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陪我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也许可以考虑帮你。”英子煞趁喻驰不注意拍了拍他后腰上的枪支。
喻驰瞪了他一眼。用唇语说了两个字:“灭口。”
英子煞却没有如喻驰料想般被吓到。反而是皱紧了眉头。似乎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帮喻驰。在喻驰失去耐性之前。英子煞低声说了句:“跟我来。”
喻驰对上了英子煞那双深邃的眼睛。一分钟后。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的喻驰决定放手一搏。跟着英子煞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我要灭口你也帮。”喻驰挑眉。英子煞严肃地道:“谁。”
“一个混进来的叛徒。你认识这边黑手党的头目吗。”喻驰问道。
英子煞在月光下的侧脸英俊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尽管喻驰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英子煞他点头道:“在伦敦只要稍微出名一点的人。我都认识。你说的那个头目他目前还没出现。”
“嗯。据我观察。也暂时还没有见到他。”喻驰不知不觉间靠近了英子煞许多。因为怕被人发现的缘故。两人交谈的声音都很小。令喻驰自己都疑惑的是。明明他才第二次见英子煞这个人。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与样子。却这般没有防备地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我要找这个人。”喻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相一般。正是这么个看起来无害的人混进来差点儿泄了基地的机密。既然战狱没有亲自过来。他更要漂亮地完成任务。
英子煞只瞥了那张照片一眼。随后在人群中看了几眼。凑到喻驰的耳边道:“他在距离你五米左右六点钟的方向。”
喻驰点头。正准备向前走去逮那个人。英子煞却挡住了他的脚步。“我有办法骗他过来。你先进城堡。穿过舞厅。里面有包厢。现在这个时候包厢里没有人。摄像头也还没来得及开。”
“你……为什么要帮我。”喻驰有些迟疑地问道。
英子煞神秘一笑。“过来。”
喻驰好奇。自然没有防备。将脑袋伸了过去。英子煞却是快速地亲了他一下。在喻驰正准备揍他的时候英子煞已经走开了。他在喻驰的视线中快速地接近了那个男人。
喻驰看在英子煞热心帮忙的份上。也没再计较。按照英子煞所说的进了城堡里的包厢去等候。
很快。英子煞就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把那个男人骗进了包厢。检查过摄像头确实还没开。喻驰狠戾地扫着那个企图泄密的男人。一把黑色的经过消音处理的手枪抵在了男人的太阳穴处。一字一顿地道:“把东西交出来。”
男人企图逃跑。被英子煞狠狠踹了一脚。喻驰阴狠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交不交给你们这条命也没了。我何必让你们好过。”男人吐着血沫。一脸宁死不屈。
“你乖乖交出来。死的只有你。等你死了后。我们再从你的身上找出来的话。很遗憾。你的家人就要给你陪葬了。谁让你为了钱做了这么罪大恶极的事呢。”英子煞漫不经心地道。脸上却是再没有了优雅的笑容。淡定地说着令人心惊肉跳的话。
男人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即缓过来道:“你骗我。”
“是吗。英国好像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只要随便一查。不管你藏得多严实。都能找到……”英子煞悠悠地道。
男人最终还是不敢赌。他上有老人下有妻儿。实在是赌不起。这条命没了也就没了。怎能再连累家人……
男人从衣服的暗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有些不舍地紧紧攥着。却被喻驰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下一秒。随着一颗银色子弹的射出。化着斑马妆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喻驰盯着那个U盘看了许久。在包厢的桌子上找到了打火机。将所有的机密烧成了黑色的灰烬。而后一股脑地冲进了马桶里。最后检查了那个男人一遍。确定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后才作罢。
英子煞见他冷静地处理着一切也没作声。等搞定一切后。喻驰收好了枪。对英子煞道:“谢谢。”
“免了。等我们安全逃出这个范围再说吧。走。我知道有一条小路通往外面。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搞不好那个头目已经在外面了。”英子煞眨着眼睛道。
喻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英子煞拉向了包厢的窗户边。英子煞姿势潇洒地跳下了窗户。而后向喻驰伸出了手。
他们此刻。就好像真的在逃亡一样。
喻驰突然轻轻笑了。他的心此刻好像飞扬起来了一样。原本因为杀了人而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如拨云见月般开朗了。
喻驰没有理会戴着面具的吸血鬼男人朝自己伸出的手。反而用一只手作为支撑点。像一只优雅的猎豹般迅速且无可挑剔地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高贵的伯爵朝月光下俊美的吸血鬼先生轻轻地笑了。英子煞一把握住了喻驰的手。“跑。”
喻驰便不由自主地跟着英子煞跑了起来。风在两人的耳边呼呼地吹着。英子煞穿着一件纯黑色的大斗篷。在月光下奔跑的身影十分鬼魅。喻驰的帽子被风吹掉了。一头墨色的发在风中肆意地摇摆着。
喻驰恍然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加纳斯孤岛。虽然岛上十分荒芜、危险重重。可那个岛屿却曾装载着他跟战狱最美丽的回忆。那是他一辈子也不能忘怀的一个月。
英子煞紧紧地握着喻驰的手。就像当初在加纳斯孤岛上战狱坚持要抱着他不肯松手一样。喻驰如小鹿般快跑着。纯手工制作的款式新颖的皮鞋踏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英子煞不时回头。看着喻驰享受这个美好夜晚的纯净的脸。
有一刻。心跳猛然加速。就连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眸里也注入了喻驰没有注意到的柔情。
英子煞拉着喻驰穿过一条条带着欧式风格的田间小路。直到远离了城堡。他们的脚步才停了下来。两人紧紧握着的手心里都出了汗。英子煞朝喻驰露出洁白的牙齿。喻驰也眉眼舒展。好一会儿才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
虽然心里还是想骂英子煞“变态”。但想到对方不仅帮了他的忙。而且还协助他杀了人。是杀人啊。不是玩游戏。而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如此处变不惊。身份想必也不简单吧。
“怎么。想过河拆桥。”英子煞微微一笑。深邃的双眸在月光下宛如真正的吸血鬼般蛊惑人心。
喻驰呼吸猛地一窒。刚刚发生的一切。英子煞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他告诉了警察。又或者向英国的黑手党头目告了密……
他死不要紧。喻驰向来不畏惧死亡。可他不能只因为一个任务拖出无穷无尽的麻烦。更不能连累战狱。
“你想怎么样。”喻驰收起了愉悦的表情。用凌厉的目光瞪着微笑着的英子煞。
英子煞不顾喻驰的瞪视。径自往前走出了宽阔的大马路。此时夜已深。马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一辆车也没有。两人心安理得地霸占了整条马路。走在了路中间。
英子煞轻声道:“你不就是怕我告诉别人。”
“我不怕。如果你非要说。我现在就可以干掉你。”喻驰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咬牙切齿地边道边拿出黑色的手枪。
英子煞也没有害怕。依旧将最脆弱的后背留给了喻驰。也不说话。喻驰三两步上前拽住英子煞的衣领怒问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如果你要我一辈子不说出去的话。那就...留在英国。陪我。”英子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喻驰一怔。随即立马拒绝道:“不可能。”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见面就在占自己的便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不过是因为伦敦基地出事才过来这边帮忙处理的而已。怎么可能留在英国陪他。
“一周。怎么样。”英子煞邪魅地朝喻驰眨眨眼。甚至挑衅地握住了喻驰的手。令那黑洞洞的枪口指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然。你也可以选择开枪。”
喻驰一惊。这男人就不怕枪支走火吗..要是真走火了。就是神也救不回他的命。
“三天。”这已经是喻驰可以接受的最大限度了。“而且你不能命令我做什么。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能阻止。”英子煞纯心要逗已经气急败坏的喻驰。“何况。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我会对你做什么。”
“你。”喻驰眼里已经冒火花了。两眼璀璨的他令英子煞看得呼吸一窒。
“五天。”英子煞贴近了喻驰的脸道。
喻驰黑着脸。“三天。”
“那你开枪吧。”英子煞眨了眨眼睛。
“……”喻驰完全拿眼前这男人没办法。总不能无缘无故杀人吧。而且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给他一种熟悉的安心的感觉。既然英子煞并不想伤害他。又帮了忙。五天就五天。大不了小心一点儿……
枪被收好。英子煞趁机一把揽住了喻驰的脖子。“那说好了五天。伯爵大人。今晚夜色似乎不错。我们就边散步边吹吹风吧……”
第064章:如果我真的很傻
喻驰跟着英子煞走了很久。大马路的尽头就是繁华的城市。伦敦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随处可见一些复古的建筑、以及装饰。喻驰一路上都在推着英子煞。可英子煞不为所动。依旧牢牢地揽着喻驰的脖子。
喻驰累了。也懒得再跟英子煞较劲儿。英子煞眯着眼对喻驰道:“喻驰。感觉伦敦怎么样。”
“很美。但是有点儿压抑的感觉。等等。你怎么会认识我。”喻驰一愣。
英子煞伸出食指放到嘴巴前。神秘地道:“秘密。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吧。我叫英子煞。”
“切。没兴趣知道。”喻驰冷冷地道。
谁也没有留意到在他们的不远处跟着两个雇佣兵。他们是战狱派过来保护喻驰的。此时正在向战狱汇报着喻驰的情况:“喻教官已经顺利解决了那个意图泄密的人。有一个打扮成吸血鬼的男人帮了他。两人现在在一起……”
战狱听到喻驰平安地解决了一切后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喻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感觉很安心。一旦喻驰离开了。他的心就会很慌。
“男人。”听到喻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战狱的眉头瞬间皱紧了。
“是的。少爷。那个男人穿着吸血鬼的衣服还戴着面具。看不清样子。”雇佣兵向战狱报告道。
“保证喻驰的安全。密切注意着。”战狱挂了电话。喻驰不会轻易让人接近自己。而且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打得过喻驰。只要他没事...就好。
宁静的夜晚。战狱赤。裸着上身站在窗边抽着烟。距离他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战狱眺望着窗外遥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洗过澡身上带着一阵沐浴露香味的丁言凑过来抱住了战狱精壮的腰身。前两天。他终于被战狱狠狠地疼爱了。那无与伦比的感觉令丁言做梦都在偷笑。跟自己喜欢的人做。果然比跟任何男人都强。
而他们发生关系后。丁言对战狱身体的怀疑彻底地打消了。也更加确定了是因为喻驰的缘故。之前喻驰在这里。战狱一直没有跟他做。喻驰一走。战狱就无所顾虑地爱他了。还跟他玩情趣游戏……
丁言抱着战狱傻傻地笑了。最令丁言动心的是战狱似乎只宠着他一个人。不像以前的客人除了跟他在一起。有时候还会找别人。虽然丁言以前不介意。但也是因为不喜欢他们。可现在。他希望战狱只有自己。
“怎么了。”战狱轻声问道。
丁言抱紧了战狱。有些不安地问道:“战少。你会...介意我的过去吗。”
战狱邪魅地一笑。“如果我说介意呢。”
“我……”丁言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又听战狱道:“你也说那是过去了。看到桌子上的那个黑盒子吗。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真的。”丁言双眼发光。松开了战狱走过去拿起了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盒子。
丁言打开盒子便看见了一把漂亮的钥匙。他心下一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军火钥匙。战狱送给他。是真心送给他还是想借此来试探他对他是否忠心。
丁言顷刻间有些悲伤。也许正因为他是青爷送给战狱的。所以战狱对他的疑心才那般重吧。可战狱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喜欢上了他。就自然不会再帮着青爷……
“不喜欢。”战狱迈开长腿。走到了丁言的旁边。
丁言摇头。“很喜欢。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会送给我。”
战狱笑而不语。
他把这枚假的军火钥匙送给丁言。自然有他的目的。丁言跟青爷是一伙的。只要他透露了自己将军火钥匙送给了他的消息。青爷绝对会主动出击。到时候就能来一个瓮中捉鳖了……
战狱想得很美好。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丁言的心已经在他这里了。又怎么会再向青爷泄密呢。
两人各怀鬼胎。战狱盯着丁言熟睡的脸。他对丁言根本没那意思。可又不能一直表现出来。所以前两天他让人给丁言下了点儿药。叫了别人代替自己上了丁言。而丁言因为深陷欲海。又被战狱借着情趣之名用黑布蒙上了眼睛。自然不知道跟自己做的其实另有其人。他只是本能地认定那个男人就是战狱而已。
战狱有些不屑地瞥了丁言一眼。在身体方面。他跟父亲战凛是一样的。只喜欢干净的男人……
而青爷那边。他的手下火速帮青爷查清楚了喻驰这个人。青爷看完后放下了调查报告。知道了喻驰就是当年红湖帮其中以一个长老的儿子后。若有所思地道:“原来是十多年前的漏网之鱼。呵呵~这个人早就该死。不过没死也好。既然他知道军火钥匙的下落。那就从他身上把军火钥匙挖出来后再弄死……”
“青爷。喻驰现在人在英国。跟英子煞在一起。我们不好动手。”青爷的一个手下道。
青爷蹙眉。“英薇的儿子...你们暂时先密切留意着。有机会了再下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既然喻驰做得了战狱的教官。身手一定不错。你们要另想办法。”
“是。青爷。”手下点头退出青爷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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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喻驰相处了大半个晚上。英子煞回到跟童莫的小窝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童莫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英子煞。明知道英子煞有可能不会回来了。却一直固执地等着。眼巴巴地盯着厅里嘀嗒嘀嗒的欧式时钟。连眼睛都没怎么眨过。
童莫今天其实很累。一整天都在工作。后来又加班。想给英子煞一个惊喜。却等于来回白跑了两趟。回去公司后又加班了两个多小时。可他就是没有困意。如果能就这么睡着了。大概那颗心也不会如此难过了。
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童莫一惊。抬起头用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定定地看着那扇门。
门开了。一个穿着打扮成吸血鬼的男人鬼魅地进了屋。英子煞摘下了面具。露出英俊绝伦的脸庞。微微抬头便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童莫。英子煞显然有些讶异。“回来了。忙完了。”
童莫轻轻地点头。定定地看着英子煞。
“怎么还不睡。”英子煞脱去身上那件黑色斗篷。慢条斯理地解着白色衬衫的纽扣。
童莫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道:“等你。”
“我先去洗澡。”英子煞点头道。
童莫坐在沙发上等。他一下班就将妆一丝不苟地卸了。小丑的服装舍不得扔。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柜子折叠整齐塞了进去。英子煞没有翻东西的习惯。大概不怎么可能会发现。
英子煞洗完澡后。见童莫还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有些奇怪。遂走过去抱住了他。“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看你也累了。我们上阁楼睡吧。”
童莫被英子煞牵着起身。上楼梯。到了他们在阁楼上的床前。眼前总是不停地闪过英子煞抱着那个男人的画面。童莫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却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三点多才回来。英子煞和那个男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很快就会不要他了。
童莫突然觉得很冷。从不知名的地方好像灌入了几道冷风。将他吹得浑身颤抖。
英子煞刚回头。就被童莫抱住脖子吻上了双唇。英子煞只微微一怔。很快便夺回了主动权。缱绻且热烈的唇舌之战在这片小空间里打响。
良久。英子煞才松开了童莫。盯着童莫变得红肿却更诱人的唇瓣。不停地摩挲着。眼神一黯。双眸里翻滚着情欲的暗涌。他眯着深邃的眼睛道:“看你累了想放过你。你却不想。”
童莫没回答。默默地上前将他推倒。轻轻地拉开了英子煞的衣服。
富有肌肉的精壮身躯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尽管室内光线并不算明亮。可童莫还是能将英子煞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身上并没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这让童莫微微安心了些。
童莫再次吻上英子煞的双唇。今晚。他很想要他。以往都是英子煞对他需索无度。而他只是在配合中沉沦。可今天。童莫才深切地感觉到。自己也是需要英子煞的。
他。难道已经陷得那么深了吗。
即使明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心中。只是一个玩具……
童莫难得的主动令英子煞十分欣喜。英子煞一个翻身。将童莫牢牢地压在身下……
英子煞不知道童莫怎么了。他只能感觉到童莫今天格外热情、主动。迷人。甚至在自己担心他支撑不住想要休战的时候。童莫还不肯罢休。缠着他一遍又一遍。
最后在两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童莫的脸靠在英子煞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别离开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如此。在英子煞还没有彻底离开的时候挽留。却也明白。一个人的心如果不在你的身上。说什么都没用。
英子煞一愣。随即笑着将他抱紧。两个字飘出了唇外:“傻瓜。”
子煞。你说的傻瓜是指我是个傻瓜。还是有这种“你会离开我”的想法很傻。如果我真的很傻。你会不会选择不走。
童莫在黑暗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065章:战狱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喻驰发现自己不管躲哪里。英子煞都能找到自己。有英子煞这么难缠的人在。喻驰只在那一晚回了基地一趟告诉那些雇佣兵事情已经解决了后。就再也没敢去过基地。
基地里的那些雇佣兵大概都以为喻驰已经回国了。谁又能想到喻驰非但没有回国。更是被英子煞缠了整整五天呢..
喻驰从刚开始的快疯癫状态渐渐习惯了下来。到第二第三天后。喻驰已经被“折磨”得完全没了脾气。几乎是不管英子煞想去哪里。喻驰都认了。除了英子煞偶尔占他便宜的时候。两人即使在街头也会打起架来。十分惹人注目。
可英子煞往往是抱着捉弄一下喻驰的心理。喻驰也没有真的跟他较劲。他盯着英子煞戴着宽大墨镜的脸。忽然有一股冲动想要摘下他的墨镜。瞧一瞧那张完整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英子煞稍微比战狱矮了一两公分。可无论是他的背影、身材、侧脸。看起来都跟战狱是那么的相似。甚至于喻驰能看到的鼻子和嘴巴也十分相像。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喻驰承认。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有点儿像战狱。他绝对不会任由男人胡来甚至愿意陪他留在伦敦五天。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太久违了。喻驰才会那么想念。曾经他跟战狱也是打打闹闹的。可却已经成为了过去。
“你干什么。”英子煞一把握住了喻驰的手。
喻驰撇过脸。心下一惊。他在干什么。真的疯了吗。再怎么相似。他也不可能是战狱不是吗..
“想看我的样子。那你先吻我一下。就一下。要吻嘴巴喔。要深情一点……”英子煞不怀好意地女干笑着凑近喻驰。
脑袋被毫不留情地推开。喻驰额前暴起了青筋。“滚。”
他也是魔怔了。这个男人哪里像战狱了呢。明明就是个流氓、变态。
英子煞暂时也不想被喻驰看到自己的模样。从喻驰的调查报告显示。战狱在十多年前救过喻驰一命。所以英子煞猜想战狱对于喻驰来说应该有不一样的意义。他还不了解战狱。不想贸贸然地被战狱知道。
不过幸好英子煞带他去的地方都比较正常。都是些比较特别的地方。不是美丽的花海地带。就是高山之上。不然就是去蹦极。溜冰……足以看出英子煞是个喜欢刺激的人。喻驰没有恐高症。蹦极溜冰的时候心情很放松。笑得像个开心的大孩子。
英子煞偶尔趁喻驰不注意的时候占些便宜。自然也是玩得不亦乐乎。跟英子煞在一起。喻驰能放下所有的戒备心。能暂时遗忘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只享受当下。这种感觉。十分美好。
而英子煞也很久没有这么疯过了。甚至疯得连手机信息的铃声都没有听见。
英子煞的手机静静地躺在主人的衣服口袋中。手机显示了几条新的信息。那是童莫发给英子煞的。提醒英子煞跟自己约了去看电影的事情。
第一条:子煞。我已经买好电影票了。十分钟后我就从公司这边出发过去电影院。你呢。
第二条:子煞。我现在准备出发了。
第三条:子煞。我已经买好你爱吃的零食站在电影院的门口等你了。
第四条:子煞。电影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昨天晚上。童莫突然觉得自己跟英子煞在一起做过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缠绵。待过的最久的地方。就是家里小窝的床上。他们似乎很少正经地约过会。除了上年过年的时候相约去看了一场烟火表演以及曾经去公园逛过一次以外。在童莫的记忆中。他们真的没有一起去过哪里了。
两人倒是都很喜欢美食。总是会一起出去找美食吃。那也是童莫最喜欢的时光。
所以当童莫想起自己的那几位助理恋爱的时候经常喜欢去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英子煞竟然连一个也不曾涉足。未免太过遗憾。
也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所以昨天晚上在英子煞睡着前童莫问了他喜欢看什么电影。而后提议等他下班后两人一起去看电影。英子煞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他还是挺喜欢童莫的。至少在身体上是喜欢的。
英子煞是个不错的情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拒绝对方的要求。
只可惜一到白天。英子煞就去找喻驰了。两人玩得正疯。英子煞已经将答应过童莫一起去看电影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而英子煞的手机也在震动加响了几声后没电自动关机了。当童莫发现自己发的信息全都石沉大海了以后。见电影院的门口已经都没人了。童莫终于给英子煞打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童莫的手垂了下去。英子煞答应过他的。却终究是没有来。童莫已经无力去猜想是因为什么。
伦敦的天空向来带着很重的阴霾。童莫收好了手机。捧着一袋零食走到垃圾桶面前。将另一张电影票撕掉扔进了垃圾桶里。一个人进了电影院。
检票处还有十几个人在排着队。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人过来看电影。只有童莫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先生怎么没带女朋友一起过来看。”连售票员小姐也忍不住调侃童莫。
童莫勉强一笑。微微摇头。
他买的是惊悚恐怖片的电影票。找到位置坐下来后。童莫打开了零食袋吃了起来。只有一个人。竟然连吃东西也感觉不香。他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原本该坐在那里的人没来。
电影很恐怖。影院里响起了女生们的尖叫声。而童莫早已是麻木了。他迷茫地看着前面被男友抱在怀里哄着的女生们。木然地吃着零食。
一场电影直到落幕。也不知道看了什么。童莫跟随着人流出了电影院。伦敦的天色暗了下来。下起了毛毛细雨。童莫没有打伞。静静地在路上走着……
而与此同时。英子煞正跟喻驰潜着水。两人潜到了海洋的深处。喻驰第一次真实地看到了美丽的海洋以及海洋生物。虽然最开始是受英子煞的威胁才答应陪他五天。却没想到英子煞虽然看起来不正经。爱占人便宜。可这五天。却真的带他去了不少地方。令他那原本压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喻驰嘴里不说。可心里是感激英子煞的。甚至已经将英子煞划分到了“好朋友”的那一类去。
两人从海里探出脑袋的时候才发现下雨了。英子煞笑了笑。拉着喻驰上了岸。两人各自去脱了潜水服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衣服。英子煞摘下了潜水镜后又戴回了墨镜。
傍晚的伦敦已经停雨了。两人坐在一间小餐厅里吃着西餐。喻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英子煞。突然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英子煞明知道喻驰说的是谁。却又偏偏喜欢逗他。边吃牛扒边随口答道:“谁。你男人。”
喻驰却没有回答。英子煞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喻驰此刻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良久才回过神来。喻驰轻声道:“算了。他是他。你是你。他已经有恋人了。”
英子煞有些诧异。他怎么不知道战狱有恋人了。
“喔。该不会那个跟我长得像的人也是喜欢男的吧。”英子煞试探道。
喻驰顿时有些迷茫。战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英子煞嚼着七成熟的牛扒。暗自想着:难道喻驰说的是那个MB.不可能吧。
“你喜欢他。”英子煞随意地问道。
却不料喻驰竟然沉默了。既然没有否认。那么就是默认了。嘿。英子煞此时。倒真有点儿羡慕嫉妒起战狱来。凭什么。他亲生的父亲选择了战狱。没有认过自己。好不容易他对一个男人有那么点儿意思。可这男人竟然也是喜欢战狱的……
英子煞挤到了喻驰的旁边。指着自己道:“你不是说他有恋人了吗。既然我跟他长得那么像。你也可以喜欢我啊。”
英子煞一副专情的模样靠近喻驰。此时的气氛十分好。在英子煞差一点儿就吻上喻驰那双诱人的唇瓣的时候。喻驰突然坚定地撇开了脸。“再像也只是像。你不是他。他...是不一样的。”
战狱是不一样的。在喻驰的心里。曾经救过他的那个男孩。那个眼神。是不一样的。再相似的人也无法抹灭这种感觉。
英子煞有些失望。随即扣住喻驰的下巴。无比认真地道:“如果他不要你。欢迎你来英国找我。”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记得兑现你的承诺。”喻驰岔开话题道。
“答应你的我自然做到。”英子煞微微一笑。“今天就要回去。”
喻驰点头。英子煞给了钱。“那就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在西餐厅的门口分道扬镳。喻驰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机长。告诉机长几点在哪里等后挂了电话。
喻驰走了几步。由于没有跟英子煞在一起。喻驰很快感觉到了不妥。闪进了一个角落……
第066章:这希望,太脏!
