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晋没有多嘴再问,他知道就算他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却也有了模糊的较量。
“呵,一切自有天意。”
。。。。。。
战火重燃,四海又乱。
只是这一次,几大领地却是统一战线,以北冥为中心开始了集中对外的进攻和防守。
而一直处于上位面的天域九重天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们实际上并非如看上去那般淡定,反而分成了两派,不相上下。
“怎么,现在开始着急了?当初说那些人蹦跶不起来的呢?”
“我都说了不要和那人对抗,你们是真的弃天道不顾了?”
“也不知道是谁派出去截杀那孩子的人都尸骨无存,看来天域也真是到头了。”
“怪我?难道你能和大荒那位硬碰硬?我倒是想看看,这一次你们凭什么制服他们?”
“。。。”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吵得不亦乐乎,而那宝座之上,一个锦衣男人沉默的看着这j-i飞狗跳的滑稽场面终是笑出了声。
“呵呵呵。。。。”
几人默不作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
无垠笑了几声再次沉下脸来:“这就是我九重天的几位首领?怎么,不就是一个苍冥,怕了?”
还是无人敢应。
无垠自觉没趣,看着这几人越发碍眼,他摆了摆手:“月,神殿可准备好了?”
月从一旁缓步走出跪落座下:“禀域主,神殿只等您下令。”
无垠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扔了下去:“去吧,告诉千枭,这次若再不成,他就别回来了。”
月覆在地面的双手不禁颤了颤,他捡起钥匙躬身道:“是。。。”
“域主,莫非那是?”
无垠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淡淡道:“是又如何?”
“域主!您不能这么做!这会惹来制裁的!!”
无垠轻轻瞥了那人一眼:“制裁?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怎么做的,这次一样不就行了?”
无人敢回话,他们只是被无垠的话吓到了,是啊,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曾经逃脱过一次神罚,但是,这次呢?还会这般幸运吗?他们不知道。
“红降呢?还没回来?”无垠数着下面几人,明显缺了那么一位。
七重天首领回答道:“域主,红降不知去向已经超过三日。”
“不知去向?”无垠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哪里?”
那人回答:“回域主,是在下界面,灵山。”
第63章 第 63 章
鲲化作鹏鸟展翅而上,鸿央的目光清清冷冷,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北冥:“来了。”
话音刚落,那天边忽的涌来了一片黑色,愈来愈近,整片海域似被震动,巨浪翻腾。
聚集在中央岛屿的北冥妖兽纷纷探起了身体扭动着四肢,他们被即将到来的厮杀之气刺激得双目赤红,却依旧按捺着内心的暴虐等待着一个命令。
秦炎扶着木白站在后面。
“少爷,我们回去吧。”
木白看着那个屹立在那里的背影轻轻摇头:“我就在这里陪着他。”
所有人屏息以待,远处浩浩荡荡而来的黑色兽潮霎时跨过面前的汪洋,而那率领的人的面孔也渐渐清晰。
就在下一秒那无边黑色就要将她们吞噬时,淡漠的声音恍如天籁终于响起。
“杀无赦!”
鲲昂头嘶鸣:“昂————”
这一声摄魄一样的鸣叫就像一个信号,顿时间,鸿央背后蠢蠢欲动的万万妖兽光速冲了出去。
黑色、白色、血色,在这海天一线处弥漫开来。
鸿央的薄唇轻轻抿起,手中妖异的元素球已经凝结。
千枭嗤笑一声,黑雾扩散。
而在灵山,终于杀出一条路来的牧齐带着满手的血冲进了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然而丹房里空无一人,还未烧制完成的丹药正在炉子里融合,蔓延着苦涩的幽香,脚边有打翻的药罐,除此之外没有半分不妥。
“牧齐!”白倩倩握着九节鞭一路跟来,她身后跟着受了伤的尹子阳。
牧齐转过头,杀红的眼冷静了下来:“师姐。。。我爹呢?”
白倩倩拧着眉不知该怎么解释,尹子阳回答道:“长老那日和天域的人斗法,一天一夜都没停歇,那时后山暴动我们急着下去阻止,再回来的时候长老和天域的人都不见了。”
牧齐的脑子里嗡嗡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那人什么来头?”牧齐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白倩倩道:“都蒙着面,实在没有看清,不过当时我看长老的功力明显在那人之上所以我才。。。。牧齐,都怪我不好,我该留在那里帮长老的。”
牧齐伸手制止道:“不,我爹做的决定没人能阻止。”
只是他不明白,他爹练了一辈子丹药从不出手,怎么会突然去对战?
