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得懂?”叶狂歌轻松地将讨抱的小孩抱起,问到。
“有些字还不认得,只识得些大概。”
叶狂歌这才想起来,小孩是要认字识句读的。只是按当下形势,送两个小孩去私塾不太现实,但学不可以已,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突然,一个软软地吻印上叶狂歌的侧脸,他一转头就对上了小孩有些狡黠的笑容,叶狂歌失笑,说道:“怎的又偷亲我?”
“谁让干爹又走神啦!”穆子青有些孩子气地埋怨地说。“干爹一定饿了,我们去用晚膳吧?”
“好。”
——
翌日正午,穆子溟突然得知叶狂歌要带自己和穆子青出去的消息,兴奋好一会儿。他已经闷在叶家很久了,况且叶狂歌一到家就回房,他一天能看到对方的时间少之又少。
穆子溟走到大门时,有几个不曾见过的劲装男子站在叶狂歌不远处,而叶狂歌正在和旁边的穆子青说着些什么。穆子溟开心的走上去,因为是男人让他来的,所以他可以大大方方地靠近,不用担心惹对方生气。
叶狂歌看到人到齐后,低头问穆子溟:“可会御马?”
“会的!”穆子溟回答地干脆又大声,他有些庆幸自己以前学过,毕竟同龄的人很多都不会。这样叶狂歌会不会夸奖他一句呢?穆子溟喜滋滋地想着。
叶狂歌点点头,唤道:“曹滇。”
“属下在。”
“牵匹马来。”
“遵命。”
叶狂歌从手下的手中接过缰绳然后递给穆子溟,这时穆子青扯了扯他的袖口,可怜巴巴地说:“我……我不会。”
一旁的穆子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有些奇怪的地看了穆子青一眼,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叶狂歌一时有些为难。
“阁主放心,小少爷就交给属下吧。”那名叫曹滇的男子出列请缨。
还没等叶狂歌回答,穆子青就再次开口:“我想和干爹一起,可以吗?”
看着穆子青近乎央求的表情,叶狂歌觉得同骑一匹马也不是什么难事,就不再拒绝。把小孩抱上马后,自己也翻身上去。
一行人马整齐的沿着大道缓慢前进。
穆子青乖巧地窝在叶狂歌的怀里,身后就是对方孔武有力的胸膛,他像如获至宝般笑得满足。对方真的是一个温柔的人,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叶狂歌哪里知道怀中的人是什么想法。他只细细地感受着大自然中专属于冬天阳光的那抹温暖,这种暖意甚至能柔化迎面吹来的寒风,让他舒服地闭上了眼。
与两人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跟在身后的穆子溟气得攥着缰绳的双手都在颤抖。刚才穆子青在叶狂歌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带着得意和炫耀的可恶笑容!
恶心!无耻!小人!
穆子溟心中大骂对方,明明他们是一起学习的御艺,可是对方却说不会,因此来骗取叶狂歌的关爱,真是卑鄙至极!
——
叶阁中,贺云宣一大清早就接到上面的通知,说阁主晚些会来他这里。贺云宣几乎感动地快要哭出来,他这一次和曹滇出去差点搞砸任务,可是阁主非但没有怪罪他,现在还要来探望受伤的自己。
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成为叶阁中第一个被阁主探望的伤兵,贺云宣就越想越激动。此等殊荣,他能在阁里吹一辈子。
叶狂歌领着两个小孩推开贺云宣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对方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一看到是阁主,贺云宣急忙跪下行礼,开口说道:“恭迎阁主,阁主此次前来探望,属下真是荣幸至极!”
叶狂歌昨日因为生气,再加上还要赶回叶家,也就忘了惩罚这人。本来准备嘲讽贺云宣几句的,但是看着对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和考虑到自己此次的目的,也就没有说破。
叶狂歌也不着急回话,他在贺云宣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对方的桌面上整理地摆放着笔墨纸砚,墨汁还是s-hi的,垒放着的宣纸上还能看到几份手写的小诗,字体笔酣墨饱,内容字字珠玑。他依稀记得很久之前有个走投无路而投奔叶阁的文人墨客,想来就是这贺云宣了。
叶狂歌转身离开书案,低头打量着贺云宣。很好,只伤了左臂,右手还能拿笔,他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从今日起,你就不用接任务了。不过两位少主的功课就由你全权负责,若是教的不好,本座为你是问。”
“啊?”贺云宣一愣,阁主难道是在变相地关心自己吗?虽然阁主平时对他们冷酷无情,实则内心还是在意他们的,不然怎会在自己重伤期间亲自来探望自己,还将两位小少主托付给他,暂停他的任务呢?