跟在喻驰身后的两个雇佣兵发现人不见了。往前跑了一步。喻驰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手里的枪指着他们。
“是你们。跟着我做什么。”喻驰盯着这两个眼熟的下属。收好枪皱着眉问道。
两个雇佣兵面面相觑。显然是不好回答。他们其实从喻驰来到英国后就一直跟着喻驰。只不过之前喻驰跟那个神秘的男人玩得太嗨所以没有发现他们而已。
“说。”喻驰厉声道。
两个雇佣兵缩了下肩膀。遂回道:“是少爷派我们过来保护你的。”
“是啊。少爷他担心你……”另一个雇佣兵也附和道。
喻驰脸色一白。“不可能...”战狱此刻应该在跟丁言你侬我侬蜜意无限吧。又哪来的时间和心思担心自己呢。
两个雇佣兵见喻驰不相信。急忙道:“是真的。喻教官。我们跟着您就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一有消息就告诉少爷。”
喻驰半信半疑。但还是关心地问道:“少爷那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少爷很好。没事。”雇佣兵答道。
喻驰点头。“那就好。飞机已经在等我了。我们回国吧。”
“好。喻教官。我先打电话叫另外的四位兄弟前来会合。少爷派了六个人跟着您呢。”
喻驰沉默。战狱派这么多人跟着他。真的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吗。喻驰虽然脸上半信半疑。可心里却是深深地相信着的。可他却不能忘却自己离开中国前看到的那一幕。战狱...伤他太深。
来到英国。是英子煞让他暂时忘却了伤痛。可惜。即使再相像。也终究是不一样的。没有人可以替代战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即便战狱有了别人。
飞机平稳地在空中飞行了十多个小时后终于降落了。喻驰又踏上了自己熟悉的土地。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回到了军火基地后。面对着战狱严肃认真地做了报告。
偌大的书房里。战狱背对着喻驰站着。喻驰报告完毕后好一会儿战狱都没有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压抑。喻驰正想离开的时候。战狱却转过身来。一双漆黑深邃的锐利眸子紧紧盯着喻驰。几乎把他上下左右看了几百遍。
在喻驰不知所以的时候。战狱突然冷冷地开口道:“既然任务在几天前就已经完成了。你为什么不马上回来。”
“我有别的事……”
“别的什么事。会男人吗。”战狱破口而出。整个书房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书房里也装了防监控装置。战狱终于不用像在人前那么小心翼翼。也终于对着喻驰无所顾忌地发了火。
可就连战狱自己。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怒火攻心。
喻驰果然脸色一变。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那是私事。请少爷不要误会……”
“私事..”战狱扔掉了手中的烟头。身体向前倾隔着桌子用大拇指和食指扣住了喻驰的下巴。瞪着他。双眼里冒着火花。“你的私事就是完成了任务后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
喻驰甩开了战狱的手。“什么叫不三不四。”
喻驰是气愤的。虽然英子煞为人是有点儿不正经。可他不仅帮了自己。也没有真的想伤害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罢了。为什么到了战狱的嘴里。就成不三不四了。
别说他跟英子煞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战狱在乎吗。战狱凭什么在乎。那也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
战狱哑口无言。是啊。他凭什么因为喻驰跟个男人在一起就大动肝火呢。他又有什么立场去管喻驰的事呢。
“……我劝告你一句。离那些对你不怀好意的男人远一点儿。”战狱忍了忍。终是一字一顿道。
“这不是少爷该管的事。”喻驰倔强地撇过脸。“如果少爷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喻驰刚转身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闪过。无比熟悉地掌住他的后脑勺。唇。不甘心地覆了上去。
战狱看到了下属传回的照片。喻驰跟那个陌生的男人很亲近。虽然喻驰一直在推拒着。可对方很明显对喻驰有意思。既然别的男人都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战狱一直把喻驰当成一个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对象。喻驰是他最得力的下属。最厉害的教官。最信任的左右手。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对喻驰莫名的欲望。就是因为不想亵渎了自己的下属。可如今他才发现。向啸可以。就连陌生的男人都可以。他为何要拘束自己呢。
“唔。呜……”喻驰被战狱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瞪圆了眼睛。战狱的力道很大。他的嘴唇都被吸吮痛了。喻驰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战狱的手却离开了喻驰的后脑勺。转而下移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腰。
终于尝到这双唇的滋味。竟然是令战狱不敢置信的美好。
战狱恍惚了。唇舌之间的缠绵令他尝到了喻驰干净的味道。忍不住更加地深入……
喻驰此刻就像一只脆弱的小动物。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声。他不停地挣扎着。可战狱却仿佛魔怔了般不为所动。
“唔。不...少...”喻驰拼命地推拒着战狱。战狱不可以这么做。他是喜欢战狱。可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战狱已经有丁言了。凭什么这么对他。又把他当成了什么。他绝对不是那种下贱的随便的男人。如果说之前战狱的所作所为伤了喻驰的心的话。那么现在战狱的行为则是伤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他可以不要战狱跟他一样喜欢自己。可他不能接受战狱明明跟别的人在一起。却又无端端给他希望。而且这希望。他嫌脏。
战狱这么做。只是在破坏自己在喻驰心目中的形象而已。
喻驰被战狱吻得难以呼吸。双手也被战狱制住。喻驰心一狠。用力咬了一口战狱的唇。铁锈般的血腥味从两人嘴里飘了出来。战狱见血腥味越来越重。发现喻驰的嘴边已经淌血了。赶紧松开了他。
一场激吻。两人皆是伤痕累累。喻驰的嘴边挂着血珠子。而战狱也被喻驰咬破了唇。正泛着血丝。
“为什么...”战狱用悲伤且不解的眼神看着喻驰。
喻驰用袖子擦掉嘴边的血迹。看着终于从“发疯”状态中恢复正常的战狱。喻驰泛着火光的双眸黯淡了下来。“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喻驰快步离开了战狱的房间。战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一股不甘从身体最深处涌了上来。为什么喻驰拒绝他。唯独拒绝他。
喻驰触碰了下火辣辣的嘴唇。失魂落魄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向啸出房间的时候刚好看到喻驰的身影。快步追上了他。“喻驰。你回来……你的嘴怎么了。让我看看……”
喻驰推开了向啸的手。被战狱吻过别人的唇吻了。令他比得不到战狱的吻还心痛。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将向啸关在了门外。向啸眼神一黯。痕迹还很新。是战狱留下的吗。难道战狱对喻驰也是在意的。
喻驰很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战狱到底想怎么样。坐在房间里呆了许久。喻驰才缓缓地起身进浴室洗漱。可不管怎么洗。战狱的味道。却依旧留在了他的嘴里。无法消散。
战狱彻夜未眠。为了阻止自己不要再不停地想关于喻驰的事情。战狱工作了一整晚。喝了好几杯咖啡。一直在熬夜。而丁言也在房间里看了一整晚的电视。默默地陪着战狱。
丁言知道战狱肯定不放心自己盯着他工作。所以只好待在房间里的床上。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战狱。
计划并没有十分顺利。战狱本以为“军火钥匙”既然已经送给了丁言。那么青爷那边应该很快会有所行动才对。谁知道丁言除了天天粘着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似乎也没有给青爷带消息。战狱觉得自己失算了。
可眼下。又有几个帮派相继出了点儿问题。问题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战狱忙得焦头烂额。暂时顾不上青爷。只能暂时先放在一边。
而待在床上的丁言得知喻驰又平安从英国回来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青爷不可能不相信自己。那个男人还是太厉害了。连青爷都没有办法吗。看来要找个机会给青爷再煽风点火一下才行……
喻驰在丁言的眼里已经成为了阻碍他跟战狱感情发展的绊脚石。所以他必须要借青爷的手除去喻驰。战狱才会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丁言很快便逮到了机会。战狱因为有事要办。近期内都不会回到基地。将喻驰和向啸也一并带走了。却并没有禁锢丁言的自由。丁言挑了一个不错的日子。开着从前青爷送给他的豪车离开军火基地准备偷偷到青爷常去的地方找他。
青爷最近的脾气十分急躁。因为最近不管他干什么都不顺心。不是被战狱牵制着就是有别人跟他对着干。想找个MB发泄下烦闷却又找不到像丁言那么令他称心如意的。所以丁言到了青爷最常去的那个包厢的时候。青爷正在发着大火……
第067章:丁言的心计
丁言来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已经从门缝里看到青爷在发着脾气了。谁料守在门外的那个小兄弟居然把他给拦住了。“喂。你谁呢。我们青爷正在发着火呢。你哪边凉快往哪儿呆着去。”
丁言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还是放我进去比较好。”
小兄弟正想继续跟丁言理论的时候。另一个兄弟推开包厢的门出来。一见到丁言。那愁眉苦脸已经笑逐颜开了。“诶。您来了。快请进。青爷可想您呢。”
丁言瞥了那个不懂事的小兄弟一眼。“是么。可还有人想把我拦在门外呢。”
“他新来的不懂事。您别介意别介意……”刚从包厢里出来的那个兄弟赔着笑脸道。
丁言也没有再多计较。走进了包厢。所有的小兄弟都在丁言的暗示下离开了包厢。青爷还在发着火。不停地嚷嚷着。突然感觉背后没声音了。正想回头。腰却被人搂住了。丁言的手有技巧地抚摸着青爷。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青爷被丁言摸出了火儿。氵壬。笑道:“哪儿来的小骚。货。倒挺有技巧...”
青爷用大掌握住了丁言的手。一回头便看到了丁言的脸。“嘿。我说谁这么合我意呢。敢情还是你这只小妖精~”
“青爷。听说您发着火呢。消气了吗。”丁言乖巧地靠在青爷的胸前。
青爷“嘿嘿”直笑。“看到你这么个妖精。什么气都没了。谁能对你发脾气啊。”
“那青爷。您想我吗。”丁言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
“当然想。”青爷的手开始在丁言的身上上下游走起来。丁言这次并没有拒绝。他知道战狱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也明白他这一次主动来找青爷。肯定是躲不过要被青爷上一场的。
可为了能真正得到战狱。除掉喻驰。他忍了。
“青爷。我之前跟您说的……”丁言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青爷堵住了嘴巴。身上穿的衣服被青爷粗暴地撕掉了。青爷跟丁言纠缠着却是到了包厢门前。青爷将丁言身上的衣物全部扔出了门外。才将丁言抵在隔音的门板上道:“现在可以说了。”
丁言猛然一震。原来青爷是担心自己的身上带着摄像头又或者窃听器。不愧是黑。道中人。竟然疑心如此重。不过这样也好。就连丁言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那些东西。因为他知道。战狱也是不相信他的。
“青爷。我之前跟您说的。您是还没行动还是...”丁言边喘着气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青爷的脑袋埋在丁言的胸前。“已经找人盯着他了。暂时还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你是怎么知道他清楚军火钥匙的下落的。”青爷有些疑惑。
丁言想起了战狱送给他的那枚珍贵的钥匙。那应该足以说明战狱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只不过可能战狱还没有确定能百分之百信任自己而已。
丁言眼珠子一转。避重就轻地道:“战狱无意中透露过一点儿。然后我有偷听到他们说话。不过那个男人应该挺厉害的。青爷您要...嗯~小心。”
“青爷我天不怕地不怕。何况是个毛头小子。哼。那个喻驰。十多年前让他逃过一劫。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青爷狞笑着。用力地折腾着丁言。
丁言最好的一点。就是永远不会扫兴。无论有多疼。压在他身上的人动作有多粗暴。丁言的表情永远是那么销魂、沉醉。不会像别的没经验的MB动不动就喊疼。煞风景。
因为只有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温柔地对待他.MB本来就是供人发泄的。越喊疼。只会越激发起一些变态客户的施暴欲。
有了青爷的话。丁言彻底地放下了心。没想到被战狱碰过后。这副身体已经不再适合做MB了。从前他从来不觉得青爷恶心。如今却格外排斥青爷的触摸。只是由于他极力隐忍着。才没有被青爷发觉分毫。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的他。就完完全全是属于战狱的了。丁言眯着眼睛想着。徜徉在幻想的波浪中起起伏伏着……
而战狱则因为帮派的事情回到了S市属于自己的别墅里。向啸和喻驰作为贴身保护战狱的人自然也跟了过来。他一离开。丁言果然迫不及待地去找青爷了。战狱坐在办公桌前冷笑。
只可惜青爷不愧是一只老狐狸。疑心比谁都重。难怪这么多年能够一直在黑。道世界里屹立不倒。多少年轻的后辈都玩不过他。
战狱的确在丁言经常穿的衬衫纽扣里装了点儿小玩意儿。却没料到青爷竟然能在精虫大起的时候还记得防备已经送出去的丁言。导致战狱只能听到丁言说了一句提醒青爷的话。可后面一切的内容。却是一无所知了。
战狱的双眸里闪着寒光。就冲当年青爷赏给他的那一枪。以及喻驰父母的仇。他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青爷。
既然无法得知丁言到底对青爷说了什么。战狱决定暂时不轻举妄动。布置好一切。等青爷主动跳进坑里来。黑夜中。战狱一双凌厉的眼睛发出慑人的光……
而如今最令战狱头疼的是喻驰。喻驰现在对谁都正常。唯独一看见他就移开目光。有话传达也不直接说。总是要向啸帮忙传话。两人之间仿佛一下子划出了无比宽阔的鸿沟。喻驰不再正眼看他。目光也不再追随着他。这令战狱十分苦恼。
难道就因为那个吻吗。
他们在加纳斯孤岛的时候抱都抱过了。也坦诚相待过了。就是吻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更何况他的嘴唇还被喻驰咬破了呢。害得他还被甘泽嘲笑了好几天。也该够了吧。
战狱烦躁地点了一支烟。黑暗中。烟头的红光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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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明天出发。不会再变卦吧。老头子。嗯。老头子。你在听我说话没有。”甘泽大声地喊道。
甘奥飞转过身。示意自己正在打电话。让甘泽暂时别吵。甘泽瘪了瘪嘴巴。不爽地坐在沙发上用旅游杂志盖住自己不爽的脸。
忙忙忙。老头子三百六十五天。总是天天在忙。说好的去度假村玩。结果一拖再拖。即使甘泽再怎么懂事再怎么隐忍。这也实在是够了。
甘奥飞挂了电话后没听见甘泽说话。总算感觉到了不对劲。好爸爸终于放下工作去理会儿子了。
“泽。明天我们一定出发。这次绝对不会再变卦了。”甘奥飞第N次信誓旦旦地道。
“没去到度假村之前都还没知道是怎么回事呢。”甘泽哼哼道。
甘奥飞可不敢再出什么事。一切的事都等他回来再说。生怕公司再有问题。甘奥飞提前交代了助理。这几天的事看着处理。不要骚扰自己。还听甘泽说的。睡觉前把手机关机了。
甘奥飞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因为他即使在睡梦中也经常被各种电话声吵醒。可因为工作原因。手机又不能经常关机。甘泽总是很心疼。可又毫无办法。对于事业心极其重的甘奥飞来说。他觉得牺牲自己的睡眠不是什么事儿。
可甘泽是医生。他自然知道如果长期睡眠不好的话。再健康的人也能变成亚健康。
见甘奥飞终于乖乖将手机关机了。甘泽将那“祸害”甘奥飞睡眠的东西扔在了沙发上。拉着甘奥飞的手臂道:“走。睡觉去。老头子。”
甘奥飞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大男人。此时却被儿子哄得好像是个三岁小娃。“好。睡觉去。”
可两分钟后。甘奥飞惊讶地看着穿着睡衣却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的甘泽。“泽。”
“老头子洗澡了吗。我困了。”甘泽揉了揉眼睛。忽略甘奥飞惊讶的眼神。
甘奥飞见甘泽真的困了。也没再说什么。又想起不久以前两父子睡在一起的感觉。甘奥飞进了浴室。好像床上多一个人。他会特别好睡。想必泽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想陪他睡吧。
甘泽眨了眨眼。偷偷地往浴室瞥了几眼。由于浴室是半玻璃门。甘泽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甘奥飞健壮的上半身。而下半身则隐匿于带着雕花的黑色玻璃中。
甘泽不禁暗骂:该死的门。
上次在走楼梯的时候他们发生了争吵。甘奥飞为了护着他而受了伤。两人最后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可甘泽却无法遗忘甘奥飞歧视同性恋的话语。他决定增加与甘奥飞相处的机会与时间。试一下甘奥飞是不是真的那么排斥同性。
甘奥飞洗完澡出来后甘泽瞬间激灵了过来。不困也不累了。两父子同睡在一张床上。甘泽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甘奥飞关了灯。问道:“冷吗。要不要把窗户关小一点儿。”
“不用。”甘泽摇头。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了甘奥飞。他能感觉到甘奥飞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甘泽暗想:看来也没有那么排斥嘛……
第068章:长大的代价
黑灯瞎火中。不断发出奇怪的对话声。
“泽……”
“怎么了。”纯洁的孩子内心腹黑地问道。
“没。不。爸爸是想说。不要往不该摸的地方摸。”甘奥飞本来就光裸着上半身。甘泽贴他这么近。又这摸摸那摸摸的。情况十分不妙。
“怕什么。以前我们不是都一起洗澡的吗。”甘泽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把已经欲火焚身的甘奥飞也给绕糊涂了。
也是。在甘泽很小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个浴缸里洗澡。早就坦诚相待过几百遍了……等等。可那不是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吗。如今。儿子早都成年了啊。
虽然在自己的眼里。儿子永远长不大。可甘奥飞也不得不承认。甘泽确实已经是个男人了。甚至乎。已经能吸引别的女孩子了。
“泽。我们睡吧。明天还要去玩呢。”甘奥飞握住了甘泽的手。阻止他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乱摸。可甘泽不依。依旧在甘奥飞的怀里动来动去的。甘奥飞恼了。“够了。不许再乱摸。”
甘泽明明很清楚。自己许久不曾发泄过很容易起火的。却偏偏不老实。是要生病了吗。
在甘奥飞的印象中。甘泽只有快要生病的时候。才会这么不安分、不乖。
“泽。抬起头来。让爸爸看看你是不是要生病了。”甘奥飞在黑暗中摸索到甘泽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甘泽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没有。”
“那就快睡觉。”甘奥飞不悦地低吼。
甘泽调皮地笑了。“老头子就这样睡得着。”
甘奥飞的身体有了反应。脸色也变了。幸好在黑暗中。不用担心被甘泽看到。
“没事...”甘奥飞的声音变得格外暗哑。
“我帮你吧。”甘泽握住了甘奥飞的手。甘奥飞的脸瞬间黑了。“不用。”仿佛觉得在儿子面前起反应是件很丢脸的事。甘奥飞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甘泽。
“那好吧。我们睡觉。”甘泽真的玩够了。打了个哈欠。很快便睡着了。睡相还十分难看地像一只八爪鱼般紧紧地攀着甘奥飞。
结果。这成了甘奥飞有史以来质量最差的一场睡眠。甘泽早上起来看到甘奥飞英俊的脸上挂着一对熊猫眼的时候忍不住笑了。最后甘泽还是决定牺牲半天给甘奥飞补眠。两人吃过了午饭收拾好东西后。才出发到度假村去。
车子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便到了由甘泽指定的度假村。这片度假村是新建起来没多久的。所以来的人并不算多。甘奥飞将车子停好后便带着甘泽到处逛。
度假村里有供烧烤、舞会的地方。也有游泳池。还有一片面积不算大的薰衣草园。甘奥飞带着甘泽去钓了鱼。两个人比谁的耐性好比谁的鱼多。在阳光下大笑着。他们也会和别人一起烧烤、唱歌……
这一天。甘泽过得很开心。甘奥飞也很难得地放下了工作的包袱。陪伴着甘泽尽情地享受着惬意的度假。
晚上。两个人去蒸了桑拿。甘泽还主动给甘奥飞作肩部按摩。他本来就是医生。十分清楚人体的穴位。为了甘奥飞。他还亲自去跟人学了按摩。
两人的身上都因为高温而大汗淋漓。甘泽力度适中地为甘奥飞按摩着。“你太劳累了。肩膀很硬……”
甘奥飞闭着眼睛享受着。突然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泽。你这么好。我以后要是想找个超越儿子的妻子。好像有点儿难度了。”
甘泽的手一顿。脸上顿时有些复杂。他很想破口而出“那你就直接跟我在一起吧”。可一想到甘奥飞对同性恋的看法与态度。他又十分担心一旦戳破了这层纸。没了那所谓的“父子关系”后。他们什么都不是。
甘泽一直最自豪的。就是甘奥飞以他为荣。可他害怕甘奥飞得知自己对他的心思和想法后。甘奥飞会以他这个儿子为耻。甚至...不再认他了。
甘泽站在甘奥飞的身后。突然一把搂住了甘奥飞的脖子。眼神悲伤地道:“就不能不找女人嘛。我们现在也挺好的……”
“傻孩子。”甘奥飞拍了拍甘泽的手。“正舒服着呢。别停。”
甘泽勉强地笑了笑。又继续为甘泽按摩。
虽然有些对甘奥飞失望。可在度假村。两人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的。很多时候甘泽都能感觉到甘奥飞很在乎自己。甚至是有点儿超越了对儿子的那种在乎。只是他不敢确定。
次日。两人游完泳后并排躺在了躺椅上晒太阳。也许是因为阳光太好的缘故。甘奥飞睡着了。甘泽注视着甘奥飞的侧脸。见周围没人。便鬼使神差地吻上了甘奥飞的唇。却没有料到甘奥飞竟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并且推开了甘泽。
“你在做什么。”甘奥飞蹙着眉问道。
“我……”做小动作被甘奥飞发现的甘泽心虚地低下了头。他根本没有想到甘奥飞会突然睁开眼睛。
“泽。你已经长大了。亲吻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你这样做会令别人误会的。爸爸不想你被别人说三道四。”甘奥飞十分严肃地教导着甘泽。
甘泽垂下了脑袋。“喔……”
之后两父子的气氛一直有些奇怪。甘奥飞想起之前自己也曾吻过甘泽。该不会是他教坏了儿子吧。几次三番地身体起反应。看来应该还是自己太寂寞了。他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
