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邀拿了那符端详了一番,道:“是驱妖用的,不过只能使用一次。怕是那妖碰到了这符,所以被迫现出了原型。”
“这孽障,来了我们不知,现在又被这符现了元身跑了,下次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施阳又气又恼。怎么他猎个妖会有这么难。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苍月邀示意了一下施阳让他帮忙将音离抬到床上去。“我先回去,这儿怕是有人要来了。”
施阳点点头,让苍月邀先回去。苍月邀走了几步又好像记起了什么,“你明日问问这小生,那符纸是哪儿来的。”
施阳会了意,将那符纸塞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在音离房内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心道应该是其他房间里的人没注意到这房内的动静,就安顿好了音离,将房内的瓷器碎片收拾了回自己房里去了。
那六尾吃了闷亏,这几日怕是不会来了。
眼看着那妖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施阳就有些懊恼。
作者有话要说: □□卡U型弯道暂时还飙不来,先来个幼儿接送专用
☆、第29章 风月雅叙十
第二日辰时刚至,施阳就醒了。他床的另一边,还有一个被裹得跟粽子似的寻芳客,施阳将那寻芳客跟大爷似的安顿好,就到音离房内去了。
施阳刚进门,听到开门声的音离就醒了。而他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了昨日他与客人来到房间之后的事,剩下的事情一概不知。他望了望自己的枕边,却没有人,心想那客人应该是已经走了。
“音离。”
“陆鸯,你怎的一大早来我卧寝了?”
“昨*你在房中突然晕倒,我刚好从你房前路过,你房中的客人遇到了我便告诉了你的事情,我过来就是看看你好些了没。”
“我昨晚晕了?”音离皱了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怪不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施阳问道:“昨晚我来看你时在你枕头下发现了个黄色的纸,那是什么?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音离笑道:“哦,那就是一张符纸,前几日我在街上碰上了一老道,替我摸了骨就给了我这一道符纸,说是让我藏在枕下。我也是有意无意的放着,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施阳心道还好你照那道士说的做了,不然昨晚你小命得去半条。忽的,施阳似乎有想到了什么,摸骨的道人?“那道人长什么样?”
音离回忆片刻之后道:“头戴太极八卦发冠,脚蹬藏蓝色厚布鞋,身着藏蓝色大长袍,右脸腮帮上还有一颗黑痣。”
施阳心想果然是那道士,想不到那道士还有些本事。
“既然是道长给你的,你便留着,说不定真有什么用处。”那符纸已经为音离挡了一次灾,虽已失效,但是施阳还是希望音离将它留着。
两人在房内又聊了片刻,施阳就回去了。期间施阳房内的那寻芳客已经走人,施阳顺了一口气,庆幸那人已经走了,不然还得伺候许久。
只是昨日那妖一跑,下次来吸食人精不知道得等到何时。施阳感慨万千,觉得在这风月雅叙一刻都待不下去,偏的那妖似乎就是在与他作对,要让他在这儿多待几日。
又过了三日,施阳所在的风月雅叙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但是苍月邀晚上又来了一次,告诉他陆无疏已经在分驻点住下,在等他们俩回去。
这个消息给施阳带来了无形的压力。这是他第一次下山猎妖,虽然他自认为不比陆无疏优秀,办事果断,但是也不想在这次猎妖上花上太多的时间。且陆无疏本就是陆玄清指派了跟在施阳身边的,虽然两人最终的猎妖地点不同,但是却也离得不远。现在陆无疏已经了事,他这边却才刚有点头绪,他很怕陆无疏会过来,到时候看他在这儿胡搅蛮缠,不知道回了虚天之后会如何罚他。
苍月邀看着在房内来回踱步的施阳道:“怎么感觉你只要一听起无疏师兄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不是怕他发现我们两人在风月场吗?他可是胤元师伯的首席弟子,怎能见得门中弟子在风月场驻足,而且还是以小倌卖艺美人的身份。”
“我已经和他说了,让他不用c-h-a手这次的事情,无疏师兄可不是你,偏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偏要去做。”
施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平日里无事,施阳就跟楼中的小倌聚在一起听他们嚼舌根。风月场其实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只因为来风月场中的什么人都有,只要有钱。而那些客人喝醉了就会胡乱说上一通,甚至连自己媳妇这些日子做了什么样的女红都会与小倌说。
施阳不同,旁边客人的话他都是不听的,一门心思都在楼中所有的客人身上,就怕又错过了那日的六尾妖狐。
“都说这几日这几条花街里有些诡异,你们听闻一些诡异的事情没?”青时问道。青时自然也是这风月雅叙的小倌。
音离道:“是有些不太平,但是却也没死人没人失踪,说是不太平也不能说个准话。”
施阳有意没意的听着,手中的逗猫杆子耍的不亦乐乎。音离养了一只雪白的猫,双瞳异色,毛质蓬松柔软,且十分纤长,是只非常漂亮的猫。
夜阑又道:“谁说没死人了,昨日我听客人说起了,是死了人的。”
施阳听到这句,忽的来了精神,连逗猫杆上的羽毛被猫抓了都不管不顾,“死人了?哪儿发生的事?死的又是谁?”
