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孟江遥便携着一众手下走出了孟家后院,留下落月教众人。
“教主,那些人胸口处的梅花纹,是有人刻意仿造。”宁煜淡淡开口道,语气极为坚定。
“没错,不过我还真是好奇,竟有人能仿的如此相像,除非,是教内出了叛徒……”宁婵挨个在众弟子中望了一眼,众人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惟宁煜、宁素诗及宁思宜面色不变。
“教主,我们已经找到宁煜公子了,是不是该回月白城了?”宁思宜道。
“不急,许多事都没做完呢。”宁婵摆了摆手,“你们想走的话随时可以回去。”
“就是,教主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宁素诗道,一旁宁思宜被素诗一梗,却也只能愤愤望她一眼。
一行人决定先离开孟家,之后再慢慢商议。
当夜,孟吟蘅带落月教一行人歇在了一家客栈,此刻,众人方有机会得以喘一口气。
此刻,宁煜亦将自己无意间在那个被水流冲刷出来的山洞中所寻到的《江湖秘闻残卷》拿了出来,并叙说了在蓬莱的一应变故,以及蓬莱藏书阁和慕宗主密室被盗一事。
“教主,我猜测,慕宗主密室内的物什,恐怕就是这本书。”宁煜说道。
“说说你的看法。”宁婵温言道。
宁煜将书籍摊开,置于桌面上,吟蘅等人都好奇地望了过去,“我觉得,也许窃书人,与在锁链上做手脚的人是同一人。也许,我跟吟蘅会掉下崖并不是巧合,但是找到这书却并不在那人计划之内。”
“这……如果真是计划好的,那也太可怕了,那人会是谁?”吟蘅满脸不可置信,一旁的宁素诗亦是同样表情。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或许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却又不直接告诉,而是让我们自己寻找,而且我猜测,他在试探我们实力。”宁煜道,眼睛丝毫不离面前的书页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人想让我们知道的?为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清楚。”宁煜仍在继续研究着那本书,“你还记得江都那夜将你我二人引至同一处树林的黑衣人么?”
“记得啊,我在崖底还问你了。”
“那应该也是其计划之一,你们家的事故恰好在你我二人落崖那几天发生,孟家人几乎全员覆没,孟江遥却恰好死里逃生,这绝不是巧合。若那人真与孟家有血海深仇,确实是想灭了云泽孟家,绝不会留下孟江遥在人世,给那人自己留下祸端。更何况其还模仿落月教的杀人痕迹。”
“宁煜……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的嘛?”孟吟蘅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望着宁煜。
“都说了我猜的啊。”宁煜道,却隐约可见眉间一道笑意。
宁婵与宁素诗等人听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却莫名觉得自己都很多余,二人对望了一眼,纷纷达成了一致,于是宁教主拖着素诗静悄悄的离开了,还不忘给屋内的两人关好门。而房内二人,竟似未发现宁婵与素诗二人离开一般,仍在欢乐交谈着。
“这本书里写了什么?”孟吟蘅见其一直在看,好奇问道。
宁煜从书中抬起头,将《江湖秘闻残卷》递了过去,语气复杂,“你自己看罢。”
吟蘅接了过来,翻到了卷首,却在看到那首无题长诗的时候,顿时惊住了。
诗综述
只见《江湖秘闻残卷》卷首前四句,赫然便是孟吟蘅在云泽藏书阁无意寻到的字条上的那句诗,只不过,多了几句。
落月一朝恩怨起,神物现出世人逐。
血雨蔓延中原路,世家转眼化虚无。
故人之子再相聚,探查旧事真相浮。
珠鸣碎玉真亦假,弦绝难赴霜清路。
绕骨花间往事误,雪覆寒梅把酒沽。
琴音幻象祸自生,旧梦难解心魔出。
云巅曾羡浮云过,三尺青锋雪难拂。
灵物佑主情真切,忍得献祭守疆土。
不负半生一场醉,阖眸再把江湖读。
孟吟蘅呆呆地望着这首诗,竟不知该说什么。他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继续往后面翻阅。
随手翻阅了几页,入目所见却都是奇形怪状的字符,似是三岁小儿随手所画一般,令人看了莫名其妙。孟吟蘅自然是看不下去了,便将其还给了宁煜。
“宁煜,你能看懂吗?”
