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住手……咳咳咳……”
被扔进来的人大概是知道自己这几个人根本不是萧珩的对手,拦住准备动手的他们,一边爬起来急忙解释:“少侠稍安勿躁,在下真的不是来惹麻烦的,你且听我解释,我——”
“你胡说!”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洛离抢了去,他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萧珩将人打趴下了,对方又正示弱,因此忙不迭的抢白他们:“你不是来惹麻烦的?那我这医馆里的东西都是谁弄坏的?还有门口那块匾额呢?难不成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额……”来人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门口被拆掉下来的匾额和气得两眼冒火的白洛离,忙赔礼道歉:“抱歉这位小兄弟,这是手底下人不懂规矩,当日一时情急这才想出这等恶劣的手段逼你不得不现身。不过你放心,这里的损失等在下办完事后自会三倍赔偿给你!”
“三倍?”白洛离眼睛转了转,张嘴砍价:“不行!五倍!”
秦越:“……”
“行行行,五倍就五倍。”来人不敢多说,不过心中也有些窃喜,毕竟会讨价还价,就说明这人好对付,忙追问:“小兄弟,五倍的赔偿倒是好说,但是你也知道,小的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儿的人,这钱自然是不能白得的,得让我上头的点头才行啊!”
“我不管!你自己砸的你还有理由和我讨价还价?”白洛离见他准备耍滑头,忙把萧珩拉向前,意思很明显,你敢耍赖,我就放人揍你!
“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来人忙退后一步,他方才和萧珩对过招,知道他的厉害,又不知他两人什么关系,也不敢贸然行动,“在下的意思是,这三倍价钱没有问题,剩下的两倍由在下从在下此次任务的奖励中抽取来给您!您看看怎么样?”
“随你便吧,反正你把赔偿费给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落人圈子里的白洛离似乎还有些得意自己赚了一笔……
对此,秦越有些无奈的扶额,萧珩则是一脸漠然,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秦越望向穆寒陵,却发现自家教主脸色似乎也不太好,正准备开口时,穆寒陵已经先他一步冷笑着哼出了声。
“哼,一群宵小。”穆寒陵一向心毒嘴更毒,当下也没客气:“你也不用在这里拖延时间,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只要本座还没有死透,便绝不会让他好过。”
“咦?”来人被他这突然出现的冷厉神色吓得一愣,回过神后忙一把掏出衣袖中的画像,看看画像再看看人,眼中竟有些惊喜的神色:“你是……你是教主?”
看见此人竟是如此反应,众人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何人?”穆寒陵反问。
来人忙带着身边人对穆寒陵行礼,边解释边将自己腰间的令牌递给穆寒陵:“教主,这都误会了!在下徐虎,是应天教北边分舵的一个教头,我们都是北舵的人!此次出山是舵主吩咐说让我们尽快找到教主,并把您一路安全的护送回去,派了我舵中许多兄弟一起寻找。属下一路打探才听说您到了这西峡山下,却听山里的村民们说您好像是进了这家医馆,被这家伙不知道送去了哪里……还以为他暗害与您,想要以此要挟,这才……”
“才命人砸了我的医馆?”白洛离暴跳。
“额……呵呵,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我——”白洛离还待与他争辩,却被一旁的秦越拉回来点了哑x_u_e……
白洛离:“???”
“你不是已经要了五倍价钱了吗?”
