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道,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却是别的男人的珍宝,心中的白月光。
蓝玉少时顽皮,作死无数。他经常爬墙离家出走,学江湖浪子,游荡四方。当然也常被老蓝教主抓回去,抓回来,面壁思过,又出走。不断循环,蓝家堂的安保,都是这个少主练出来的。忒能折腾。稍不注意又溜了。
相对应的,蓝玉的轻功,刺客般的突袭能力,也相应的越来越高强。
于是,13岁那年,他成功的出了蓝家堂所在的州,来到了邑州。遇到了莫溪。
也是因缘巧合。蓝玉恰好路过莫溪与刘锦的幽会地方。
蓝玉第一次离家那么远,高估了自己,没有在他爹娘卧室摸够银两,也没有带够口粮。
大太阳暴晒下,前胸贴后背,蓝玉少年精神不济,踩空小山坡,一头栽在石头上晕过去了。
过了一柱香时辰,被路过的15岁少女莫溪拖走。而那次幽会,刘锦又因忙爽约了。
莫溪照顾着这长得挺俊的少年,直到他醒来。
蓝玉对莫溪其实是一见钟情,他没有见过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少女,靠近还有花香味。
他人生第一个见到的女人是他母亲。但是他母亲是个豪爽的女x_ing,不爱像常人女子爱打扮。而且每次他一犯事,他父亲还没动手,他母亲顺手抄起身边的物件过来教训他了。他一度认为,女人是一种恐怖又彪悍的生物,不可轻易招惹。
他一般看到女人都是刻意远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
她会温柔的照顾他,用轻轻的带笑的语调问他怎么了。
这个女子,貌美,又温柔,也算救了他一命,在他心中,跟仙女差不多。他那时就想着一定要对她好。当时还年幼,却不知道当时,情根深种。
她问什么,他就老实答什么。从未如此老实。
当莫溪知道他比他还要年幼,却自己离家这么远,一边惊叹,一边小声轻呵他,胡闹!
给他准备好了口粮和把她私房钱给他,让他快快回家。
蓝玉乖乖回家,还约定了下次还来。
就这样,蓝玉常常跟她来往。知道了她已有一个爱人,他离家出走有了目的,他经常守在那个地方外,若是刘锦失约,他就过来陪莫溪,不让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等待。
那次,他也来了,救了莫溪一条命。
看着莫溪醒来后,对他说:“我怎么还活着?”
蓝玉心刹那窒息,如果他来早一点,是不是事情不会这样?
后来他知道一切后,他想,如果他早点知道他对她的爱,早点追求,莫溪会不会放弃那个畜生而选择我?可是莫溪一直把他当弟弟啊,如果他比莫溪,大,不,和她同龄也好啊。他至少那时有个机会,让莫溪远离那人渣的机会。
蓝玉带着凌雪回房,休息。门关上,凌雪脸色苍白的问:“为什么白小姐和白公子会死?”
“我是想让那姓刘的人渣本x_ing暴露天下。才让内应绑白小姐在床下,放上他玩弄过的杀了的女尸。我也知道白小公子爱玩,怂恿他去闹洞房,让事情不好收拾。没成想,他就不是人,是畜生!为了不暴露自己做过的事,竟然连自己的妻子和年幼的妻弟都杀了。如果我没有串通一直被他压制的弟弟带人去找那妻弟,那个畜生只会嫁祸给别人继续披着人皮祸害别人的良家妇女!”
蓝玉说完声音放缓了,他继续说:“雪儿,不要有负担,我们没逼着那畜生杀人,是他无情无义。不管他们有没有查到那畜生过去的事,龙牙派这次注定要脱几层皮。 ”
“别想太多了,你就是我们最后的武器,搞不死他们,让他们都见黑白无常!”蓝玉摸了摸凌雪放下的黑亮头发。
服侍的丫鬟没有带来,两个大男人都不会盘头发,就顺其自然放下来了。
“十大门派都去,让龙牙派给个交代。你身体不好就留下来,好吗”蓝玉说对凌雪说了后转头向旁边的司徒南说,:“麻烦司徒兄了。”
“不麻烦。”司徒南回道。
“阿玉!我也……”凌雪上前。
“听话。留下来等消息。”蓝玉说。
最后凌雪还是留下来了。他和司徒南一起坐在客厅。
一炷香后,凌雪还是低头,抓着衣服不说话。他不敢抬头看,司徒南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化成热度,一点点灼烧他全身,仿佛他整个人已在他的掌握中,逃不开。
他额头都冒了汗。
这时,司徒南出声了:“弟妹是北域那边的人?”
“啊?”凌雪突然听到他低沉富有震慑力的声音,懵了几秒,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句话在他脑中消化了好几遍。才吞吐回道:“是。”
“口音是北域的人。”
“嗯。”
“弟妹可来过这邑州?”
