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坚定地往前迈了一步,更大声地,“父皇,儿臣愿代父皇前往南华国赴约!”
林逸欢两手一拍,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好!果儿!父皇准了!”
下了朝,林忠就兴奋地跑向母妃的寝殿,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谁知宁安妃一听,眼睛低垂着,叹了口气说:“果儿,母妃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和他们去抢这些风头,有朝一日会害了你的。”
林忠一下子被泼了冷水,嘟了嘴巴不高兴地:“母妃,我又不比两位哥哥差,我也想做些我能做的事。”
“我知道我的果儿是最好的,”看了林忠委屈的样子,宁安妃又于心不忍,摸着他的头说,“可是,南华国一直都对我们怀有敌意,你这次去,母妃实在不放心,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母妃,论打仗,我们北黎还从未怕过他南华呢,你不要老是灭自家威风嘛。再说,果儿现在的武艺都能打过郑朔将军了,你就放心吧!”林忠口中的郑朔将军,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勇将,曾经在一次大武中,一个人对决四十二个人而毫发无伤。
“可我听说,南华国那个太子,x_ing情暴戾,这几年在沙场上杀人无数,又害死了自己的几位兄长,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又是庶出,却早早就得了太子之位,长得一副好模样,心肠可不是一般的y-in险狡诈。”
“母妃,我不怕。”林忠不屑。
看着林忠兴奋又坚持,宁安妃也不想再劝说什么,只能想着迟些去面见皇上,让他一定多派些兵马,加强保护。
暮春三月,莺飞Cao长,漫天的樱花瓣铺满了前行之路,枣红色的高头骏马上,比樱花还美的林忠外披猩红头蓬,内着流金溢彩的大红锦袍,英姿飒爽,虽然脸庞稚气未脱,可也已然活脱脱有了父皇当年登基时气宇轩昂的样子。
一月有余,劳苦奔波,林忠终于在大军疲累不堪的时候,看到了南华国的皇帝和大臣们远远迎在城门之外。
“林皇子,您今晚就先在这里歇息,明天会有人来带您去宴会席上。”负责接待的大臣伺侯地十分周到,举止得体。
“嗯,小王在此谢过,您也下去休息吧。”林忠也礼貌地回礼。
待使臣退下之后,林忠躺在华美的寝床上,却没有闭上眼睛,而是静静等着三更时分的到来。
出行之前,林忠不止一次地听林凛向自己谈起,南华国有一本可以出奇制胜、百战百胜的兵书,被生x_ing好战的南华太子南离火视为稀世宝物,每逢带兵打仗,必定要贴身携带,其结果必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南华国近两年扩张得实在太过迅速,很快,就会直压北黎。而这部兵书,就藏在离火的寝殿之中。
听到这些,林忠动了心思,暗暗找人寻来了南华皇宫的地图,想着趁三更时分,终日忙于太子生辰大宴的宫人们都倦怠了,潜入太子殿去偷那部兵书。要么怎么说出生牛犊不怕虎,这小果儿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就吃了熊心豹子胆,只一心想在父皇面前争得一功,哪里顾得上其他。侍卫半个不带,一个人悄悄换了夜行衣,蒙了脸就一路飞檐走壁往太子殿那里去了。
生平第一次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转悠,林忠既害怕又兴奋。鳞次栉比的宫殿在清亮如水的月光下,完美地勾勒出一处又一处的y-in影,凭着一弯好月色和一身好轻功,林忠竟然真的摸到了离火的寝殿外缘。敏捷地避开门前打嗑睡的侍卫,林忠一个翻身,悄无生息地就来到了殿内。殿内不见一人,连掌灯的侍女都没有,只远远一个小小的灯盏亮在红色的帐幕前,整个床塌都被映成桔红色,帐内的人影似有似无,却有微微鼾声传出。
林忠屏息凝气,轻手轻脚地开始向放满书的桌前走去。
忽然,黑暗里传来一个清醒的声音:“嘿嘿,被我发现了吧。”声音里透着笑。
林忠全身的血都要凝固了,呆呆站在原处,霎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正想转身迅速逃离时,只听一个轻脆的弹指,巨大的寝殿一下子亮了起来,林忠整个暴露在了亮光之下,他大大地张开了嘴,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这么惊讶,倒不是因为忽如其来的亮光,而是因为有了亮光所看到的整个大殿,虽说自己也是皇子,可从未见过眼前这般景象的宫殿。
整个大殿足有百多米高,穹顶竟然贴满透明的琉璃,把外面的月色碎碎洒了一地,殿内几个用鹅卵石围起来的浅堰中,栽有几株蜿蜒古树,有的根露出土面,犹如盘龙卧虬,上面还攀着蜿蜒青翠的藤蔓,满枝叫不上名的花盛开着,红的,粉的,白的,点缀得满室□□无限。
竟然还有蝴蝶在花丛间偏偏起舞,在林忠眼前扇动着翅膀,让他一下子从讶异中醒过来。他迅速看向刚刚床塌的方向,鼾声还在继续,他不禁更加疑惑起来。
“这儿呢,笨蛋。”声音从上面传来,却不见人的踪影。
只见从头顶缓缓落下一片片粉色的花瓣,猛地一只咬了半口的果子一下子砸中林忠的脑门,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花丛紧簇的树枝上,一个男人身着浅青色的素服,斜着身子靠在树枝旁,正看着自己笑呢,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还在逗弄地向下面撒着花瓣,落得林忠一身黑衣落满了花瓣,让自己觉得好不狼狈。
林忠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北黎皇子林忠?”只见那人一个转身,轻轻从树上跃下,只脚一点地,便稳稳站在林忠面前。离近了看,林忠才看清这人的面容,五官都似细心雕琢般精致,如细瓷般的脸蛋上,一双狭长的美目微张着,斜斜看向自己,眼里全是笑意。
“你怎么知道……”林忠用手摸了摸还挡在口鼻处的面罩,明明还在。
“有胆子偷东西,没胆子承认吗?”那人背着手,歪着脑袋盯着林忠,一脸的得意。
“胡说,我才没……”林忠哪里受得了“偷”这个字眼,急着大声狡辩。
“嘘!”一根手指伸出来,立在林忠唇边,那人嘴角轻轻弯起,“别怕,我也是来偷东西的。”
林忠一下子如获大赦,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放松,大缓了一口气,“你来偷什么?”
