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大官人,皆买鱼。老渔翁,笑开怀。 买到鱼,送予谁?顾府前,鱼千条。
顾念听着青枝学来的歌谣,又想起今早府门的盛况,眼角开始抽抽。
世人都知那顾首辅最是清正刚毅,不屑拜访结交之事。现如今却流传出来顾首辅最喜吃鱼,还说过“吾一日不可无鱼”的消息。
众文人学子兴奋异常,纷纷挤去市集抢鱼献上,只盼着能得顾首辅青眼。
顾念看着笑红了脸越发昳丽绝尘的沈聿,认命道:“吾是一日不可无聿啊。”
本文会有借鉴历史政策的地方,介意的读者大大慎 入呐。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平步青云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念,沈聿 ┃ 配角:秦雍,七皇子 ┃ 其它:扶皇上位,竹马,从一而终,宠
春风得意马蹄疾
四月里春意愈浓,天佑城里花盛莺啼,风光无限好。
城里的百姓们趁着今日微燥的东风聚到街边,叽叽喳喳的交谈起来,听闻今年的状元郎不仅年少多才,更是长了一副好模样呐。
拥挤的大街上,不单单是天佑城的居民们在翘首以盼,就连朝中有适龄女子的大臣也在暗处默默观望着。
终于,万千期待中,一个红衣少年郎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面容俊朗,一双寒目端视前方,一派正气浩然。
众人咋舌,看那通身的气质真真是个贵门名士,不想竟是布衣出身。
顾念端坐在马背上,面上波澜不惊,别人看着他是淡然,而他只不过是有些发蒙:竟是状元,原以为不过是二甲进士。这般荣耀,让他忆及以往有几分不安。
忽然听到有人轻声唤他:“顾兄~顾念。”顾念听着声音便知是秦雍,稍稍偏过头听他说话,“我今日去你家喝酒啊!”顾念听着顿觉头疼,脸都黑了几分。自觉端正身子,不再去理会秦雍。
余光瞥到两旁簇拥的人民,望着前方尚长的街道,心下坚定起来:虽说状元扎眼了些,但终归是个高起点,这样能筹谋的便多了。前方的路且阻且长,又何必如此惴惴不安,就算不为自己,便是为了那个人也再没有回头的路。
想到那人,顾念扬起头,眼底一片清明,神采愈发飞扬。
熬至了下午终是大礼完毕,顾念来到府前,长腿大跨,快步迈进了正堂。
把帽子递给迎来的淸竹,低声道:“二公子呢?”
淸竹脸上带着喜意“今日二公子本已出门,可马车还未出了这条街便堵住了,二公子看着人那么多,心下觉得憋闷便又回来了,中午吃过饭便在堂下歇凉,说要等着您回来。”
顾念听完心下欢喜又加快了脚步。走过游廊便看到一玉白的身影卧在石榻上,适时轻风剪剪,已然纯白的杏花纷纷洒下,自成意境。
顾念轻步上前,看到了沈聿睡的绯红的脸颊,觉得可爱,慢慢伸手把他头顶的花瓣拈下。
沈聿睡的向来浅,眼眸半睁,似是瞧见了顾念,迷迷瞪瞪蹭了蹭他的手,撒娇还想再睡一会。
顾念感受到手心的柔顺,凝望着眼前越发昳丽的脸庞,突然觉得有些口干:“青枝,去沏茶来。”
沈聿已经清醒,只是还贪恋着睡意,顾念看他懒懒的,便知他还想赖着,故作正色道:“虽说天气越发暖和,但你这般和衣而睡怕是会着凉,既已醒了便起来罢,晚上有好吃的。”
沈聿看见顾念微锁的眉头便知自己是赖不住了,只好起身,身上的衣服却是睡的有些凌乱,露出些莹白的胸膛。
顾念看得眉头直跳,庆幸无人看见,赶忙把沈聿轻拉到身前,极其熟稔地开始整理衣服,手指触到那细腻的肌肤不自觉顿了一下,又极快地拿开,面色微红,动作也僵硬起来。
沈聿却是轻笑道:“这样笨拙的人竟也做得状元郎?”语调轻扬,如昆仑玉碎之音。
顾念回过神来:“我自是比不上你的半分。”沈聿不再说话,眉眼间含着笑意。
顾念抬手摸了摸沈聿的头发:“哥哥的小鱼儿真是越发好看了。”
沈聿向来不喜别人说他的容貌,可听着顾念这般赞他,心里倒是有几分享用,软糯着开口道“哥哥,我……”
话未说完便听见清竹从廊中钻出来喊道“大公子,秦公子来了!说是与公子约好了来吃酒,已在大厅候着了,非要小的来请您。”
顾念自觉刚才的话有些唐突,现下正不知该说什么,听得秦雍来了便急忙转身而去,走至游廊,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嘱咐沈聿:“已经下凉了,你回房间披件披风来。”却是没有发现沈小公子已然黑了脸。
青枝沏好了茶晃晃地端来:“公子,清清口吧。”沈聿端起幽绿的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晚饭可备下了?”
