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气x_ing立马压了下去:“不管如何……让各方名医先试着诊一诊,说不得……有救。”
齐鸣看着皇帝许久没有说话,一早对他防备又打压,需要他了才如此作态。感觉到明晟朝他看来,他才稳了心神,道:“谢皇上,容臣回西北接拙荆回京。”若是真能救得他夫人,返回到皇帝眼皮子底下又如何?他齐鸣从不会怕的。
“到时候齐爱卿的诸位儿子也一同回来罢,西北一战皆是有功在身。”皇帝道。
“恐怕……有负皇上圣恩。”齐鸣垂眸。
“嗯?”皇帝一愣。
“嫡长齐骁,于三年前战死。”齐鸣的声线平缓低沉,“三子齐骍、四子齐骐、八子齐骓、十子马骙、十一子马骅等,于两年前战死。故,无法回京,有负皇上圣恩。”
云鹤挑眉。
朝上一片寂静,众臣垂首。皇帝觉得齐鸣的眼睛好似带刺一般,即使不看着他,都觉得浑身不舒坦。他好久才出声:“大司马府战死西北诸子,嫡子以副将之礼抚恤,庶子以参将之礼抚恤,大司马齐鸣封忠勇候。”
“臣谢皇上恩。”齐鸣看了一眼,跪谢皇恩。他起身之后,又道,“皇上,西北十二万兵士至今未有粮Cao补助,臣以为战事结束之后,也需一年期恢复驻地农耕。”
“赫爱卿,”皇帝没理由退却,便道,“太仓库里粮Cao有多少可调?”
“回皇上,六十万石可调。”云鹤出列,“从其他各地匀调一些过来,可支撑到明年夏收。”
“好,那便先调二十万石过去。”皇帝点头。他也得防着若弥再进攻的话,以作战用。
“是,皇上。”云鹤应。西北大营有皇帝供粮的话,齐鸣可以松一大口气。皇帝怕是早就忘了,这些兵士是自愿到齐鸣手下的,并没有入军籍。齐鸣向皇帝要粮,相当于就是拿罗那的粮养他自己的兵。事实上,西北巅城之内早就恢复农耕,那么,这多出来的粮会去哪里。云鹤一笑,真不能小觑齐鸣。
次日,齐鸣出发去西北,其后跟着求得的二十万石粮Cao。
皇帝眼看着那么多粮Cao出去,却是来不及心疼,因为若弥老皇帝驾崩,新帝上台。他又开始琢磨:“众爱卿,民间可有关于这若弥新帝的传闻?”他虽有探子派出,可好似没怎么看到有关这若弥新帝的消息。
“若弥新帝为皇子期间颇为低调,从不参与若弥皇子的争斗,故极少有这位新帝的传闻。”
“倒是知道若弥新帝的母妃出自若弥大将军府。”
“若弥新帝与母家嫡子关系甚好。”
“新帝是双儿,能生孩子的那种。”
“什么!”皇帝差点让口水呛死,立马眼露鄙夷,“能生孩子的还当皇帝!”
“皇上,若弥的双儿平常与男子无异,只是能在男子之下承欢受孕。”有臣子道。
“如此,能生孩子的大多会有一点妇人之仁吧。”皇帝摸了摸下巴。这么想的话,那若弥应当是不会再攻过来了,齐鸣这一步走得太急了点,若是早有这消息,还用得着舍这么些东西出去?皇帝想起之前封赏给齐鸣的银两和田地,还有给他死在西北的儿子的,再有刚刚运去西北的粮Cao,心疼得无以复加。
“皇上,”明晟大概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出列道,“此次攻打莫桑,这位新帝也出战了,带着神秘武器与罗那交战的正是新帝。”
皇帝立马眉头紧皱,会生孩子的怎还这般野!算了,反正有齐鸣在。
“皇上……咳咳,恕罪,臣失仪。”典客裴昂出列,“咳咳……既是若弥新帝上台,大典必是少不了,臣请皇上早日定下使臣,咳咳……现下这状况,与若弥打好关系十分重要。”
“说得有道理。”皇帝想起那武器便头疼,若能去探一探态度,也是好的,“裴爱卿,你这身子可有叫太医看过?”
