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元年五月,皇帝朱高炽驾崩。
汉王朱高煦闻讯,埋伏兵马欲在半途截杀当时的皇太子朱瞻基,然后自立为帝。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等来朱瞻基,却等来了朱瞻基登基的消息。照理说,朱瞻基远守南京,而汉王则在离北京很近的乐安,他的时间很充裕,可他为什么没有等到朱瞻基呢?
这是历史上永远的谜团。
但是,假如你看过一本叫做《与艳少同眠》的小说,相信你一定能知道答案。
当朝野政权更迭的时候,江湖上也正悄然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
燕扶风成为御驰山庄的新一代庄主,各路江湖同道纷纷涌进济南祝贺,据说风净漓也去了,据说她现在的身份是皇帝陛下的神秘护卫,据说她和林晚词还是一对好朋友,还据说她们共同设计谋害了容疏狂……
然而,传言是总不可信的。
后来,我在一堆杂物里,发现了那张藏宝地图,便和艳少商量要去南京寻宝。
他不允许。因为我怀孕了。
我说,那就等生完孩子再去寻宝。
但是,实际上,让不让她去寻宝,不是由艳少说了算的,真正的决定权掌握在我沈沧眉的手里。哇哈哈哈哈!
25 (4)
艳少站在月光下,白衣胜雪,片尘不沾,一双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看着杜杜鸟语气冰冷的道:“你鬼叫什么?还不回房去。”
杜杜鸟顿时不叫唤了,爬起来连泥巴也不掸一下,就乖乖的回房去了。
呵呵,真难得,这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转身看住艳少,试探道:“今晚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沉脸瞪我。
我一愣,难道汉王那边有变化?
他忽然嗤笑了一声,道:“这小子越来越不象话,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我看泓玉根本治不了他。”
我连连点头附和,谁知他话锋一转,道:“还有你,也该好好管教一番。”
我抗议,“恩,我做错了什么?”
他不说话,偏头目光如电的看了我一会,道:“满身泥巴,头发散乱,后襟的泥多色重,左手腕内侧有擦伤,恩,又是不小心摔了跤?”
我只是笑。今晚的事本不打算告诉他,万一再和御驰山庄起冲突就麻烦了。
他继续道:“前襟居然有泪痕,这倒稀奇了。我知你表面温驯,骨子里却是流血不流泪的女中丈夫……”
我干笑两声,心虚道:“过奖过奖。”
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道:“你倒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暗笑道:“这件事其实已经解决了,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气?”
他不动声色道:“那要看是什么事?”
我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我在房间里睡觉,迷迷糊糊就被人点了x_u_e道……”
我将事情大概说了,有关沈醉天的部分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他听后蹙眉不语。
我故作轻松道:“林晚词已经处罚了柳暗。估计是她和容疏狂之间有什么恩怨。反正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镆铘山……”
“我们不回镆铘山了。”他忽然道。
“啊!”我一愣,“为什么?汉王为难你吗?”
他笑了笑,道:“那倒没有。但是,他恳请我为他寻找建文帝的宝藏。”
“这算是继续帮他谋反吗?”
“不。”他摇头道:“谋反的是,我已将详细计划和部署与他说清楚了。宝藏的事,是他私下拜托我。”
我有些生气,道:“宝藏到了他手里,最后还不是要用作谋反的。而且宝藏根本不应该给他。”
“呵呵!”他笑起来,“他是皇室贵胄,朱家的人,宝藏为什么不应该给他呢?”
我有些生气,大道理脱口而出:“这是皇帝从民间搜括来的不义之财,应该散发给人民大众。”
他大笑,“宫中之物,谁敢要?”
我无语。
他又笑道:“疏狂,这毕竟不是你的时代,凡事可想可说不可为。好了,我们不争这个了,走,洗澡去。”
他说着,伸过手来。
我不理他,道:“你这是说话不算数。”
他叹息一声,道:“疏狂,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因为一早知道了谋反的结局,所以,你始终怀着一种强大的不安。尽管你没有说,但是我一直都知道。”
他过来握我的手,柔声道:“随着皇帝死期的来临,许多事情的激化,你越来越担心,你夜里睡不安稳,你知道吗?”
他摸我的脸,微笑道:“我不愿意使你这样担心。这才是我放弃谋反的真正原因。因为你,我变得胆小,我也害怕失败,我以前是不在乎,现在不同了,我有了你,我不能轻率行事。”
我看着他,感觉鼻子发酸,有泪欲落。
他继续,哀恳道:“相信我,我真的和谋反没有关系了。帮他找到宝藏,权且算是一个补偿吧。”
我就着他的袖子擦擦眼泪,无奈道:“好吧。”
26 (1)
第二天早晨,我还没起床,就听见杜杜鸟的声音,嚷着什么晚词小姐,一连串话说的又急又快,没听清楚说些什么,忽然没了声息。
难道是林晚词来了?
我三两下穿好衣服出门往前面去,还没到跟前,便见到林晚词站在院中,身穿一件普通的粉色衣裳,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动人风韵,浑然天成。
我不禁深深感叹:真正是造物主的恩宠。
“楚先生,我今日是特意登门来谢罪的。”
艳少站在门庭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说道:“林小姐何罪之有?”
林晚词道:“我管教手下不力,惊扰了尊夫人……”
“惊扰?昨晚的事是惊扰这么简单吗?”
艳少浅浅一笑,道:“林小姐,我很好奇,你的这个手下为何要惊扰疏狂?”
我也很好奇,便倚在廊柱上静待下文。
林晚词微微苦笑,却毫不惊慌,一双秋水般澄澈的明眸看定艳少,道:“这件事说起来跟楚先生也有关系。我今日也不怕开罪楚先生,就直言不讳了。当日家父与楚先生在太原一站,惨败而归,可以说是御驰山庄百年不遇的重创。为此,庄中不免有一些弟子情绪激愤暗怀怨恨……”
她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不言而喻。
艳少沉默不语。
她忽然话锋一转,继续道:“当然了,他们若胆敢对楚先生有什么想法,那就好比螳臂当车,是自寻死路,再也怪不得别人。这等不自量力的弟子,御驰山庄就是死上一百个也不足惜……”
艳少不动声色道:“我伤害了林小姐的父亲,林小姐不但没有丝毫怨恨,还阻止门下弟子报仇,这真叫人费解啊。”
林晚词面不改色,收敛笑容,严肃道:“先生错了!我也恨,但是,恨不能解决问题,恨不能使御驰山庄变得强大。我恨先生,却不具备和先生对抗的能力。所以,我只能把恨收起来,更何况目前的局势风雨欲来,正是本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尤其需要冷静。我不允许任何人轻举妄动,不管她是谁——不听话,只有死!”
她的声音动听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决绝果狠,莫名叫人发寒。
她说完,侧头向着身后微一示意。身后两名弟子立刻抬出一付担架,担架用白布蒙着,看那样子似乎是一个人。
“昨晚,本庄下人柳暗得罪了尊夫人。本庄已按规矩对她施过惩戒,现在我将她交给先生,是生是死,全凭先生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