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够了,他就地,把个枝枝叶叶给斩了,然后提着个细树杆子和那把劈柴刀就回家去了。
回了家,他吃了午饭,就跑院子里忙活去了。哑老爹见他忙活,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可是想说要帮他搭把手。不过他只说不用不用,那老爹也就不管他了。
他把自家院子里那棵林檎树上的果子采了25个下来,检查了一下是否都是完好的,然后就拿到井边舀水清洗。洗完了后,就放在院子里自然风干一下。接着他就把那个豆梨砧木去树皮,尽可能地削成匀称的短签,弄了个30根左右就不接着干了。把没用完的砧木收了进西边那间房里。
他把短签也摊在外面晒着,然后就进了灶间,在锅里把水烧上。又出了来把砧木签一支支从小苹果的脐处插*入,再把装苹果的篮子给提了进灶间。然后把冰糖给熬了,趁热把个小苹果放进去滚了滚。放凉了,直接就装篮子里,跟老爹说了声就把篮子提出了街,中间的过程顺的都不带打隔愣。
他想着的是,这东西唉,看天意吧,能赚就赚,不能赚就不赚了,顶多就是浪费了块冰糖。他提个篮子走着时,就在想定价问题,说白了,他也不知道这里的钱是怎么回事,家里老爹是个哑巴,平日里的日常生活方面和这个地方的用语方面都不能教他,这些东西的学习要是光靠老爹比划得比划到哪一天去啊!(所以,他之前就注意到得多出到街上来,才能学东西,才能适应得快....)
他留了个心眼子,走了半条街,看到是贩卖点心的就听人家叫的是什么价。半条街走完,他也有数了,找了个酒肆口,往左侧阶梯上一坐,毫不怕生地就喊着:糖苹果,好吃的糖苹果,3个铜钱一个,来看一看哎。(他家老爹不会说话,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叫林檎....)
。。。
他是把糖苹果放在篮子里的,当然比不得现代那种插在杆子上搥在人眼前那么来得吸引人,不过,个子小的小娃娃可是更容易看到那些个整齐摆放在篮子里的诱人东西。小孩都嗜甜,哪时有见过果子外面裹一层冰亮亮、散发着甜气的食物啊。没一会儿,驻足的小娃娃多了,身后的大人没法子了,就给买了。
三刻钟没到,都卖光了,他得了75个铜钱。
照说他本该去粮铺看看大豆多少钱一斤的....但是,他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拿着钱回了家,问老爹:老爹,你....你一个月倒夜香能得多少钱?
老爹比划给他看:320个铜钱。
罗维礼一看,得,这可真是下层劳苦人民啊。不过他没时间在这里替老爹难过,因为商机这种东西,只有一个字──抢,他一向是个奉行时间就是金钱的人。
他花了两刻钟多一点(半个多小时)教老爹削砧木签和做糖苹果,老爹是个手巧的人,上了手,就在那儿忙活去了。罗维礼拿着那钱,背了个大框就出了门(老实说,要不是家里那辆板车是用来倒夜香的,他是恨不得就推着板车就那么出门了)。他要干嘛?收苹果去。
他得在这种小甜食卖出名头之前,把尽可能多的小苹果给收过来,反正这种涩果子在这种凉飕飕的天气里,只要保证通风不受潮,能放上两个月都不带坏的。他出了门,在自己家这个城区挨家挨户的敲门问:你们家里这树上的果子要吗?我出两个铜钱跟你买一树的果子回家去堆肥。
现在是未时刚过(下午3点多),来应门的几乎就是家里的婆娘,她们家里的当家的几乎也都出了去务工去了,一看有人要买自家这种没用的东西,老实说,不给钱都没事,更何况还是出钱的呢。她们就把个门大大地敞着(毕竟是个年轻男子入得户来,不能闭了门的),然后就是帮着罗维礼采果子。
罗维礼一户一户地买,一趟一趟地运。买了17户家里有种苹果树的人家的小苹果。
然后去了粮铺问了一下大豆的价,还有再买了几大块冰糖,还买了一种红色的片儿糖。因为他之前做的冰糖小苹果是有点微黄的颜色,他觉得还是红色的来得诱人。
他一路弄完,回到了家里去,提着老爹做好的一堆....一数77个糖苹果出了去,卖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又都卖光了。
第二天,他就提着真正的红糖色的糖苹果出来卖了。卖4个铜钱一个,一个早上,他得了1200个铜钱,他对这里的钱有点了解了,他知道1000个铜钱是一贯钱,也就是一两银子。
他下午不能卖这玩艺儿了,因为他要去收苹果,早说了,机一定要契,这是一场和时间的竟争。
他跟没买着糖苹果的人说:您明天请早。
中午的时候,他没时间吃饭,买了两个馒头,在街边站着吃了,就去之前和老爹去过的林家木工铺子,买了个现成的全新的板车,花了370个铜板,他想着反正以后除了拿它来运苹果,肯定还派得上别的用场的,就一狠心给买了。
下午,他就是走街串巷地收小苹果,昨日他就见这些人家根本不当这苹果是回事,今日老实说,他有点商人本性毕露,就只出一个铜钱跟人家收一棵树的果子....其实也不能说他资本家,老实说,谁让这些果子在那些卖者的心中连一个铜板都不值呢,买者肯出一个铜板,他们还当人家帮他们清理了垃圾呢....
