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像你爹似的,老了,中风了才想起家里人好。我……”
邬夫人说到此处已然哽咽,邬光霁拍拍母亲的后背以示安抚,他说:
“娘,我知你是为我好,或许过几年我就像大哥一样,您莫要生气。”
邬光霁从母亲那边回来以后,他心里沉重,加之天气燥热,是一点食欲也没有,若是几个月前,他母亲在他面前落泪,他说不得真要收心回家,可他如今刚得了李仗香,就和赌桌上刚刚赌赢一场的赌徒一样,就算是心里说要收手,手里的钱银却还是往赌桌上面抛,哪是说收就收住的。
李仗香的伤过了好几日才痊愈,邬光霁有一日下午无事来寻李仗香,小豆儿恰在午睡,邬光霁将李仗香拉到隔壁屋,说:
“奉醇,我有时要与你说。”
李仗香见邬光霁神色郑重就在榻上坐下,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止不住的颤,就不动声色地将两手交叠放在腿上,说:
“光霁,你说。”
邬光霁清一清嗓子,说:
“奉醇,我要成亲了,就在下月十五。”
忽然一阵凉风从院里刮进来,将李仗香的心头吹得一个激灵,他面色有些发白,脸上却瞧不出喜怒,他轻飘飘地说:
“我晓得的。”
邬光霁用牙齿咬咬自己的腮帮子,而后才试探着说:
“奉醇,我要娶妻,你……在意么?”
李仗香似乎有些疲惫,整个人向右倒靠在冰凉的砖墙上,说:
“有什么在不在意,是你娶妻啊。”
邬光霁有些摸不透李仗香在想什么,于是去捉李仗香的手,谁知却被躲开,邬光霁心中大急,他硬是将李仗香的手捉住,而后说:
“奉醇,你听我说,婚事已然推不掉了,可我不喜欢未婚的妻子,我就算成亲了肯定也会想你,你就成全我吧。”
李仗香轻哼一声,问道:
“那你妻子怎么办?”
邬光霁也不知是自己的手在颤还是李仗香的手在颤,他觉得心烦意乱,松开李仗香的手坐回椅子上,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邬光霁忽然说:
“你乐意跟我走么?”
李仗香呆了呆问道:
“怎么走?你家里人会同意么?”
邬光霁眼里闪着些很疯狂的东西,他说:
“不让他们知道,我就带你和小豆儿走。”
有一瞬间,李仗香脸上也露出一丝神往的神态,不过一瞬之后,他摇摇头,说:
“你爹娘待你宛如我待小豆儿,我若跟你走,我就是罪人。况且小豆儿那么小,我不忍心带他受流离之苦,我不走。”
邬光霁闻言仿佛被谁戳了一刀似的颓然坐在椅子上,李仗香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而后忽然坐到邬光霁腿上,邬光霁一愣,下意识搂住李仗香的腰,李仗香用手捧起邬光霁的脸,盯着邬光霁的眼睛说:
“若是你求我,那以后就跟以前一样。”
因为李仗香是坐在邬光霁的腿上,后者不得不抬头去看前者,邬光霁这样看着李仗香的时候只觉得心跳几乎静止,他又想起去年夏日从窗口里看见的那一瞥,虽过了一年,这双乌黑眼眸中的勾魂摄魄只增不减,邬光霁只觉自己发了痴,他这辈子高高在上,没向任何人说过“求”这个字,此刻却是想都不想,三个字就脱口而出:
“我求你。”
李仗香用目光描摹邬光霁的脸,他脸上现出愁苦神情来,说:
“邬光霁,你既然这样说了,就不能后悔,因为这是你向我求的。”
邬光霁说:
“不后悔。”
而后他就看见李仗香笑了,他极少看见李仗香对着自己笑,李仗香和小豆儿以外的所有人相处时总是轻飘飘,不怒也不笑,不过不常笑的人笑起来是很好看的。邬光霁只觉心神摇曳,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迷羊,就算意识到这是一个叫做李仗香的陷阱,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坑里跳下去。
邬光霁成亲前日还来找过李仗香一回,他问乐不乐意让小豆儿去吃喜酒,李仗香眼睛不离手中书本,漫不经心地说:
“小豆儿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种排场,你明天让人来接他好了。”
邬光霁见李仗香的脚白生生搁在榻沿,就心痒难耐地伸手去捉,李仗香一面看他的书一面随邬光霁摸,等到意识到邬光霁将他的小腿抬起来用舌头舔舐自己脚趾,他笑起来,说:
“你不嫌脏么?”
