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矜今日洋洋得意,哼着小曲儿,一手摘下一朵红彤彤小梅花递到玄北眼前,“这朵最好,给你。”
玄北接过花,随手点缀在虞子矜发髻之中。
多兰小国贡来三只虎仔圈养在御花园偏处。其实白虎属稀罕之物,奈何玄北无意,于是便也不好娇养于宫殿之中。
颜诸善测王心,特地将白虎白日安置于刮风落雪的地儿,心想王喜爱坚韧凶悍之物。若是它们能熬过一个凛东,或许还巧入玄北的眼。
不料先得虞子矜欢喜。
老公公静静看着挂在玄北身上的虞子矜跳下,趴在围栏前呼唤奄奄一息三只小白虎。
上一回虞子矜来访连累及它们,这两个夜里也不得入屋,无喂食,自然消瘦嶙峋。
“小老虎快要死掉了。”
虞子矜扭头看玄北。
颜老公公忍不住细细分辨他神色,居然找不出一丝的同情不舍。
“喂两只兔子便活了。”
玄北说着看了颜老公公一眼。
颜诸心领神会,悄声退下,没一会儿就揪着两只兔子耳朵丢进去。
柔弱白兔尚不知危难降临,睁一双红眼睛左瞧右看,一蹦一跳往前头去。
三只老虎幼崽并不懂狩猎与撕咬生食,此时却饥饿过度,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低吼一声,不约而同扑向白兔。尖利白爪显露无疑,死死按压住兔子,低头亮出獠牙朝脖梗咬去。
猩红血液蜿蜒流下,兔子死命挣扎数下后一动不动,任由老虎撕扯皮r_ou_。
尽管幼虎动作生疏,如此血腥一幕依旧惹得胆小宫仆喘气连连。
颜诸猜想王别有用意,却不知此举究竟意在告诫虞子衿,不从王意将有如何可怕下场;
还是有意令虞子矜搁下这份对三只老虎的喜爱之情。
更不知是否奏效。
虞子矜仍然巴巴看着,只惊奇道:“它们吃兔子啊。”
“也吃人。”
玄北接上一句,眸光深沉。
寒风拂面过,惊起一身j-i皮疙瘩。
颜诸到底局外人,他看不懂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也无意入局。
作者有话要说:
颜老公公:哎呦,大王美人谈恋爱好复杂的咯,一个个心机的咯
大王:嗯?我有吗?
美人:咋啦咋啦?
作者:是吗?
老公公:嗯???难道公公我想太多了而已吗???
作者:我啥也不晓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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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视角仅代表个人看法 不是上帝视角解读的咯
其实我一直告诉自己:虞子衿这小子娇气啊太娇气了该收敛了
然而我控几不住我自几滴手手
于是恐怕将一次次带你们刷新娇滴滴小美人撒娇下限
另外!
非常非常非常超级宇宙无敌感谢 西瓜要脆 小天使
这篇文第一个收藏第一个评论还丢雷
超感动的!有一种被包养(???)的甜蜜hhhhh
总之继续写啦
本来觉得是一篇顺手傻白甜 也不指望人物能多丰满
结果写着写着意外来感觉了
cool
第9章 大王呀大王真炫酷
大年二十九皇宫有家宴,太后、帝王嫔妃与一干王爷皆在宴请单子内。
玄北无后,太后抱恙不出,此次家宴大小事务皆由婴贵妃主持。
众人落座后,玄北姗姗来迟。
帝王好墨色,喜庆日子也披裘着乌黑龙袍,胸口有金丝龙样,盘旋龙身现于云彩间,目珠锐利如刀,光泽暗动,周身缠绕睥睨天下之傲气。他金冠挽发,眉宇轩昂,一双寒洌冷眸胜冬至,狭长而带煞;鼻若悬梁唇细薄,端得是一派君临天下的势头。
帝王并非独自前来,一手揽着一个个头不大雌雄难辨之人。此人浑身叫纯白狐裘裹得严严实实,不着鞋袜,脚腕上系挂一个银圈又坠铃铛,若隐若现。
众人了悟此人大抵便是那小狐媚子,六个妃嫔三个当即变脸。
再看。
小狐媚子双手搂着玄北王脖颈,闭眼靠在肩上,青丝散乱,竟是酣睡不知身临何处!
“大王驾临,怎不知通报不晓奏乐?”
