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抬头看了眼太阳:“时间不早了。”
“是啊,该迎客了。”
待到清风走远,墨轩才撑着胳膊爬起来。
“不要多想,这也算了却了他的一桩心愿。”巫祝又一次凭空出现在墨轩身后。
墨轩点点头:“他人挺好的,可惜,这就叫有缘无分吧。”
微风吹过,带来花香。
墨轩道:“行了,走,看戏去。”
两人一路穿过小径,推开房门。
这被围在中间正忙着上妆的女人可不就是这场戏的女主角?
只见这灵云凤冠霞帔倒是好相貌,略施粉黛也活脱脱一位绝代佳人,只是这佳人状态不好,见墨轩进门更是浑身发颤,施了粉的脸颊反倒透出一股苍白来。
“参见少主。”这周围的婢女纷纷要行礼,墨轩摆摆手在一边坐下了:“行了,别耽误功夫。”
灵云则是直接跪在地上:“少主。。。求您放过灵云吧,是灵云错了,灵云不会再有其他想法了,灵云错了。。。。”
墨轩无辜的眨眨眼:“怎么,我特意为你举办这么一场盛大的婚礼,不满意?”
灵云点点头随即又拼命的摇头:“不是,灵云没有这种想法,灵云不要什么婚礼了,少主求您行行好,放过灵云。。。”
墨轩啧了声:“既然这样那今天就好好给我当你的新娘子,今日若出了什么差错,那就真的休怪我下狠手了。”
他一向不愿啰嗦,特别和这女人讲不来道理。
“好好伺候着,画好看点,巫族第一美人可不能丢了场面。”墨轩吩咐一声便转身走了。
巫祝好笑道:“您倒是把她吓怕了。”
墨轩摇摇头:“谁想到她真是个花架子,连基本的自卫能力都没有?”
巫祝反问:“既然这么看不上她,也不怕她一会在宴席上捣乱?”
墨轩笃定道:“她不敢,她的后台也就是那两个老家伙,巫晋那人简直没法沟通,我这样做也是让他们逼得,他们还不知道一会的新郎官是谁,还以为是我呢,不知道多高兴,我现在等不及要看那老家伙的脸色了,哈哈,一定有意思。”
巫祝顿了顿才说道:“您和巫晋的关系真没和好的可能?”
墨轩诧异看他:“什么意思?你来讲和的?你没看见他对我的态度吗?简直不可理喻好不好。”
巫祝知道墨轩这气x_ing必定无法委屈自己,却还是说:“巫晋当年和您外婆思敏也是联姻,实际上也是没有半点感情。”
“那又怎样?他自己同意了还能怪其他人不成?就因为这样他就要否定我娘和我爹的感情?”
巫祝道:“当初巫族受天域逼迫违背天道说出不当之言,上天严惩,天女之位竟一直空缺无法继承。我自知有过于是自请惩戒加以悔改,终于天道再次降临选得天女及其天命伴侣,那天女便是思敏,而另一人便是巫晋。但那时巫晋有一青梅竹马,两人即将成亲,我为了巫族继承,迫使巫晋娶了思敏,而之后两人也顺利诞下子嗣得以延续正统。”
墨轩神情古怪的转头看他:“等会,我娘是女子所以继承了天女位,可这样的话那清风不应该继承少主位?怎么轮到我?”
巫祝的声音稍轻了些:“清风,是巫晋和他的青梅竹马所出。”
墨轩的嘴巴张了张,长长的“啊——”了一声。
巫祝浅笑道:“正因为巫晋当初没有守一人之心,所以这是第一次,少主之位空缺,天女居然诞下了一位女儿。而不久之后,巫晋的那位良缘早逝,思敏将他抚养长大。”
墨轩停下脚步,伸手拽着一旁的石柱上的红绸来回缠绕:“哦。。。”
巫祝说:“巫晋一直认为巫族的消沉和他有关,并且更加尊崇天道,素云的事让他害怕了,他的初心是好的,只是需要时间去平复。”
墨轩明白巫祝的意思,可是他还是想不透,天道之命,竟真的这般重要?可以抛弃自身的□□去跟随那些冰冷的条条框框?
一个人,竟连自己做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是不是有些可悲?
墨轩有气无力道:“既然这样,我也没有权利接任少主的位置啊,我爹又不是天道选择的天女伴侣。”
巫祝摇摇头:“这个,呵,天意。”
墨轩缠着红绸玩了会,忽然一脸怪异的回头去打量着巫祝:“那你。。。。现在到底多大年纪了?”
这个人,这么能从巫晋他们年轻时候一直保持到现在?
