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对这里很熟悉啊。”
“当然是安子仪说的。”
小孩儿看他的眼神似乎又复杂了几分。
又查了几座偏院,依旧不见人影,印春水便觉得有些奇怪了。
“不应该啊……以安老爷的x_ing子,怎会把安子仪的x_ing命交到别人手里呢?”
“没有就是没有,你自己看。”小孩儿一脸冷漠。
“阿风,你本事那么大,年纪小,眼神儿也清楚,上去飞一圈儿行不行?这样看的清楚点儿。”
“论年纪,我比你大几百岁。”
“可是论身体年纪,你怎么看也不是比我大几百岁的样子。”
印春水正贫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朝着两人的方向来了,于是连忙把小孩儿拉到一边的假山后面。来者走进园内,正好背对他们,因而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借着月光,印春水隐约能看到对方衣服上深蓝色的繁琐花纹,是只有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精致衣裳。
“都吩咐下去了?”
声音也有些耳熟。
“嗯,放心吧少爷。”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一身小厮打扮。
“务必要将他们找出来,绝不能让蔡辉领先这一步。城东那片树林是重点,多派些人手。”
“是!”
“还有便是……”那人在原地踱了两步,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下定决心一般,猛的转过身来,正要开口。
正对上了印春水小孩儿两人四双眼。
印春水。
安子仪。
三双六只大眼睛眨呀眨。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卧槽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没被抓?看你这精神抖擞的样子看起来连罚跪都没被罚?
不是你想的那样!
妈的我还真担心你又自残了呢!看你这样子吃好喝好穿的都比原来好了有没有!
……你听我解释。
”少……少爷,您还要吩咐什么吗?”安子仪已经愣了足有三秒钟,已经让小厮起了疑心。
“……没有了,你下去罢。”
“好的少爷,小的告退。”说罢小厮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
“怎……怎么了?”小厮被这突然的一喊吓了一跳。
“倒退着出去。”
“哦……哦……好的少爷。”
待小厮走远了,印春水终于憋不住了,从假山间一跃而出,一把扑向安子仪,左手把他按在了墙壁上。右手持定魂符,威胁般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解释,你说吧,我听着呢。”
安子仪:“……”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你想听什么的?”
“废话少说,为什么同样是逃犯,老子过的像逃难乱民,你小子连私放疑犯的大罪都犯了可还能过得这么滋润?”
“靠我爹。”
“……信不信我贴你一脸符箓啊!”
“我对他们说,我去道观只是为了寻你,见蔡辉与你动手,不知他的身份,以为他是凶徒才出的手。”
原来那小子叫蔡辉。
“虽然他看上去是挺凶的,但你这话也说得上是颠倒黑白了,蔡辉没在府尹面前告上你一状?”
“他不敢动我。”
“为什么?”
“有靠山。”
“……信不信我贴你一脸风行符啊!”
第15章 回城再战(三)
嘴上这样说,印春水却已经放松了不少,松开了紧抓安子仪领口的左手,也放下了定魂符。
“倒是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突然消失不见,可让我好找。”安子仪看向了站在一旁y-in气森森的小孩儿,问道:“可是这位……这位鬼师救的你?”
“差不多就是这样……”
“虽说你回来了,但还是不要让蔡辉察觉为好。”安子仪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方才便是吩咐下人去城外寻你,虽说定是无功而返,但你也不要在他们面前现身。若是安家出了j-ian细,那便不好办了。”
“这蔡辉究竟是何来历?和安家又有何牵扯?为什么会找到我们头上来?”
印春水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没想到安子仪竟是一个都答不上来,只是摇摇头,说道。
“蔡辉是一月之前来到麓城的,我会认识他,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来得突然,所以曾经试探过他们的来意。但他们隐藏的太好,稍有苗头便被掐灭,我们到现在也没能摸清他们的目的。昨日我便发现他们的动向似乎改朝着道观去了,便起疑心。今晨又得到钱府灭门竟与你有瓜葛的消息,怀疑你是因与我关系亲近而受的牵连,于是立刻前去找你。”
安子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印春水只觉得自己越听头越大。
不过这样看来,蔡辉一行便是盗墓的贼人了。虽知道他们与官府恐怕有勾结,却还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背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如果光是为了对付安子仪,没必要灭钱府的门,所以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在安家你大可安心,虽然我不敢保证安家的立场,但那伙人之中,混着一个安家的叛徒,所以绝对不会是同路人。”
这个安家,当然是指皇都崇辅城的安家。
而安子仪是绝对站在印春水这边的。
印春水听了后,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将目光转到了小孩儿身上。小孩儿也刚好看着他,满脸的面无表情。
“翎王墓被盗的时候你可在那里?”
“不知道。”
“……连这都说不知道,便太敷衍了。”虽说厉鬼的记忆不靠谱,但那也只是针对生前,死后神智不清的那基本就快魔化了。
“我魂体受损过一次,所以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小孩儿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是了……若他是翎王墓中的厉鬼,恐怕在盗墓贼进入的时候曾有交手,受损也属正常。
“这位鬼师究竟是何人?”安子仪不禁皱起眉头问道:“那日为何只救了你一人走?又为何身上y-in气如此之重?”
便是没有辨识厉鬼的能耐,安子仪也能感到身上的剑气与他身上的戾气相冲,让他很不舒服。
听印春水说了事情始末之后,安子仪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待他说完之后,安子仪的脸已经快黑成了锅底,开口问道:“这么说,他可能是从翎王墓而来,而蔡辉等人盯上你很可能是因为这位鬼师找上你了?”
印春水相信小孩儿,可不是所有人都会信的。钱府的灭门惨案若推到这样一只厉鬼身上,实在是再适合不过,届时想为印春水脱罪便更难了。
“可我想蔡辉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否则又怎会一人前来道观呢?”
听到这里,安子仪的脸色才终于好上几分,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你说这位鬼师姓印,而他又说你前世姓邬?”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虽说史书并未记载翎王姓名,但只要是对南夏两国国史稍有涉猎的人都知道,南国曾以印为国姓,直至后来辛太后称王,才改称为赵。而邬姓,正是曾经夏国权贵的姓氏。”
“……”
“看你的脸色,怎么像刚刚就着墨水喝了三斤□□一般。”
“可我不是也姓印吗?”
“我大周雄威赫赫,怎会有闲情逸致去避讳一个偏远小国的国姓?可邬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再与印联系到一起,不难让人想到当年的南夏之争。”
别说了。
南国的翎王灭了夏国,而这姓印的小孩儿反而骂他一个夏国来的是混蛋,听起来就戏很大啊。
他甚至已经怀疑,翎王墓里的骨灰罐里装的是不是就是他的骨灰。
因爱生恨。
反目成仇。
相爱相杀。
求而不得。
来世再遇已陌路。
原来说的都说他。
“往好处想想,这位鬼师若是翎王本人,定不会舍得轻易杀你。若不是翎王,是翎王的亲族,可能也没有杀你的必要了,毕竟夏国都已经被灭了。”
“……你好歹也是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少爷,说话怎么跟乌鸦似的,丧气的很。”
“回魂都能碰上,究竟是我丧气还是你丧气。”
小孩儿:“……”当我不存在吗。
印春水叹了口气,越发感觉头疼:“先将前世这烂摊子放到一边,那些人的来历才是要最先弄清的。你我二人恐怕势单力薄,最多也就猜出这些了。你可有办法托崇辅城那边的人查一查,看看他们可有什么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