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凤初鸣+番外 作者:九和豆浆【完结】(11)

2019-05-25  作者|标签:九和豆浆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江湖恩怨

  裴方静站在言荣身后,他伸出手拽上言荣的衣角。言荣手上一重,他回头看去,是裴方静,单衣半敞。

  暂时,安稳。看来他还得陪裴方静一段时日。

  他见裴方静小心翼翼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言荣忽然抱住他,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他并不介意他的触碰。

  商云涣端着早食,站在门口,方想推门而进,便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喘息。大清早,还挺勤奋。想罢,他便将饭食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又过三日,是右丞相梁疏的五十寿宴。齐国尚武,又以右为尊,这右丞相便是武丞相,左丞相又是文丞相,文武丞相向来不对付,几乎属于分庭抗礼。可想而知,梁疏的五十大寿,在场的皆是武官,连端茶送水的小厮腰间都备着一把匕首。都是战场厮杀过的人,把酒言欢之时,不拘小节,今朝有酒今朝醉,享乐之风未有半点避讳,有的武官是携伴而来,伴的不是妙龄少女便是清秀少年的,更有醉醺者,忘乎所以,搂着自家的小妓便咬起嘴来。私宴,不拘这些,识趣的一旁观望,跟风的就评头论足。

  一人为晋王满酒,见晋王无人相伴,好意道:“听闻王爷喜好男风,您看刘右副家的南安如何?属下叫他过来?”

  “不必,君子不夺人所好。”晋王笑道。

  “刘常清有什么好不好的,见一个爱一个。前几天去上官大人家带的还不是这小倌呢。”另一人x_ing子直率。

  “王爷您看那个,蓝佐使家的尚央,您觉得如何,若还过眼,小臣帮您说道说道。”

  晋王只搭了一眼:“太瘦,硌手。”

  “那个呢,齐骁军使旁边那个?”

  晋王横眼看去:“太矮,像娈童。”

  “那个钱参军家的?”

  “太妖。眉眼不讨喜。”晋王挑剔道。

  一人总算估摸出王爷的喜好,便道:“王爷私养的都看不上。要高矮胖瘦匀称窈窕的,只能去春盈阁,百灵坊,卿欢楼这些地方找了。”

  晋王勾起笑,不甚在意。

  “哎对,您还记得卿欢楼的言荣吗?”一人与晋王旁边的男子打趣道。

  “言荣?名字耳熟,长相不记得了。”

  “就是给您送过荷包的那个。上面还秀了您的字?”

  “啊!他,好久没见他了,我还以为他被人包了呢。”

  那人啧声道:“他可不想被人包,人家清高着呢,被咱们这群人上,人家恶心得很……”

  “怎么说?”另一人问。

  “我也是听人说的,前些日子他发了疯,揪着卿欢楼鸨母的领子一个劲的骂。说什么恶心……也不想想自己在床上的贱样。”

  “头牌不是他了,兴许他正用这噱头,招揽官人呢~他的手段多着呢,你是没见识过……”

  那边聊得热闹,这边‘啪嚓’,人们一惊,朝中间看去,原来晋王生生捏碎了手里的夜光杯。

  “王爷……”

  “丞相告辞,本王府中有事,先行一步。”

  晋王提前离开丞相府,众人面面相觑。临走前,晋王的眼神扫过那闲聊的两人,如有寒芒。

  两人均是一抖:“郑司马……王爷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打起颤来:“晋王的心思……一天七十二般变化。”

  “可我,怎么感觉咱俩要栽晋王手里。”

  ……

  紫掣飞奔卿欢楼后院,王爷此时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煞气。

  “官人?”言荣也觉察出不对劲来。

  谢殷虓扫了一眼床前的案几,上面一沓公函折章,顿时明白:“裴方静的公文都拿这儿来批改了?!”

  “这是裴官人落下的,我……奴家正愁不知如何送还,正巧王爷来了,若您肯代劳……”

  “老子是你能呼来唤去的吗!”晋王声音陡起。

  言荣一抖,好大的火气,他耐着心,为晋王续好一杯茶,柔软道:“王爷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晋王心中有千万怒气,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你他娘的被多少人睡过!

  谁同你戏耍你都玩的尽兴。

  你为何给别人绣荷包从来没有我!

  晋王不停地摩挲着手指节,这是他十分焦虑时的样子,言荣只在两年前见过一次,还是以为言荣快要死掉的时候。

  言荣端着茶,

  晋王的眼神瞄了好几次,最终接过言荣手里的茶,一仰而尽。晋王酝酿半天,闷声道:“前几天生气了?”

