五、大学同学
“哎哟，秦大主席，你可是现了真身了，还以为你混好了就不认我们这些兄弟了呢！”秦睦刚推开酒店包厢的门，就被一个老同学揪住领子在胸口上擂了一拳。
“哈哈，怎么能呢，我这不是前两年混的太灰头土脸的，没脸来见大家么，真是。”秦睦乐呵呵的回过去一拳，然后跟在坐的同学们都打招呼。
今晚上是他们大学同学聚会，前两年也聚了，但是因为那两次他真的是抽不出空来，都没有来，这次算是毕业之后第一次来参加大学同学聚会。
“秦睦，来，坐这儿。”秦睦刚在席间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跟他在大学时住一个宿舍的好兄弟古杨在跟他招手。
大步走过去，先跟古杨来了个实打实的拥抱，“杨子，好久不见啊，你不是回老家去发展了吗，怎么大老远的也来参加聚会啊。”
还没等古杨回答，坐古杨旁边的另一个同宿舍的兄弟就接口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人家杨子家离的那么远，这几次聚会都特地跑来参加，你可好，就在这个地方还摆架子请不来呢，来来来，一定得罚酒，先干三杯！”他举着酒瓶子跟秦睦叫嚣着。
“成！我先干三杯，给大家伙儿谢罪啊！”秦睦潇洒的连干了三杯。
“秦睦，真的是好久不见啊，你现在怎么样？”秦睦刚坐下，身旁的古杨就开口了。
“我现在啊，干个白领，还凑合，至少没流落街头不是。”秦睦笑嘻嘻看着古杨，心里头也是亲切的很，当年在宿舍里头的时候，他跟古杨是关系最好的，只不过后来一毕业，双方都换了电话，渐渐就断了联系。
不过三年多不见，古杨还是老样子，似乎连发型都没怎么变，还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不过熟悉古杨的人都知道，他这人是实打实的外冷内热。
“你的能力我再不清楚吧，你要是流落到了街头，我还不得做了乞丐了。”古杨轻笑出声，继而微有感叹的说，“不像我啊，得靠着家里的关系才能找到工作，没劲呢。”
“嗨，现在这世道，有关系总比没关系要好得多，能赚钱养家养活自己就成！”秦睦给他倒了杯酒，“来，咱俩喝两杯，前两次你来了我没来，算是给你补上！”
两人举起酒杯，喝了两杯酒。
其他人看秦睦跟古杨喝酒就不干了，纷纷找秦睦喝酒。
一圈喝下来，秦睦依然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你酒量还是那么好啊。”古杨盯着他飞扬的侧脸看。
“这两年更好了，都是应酬练出来的呗。”秦睦偏过脸来跟他说话，淡淡的酒精味道从他口中逸散出来。
一屋子老同学都是素日不见，自是聊得荤素不忌喝的酒酣耳热，聊了各自近况，下一步自是说到了个人问题，这一听，秦睦才知道在坐的老同学竟然有一多半都结婚了。
也是，大家也都不是小年轻儿了，都差不多26、7了。
“我家婆娘上个月刚给我添了一对龙凤胎啊，嘿嘿嘿。”
“哟，你小子有福气，怎么着，跟我家的小子定个亲好了”
“那可不成，看你长的那德性，估计儿子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揍你丫的臭嘴！”
这不这不，生孩子的也一堆了。
“秦主席，你怎么也还是单身啊？眼光太高啦？”有人问秦睦，在座的单论外在条件有谁能比过秦睦去啊，在学校的时候桃花就满身满身的。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就搞这种小家庭主义吧，国家不是提倡了嘛，晚婚晚育努力为国家做贡献！一个个都没高思想高觉悟！你、还有你，都还是党员呢，自我反省一下！”秦睦指着俩结了婚的党员痛心疾首。
“我们啊？我们可没你秦主席那么高的思想觉悟，我们就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满足了！”
一群人围绕着老婆孩子的话题嘻哈了一阵，话锋就转到了别地儿去了。
秦睦侧头，正撞上古杨似有深意的眼神，咧嘴冲他一笑。
“出去抽根烟吗？”古杨开口提议。
“好。”
两人离席，来到走廊里，一人一根烟。
“你还跟他一起呢？”
秦睦一笑，他知道古杨把他叫出来肯定是想问他那方面的事儿。