“他们当时在哪里对战的?带我去。”牧齐道。
白倩倩反应极快,立刻飞身带路。
正是轩辕台。
那被剑气生生劈开的石碑似乎在诉说那一天一夜的激烈。
牧齐四处查看了一番,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片狼藉中,牧齐迅速跑过去扒开碎裂的石块和四分五裂的藤蔓,终于他看到了一点红,牧齐的眼神一下变了,他惊骇万分,颤着手拽着那点红色慢慢抽出。
这是一条红色丝巾,虽然现在被土石沾染的脏兮兮的,却仍可看出这上面刺绣的精美和用心。
那是一对鸳鸯。
牧齐的手不停地颤抖,他认得!他自然认得!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曾亲眼看着他爹每天夜里抚摸着这么一条丝巾,再长大了一些,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的身世,他隐约知道了那条丝巾的来历。
然而让木齐震惊不安的不是这条遗落在此的丝巾,而是因为牧城宝贵不行的那条丝巾,早就被牧齐一怒之下扔进了丹炉,和他爹钻研了三年的丹药化为了灰烬。
但是这一条,这一条,是完整的,完整到牧齐摸着上面的鸳鸯,他的指尖触及的地方明明是印着一个牧字。
牧齐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当他试图站起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连续几日的奔波和劳累加上突然砸下来的真相让他终于撑不住,径直栽倒在了地上。
白倩倩和带着玄武冲上轩辕台的乌晓齐声喊道:“牧齐!!”
。。。。。。
千枭的剑慢慢抵住鸿央的胸口:“还来吗?”
鸿央却是似乎没感受到胸口处的威胁,语气依旧平静无波:“我从不认为你是会为天域献出生命的那类人。”
千枭置若罔闻,他只是笑:“怎么不是?我现在马上就会杀了你,然后接着毁掉整个北冥。”
鸿央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他道:“你不会。”
“哈?”千枭的剑慢慢往前推进,鸿央的胸口慢慢渗出血迹:“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我一直可都是个疯子。”
鸿央微微垂眸看了眼胸口,又缓缓转头,他在空中看向很远很远的那一点,却是笑了:“你只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罢了。”
木白看着空中那人绽放的笑意,却是把提起来的心放下了:“傻子。”
千枭看着互相对视的两人,心里原本屠杀的快意不知怎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暴怒和,嫉妒,对,嫉妒。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受人指点到坐上那个高座,什么都尝了,却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
嫉妒。
他看着被他刺伤的男人无所谓的站在他面前,却把目光都毫无保留的给了另一个人,他嫉妒,他仇恨,他到底想要什么?千枭自己也不知道。
月一直注视着空中的男人,他看着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明明胜券在握却是迟迟不肯下手,月叹了口气,他早该想到的,但是又如何?
他知道那个男人从不会后悔,或者是从不肯承认,但事实上,只是那个能让男人后悔的人早就不见了罢了。
月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他想,这样也好,让所有人都为那人陪葬吧。
自己,男人,整个神殿,整座北冥。
就让这座困了他那么久的牢笼,一起下地狱吧!
他握紧钥匙慢慢退出了厮杀。
而在空中,千枭的剑还是没能刺穿面前的人。
鸿央慢慢侧身离开那把剑:“这一剑,是我对你千家的歉意,当年是我太自负,害的千家人死在天域。”
千枭的嘴角冷笑着:“怎么?堂堂妖皇是在向我赔罪吗?可惜,千家对我又如何?我为何该接受?你若是想以此求和,怕是不够吧?”
鸿央想了想,他点点头:“也是。”
说完红衣翻转,鸿央轻踏着地上厮杀的妖兽慢慢停在木白身边,却是不再看千枭一眼。
“怎么?不打了?要逃?”千枭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毫不客气。
鸿央只淡淡回答:“我受伤了,没办法和你打下去,换个人来。”
这边,终于带着人马赶来的墨轩正巧听见鸿央的话,吓了一跳:“鸿央?你受伤了?”
鸿央轻轻看了墨轩一眼:“嗯,很严重,所以,你上吧。”
后面的话却不是对墨轩说的,反而是对墨轩旁边的人,那个留在墨轩帮忙半个月的面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