“谢皇上关心,臣有看过,太医只道要养着。咳咳……”裴昂道,“此次出使,臣怕是无能为力。”
“这样子……”皇帝的眼睛在明晟和云鹤身上来回转悠,“赫爱卿,朕觉着你的分量够,且思辨清晰,此次便由你出使若弥。”
“臣……领旨。”云鹤跪。
云鹤本是想等着齐骛回来好去大司马府里探一探的,现下接了这差事,心里不免有些闷闷。三年多没见,心里竟有些挂念。不知那小家伙长高了些没有,西北风大,不知白嫩嫩的肌肤有没有变黑变粗。又或者,过去这么久,小家伙是不是早就忘记他了。想到这里,云鹤不免摇头轻叹。
没纠结两日,罗那皇帝便接到了若弥送来的邀请函。云鹤看着时日,应当是赶不上走之前见齐骛一面了,索x_ing就收拾收拾东西,带着贺礼往若弥去。
樊厦和莫桑的商业一向比罗那发展得好,云鹤在途中一边看,一边慢悠悠地赶路,倒也不闲着。待两个月后,他再回罗那的时候,齐鸣早就带着家眷回京都了。
云鹤一回来,轻络便对他道:“齐鸣嫡系都没有踪迹,庶子少了五个,大约……都送出去了。”
“嗯。”云鹤问,“有没有在战事里丧生的?”
“有一个,好像是十三子。”轻络道,“倒是那齐夫人,好似病情又严重了。”
云鹤闻言顿了一下,随后问:“今晚秦时有说要过来吗?”
“过来的,今儿个十五。”轻络道。
云鹤点头,初一和十五是必定要在正妻处留宿的。他道:“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仔细府里。”
“是。”轻络应,“今晚去千影院里用饭吗?”
“不了,就在书房里,”云鹤道,“就带话过去,今日有急事要处理,让夫人自己用膳。”
“好。”轻络应。
天才黑,云鹤便匆匆用了晚膳,换好了夜行衣,坐在书案前看书,只不过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他想起以往每次过去都会带点心过去,便叫来轻络:“今日有没有点心?”
“啊?”轻络一愣,随后点头,“有的,公子要吃?”
“唔……”云鹤沉吟了一下,“有没有椰糕?”
“正巧有。”轻络一笑,“我去取来。”
轻络拿来了椰糕,云鹤拿了一张干净的油纸,将椰糕一一码进去。
“公子这是……”轻络很是诧异,“要送人?”
云鹤一笑,并没有答她。
轻络也没有深纠的意思,看了一会儿便出去了。今日“老爷”会在夫人房里,她不能一直待在书房这里。
好不容易等到戌时末,云鹤才拿着椰糕,轻身跃出宅院……
作者有话要说:
云鹤只是有点想齐骛,不会是喜欢。
第24章 第24章
云鹤熟门熟路地来到齐骛屋里,里头远远点了一盏油灯,昏昏暗暗。他一下就看向床上隆起的那块,轻步走去,生怕吵醒了他。云鹤站到床边,屏息看着睡着的齐骛,原本生嫩的五官已拉开不少,他不禁轻轻一笑。
不笑还好,一笑便是暴露了声息。齐骛陡然睁眼,摸了枕边的剑跃起向来人刺去。
“齐骛。”云鹤被他冰冷的目光惊得一顿,剑光一晃他立马回神,错身一避,轻轻喊道。他不禁想,经历过什么,才让他有这般反应。
齐骛手下一顿,迟疑道:“哥哥……椰糕哥哥……”
“你回来了。”云鹤轻道,这孩子竟然还认得他的声音,嘴角不免轻轻勾起。
“哥哥……”齐骛一把抱住云鹤,“哥哥,哥哥……”
“嗯。”云鹤轻轻拍着他的背。他知道齐骛在西北定是吃了很多苦,也受了很多委屈。他不能提及,也不好提及,只得这么抚慰他。
“我活着回来了。”齐骛轻道。
云鹤闻言突然鼻子一酸,顿住了拍背的手,将他紧紧搂住:“嗯。”抱了好久之后,云鹤手下捏了捏,道,“好似壮了一点。”
“自然。”齐骛也不好意思搂着他了,赶紧松开,“我每天都有练武,跟着兵士一同训练,还下地干活。”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将巅城里的事说出来了,便看了一眼云鹤。他父亲一直对他们说,不能将巅城里早就恢复农耕的事说出来的。
“真辛苦。”云鹤摸摸齐骛脑袋。
“哥哥,父亲说不能将农耕之事说出去的。”齐骛道。
“嗯,那你记得以后说话小心些。”云鹤道,“京都里人多口杂,此事干系重大,就算对府里人都不好说。”
“知道了。”齐骛点头。
云鹤终于可以正面好好地看一看齐骛了,便安静地没有说话。小娃娃果然是长大了,都长到他胸口了。
齐骛对上云鹤的眼睛没一会儿,立马回身往床上一跳,将头埋进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