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上帝!”蔺雅言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谁来救救这朵可怜的水仙花?”
裴去非笑起来,低头有意无意地摩挲他的嘴唇,眼神霸道而热烈:“你和他看上去很亲密。”
“这取决于你怎样定义‘亲密’。”
“那可不好说——”
裴去非退开些距离凝视他,手指不安分地滑进敞开的西装里,隔着衬衣慢慢勾勒过他的腰线,动作熟练而挑逗。
“你觉得这样够不够‘亲密’?”
他无声地微笑,神情暧昧而乖张,蓝灰色的眼珠彷佛傍晚的大海,闪着粼粼的星光。
蔺雅言也笑了:“原来你的工作还包括跟男人调情。真是辛苦了,跟踪狂先生。”
“我不得不承认,你讽刺人时的样子确实很性感。难怪那位警官会对你着迷。”
“不要告诉我你在嫉妒。”
大厅里的音乐换成了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华丽的音符在丝绸般的夜色里流淌。这样的气氛太美妙,让人很难不遵从自己的欲望。
“为什么不?”裴去非凝视着他,语气颇为认真,嗓音里却又透出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不管你在想什么,对你绝没有好处。”蔺雅言顿了顿,“需要我提醒一下你的立场吗?”
“我很清楚。”
裴去非低下头,蔺雅言毫不闪躲地直视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有一点傲慢一点轻佻一点模棱两可的信号。星光在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耀。可他的眼神那么黑那么深,如同最深的海,在黑丝绒般的夜色下,是永远不知道何时会涌起的波涛。
“我们是敌人。”
“确实是。”
“我不喜欢男人。”
“我也不喜欢。”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裴去非笑了,黑夜在他身后张开巨大的羽翼,犹如不可一世的君王。
“吻你。”
他说,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欲望。
第九章
嘴唇的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花香与苹果的味道。夏夜的风拂过,微凉的月光丝毫没能减轻心脏鼓动的燥热。
裴去非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手指插进柔软的黑发里,舌头放肆地撬开他的唇齿毫不犹豫地探进去。他天生有种野性的魄力,就连亲吻的方式都是霸道而侵略的,带着征服一切的气势。
蔺雅言勾住他的脖子,慵懒地半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头顶——一具狰狞的石兽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两人。裴去非不满他的分心加重了力道,手指摸索着解开他的衬衣,从额头开始一寸寸地亲吻他的肌肤直到锁骨的凹陷处,然后抓着他的脖子出其不意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唔!”
蔺雅言闷哼一声,脸色大变地推开他:“够——”
“了”字还没出口,嘴唇就被人狠狠地堵住。
在两人都窒息而死之前,裴去非终于退开些距离,居高临下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
蔺雅言刚要张口,裴去非一把捂住他的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低头霸道地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整个耳垂都含进嘴里,还时不时地轻咬一口,恶劣地往他耳朵里呵着湿润的热气。
“你喜欢这样,嗯?”
蔺雅言只觉得脊背上窜过一阵阵电流,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开他:“你够了没!”
裴去非不说话,只是抓住他的脚整个身体压下去,眼神执着得可怕。
蔺雅言收不住势,一下子失去平衡,连人带椅仰天摔倒在地面上,被裴去非压了个正着。
“你的耳朵真敏感。”裴去非就着这个姿势说道,嗓音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嫉妒,“他是不是也喜欢这样对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蔺雅言摔得眼冒金星,无暇理会他的古怪问题,“快给我让开。”
“不。”裴去非低下头去咬他的脖子,“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不为什么!”蔺雅言没好气地说。他活了20几年,第一次像现在这么狼狈。嘴唇红肿,头发凌乱,衬衣敞开了大半,白皙的肌肤和清瘦的锁骨暴露在月光下。耳朵红得发烫,连说话时的嗓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哪里还有平常那副温柔优雅、高深莫测的贵公子模样?
裴去非得寸进尺,从脖子一路往上又去吻他的嘴唇,被后者嫌恶地一掌拍开。
“怎么了?”他低低地笑,“你一开始没有拒绝我,现在又为什么生气?后悔可不像你的作风。”
“……”
蔺雅言吃了个闷亏,抿紧了嘴一言不发。从裴去非出现在他生活中开始,他一直牢牢占据着上风。尽管对手在某些时候出乎意料的举动也令他感到棘手,但总体来说,他蔺雅言仍然是这盘棋局的主导者。带裴去非参加这个宴会,也是他在权衡利弊后主动下的一步棋,为的是获取更多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