“这可不能告诉你,反正呢,我要偷的东西,可比你想偷的那件,珍贵的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偷什么?”林忠越来越疑惑,眼前这个人好像把自己的心都看透了。
那人笑着摇头不语,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轻轻丢过来,“啪”一声被林忠接住,林忠不禁暗吃一惊,还真是自己要偷的那部兵书。心里一阵狂喜,这趟总算没有白来,正想赶紧转身离开这个地方,好奇心又使他回了头,重新问了一遍:“你到底要偷什么?”
那人立在原地,只是笑着把手指立在唇边,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又翻身躲入花丛中去了。
林忠讨了个无趣,虽然心中无数疑问,奈何此地不宜久留,只能讪讪离去。
花团紧簇之后,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露出来,“明天见,果儿。”
次日,满朝文武齐集正殿,宫人们忙碌异常,整个南华国的皇宫都洋溢着比过年还热闹的气氛,都城的百姓们也都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这场全国最盛大的夜宴上,林忠作为北黎国的皇子,被列在与太子同样尊贵的席位上,被各位王公贵族们争相敬酒,可早已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殿外,为何人都到齐了,这南华国的太子还迟迟不到?
“林皇子莫要见怪啊,想必犬子定是被某事耽搁,我已差人去催了。”南华国的皇帝看着有点着急的林忠,靠过来在耳边悄悄赔不是。
林忠看着眼前这个皇帝,和颜悦色,眉宇里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超脱,怎么都不像是个会四处征战杀戮的国君。
“咳咳……”倒是坐在一旁的贵妃娘娘轻咳了几声,把话接了过去,“林皇子,犬子自小就这样,当初怀他的时候,就在腹中足足呆了十一个月,找占师看了,说来迟了好,姗姗来迟必是贵人。”
林忠早就听闻这位贵妃娘娘来自西域,擅骑s_h_è ,最喜争强好斗,从不轻服于别人,想必她生的儿子定是随了她好斗的心,也确实,这一日,从宫人们那里打听到,这南华国的离火太子,论相貌,英俊异于常人,有着南华第一美男的称号,论才能,武功高强,精通兵术,才不到二十,就已经攻下十几座城池,战攻累累,这样优秀卓越的儿子,自是给他那骄傲的母亲长足了脸面。
正想着,忽闻殿外音乐齐奏,乌压压一群人一下来到殿前,一个少年被左右簇拥着,缓缓踏入殿内。
南华国的皇帝和贵妃立刻站直了身子,只不过看到那位少年,他们俩上的表情,忽由一开始的欣喜一下子转为惊愕,南华国的满朝文武脸上的表情更是好像看见了鬼一般。皇帝看着那少年紧张的发白的脸,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正要发作,却被贵妃一下拉住龙袍,高声喊道:“离火,还不快快前来,见过各国贵宾?”
林忠看着这个传说中的美少年,虽然长得也算不错,但远远说不上什么盛世美颜,心里又纳闷又好笑,难道在南华国人眼里,这就是极品吗?
离火太子看上去非常不安,颤巍巍地走到座席旁,几步路让他走得扭捏怪异,眼睛空洞洞的,也没说什么,就一下子坐了下来。
“离火,不敬各位贵宾酒吗?”贵妃使劲地使着眼色,面带愠色。
“哦……对对……敬酒,敬酒!”离火看到贵妃的脸色,整个人好像被火上身一样,吓得赶忙站起来,期间由于太过匆忙,还一下子撞翻了旁人的酒杯。
不仅模样平庸,还是个窝囊的人。看着稍显混乱的局面,林忠心生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