他运了两趟车,整个北区这个季节产的小酸苹果就都在他家西面儿房里堆着了....他关照老爹在家里做着糖苹果,就又转头去另一个穷区西区,去收小苹果,总之,他铁了心,起码这个季,这糖苹果的钱,只能他一家赚,别人就算会反应过来,也要等到下一季吧,那时,他罗维礼也不会用到再做这个糖苹果的买卖了,那时,他得做他的正事──酱料类。
他运了两趟,把西区所有的小苹果也都运了来堆在家里。这路程拉得要比在自家本区的要长很多,把他给累得....但还是一咬牙,出了门,往富区东区走去....也是要出钱跟人家收小苹果:请问您家里这林檎(收了几次之后,他学会了,这东西现在叫林檎,不过他卖时还是用的糖苹果这个名字,因为他一开始用的就是这个名字,就不要改了吧)要不要啊?我想买了回家堆肥。
结果,富区就是富区,一听是有人来收这个林檎的,那太好了,这果子过一阵子落得到处都是,不清掉还要烂在地上,看着就烦。就直接给他收走了,一个铜钱也没要。
他就把个东区的都给收了来,两趟啊,把个罗维礼给累的。他在家里歇了好一会儿,然后,把西边房里好好归整了归整,把小苹果按堆摆好,别给跌了散了的。
然后,就用篮子装了去洗,老爹看出罗维礼很累,就示意他不要再忙活了,意思是说这些个活计老爹都能给做好。
☆、闷酱?2
罗维礼见老爹都顾得过来,看现在这时间离傍晚时分应该还有段距离,因为太阳还未西沉。他出了门去,带着家里那大半截还没用完的豆梨砧木就去了在西区的林家木工铺子。
老林头见这主儿一日里头都光顾两次了,而且中午来那次还买了那么个大件,就迎了上去,想问问他有什么要帮衬的。罗维礼也没什么废话,和林大叔打了招呼,就把来意说明,他想请林大叔用这种木头做木签,他想这林大叔是做木工的出的身,应该说是削支签都能比自己和老爹削出来的光滑漂亮上许多许多的。而且,他还想请林大叔帮忙弄一个插冰糖葫芦的那种杆子出来,他仔细地给描述了描述,因为做那种杆子要用到的木材以及杆子顶部用来捆扎的草杆他也不知道如何选择,那就交给林大叔吧,只要讲清楚要求,林大叔应该可以搞定的,因为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林大叔觉得这活计对于他来说太轻松了,因为他有专门打磨的工具,所以做起来会比罗维礼他们做起来要容易得多,况且罗维礼还给了个不错的价钱,他说没问题,明早就来取货吧,明早能出一个插糖葫芦的那种杆子和300支签。其余的2700支签就要分批来取了。罗维礼付他210个铜钱,包括材料费和人工费。
第二早,罗维礼来取了杆子和木签,回家把货准备好,插进了杆子,就去南区那个富区叫卖,因为他没有去那个区收过苹果,他想先在那个区卖个几天再说,而其它几个区,他才刚在人家那里收过苹果,就转手卖给人家,不太好。
他卖5个铜钱一个,他背上背了个篓子,用布盖着,里面装的是备用的糖苹果,而手上拿个杆子,上面插着鲜艳欲滴的红色糖苹果,一个多时辰的样子,一篓子250个都卖了,不只小童买,姑娘家也爱这种酸酸甜甜的吃食。
他卖完之后就回了趟家,取老爹做好的糖苹果,取了后又去南区,继续卖,有些家户大的,听到叫卖,丫环听从家中小姐或主母指使出来,买一个来尝,觉着好吃,就成一、二十个的买回家里去。罗维礼还关照人家说,这种天气,吃不完的就放于通风地方就行了,糖就不会化掉。
等他卖完这一批,就买了半只盐焗鸡、回家吃饭去了。饭桌上,哑老爹死活不肯对那个盐焗鸡动筷子,罗维礼板起面孔,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哑老爹就有点尴尬地停在那里连米饭也不吃,罗维礼就趁机挟了唯一的那只鸡腿给哑老爹,说什么如果他不吃的话自己就不能开心了。哑老爹就吃了。
其实,罗维礼有想过,干脆就直接让老爹别再去倒夜香了,就干脆在家里帮自己做活计就行了,起码不臭....但是自己才刚做成了一笔算是比较成功的小买卖,基本上对于这个地方的人的口味习惯还没全摸清楚,生意这种事,起起伏伏的,万一到时赔了呢....要是冒冒然地让人不做那个差事,万一自己不成,老爹就等于丢了饭碗,那太危险了,差事的岗位又不是你家派的,想不做就不做,想回头就回头的。
所以罗维礼想着,不如再等一两个月再看看。
老实说,他一个早上就赚了2500个铜钱,相当于二两半白银哪,老爹倒半年的夜香都赚不到这个数。而且他做的几乎就是个无本买卖,要什么成本?不就几块冰糖、红片糖、一点木工费吗?但是,他为人严谨惯了,除了奉行时间就是金钱之外,还奉行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下昼又出去卖了一趟糖苹果,还有几家问他明天还来不来的,因为没买够,家里有些女眷、小童还没有吃上。
他说他明天还来的,到时听到他叫卖,就出来买就行了。
他卖完这趟就去了西区的粮铺,要去挑黄豆,这年代的人们一般都是将黄豆磨成豆浆或是做成豆腐来吃,是不用担心什么转不转基因的大豆,但是大豆品质还是有参差的。他在西区这家的粮铺里看了看,虽然之前有问过价钱,但是当时有别的事情,就没有细看黄豆品质,他今天认真看了,看到有两种大小的黄豆,分别卖19个铜钱一斤和22个铜钱一斤,可是,根本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