贺云宣一时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怎么,听不懂?”叶狂歌不解地看着呆愣着的贺云宣,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脑补些什么。
“懂了懂了,属下定当不辱使命,全力以赴!”
第7章 争宠
自从穆子溟和穆子青跟着贺云宣学习后,就不再那么闲了。两人刻苦非常,明争暗斗,都不愿在叶狂歌的面前被对方给比下去。
穆子溟独自坐在房间里,书案上堆叠着厚厚的一沓宣纸,其余的地方也被书卷给占满了,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写了多久。
他不像穆子青就住在叶狂歌的屋里,每天晚上都能与对方温存。而他只能孤独凄清地被隔在一个院子之外。每到晚上,他总能听到穆子青从对面传来”可恶”的笑声。无奈之下,他只好把心中悉数的怨念都化为学习的动力,势必要在功课上压倒穆子青,得到叶狂歌的赏识。
——
是夜,月出于东山之上,晚膳过后,穆子溟正欲去洗漱,突然看到穆子青抱着什么东西步伐轻快地从他面前经过,对方喜形于色的表情让穆子溟觉得碍眼得很。
“站住!”穆子溟说道。
穆子青闻言停下脚步,也不介意对方凶狠的语气,大方地转过身露出了怀中的物什——一把约莫二尺的短剑。
穆子溟见对方在他面前爱惜地看着那把短剑,并轻轻地用手抚过剑身,眼中尽是珍爱之色,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干爹赠予我的,他还说明日让华叔教我剑法呢。”穆子青说罢还做出惊讶的样子,有些可惜地说:“大哥没有吗?也对,干爹只给了我。”
“你!”
穆子溟气极,对方明显带着得意和炫耀的语气真是今人作呕,可是男人却不知道穆子青这种虚伪的嘴脸,仍被对方蒙在鼓里。
穆子溟恨地牙痒痒,以前在穆府就是这样,自从穆子青出生后就夺走了娘亲对自己的关爱,现在也是这样,狠狠地霸占男人对自己应有地关注。穆子溟嫉妒,嫉妒穆子溟能够得到叶狂歌的笑,能够占领对方的拥抱,甚至亲吻对方。
穆子溟也不清楚自己对叶狂歌是什么感情,可能是对强者的仰慕之情,亦或是对长辈的慕孺之情,反正他只知道他渴望得到叶狂歌的关注,但是因为有一个可恨的穆子青从中作梗,生生地拉远了他和男人的距离,真是不可原谅!
叶狂歌一走进正院就看了这样的情景,穆子青背对着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小孩对面的穆子溟不知为何浑身发抖,情绪不稳。
“怎么了?”叶狂歌问到。
穆子溟一听到对方的低沉浑厚的声音后,积郁于心的委屈竟忍不住一股脑地全部爆发,鼻头一酸,眼泪像大颗大颗的珠子一连串地往下掉,怎么也控制不住。
叶狂歌有些无措,他和小孩生活了这么多天,一直相安无事,自认为也没有亏待过对方,为何小孩会突然情绪崩溃,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偏心!这……这不公平,你不……不能只对穆子青好……”穆子溟泣不成声,对着走近的叶狂歌控诉道。
叶狂歌闻言一愣,自己偏心了吗?
他一直都看不懂穆子溟,这小孩喜形于色,厌藏于心,平时一副沉稳懂事的小大人模样,叶狂歌也很放心地没在他身上放太多的心思。而穆子青因为年龄更小,总喜欢粘着他,逗他开心,所以他自然也就更亲近穆子青些。
叶狂歌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到底都是小孩,心思比较敏感,看来他以后要学着一碗水平端了。
穆子溟哭的鼻子都塞了,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但是他就是停不下来,男人肯定是嫌弃他了。
当穆子溟看到叶狂歌脸上不仅没有厌烦地神情,反而靠近他,对他敞开了怀抱。穆子溟一愣,毫不犹豫地一头扑了进去。
叶狂歌以为这样对方的情绪就会得到好转,结果怀中的小孩反而哭地更加地大声,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悲恸欲绝。
叶狂歌无奈,明明穆府没落的时候也就没见对方这么伤心过。估摸着穆子溟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叶狂歌转头对穆子青说:“你先进去吧,我今晚和他睡。”
“好,我都听干爹的,晚安。”穆子青乖巧地点点头,待他转过身后,苍白的脸y-in沉一片。
——
银白的月色从户牖中泄入,洒在被子上,耳边偶尔穿啦几声虫鸣。
叶狂歌看着躺在他身侧的小孩已经稳定了情绪,正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脸色,心虚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