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农和小男妾 作者:斯源(下)【完结】(30)

2019-05-24  作者|标签:斯源 种田文 豪门世家 年下

  典客裴盎立马从后面扶了他一把,也是暗道皇上为甚不给大司农假,这般样子还来上朝。

  皇帝待云鹤坐下,才问了一句:“赫卿昨日没有休息好?”

  云鹤起身行了一礼:“是。昨日不知怎的,总觉得外头闹哄哄的。臣自解毒以来,入睡之后又是迷迷糊糊的,怎么都醒不过来。这一晚上睡得……实在是累!”

  “赫大人,”裴盛一笑,“这便是我们方才在议的事,昨夜城西着火了,赫大人正睡着,便是没有听到。”

  “哦,”云鹤点头,“可有伤亡?”

  “无有。”裴盛道。

  “那是毁了多少宅子,损失多少钱财?”云鹤问。

  “不过废宅一座,不止几钱。”裴盛道。

  “既是废宅烧毁,无有伤亡,如何还需在朝上议论?”云鹤问。

  “这火势异常大,禁军和护城兵士出动大半泼了两个时辰才灭的。”裴盛道,“这……难道不该议一下?”

  “议什么?”云鹤皱眉。

  “用什么才能燃得这么旺?”裴盛道。

  “火油?”云鹤道。

  “赫大人,”裴盛深吸一口气,“用火油燃一座废宅,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况且,当场没有一点火油味。”

  “那……便是天火了。”云鹤煞有其事地将古籍里的各种相关记载扯了一通,直绕得朝臣们晕头。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说法好解释了。

  “好似是有见过这等记载。”有人倒也真是见过这类记载,只不过这种书籍过于偏,匆匆扫过一眼实在是记不太清,他道,“赫大人真是博闻强识!”

  “凑巧。”云鹤道。

  “赫卿,”皇帝便问,“如此说来,朕是不是需要祭告天地?”

  “皇上,无需祭告。”云鹤道,“废宅原就被流民与乞丐占着做容身之所,早便是破败不堪,上天既是收了这废宅,便是怜惜子民。皇上只需应上天的意思,建一座简单却牢固的屋子替代,给那些流离失所的苦难流民一个遮风挡雨之处便可。”

  有人道:“赫大人所言甚是。一旦下雨,那处废宅便是到处落水,那些个流民乞丐挤在一处都无法躲雨。若皇上修缮这一处地方,百姓定会感谢皇上的仁慈,上天也会看到皇上的善行的。流民与乞丐有了庇身之所,也能安心做点活赚些铜钱,我京都也能安稳一些。”

  罗那皇帝眼珠一转,心思这么一修不知能捞多少。

  云鹤好似看透了皇帝的想法,立马也应了一句:“是的,这废宅既是上天收去的,那么建造屋所上天也定会看在眼里。”

  皇帝浑身一颤,立马不敢动什么歪脑子:“如此,赫卿便着人去办吧。”

  在朝上叨叨了大半个时辰的事情,大司农开口讲了几句便解决了,皇帝只能叹一句,大司农真好用!他匆匆下朝,赶去后宫。禁军已经将挨个水井都捞了一遍,都没有收获,皇帝不免更是疑心。

  “皇上,”皇帝身边的近侍劝道,“闻言宫里的水道七弯八拐,即使……颐娘娘真的遭了难,也没那么快找到的。”

  皇帝沉默,不过想来也对。

  “再则,有些弯道太过窄小,卡住也是有的。”近侍又道。

  皇帝皱眉,然后吼道:“赶紧的,一定要将尸首找出来!”他一指禁军小头目,“你……再去调一支来,将后宫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搜寻个遍,看看有甚其他蛛丝马迹!”

  “皇上……”近侍觉得若颐娘娘真卡在水道里,定是凶多吉少,这般紧张也无济于事。

  “卡水道里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皇帝瞪近侍,“这水你敢喝吗?”

  近侍闻言立马干呕。

  “还不赶快!”皇帝对着近侍咆哮。

  “遵旨遵旨!”近侍立马到处窜。

  云鹤一上马车,抹了抹脸,开始看卷轴。感觉到齐骛一直往他脸上看,云鹤转而看他:“怎么了?”

  “大人,方才在偏厢,听闻说是后宫里一位娘娘跳井了。”齐骛道。

  “嗯,好像是有此事。”云鹤点头。

  “听他们形容,”齐骛道,“是……昨日那位娘娘吧?”

