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信鸽
元俪大婚的时候,朝中颇有名望的大臣都送了贺礼,元承作为小叔叔自然是缺不了的,而甚至是远在西北的邢征远都从西北送来了颇有些外族风味的礼品。
元青青作为大哥,莫名油然而生出一种嫁女儿的心态,好在夏飞这个人让、、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微笑着看着元俪走远。
但是元俪大婚之后没多久,元青青就下了狠手,突击检查亲王府,就算是元源的瑾王府,也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当然没有查出什么来。
但是其他的王爷们就不一样了,或多或少都查出了些没来得及转移到别院去的违禁品,多是些兵器,有一个人家里还藏了不少盐。
元青青就都以此为借口,给相对罪责较重的王爷们贬到了边远之地,给了小得可怜的封地,也就刚够建一所大宅子。情节并非很严重就送到了皇城周边,也好就近看着他们,也就那么几个人当真对皇位没有一点贪念,主要也是因为年岁太小,还没来得及想的时候苗头就被元青青给扼杀了。
元青青挺满意的,还写了封信递到东南去,说自己已经在朝中肃清了风气,提了几句亲王们的事情,主要也是让元承管好那个最小的弟弟,以后不要和自己作对。
元承自然是知道元青青的意思的,但是也根本用不着他多□□,这个被他带回来的小皇子从小体弱,根本就没有办法提枪上阵,再加上x_ing格有些软糯,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元青青完全可以放宽心。
再加上有那么一个不问世事的师傅教学,想要打进皇城去——也难啊……
元青青看着元俪离开之后,再想想自己剩下的几个小妹妹,觉得还是尽早解决为好,不然都到了元俪的年纪,宫外肯定会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来。
于是这个责任又落到了元源身上,夏飞终究还是过于年轻,再加上是新晋驸马,如果晋升得太快肯定会招惹来祸端,所以元源还是代右丞,在元青青的要求下,在一边工作的同时,还要注意着朝中有什么人适合两人共同的妹妹们。
“王爷,您每日都劳作到这么晚,和皇上有什么分别。”
瑾王府里的小太监颇为元源抱不平,觉得除了年纪不管是论起什么来,元源都远胜于元青青,怎么就不能当皇上了?
元源却是正色道:“这是我头一回儿听到,但也是最后一回,倘若这般大不敬的话再说出口,饶是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了你。”
“是。”小太监默默叹了口气,自家王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元源正在给元青青汇报着近日来的情况,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歇歇喝口茶,没想到元青青居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纵然元源x_ing格这么好,在这种时候也还是有些不高兴。
“皇兄……”声音有些小,没能叫起元青青,元源就猛地加大了声音,“皇上!”
元青青猛地惊醒,一脸迷茫地看向元源。
元源深吸了口气,压住自己些微有些翻涌的怒气:“皇上在听吗?”
“嗯?在!”元青青抖擞了一下精神,装作很是认真的模样,“当然在!在……”
但是说着说着自己都怯了,似乎是睡着了吧……
元源冷笑了一下:“若是皇兄精神不振便多注意休息,余下的事项臣弟明日再来汇报。”
“好!好……来人,送瑾王出宫!”元青青高声叫人,但自己的眼皮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耷拉下来了。
临走之前,元源终究还是不忍心,回头说了句:“就算是人在身边皇兄也要注意度量,龙体安康才最为重要。”
“嗯……知道了……是……”
元青青还是前一天晚上熬得太晚,早朝都是好不容易才坚持了下来,此时再也扛不住了,等元源走后就脑袋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把人送走没多久,邓三福就听见里边咚的一声,吓了一跳,赶紧进去查看,可是并没有看到元青青的人,只听到呼噜呼噜的声音从桌子下边传来。低头一看,原来人已经从桌子上滑了下去,正趴在地上睡得香呢。
邓三福无可奈何地一挥手,身后的小太监们上去把元青青服了起来,但人还没有醒。
邓三福又是一挥手,小太监们把元青青放在椅子上又重新退了出去。
“皇上……皇上……” 邓三福连着叫了好几声,元青青总算是有了一点苏醒的模样。
“嗯……”浓浓的鼻音,就像是许久没睡的人睡了个天荒地老。
“不如回池清宫再睡吧。”
“嗯?不行……要看奏折……看奏……”话还没说话,元青青就又睡了过去。
“哎呦皇上,奏折什么时候都有,您的龙体可不能这么熬下去啊。”邓三福语重心长,对元青青的情况有些担心。
“嗯……嗯……”元青青已经睡着了,毫无意识地嗯嗯了两声,继续睡去。
邓三福就权当元青青已经答应了,叫来了马车,让小太监们把元青青扶了上去,向池清宫驶去。
等元青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不在南书房里,而是回到了池清宫,身上的外袍也被人除下了,还大大吃了一惊,不过后来依稀回想起邓三福似乎和自己说过话,也就释然了,起身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出门一看,太阳虽然仍旧是挂在头顶,但已经有些偏西了。
“皇上。”邓三福迎了上来,“睡得还好?”