“是啊，还一起呢。”
古杨眼神变得幽深，顿了一下才继续，“没想到你还真定下来了，你跟他都……”
“三年半，快四年了。”秦睦接口说，和安卓在一起了多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哦，也许那个没头脑也记得。
“时间过的真是快啊，都快四年了。”古杨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却饱含苦涩。
秦睦猛抽了一口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今晚上住哪儿啊？这么晚了你肯定不能回家了。”
“随便找个旅馆凑合一夜不就成了，我买的是明早的火车票。”古杨现在是在老家工作，坐火车回去要8、9个小时呢，这次、上次、上上次，他都是请假过来的，却直到今年才……
“那哪儿成呢，怎么能让你去住旅馆，跟我回家去，虽然咱家不大，但塞下你是不成问题！”秦睦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笑模笑样的。
“你家？是你们租的房子，还是……”
“我们买的房子，去年刚买的，还热乎着呢，正好让你去参观。”
“……好。”
同学聚会很晚才散，秦睦带着古杨回到家的时候都11点多了。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从客厅里传来安卓的声音，“回来啦？”
“回来了。”
“醉死没？”
“嘿，我把他们都喝趴下！”秦睦给古杨拿出拖鞋换上，两人走进卧室。
抱着个抱枕歪在沙发上看午夜小电影的安卓这才发现多了一个人，眼一眨吧眉一挑。
“安卓，这我老同学，古杨。你们以前应该见过面吧？”秦睦跟安卓介绍着古杨。
安卓细细打量了一下古杨，恍惚有些熟悉，似乎在学校里是见过面的。
“啊，是你宿舍的吧？我有印象。”安卓回想了起来，这古杨似乎是秦睦很好的兄弟，所以他还记得。
两人对视，都是礼貌一笑。
“古杨他家不是这里的，明天要坐火车回去，跟咱们这住一晚。”
“行啊，多住两天也没问题啊。”安卓呵呵笑，“先坐下，我去倒水。”
“不用麻烦了。”古杨坐到沙发上，眼睛却一直跟着去倒水的安卓。
这个人，也是和四年前记忆中的一样啊，还是那副干净清爽的好看模样。记得当初秦睦在不时说起他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是一个干净的男孩。
他此时身上穿着居家的睡衣，头发被沙发蹭的乱乱的，在这套小小的房子里走动着，周身散发着一股安静平和的气息，不用刻意宣扬，就让人清楚的明白，这里，是属于他的领地。
“杨子，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蜗居，房子小几步就走完了。”秦睦带着古杨将整套房子逛了一圈。
在看到卧室的时候，古杨特意多看了两眼，卧室里布置的很简单，一组橱柜，一台电脑，和，一张双人床。
那张床看起来很柔软很温馨很舒服……
眼睛里飞速的掠过一丝黯然。
安卓走进卧室来，打开柜子，抱出一床棉被，对古杨说。
“只有这一条棉被了，不冷吧？”
“不冷不冷。”略有怔忪的古杨急忙回答。
“也是，天气都暖了。要是冷，就把电热毯铺上，哎，秦睦，电热毯放哪儿了？”安卓歪歪头，去柜子里扒拉。
“没头脑，这不这儿呢，自己收的都记不住。”秦睦将电热毯拿出来，揉揉他一头乱发。
“切，要是家里跟你弄得狗窝似的，我更找不到！”安卓鄙视了他一下，去收拾客房了。
“你们，感情很好啊。”古杨轻声说。
“是啊，要是不好还能一过四年么。”
古杨看着秦睦脸上的笑容，依然阳光的能够眩花人的眼睛，只是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岁月给他添上了一抹成熟的味道，那是从一个有担当能扛起责任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
“你这主席也思想觉悟高不到哪里去，除了没有孩子，你这不也一应俱全么。”他压抑住心里的惆怅，跟秦睦开玩笑。