巫祝似是被问住,他长袍下的手指微微曲起在指尖点了点,却是笑了:“漫漫年月,我竟忘记了。”
墨轩耸耸肩,把手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红绸扯了下来:“走吧,客人们该到齐了,宴席也该开始了。”
面前不过到巫祝鼻梁的脑袋晃了晃乐呵呵的走了,巫祝的眼睛弯了弯,命盘转的快了些,他想起刚才那个问题,竟觉得有点。。。可爱?
偌大的山谷,入眼全是喜庆的红色。
墨轩披了件红色的长袍,在满满的来客中挤了进去站在柱子侧面隐蔽自己。
他环视过大厅,竟是见到了一些眼熟的面孔。
除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风家人,更引人注目的则是左司辰几人,其他几大家族的人正在和颜硕客套寒暄,左司辰倒是吃的正欢。
还有,很久没见的牧齐。
现在应该说是牧家家主了,看着倒是沉稳了些,不过倒不知什么时候和颜硕他们也有了交集,这样也好,自己的朋友其乐融融,墨轩自然开心。
正想着,外面的鼓声忽的响起,一连三声,声声长。
“新人来!”
一时间,大厅里的嘈杂倒是安静下来。
巫晋和思敏坐于正前,思敏显得有些紧张,巫晋则还是那副样子。墨轩忽然不忍心了,巫祝的话他明白,尽管心里怨恨,可真正把一个人的信仰破灭在他眼前又是另一回事。
或许,可以补救。
就算在众人面前给他留有一点余地也好。
墨轩这么想着,唤了旁边一个侍卫:“去,让新郎披件袍子,能盖住脸的那种。”
不过走个过场,应该不会露马脚。
墨轩心里放宽了些,便只等着开宴了。
那一对璧人款款而来。
话说灵云能称第一美人还真的有几分道理,这从厅前进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只多不减。墨轩勾起笑来,灵云倒是懂事的,笑容刚好,举止大方,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位新郎嘛,披了长袍遮了身躯,但步伐沉稳矫健,不刚不揉,颇有几分胆识,墨轩知道这是清风的一个部下,今日见得也是对清风的识人用人之策颇有赞许。
两人走至两位长辈面前微微鞠躬,巫祝站于一侧轻举权杖:“今日正逢我巫族出世,又遇大喜之事,承蒙各界家主来此共赴家宴,巫祝先行替我家少主谢过各位。我宣布,喜宴开始。”
清风早已候在一旁,他高声道:“新人行礼——”
这礼,分三份,敬天,跪地,辞长。
那侍女们捧着喜酒还没上前,只听这时那外面忽的传来侍卫们的禀报声。
“北冥领主来贺——”
这一声,各座皆慌乱了。
这座中来客都已是数得上的家族,那北冥的风家、秦家、四大家族都早已落座,已经是北冥的最高礼节了。哪知那位刚回归不久的大人竟是亲自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或是直白或是偷偷藏藏,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厅门。
果真,入眼的阳光一晃,便走近了四人。
鸿央一袭烈烈红衣,竟是让周围的满目红绸都黯淡下来。他的白发今日松松挽起,冷清的面容却是带了些生气。
这座中众人哪见过这般人物,那些刚接手家主位置的年轻人怕也是只在故事里听闻,这四海美人无数,却只有这一位,敢称第一。
墨轩有些欣慰,不止如此,鸿央身边紧跟着的不是木白还是谁?木白是走着来的,看得出腿脚还没好完全,却不妨碍他的笑意。
鸿央一手牵着木白的胳膊,怕他摔着,却惹得木白瞪了他一眼。
而在这两人后面跟着的,是捧了个木盒的秦炎以及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墨轩好奇不已,这鸿央向来处事冷淡,除了秦炎也没听说有什么人能护在他身侧,这男人又是哪里来的?
秦炎笑嘻嘻的上前,托着木盒道:“我家主人来迟,还望海涵。”
这话谁敢接?
巫祝就敢。
“北冥妖皇能来我巫族捧场已经是莫大的福泽,哪里还敢有所怨言?”
墨轩憋着笑想,巫祝这人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秦炎道:“这里是我家主人的贺礼,不成敬意。”
木盒打开,一对古朴的戒指静静躺在那里。
巫祝上前接过,淡淡一笑:“缚灵戒?妖皇费心了,巫祝替我家少主谢过。”
缚灵戒啊。。。。
这可是传说中蛮荒开辟时的宝物,相传只有双方心意相通才能戴上,这戒指里更是内有乾坤。所有人纷纷咽了口唾沫,天啊,不愧是北冥妖皇,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根本没人见过的东西也能找到而且还轻易送出去了?
一时间,这各个家族心里的小九九更是绕了好几圈。
鸿央担心木白的腿,直接领着人往牧齐那边坐下了。
这下可好,原本围在那几家身边想要套近乎的人纷纷让出位置来,鸿央只顾着木白,哪管他们的心思,刚坐下,就吩咐着木崖:“给你小叔把毯子拿来,腿不能受风。”
木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