儿子虽然在自己的眼里还一直长不大。可却也不知不觉间。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漆黑的夜晚。两人沿着河边铺满小石头的道路散步的时候。甘奥飞突然问:“泽。你觉得露丝这个女孩儿怎么样。”
“挺好的啊。”甘泽毫无心机地答道。
“我觉得露丝挺喜欢你的。如果你也觉得不错的话。不妨与她尝试着交往一下。毕竟我与她父亲也算是生意上的好伙伴。那孩子条件的确不错。”甘奥飞突然提议道。
甘泽哑口无言。“……”
“之前露丝约我的时候你不是还不愿意吗。”甘泽抱着希望问道。
甘奥飞的侧脸没有一丝表情。“那时候认为你还太小。不过现在想想。你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你不是总跟爸爸强调自己已经长大了吗。”
喔。长大了。可以跟女生谈恋爱了。这就是他努力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吗。老头子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鼓励他跟露丝试一试……
“……我知道了。”甘泽沮丧地点头道。
甘奥飞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甘泽答应了。他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酸痛。甘奥飞想了想又道:“不喜欢也别勉强。爸爸只是说可以试一下。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嗯。”甘泽似有若无地应道。
次日。鼓起勇气再次到银升集团去找甘奥飞的邹楚雯扑了个空。助理面无表情地将她拦在了门外。“董事长不在。您有什么事请过两天再来找他吧。”
邹楚雯不死心。不停地追问甘奥飞的下落。最后助理实在烦了。便随口答道:“董事长带儿子到度假村去玩了。已经去了有四五天了。应该是西双方向的那个度假村吧。”
要不是看在这个女人有机会成为董事长夫人的份上。助理根本没想透露甘奥飞的行踪。可这女人也太烦了。
邹楚雯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又是儿子。难怪甘奥飞是个条件极好的黄金单身汉这么多年身边却没有一个女人。敢情甘奥飞的心思都放在他儿子的身上了。哪有时间去顾女人呢。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没主动。甘奥飞竟然就真的连一条短信也不曾给她发过。在这场爱情里。看来她真是欠了甘奥飞的。
邹楚雯将车开出了停车场。用手机导航出那个度假村的地点后。决定去跟甘奥飞偶遇。既然甘奥飞是带儿子出来的。那么她干脆去偶遇他们。顺便对那小兔崽子好一点儿。说不定那小兔崽子只要肯为她说两句好话。她跟甘奥飞的事儿就成了。
邹楚雯来到度假村的时候正是傍晚。这个时候甘泽跟甘奥飞刚打完篮球回来。两人皆是一身大汗。甘泽先上楼洗澡了。而甘奥飞则在宽敞的换衣间里脱着衣服。
邹楚雯今天化了一点儿淡妆。穿了一件包臀的红色短裙。看起来性感又迷人。她询问了度假村的主管。知道了甘奥飞的大概位置后很快便在换衣间里找到了甘奥飞。
“奥飞。你也在这儿。”邹楚雯装模作样地向甘奥飞打招呼道。
甘奥飞刚脱了上身的衣服。听到邹楚雯的声音有些意外。“你也来了。好久不见。”
“奥飞。我好想你。”邹楚雯放下手里的外套。上前一把搂住了甘奥飞的腰。将脸埋在了他赤。裸的胸膛里。
甘奥飞正想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却突然想到来度假村之前自己身体所起的反应。他是该找个女人了。总是自己解决也不好。
“楚雯。我想过了。我的确寂寞太久了。你愿意做那个陪伴在我身边的女人吗。”甘奥飞凝视着邹楚雯的脸道……
第069章:没人明白我对他的爱
邹楚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次主动竟然换来这么大的进展。之前她还以为甘奥飞对她根本一点儿意思也没有。看来并不是这样。也许甘奥飞只不过是对感情迟钝了一点。
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对这段感情的不离不弃。如今终于得到了甘奥飞的这句话。邹楚雯的眼泪就这么不值钱地落了下来。甘奥飞用手指擦去了她的泪。“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一直爱着你。”邹楚雯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甘奥飞。
甘奥飞心中一动。抬起了邹楚雯的下巴。对着那颜色粉嫩的双唇重重地吻了下去。甘奥飞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尝过这种感觉了。似乎是从甘泽来到自己的身边后。他甘奥飞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女人。
邹楚雯的泪干了。涂着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搂着甘奥飞的脖子。踮着脚承受着甘奥飞猛烈却又不失温柔的吻。甘奥飞闭上了眼睛。此时他的心中有些混乱。吻着邹楚雯。眼前却总是出现甘泽熟睡的脸庞。微微撅起的饱满的唇。
甘奥飞扣住了邹楚雯纤细的腰肢。让她靠在了换衣间一整排的柜子上。大手充满暗示性地在邹楚雯的身上抚摸着。
邹楚雯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甘奥飞却清楚地记得。甘泽的身上只有最自然的沐浴露香……
甘奥飞侧着脑袋流连在邹楚雯白皙的脖颈上。邹楚雯很快便有了感觉。眯着一双已经被逼出朦胧雾气的双眼。脸上写着任甘奥飞为所欲为的心甘情愿。
她跟甘奥飞似分似合的感情时间已经不短了。甘奥飞待她一直风度翩翩、君子之礼。可对于在爱情中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来说。邹楚雯宁愿甘奥飞对她的需要是迫切的、热烈的。这样她才更有被爱着的感觉。
而此时。邹楚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甘奥飞迫切的欲望。“奥飞...”邹楚雯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
而此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洗完澡的甘泽捧着一杯咖啡正从楼上下来。才走到楼梯的一半的时候。便看见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如果那个男人不是甘奥飞。甘泽不会如此惊愕。可那个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确实是甘奥飞。
什么意思。来度个假就忍不住发。情了吗。
那个女人。是当初出现在桃园别墅的女人。其实真的长得挺漂亮的。与甘奥飞看起来也很般配。甘泽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连手指都握得发白了。眼睛也瞪得发红了。麻木的脚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楼梯。男人和女人气息交缠的身影是那么的协调。果然。还是喜欢女人的吧。连带着也叫他去找露丝……
“呀。奥飞...是泽。”邹楚雯看到了甘奥飞身后的甘泽。急忙害羞地用手捂住了甘奥飞的双唇。
甘奥飞松开了邹楚雯。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甘泽笑得有些难看。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手被甘奥飞拉住。“泽。你去哪里。”
“附近走走。不必担心。”
甘奥飞听甘泽这样说便松开了手。心想儿子毕竟是长大了。也能接受这种事了。不再像上次那样莽撞地离开。让自己担心。
甘泽手捧咖啡站在园子前看着月亮。而甘奥飞得知邹楚雯还没吃饭后便点了两份西餐与邹楚雯一起进餐。并且对邹楚雯解释道:“泽从小跟在我身边。一下子可能还不能适应你的存在。你要耐心点。给他一点儿时间。”
“我知道。奥飞。我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的。”邹楚雯温柔地笑道。
甘奥飞举起了高脚杯。两人碰了一下杯子。在度假村里布置得温馨浪漫的摇篮型西餐厅中共饮美酒。甘奥飞却渐渐地有些心不在焉。
“奥飞。你以后还会经常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吗。我看你工作总是很忙。”邹楚雯问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想必大部分的女人都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够经常陪着自己吧。
“泽不让我太忙。我会找时间出来放松的。”甘奥飞这样答道。
邹楚雯点头。“那就好。”
甘泽手里捧着的咖啡已经凉了。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原本很开心的度假。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令他与甘奥飞的距离一下子变得遥远了。
甘泽将凉了的咖啡倒了。不知不觉走到了游泳池那边去。在月光下。甘泽看到一道倩丽的身影跃进了水里。像一条美人鱼般在月光下透明的游泳池里游动着。甘泽找了个地方静静地看着水面上此起彼伏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那道身影从水中上了楼梯。走在了地面上。路过甘泽的时候。那人似乎也十分诧异。“泽。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露丝。”甘泽有些惊讶。昨晚甘奥飞才让他找露丝尝试着交往一下。要不是知道甘奥飞不会那么多事。甘泽还真怀疑是甘奥飞一手撮合的了。
“我爸在附近有座公寓。靠这里很近。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到这儿来游半个小时的泳。锻炼身体。”露丝湿漉漉地坐在了甘泽的旁边。大大咧咧地道。
有人陪着说说话。甘泽的心也没那么难受了。虽然对甘奥飞昨晚让自己和露丝尝试交往的话有些排斥。但甘泽的心里还是很愿意跟露丝交朋友的。
“挺好的生活习惯。以我医生的眼光看。你很健康。”甘泽点头道。
露丝可爱地笑了。在月光下摇晃着两条雪白的长腿。
甘泽看到后道:“你先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好。”露丝起身。突然有些犹豫地问道:“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甘泽轻轻一笑。“被你发现了。你有车吗。”
露丝点头。甘泽眨了眨眼睛。“这边的公路很平坦。我们出去兜兜风吧。”
等露丝换好了衣服后。甘泽接过了露丝丢过来的车钥匙。上了车。这一带到了夜晚很少车。甘泽将车开得很快。露丝开着窗。在公路上胡乱地呐喊着。
甘泽感受着冷风与高速。心情总算好了些。再晚一点儿的时候。甘奥飞还不见甘泽回来。便给甘泽打了电话。听到甘泽说跟露丝在一起。甘奥飞的脸色顿时有些复杂。
“奥飞。这儿的主管说没有房间了……”邹楚雯对甘奥飞道。
“你今晚就在我房里睡吧。泽还没有回来。我再等等。”甘奥飞站在窗前看着夜色道。
邹楚雯觉得今天的惊喜已经够多了。见甘奥飞同意她留在房里睡。便自己先去洗澡了。
甘泽搭着露丝去兜了一个小时的风。两人买了一些罐装的啤酒回来。放好车后便坐在游泳池边喝酒。
“露丝。你对我有感觉吗。”甘泽喝了一大口啤酒。突然问道。
露丝的脸在月光下有些泛红。但却大方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不。还是算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伤害到你。你是一个好女孩。”甘泽自嘲地笑道。
露丝睁大了美丽的双眼。“泽不喜欢我吗。”
“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就不用这么难过了。……”甘泽无奈地道。
露丝仿佛感受到了甘泽的痛苦。“我不能让你不那么难过吗。”
甘泽摇头。“我对他的爱。没有人可以明白。”
露丝哭了。她也很喜欢甘泽。却没有想到甘泽却另有所爱。甘泽没有假惺惺地去安慰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伤口。如果可以哭。他自己也想好好地哭出来。
露丝哭够了。也有了一点儿醉意。甘泽任由自己喝醉。失去意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如此心痛过。
“泽。天冷。你不能在这里睡。你父亲呢。”露丝摇晃了一下甘泽的身体。手机从甘泽的口袋里掉了出来。露丝见甘泽躺在了地上。旁边还摆满了歪歪扭扭的啤酒瓶。便拿起他的手机拨了甘奥飞的电话。
甘奥飞一接起电话边道:“泽。你去哪里了。”
听到那边是露丝的声音。甘奥飞拧起了眉。“喝醉了。我马上过去。谢谢你。”
甘奥飞赶过去后便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甘泽。他皱着眉头对露丝道:“露丝。你怎么在这里。你父亲呢。”
“我们就住这儿附近。对了。泽今天心情很不好。您就不要怪他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露丝并没有喝多少酒。不过站起来还是有些摇摇晃晃。
“小姐。过来。帮我送她回去。”甘奥飞叫了一个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小姐过来将露丝送回家。
甘奥飞俯下身将软绵绵的甘泽一把抱了起来。甘泽嗅到甘奥飞身上熟悉的味道的时候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不要碰我...”
他闻到了。甘奥飞身上还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这个曾经令他有安全感的怀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不是他的了。所以他剧烈地挣扎着。
甘泽的手脚被甘奥飞抓住了。“喝这么多酒还闹。”
“不要碰我。唔~”甘泽难受地皱起眉毛。双眼一闭。睡了过去。甘奥飞无奈地摇头。将人抱回房里后。有些抱歉地对邹楚雯道:“楚雯。泽喝醉了。你到隔壁泽的房间去睡吧。我今晚要照顾他。”
第070章:我爱你原来是我有病!
甘奥飞太在意甘泽。所以并没有细看邹楚雯一下子变得难看的脸。门一下子就关上了。邹楚雯甚至才刚洗好澡。刚穿上柔软的睡衣。
甘奥飞关上房门后。将甘泽放在了床上。用热毛巾帮甘泽擦了一遍身体后为他换上了睡衣。甘泽皱着眉。身体缩到了角落处。依旧喃喃着:“你不要碰我...”
甘奥飞无奈地摇头。甘泽回来了。虽然醉得一塌糊涂。可甘奥飞这颗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泽今天...心情不好吗。”甘奥飞慢慢地靠近甘泽。温柔地抚着他的后背。
甘泽动了动身体。迷迷糊糊地委屈道:“你不要我了。”
“傻孩子。爸爸永远不会不要你。”甘奥飞安抚着儿子的心情。
甘泽的眼中溢出了泪水。“你不懂...你永远也不爱我...你有女人。”
也许是因为甘泽今天实在太过伤心。隐隐约约地听见甘奥飞的声音。便委屈地控诉着。他虽然喝醉了。可某些意识还在。甘奥飞搂着女人拥吻的场景。他忘不了。
甘奥飞怔住了。他听见了。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泽说了什么。是爱吗。可不是父子之间的爱吧。有哪个儿子会介意自己的爸爸找女人。
他一直以为甘泽对他的依赖是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直以为甘泽对他的好是因为出于孝敬。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儿子。竟然在观念上出现了这么大的偏差。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泽。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他们是父子。而且同为男人。谈什么爱情。未免太过可笑。甘泽还这么年轻。也许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心智。如果他不阻止。以后甘泽醒悟过来。说不定会恨他入骨。
爸爸和儿子。又怎么能在一起。哪个家庭会出现这样不堪的关系。
甘奥飞后退了几步。无视甘泽带着泪痕的脸。不。他不能让他的儿子堕落下去。绝对不可以。
这些年甘奥飞在生意场上人脉很广。他翻了翻手机里的联络人。找到了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将甘泽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心理医生。询问如何才能逆转现在这种情况。甘奥飞心里十分慌乱。可他不能放弃甘泽。
跟心理医生交谈许久。他建议甘奥飞如果想甘泽彻底死心的话。那么就从现在开始与甘泽保持距离。早点儿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不要将过多的心思和时间放在甘泽的身上。
甘奥飞一夜无眠。地上躺着一地的烟头。
难道就因为自己对甘泽太好了。才造成他对自己产生了如此畸形的感情吗。这一刻的甘奥飞恨死了自己。
甘泽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脑袋很疼。他看到窗边站立成一棵青松般的寂寥身影。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突然又明白了过来。甘奥飞照顾了他一整晚。肯定没来得及跟邹楚雯发生什么……
“老头子。”甘泽酒后的声音十分沙哑。
甘奥飞的后背僵了一下。将手里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皮鞋踩灭。
他回过头。一步步走向甘泽。对甘泽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泽。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
甘泽愣住了。“什么意思。”
“泽。你现在有一些不对的想法。我们是父子。我认为你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
甘泽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难道是他昨晚喝醉了酒对甘奥飞说了什么胡话。这层纸终究是戳破了吗。
甘奥飞并没有不认他。可却让他陷入了更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医生。你认为这是病吗。”甘泽颤着声音问道。
甘奥飞沉着脸不语。
“你认为这是病。为什么。就因为我爱你。你就认为我有病。思想有问题。观念不正确。”甘泽气愤地吼道。
甘奥飞后退了一步。他原本只是怀疑与猜测。却没有想到甘泽居然在清醒的时候承认了。甘奥飞上前拉住甘泽的胳膊。“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
“放开我。”甘泽瞪着甘奥飞。“谢谢你的关心。即使我有病。这病也治不了。”
甘泽掀开了被子。拍开了甘奥飞的手。脸色冷漠地起身拉开门。想了想又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如果你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桃源别墅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甘奥飞的心从没有一刻这么凉过。他沉声道:“泽。你知道自己选了一条怎样的路吗。”
“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可以自己承担。”甘泽话音刚落。便看到邹楚雯刚好从对面原本是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甘泽瞥了邹楚雯一眼。甩手离去。
而甘奥飞也没有阻拦。这一刻。身为父亲的甘奥飞。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他能靠自己的双手与头脑。缔造出一个商业房地产的王国。为自己的儿子创造良好的生活环境与学习环境。他宠着甘泽照顾着甘泽。十年如一日。从没有过半句怨言。甚至是为了甘泽。他可以多年不曾有女人。
甘泽让他在邹楚雯与他之间选一个。他并不生气。一个外来的女人。绝对无法跟甘泽相比。可甘奥飞不解的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甘泽竟然对自己产生了爱情。
想起甘泽坚定决绝的脸。他还这么年轻。真的认清楚自己的心了吗。
邹楚雯看着脸色难看的甘奥飞。关心地问道:“奥飞。怎么了。你和泽吵架了吗。”
甘奥飞摇头。他需要整理一下思绪。“楚雯。泽暂时还不能接受你做他的妈妈。对不起。”
“什么。奥飞。我会努力的。”邹楚雯急忙道。
甘奥飞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难道真的要跟邹楚雯结婚。甘泽才能死心吗。可他...终究是不愿意逼得甘泽太紧。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甘泽堕落下去。
“好。”甘奥飞点头。
甘泽十分慌乱。也对甘奥飞十分失望。他什么也没有带走。茫然地走在大太阳的马路上。他知道甘奥飞不会追出来。也许甘奥飞的心里是觉得自己不仅有病。而且还是恶心的。对他有所企图的。又或者。他们都应该好好冷静一段时间。
甘泽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利用自己在甘奥飞心目中的地位逼他作出选择。也许他想错了。甘奥飞是真心爱那个女人的也说不定。可他不管。他什么也不管。他爱了多久。他等了多久。凭什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就能轻易得到他期望已久的感情。
甘泽在不知不觉间走了很远的路。虽然天气已经渐凉。甘泽的背后却依旧湿了。身后传来刺耳的喇叭声。甘泽却因为思考得太过入神。没有注意到。
坐在白色敞篷车里的威廉降下了车窗。见自己按了这么久的喇叭。前面的人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威廉开到了男人的旁边。才发现原来是甘泽。
“阿泽。”威廉叫了甘泽一声。白色敞篷车也缓缓地停了下来。
甘泽看到威廉的时候也很意外。“好久不见。你怎么也在这里。”
“跟我哥出来谈生意。谈完后他要跟美女共进午餐。就把我给抛弃了。你呢。”威廉推开右边的车门道:“先上车再说吧。”
“我跟...我是过来度假的。现在准备回去。”甘泽情绪十分低落。
威廉显然也察觉到了。他拿过纸巾递给了甘泽。“先擦擦汗。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课题。你想不想试着研究一下。”威廉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甘泽正郁闷呢。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去哪里。”
“我跟几个有医学爱好者的朋友开了一个小型实验室。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威廉提议道。
“好。”
小型实验室里的科学仪器虽然没有甘泽在基地里的研究室那么品种繁多。不过对于一些小研究来说。也已经够用了。甘泽一整天都跟威廉以及他的朋友们待在一起。做着自己最喜欢的医学研究。企图用劳累去麻痹被伤透了的心。
深夜。威廉将甘泽送回了甘泽成年后自己买的小公寓。“今天过得很愉快。阿泽。你在医学上的天赋真是令人惊讶。我可以常来找你吗。”
“这个...我工作比较忙。”他在战狱的基地医院工作的事比较隐秘。毕竟事关军火基地。上班时间的确是不太方便的。
“没关系。找你之前会先给你电话。”威廉笑道。
“那好吧。”既然威廉都这么说了。甘泽也不好拒绝。
威廉上前拥抱了甘泽一下。而后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见甘泽无辜地睁大了双眼。威廉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难道东方人都不习惯吻面礼吗。”
“一时有些不习惯而已。”甘泽干巴巴地道。
“那慢慢就会习惯了。”高大的威廉又靠了过来。在甘泽的右脸颊上也吻了一下。“晚安。”
白色的高级敞篷车离开了甘泽的小公寓。甘泽也熟悉地在地毯下找到自家的大门钥匙开了门。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西方人向来热情。威廉倒是挺正宗的西方人……
第071章:年夜惊变!