温婉雅妃沉下脸呵斥。
“无妨,是孤令人免了通报奏乐。” 玄北摆手,入座于主位,身前摆张金龙大宴桌,桌边围有黄金绣成桌围子。
“不想雅妃平日和气温淡,摆起架势也有模有样。” 玄北环顾四周,茹太后位于东前侧,婴贵妃领衔落座于西南下方,另一侧端坐七王爷牯夏拉、十二王爷达鲁及十六十七两位双生王爷,井然有序。
于是玄北又道: “雅妃今日安排妥当,他日或可主掌后宫事务,替母后分担。”
他竟是说了句玩笑话,真真难得。
婴贵妃微微一笑,“王说笑了,臣妾愚笨,怕是难当大任。只望太后娘娘早日痊愈,省得臣妾处不好后宫琐事。” 她这番话将话锋转至太后。
茹太后风韵犹存,只是面色不虞,粗粗看去好似消瘦几分,暗藏憔悴之色。她身旁坐个大胖娃娃,r_ou_乎乎,黑白分明的眼,讨喜得很。她一门心思搁在这n_ai娃娃身上,手执玩物哄他,瞧也不瞧一眼他人。
后宫女子不知娃娃何人,牯夏拉瞥一眼,心中有数但不动声色。
“母后凤体可安好?” 玄北投去目光一问。
茹太后抬头,神色淡淡,“多亏大王平日送来许多药膳补品,已无大碍。冬日寒极,本宫日感疲乏,不喜出宫罢了。”话里是分明的敷衍之意。
“那便极好。” 目光从娃娃身上划过,玄北也不再寻话头,脸色稍有冷下。
七王牯夏拉此时开口道:“儿臣常忧心母后凤体,特意寻来补身药材,迟些可送入宫,还望母后珍重身体,平日切勿cao劳。”
“有心了。”
太后颇为欣慰,回以三字。
前后态度差异颇大。
任谁也能猜得戈敏王一事令太后黯然神伤,玄北因绝情而招惹太后埋怨。可谁也不敢道玄北不念兄弟之前未免残忍。
这些事,只得你知我知,故作不知。不该说的,说不来;不该懂得,弄不懂,这便是宫中铁律,可保命用。
众人不谋而合,又随帝王客套几句,尽管人人有意活络,奈何玄北突然没了兴致似的不赏脸。
数十来人只余下干巴巴的欢声笑语,难辨各种真假。
嘈杂声响难免扰虞子矜清梦。他咕哝几声,不肯睁眼,不住伸手揉耳抓脸。
玄北按住他手,只听一道稚气的声儿又脆又亮,问道:“父王!他是何人?怎也不独自落座?这般大还赖在父王怀里。”
出声之人乃喜乐公主,她一脸轻视,瞧得出其中存七分愤愤不平。
小公主惯于众星捧月,今日莫名叫一个孩童抢了风头,自是有火气。
何况婴贵妃不似一般妃嫔喜邀宠,从不对其谈及后宫琐碎与纷争,故而生养出个乖张聪慧又能说会道的小公主。她不知虞子矜是何人,也不深想,不过不满敬重的父王予他如此一份宠溺。
玄北的确宠爱这个不畏父王的小公主,然而怀里这个小东西胆大包天才是当真无人能及。
“他娇贵得很。” 玄北不大在意地回道:“他这x_ing子,不足以成大事。喜乐乃邺国长公主,万不可同他一般。”
喜乐闻言估摸着到底是她能成大事,受器重,不再追问,欢欢欣欣凑到婴贵妃身旁去了。
他人琢磨玄是否别有用意。
到底是没提及身份。
邺国史上有王位禅让之例,此子年幼,看来将在玄北管教下成长。谁也摸不清究竟这是个霍乱朝纲小蹄子,或是一时玩物,不过最怕为玄北意中的继位人。否则几位嫔妃难有子嗣,母凭子贵成一句空话,再无出头之日。
这时宫人开始奏乐助兴,无论虞子矜怎么捂耳朵也绝不了声响,便心不甘情不愿睁开眼。
他迷迷糊糊撑开一条眼缝子,头一个瞧见闻名天下的贤王牯夏拉。
牯夏拉身披月牙白衣裳,质地上好,绣青绿竹节,雅致清新。发以玉冠系,两旁垂下两缕,眉目显雅,气质温润,优雅如画。他同玄北相较一个如月光皎洁不耀人,一个若暗夜深沉不见底,截然不同。
牯夏拉也瞧着他,一笑宛若春风过。
虞子矜歪头,也回他一个璀璨笑容,不将脸色差极一干嫔妃看在眼里。
玄北留意到两人动静,低头看去。
“玄北,我刚刚有一个梦。”
玄北也不知虞子矜从哪儿听来他名讳,如此轻易又出了口。要知道,天下便是道玄北二字也得小心翼翼补上一个王字。这般直率之人,虞子矜怕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什么梦?” 他问,心绪不佳,没能生出几分好奇。
虞子矜伸长脖子,拽他衣襟,凑在他耳边细声细气道:“等下给你说,就给你一个人说。” 而后松开手,喜滋滋瞧着宫女端来的酒菜去了。
热乎乎一团气儿打在耳边,玄北真不记得多久无人会同他这般亲近。不知怎的,这张灯结彩雕花楼顿时失了颜色,唯独虞子矜一人熠熠生辉,像是吸去日月精华的小精怪。
在虞子矜眼里,光华烂漫皆在桌上j-i鸭鱼r_ou_。他喜滋滋抓着箸,不大娴熟地将r_ou_块一个一个丢进瓷碗中,嘴里塞一个,碗里便补一个,一个也不肯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