青枝以为自家公子饿了便笑到“小的去后院煮茶时,路过厨房听得那厨子们说要做几道精细菜,今日大公子还特给公子点了糙薏仁茯苓粥。”
沈聿把茶杯放下:“那他们喝的什么粥?”青枝瞧着沈聿脸色不太好看,低下头:“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许是看厨房配什么粥吧。”
青枝没听到回声,一抬头发现公子已经不见了,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恼非常:今天大公子没陪着公子已是与往日不同,而自家公子为了一碗粥不悦更是奇怪。
青枝想了想,拍了一下脑袋,突然悟了:肯定是大公子中了状元瞧不上自家公子了!是了,肯定是这样,现在连碗粥都要与公子不同了。
青枝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突然想到以自己公子的脾x_ing,极有可能是与大公子理论去了,又想及自家公子的体格,青枝提腿就跑,可不能叫公子吃了亏。
沈聿刚走到正厅,就看见秦雍腆着脸说什么,吃饭定是要喝顾念亲手酿的醉东风才好,絮絮叨叨,全无外面什么所谓的玉面公子的风姿。
沈聿轻哼一声,迈进正厅:“ 今日可是要开醉东风?”顾念想也没想:“那醉东风要过几日味道才醇正,今日不开。”
沈聿心里满意,那醉东风本就是哥哥专门酿给自己的,秦雍每年都要来讨,讨不成便要在家里蹭上几杯才肯罢休,今年果然又来了,真真是一点脸皮也不要。
顾念看着沈聿没有回答,连忙补救道:“你若是想喝,今日打开也无妨。”
秦雍自觉受伤,楚楚可怜道:“顾兄,你高中状元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是连一瓶酒也不舍得赠与我吗?”
沈聿冷笑一声:“那自是,说起来还未感谢秦公子带着哥哥去逛青楼,寻绿苑呢。”
秦雍的脸抽了抽,干干的笑了一声:“好说,好说,沈二呀沈二,你美则美矣,就是说话太不中听了,你说你这样子能娶到哪家姑娘啊。”
沈聿起身向外走去:“怎么会有这样令人生厌的朋友?”
顾念追上他:“他也不是太讨厌,不过有些愚笨罢了。咱们先回屋拿件披风再去菡萏亭吃酒可好?”沈聿笑着点点头。
秦雍在后面不甘喊道:“沈二,咱俩家可是世交啊,我还与你有一起陪读的情分在呢,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沈聿看秦雍那故作幽怨的样子,开始怀疑这样的人怎会是他的朋友。
顾念淡淡看了一眼秦雍:“首先,我与小鱼儿的交情要比你长,再则我比你聪慧些,最后,我觉得小鱼跟你说的话已是太多。”
沈聿马上乖乖道:“那我与他少说些话。”顾念赞许地摸了摸沈聿的长发。
秦雍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从小腻到大还没腻够。”沈聿薄唇轻启:“若是和你,一日不用也够了。”说罢两人抬脚出了正厅。秦雍愣了一瞬,连忙跟到门口,那两人却是连身影也看不到了。
青枝才刚赶过来,看见秦雍在那孤身望月,不禁急道:“我家公子呢,你们把我家公子怎么了!”
秦雍气结:“我能把你家公子怎样,我要是把他怎么了,不用你来,那顾念就得把我吃了。”
青枝眨了眨眼,没吵架?和好了?便不再理会秦雍向厨房跑去。
秦雍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廊下,无语凝噎:这样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脉脉此情谁诉
似也是这么个温和的春日,一辆马车载着他向宫里驶去。
马车里馨香舒适,可他无心享受,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父亲的嘱咐:“如今你是要去与这天佑国唯一的嫡皇子做陪读去的,一言一行都要守礼谨慎。万不可像在家里这般随意,让人挑出错来,丢了咱们家的颜面还无妨,要是因此获罪为父也不好保你。”
小小的秦雍握紧了手,又回想起来父亲说的另一个陪读:“那另一个钦点的陪读是沈阁老的老来子,当今皇后的幼弟沈聿,风评最是颖悟绝伦,你与他好好相处,为父不求你与他一般,只愿你多与他讨论学识,莫要空度了时光。”
小小的秦雍慢慢把手松开,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收住x_ing子,不能让父母亲担忧。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秦雍听见外面有人请过才缓缓起身下了马车。
小秦雍一路尽量保持着目不斜视,步伐端正,姿态文雅,走了一段路很是乏累,觉得脚底已是有点疼时刚好走到了讲学馆门前。
皇上的贴身太监夏永立刻迎来了上来:“秦小公子到了,老奴这就带公子过去。”小秦雍拱了拱手:“秦雍谢过夏公公。”夏永笑眯了眼睛:“秦公子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