冬季悄无声息地来临,这座城市也开始下起了羽毛般的小雪,街上的行人都围上了厚厚的围巾,缩脖子探脑地走在路上,
热闹的圣诞节过后,很快就迎来了新年,战狱将所有的要事处理好后,便带着喻驰和向啸赶回战凛与郁梓居住的别墅过年,另外还吩咐人盯好青爷的一举一动,为免意外,战狱叫人将丁言也接了过来,
基地里面毕竟有太多机密的东西,战狱已经留了那么多的时间给丁言,相信丁言肯定把能说的都告诉了青爷,既然青爷暂时还没有行动,那么战狱也不能在这种军火基地最薄弱的时候将丁言留在基地,
虽然战凛跟郁梓不太开心,但战狱依旧还是将丁言接了过来,安置在客房里,并吩咐一直留守在别墅里的两个雇佣兵随时盯着丁言,
虽然战凛家过年不如普通家庭那么温暖,但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战凛也会把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都叫上,大家好好地吃一顿,感受一下新年的气氛,
今年过来蹭年夜饭的有战凛以前的保镖猎非以及他的爱人陆影,还有战凛比较要好的兄弟,姚撒以及炎冷,
年夜饭是在过年的前一天晚上十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来齐了,这座平常看起来既大又冷清的别墅也因为显少有这么多人踏足而变得热闹了许多,
郁梓招呼着客人先在大厅坐下,战凛陪他们几个人开了一支酒坐着叙旧,而战狱则跟着林叔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帮忙做菜煮饭煲汤,
年夜饭一般是几个人一起动手做,也有厨师在一边帮忙,郁梓有些忙不过来,便叫战狱出去找人帮忙,战狱将脑袋探出厨房,问道:“谁会包饺子和包子,”
正在倒酒的喻驰微微抬起头,“我会,”
“我也会,”曾跟喻驰偷师学了一手的向啸也答道,
战凛点头,“你们去帮忙吧,我们自己来就行,”
喻驰放下了酒瓶,进了宽敞的厨房帮忙,
喻驰将一个个饺子包好,战狱则小心地将白白胖胖的饺子一个个放进蒸笼里,向啸见饺子这一块不需要帮忙,便帮着郁梓烧开水,
战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认真地包着饺子的喻驰,他那平常十分有力的双手有板有眼地捏着饺子皮,不一会儿,一个饺子就成型了,那专注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做着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就连那双淡色的滋味美好的唇瓣也微微呡着,喻驰的眼睫毛很黑很长,在他的双眼下方投出了两片扇形的阴影,从挺直的鼻梁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骄傲的男人,
自从那一次喻驰从英国伦敦回来,被他在书房里强吻了后,喻驰再也没有主动对他说过一句话,搞得战狱的心一直不上不下,很想对喻驰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好,
而且在人前,他也不能怎么和喻驰接触,青爷的事情没处理好之前,他还不能对喻驰有任何的交代,
喻驰又捏好了几个饺子,对其中一个不怎么满意,便打算再拿起来加工一下,谁知道战狱也刚好伸手想拿那个饺子,却握住了喻驰拿着饺子的手,
喻驰微微抬起头,两人眼神相撞的那一刹那,喻驰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开水烫到了手般猛缩了回去,白白胖胖的饺子掉在了地上,白色的饺子皮裂了开来,里面的陷也摔得到处都是,
“怎么了,掉了一个……”郁梓刚转身便看到了地上的饺子,
“是我不小心,”喻驰蹲下身将摔坏的饺子弄进了垃圾桶里,战狱沉默地站着,
很快,一顿热腾腾的年夜饭便在几个人的努力下做好了,面、饺子、包子,以及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肉类、龙虾,纷纷摆上了桌面,零点一到,别墅外面便燃起了五颜六色的烟花炮竹,就连向来严肃冷漠的战凛跟炎冷,嘴角都沾了一丝笑意,
战狱为长辈们倒了酒,举起杯子道:“干杯,”
“喻驰也坐下吧,辛苦了,”郁梓笑道,
喻驰没有动,桌子前已经坐满了人,唯一空着的,只有战狱旁边的座位,
战狱看了他一眼,喻驰犹豫了一下,终是坐了下去,
可这种氛围,以及被不熟悉的人包围的感觉,他终究还是不太习惯,战狱见他心不在焉地吃着菜,忍不住讽刺道:“怎么,没向啸在,没心情吃,”
喻驰一噎,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战狱转移了目光,愉快地跟几位长辈喝着酒,还大叫道:“林叔,酒不够,还有酒吗,”
“有有有,林叔这就去给少爷拿来,”林叔老了后慈祥了许多,完全把从小看着长大的战狱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对战狱不仅带着对少爷的恭敬,还有些亲热,
林叔将两瓶好酒打开,酒香味顿时扑鼻而来,姚撒夺过一瓶嗅了嗅,“好酒,你家里还真多好东西,敢情都藏着掖着啊,”
战凛冷哼,“既然这样说,那你不要喝了,”
“这怎么行,我先倒一杯满的……”姚撒孩子般叫唤道,
“林叔,你也别忙活了,跟我们一块坐吧,”战狱拉着林叔因为老去而枯瘦的手臂道,
林叔慈祥的脸上笑出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刻皱纹,“少爷,这里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啊,”
“我吃饱了,”喻驰放下了筷子,淡淡地道,
喻驰能够看得出来战狱今天很开心,在这样严肃冰冷的家庭里,一年中能够这样开心地度过的日子肯定很少,反正他坐在战狱的身边也不自在,干脆让个位置给林叔好了,
“喻驰,这么快就吃饱了,”郁梓抬头问道,
喻驰微微点头,战狱心里有些不痛快,总觉得喻驰已经够瘦了,东西还越吃越少,战狱连看都没看喻驰一眼,只道:“厨房里还有两份已经备好的饭菜,既然你吃饱了,就给丁言和向啸送去吧,”
“是,”喻驰离开热闹的桌前,转进了厨房,
林叔却依旧摆手不肯坐下,“这怎么可以,你们慢慢吃就好……”
“坐下,林叔,一起吃,”战狱硬拽着林叔让他稳稳地坐了下来,又亲手为他夹了菜,林叔的眼眶有些发红,当初他看着战狱从那么小长到现在这么大,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好好,”林叔笑着点头,
喻驰在厨房里找到战狱所说的那两份饭菜,打包好提到了客房,向啸就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台小巧的高科技监视器,密切监视着丁言的一举一动,
见喻驰送饭过来,向啸有些讶异,“喻驰,你吃饱了吗,”
喻驰点头,“我来给你们送饭的,来,这一份是你的,快趁热吃吧,”
“谢谢,”向啸接过即使从外面摸着也还热乎的饭盒,喻驰却突然乐了,“怎么我不跟你客气,你倒跟我客气了,”
向啸微微挑眉,“也是,”
喻驰敲了敲门,坐在沙发上无聊的丁言听到敲门声后立即兴奋地跑到了门边,觉得自己太过激动,又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开门道:“战……怎么是你,”
原本以为门外是战狱的丁言此时仿佛被人浇了一桶冷水,也是,这里是战狱的家,战狱哪里还需要敲门,可他被战狱接过来后战狱就没有理会过他了,这么久不见,他都还没有机会对战狱表达下思念之情呢,
“我来给你送饭,”喻驰淡淡地道,
丁言盯着喻驰看了几眼,下意识地与自己作着对比,在相貌上,他们可谓各有春秋,可在身段和技巧上,丁言有自信,喻驰绝对远远比不上自己,
如果此时喻驰知道丁言拿自己作这种比较的话,肯定会一口血吐死在这里,
“战少呢,”丁言接过饭盒问道,
喻驰看了丁言一眼,“你没有资格过问,”
“你,”丁言一张好看的脸被喻驰淡淡的话语气得扭曲了起来,喻驰直接拉上了门,让丁言对着门板慢慢生气,
不管战狱有多喜欢丁言,喻驰永远记得,丁言是青爷的人,而青爷,不仅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更是当初伤了战狱的人,
“你慢慢吃吧,他老实着呢,”喻驰对向啸道,
向啸点头,喻驰靠在了墙上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向啸忍不住凑过去问道:“喻驰……”
“嗯,”喻驰扭过头看着向啸,
“你从伦敦回来的那天,少爷是不是欺负你了,”向啸怒气冲冲地问道,
其实他一直想问喻驰,可就是没逮到机会,
喻驰闻言身体一僵,随即摇头道:“没有,你别乱说,”
“如果少爷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向啸严肃认真地道,
喻驰愣了愣,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即使已经过去了,直到今天,喻驰依旧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个充满屈辱的吻,
饭桌前,大家说说笑笑间都喝了不少酒,林叔因为高兴,不受战狱的劝阻,喝了一杯又一杯,边喝还边兴奋地说着一些往事,战狱没办法,只好认真地倾听着,
突然,林叔的声音戛然而止了,整个人的脸色也变了,当战狱将视线转移过去的时候,一向在他的印象中十分硬朗的老人,却在大过年的时候,猝然晕倒了,
“林叔……林叔,”战狱从没有过这么慌乱的时刻,就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第072章:死别!
“猎非,”战凛喊了猎非一声,在座的这么多人里,只有猎非懂医,
猎非严肃地点头,快步走到林叔的旁边查看,
“林叔,林叔,你醒醒,”战狱被吓懵了,小心翼翼地碰着林叔的身体,
林叔突然从椅子上倒在了地上,吓坏了所有人,
“先把他扶起来搬到沙发上去,”猎非皱眉道,
战狱连忙将人背起来,小心地放置在了沙发上,
猎非查看过后道:“情况很不好,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发作了,这是中风,这里处理不了,需要立即将人送去大医院,”
“中风,怎么会这样,林叔的身体向来很好啊,”战狱不敢置信地低吼道,
郁梓上前拉住战狱,“林叔年纪大了,早已经不如从前了,他只是怕你担心,瞒着你,这的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爸爸……为什么你们也要瞒着我,”战狱甩开郁梓的手,愤然道,
战凛青筋暴起,“够了,司机,马上送林叔到医院去,”
陆影缩了缩脖子,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下意识地害怕战凛,猎非搂着他的肩膀,谁也没有想到在最热闹的大年夜,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各位先回去吧,”郁梓也没有料到突然会发生这种变故,叹道,
林叔向来对战狱十分好,所以之前林叔发病的时候,郁梓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告诉战狱,再加上林叔自己也不愿让战狱担心,
也许是因为今天见到了战狱,林叔的情绪太过激动,又喝了酒,血压一下子又高了,再次引起了中风,而战狱确实如郁梓所想般,难以接受林叔突然病重的事实,
战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雇佣兵将林叔搬到了车上,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才跑出别墅自己开车一路追了过去,追上了载着林叔的那辆车后,一直紧紧地跟在后面,
战狱一直想着长大后要对林叔好,报答林叔照顾自己的恩情,可好不容易他长大了,堆积的公务却像永远都忙不完一样,与林叔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一年也见不了几面,说几句话,
林叔总是理解他的工作,关心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半句怨言,林叔一直以最包容的心态去对待他,而当他好不容易等到过年团聚的时候,林叔却突然病倒了,
竟连一点儿预兆也没有,
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战狱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突然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的车子都在叫骂着,战狱也没有理会,
车子在大医院的门前停了,战狱跟着下车,眼睁睁地看着一堆医护人员将林叔从车上搬了下来,再搬到雪白的医护床上去,一股消毒水与死亡的味道弥漫开来,顿时将战狱牢牢地包裹在里面,
战狱却只能无力地站立在原地,连往前看一眼林叔的勇气都没有,不久前还笑着回忆过去的林叔,现在却静静地躺在了医护床上,没有一丝生气,
“小心一点儿,不要太颠簸,动作快,”护士长边推着病床边道,
很快,林叔就被推进了医院,战狱在门外站了很久,终是百般煎熬地踏入了医院,林叔被推入了ICU病房,门外马上亮起了红灯,战狱站在门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而别墅那边,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后,郁梓看着大家吃剩下的年夜饭,心里有些苍凉,“林叔这一次恐怕……”
战凛拍了拍郁梓的肩膀,心里也是感伤的,毕竟林叔跟着他们的时间也不短了,恩义并存,谁也不希望林叔有事,尤其是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
“这件事怪不了谁,林叔吉人自有天相,”战凛安慰道,
向啸吃完饭后,喻驰拿着饭盒还回厨房,听到厨师在窃窃私语,喻驰探头出去看了看饭桌,却见饭桌一片狼藉,原本热闹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大家都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战凛和紧锁着眉头的郁梓,
“发生了什么事,”喻驰急忙问道,
厨师抬头看了喻驰一眼,小声地道:“林叔突然晕倒了,应该是中风,好像已经是第三次了,少爷脸色都变了,跟去了医院,”
喻驰怔住了,心里有些不上不下,他很清楚林叔对于战狱的重要性,人的一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必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开自己,他已经经历过了,而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战狱却要经历这种事,
喻驰木然地将饭盒放下,出到客厅刚好听到战凛他们说要赶去医院,喻驰上前一步道:“我也去,”
话说出口才觉得十分唐突,喻驰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那就一起去吧,”郁梓点头道,
三人赶到医院,去到ICU病房外也依旧是等,一个看过林叔情况的医生戴着口罩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战凛便道:“战先生,”
“林医生,情况怎么样,”战狱听到战凛的问话,微微抬起了头,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让赶过来的看到战狱的喻驰心一阵阵地抽痛,
之前的两次中风都是林医生主治,所以林叔的病情林医生是最为清楚的,这一次林医生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只道:“病人已经复发第三次了,而且年龄大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战狱感觉天一下子坍塌了下来,曾经将他背在肩头陪他玩耍的林叔,这一次,却要熬不过去了吗,
郁梓看了战凛一眼,战凛对林医生道:“无论如何,请尽全力救治,”
“我们会的,战先生您放心,”林医生点头道,
林医生离开后,ICU病房外的气氛无比凝重,甚至就连郁梓,也没敢出言安慰战狱,毕竟在战狱小时候,因为战凛和工作的原因,郁梓能陪伴在战狱身边的时间其实很少,而那些他们空缺的时间里,是林叔,一直陪伴着战狱成长,
虽然以前林叔对郁梓有些意见,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后,他们早已像一家人那般,郁梓的心里自然也是为林叔难过的,可再难过也无济于事,
坐在病房外的等待最为煎熬,医生护士们在里面争分夺秒,尽管是大年夜,医院的走廊上也不断地有医生护士走过,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小孩子或者大人的哭泣声,十分压抑,
喻驰一直站在战狱的不远处,此时此刻,战狱的心情,喻驰绝对可以感同身受,可他却无能为力,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后,ICU病房外的灯灭了,林医生走了出来,疲倦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在战狱等人期待的目光下,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心,在这一刻仿佛坠入了冰窟中,寒冷肆意地朝战狱侵袭过来,他最害怕的事情,已在这一刻,成了事实,
几个护士将林叔推了出来,战狱眼眶红了,将坚硬的拳头抵在牙关上,一瞬间便咬得自己鲜血淋漓,这个事实,对于战狱来说是十分难以接受的,
“林叔,当初我们约定好的要一起登山呢,你还说你身体很好...不管去哪里都没有问题,可现在为什么……”战狱额角的青筋暴起,咬伤的拳头流出的血珠滴到了林叔雪白的病床上,
可老人睡得那么安详,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意思,
护士们将白布盖上,也许是已经见惯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一个护士面无表情地道:“请你们节哀吧,”
林叔被推走,郁梓不忍地转过身去,将脑袋抵在了战凛的肩膀上,
战狱跟了几步,跟不下去了,睁着红红的眼睛,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御天,”郁梓在后面叫着战狱,战狱却一步也没有停,战凛叹气道:“让他冷静一下吧,”
“可是……”郁梓看着战狱高大的背影,双眸里透出些许担心,
喻驰上前道:“您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谢谢你,”郁梓点头道,
喻驰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跟着战狱,战狱显然知道喻驰在跟着自己,所以一直走得很快,喻驰呡着唇,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跟丢战狱,喻驰快步地跟了上去,
“跟着我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战狱忍不住转过身在医院的走廊上对着喻驰低吼道,
在走廊上来往的医生立即就皱了眉头,“先生,这里是医院,不得喧哗……”
战狱瞪了那医生一眼,医生见战狱此时凶神恶煞的模样不好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马上离开了,
喻驰看着距离自己两米距离的战狱,他不懂安慰别人,此时的战狱也不需要人安慰,喻驰只是呡着唇,不语,就这么看着战狱,
“滚,你滚,”战狱伸出染血的手指着喻驰,喻驰微微皱眉,前进了一步,战狱又道:“你现在跟着我干什么,之前不是避我如蛇蝎吗,你跟着我有什么用,”
喻驰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战狱见喻驰不答,又转身继续走,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他现在这副样子,最不希望被喻驰看到……
第073章:原来是戏码!
喻驰见战狱跑,当即也跟着飞跑了起来,战狱跑出了医院,发动了车子,喻驰急红了眼,连忙快跑了上去,追着战狱疾驰的车子,有好多次都差点儿被后面别的车子撞上,
战狱通过后视镜看得心惊胆战,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却依旧不想被喻驰追上来,对喻驰,他心中是有气的,尤其是在那一吻后,喻驰的态度,
由于战狱减慢了速度,喻驰便更拼命地追了上去,冰冷的雪夜里,一个穿得并不算多的男人紧追着一辆黑色的车,寒风入骨,喻驰的墨发在冷风中胡乱地吹摆着,嘴唇也一下子被冻成了青紫色,
喻驰跑得很快,终于在一个转弯处追上了战狱的车子,他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横在了战狱的车子前,战狱大惊,猛地踩了刹车,堪堪碰到了喻驰的衣服,却惊出一身冷汗,
喻驰站在战狱面前,隔着车子,隔着玻璃,依旧用战狱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漆黑的夜里,纷纷扬扬的白雪落在喻驰的额发上、鼻尖上、肩膀上,明明冷得嘴唇都青紫了,喻驰的脸上却依旧写满了倔强,
漆黑的夜也敌不过喻驰漆黑的眼睛,战狱犹记得喻驰看着他的时候,眼中总会泛着耀眼的光,令他充满力量,如今喻驰也是这样看着他,还带着一点儿无辜,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危险的事情,
战狱黑着脸打开车门,下车朝喻驰怒吼道:“又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跟着少爷,”喻驰理直气壮地道,
战狱气结,“我不是让你滚了吗,我不想看到你,听不懂人话,”
喻驰的眼睛闪了一下,心中一痛,“少爷不想看到我可以不看,我只需要跟着,少爷可以不用回头,”
“你,让开,我命令你让开听到没,”战狱火烧眉毛道,
喻驰垂下头不语,显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刚才拦车的做法十分危险,可他也知道,如果在这种时候放战狱一个人离开,更危险,
战狱无可奈何,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疼痛的太阳穴,低叹道:“上车,”
喻驰上了战狱的车,战狱将车从市中心开到了城市的北边,一路上车速飞快,连周围两边的景物都看不清,
喻驰转过头看着战狱的侧脸,灯光在战狱坚硬深刻的侧脸上明明灭灭,明明战狱此刻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可喻驰却能感受到他的悲伤,那种深刻的悲伤,
今天是大年夜,本该是一家团聚开开心心的好日子,战狱之前明明那么高兴,沉浸在家庭和乐的气氛中,可一下子,林叔病重,几个小时内,永远离开了战狱,
这种天堂与地狱的恐怖落差感,简直能令人发狂,
“你既然不想滚,那就陪我喝酒去,”良久,战狱才说了这么一句,车速也慢了下来,
“好,”喻驰并无异议,
战狱停了车,两人去买了一打酒,丢在了后车座上,等人坐稳后,战狱又开始飙车了,
喻驰知道战狱心情不好,虽然觉得这样开车并不安全,却也忍着没有说什么,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幢大厦面前,战狱对喻驰道:“下车,”
两人搭乘电梯到了顶楼,战狱开始喝酒,喻驰也没有阻拦,当战狱叫喻驰喝的时候,喻驰却道:“两个都喝醉了,我们怎么回去,”
战狱皱眉,“那就不要回去了,这里天地为席,多好,回去...回去做什么呢,看已经死去的林叔吗,不,我不要,”
战狱仰起头,大口地灌着酒,他像一个耍赖的孩子,随意地坐在地上,酒水顺着他的脖子不断地流了下来,喻驰坐在他的身边,滴酒未沾,“少爷,这已经是事实了,”
“我知道,”战狱仰着脑袋看着漆黑的天空,茫然地用手接住天上飘下来的白雪,人最无能为力的事,不就是无论如何强大,都留不住身边最亲的人么,
喻驰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战狱接着白雪的手,“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战狱的双眼蓦然变得一片清明,他本来就还没有喝醉,自然将喻驰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战狱喃喃道,
喻驰一怔,“我……”
正想收回的手却被战狱紧紧握住了,战狱双目灼灼地道:“你说的是真的,”
喻驰看着战狱的眼睛,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从来就不会骗任何人,更何况是战狱,
只是每当想起战狱还有一个丁言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他喜欢的人偏偏是战狱,如果是在英国遇见的那个酷似战狱的英子煞的话,大概会快乐许多吧,
战狱喃喃道:“我相信,我相信你说的,”
酒一罐又一罐地进了肚子,战狱有些醉了,身体歪倒着躺在了喻驰的大腿上,喻驰终于敢光明正大地摸一摸战狱的头发,他知道战狱醉了,
他也知道,战狱很难过,
可他做不了什么,如果战狱难过、害怕,那他只能给予战狱一个承诺,他不会离开他,
“喻驰...喻驰,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吗,”战狱闭着眼睛,胡乱地说着话,还没等喻驰回答,又转移了话题,“林叔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相信,”喻驰看着战狱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肯定地道,
战狱又迷迷糊糊地道:“丁言...根本不是什么,我会为你报仇的,我知道...当年...”