夜阑答道:“倒不是花街之内的人,是花街之外的,平日会在花街走动,死的是一个道士。”
“道士?”
“是啊,昨儿早上被人发现在井中,骇死个人,听说那脖子被剑抹开了一大道口子,井里的水都红了。”夜阑顿了顿,又道:“那口井还是附近几家院子赖以生存的井,早上一妇人跟往常一样去打水,结果打上来一桶红的,往井里一看,就看见井里飘着个人,面色惨白,当时就把那妇人吓晕过去。”夜阑讲得绘声绘色,就好像是他亲眼看到一般。
施阳心中隐隐不安,马上又问道:“你可知那道士长什么样?”
“这我倒没听客人说起,只是听客人说他经常在这花街附近看到那道士,长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花街中经常能碰到的那个道士,施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摸骨道人。为什么出事的会是他?
“你别说了,大中午的听着我都起了一身j-i皮疙瘩。”青时说着就抚了抚手臂。
但是一边的音离却是若有所思,“怕是前几日给我那黄符的道长,夜阑,你也见过的,给我摸骨的那个。”
听音离这么一说,夜阑才记起来,“对对,是有这么一个,怎的他就死了?好端端一个人,怕不是妖孽作乱才把他杀了吧。”
“不是。”施阳回答得斩钉截铁,“妖孽作乱,大可不必将人杀了抛下井中,而是直接将人吃了,怕是尸身都见不到。”
“哎,陆鸯,你怎么晓得得那么清楚?”夜阑问。
施阳一时语塞,顿了一会儿又道:“我也是从钱塘过来的,前几年那边的水妖作乱,也是吃了好多的人。”施阳随便糊弄了过去。他上山那一年的年前,钱塘江有了水妖,吞了好几艘商船,是人不吐骨头,这倒是真事,不过只要人不接近钱塘江就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过听着夜阑在那儿说,施阳可不能保证夜阑说的是否全部都是事实,有时候添油加醋的事情也是会发生的。施阳抚着已经躺在他大腿上的白猫,那猫也是折腾累了,在他腿上十分安逸。
音离见他家的白猫那么黏施阳,不免好奇:“思思以前可不会黏生人,怎么见了你就跟嗅了猫薄荷似的。”
施阳一笑:“可能是我天生招这些小动物喜欢。”他又转了话题,问夜阑:“那后来的事情呢?那道士的尸首在何处?”
“似乎是在城西的义庄,那道士好像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尸身也没人认领,就被人抬到义庄去了。”
“怪骇人的,别说这个了,不吉利。”青时皱着眉再次晦气道。
于是那几个小倌们又说到别的话题上去了。施阳也听了一会儿,觉得只是一些无关的市井小事,将思思交给音离就回了自己卧寝。
今晚怕是要去义庄一趟,施阳心道。
到了晚上子时,施阳安顿好了房中的寻芳客,从里边将门闩栓了,就跳了窗飞去莳花馆苍月邀的房间了。在这花街待了一阵子,两人的作息已经被打乱,已经到了子时,苍月邀却还没睡觉,只因为楼下的勾栏美人们和寻芳客太过于吵闹,偏的房中还漏音。那老鸨也是会吊人胃口,苍月邀拨弄箜篌每日只需要一个时辰,开始一过就让苍月邀上楼不必再抛头露面。
施阳敲开了苍月邀房中的窗,苍月邀见施阳那么晚过来,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情况?”
“似乎是跟这次猎妖有关。记得那日我跟你说的那个道士?”
“记得,那音离的黄符就是那道士给的。”
“那道士死了。”
“死了?”苍月邀睁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师姐你没听你楼中的美人们说起?”
苍月邀摇摇头。苍月邀来了这莳花馆,也没有什么交好的美人,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苍月邀不愿意与她们说话,每日没事就躲在房中,勾栏美人们私下也是在那儿嚼着舌根,说苍月邀自命清高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