“嘿嘿，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没有小家庭的热炕头哪来社会主义大家庭呢，是吧？”秦睦一揽他脖子，“走，客厅里去再聊会儿！”
……
“那个古杨知道咱们的事？”两个人靠在床头说话，安卓问秦睦。
“知道，我的同学里，他是唯一知道咱们在一起的人。”秦睦对上他疑惑的眼神，也不瞒他。
“你怎么以前没告诉过我啊？还有……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安卓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老感觉那个古杨有点怪怪的。
“嘿嘿，你看出来啦？”秦睦冲他眯眯一笑，“就是因为他对我有意思，所以当初我才选择告诉他我跟你的事。”
“我跟杨子是大学四年的兄弟，因为住在一个宿舍，感情自然很好，也是一个意外，让他发现了我是个GAY，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疏远我，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兄弟值得交。结果没想到的是，在我们临近毕业的时候，他却跟我表白了，说他喜欢我。”秦睦侧过脸看着安卓，温柔一笑，“可是我那时候已经跟你在一起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就会答应他？”安卓迅速抓住系统漏洞，眯起眼睛。
“怎么会！我向组织保证！”秦睦马上去拍胸脯子。
“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如果我对他有感觉，就不会四年下来对他还是兄弟的感觉了，而且，据我推想，他应该是个双的，他大一的时候还有个女朋友呢。”
“你丫个流氓，把人家大好青年掰弯了！”安卓愤愤的指责他。
“我靠！我哪有！我一向是个奉公守法谨言慎行禁欲主义者！”秦睦马上为自己喊冤。
“我操！你是禁欲主义者？你丫的纵欲吧？那他这次，是想跟你……”安卓不是在吃醋，他只是问问，嗯，他真的只是想问问而已。
“四年前不可能，四年后更不可能。他啊，能走上正常男人该走的道路的，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又何苦把人家拐上这条难走的路。”秦睦的手摸过去，开始解安卓睡衣的扣子。
“那你就拐我？”安卓瞪大了眼睛，顺便把那只毛手拍掉。
“你就算是直的，我也非把你掰弯了不可！安小卓，你这辈子就甭想逃出我秦睦的台球杆！”秦睦双眼炯炯的灼烧着他。
“台球杆？”
“一杆进洞呗！”
“……我操！你丫的不是个禁欲主义者吗？”
“嘿嘿嘿，是沉浸的浸……”
“安安，你来哦，我跟你说点事。”小乔鬼鬼祟祟的把安卓拉到一边。
“怎么了？”安卓看他这样子，准没什么好事。
“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小乔长叹一声，看着安卓的小眼神儿那叫一个纠结。
“那就别说了。”安卓转身欲走。
“别啊，你不让我说我会憋死的！”小乔急忙把他拉回来，八婆兮兮的说，“昨天晚上我看见睦睦半夜领着一个男人回家……你是不是没在家啊？”
安卓眉一挑，原来是告秦睦的状的。
“你怎么看见的？半夜你怎么没在家好好呆着？”
“我……半夜吃多了撑着了出来溜达溜达……”真实原因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安卓忽然诡秘一笑，“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么？”
“是谁啊？”小八婆的眼神马上又神采奕奕。
“其实……那晚我在家的……”安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
“你在家啊？那然后呢？”小乔的眼神一黯，原本以为睦睦背着安安在偷吃呢，不好玩。
“你说然后呢？……”安卓眉毛一挑嘴角一扬，笑的风情万种。