喻驰猛地睁大了双眼,战狱在说什么,
“当年,”喻驰低头看着战狱的脸,
战狱微微点头,“我知道当年我救的原来就是你,丁言...不过是计,你相信我,再忍一忍,不久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你们……”喻驰有些不敢置信,真相竟会是如此吗,战狱当初在生日宴会上将计就计收下丁言,是要利用丁言去反咬青爷一口吗,
原来,他竟一直都误会了战狱吗,
如果不是战狱喝醉了憋不住了终于说了出来,他是不是还要为了这件事,在心里一直责怪战狱呢,可为了扳倒丁言,这个计划战狱一定谁也没有告诉,大概是为了这样才能将戏演得更真,瞒过青爷那只老狐狸吧,
这样隐忍着的战狱,何尝不是心里最苦的人呢,
“不过是戏罢了,”战狱醉醺醺地继续给自己灌酒,
此时喻驰的心却是五味杂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什么他竟看不出来呢,难道他真的在乎战狱到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忽略事情的细节的程度了吗,
“少爷,别再喝了,”喻驰开始阻拦战狱,将酒罐子扔得远远的,易拉罐砸到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酒,给我酒,我很难受……”战狱开始嚷嚷着,几分钟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夜深了,雪也渐渐大了,喻驰却还不愿走,他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可惜,只要战狱醒着,就必须继续演让他心痛的戏,只有战狱睡着或者喝醉的情况下,喻驰才能骗自己,他是拥有着战狱的,
可也不过是奢想罢了,
即使战狱跟丁言只是一场戏码,那又如何,那也不代表少爷就是喜欢他的,如果那只是一场戏,那么少爷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都很难说呢,喻驰呡着唇想着,
喻驰抱着战狱静静地坐着,战狱安静了下来,只偶尔小声地咕哝几句连喻驰都听不见的话,没再说些什么,
喻驰见雪越下越大,细心地抚去落在战狱漆黑的剑眉上的雪花,喻驰将醉醺醺的战狱扶了起来,背在了身上,注意脚下,一步步稳稳地走着,乘坐电梯将战狱带离了大厦,回到了车里,
喻驰开了暖气,想到自己没有车钥匙,便探手到战狱的身上找寻,谁料战狱虽然喝醉了,力道却仍然很大,一下子便拽住了他的手,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过去,另一边手刚好抚到了喻驰的脸,战狱将脑袋抵了过去,突然张开嘴,在喻驰的脖子极其显眼的位置,一口咬了下去,
“唔,”喻驰微微皱眉,战狱很用力,喻驰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流血了,
兴许是战狱也尝到了血腥味,忽然松了牙关,却又啧啧吮吻起那道被自己制造出来的伤口,喻驰觉得心头突然窜起了一股不知名的火,猛地推开了战狱,
战狱被推开后依旧歪着脑袋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又道:“林叔,不然...明天就去登山吧,”
喻驰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战狱,找出了车钥匙后,利落地发送了车子,尽量将车开得平稳,不让战狱感觉那么难受,
回到别墅后,喻驰发现客厅的大灯还开着,原来是战凛陪郁梓在等着战狱回家,郁梓看见喻驰将战狱平安带回后,朝他点头道:“辛苦你了,”
喻驰摇头,“我先送他回房间,他的房间……”
“走廊最尽头那间,需要我带你过去吗,”郁梓问道,
“不用,我知道了,”喻驰扶着战狱往战狱的房间走去……
第074章:他的纵容
喻驰将战狱扶到了房间门口后,扭开门把手,开了灯,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
战狱的房间很大,外面就像一个客厅,旁边还有一个小书房,书房里有办公桌和许多资料,后面还有阳台,战狱已经很少回这里居住了,但这个房间却还一尘不染,大概是郁梓或者林叔特别吩咐过要定时打扫的,
喻驰扶着战狱进了里间,里面的主人房被收拾得一丝不苟,以干净的黑色调为主,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刚硬的男人的房间,左右两边的架子上还摆放了许多枪支与汽车的模型,
喻驰看了一眼那张深色的大床,将战狱扶向了那边,战狱却因为走不稳差点儿跌在了地上,喻驰只好扶住他的腰将他拉起来,喝醉酒的人不仅力道大,而且十分重,喻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战狱放在了床上,
战狱喝了很多酒,一进来已经弄得满屋子都是酒气,喻驰去开了一点窗,想了想,还是到卫生间打了热水帮战狱擦了擦脸,由于喝醉酒,战狱十分难受,一直在不自觉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喻驰看他眉头皱得死死的,只好上前好心帮他脱了衣服,
坐在床上将战狱的皮鞋脱下的时候,喻驰蓦然一怔,
他看到战狱的脚踝上戴着自己送给他的子弹手链,
自从送给了战狱后,喻驰也会经常不知不觉地想着,战狱会不会随身戴着,还是会好好地存放在某个地方,可喻驰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战狱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随手就扔了,
可他却没想到,战狱没有找个地方存放起来,也没有随身带着,而是戴在了脚上,平时有长裤遮着,谁也看不到,
战狱...还是有些重视他的么,
喻驰伸出手触摸着那颗让他们相识的子弹,战狱却好像突然警醒了一般突然用右腿勾住喻驰的腰,将他勾倒在了床上,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翻身将喻驰紧紧压着,同时用手臂架在了喻驰的脖子上,一下子卡得喻驰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这一招是喻驰教战狱的,却没想到现在自己衰在了这一招上,
战狱努力地睁着深邃的双眸,恶狠狠地道:“不准碰,”
“咳咳……”喻驰轻轻咳着,嘴唇不小心擦到了战狱健壮的手臂上,战狱突然浑身一震,低下了头,
他好像嗅到了喻驰的味道,
那种清新的、令人为之一震的干净味道,侵入战狱的鼻子,
战狱从自己那双不太清明的眼里,好像看到了喻驰的脸,看到了那双充满光的眼睛,
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喻驰,战狱带着醉意靠近喻驰,想好好确定一番,
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湿润的吻落在了喻驰的脸上,喻驰惊讶地躲避着,暗自使力移开了战狱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
战狱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酒,又把自己当成丁言了,
也许是因为喻驰本能的挣扎令战狱恼火了,又或者战狱的征服欲被喻驰挑了起来,他仗着自己比喻驰力道大,移开了手臂,将喻驰的手牢牢地压在了他的头顶上,
随着战狱手臂的离开,喻驰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可还没呼吸几秒,唇瓣就被战狱覆盖住了,紧接着,他的呼吸又乱了,战狱在一瞬间,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喻驰从战狱的口腔里尝到了酒的苦涩味道,他屈辱地推拒着战狱的吻,可战狱却像讨不够似的越吻越深,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冰凉的下巴摩挲着喻驰温热的脸颊,
“嗯,不……”喻驰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嘴里染上了酒味,就连他也好像喝醉了一般,
可喻驰的心中,深深地知道这是不对的,
喻驰猛地醒悟了过来,用尽全力抵住了战狱坚硬的胸膛,在战狱耳边轻声地哄道:“少爷,你认错人了,你先放开我……”
战狱焦急地乱摸,嘴里低喃着:“喻驰、喻驰,喻驰,喻驰……”
喻驰蓦然睁大了双眼,为什么从战狱的嘴里说出的竟是他的名字,
“别离开我……”战狱吻不到喻驰,害怕喻驰忘记了承诺,无比悲伤地道:“林叔、林叔走了,你也要离开,是吗,”
喻驰的眸色突然变深,战狱还是不敢相信他,相信他不会离开,
喻驰突然鬼使神差地停止了挣扎,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会离开,也许是想到了战狱今晚所说的关于“当年”和“丁言”的事,虽然喻驰隐隐感觉自己如果不反抗,接下来应该会很不妙,可他却真的没有再反抗,
战狱吻着他,喻驰眼尖地看到战狱流了泪,这是清醒着的时候,绝对不会流的泪,喻驰没有再犹豫,双臂抱住了战狱的腰,闭上眼睛,在战狱吻自己的时候给予包容和回应,
战狱在喻驰的默许下越来越疯狂,就如一头猛兽般肆意撕咬着自己美味的猎物,喻驰微微皱着眉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
可被战狱包围的感觉,喻驰是喜欢的,尽管痛了些,
这样,能令战狱,暂时遗忘那些痛苦么,
哪怕能减少一分一毫痛苦,他也愿意,
……
窗外依旧在下着鹅毛白雪,天地也被优雅纯洁的雪白占领,看起来美丽得惊心动魄,
而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依旧在忘我地纠缠着,仿佛要把最后一丝力气用尽,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大概已经被战狱折腾得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了,也只有体力比一般男人不知道好上多少倍的喻驰,能够一直陪着战狱如此疯狂,纵然如此,喻驰依旧觉得十分疲惫,战狱的汗不断地滴在喻驰的身上,身体交融的美好感觉令战狱沉醉,
可喻驰却深深地记得,这一夜,只不过是因为战狱喝醉所以才发生的罢了,
战狱全程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当一切激情结束,战狱搂着喻驰昏沉沉地睡着了,脸上带着餍足的笑,
喻驰扭过头看着战狱,只这么看着,就已经觉得内心万分满足,原来喜欢一个人,跟他发生关系,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即便是战狱,
喻驰凑过去,用自己的鼻尖与战狱的鼻尖相抵,眼前出现了那些难忘的回忆,喻驰闭上了眼睛,
一整夜没有睡过,喻驰靠在战狱怀里眯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过去了,当那双漆黑的双眸再次睁开后,里面所有的缱绻温柔已经消失了,他纵容自己沉溺了一整夜,欺骗自己战狱的心里有他,可他不擅长自欺欺人,当白昼来临,一切都要恢复原状,
喻驰不仅纵容了自己,也纵容了战狱,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也许一觉醒来,一切皆会成空,可在昨晚,面对那样的战狱,他却无法拒绝,
他虽纵容,却也只有一晚,他绝对不会纵容自己破坏战狱的计划,既然战狱说过会给他一个交代,那么他等,不管怎样,他相信战狱,
喻驰小心翼翼地起身,捡起自己的衣服,进了房间的浴室,锁上了门,这才扶住了腰,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适应,喻驰一抬头,便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满身爱痕的模样,红晕一下子从喻驰的脸蔓延到了脖子根处,昨晚就知道会不妙,却没想到会这么……
喻驰回了神,他没时间在这里耽搁,这一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无法想象战狱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举动,
他可以许诺不离开战狱,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可他却害怕是战狱要抛弃他、离开他,
喻驰利索地穿好了衣服,走到战狱的床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掉什么东西后,便打开了房门,脚步却又顿住了,回头看了战狱一眼,
在喻驰回过头后,却看到了一个男人立于战狱的门前,手里还捧着一碗醒酒汤,
喻驰怔住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只好默默地低下了头,
亲眼看见喻驰从战狱的房里出来,郁梓是惊讶的,虽然战凛似乎早就发现了两个孩子之间的暧昧,可郁梓却认为喻驰对战狱一直挺正经的,不像有些别的什么,
“你跟我过来,把门关好,”郁梓缓了一会儿道,
喻驰点头,关上了房门,也关上了昨晚疯狂一夜的缱绻,
郁梓带着喻驰到了一个小阳台上,他并没有忽略喻驰脖子上那几处鲜明的吻痕,喻驰昨晚送战狱回房,今天早上才出来,不用想都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喻驰啊,你喜欢御天吗,”郁梓问道,
“我……”喻驰突然哽住了,本以为迎来的可能会是一巴掌,却没想到郁梓会这样问,
也是,郁梓跟战凛本来就是一对男性伴侣,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喻驰怯怯地点了点头,还没等郁梓说话,喻驰却开口拜托道:“不要告诉少爷,可以吗,”
“为什……”郁梓疑惑地问道,
“不可以说,不可以,否则,我不能原谅自己,”喻驰眺望着远处,悠悠地道,
第075章:他倒真是好心!
战狱有自己的计划,而他并不清楚战狱所谓的计划是什么,他无法配合战狱,却也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破坏战狱的计划,既然丁言是战狱一颗很重要的棋子,不管发生什么,他也只能忍了,
而且喻驰不光是为了计划,更怕一些难以预测的事情,比如:当战狱知道他们发生了关系后,会怎么想,
会感到恶心吗,会觉得是他痴心妄想了吗,会...把他赶走吗,
喻驰第一次怯懦了,他无法预料到底结果会如何,而战狱这个人,本身也是难以预测的,他怕这个结果是他自己所经受不起的,所以他逃避了,
“昨晚...只是一个错误罢了,没必要让少爷知道,请您答应我好吗,”喻驰用央求的眼神看着郁梓,
郁梓怔住了,“错误,为什么这么说,”
“那并不是少爷自愿发生的,他只不过是喝醉了,我不会破坏少爷的计划的……”喻驰喃喃地道,
郁梓见喻驰一脸为难的模样,顿时有些心疼,他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看待喻驰的,喻驰也没比战狱大几岁,看起来也像是他的儿子一般,作为长辈,他相信喻驰有自己的理由,也不愿令喻驰难做,
“那好,我答应你,”郁梓严肃地道,“我去热一热这碗醒酒汤,然后你送去给御天好吗,”
喻驰点头,
郁梓离开后,喻驰便缓慢地到了丁言待着的那间客房里,向啸守在门前,见到喻驰,皱眉问道:“我听说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少爷怎么样,”
喻驰轻轻地摇头,他的脸色很差,昨晚的运动消耗太多体力了,一整晚下来,喻驰相当于只睡了那十几分钟,
“你脸色很不好,太疲惫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向啸拦住喻驰的去路,
喻驰眨了眨眼睛,“放心吧向啸,我的身体好着呢,”
喻驰敲了敲门,丁言似乎感觉到了不会是战狱,所以也不予理睬,戴着耳机正在听着歌,明明听到了敲门声,也没有回应,
喻驰敲了一会儿,向啸道:“直接进去吧,”
喻驰点了点头,推门进了房间,丁言瞥了喻驰一眼,心想肯定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战狱才没有再看自己一眼,对喻驰的痛恨更深,不禁埋怨上天,既然要让他遇见战狱,那何必再搀和一个喻驰进来,
喻驰到英国伦敦的那几天时间,战狱不仅对他有求必应、千依百顺,更是宠溺万分,他们热烈地欢爱、水乳交融同床共枕,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只要喻驰不在,战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
“你又来干什么,”丁言连眼睛也没抬,“虽然我只是一个MB,但你别忘记,你也只是战少的教官而已,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喻驰闻言脸色一变,好几秒后才恢复正常,淡淡地反击道:“这个不用你提醒,说起来我能为他出生入死,你呢,除了像别人所说的,为他暖床外,还能做什么,”
喻驰平时是不怎么说话,却绝对不是任人欺负不会还口的人,战狱要跟这样的人演戏真是可怜,可惜,战狱要演,他不用演,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你等着,”丁言突然想到青爷一直在找机会对喻驰下手,便撂下狠话道,双眸中也闪过冰冷如刀刃的光芒,
人不是神,总难免会有疏于防范的时候,他丁言还就偏偏不信喻驰能每一次都这么走运,
喻驰对丁言的话并不在意,他之所以来找丁言,只不过是不敢让战狱知道昨晚的人是自己罢了,
那美丽梦幻旖旎的一夜,有他一人知晓、享受,已然足够,
“林叔过世,少爷十分伤心,喝醉了酒,这种时候,难道你不应该去照顾一下吗,”喻驰说到了点上,丁言终于摘下耳机,仔细地思考了起来,
林叔死没死他不管,反正他也不怎么认识这个人,可他在乎战狱,
“你让我去看他,”丁言深知这里是战凛的地方,战凛显然不相信他,而战狱在他被接过来这里后也没有看过他一眼,更是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喻驰会让自己去照顾战狱,
喻驰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只要你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去不去是你的自由,”
“哼,战少在这种时候一定很需要我,当然要去看了,让开,”丁言将耳机随手一扔,用手肘推开挡了自己路的喻驰,
喻驰脚步顿了顿,身上十分不舒服,等眼看着战狱差不多醒来后,他一定要先回暂时属于自己的客房好好洗个澡,
向啸见喻驰将丁言带了出来,“这,”
“没事,我带他去少爷那儿,你也不用在这儿站着了,回去眯一下吧,”喻驰揽过向啸的肩膀,转移话题道,
“也好,”向啸点头,
喻驰带着丁言往战狱的房间走去,经过餐厅的时候捧起了那碗郁梓热好的醒酒汤,由于战狱还没醒过来,喻驰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进了战狱的房间,
丁言见战狱还在睡觉,也没有打扰,静静地坐在床前,有喻驰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盯着,丁言什么也没有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狱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丁言见战狱难受,便对喻驰道:“那是醒酒的吧,拿过来放这儿,”
喻驰见战狱似乎快要醒来,也没说什么,将汤放在了桌子上,便退到了门边,
喻驰看到丁言伸出手帮战狱揉着太阳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一想到战狱昨晚说的“不过是戏罢了”心里却又不由泛起一丝甜,战狱喜欢的人,应该无比优秀、耀眼,如果是男人,必定能跟战狱共同进退、一样强大;若是女人,也该温柔漂亮、聪明大方,
不管怎么算,战狱喜欢的人,绝不该是丁言那样的人,也绝不能是跟青爷沾上丁点关系的人,
战狱浑浑噩噩了一晚,头脑十分昏沉,宿醉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有一丝丝光亮钻入他的眼睛,刺得他将睁开了一点儿的双眼又闭上了,大掌却猛然握住了丁言的手腕,
喻驰见战狱已经恢复了警觉,便离开了房间,回到客房里拿出换洗衣服准备洗澡,
身上实在难受,他是第一次,没有丝毫经验,也不清楚该如何让自己好受一些,喻驰站在莲蓬头下,任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自己昨晚被战狱拥抱了一整晚的身体,
喻驰闭着眼睛,脑海里却不断地自动重复播放着昨晚那些美好的画面,战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低语,每一个吻,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喻驰的脑海中,
情,不知何时起,却真的一往情深,他喻驰,是真的中了战狱的毒了,所以才会一败涂地……
战狱抓住了丁言的手,房间里的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一切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战狱的脑海中,他记得昨晚喻驰拦了他的车,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带着喻驰到大厦顶楼喝酒,之后...应该是喻驰将他送回了房间,后来呢,
断断续续的片段在战狱的脑海中闪现,虽不记得具体,战狱却模模糊糊地记得喻驰反抗的脸,还有自己沉浸在至高欢愉的快乐,
他是不是喝得太醉了,又或者是看错了人,
战狱急于确认,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便骤然睁开了那双如黑洞般深邃的双眸,
这双眼睛立即就锁住了手腕的主人,是丁言,
战狱的心一凉,突然觉得心里十分失望,果然是梦一场……
“战少,你醒了,”丁言柔柔地笑道,“难受吗,这里有碗醒酒汤……”
“不用了,”战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有些不死心,问道:“昨晚喻驰将我送回来后,是你在照顾我吗,”
丁言心中的小九九又开始作祟了,如果让战狱以为自己照顾了他一整晚,也许会对他更好也说不定,
战狱的手臂伸了出来,丁言蓦然看见他的手臂和肩膀上有一些掐痕的存在,这难道……
他跟了战狱这么久,也没见战狱出去找过别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难道昨晚陪着战狱的那个男人是喻驰,难怪总觉得他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可真够逞强的,从走路姿势上竟然看不出来,可除了喻驰,不会再有别人了,
这个贱男人,竟然敢趁着战狱喝醉酒...