显然是由于很少下地走动的缘故,李仗香的脚底的皮肤薄薄的,透出血管的粉红色,而脚趾则圆润,脚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邬光霁用舌头将蜷起来的脚趾舔得伸展开,只弄得李仗香脚上全是s-hi哒哒的口水。
第10章
邬光霁今日来本没想与李仗香做那档子事,他把玩李仗香的脚却引起情欲来了,他手托着李仗香的小腿摩挲,越摸越将李仗香的裤腿往上撩,李仗香腿上汗毛不重,加之皮肤质地好,摸起来滑溜溜,让人恨不得掐一把。
邬光霁真捡了李仗香大腿里边最嫩的地方掐了一把,李仗香一声痛哼之后将书丢开,邬光霁让他轻飘飘白了一眼,只觉飘飘然。于是便伸手将李仗香的裤腰下拉,一面伸手在李仗香t.un丘上又掐又揉,一面用唇齿去贴肚脐底下三寸的地方。
李仗香还是头一回让人舔那要命的所在,喘息一阵就浑身颤抖着交代了。邬光霁趁李仗香脱力的时候压到他身上,李仗香见他要来亲自己,就懒洋洋地推他,说:
“别拿臭嘴来碰我……”
邬光霁在李仗香脖子上啃两口,而后沾了香脂去开拓后x_u_e。
……
邬光霁回家时天都快要黑了,他在李仗香床上耗空了气力,走路都觉轻得能飞起来。邬夫人见失去踪迹一下午的儿子终于回来,问道:
“你去何处了,王家来人铺床都找你不见,明日就要做新郎官,还尽瞎走。”
邬光霁打起精神听母亲嘱咐明日的事情,他此刻只想躺下睡一觉,最好后日早上再醒来才好。
邬光霁觉得自己只睡到半夜就没睡着了,他早晨让阿如叫起来洗漱更衣,等到新郎官的绸衣往身上一套,邬夫人亲自为儿子打理头发带上喜冠,邬光和送弟弟上马,自有人牵着那马,带着马背上的新郎官和后面热热闹闹的迎亲队。新娘的父母兄长皆从镇江赶来送亲,地方习俗是要为难一下新郎,邬光霁与舅子好话说尽才被放行入内,谁知新娘母亲王夫人又与盖着红盖头的女儿哭哭啼啼喋喋不休,邬光霁领着人在外头晒了半晌太阳,这时节正遇见南方人口中的秋老虎,他穿得新郎服厚重,只热得满头是汗才见小娘子步步生莲地从屋里让喜婆扶出来。
邬光霁迎亲回去的路上只听见身后吹吹打打震耳欲聋,天上的太阳晒得他眼花,他想起身后花轿里坐着他素不相识的妻子,街上人人都和他说“恭喜”,他却只觉迷迷糊糊。
邬光霁觉得自己是中了暑气了,才会有幻觉觉得花轿里坐得不是王家小姐,这种幻觉越强烈,邬光霁的心里就越轻松。等到到了邬府大门前,有邬府的婆子来撒喜豆,邬光霁腿脚发软,他急切地向花轿看,只看见一挂通红的轿帘子,喜娘将那帘子拉开好把新娘子扶出来,邬光霁看见那新娘子从花轿里走出来时从裙子底下露出的一只尖尖的小脚脚尖。他忽然就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浑浑噩噩之际忽然想起对李仗香的承诺,连忙叫阿如来,吩咐去将干儿子小豆儿接过来。
小豆儿老早就盼着他干爹的喜事了,这一日起床就换了李仗香准备的新衣服在家等,谁知左等右等,小豆儿都要急哭了才来了人将他带去邬府里。
阿如抱着小豆儿赶回府里,正赶上拜堂成亲,小豆儿头一回见那么热闹的排场,他差点没认出那个穿红袍站在堂前的就是干爹,阿如让他莫聒噪,恰好这时候小绣绣的n_ai娘走过来,瞧见阿如带了个小孩儿就问了一句,得知是邬光霁的干儿子,就说:
“恰好我们那一桌还有空位,我带这孩子去吃饭。”
邬光霁将新娘送回屋,而后去前厅与来客会宴。邬家排场大,一顿酒r_ou_好菜从午时吃到黄昏时候。
众人将新郎官众星捧月似地向洞房送,邬光霁在众人起哄声中将新娘盖头挑了,只见王小姐是个稍显圆润丰腴的美人,众人见新娘长得标致自然要戏谑邬光霁,邬光霁见新娘脸上红得不得了,他脸上也发烧,等到喜婆那那些人都撵出去自己也退出关上门,将杂乱的喧哗声响都隔绝在外头,李仗香才长输一口气,他刚刚喝了不少酒,头晕得厉害,从桌上拿起桌上水壶想倒茶才想起来壶中装得应是酒,他回头就见龙凤灯烛之下,娇滴滴的新娘子正羞答答拿余光往他这边瞧,邬光霁心中恨不得打自己一顿,暗骂:我干的蠢事!
阿如按少爷吩咐宴毕以后将小豆儿送回家里,小豆儿一回家就兴高采烈叽叽喳喳地恨不得将今天在酒宴上吃到的每一粒花生都描述给李仗香听,小豆儿讲得高兴,李仗香就微笑着听,可是他的脸色一直惨白着,小豆儿瞧出爹爹面带病容,就停下关于新娘子的叙述,问道:
“爹,你头还疼吗?”
李仗香不可能去喝喜酒,他今日是头一回和小豆儿说谎,说是胸闷的毛病又犯了无法赴宴,谁知小豆儿走了没多久,他的胸口真的不舒服起来了,他在床上卧了一下午,只觉去了半条命的时候吐了两回,胸口郁闷才稍减。
李仗香摸摸小豆儿的脑袋,说:
“天气燥热,我煮些绿豆汤去,豆儿,你在邬府吃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