  言荣心底一凉:“都传到你耳朵里了?”这下完蛋了。

  谢殷虓注意到那一沓碍眼的公文:“有人欺负你?裴方静?”

  言荣找寻着王爷生气的缘由:“没有,是我自己沉不住气。”

  言荣说话时,一低脑袋,正好露出颈侧的一点青红。

  晋王一见,很想一巴掌扇下去。却最终,只拿指头戳了一下言荣的咯吱窝。语气幽怨道:“又和谁睡的……”

  言此,言荣下意识地将衣裳裹严实,目光低垂:“我如今一共就三……两位客人。”

  眼下晋王身上微微散着酒气,言荣一近身便能闻出,应是离开酒席不久,也应是方才酒席上发生了什么,才使得晋王风风火火赶来,一进门便谈及他言荣前几日发飙的事情,消息可如此迅达,想必酒席上是有那天来过卿欢楼并认识他言荣的人。今晚可邀请王爷这等人物的宴会,必定身份不同,楼里没有听说今晚有人陪宴,倒是珊瑚昨日受风寒,今早推掉了梁丞相的寿宴……

  寿宴,武官?

  呵……言荣大约晓得了是发生何事。朝中武官,言荣认识一半,上过床的也不在少数,那帮人言辞粗鄙,嘴上也每个把门的,喝得兴起就忘乎所以,王爷怕是在席间听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东西,还是说他言荣的,如今言荣是被晋王包了的,虽是暗地里的,但也算是折了王爷的面子,他必然怒气冲冲。

  若不是他曾在晋王落难时搭救,晋王如今怕是连正眼瞧都不会瞧他言荣一眼。晋王久经风月场,眼光极为挑剔,喜好独占,一般得到,便独自享用,而且他更喜好清雅韵味,像言荣这种才学不足之人,只能靠床上手腕勾引人的,是晋王绝不想碰的。

  只能说命运捉弄,晋王为还他恩情,私下一直照顾,但如今因言荣折损了他的颜面,想必晋王也忍受不了多久,便会弃他不顾。

  “王爷不必特来知会言荣,言荣懂得分寸,今后断不会出现于您眼前。”言荣自知理亏,语气渐弱。

  谢殷虓额头一跳,言荣又想哪去了?!

  “本王说过了,本王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他顿一顿:“给我绣荷包。”

  “?”言荣抬头,不解:“……好啊,您要这个干甚么?”

  “没什么,要特别一点,和以前都不一样。”

  “以前?”言荣更加疑惑:“我从没绣过荷包,您从哪里听说的?”

  “那郑司马?”晋王诧异道。

  “郑司马?”言荣思索半天,恍惚记起来了:“啊,那一阵啊,那是从东街绸缎庄买的,每一个荷包上都绣了个字,像抓阄一样的。当时特别便宜,我抓了一大把呢。”言荣一顿,忽然觉悟过来,哭笑不得:“难不成王爷就因为这个生气?”

  “王爷若不信,明日可去永记绸缎庄瞧瞧,他家常年卖的。”言荣解释道。

  晋王的气x_ing来得快消得也快:“你为何没抓我的字?”

  “那店家就没绣过‘虓’字,我还留个‘鱼’字你要吗?”连言荣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方才的心其实一直紧揪着。

  原是他想得太多,竟忘了这个小王爷不过恃宠而骄,惯坏了罢了。像个五岁稚童一般,见旁人有而自己未得到的,便耍起脾气来。

  “不要,我要你给我绣的。”晋王将言荣拽到怀里,那一肚子火气,其实从见着他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消减了大半。

  “好。”言荣答应道。

  “颜色不是黑的也无妨,要亲手绣的。”

  “好。”

  “字丑也无妨,要亲手绣的。”

  “好。”

  “布料不是丝绸的也无妨,要亲手绣的。”

  “……好。”

第7章 第 7 章

  这几日梅雨连连,言荣有腿疾,受不住这冷风,晚上几乎要关窗睡觉。谢殷虓今晚本打算留下过夜的,但来个人将他叫走了。似乎有了难事,瞧他脸色难看。

  窗沿潲雨,又刮起风,言荣起身想关好门窗,雨水细细秘密吹刮向他的脸。他抹了一下,竟有股滑腥味。

  言荣借着烛火,看清手指尖的‘雨水’原是血迹。

  言荣心猛地一抖,小心颤颤地望向窗外,天上下起血雨。这是什么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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