  “不清楚,毕竟那是后宫的事,传到前朝……便有可能失了真。”云鹤道。

  “也是。”齐骛垂目。

  “再则,我听闻并没有打捞到尸首,那便还不能下定论。”云鹤道。

  “是……”齐骛一应。

  刚进大司农府,云鹤便看到轻络隐晦做出的暗号,秦时就在夫人院里。他悄悄回应了一下,转身便带着齐骛走进书房。废宅毁去是计划中的一步,新的收容处所,齐庄有另外的安排。原也没有要皇帝出钱另建的意思,齐庄会派一位“富商”收纳出资,重新建起这座宅院,也方便在里面做手脚。他这么一瞌睡,谁曾想这帮朝臣还揪着不放,这么一岔,话赶话地便是直接由罗那国库掏了这银两。如此一来的话,他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云鹤执笔在纸上勾勒了一番,又点了诸多小点上去。在京都里,齐庄的店铺大多集中在城东和城南富贵之地,城西和城北却是极少。那处废宅从地处和周旁环境来看,都是最适合的。若寻不到其他可代替的,他便只能在修建时做些手脚了。

  齐骛稍稍瞥过一眼,只觉得那轮廓好似是罗那的疆域,但上头的点就不知什么含义了。

  云鹤收起纸揉成一团,正要丢进一旁炭炉里,余光却是扫到站在一旁发呆的齐骛。他拎起茶壶将纸团丢进炉里,随后给自己添了热水,待纸团燃尽的时候,他将茶壶搁了上去。云鹤喊了一声:“齐骛。”

  “嗯,大人。”齐骛看过去。

  “累的话便回去歇一下,我今儿个一整日都不出门,不用守在这儿。”云鹤道。

  “没有。”齐骛摇头,一指旁边卷轴上的字道,“只是一时感慨大人的字好看。”再有,大人描的那些个点,也不知是描的缴税最多的铺子,还是入土最深的水井,他什么都看不懂。

  “你若想学写字,我教你便是。”云鹤道。

  “我……”齐骛想起曾被大司马府里先生敲脑袋的事,不禁摸了摸脑袋,“成不成?”

  云鹤看着他摸脑袋的动作,挑眉:“怎么不成?学剑法学得那么好,还怕小小一支笔吗?”

  “唔,好!”齐骛应了之后,立马问他,“会不会耽搁到大人?”

  “自然不会。”云鹤失笑。他取了一张纸出来,稍稍折了痕出来,再招手示意齐骛到他跟前来。

  齐骛有些兴奋,快步到云鹤身边,随后立马紧张地退了小半步。他的字写得可丑了,生怕大人嫌弃。

  云鹤将笔蘸了墨,递给他。齐骛捏住笔,很快就感觉到云鹤包住他的手,引导他落笔在纸上。

  “放松些,”云鹤淡淡一笑,“你不是在握剑,执笔不用这么大力气。”站这么近他才发现,齐骛又长高了,肩膀也宽阔了不少。

  齐骛耳尖立马一红,稍稍撤去几分力。云鹤带着他写了一页十二个大字,到底是受齐骛的手上拗力几分影响,字并不是特别好看。

  “也罢。”云鹤看了一眼道,“譬如练剑,也是师傅教你个招式,你跟在后面学,我便给你写四个字,你跟在下面练吧。”

  “好。”齐骛点头。他让开,站在旁边看着云鹤另拿了一张纸,打头写了四个中规中矩的字。

  云鹤将纸递给他:“就在后面写。”

  “大人的字真好看。”齐骛道。自他被廖师傅带着趴他屋檐上那次,便是发现了。

  云鹤一笑,环视了一周便扬声让轻络进来。

  “老爷。”轻络行礼。

  “把侧边那小案几换了,”云鹤道,“换张……适合小马儿用的。”

  轻络打量了一下齐骛:“好。”

  “你便带着他一起去挑吧。”云鹤道,“左右以后小马儿要用,总要置办个合心意的。”再看齐骛有些不放心,便道,“家具行有好些款式,颜色也有好些,女子的眼光到底与男儿不同,你跟着去看看也好。我一直在书房,并不出门,没事的。”

  “好。”齐骛这才点头。

  齐骛和轻络才出大司农府,秦时便悄悄潜进云鹤书房里。他将一张图递过去,道:“传言过来,我们的人只那么提了一句,他便绘出来了给我们了,丝毫没有费口舌。”

  “这个自然。”云鹤一面说道,一面接了纸细细研看,“虽说他在前朝后宫混了一段时日,可好些隐蔽的地方未必知道,诸如……”他的手指点到一处,“修建此宫的工匠都没能活着出来,怕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我想,就连居住在这宫里的慧贵妃都未必知道底下有什么。”

  “出入口并不在这座宫殿?”秦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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