他绝对不会放过喻驰,哼,等喻驰落到了青爷的手上,就会知道是什么个滋味了,丁言在心中冷笑道,
“你在想什么,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战狱皱着眉道,
丁言突然有些委屈地拉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身上有一些自己昨晚无聊边看片子边自我安慰弄出来的痕迹,丁言低垂着眉眼,“战少,你昨晚好不温柔,陪着你一晚的人,当然是我,”
战狱的脑子一片轰鸣,这么说来,昨晚他是烂醉如泥了,才会把丁言当成了喻驰,但是……
“你是怎么到我房里来的,”战狱锐利的眸子瞪视着丁言,
丁言缩了缩脖子,“是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个教官他让我过来照顾你,怎么了,”
战狱一怔,是喻驰,是喻驰让丁言过来的,战狱的心一下子冷却了,随即冷笑道:“他倒真是好心,”
第076章:可笑的梦
战狱的表情有些诡谲难测。令丁言的心里有些发毛。不敢随便答话。便只好装乖地一言不发。
战狱正想下床。看到丁言正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排斥。一直不想与丁言发生什么关系。怎么到最后……喝酒真是误事。
战狱歪着脑袋。用拳头敲了敲太阳穴。脸色难看地道:“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战少。不如一起……”丁言的眼睛闪着令战狱厌恶的光。
“出去。”战狱的双眼蓦然变得阴鸷起来。浑身带着道上人的戾气。丁言与他对视的时候连身体都在发抖。
“是、是。”丁言颤抖着手。捧着那碗醒酒汤离开了战狱的房间。
没有战狱的吩咐。丁言也不敢在别墅里乱走。他知道这座别墅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如果他乱走被人发现误会了什么的话。说不定连战狱也保不住他。所以丁言很老实地捧着那碗汤站在战狱的房门前。瑟缩着脖子。
战狱坐在床上等到脑袋不那么晕眩的时候才缓慢地站起身。外面仍旧在下着雪。却有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射了进来。冬日的阳光一点儿也不暖和。笼罩在战狱高大的身躯上。带着些落寞。
战狱隐约记得喻驰昨晚的许诺。可心中却暗自郁闷。明明答应过不会离开我。昨晚为何叫丁言过来。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难道你竟这般不信任我。
拳头渐渐握紧。就连可怖的青筋也隐隐浮现。战狱踏进了浴室。彻底洗刷掉昨晚的一切。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忍受自己竟然和丁言发生了关系。可笑的梦啊。
战狱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薄薄的双唇紧紧地抿着。一颗心混乱不堪。
逃避过现实后。终究还是需要面对现实。战狱只是一时难以相信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林叔竟然离开了。可酒醒后。他知道这是真的。
往后的每一个生日。不会再有林叔的一句“生日快乐”。
往后的每个新年。也不再能与林叔畅快地喝酒、聊天。
而今年的大年夜。被所有人回忆起来的。绝不会是快乐的一夜。而是悲伤的、失去亲人的最煎熬的一个夜晚。
战狱洗完澡后穿上了一身全黑的衣服。熨烫整齐的衣物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越显严肃。桌前的相框里。他揽着林叔的肩膀笑得一脸阳光的相片犹在。战狱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终是走了过去。将相框扣在了桌子上。
那曾经的音容笑貌再也看不到了。战狱才离开了房间。
没想到。失去的感觉能够如此痛彻心扉。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战狱的心情依旧很沉重。打开门见丁言还站在他的门前。战狱没好气地道:“送他回房间。”
一个隐藏在暗处暗中注意丁言一举一动的雇佣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对丁言客气地道:“请。”
“战少。我想陪着你……”丁言装作怯生生的样子看着战狱。战狱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他冷冷地转身道:“我很忙。不需要人陪。”
“可……”丁言的话还没到嘴边。战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丁言失望地跺了跺脚。在这幢豪华的别墅里。真受窝囊气。虽然战狱现在的心情丁言可以理解。但他明明是好心。也不用这么给脸色他看吧。
“请。”雇佣兵再次道。
丁言“哼”了一声。乖乖地跟着雇佣兵回了客房。
战狱出了客厅。见郁梓若有所思地坐在沙发上。有些羞愧地朝他走了过去。
“御天。你起来了。快过来坐。”郁梓看到战狱。忙招手道。
战狱点头。在郁梓的身边坐下。向郁梓道歉道:“对不起。我又让您担心了。”
郁梓抚摸着战狱有些坚硬的头发。“爸爸懂你。以后不要喝得那么醉了。如果不是有喻驰在。多危险啊。”
郁梓提起喻驰。战狱的脸色变了变。点了点头。“我想去医院看一看林叔。”
“去吧。在...火化之前。我和战凛会再去看看他。”郁梓轻轻地道。
战狱点头。向啸将看管丁言的任务交给了躲在暗处的雇佣兵。知道战狱要出去后。便跟洗好澡的喻驰先到停车场将车子开了出来。
战狱神情凝重地上了车后。向啸启动了车子。喻驰坐在副驾驶座上。偶尔偷偷地通过后视镜看着战狱的脸庞。战狱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不再像昨夜那般全身散发着哀伤。很多看似难以接受的事情。即使只有短短的一夜。也必须要接受。
更何况。战狱身上还肩负着许多重任。他的哀伤。不可能持续十天半个月。更不会令任何人发现端倪。
黑色的小轿车很快行驶到了医院门前。喻驰下车后为战狱打开了车门。战狱在车中坐了一会儿。终于迈出无比沉重的步子。下了车。
喻驰和向啸紧跟在战狱的身后。两人乘坐电梯。到达了医院的顶楼。
顶楼置了几间宽敞的VIP房。战凛和战狱都不忍将林叔留在冰冷的医院太平间。便花钱买下了其中一间VIP房。暂时存放着林叔的尸体。用药物好好保存着。推开VIP的房门。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林叔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样子和生前并无差别。看起来就好像在安稳地熟睡一般。
可战狱却深深知道。他已经去了。
喻驰和向啸关上房门。在门前便止住了脚步。战狱走到林叔的床边。赫然跪下。极度缓慢地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起身。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林叔布满沧桑的脸。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道您离开之后会去哪里。只愿您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战家人。平平安安地做一个双手不曾染血的好人。”战狱低喃的话入了喻驰的耳。竟字字敲在他的心房上。所谓痛彻心分。也不过如此。
战狱并没有待多久。半个小时后。战狱就准备离开了。关上了那道门。仿佛松了一口气。战狱走在雪白的长廊上。喻驰和向啸紧跟在他的身后。
向啸发动车子刚开离医院不久。上了一条并不算多人的路。
还没开几分钟。喻驰便皱紧了眉头。漆黑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自己这边的后视镜。轻声道:“后头有几辆黑色的汽车一直跟着我们。”
“向啸。甩开他们。”战狱沉声下令道。
来势汹汹的人不好应对。对方一定是看中他战狱今天只带了两个人出来。才会在这个路段设埋伏。想围堵他们。
“是。”向啸应道。一双锐利的眼睛审视着前方笔直的道路。脚踩下油门。一下子将身后的车子甩得老远。
后面的车子显然不死心。而且开车的人车技似乎也不错。很快便又追了上来。
战狱快速地掏出手枪。喻驰也暗觉不妙。将子弹装好竖着枪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仔细地留意后面的状况。
战狱目测那些车子均进入了他们能够射击的范围。而后冷声道:“射他们的轮胎。速度要快。”
“是。”喻驰冷静地应道。
战狱开了后面的窗。只开了仅仅能够将枪伸出去的大小缝隙。砰砰砰地几枪发射出去。后面紧跟着他们的两辆车子一下子就因为爆胎而失去控制。落在了后头。
喻驰也连续开了几枪。剩下的车子也被搞定了。向啸加了速。很快。那些车子就消失在了他们的后视镜中。
“第一辆车子的车牌号码很熟悉。”战狱皱着眉头道。
喻驰暗叫不妙。那辆车...他似乎在‘星火’的门前见过。会是青爷的人吗。还是那个之前他得罪过的黑胖子。
“这个时候出手。肯定是冲着我手里的军火钥匙。抄小路回去。这条大路不要继续走了。”战狱抬头道。
“是。”向啸调转车头。绕进了一条小路。
在战狱的生日过后。道上无人不知军火钥匙现在在战狱的手上。可战狱这个人。道上的人并不了解他的性格。很多人都觉得像军火钥匙这样重要的东西。战狱定不会给别人。更大的可能是会随身带着。所以便有不少人派出人来试探。这大概又是其中的一拨人。只不过不知道指使者是谁而已。
“在路上被车子追的事情不能告诉爸爸他们。听清楚了吗。”回到别墅之前。战狱冷冷地下令道。
喻驰和向啸相视一眼。现在。战狱才是他们的主人。战狱说不能告诉。自然就不能告诉。
翌日。林叔被送去火化。战狱全程陪同。人被烧死后只剩下一小把骨灰。战狱带了回来。亲手用铲子挖开泥土。将林叔葬在了别墅后的小花园里。眼神悲伤地道:“这样林叔就会永远住在这里了。”
“御天。他会想你的。”郁梓拍了拍战狱宽厚的背脊。
战狱点点头。
向啸回来后又守了丁言一天。十分疲累。连领带也歪歪扭扭的。喻驰见他疲累。开玩笑道:“要不要借你靠一靠。看你累的……”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向啸居然毫不客气地就往喻驰肩上一靠。喻驰倒被向啸的举动吓愣了……
第077章:永远的奢望!
“怎么。不是说好借我靠靠。不会这么小气吧。”向啸见喻驰愣住了。便开口调侃道。
“靠就靠。有什么大不了的。”喻驰微微张嘴。倔强地道。清新好闻的味道令早已疲倦的向啸顿时心旷神怡。
两个高大的男人在走廊上站立着。一个男人将脑袋抵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看起来却有一种怪异的协调感。
好一会儿后。喻驰用无奈的语气道:“好了。别闹了。在走廊上被人看到会误会的。”
“两个男人也没什么好误会的。还是说。你怕什么。”向啸微微抬起头。打量着那双从来不会说谎的清澈双眸。
喻驰能够感觉到属于向啸的压迫感在逐渐逼近。他就像一面透明的镜子般被向啸一眼看透。
喻驰蓦然扭过头。“要靠就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喻驰不爽道。
“喻驰。找个时间我们回去当年成长的那个地方看看吧。不知道我们天天洗澡的那条溪流还在不在……”向啸闭着眼睛道。充满男子气概的侧脸沉浸在小时候的回忆中。
那时候战狱虽然比他先遇见喻驰。可陪伴喻驰的时间却远远没有他多。他比这世间任何人都要了解喻驰。
想到过去。喻驰也温柔地笑了。带了一点动人的味道。“好。有空就回去看看吧。应该还在的。”
性格强硬面容严肃的男人只对喻驰有不一样的表情。向啸赖够了。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喻驰。
小时候喻驰瘦瘦高高的。如今高度却只到他的眼睛处。喻驰见向啸的领带歪歪扭扭的。便十分自然地抬起手为他整理着。
向啸却在喻驰微微抬头的时候蓦然看见了他优美白皙的脖颈上静静地绽放着几朵红梅。那般美丽、却又那般刺痛了向啸的眼睛。红梅的旁边。还有一个淡淡的牙印。痕迹虽然淡了。却依旧明显。不难想象留下痕迹的主人那发了狠的力道。
向啸的一颗心在猛颤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充满了难以置信。冰凉的手指缓慢地抬起来。抚到了喻驰的脖子上。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瞪着喻驰。眼中似冒出火花。“这是什么。”
喻驰感觉到向啸手指冰凉的触感。他一下子怔住了。一把推开向啸。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转身道:“没什么。只是被蚊子咬了几口……”
可向啸岂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蚊子还能咬出牙印吗。是不是少爷..你说。喻驰。你告诉我。”向啸激动地上前摇晃着喻驰的身体。
喻驰不语。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一片苍白。温柔的笑消失了。额前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我这就去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向啸怒火三丈。铿锵有力地道。
喻驰拉住他健壮的手臂。阻止他往前走。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不。我...自愿的。”
“你说什么..”向啸的一颗心几乎要在听到喻驰吐出这句话的同时停止了跳动。自愿的...怎么可能。那样骄傲的喻驰。怎么可能。他明明知道他跟战狱。根本就没有未来。又怎么能这么傻..
“向啸。你听我说。那个晚上……”喻驰的双唇顿时血色全无。脆弱的手指拉扯着向啸的袖子。像一个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孩子。令向啸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痛楚在无声中蔓延着。
“我不听。不准你说。不准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真那么爱他。轻贱了自己。你明知道……你明知道……”那么残忍的戳破真相的字句。向啸却哽在了喉咙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看到了喻驰心碎的脸。悲伤的眼。
喻驰怔住了。无奈地笑笑。“对。我知道。我知道。”
向啸伸出手。摩挲着喻驰失去血色的脸。痛苦地低喃道:“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喻驰也明白纵容了他们的那一晚有多傻。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战狱早就像一杯毒酒般。已经毒入他的五脏六腑了。再多的不甘。也变成了心甘情愿。
喻驰强撑着一直挺直成白杨树般的身躯突然似承受不住所有的压力般。倾轧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了雪白的墙壁上。他的身和心。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不用任何人说。他又何尝不清楚。自己跟战狱没有未来。
“不要说。不准说。不许说。好吗。”喻驰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向啸。令向啸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好。我不说。喻驰。我求你。不要让自己受伤。既然你们不可能。就放弃好吗。”向啸伸出双臂。忽然将喻驰紧紧地搂在怀里。紧到喻驰难以呼吸。却又小心翼翼如搂抱着什么稀世珍宝般。
那般的珍惜、绝望、哀求。
喻驰没有说话。良久才轻轻地回了一句:“……好。”
那一刻。两人的耳边仿佛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就连寂静的空气中也仿佛漂浮着无尽的伤痛。
向啸离开了。喻驰知道。向啸只是想让他冷静思考一下。明明还是白天。他却突然觉得身后不停地灌入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走廊的尽头。战狱冷哼了一声。手下突然用了狠劲。玻璃杯应声而破。碎片落了满地。沾着战狱的血落在黑色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战狱的双眸如猛兽般闪着令人心悸的光芒。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喻驰。直到喻驰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雪。在消停了一整天后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战狱心情郁闷地在宽阔的院子里击打着沙袋。绑在高大粗壮的树木上的沙袋。
如今战狱已经比它还高了。依稀记得。当年林叔将沙袋绑上去的时候。他还需要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得着。
战狱出了一身热汗。然而。运动所能得到的快感并不能消除战狱心中的烦闷。
“出来。”战狱突然低吼道。
淡淡的月光照射到漆黑的墙角处。一道人影在听到战狱的低吼后慢腾腾地走了出来。柔和的月光洒在他依旧苍白的脸上。看起来脆弱不堪。战狱却始终无法忘记。这是他的教官。
曾令他钦佩万分、用尽全力。在短时间内仍无法打败的强大的教官。
也是唯一一个令骄傲的他正视的男人。
战狱紧紧地盯着他。没有对喻驰说一个字。便蓦然出手。狠戾的拳擦过喻驰的脸。拳头带起的拳风令他的脸疼痛无比。喻驰呡着唇。淡定地接着招。在抬脚抵抗的时候。膝盖却软了。
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
由于喻驰显少有时间休息。在他抬腿或者蹲下来的时候。后面总会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不能忘记那个漆黑却又温暖的雪夜。
战狱的手。曾一寸又一寸地抚过他的每一处;
战狱火热的唇。曾吻过他冰凉的额头。令他情不自禁地闭上充满醉意的双眼……
由于脚抬得不够高。喻驰咬着唇。被战狱撂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摔得他七荤八素的。
“这么不专心。在想男人吗。是在伦敦认识的那个神秘男人。还是向啸。”战狱终于忍不住落井下石道。
喻驰心神俱震。无力地摇头。
“做了。却不敢承认。”战狱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却隐含着喻驰看不出来的怒火。微微挑起的剑眉。在雪夜中显得那样浓黑。
喻驰双眸猛地紧缩。一个字也不敢说。战狱察觉到什么了吗。怎么知道的。
战狱却在喻驰不作回应的时候优雅地拉开了他的衣领。手指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轻轻地划过。喻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被战狱这么一碰。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心仿佛在一下子停止了摆动般。难以呼吸。
可喻驰怎么也料不到。从战狱那好看的唇瓣里。竟会说出那般残忍的话。
“这些痕迹。都是男人留下的吧。喻驰。”战狱狠狠地瞪着他。两根修长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用充满遗憾的语气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高傲且不可亵渎的男人。我强吻你的时候你推开了我。可现在呢。你还不是轻易委身于别的男人。我根本就...看错了你。”
战狱盯着喻驰的双眸。一字一顿冰冷无比地道。
“你、你说什么。”喻驰干裂的嘴唇飘出微不可闻的一句话。几乎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战狱抓了一把雪撒在了喻驰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我对你很失望。你只是在我面前装清高罢了。骨子里。跟丁言那种来之不拒的人。并没有任何分别。”
“啪..”
战狱的脸被喻驰抬起的已经冰成冻条的手打得偏向了一边。嘴角也隐隐泛出血迹。喻驰在苍白的雪夜里、美丽的月色下轻狂地笑了。向啸说他傻。原来不是假的。
原来再真挚的一颗心。当双手奉上给根本不懂、不珍惜、甚至是不屑一顾的人的时候。就注定会碎得四分五裂。战狱是梦啊。果然是遥不可及的梦。是他喻驰。永远的奢望。
喻驰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他从不善于表达自己。也从不落泪。那泪终究只是积聚在眼眶。只有极其珍贵的几滴。倔强得似乎永远也滴不下来……
第078章:什么都不是!
战狱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记得。这是喻驰打过他的第二巴掌。
第一次。是在加纳斯孤岛上。喻驰为了救身中蛇毒的他。一时情急之下。打了他一巴掌。狠狠的。可却是为了他的命。
而这一次。喻驰又打了他一巴掌。又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戳穿了真相。看穿了喻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喻驰眼里滚动着晶莹的泪珠。却迟迟没有落下。一直死咬着的唇瓣。已经渗出血来。令战狱的心猛然一痛。他明明说的没错。为何喻驰却要这样看着他。
“难道我说错了吗..”战狱居高临下。激动地一把掐住喻驰纤细的脖子。怒吼咆哮道。他多么希望喻驰可以跳起来大声地反驳自己。他是多么不愿相信喻驰是这样的人。人人都可以如此。可喻驰。不该如此。
偏偏喻驰的身上。又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种种罪证。让他如何相信。
然而喻驰一直安静地看着战狱。一个字也没有发出。良久。才用泣了血般的沙哑声音道:“既然已经认定我是这样的人。我回答什么。还有意义吗。”
心已经彻底凉了。被战狱撒在身上的雪。极冷。带着仿佛要把血管都冻穿的威力。喻驰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着。
战狱瞥了他一眼。那留在喻驰身上的明显吻痕格外刺眼。喻驰的话也终于令他死心。也许喻驰的真面目就是如此。是他从来看不透罢了。
“你后悔了……”喻驰从战狱深邃的双眸里看出了悔意。一股寒冷。顺着脖子入侵到了心肺。此时的喻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欲哭。却再也没有泪。所有的泪。都已经在冰雪中凝固了。
战狱后悔了。战狱后悔当年救了自己。喻驰那颗以为再也不会更痛的心。却更痛了。
战狱如此咄咄相逼。要他说什么。即使他告诉战狱那天晚上没有别的男人。不是英子煞。也不是向啸。就是他战狱。所有的痕迹。都是他战狱一个人留下的。那又如何。
战狱根本不会相信。战狱又会如何想。
勾引么。还是醉酒后的错误。
如何追究。还不是他犯贱。他还能奢望什么..
战狱的眼眸中充满了失望。他低喃道:“对。我后悔了。我没有想到……”
“你没有想到我是这样的人。”喻驰接道。
战狱嘴边扬起一抹冷笑。衬着那淡淡的血丝。原本他还不相信。可在扯开喻驰的衣领看到那些吻痕的那一刹那。什么不信。都成了可笑。
“我真是太可笑了。才会觉得你是不可侵犯的。这个黑。道世界太肮脏了。我以为你会不同。你象征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可到头来。你也是一样……”战狱恍惚地看着喻驰悲伤的眉眼。
喻驰没有辩解、更没有发怒。大概就是默认了吧。战狱的心突然像被人撕裂开般疼痛。他探手到自己的脚踝处。一把扯下那根喻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颗曾经染过他的鲜血的子弹。仿佛也在嘲笑着如今的他们。
战狱暴起青筋的手抓着那根链子。那颗子弹在喻驰的眼前晃动着。战狱一字一顿地道:“还、给、你。”
带着子弹的链子因为战狱的松手而掉落在了喻驰的身上。明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喻驰却仿佛听见耳边响起了轰鸣声。一阵阵的。
被撒在喻驰身上的雪因为身体的温度而融化了。化成了雪水后更冷入骨髓。喻驰怔怔地看着。看着战狱冷漠地转身离开。
战狱不信任他。这么久以来的出生入死、并肩作战、无可比拟的默契、甚至是救命之恩。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的东西牵绊着。可如今却只因为这一身痕迹。战狱。彻底否定了他这个人。
在战狱离开后。喻驰眼中的清泪终于忍耐不住。有几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滴在洁白的雪地上。消失不见。
喻驰怔怔地看着夜空。看着那轮散发着清幽光芒的月。蓦然想起了一些过去。
曾经不管受多少伤也咬牙支撑着、努力变强。只为了一个曾救他一命的男人。
曾经这个男人亲口说过。会给他一个交代。
曾经他以为。即使他对战狱来说。不是爱人。不是家人。不是最重要的人。但起码称得上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好搭档。
可这些。都只是他以为罢了。多少次。他为了战狱。可以连命都不要。而战狱。却连一个笑脸也吝啬。连一丝信任。都不给。
战狱在他心中的份量那么重。而他在战狱的心里...恐怕什么都不是吧。
喻驰笑了。笑得心碎。笑得令人心惊。脸颊边的泪痕已经干了。喻驰木然地撑起上身跪坐了起来。融化的雪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冰凉凉的。带来一阵寒意。喻驰手捧着那根链子。暗自失神。
良久。他开始用手挖着铺在地面上的雪。直到挖出了一个小坑。才将那颗子弹放了进去。而后用冰冷的手捧起洁白的雪将那颗子弹深深地埋葬了起来。
这是他送给战狱的。既然战狱不要。他拿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埋葬起来。连带着他那颗已经四分五裂的心。永远地埋在这个雪夜。
喻驰站起身。茫然地向前走。宏伟的别墅被他甩在了身后。寒风中。没有一个人陪着他走。路很直。很远。望不到尽头。
比鼓起勇气面对战狱的感情更令人迷茫的。是不知该去向何方。可他现在只想离别墅远一点儿。离战狱远一点儿。好让自己的心舒服一点。最起码能够喘得过气来。
喻驰就这样走着。连脚底都磨出了血泡也没有停。出了小路后。喻驰定住了。回头遥遥地望了一眼。再也看不见别墅了。也看不见战狱了。
喻驰呡着唇。对自己简直深恶痛绝。为何到了现在的地步。他仍是无法恨战狱。他只恨自己。如向啸所说的那般傻。
喻驰没有留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草丛后面。藏着几个人。
如果按照喻驰平时的敏锐以及洞察力。绝对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会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引出来后用闪电般的速度解决掉。
可被战狱用话语刺伤了心的喻驰。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危险。甚至依旧失魂落魄地走着。
整条路上。只有喻驰一个人。
没有往来的车。也没有人。
“是他吗。”一个近视的男人不确定地问旁边的同伴。
另一个男人肯定地道:“没错。就是他。战狱的教官..喻驰。”
“确定他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吗。”
后面跟着喻驰一路过来的男人摇头道:“注意过了。就他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要是失手了。你们就该废了。不用青爷出手。我们爷首先不会放过你们。”
“是是是。”其它男人皆小声地点头哈腰道。
“记住了。青爷要活口……”
自从青爷下令后。他们几个人便负责一直跟踪着喻驰。从英国伦敦到军火基地。再到战凛的别墅。一直没有跟丢过。只不过由于每一个地方都被战狱的人防守得十分严实。所以导致他们一直无法靠近喻驰。
喻驰的身边。总有人跟着。
他们知道喻驰是战狱的教官。实力肯定不容小觑。如果还有人跟着喻驰的话。靠他们几个人肯定没有胜算。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留意着一切。
就像今天。他们也只能在路边守着。不敢离战凛的别墅太近。因为只要进入了别墅周边的范围。便会立即惊动隐藏在暗处的雇佣兵。
如果他们在还没有成功得手的时候就被战狱或者战凛发现他们是青爷的人的话。后果将会无比严重。所有年轻的后辈青爷都不曾放在眼里过。唯独战凛父子。就连在道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青爷也不敢大意。
几个男人瞅准时机。从东南西北几个方向窜了出去。在快靠近喻驰的时候。喻驰终于有所察觉地抬起了头。躲过了一拳。迎面过来的是一把长刀。喻驰神情一凛。所有的悲伤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在人前。他依旧是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教官。
喻驰淡定地躲过了长刀。月色下长刀的光芒被反射到了很远的地方。喻驰握着那人的刀利落地将他的手腕折了。又抬起腿扫倒了剩下的三个人。
抬起的腿扯到后面的伤处。喻驰的额头滴下了几颗冷汗。他目前状态不算很好。幸好只有几个人。他得速战速决。
在距离别墅还不算远的地方。竟然有人有目的性地袭击自己。就说明有人想对战狱不利。他绝对不能容忍。
如此一想的喻驰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战狱、战狱。不管战狱如何对他。他终是什么都给了他。
心也好。身也好。命也罢。战狱要也好。不要也好。他的一切。都毫无怨言地托付了出来。
危急时刻。喻驰唯一想到的。依旧是战狱。
“失败就是死路一条。”一个看似他们的头的男人低吼道。
几个男人被死亡恐吓得吓破了胆子。反而不怕喻驰了。几个人拎着棍棒和长刀朝喻驰冲了过去……
第079章:渐行渐远!