“第一次前来。”
“难得机会。管家!上我们邑州特有的邑茶。”司徒南突然高声喊道。
管家带着几个仆人进来,端茶倒水。仆人也端上了各色小食,随后默默下去了。
“弟妹,来尝尝邑州的邑茶。”司徒南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何?”
“嗯。茶水清,味清爽,很清冽。”凌雪喝完后,说道。
他们就着清茶,静默无语。
几个时辰后,司徒南突然出声打破沉默,他斟酌道:“弟妹为何如此抗拒我?”
凌雪一顿,他沉默了。真是问了个难题。
少时爱慕他多年,时时念他,恨不得化身成为他身上的一个称手的挂件,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他的一举一动,感受他的气息。
可是那个一心一意爱他的李嘉已经被他一手摧毁了。
他连身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抗拒他的靠近。讽刺的是,现在的司徒南却对他有好感。甚至用那种侵略的眼神看他。他懂那种眼神,毕竟他过去躺在他身上被侵略过,他身体记住了那种痛感和当时他的可怕眼神。
有时候他都以为他认出他来了。可是,司徒南不会对李嘉克制自己的欲望,李嘉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撞上枪口的护卫罢了。
如果那时的他碰到现在的司徒王该有多好。可没有如果,他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叫凌雪的女人罢了。
凌雪看着眼前的墙,他轻声说:“司徒王,若是不小心碰了墙,门不在那里,就绕过去吧。何必跟一面墙计较。不值当。”
司徒南听完愣住,接着说:“我若偏要那墙给我开门呢?”
凌雪抬头看她,他说:“司徒王,墙不会给你开门,你若固执偏撞那墙,只会撞破那墙,踏碎石而过。”
司徒南语塞。她对他竟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抗拒他。他对她其实没有勉强她的意思,只是为什么她连一个爱她的机会都不给,一个静处如朋友交谈般交谈的机会也切断。
他脸色有些难看,他不再多说。两人也不再交谈。
下午过去了,两人静静的用了晚饭。凌雪看着满桌他爱吃的菜,连汤也是他爱喝的莲藕汤,愣住了。但他并没有多言,但还是忍不住多吃了好多。
司徒南满意的看着她一举一动。
饭后,两人又在大厅坐着喝茶,管家过来添好炉,还给凌雪递了个称手的小暖炉。
这个王府冷寂了些,以前将军府人不多,不奢侈,也并没有这个王府冷清。凌雪想。
室外,雪又下起来了。飘飘洒洒,满地白。
十几匹快马踏雪飞奔,停在了司徒王府,把马绳交给了下属,寒玉就大步走入王府。
寒玉满身雪屑走进大厅,凌雪体贴的上前给他递了手帕,让他擦掉雪屑。
司徒南出声问“如何?”
“张祥当着十大门派的面,一刀把张锦的脖子抹了。向白羽堂谢罪。说这种畜生不是他儿子,也不再认!他仅有的次子送给白玉堂侍奉两老三年。而且白玉堂附近好几个分龙牙派的地盘也让给了白玉堂。这事告一段落了。司徒兄,我派有点事要回去处理,明日即回去,这几天叨扰你了。”
司徒南说:“难得和弟妹一起来邑州,现在事情已告一段落。不带弟妹游玩几天?”
“实是有急事啊,有机会定带雪儿再来!”
寒玉迫不及待连夜赶回去,但他不想显得太急迫,任人有猜想,才留到明日早晨。
次日,天光微亮,寒玉就带着凌雪快马加鞭回去了。
凌雪理解他。
在路上休息的时候,关于龙牙派的讨论就没停过。议论那个向来一身正气的君子作态的张锦畜生不如。
叹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尸身前却是清白人家的幺女,被张锦骗了身也骗了心,可那个被家人宠的女人,不愿就这样被抛弃,向张锦闹,却没想到被他杀人灭口。
想必寒玉很想快点让莫溪姑娘知道那畜生死了,死在自己的父亲刀下,死不瞑目,死无全尸,报应来了。
凌雪没有跟着一起进去,其实莫溪就住在他的卧室里面的密室,但其实他没怎么见过她。
唯一一次见面还是莫溪姑娘要求的。看到他好像放心了些,说了些寒玉的好话,也对她造成的麻烦表达了歉意。
他那时还纳闷,寒玉怎么没跟莫溪姑娘说清楚。后来,他才知道,寒玉一是为了给爹娘一个交代,不想给莫溪姑娘造成困扰,二来,莫溪姑娘也怕连累到他的嫁娶。
为了让她安心,才会让他嫁给他。
他爱极了她,实不能容下另外一个女子,不想坑害另外一个女人,找一个需要躲着仇家的男人假扮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