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的胸口怎么有血……是不是被他打伤了?”乐无异抬手去解他外衣,却被避了开去。
“快让我看看!”乐无异急道。
“……沾上的血迹而已,为师不曾受伤。”
乐无异抿着唇凑近,瞧那外衣确实不曾被刀剑损毁,才松了口气,拉住谢衣求道:“我不回长安,我们一起去流月城吧。”
“无异,待息先生知悉冥蝶之事,定要调集人手解决,你需回长安驰援。”
“可是,要是沈夜再为难你,我可以帮你打他……”乐无异嘟起嘴,被谢衣半是严厉地瞧了眼,摸摸鼻子道,“我这次是中了小人暗算,其实我身手并不、算太差吧,要是正大光明地打,我也不见得会……”
“若你同去,只怕令为师分心旁顾。”谢衣垂下眼眸,拍拍乐无异的手背,“我与沈夜原是早年私怨,此番返乡,却是为了一桩关乎烈山存亡的大事,他理应能晓得轻重……故而并非如你想的那般危险,莫要担心。”
乐无异心道谢衣既能带着自己全身而退,或许真有什么法子能牵制那人,便信了七八分。
他的手蜷在谢衣的掌心,常年浸染药汁的指甲有些泛黄,散着一股松木般的苦味——谢衣的手也是这般。他并不觉得难看,反倒为这相似的印记有几分莫名高兴。
“我小时候听老爹说,人世险恶,命运无常,却觉得那些生离死别还离我很远。后来,我在息馆见多了生老病死,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说‘生命至为珍贵’。人,真的太脆弱了……救不了的时候我会沮丧,但一想到这些难治的病例都会变成我的经验,以后跟着师父行医时能救更多的人,又会感觉好一些。”乐无异的目光凝在谢衣胸前的血迹上,“姜伯劳给我种冥蝶蛊的时候,我真的好怕,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死,我本以为,可以一直陪着师父的。我怕再也见不到师父,更怕师父知道后会难过,我从没有这么怕过……”
乐无异听见谢衣低低地叹息,而后被拥进怀里,于是也伸出手,紧紧地回抱住他。
“为师……亦是同你一般难安。”
“师父,其实我想说……”乐无异张张嘴,又咬紧下唇,沉默地埋进谢衣的颈窝。相拥的暖意、近在咫尺的药香令他怦然心动,可他只是侧过脸,悄悄吻上一缕近在唇边的鬓发。
谢衣默了一会,手从少年背后移到他的发间,轻柔地摩挲头皮,又顺手扯他发烫的耳尖。乐无异浑身一激灵,差点从谢衣怀里跳起来:“师父怎么揪我耳朵……我又不是小孩子!”
谢衣将他按回怀中,相贴的胸膛随着声音轻轻震动:“无异说得甚是有理,那为何喝药时……还需为师来哄?”
“我什么时候还要师父哄?”乐无异微愣,突然想起取蛊前的那几口药还真是谢衣渡来的。他啊地大叫一声,猛地挣开谢衣逃下床,不料一脚踩上靴子,立时直直朝前扑去。眼见冷硬的青砖离鼻头越来越近,忽然有人揽住他向后一拽,一瞬间天旋地转,待回过神,已倒回柔软的被褥上。
“总算想起来了。为师说得……对是不对?”谢衣眉峰微挑,倾身撑在乐无异上方,另一只手捉住少年尖俏的下巴,低头凑近,吹去一缕沾在他唇上的发丝。
嘴唇被气息拂得麻痒,乐无异忍不住舔了舔,结结巴巴地辩道:“那个不肯吃药的,才才才不是我,刚才我连自己名字都忘了,怎能算是我……”
唇上蓦地一热。
谢衣笑:“傻孩子,若不是你,为师又如何会……这般渡药与你。”
乐无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任凭谢衣轻咬着自己下唇含在齿间,甚至还用舌尖舔了舔,似是要为自己解痒。全身的血瞬间涌到脸上,他的脑袋嗡地一响,那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却还紧贴着耳廓,温柔地唤他的名字——
“无异,你的心意,为师明白。”
原来,师父他也……
多年夙愿成真,一时竟说不出是何种滋味。乐无异闭了闭眼睛,略侧过头道:“可我是你的徒弟,万一有人说你……”
谢衣凝视着他:“为师有一愿,非人力所能强求,若能得偿,此生无憾。”
乐无异的心骤然狂跳,轻声问道:“是什么愿望?”
乌发滑凉,掠过少年滚烫的脸颊,与枕上散开的褐发混在一处。谢衣抚上乐无异的脸颊:“……得一人心,知我,足矣。”
“师父,我只怕你不要我……”
“抱歉,是为师悟得晚了,那今晚……再哄一回,可好?”
乐无异勾住谢衣的肩,咬着唇小声道:“都听师父的。就是……”
谢衣贴上他的额头,问道:“就是什么?”