“看不懂。”宁煜思索片刻,“除了前边那句诗。”
“前边那句诗……”孟吟蘅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以前我在我们家的藏书阁里曾无意看到过一张字条,上面只有这首诗的前四句。”吟蘅停顿片刻,“孟江遥也看过。”
宁煜应了一声,继续翻开书页,但显然依旧没什么头绪。于是两人复研究起卷首的诗,正当两人沉思之时,却突然“啪”的一声,屋内烛火灭了。
两人立刻欲起身拔剑,却也迟了。只见从窗口处投进来几颗石子,以极准的隔空点x_u_e手法飞快地点中两人膻中等要x_u_e,甚至他们二人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朦胧中感觉到一个黑衣人影窜进了屋内,随即两人便双双陷入了昏迷。
客栈内的宁婵与宁素诗等人却并不知孟吟蘅与宁煜房内的异样,两人见宁煜房内烛火突然灭了,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内的丝丝笑意。几人正欲回屋之时,却见一只信鸽由窗内进入,飞至宁婵手上。
宁婵解下绑在信鸽腿上的信件,只看了一眼,便变了颜色!
“素诗,去通知教众,我们马上要回月白城。”
“是。”宁素诗心中一疑,表面仍不动声色,“教主,可是教内发生什么事了?”
“宁初妍叛变了。”宁婵淡淡道,眼中寒色一闪而过。
“什么?”素诗大吃一惊,“怎么会——”
“好了,快去吧。”
“那哥和孟公子他们?”
“宁煜有我的指令,孟小公子,也许会跟宁煜一起吧。”宁婵道,“不必惊动他们二人。”
“是。”随即,素诗速去通知了教众,一行人连夜离去,奔赴月白城。
她们却不知,宁煜房内窃书的黑衣人在她们说话之时,仍一直潜在房顶上,只待一行人皆离开此处,那人才在黑夜中悄然离去,身法却是上乘,在黑夜中健步如飞。
次日,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的宁煜和吟蘅二人先后转醒,醒来便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只见吟蘅枕在宁煜身上,手揽在其腰际,而宁煜身上衣衫半开,露出贴身中衣,发丝凌乱。
两人大眼对小眼,互相对视了良久,甚至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尴尬的姿势。良久之后,吟蘅慌忙将手拿开,从其身上爬起来,宁煜也垂下眼眸,耳根却微不可见的红了,转身背对吟蘅,将衣衫扣好,重整仪容。
待两人缓过来之时,才反应过来,望向桌上,而桌上却哪里有《江湖秘闻残卷》的踪影?
宁煜与吟蘅两人连忙下楼至宁婵教主房前,宁煜敲门道:“教主?”
连唤了好几声也不应,两人只得推开门,却见屋内哪里还有宁教主的影子?又去宁素诗房内,却见宁素诗也并不在屋内,不光宁婵、宁素诗,整个客栈内的落月教众弟子,皆是不知所踪。
他们二人顿时有些面面相觑,刚经历了书被窃,现下落月教众人又都一夜之间不知所踪。
“宁煜,这?”一头雾水的孟吟蘅不禁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宁煜。
“教主和素诗她们一定遇到了什么事,不然不会一走了之的。”宁煜语气极为肯定,充满着对其的极为了解和信任。
“她们为何不带上咱们?”
“也许是事发紧急吧。”宁煜停顿片刻,“而且,我不能现在回月白城。”
“为何?”
“任务未完成。”
“啥任务?”孟吟蘅奇道,“而且你一直跟我在一块呢,我也没见你在私自做什么事啊。”
“嗯,天机不可泄露。”宁煜一脸神秘。
“好吧,那咱们现在去干什么?帮助萧家找鸣珠扇么?”孟吟蘅道。
“眼下也只能去秣陵了。”宁煜思索一番说道,“萧元绍有对你说过鸣珠扇的一些事么?”
“有说过,鸣珠扇是萧家历代传下来的。”孟吟蘅又补充道,“但萧家先祖不允许后代随意用此扇子,于是鸣珠扇就珍藏在珍武阁中了,但是也没见这扇子有什么特殊之处。我以前去观赏过,那就是把普通的扇子!对了,元绍还说,这把扇子极诡异,除了萧家人以外,只要是外人碰到这扇子,几年内必出大事,非死即疯。”
“外人碰到,非死即疯?”宁煜果然一下子又抓住了其一堆话中的重点。
“对啊,有过先例的。最显著的就是在元绍太爷爷那一辈,有个外地生意人,来到他们家谈生意。那生意人倒是极为胆大,听说了鸣珠扇的珍贵,又对这个扇子起了贪婪之心,便趁一天夜里,偷偷潜入珍武阁。那把扇子就在一个小匣子内,那人打开匣子,将鸣珠扇拿在手上,却没想到那把扇子,竟发出诡异的绿光,且原本空无一字的扇面竟凭空出现了一行字,当时就把那个生意人唬了个半死,回去之后没多久生了场大病,家产被花得一干二净,那人后来也疯了,没多久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