“嗯,不错。”元青青是补了一个回笼觉,自然通体舒爽。
“若是皇上能在每日晚间按点睡下,定是比这还要不错。”邓三福委婉地劝道,希望元青青能够不再这么纵欲。
但元青青笑着看了邓三福一眼:“朕的身子朕自然是知晓的,去让厨房炖了大补汤去,晚上送来。”
邓三福也只能低头答道:“是。”
夜幕落下,罗源已经逐渐习惯了每天晚上都是自己一个人独占一间屋子,睡得还相当惬意。正伸了个懒腰准备早早歇息呢,就看到雷落居然还放在桌子上,就忍不住拿起来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啧啧赞叹了几声。
而后突然想到,雷洛还在这里,那池北一定还没走,今天的时间——可是有点不对啊。
“池北!池北!池北?”罗源看着池北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干嘛呢?”
池北没有动静,罗源心中疑惑,就走了过去,探头查看:“做什……你拿个鸽子做什么?”
池北丝毫不担心被池北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有条有理地把鸽子腿上的小纸条塞进纸筒里去,在绑好绳子,手臂一挥,放飞了。
“给那家的姑娘眉眼传情呢?”罗源脸上露出了你知我知的了然笑容。
池北却好像没打算瞒着他:“男的。”
“吓?!”罗源被吓着了,还往后跳了一步,“你当真……”
“非也。”池北摇头,“等下次让你看。”
“哦……让哥哥帮你参谋一下,是不是啊,是姑娘就直说嘛,还瞒着我?真是的……”罗源的胳膊直接勾在了池北脖子上,“说说呗,哪家的姑娘啊?居然还用信鸽传情,倒是一条不错的主意啊……”
池北懒得再解释,任凭罗源瞎猜,进屋拿上雷落就走了。
留罗源一个人在屋里傻笑,笑了半个时辰才想到自己还没个对象呢,乐呵什么啊?!
没过两天,池北就又一次接到了信鸽,这次他真的如上次所说,叫上罗源一起看。
“这什么东西?!”罗源是看了,但是没看明白,觉得也不像是藏头诗啊,而顺着读下来也没理解。
“你可记得邢征远?”
“记得啊,不就是那个西北将军么,长得可没有承王潇洒倜傥。”罗源撇嘴。
“他要回皇城。”
“回就回呗,关我什么事?”罗源不屑地把纸条扔到桌上,不怎么想了解和邢征远相关的事。
“带着大军,回皇城。”池北的重点落在“大军”两字上。
“大军?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责,要砍头的,等等……”罗源刚刚翘起的二郎腿瞬间放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都睁到了最大,“他要谋……”
罗源的声音突然消失,小心地扭头看了看四周,凑近池北小声道:“他要谋反?!”
“算是。”
罗源惊恐:“这要是被发现了,是要砍头的!”
“但我也不愿再这样下去!”池北情绪有了些波动,不过很快舒了口气,“若换做是你,你是愿意夜夜陪伴皇上左右,还是做这样生死边缘的事?不论是生是死,都能自由解脱,我又作何选择?!”
罗源舔了舔嘴唇,池北说的话停在他心里,这么想来,池北的做法似乎也无可厚非,若换做是自己,肯定还要寻找机会,而不是等机会找到自己。
池北起身:“我只是不想欺瞒于你才全盘托出,你的选择便是你自己的,我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