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抱抱你吧。
既然这个世上所有愁苦怨恨在你面前都会消散,像人怕鬼那样躲避你。
——那就让我好好抱一抱你,好不好啊?
玄北盖下眼帘,喉结微动。
作者有话要说:
疲惫的微笑.jpg
我可能就是开支线的渣渣。开这篇文的时候冲突悬念和情感起伏都掌控不好,是自私地随心所欲说说一些人的故事的。单纯想着说说玄北说说虞子衿说说贵妃说说冬生,一个一个排好队啊,咱慢慢说。
现在发现其实有一点散沙,不过难以改动也不想改动了,只能当做有感情没技巧的一篇文。
就当温温吞吞说个睡前故事好啦。
还有5w我能完结吗?
想得美,哼。
第44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五月初夏,天渐渐干热起来。
这几日外面日头大,浑圆初有个火球样子。素来爱玩闹乱窜的虞子衿活像是被晒化骨头了,宁愿一天到晚趴在床榻上看小人书,再无趣就胡乱翻来滚去。
今个儿倒是不同。
天才蒙蒙亮,虞子衿已经在小太监伺候下穿起鞋袜来。
方才贵妃谴人知会,大意是察觉后宫过分清空,聚来几位嫔妃叙叙旧。
虞子衿本不在嫔妃行列。
之所以捎带上虞子衿,一是此次聚会重在说一说各人家乡趣事妙闻,人人将特意带来家乡吃食与玩物来分享。二是其中一位婕妤将带来一只白鹦鹉。这鹦鹉聪慧,偷学人说话的本事高强,是婕妤的心头宝,极少露面的。
虞子衿是对这吃食玩物也感兴趣,对鹦鹉更是兴趣盎然。这才硬生生压下困意起身,穿衣洗漱就要走。
“你是谁呀?”
半路上,他忽然问身旁的小太监,“小今子呢?他是不是偷懒去了?”
“回小主子。”小太监低着头,瓮声瓮气回:“小今子今个儿身子不适,让奴才代为伺候。”
虞子衿不满地嘀咕着,“他就是偷懒。昨个儿还好好的,今个儿肯定是不想陪我起来玩,就不想身体适了。”
小太监不答话,光是一个劲儿盯地面,好似能将路看出花开。
今日y-in凉。
冷灰灰的天沉闷不透光分光彩。几团逶迤沉云艰难挂着,活像是疲惫的驴子,迟迟才肯挪动一下。世间万物的光彩皆被蒙上这层黯淡色,红也红不够,绿也绿不好,好似生机大减。
平日该有亮亮脆脆的鸟叫声。这时也没有。
虞子衿看着这将雨不雨的闷天气,两条腿也慢吞吞地迈。
“还请小主子快些。”小太监出声催促:“误了时辰可不好。”
虞子衿不理他,不改散漫的步子。
“还请小主子快些。”小太监始终埋着头,却不住加重音道:“误了时辰便不好了。”
饶是如此,虞子衿仍是花费小半个时辰才来到湖心亭。
那里正围坐着五个光鲜亮丽的美人儿。其中最打眼的当数两个人。
一个是扮相雍容的婴贵妃,浑身尊贵气质,少有常见的俗气。她眉目寡淡,还挂着不大好看的病色,多少有些驾不住一身黛青色的衣衫。
另外一个是花山娜,挺个大大的肚子,一只手扶在腰后,眉眼如烈焰红火。
二人美得格格不入,凑合在一起真是古怪。
“虞儿郎来了。”
婴贵妃头一个察觉虞子衿到来,冲他微微一笑。
上回两人碰面是祭祀大典前的事了。
那时虞子衿看贵妃只顾着与喜乐公主说话,一个眼神也不落在他身上,还以为这是再也不与他说话了。
不想今天还能见着个温和笑脸。
不光如此。
意外的是其他妃嫔态度虽不热络,倒是统一也没有摆脸色给虞子衿看。
哪怕是顶瞧不上人的花山娜也就轻飘飘瞥他一眼,高傲地扬起下巴,目光调转到别处去。没有开口针对,竟也不拿惯常的礼仪做由头为难虞子衿。
虞子衿是一眼瞧中搁置在正中心的金丝鸟笼,里头装有翡翠假枝杈。底盘是雕花的,红黄绿三色配起来又亮眼又喜庆。
一只浑身绿油油的鹦鹉神气活现地站在枝上,脑袋瓜子机警扭来扭去,好似在打探情况。它的喙樱桃红,紧紧闭合着。
“就是它会说话?”虞子衿一下双眼亮闪,好奇地问。
“是它。”婴贵妃淡淡笑道:“这便是吴婕妤的心头宝绿衣,平日藏着掖着不大肯拿出来叫人瞧瞧。今日是难得大方,倒舍得叫姐妹们饱眼福。”
吴婕妤摆一下兰花指状的纤纤玉手,面笑眼不笑地回:“哎呦,姐姐这是说什么话?不过区区鹦鹉,上不得台面,故而妹妹才总也不敢拿出来,生怕泄露了小家子气。今日要谈及故乡,恰好家中擅□□鹦鹉,绿衣是各中小霸主,这才不顾羞的带来。”
虞子衿察觉女子之间并未因一个聚会而和睦起来,反而句句带刺。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不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真假难以分辨的客套话。
他竖起一根手指,寻到两根细丝中空处伸进去,戳了戳鹦鹉嘴。
“大胆!大胆!”鹦鹉发出幼儿似的声音,稍稍有些含糊。
眼见鹦鹉扑腾扑腾翅膀挪到另外一边,虞子衿又换个地儿碰碰它的小脑袋。
“大胆!打板子!打板子!”鹦鹉大叫。
“呦呦呦,你们看。”一个女子笑得嗤嗤:“人道物随其主。不愧是吴婕妤的小宠,也有本事打人板子呢。”
花山娜轻哼了一声,“也不怪。看来不是本宫独一人想打板子,连只鹦鹉也晓得不亲近狐媚的。”
花山娜是进一步将争锋相对的势头拧巴拧巴成一股,对准了虞子衿。
“我想拿出来玩。”落成众人敌的虞子衿一门心思吊在鹦鹉上,软声软气问:“拿出来玩一下可以么?”