白洛离:“……”似乎也是哦……说了不计较的……
秦越这才有些心累的解了他的哑x_u_e。
不理一旁眉来眼去的秦、白二人,萧珩歪头看了看穆寒陵,意思很明显,若不想和他们回去,解决掉便是,反正也不费力。
徐虎:“……”
穆寒陵收到了他的目光,也明白他的意思,低头摩搓着手中腰牌的纹路,忽然道:“也罢,本座自己做的错事,也应该自己承认,你尽快收拾好这些烂摊子,本座即刻便和你们去北分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好高冷啊。。。不带理我的QAQ。。。
第14章 那年江南
众人很快打点好了一切,在徐虎乐颠颠的带领下,穆寒陵等人准备和他一起回分舵,因为西峡山位于北坪山脉,地处中原极北地带,因此众人此次虽是去北舵,却也算是南下,反而与去西南苗疆是顺路,并不算太耽误行程。
路上只除了必要的食、宿外都没耽搁,一切如常,只是气氛有些沉闷。
萧珩是四人中x_ing子最闷的,因此并没有觉得此时的情形有多么难熬。
秦越是知道应天教中发生的变故的,因此相比之下他能理解穆寒陵即将面对曾经应天教中长老的心情。
白洛离可能是最厌恶这种感觉的人,可是他不太敢在这样的情形下表达不满,只能屁颠颠跑去找因为立了大功而无法察觉气氛异常的徐虎掰扯去了。
穆寒陵就不用多说了,因为造成这样气氛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穆寒陵一路都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是各种滋味横生,原因自然是即将见到的无昔长老。
说起无昔长老,就不得不提应天教中位居高位的无昔、无涯和无言三大长老。这三位长老都是从年轻时就跟着自己师父一起打拼的,他们都同师父一样,拜师于上一任应天教主,却在师父当选为教主后仍然各司其职,尽心尽力辅佐自己,没有丝毫怨言与反叛之心。即使他们尊称他为教主,事事以礼相待,可是在穆寒陵看来,他们可都是自己的师叔,是值得尊敬的长辈。
至少在遇到叶泊光之前一直都是这样。
叶泊光,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曾一度令他疯狂痴迷。
那年荷叶摇晃,艳阳高照,穆寒陵接任应天教教主已经过了五年,在各位下属们的催促下下山寻游江湖,以期掌握当今才俊们的真实武功水平。他不情不愿的脚踏江南温婉绵软的土地,正愁找不到人解这心中烦闷之气,却在一处凉棚里听人说起不远处的苏州城内正举办一场比武大会,当下便驾着马儿往前赶去,准备抓这些活靶子出出气。
苏州城内繁华热闹,穆寒陵到了之后四处闲逛,倒是体会了一把江南处处画雨烟的秀丽风光,可也终于熬过了比武前的等待时间。
此次比武是公开比试,不设功夫限制,除了不允许使用暗器和让人鄙夷的y-in险手段外,诸位江湖人士可以各展所长。于是,各种耍剑的、挥刀的、使针的、用鞭的花样百出,当真是让众人大开眼界。
穆寒陵一向傲慢自负,因此头两天都没有去看比赛过程,他只寻个开心,准备第三天也就是比赛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刻去压压这些平日里自称江湖白道的士气,逗人大跌眼镜的,因此慢摇摇的在苏州城内闲逛。只是这场比武大会似乎还挺盛大,他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此次比武的进程,无非也就是哪家门派的哪个弟子又打败了谁谁谁这类的,反正他都记不住名字,直到第二天早晨,前一天换来换去的名字定了下来:叶泊光。所有的人都在重复着这个名字,间或还有姑娘们难以抑制的惊叫,念了整整一天。
看来就是这个叶泊光了,穆寒陵百无聊赖的想,
穆寒陵爱睡懒觉,这连他师父都没能给他纠正的毛病,更何况区区一个比武大会?于是等他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时,比武大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穆寒陵到那儿时,在场所有的江湖人士都认为此次大会的获胜者就是叶泊光了。
穆寒陵在对面茶楼的小包间里坐着,倒着茶慢悠悠的喝。
“好!”众人一片叫好声。
台上的少年身姿迅捷,干脆利落的挥剑挡开对方充满力量的狠狠一击,侧身闪避的动作令在场许多见过世面的女侠们都悄悄的红了脸,跟在一群人里为他欢呼。
少年完美的躲避后开始挥剑反击,剑锋划过的弧线都漂亮得都仿佛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在与人打斗而是在拿着剑跳舞。
他“舞”得极好,一呼一吸间将手中的剑收放自如,一挑一刺中让人感叹剑法的精妙绝伦。
他很完美的战胜了对手,这已经是他取得的第十九场胜利了,此时已过未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再过三刻,就会有人来宣布此次获胜的选手是自己了,现在也不会再有人找他挑战了,因为没有人能在短短几刻钟之内将他击败,那么按照比赛流程,自己就会是最后的获胜者。
果然,台下的武林侠士们没有一个人上前向他挑战,而是纷纷在台下为他喝彩,恭贺他取得胜利。
纵使再沉稳的x_ing子,此时也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
叶泊光唇角微扬,眼里闪耀着令人惊艳的光亮,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迎着阳光盛在玉碗中的琥珀光,如兰陵透着浓郁香气的美酒,醉得人不知何处是归乡。
穆寒陵端在手中的茶碗就这么一直端着,再没有喝下去。
“当!”台上负责主持的先生敲了锣鼓,乐呵呵的笑着说:“诸位侠客,只剩一刻钟了,如果没有人上前挑战,那么一刻钟后……”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样东西“当”一下砸在了拎在手中的锣上,发出好大一声响,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小茶杯。这茶杯被不知从何处扔来,敲了锣后竟然没碎!掉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最终停在叶泊光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