喻驰见那些人只懂蛮力。显然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心一下就定了下来。
连着踢了一个男人几脚后。喻驰打探道:“你们是什么人。”
“兄弟们。别听他的。”那个头儿嚷嚷道。下一秒就被喻驰一拳击中了那黝黑的脸。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枪。却被喻驰眼疾脚快地一脚踩住了他的手腕。动弹不得。握着枪的手因为承受过重的力。黑色的枪支终究还是落在了地上。
喻驰把手探到后腰处。迅速地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枪。直指那个头儿的脑袋。用充满威胁性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想活命就好好说。谁的人..”
“有种你开枪。”没想到那个头儿居然是个不怕死的。这种时候还敢挑衅喻驰。喻驰冷笑。一张好看的脸顷刻间像地狱罗刹般恐怖。他的心肠。对于别人来说。从来就是冷的。硬的。
“咔擦”一声。保险栓已经被打开。喻驰从不怕挑衅。“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在喻驰的身后。有一个男人顽强地爬了起来。对喻驰抬起了枪。想到青爷命令要留活口。又似乎有些犹豫。看到被喻驰踩在脚下的头儿充满暗示的眼神的时候。那个男人将枪口对准了战狱的腿。
不能杀了喻驰。打残总没问题吧。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活口。青爷可没说不能伤他。
男人正准备开枪的时候被喻驰有所察觉。惊险地躲过了一颗子弹后。喻驰毫不犹豫地转移枪口。将那个男人打死了。
鲜红的血。在喻驰的眼前飞溅开来。可小腿处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如被尖锐的针尖刺穿的痛楚。
喻驰低头。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个头儿。正狰狞着脸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支闪着诡异绿光的针筒。手下一用力。针筒里的绿色液体都顺着血管进入了喻驰的身体里。
喻驰一怔。眼前顿时有些模糊。但仍努力站稳了身体。那个头儿见喻驰还顽强地站立着。拔出针尖。正打算再注射另外一支的时候。另一个男的给了喻驰当头一棒。
血。顺着喻驰的额头汩汩而出。喻驰的手再也握不紧黑色的枪支。他大意了。竟然没有料想到他们会出这种损招。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毫不犹豫地不留活口。现在他自身难保。战狱...怎么办。
喻驰挺直的身躯终于还是弯了下来。缓缓地倒在了地上。那个头儿见喻驰终于倒下。松了一口气。爬起来狠狠地踹了喻驰几脚。“就知道你不好收拾。幸好带了新型的药物过来。”
喻驰吃痛地皱了皱眉。从脑海的最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血模糊了他的视线。喻驰趴在冰凉的雪地里。终究还是无法抵抗药力。闭上了不甘的眼睛。
“你们几个不会爬不起来了吧。没用的东西。”头儿边骂骂咧咧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人打了电话。“人放倒了。开车过来。我们在……”
头儿向电话那头的人报了地点后。便随便地往地上一坐。有些焦急地等待着过来接应他们的车子。
这里距离战凛的别墅还不算远。万一有人发现喻驰失踪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找过来。天空中下起了大雪。那个头儿却坐立难安。拿了支烟出来抽着。边抽边出了不少冷汗。
除了那个头儿外。其余的男人死了一个。剩下的也被喻驰弄得伤得不轻。只可惜没有下死手。这大概是喻驰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妈的。这人果然不好对付。浪费了一整管新型的药。这里头可几十万呢。”那个头儿等车等得焦躁了。不由地向路边吐了一口唾沫。埋怨道。
“等从这人的口中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后。几十万算什么。到时候几百万都有我们兄弟分。”一个男人附和道。
头儿将烟头扔在了地上。一脚踩灭。“也是。你说得没错。区区几十万算什么。哈哈……”
“不过这个男人长得真不错。听说青爷喜欢男人。估计等问出军火钥匙的下落后会忍不住尝尝味道吧。也不知道等青爷玩腻了后。能不能便宜一下我们……”一个被喻驰打得最伤的男人眼里闪着猥琐的光。黝黑的手拧过喻驰的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之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但现在这个人不能碰。你这么粗鲁。要是一下子被你玩残了。军火钥匙的下落找谁问去。”头儿瞥了他一眼。一口否决道。
男人不忘摸了几下喻驰嫩滑的脸。才不舍地收回手去。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您别着急……”
喻驰额角的血已经被冻得凝固了。好看的腹肌上也被他们踢出了一些淤青。他静静地趴着。雪花簌簌落下。很快。就连他那黑翘的眼睫毛上都沾了雪花。在一片白茫茫的纯净之色中睡得像个孩子。
在头儿连续抽了十几支烟、咒骂了无数次后。远处终于驶来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头儿凝视许久。终于确认了那辆车上是自己的人。便朝着车子挥了挥手。
等车子停下后。几个男人将喻驰扛起来粗鲁地扔进了车后座。连带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兄弟也被扔进了车尾箱。那个头儿用雪将死去的兄弟流出来的血以及喻驰的血掩盖住。连带着那些短小的烟头也被厚重的雪所覆盖。头儿谨慎地看了一眼。见看不出什么端倪。便上了车。
“走。越快离开越好。”头儿对开车的兄弟道。
那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覆盖着薄雪的道路上飞驰着。防滑的轮胎开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喻驰不知道。那一针一棒下去。竟让他一下子离战狱越来越远……
别墅里的走廊上即使在夜间也依旧灯火通明。向啸与另一个雇佣兵一直彻夜守着丁言。向啸并不知道喻驰此时既没有站在战狱的门前。也没有待在自己的房里睡觉。他漆黑的眉毛突突地跳了几下。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战狱用手揉了揉眉心。心想大概是自己太过困倦了。便没有在意。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向啸不由地恨起战狱来。心中暗骂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蛋。他是多么盼望喻驰肯多看他一眼。然而喻驰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战狱。可战狱...竟然不懂珍惜。
喻驰不知道的是。曾有无数次。向啸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克制着自己的欲念。暗中护着他。爱着他。不愿伤他分毫。
他想赢。向啸就让他赢;他想到战狱的身边去。向啸就帮助他达成愿望;向啸并不觉得自己伟大。他也同样是个自私的人。也希望自己付出的努力能有回报。哪怕不是等值的。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好。
可最后。却连一分一毫都没有。
喻驰对他有情。却只把他当作大哥、亲人;喻驰关心他、对他好。却从来与“爱情”二字无关。
天知道他有多么羡慕、嫉妒战狱。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当年那该死的一次“救命之恩”。喻驰的心。竟如此轻易地被战狱夺去。而他。只能黯然神伤地看着。明知道喻驰会为这爱。受尽伤害。也阻拦不了。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再狠心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让喻驰赢。不让喻驰来到战狱的身边的话。即使喻驰依旧不爱他。可陪在喻驰身边的人应该只有自己吧。
又或者更狠心一点。冒着被喻驰憎恨一辈子的风险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以及喻驰对他完全没有防备心这一点。先占了他的身体……
可向啸曾有千万次这样的机会。却最终仍是没有对喻驰下手。
他害怕看到喻驰悲伤、谴责的目光。他不想伤害喻驰一分一毫。更不想要那强迫而来的感情。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即使有一天喻驰心软原谅了他。可他大概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终究还是不忍撕碎喻驰对他的信任。
那清澈的双目只要一注视着他。就像一面干净的镜子般。一切的邪恶之心。全都消失了;那美好的睡脸只要在他身边又或者视线内毫无防备地出现。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无论谁去轻易破坏。都是一种罪恶。
可该死的。他这么努力保护着的喻驰。终究还是受到伤害了。
向啸脸色阴沉。心在滴血。只要一想到喻驰身上的吻痕。向啸就愤怒得浑身颤抖。可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在喻驰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漆黑的夜里。战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难眠。只要一闭眼。喻驰那带着刻骨伤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灼得他浑身都不自在。一阵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床上的男人终于不再滚来滚去。入了梦。可没过多久。战狱却猛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怅然若失地喊了一句:“喻驰。”
漆黑的夜晚。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战狱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喻驰。喻驰。喻驰。一刹那间。像入了心肺般……
第080章:杳无踪迹!
四周空荡荡的。无边无际的黑。
战狱抹了一把汗。有些心悸地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却突然间颤抖了一下。装了水的玻璃杯掉落在地毯上。虽然没有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却令战狱没了想喝水的心情。
心像在一瞬间被掏空了一般难受。战狱拿起烟盒与火机。走到窗边。推开了一个小窗户。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有抽。任那根烟在寒风中熄灭。
孤独的脚踝在夜风中竟觉得有些寒冷。也许是因为习惯了被那根子弹链子束缚着。还给了喻驰后。竟有些不习惯。
战狱深邃的双眸看向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这么冷的天。喻驰应该早已回房了吧。战狱心一动。走到自己的房门边。贴着猫眼上看了一看。得到的却是一阵失落。
喻驰没有站在他的房门外。
没有像往前一般。似株挺拔的白杨树般。守卫在他的门前。
战狱怅然若失地回到窗前。感受着向自己袭来的冷风。喻驰是生气了吗。也许自己的话真的说得太重了。可他内心的妒火却久久不能平息。战狱无法否认。他嫉妒那个男人。疯狂地嫉妒着那个占有了喻驰的男人。
他更恨喻驰竟然没有拒绝那个男人。恨得咬牙切齿。甚至失去了理智。才会在冰天雪地中。那般用言语羞辱喻驰。
喻驰就像战狱好不容易寻到的一片乐土、干净的家园。在这风暴莫测的黑。道世界中。喻驰就像一泓难得的清泉。强势却又温柔地存在在他的心里。
战狱喜欢跟喻驰待在一起的感觉。他喜欢喻驰能够为他不顾一切的勇敢。战狱早就发过誓。即使这个如清泉般清澈美好的男人。自己永远也不能碰。也不许别人沾染半分。
对喻驰。这种可怕的、执拗的占有欲。就连战狱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
“喻驰……”战狱沉重地叹着气。在寒冷的深冬里呼出一口雪白的气体。渐渐被风吹散。
在这样寂寥的时刻。一些深刻难忘的记忆。又从名为“回忆”的深井里渐渐浮现了出来……
“假如有一天我被你打败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静谧的湖面上不起一丝波澜。当着所有人的面赢了他的枪法的喻驰。那样不安地提出一个小心翼翼的条件。当他答应后。喻驰的双眼像在一瞬间坠入了满天星光。美丽动人。
那一晚。在夜风的吹拂下。喻驰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就枕在他左边的肩膀上。那副与醒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模样。令人不忍心吵醒他。甚至不忍心令他皱眉。
携手走过暴风雨后。两人看见的一抹彩虹。令喻驰像个孩子般激动。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
“凛爷。我想以教官的身份跟在少爷的身边。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可以吗。”
将他从火海中带回来的喻驰跪在地上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说着要留在他身边的话语。
在加纳斯孤岛上。他们被狼群围袭。两人爬到了树上。喻驰听话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他后背的温度与喻驰前胸的温度相融。一夜狼嚎。竟置若罔闻。
被蛇咬伤的时候。喻驰不顾会中毒的危险。坚持不顾一切地要救他;在山洞中。两人曾坦诚相见、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取暖……
因为担心他被青爷送的丁言所伤。喻驰夜夜守卫。甚至不惜在生日宴上跟青爷杠上。他心惊胆战、火冒三丈。明知喻驰只是因为担心他。却仍狠下心来重罚了他。害得他在自己的房中晕倒……
“喻驰。喻驰……”战狱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思绪复杂。烟蒂如雪花般落在地板上。不知不觉间。竟一夜未睡。
战狱的脚边出现了许多烟头。他的烟瘾不重。只是在烦闷间。却不知不觉抽了许多的烟。如果被郁梓看到。恐怕又要担心了。
战狱闭上眼睛。很想睡。却没了睡意。只要一入睡。喻驰那双悲伤如水的眼就会入侵他的脑海。
天渐渐亮了。旭日东升。阳光刺破苍穹。霞光万里。雪也渐渐停了。战狱踏入浴室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后离开了房间。
林叔去世未满七天。别墅里的气氛一直很低沉。战狱路过喻驰房间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手心冒出了冷汗。战狱顿了顿。想抬脚离开。可双腿却仿佛被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战狱屏住了呼吸。布满冷汗的掌心缓慢地握住了门把手。只要轻轻一转动。门就会开了。战狱知道。喻驰为了以防万一。一般不会锁门休息。他只要看一眼。一眼。他就能安心了……
“少爷在做什么。”又是整夜未眠的向啸刚刚跟另一个雇佣兵换了班。正想回房间休息。看到战狱站在喻驰的门前。怒火烧去了疲惫。少爷害得喻驰受那么多的伤害。还站在喻驰的门前想干什么..
战狱收回了手。淡漠地道:“关你什么事。”
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向啸对战狱敌意深重。可不明真相的战狱。一直怀疑喻驰是跟向啸在一起。对向啸又怎么会有好脸色。如果不是这只是他的猜测的话。他定然不会放过向啸。
而向啸。虽肯定那一晚的男人是战狱。可他却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他答应了喻驰。不要说、不准说、不许说。
向啸铁青着脸看着战狱。“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少爷。喻驰很累。让他多休息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向啸的话听在战狱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在炫耀些什么。宣示些什么。战狱一下子黑了脸。甩手离开。
向啸将大掌放在了房门上。眼神温柔地叹气道:“好好休息吧。”
向啸没有想到喻驰根本不在房里。更没有亲自进去看看。而是回房休息去了。
战狱则坐在书房里。听着下属的汇报。皱着眉头注意着各个帮派的动向。见青爷一直没有行动。不禁有些心急气躁。
怎么回事。军火钥匙明明早已在丁言的手里。青爷为什么还没有一丝动静。以青爷对军火钥匙的垂涎程度来看。不太可能会无动于衷。到底是什么环节出现了问题。
难道丁言并没有告诉青爷军火钥匙在他的手上。可丁言明明是青爷的人。为什么会不告诉青爷呢。战狱百思不得其解。
“先继续密切留意着。不管是多么小的动作。都要尽快汇报。”战狱皱眉下令道。
“是。少爷。”雇佣兵正准备离去。突然被战狱叫住。
战狱放下手中的纸质文件。严肃地问道:“青爷的生意被我们暗中打压得怎么样了。”
“成效很大。听说青爷越来越沉不住气了。短短几天。亏了近千万。少爷妙计。青爷现在既查不到这些事是谁干的。也无法阻止生意的流失。”雇佣兵低头汇报道。
战狱点头。“很好。继续。”
几个字说得十分坚决。战狱深邃的双眸深处。闪着坚决的光。他没有忘记。当年被他救下的那个男孩曾用那么无辜却又悲伤的目光注视着他。当时。男孩的父母就横尸在男孩的眼前。
喻驰。你相信我吗。我昨晚只不过是在说气话。不论如何。我永远不会后悔曾救你一命。
雇佣兵退了出去。只剩下战狱一人在房间中沉思。
向啸睡了一觉起来后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向啸问了别墅里的人。知道一整天也没有人见过喻驰后。向啸蓦然间胆战心惊。
他快步地跑向喻驰的房间。顿住了脚步。大掌握住了门把手。轻轻扭动。门开了。房间里却是一片黑暗。向啸站在门口彻底僵住了。喻驰不在房里。喻驰会在哪里。
一整天。都没有人见过喻驰。
向啸发了疯般闯入喻驰的房间。房间中一片寂静、森冷。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并没有被躺过的痕迹。向啸的心。一下子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般生疼。
“喻驰。喻驰。你在哪里。”向啸不死心地钻入了卫生间、浴室。甚至推开喻驰房间的窗户向外望。可依旧没有发现喻驰的影子。喻驰知道他一定会担心。从不曾拿自己的安全跟他开过玩笑。可喻驰究竟去了哪里。竟彻夜未归..
向啸离开喻驰的房间。浑身的血液仿佛已经被冻住。他暗自敛了心神。告诉自己先要镇定。在别墅内一遍又一遍地找了仍没有发现喻驰的踪迹后。向啸跑到了屋外去找。
院子里。别墅外。周围的地带。里里外外都被向啸找了一遍又一遍。向啸越找越着急。内心也越来越不安。他太了解喻驰了。纵然再如何伤心。喻驰也不可能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他不会狠心走远。
可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
向啸在焦急间猛然想起。别墅的里里外外自己都找过了。就连丁言那里都找过了。唯独没有找过两个地方。一个是战凛与郁梓的房间。喻驰不可能会在那里。另一个地方就是战狱的房间。
第081章:谁给了你伤害他的权力?!
向啸猛地握紧了双拳。眼中发出恐怖的光。他边往战狱房间的方向走边问路过自己的雇佣兵道:“少爷人在哪儿..”
雇佣兵被向啸的眼光所摄。结结巴巴地道:“房间...不。在书房。”
向啸心急如焚往书房的方向走。心里既希望喻驰在战狱房里。又不希望他在战狱的房里。
如果喻驰在战狱的房里。那么他会松一口气。尽管心痛难忍。但喻驰毕竟是平安的;若喻驰不在战狱的房里……向啸只微微这么一想。心脏已经骤然紧缩。
“砰砰砰砰。”门外响起了十分粗鲁的敲门声。令战狱一下子便皱起了眉头。
“谁……”战狱的话还没问完。门外的向啸已经迫不及待地破门而入。带着一身的怒气走到战狱的办公桌前。大胆地与他对视着。
战狱也目光凛然地看着向啸。“有什么事吗。”
“喻驰在哪里。”向啸努力压抑住胸腔中积聚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战狱被向啸这么一问。一下子懵了。“喻驰在哪里。他不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吗。”
向啸瞳孔骤然紧缩。竟然不顾身份地隔着桌子抓住了战狱的衣领。“你说什么。他真的没在你这里。昨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白天我还见过他。”
战狱瞪着向啸狰狞的脸。也不禁怒了。他一把甩开向啸的手。“我怎么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关你……”
向啸一下子截住了他的话头。“那喻驰就是真的...不见了。”
“你说什么..”战狱脸色猛地一变。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般。难以呼吸。向啸说什么。喻驰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难道昨晚。他离开了院子后。喻驰没有回房间吗。
该死的。
战狱突然懊恼地一拳击打在木质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向啸目光灼灼地警告战狱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万一喻驰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战狱眼神一黯。激动地拍桌而起道:“你胡说什么。喻驰不会有事的。”
战狱激动得连健壮的胸膛都在剧烈地起伏着。被喻驰辛苦找寻了一夜才得以重新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从衣服里露了出来。发出刺眼的光芒。
向啸看着那条失而复得的项链。他没有忘记喻驰找到那条项链后那欣喜的目光。那种目光。仿佛找到的是一件最珍贵的宝物。可那明明不是属于喻驰自己的。而是战狱的。
为了那条连战狱都已经放弃的项链。喻驰找了一个晚上。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堪。还带了伤。喻驰是怎样对战狱的。向啸历历在目。可战狱呢。战狱又是怎样对喻驰的。
“不会有事...最好是这样。”向啸毫不畏惧地盯着战狱的双眸。
瞪视许久。向啸突然一把抓住了他胸前正在微微晃动的项链。忍不住质问道:“少爷真的一点儿都不明白喻驰的心吗..他为了寻找你丢失的项链。可以一夜不眠、带伤而归。而少爷却不闻不问。明知道喻驰没有恶意。却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MB惩罚他。他也是人。为何你却偏偏对他如此残忍。就因为你当年救了他一命吗。所以就有权力对他所做的一切视若无睹..谁给了你伤害他的权力..”
向啸心中的火早已燃烧很久了。为什么他得不到的人明明战狱拥有着。却还要在他面前。伤害那个人。如果喻驰是幸福的。他向啸心甘情愿祝福。可为什么战狱要如此对喻驰。
每次只要看到喻驰悲伤又或者装作若无其事的双眼。向啸的心。就宛如被人砸碎一般疼。
“你说什么...项链。”战狱怔住了。项链不是丁言帮他找回来的吗。怎么会变成了喻驰呢。
“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根本、根本就一点儿也不懂他。”向啸愤怒地一字一顿地道。
战狱顿时浑身一冷。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将那条喻驰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珍贵项链从向啸的手里解救出来。怔怔地看着那条项链。是喻驰...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呢。
只有喻驰才知道这条项链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除了喻驰。谁还会在他没有下达命令之前就去做这种事。
“他...他为什么不说。什么都不说...”战狱怔怔地道。
向啸冷笑。“说。你让他说什么。他从来就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也不是喜爱邀功的人。你知道还是不知道。他从来就不在乎。”
战狱猛然回过神来。“你说他不在房里。到处都找过了。也没见人吗。”
向啸沉重地点头。“我已经找了好几遍。别墅内外、附近。都找过了。”
战狱闻言心下一沉。
“他不会自己离开的。不论如何。他只会千方百计想要留下。”向啸无比笃定地道。
“假如有一天我被你打败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喻驰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喻驰不会走的。他曾经赢了自己。只为让自己答应不会赶他走。又怎么会独自离开呢。
林叔的离开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可喻驰却一直跟着他。不管怎么让他滚。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还不顾生命危险拦住自己离开的车子。雪花纷飞的天台上。喻驰曾亲口许诺不会离开他……
“我知道。”战狱眸光一闪。轻声道:“你先出去吧。”
“少爷。喻驰一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他一定是被人……”向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战狱极其森冷地瞥了一眼。“我会派人去找。”
向啸被他眼中的寒气所震。不知不觉地低下了头。“是。”
向啸离开战狱的房间后。战狱第一时间给军火基地那边打了电话。吩咐秘密出动两队雇佣兵去探查喻驰的消息。战狱抽了一根烟。如果喻驰真的是被人带走的。那么...会是谁的人。
青爷吗。
青爷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掩盖所有人的耳目将喻驰带走。可喻驰再怎么样也是他战狱的教官。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被带走。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喻驰带走的。
喻驰。现在的你。是否安全。
战狱粗壮的手臂暴起了青筋。手指有力地在桌面上抠着。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都似锥心刺骨般难熬。如果昨晚他没有对喻驰说那些话。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该死的。他已经如向啸所说的那般。后悔了……
而此时的喻驰正被青爷的人带去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途中不断地变换车子。绕乱七八糟的小路。即使喻驰醒过来。也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喻驰的确被晃动得快要醒来了。眼皮一直挣扎着想要睁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手腕上一痛。喻驰又陷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
“妈的。这教官的意志力还挺顽强。那药明明可以支撑二十四个小时。现在才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而已。就他妈的要老子补针了。”坐在喻驰旁边的男人毫不怜惜地掐着喻驰的手腕。
那双漂亮的手被雪冻得一片青紫。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落满了伤痕。令人只看一眼。都会隐隐心痛。
“别嚷了。很快就到青爷交代的那个地方了。不费时间绕多一点儿路。被战狱轻易找到的话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另一个同伙说道。
“真煎熬。能看却不能吃。”那个眼中一直闪烁着猥琐光芒的男人一直欺负喻驰现在是昏迷的状态所以对他动手动脚。一下子摸脸一下子搂腰的。还俗气地道:“传闻这男人还是战狱的床上教官。真想感受一番。啧啧。不知道这张倔强的小脸染上情。欲的色彩会是何种样子……”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头儿回头瞥了那男人一眼。“别说我没警告你。继续乱摸把自己摸出火了更难受。”
男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黑牙。思虑再三。还是将自己的咸猪手收了回来。
车子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青爷指定的目的地。那个曾经在‘星火’捡到战狱的项链的那个黑胖子。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排行老八的黑胖子多日不见。长得更胖了。一看就知道是好吃懒做的人。浑身都闪着油光。
“怎么这么久。都等你们好半天了。人呢。”黑胖子站在门口叉着腰问道。
司机下了车后。那头儿也下了车。他是黑胖子手下最大的头儿。早已习惯了黑胖子急进的做事风格。忙回道:“人就在后车座。这回我们可为您立了大功了。”
“我知道。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把人给我弄出来。关进最里面的房间里。”黑胖子嚷嚷道。
那头儿连忙打开了车门。让那几个兄弟将喻驰扛了出来。按照黑胖子所说的送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这个小型公寓的住所地处偏僻。并且不属于青爷名下的产业。任谁也想不到喻驰会被藏到这里来。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第082章:漏网之鱼!