“它嘴尖利的很,奚落人的功夫无人能及。若叫它出来倒是和放虎归山一个理。”吴婕妤脱口而出一番推脱。
语罢,又抬眼望一下婴贵妃。
仿佛得到什么训教。
她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勉为其难摆摆手,干笑道:“不过你想拿出来玩就拿出来吧。只要你注意些,别与它争吵起来就是。”
虞子衿不计较其中变故,欢欢喜喜地打开那扇圆形精致小门,一手将鹦鹉抓了出来。
“哎呦哎呦,可别抓它。”吴婕妤惊慌失色,憋不住厉声呵道:“你松开它,它会飞你手上站着。你这样抓着,小心蹭掉了羽毛了疼着。”
虞子衿又松开手。
鹦鹉果然不跑,绕着湖心亭飞了一圈落在虞子衿手上,张嘴就是一句:“鱼!鱼!鱼!”
“无妨,不过是只鸟罢了。”贵妃略有深意地看吴婕妤一眼,“妹妹与本宫是一道入宫的,x_ing子还需磨炼,得沉稳些。莫要这般咋咋呼呼的。”
“姐姐说的是。”吴婕妤勉强扯出一个虚笑,旋又道:“瞧这坏小子,光惦记着鱼。平日妾身闲来无事就带它出来逛逛。每一回来湖心亭也整好喂喂鱼。看来这事是叫它记在心上了,不喂鱼恐怕要叫个没完。”
果然,绿衣摆头晃脑,鱼鱼鱼个不停。
吴婕妤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打开,“看,这是鱼儿的吃食。”
“你要喂鱼么?”虞子衿笑咯咯地拍拍鹦鹉脑袋。
“鱼!喂鱼!喂鱼!”
鹦鹉一下一下回,迫不及待地扇动翅膀,一下飞出亭子,落在长长的路旁。
吴婕妤道:“它这是被宠坏了,就喜好在那儿玩。当妾身喂鱼时,池中锦鲤便露头来吃,它就趁机去啄鱼。也不知是哪来的顽皮x_ing子,跟个孩子似的。”
“精灵得很。”
贵妃笑得诚挚,“本宫倒从未看过这幅景象,不如也去凑个热闹。”
“姐妹们也坐得久了,起身走动走动也好。”另外几个女子拍拂衣衫站起来。
花山娜不动,只撇了撇嘴,“这有什么看头?你们去便是了,我懒得动弹。”
“姐妹们一起去便是了。”贵妃摇了摇头:“留下你一人怎好?”
虞子衿瞧她们连走与不走也能推脱半晌,自顾自接过香囊,朝鹦鹉跑去。
他蹲在绿衣身旁,先是抓出一把鱼饲丢在它眼前。
鹦鹉高高昂着头,只叫:“喂鱼!”
“你命令我啊?”虞子衿面上洋溢起愉悦,故仿玄北模样,威严十足道:“你可真大胆!小心我摘你脑袋!”
鹦鹉伸了伸脖子,眨一下圆眼睛,又叫:“大胆!喂鱼!大胆!”
“你才大胆呢。”虞子衿冲它吐吐舌头。
虞子衿光是与鹦鹉言语也能得来乐趣。
“喂鱼喂鱼。”他一屁股坐下来,抓出鱼饲反朝上头丢。
一颗颗细小鱼饲从半空中纷纷扬扬落下来,触碰到洁净湖水激起一圈圈涟漪。没多久,红黄色锦鲤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争我抢挤在一块儿。
虞子衿玩得不亦乐乎,恶意远一把近一把、左一把右一把随意地丢鱼饲,活像是领一尾尾鱼绕圈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