“……一回太少了。”
谢衣失笑,吻上乐无异的眉间:“为师也喜欢哄他的傻徒儿,哄一回不够,就哄一辈子罢。”他逗弄着少年颤动的眼睫,在他忍不住眨眼前压上唇舌,将泪痕温柔地吮去。
“等、等等,我身上脏……”乐无异推推他,“我、我去洗个脸……”
“从头到脚都拭净了。”谢衣刮了下少年红红的鼻头,“无异怕为师弄脏你的脸,不亲你便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我是想……”乐无异连连摇头,脑壳里似揣了碗豆腐脑,越晃越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看着谢衣的眼睛,那漆黑的瞳仁像是浸在水里,往日隐藏的情绪如墨般缱绻舒展,将他心中最后的犹豫坚定地剥去,便定定神,抹掉掌心的汗,默默去解谢衣的腰封。
谢衣顿了顿,忽然捉住他的手按在头顶。
“咦……”
“无异,你可信我?”谢衣握住他的手腕,亲了亲那圆润的指甲。
乐无异毫不犹豫地点头。谢衣拾起床头的腰带将他双手重新缚在床头,而后褪下他的里衣。抚弄的手小心地避开了落针处,吻轻柔地落在锁骨、胸口、腰侧……周而复返。
衣衫凌乱地推在臂弯,谢衣的指尖勾画着乐无异胸前的两点深色,又俯身去亲他汗s-hi的脖颈:“为师这般哄你,你可喜欢?”
唇下的喉结微动,回答他的只有压抑的喘息。
“……难为你也会不好意思。”谢衣轻笑着捏住一点柔嫩的凸起,乐无异一口气顿时绷住。好在对方很快放开手,乐无异刚松口气,那指尖却从尖端碾过去,还意犹未尽地轻轻一弹。少年浑身一抖,头顶紧跟着传来清脆的铃声——那是他亲手缀在香囊上的铃铛,此刻却成了床笫间旖旎的暗示。
“呵,看来很是喜欢。”
谢衣掰开乐无异攥紧腰带的手,舌尖描绘手心交错的掌纹,像是要为他重画一幅平坦的命格。少年颤抖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鼻音愈发黏腻,谢衣知他情动,亲亲他潮红的脸,用指甲搔刮他小腹上的软r_ou_。铃声不住激荡,他顺势解开乐无异的亵裤,将那半勃发的器官拢在指间。
“不、师……唔……”乐无异倒抽口凉气,随即紧咬下唇,将那声几乎脱口而出的师父硬生生卡在喉间。这声称谓是他自幼与谢衣缔结的羁绊,在岁月里褪去陌生,惟余刻骨的尊敬与倾慕。他不愿在耳酣脸热的忘情之时亵渎它,然而初经人事的羞耻与忍耐却使他的身体更加燥热,小腹肌r_ou_如山峦般收缩起伏,细密的汗水凝聚成珠,从腰侧滚落进白云似的被褥里。
他转头咬住脸侧的衣物。
“无异,不必这样。”
谢衣扳过他的脸,扯开那块浸透津液的衣角,手指探入他的唇瓣,逼得他无法合上齿关,另一只手亦是加快了动作。乐无异睁大双眼,s-hi润的眼眸因为失焦而显得脆弱,却仍是清澈地映着谢衣的身影。
“无异,想让为师做什么?”谢衣低头咬住他的耳廓,舔舐着他耳后的柔嫩皮肤。
“别、别问了……”乐无异蜷起脚趾,难耐地扯动被单,充血的欲望却被掌控在他人指间。抚慰在汗液的润滑下更为肆意,青涩的身体像拉满的弓,紧绷的肌理和意识都渴求着释放。喘息着的嘴唇被同样潮热的嘴唇覆上,齿关自然地打开,放入对方粗砺的舌尖摩擦敏感的舌根。他无法控制地颤栗,任由或重或轻的铃声昭示着躯体上每一分痛苦与愉悦。
“无异,”谢衣的声音略略发紧,墨色的眸中涌动着情愫,“不要忍着,说出来。”
“师、师父……”乐无异用力抓住手腕上的腰带,嘶哑地求道,“你、你亲亲我……”
指尖轻轻划过胀痛的顶端,蓄积的快感犹如潮水冲破藩篱,乐无异哭泣般地□□起来,又被深深吻住……
手腕的束缚不知何时被松开,乐无异靠着谢衣胸口,迷迷糊糊地将手探向对方身下,又被轻轻握住。有人在耳畔道了句无妨,乐无异便闭上眼睛,感到那人的心跳比记忆中的要快一些,却依旧有力而沉稳。
他在黑暗中反握住谢衣的手,沉沉睡了过去。
晨光透进窗棂,幔帐中的床榻依然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