小乔先是迷惑了两秒，猛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们……你们仨……那……那个……那个啥……”
安卓转身偷笑，抬脚刚走两步，从他身后暴起一声悲愤的指责。
“你们……仨，竟然不通知我去看现场版！”
我……靠！
六、丈母娘要来了
“嗯，妈，我挺好的，前几天的感冒早好了，您别老把我当小孩儿……”安卓靠在床头跟家里通电话，秦睦趴在电脑上玩游戏。
“什么！！！”
安卓突然声音提高了八度从床上直蹦起来，秦睦被他吓得一哆嗦，华丽丽的挂掉了。
“不是，妈，我不是不想让你来，真不是……”安卓苦着脸为自己瞬间的失态，跟电话那头的老妈解释着，眼神则凄然的看着秦睦。
“……那妈你什么时候来？十一啊……”
……
“咱妈要来？”
“我妈要来。”
两人同时开口，一字之差，意思差不离。
安卓垂头丧气的说，“她说十一想过来看我。”
“那就来呗，你是怕你妈发现咱们的事啊？”秦睦走过来坐他旁边揉揉他皱到一起的脸。
“这是其中一个，还有个原因……”安卓抬眼瞅瞅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什么原因是连我都不能告诉的？”秦睦斜眼看他，这小样儿是瞒他什么了？
“那个……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啊。”安卓难得的一副小媳妇儿模样，楚楚可怜的。
“我不生气。”先把话哄出来再说。
“其实今年回家过年的时候，我妈也想安排我相亲来着，我为了不去相亲，就骗她我有了女朋友。”这件事安卓后来没有跟秦睦讲，现在讲出来心虚得很。
“才怪！”秦睦大喝一声。
“什么才怪？”安卓瞪大眼睛做迷惑状。
“不生气才怪！”秦睦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这什么破借口啊！”
“我那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妈可是家里的老佛爷，我和我爸都惹不起啊，我当时要不撒这个谎，我妈肯定压也得压着我去相亲。”安卓委屈的扁扁嘴，他就是怕秦睦会生气所以才没有讲的。
“你就编吧，看你这次怎么办。”秦睦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就是说啊，我妈这次突然要来，最大的目的肯定是要来验收儿媳妇，可是我上哪里给她整一个啊！”安卓有点慌神儿，求救般的看着秦睦。
“你别看我啊，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男扮女装的！”秦睦逗他，这次换他额头上挨了一个爆栗。
“你这五大三粗的扮个女的还不把我妈吓出心脏病来，要扮也得小乔扮啊。”
“……苏老师他妈不干吧？”
“别瞎贫了，这该怎么啊？”
“怎么办？凉拌！让你说瞎话，活该！”秦睦逮住他一个错处，尽情的趾高气扬。
“行啦哈，拽两下就行了哈！”安卓危险的眯起眼。
“咱来好好想办法。”低眉顺眼。
“你总不能找个女的来假扮你女朋友吧？咱不兴这么狗血的啊。”秦睦先把找人演戏这个方法给掐了。
“你让我演我也演不出来啊。”安卓从来就没跟女的谈过恋爱，真用这馊点子，最后演砸的肯定是他。
“那就只能编了。”
“怎么编？”
“你是想甩人还是被甩？”
“啥意思？”
“怎么那么笨呢，意思就是说你跟你虚拟中的女朋友分手了呗，还能咋地？”在IQ上占上风的感觉真好啊！秦睦神清那个气爽啊。
“只能这样了，我妈肯定又得发脾气，唉，真麻烦。”安卓唉声叹气的小模样真惹人怜爱。
“女朋友的问题说完了，现在咱们来讨论男朋友的问题。”
“啊咧？”
秦睦继续斜眼看他，指指自个儿，“就是我！”
“啊，你啊？唉，你啊……”安卓接着叹气，少了个女朋友，多出个男朋友，他妈真的要得心脏病了。
“咱妈十一来？住几天啊？”
“嗯，十一来，住几天没说，不过我想她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怎么也得十一假期过了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