黑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锁上了手铐的喻驰。喻驰即使在昏迷中也微微皱着眉。因为昨晚经过一场打斗。所以他的衣服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憔悴。
黑胖子啐了一口唾沫。趁喻驰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将上次在‘星火’所受的窝囊气全发泄了出来。一脚又一脚地踹着喻驰。觉得发泄够了后。才蹲下那肥胖的身躯。用手指勾起喻驰的脸。眼神狰狞地道:“等你说出军火钥匙的下落后。定让你尝尝惹怒我的滋味。男人。女人。和狗。不知道你比较喜欢什么。精。尽人亡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呵呵呵呵……”
不算大的房间里回荡着黑胖子既猥琐又放荡的笑声。趁着漆黑的夜。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喻驰的脸和身上添了很多伤口。幸好都是些皮外伤。但这只不过是暂时罢了。
没有青爷的命令。黑胖子也只敢私下拿喻驰泄泄气。并不敢真的把喻驰怎么样。
发泄过后。黑胖子检查了一下铐着喻驰的手铐。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出了大厅。手底下的几个兄弟已经在煮着香喷喷的火锅了。见黑胖子出现。忙让开了一个宽敞的座位。又开了几支啤酒。
“酒就不喝了。要是那个教官醒了。逃跑了的话我们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黑胖子摇头道。“青爷应该明天就会来到。”
一个男人坏坏地笑了笑。“醒。量他再怎么厉害。十几个小时内都醒不了。即使醒了。头脑也会昏昏沉沉。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他手里没了枪。又被锁着。能干什么。您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
被手底下的兄弟这么一说。黑胖子瞬间也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那种新型药剂是他们费尽心思和财力才从青爷那儿讨来的。幸好这次行动成功了。不然哪里有脸找青爷要钱。
“那就开酒吧。这么开心的时候的确要庆祝一下。说到庆祝。又怎么能少了酒呢。”黑胖子“哈哈”笑道。
一整打啤酒在黑胖子的令下全都开了。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开怀畅饮边吃着火锅。冬日里的火锅升腾起阵阵香浓的白烟。几个人吃得又辣又爽。啤酒配火锅。人生好不惬意。
至于他们身处的位置。如此偏僻。四周除了他们一间公寓。再也没有别人。连黑胖子都不得不叹道:青爷真是好心思。这么个鬼地方都能有房子。
而被关在房里的喻驰因为药物昏迷了大概十个小时左右。终于悠悠醒转。
那双漆黑的眸子连续睁睁闭闭好几次。才渐渐习惯了房中的黑暗。脑袋很痛。大概是因为那一棒的原因。喻驰抬起手。想摸一下昏沉的脑袋缓解一下疼痛。手下却叮当作响。喻驰这才发现。他的双手。被锁在了犯人才戴的手铐里。
而手铐。正牢牢地锁在一根如女人手臂般粗的锁链上。锁链的另一头。连着一根粗壮的柱子。不太可能掰得开。
喻驰不死心地挣扎了片刻。将自己的手腕都弄得流血了。才气喘吁吁地靠在柱子上。无力地停了手。
那个药。令喻驰的头现在还很晕。而且体力很有限。才这么折腾了一下。竟然已经感觉疲惫万分。
喻驰的身体具有很强的抗药性。第一次适应那种药物还很困难。在第二针打下去的时候。能够控制喻驰的时间已经大大缩短了。可惜他并没有试过这种药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喻驰能够感觉到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想不到一次大意。竟令他陷入如此境地。
早知道当初就该跟向啸学下开万能锁。这种手铐如果铐住的是向啸。一定有办法解开。而不是像他这般。弄伤了自己手铐还完好无损。
喻驰颓然地靠在了柱子上。距离喻驰大约三米的距离外。有一个小窗子。窗户只开了一点儿缝隙。喻驰却恰好能看到幽幽升起的月亮。弯弯的一角。似乎在嘲笑着喻驰此刻的无能为力。
然而这样黑暗静谧的空间里。也只有窗外那弯月陪伴着自己了。喻驰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嘲讽。战狱此时怎么样了呢。
昨晚那帮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他。可为什么是他。从行动上来看。应该蓄谋已久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战狱的教官。身手不错。他们未必会对自己用药。如果不是因为中了药。他收拾那几个男人确实小菜一碟。
所以那帮人是有备而来的。并且目标就是他。那药。也是专门为了对付他而用的。
可抓他有什么用呢。他手里又没有握着什么大权。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喻驰想着想着脑海突然一闪。猛地想起了一个人。
难道是青爷..
难道青爷已经发现了他就是十多年前的那条“漏网之鱼”。怕他有朝一日会报复。所以这次要杀人灭口。
还是将他抓过来威胁战狱。
呵呵……
他对于战狱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青爷是打的这个算盘。那倒真是可笑。
喻驰想不通。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暂时逃不了。那便养精蓄锐。等待机会。同时。也等待接下来那未知的命运。
待记住了房间里那寥寥无几的家具后。喻驰靠在柱子上闭了眼睛。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喻驰没有办法。只好自我催眠自己入睡、保持体力。
浑身都痛。似乎没有一寸地方是好受的。大概是他们趁自己无力反抗的时候暴力发泄了许久。喻驰命令自己忽视这些。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
天很快就亮了起来。大厅外的几个男人喝了一晚的酒。都睡得东倒西歪的。锅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倒是桌子上一片狼藉。
黑胖子肥胖的身躯躺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时不时说着梦话。
等青爷带人来到这里后。一眼便看到了醉得不像样子的黑胖子。
青爷冷哼了一声。吩咐人将他们喝剩下的啤酒倒在了黑胖子的脸上。在这深冬里睡得无比香甜的黑胖子陡然一冷。很快便骂骂咧咧地醒过来了:“谁..谁坏了爷的好梦。”
“睡得可舒服。”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黑胖子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青爷笑得不怀好意的脸。心肝猛然颤了颤。咽了口唾沫道:“青、青爷。您来了。”
青爷冷哼。不发一言。
“人在房里。我这就带您进去看看。”黑胖子忙打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满身酒气地从沙发上爬起。献殷勤道。
“不用了。我懂路。要是人没锁好。光你们这么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人早就跑远了。”青爷恨铁不成钢地道。
这个黑胖子不是脑子笨的人。也帮过青爷不少忙。但就是太好吃懒做。容易误事。想栽培起来也真得花一番功夫。
黑胖子低着头。“是是是。青爷教训的是。您放心。人跑不了。都锁得好好的。”
青爷没再看黑胖子。径自入了房间。
房门被人推开的时候。喻驰就已经醒了。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闭着眼睛。全身的警觉却已经调动了起来。心里既紧张。也有些兴奋。被手铐铐着吊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着。
青爷穿着厚重的皮鞋走到了喻驰的面前。房间因为只有一个小窗子。透出的光线有限。虽然外面已经是白天了。但房间里依旧像被黑暗包裹住一般。就像一座幽深的囚室。也不知道曾有多少人在这里对青爷求饶过。
“哼。当年的‘漏网之鱼’还不是依旧落在我的手里了。”青爷冷哼道。
喻驰眉头动了动。这道声音化作灰他都认得出来。他没有猜错。果然是青爷。
没想到大仇未报。他竟然又落在了青爷的手里。是战狱的计划把青爷逼急了吗。他该怎么做才能既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能不妨碍战狱的计划呢。
“我知道你醒了。睁开眼睛吧。”青爷抬起脚踢了一下喻驰的腿。
喻驰没有反应。青爷也不急。拿下了嘴里叼着的烟。轻轻掸了掸烟头。那滚烫的烟灰落在了喻驰的手背上。喻驰忍不住动了动。依旧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再不睁开眼睛。烟灰就会落进你眼睛里。”青爷阴森的声音在喻驰的耳边响起。
喻驰见躲不过。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带着亮光的星眸凌厉地瞪着青爷。警戒地道:“你想干什么。”
“你也是个聪明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还是在装。”青爷此时靠得喻驰很近。阴冷的语气令跟在青爷后面的人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喻驰转动了下眼珠。他并不是在装。他实在是不清楚青爷把他抓过来到底想怎么样。
喻驰微微摇头。带着仇恨怒焰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青爷。
即使受制于人。喻驰依旧不会在仇人面前输了气势。
“我知道你恨我。放心。等你让我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在哪里后。我可以答应你。让你痛快地死。否则……”青爷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说与不说。喻驰最后。都会死。死在青爷的手上。
可喻驰。不甘心。
死在哪里。为谁而死。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他不能再死在青爷的手上。
可他不能寄望于任何人。他能靠的。或许只有自己了吧……
第083章:只有他一个人
喻驰的眼睛闪着桀骜不驯的光芒。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誓不会让青爷得逞分毫。
“说。战狱在生日宴上接下的军火钥匙。被放在哪里..”青爷耐性还不错。让手下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喻驰的面前静静地抽着烟问道。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充满了令喻驰恶心的感觉。
战狱...战狱偶尔也抽烟。可战狱抽烟的时候表情是落寞的。充满英气的背影直直挺立着。双指夹着烟。风一吹。白烟在他指尖飘离。不仅不俗气。反倒带着一股潇洒的味道。喻驰深深地记得。
“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青爷冷哼间。一个手下已经呈上了一整箱的刑具。房间虽暗。却正好能给像喻驰这样的人增加心理压力和负担。那些刑具。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可喻驰是什么人。他能为了陪在战狱的身边。逼迫自己到达无数次的身体极限。流血、流汗、受伤。他什么都不怕。只要能留下这条命。
这些能够震慑普通人的刑具。在喻驰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唔。”一个黑色的冒着烟的滚烫东西被一个手下放在了喻驰的大腿上。只听“嘶嘶”的恐怖声过后。血一汩汩地从喻驰的大腿上流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被烧焦的味道。喻驰痛得蜷缩在角落处。大汗淋漓。
“不说吗。还是你想尝尝。人体所能承受的最高温是多少。那层皮。恐怕掉了吧。”青爷用令人心惊的语气道。
就连站在青爷身后跟随青爷多年的黑胖子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青爷的手段层出不穷。他虽然跟随多年。却从没真正摸透过青爷。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不管老的嫩的。道上没有几个人能玩得过青爷的原因吧。
随着青爷刚落下的话音。那个手下拿起了那个黑色的东西。“嘶”的一声。一层面积不算大的皮真的被那个黑色的东西扯了出来。令人十分骇然。
喻驰的额头布满冷汗。疼痛。锥心般的痛。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就连身躯都因为这剧痛而微微颤抖着。
“说吧。痛快一点儿死。不好吗。”青爷嗅着空气中那被烧焦的味道。沉声道。
喻驰倔强地撇过了眼。“我不知道。”
青爷脸色一沉。丁言说除了战狱。只有这个喻驰知道军火钥匙的下落。这男人。倒还真嘴硬。
“你想好了。你不知道。”青爷的声音像从地狱里飘出来那般恐怖。
喻驰依旧是那一句:“我不知道。”等缓过了一口气。喻驰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瞪视着青爷道:“就是知道。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你就做梦吧……唔。”
青爷闻言脸色更沉。突然站起身。一脚踩在了喻驰那刚刚才承受过剧痛的大腿上。狰狞着脸毫不留情地碾踩着。喻驰眉头紧锁。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火辣辣般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却奇迹般地暂时医治好了喻驰因为战狱而起的心痛。
喻驰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也许时间很短。十几个小时。又或许只过去了几个小时。喻驰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时间观念。
被黑色的东西烫得掉了一层皮后接着是什么。好像是带着倒刺的鞭子。然后呢。沾着辣椒和盐的水。还是令人头脑昏沉、意志薄弱的药物。
心理与身体上都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喻驰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撑下去。又能撑多久。可他知道。他必须撑下去。
一桶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了他的身上。冷……
彻头彻尾的冷。
喻驰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这种痛苦万分的时刻。哪怕能晕过去一秒也是好的。只可惜。就连一秒。都是奢侈的。
青爷不会放过他。
每当他将要晕过去或者已经晕过去后。等待他的就是更重的刑罚。更痛的苦楚。
深冬的寒气入侵着喻驰的身体。再加上被淋到身上的冷水。喻驰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到底是冷。还是饿。又或者是痛。
可他依旧咬牙忍着。
“军火钥匙在哪里..”青爷夹杂着怒气的话语一遍比一遍没耐性。
“我、不、知、道。”
“战狱到底把军火钥匙藏在了哪里..”
“我...不会说的。”
“在、哪、里...”青爷暴跳如雷。从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硬脾气的软脾气的。青爷见多了。也惩罚多了。没有一个不屈服于重刑之下。可偏偏就出现了一个例外。
不怕痛吗。
不。明明很多次。青爷都能感觉到喻驰的意志已经薄弱到近乎崩溃了。可他却似小草般坚韧地撑了下来。依旧毫不松口。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他王青。却一无所获。
战狱以为自己暗中使的那些鬼把戏他王青会看不出来吗。只不过战狱手脚实在太快收拾得实在太干净。让他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证据。只能眼睁睁地不停亏损、出事。可他没有老傻。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战狱背地里干的。
如果有军火钥匙。如果有军火钥匙。也许就能改变现在被动的形势。可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对战狱这么忠心耿耿。不管怎么逼问。就是不肯说。
“你想知道的事……”喻驰奄奄一息地靠在柱子上。沙哑的声音模糊到很难听清楚内容。青爷凑近了一些。才听到后面的话。“也许等下了地狱...我会告诉你也说不定。”
青爷猛地睁大了愤怒的眼。就连眼角的细纹也变直了。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难道还嫌吃的苦头不够多吗..
青爷扫了此时狼狈不堪的喻驰一眼。估计再这么折腾下去。没等军火钥匙的下落被逼问出来。喻驰就已经没命了。今天看来是没有办法了。但时间...从来就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力。尤其是当他慢慢感受到自己的生存充满危机的时候。
“伤口不用上药。每隔两个小时淋一次冷水。让他保持清醒。不给吃的。只给水喝。”青爷淡淡地吩咐道。
身后的手下连忙应答:“知道了。青爷。”
“没有我的命令。暂时不要乱来。要知道。把一个人逼疯逼绝望的方法太多了。可在没得到军火钥匙之前。弄死了或者疯了。就白费我的心思了。听见了吗。”青爷用令人心寒的语气警告道。
他知道自己的手下中也有不少人喜欢男人。更何况是像喻驰这般铮铮铁骨的男人。只要是喜欢男人的男人。谁不想将喻驰征服在身下呢。可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喻驰这样的烈性子。如果真到那一步。说不定会玉石俱焚……
没关系。他王青。有的是时间。
“是。青爷。”几个手下畏畏缩缩地点头道。这下谁也不敢轻易打喻驰的主意了。
青爷粗重的脚步声渐渐离去。连带着他的那些手下也离开了。黑胖子泄愤地踩了喻驰两脚。冷哼道:“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呜~”喻驰发出痛苦的“呜呜”声。脑袋无力地歪着。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
随着所有人的离开。喻驰松了一口气。他赢了。这一轮。他熬过来了。
青爷将他抓过来原来是为了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战狱明明没有将军火钥匙交给他保管。更没有告诉他关于军火钥匙的下落。青爷怎么会为了军火钥匙找到自己的头上呢。
喻驰极累。闭上了极度困倦的眼睛。他的身上遍布着伤痕。带着倒刺的鞭子将衣服勾得破破烂烂。根本无法抵御深冬的严寒。再加上之前被泼的冷水。喻驰瑟瑟发抖着。戴着手铐的双手用力地抱紧着自己。
好冷啊……
喻驰在恍惚间蓦然想起了战狱宽广结实的胸膛。将他抱得紧紧的。好像一丝冷空气也无法侵蚀他的身体。
只可惜每当喻驰在幻想中沉睡过去还没多久的时候。就会被人毫不留情地用冷水泼醒。一次又一次。整整一天一夜。喻驰都在这种反复的冰冷与煎熬中度过。咬着牙。硬撑着……
这里黑黑的。没有战狱。也没有向啸。只有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战狱在哪里。
战狱在足以抵御任何寒冷的温暖别墅里。脸色难看地听着派去找寻喻驰下落的两队雇佣兵队长的汇报。
“你们说什么。找不到人。就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吗。”战狱饱含怒意的问话令两位队长一震。可尽管在这么强的压迫力之下。他们依旧只能摇头。
“我们根本没有一点儿方向。可能带走喻教官的人太多了。根本无从找起。”队长垂头丧气地道。喻驰平时待他们很好。他失踪了。每一个知道实情的雇佣兵都很担心。可是他们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喻驰依旧下落不明。
战狱将烟头碾熄在黑色的烟灰缸里。双眸闪过一丝精光。“那我给你们一个方向。虽然不算百分百确定。但至少有八成的可能..青爷。”
第084章:喻驰的重要!
“青爷。喻教官怎么会落到青爷的手里..”两个队长骇然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尽管朝这个方向找一找。抓紧时间。我要尽快知道消息。”战狱神情严肃道。眼里闪过一丝悲痛。
“是。少爷。”两个队长齐齐点头。退出了战狱的房间。
向啸一整天坐立不安。自从得知喻驰失踪后。每隔几个小时向啸都会到战狱的房间来打探情况。可每次得知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向啸的心都会往下沉一沉。
喻驰。你到底在哪里。平安吗。
战凛深邃的眉眼眺望着窗外的风景。良久。才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咖啡。站起身去了丁言的房间。
丁言正开心战狱过来找他。但当他看到战狱此刻犹如魔鬼的表情后。脸上的开心顿时被恐惧所替代。他躲在墙角。小心翼翼地道:“战少。您、您来了。”
“喻驰。在哪里。”战狱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一口咬定喻驰失踪的事与丁言有关。
丁言的身体猛然僵住。难道说。喻驰失踪了。青爷终于行动了。丁言心下暗喜。却又不敢露出任何端倪。装作惊恐地道:“我...我怎么知道。”
“军火钥匙在哪里。”战狱的声音更沉。
丁言掏了掏口袋。将战狱送给他的礼物拿了出来。“在、在这里。”
“你没有告诉青爷。它在你的手里。为什么。”战狱渐渐逼近丁言。浑身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令丁言呼吸一窒。
丁言拼命地扭着脆弱的脖颈。“没有。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更没有告诉青爷。战少。你问为什么。我想一辈子跟着你。这个理由够不够。难道你就不相信我真的不是青爷的人吗。”
战狱的脸庞布满了冷漠的冰霜。一字一顿地道:“不、信。”
“你在痴心妄想。”战狱伸出一臂。撑在丁言背后的墙壁上。字字如冰冷的刀刃般戳入丁言的心脏。
“战少。你说什么。”丁言颤抖着唇瓣不死心地问道。
他的计划。就因为丁言这个变数无法实施。他怎能不恨。若不是这样。喻驰又怎么会失踪。
原本顺水推舟接下丁言这份“礼物”。不过是想把他当做挡箭牌。让喻驰少受些伤害。顺便利用军火钥匙和丁言将青爷彻底打压下去。可现在呢。就因为丁言对他动了心。一切的计划。付之一炬。
喻驰。生死不明。
战狱。你这一次。实在是聪明得太愚蠢了。
布满青筋的大手狠狠地一把掐住了丁言纤细脆弱的脖颈。战狱连手都在颤抖着。“我说。你的想法简直是在痴心妄想。说。你做了什么。喻驰为什么会被抓走。”
“我、我没有。”丁言吓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不能说。他绝对不能说。
战狱邪恶的冷笑如同魔鬼般。再也看不出那英俊的容貌。之前对丁言的宠溺与千依百顺就像一堆泡沫般。在深冬的阳光下一个个幻灭。
“我说了我不信。你再不实话实说。后果你承担不起。你以为你还有几分能令我信任的吗..”战狱低吼道。
他恨丁言。恨青爷。更恨自己。
他不管了。不管占有了喻驰的男人是谁。也不管喻驰到底喜欢的是谁。他只要喻驰平安地回来。他不愿看不见喻驰的每分每秒都如此煎熬地度过。
他恨喻驰此刻不知何处、生死未卜他却帮不上任何忙的感觉。
后悔。
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哪怕冒着跟青爷在生日宴上就此撕破脸的危险。他也不会接下丁言这个贱货。战狱怎么也想不到。聪明。竟会反被聪明误。
“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他会在哪里。我没有。”丁言难以呼吸地为自己辩解道。
战狱目呲欲裂地抓起自己胸前的项链。“你说这是你找到的。谁给了你敢骗我的胆子。这明明就是喻驰。彻夜不眠找到的。你让我相信你。我给你半天时间考虑。再不说你就好自为之吧。”
战狱松了手。任由丁言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那攥着他小命的手终于放开了。丁言不断地咳嗽着。只要再多一秒。他就会死在战狱的手里。丁言百分百相信。身躯充满后怕地颤栗着。唯恐战狱会化身成恶魔将他轻而易举地掐死。
战狱的怒气未消。转身准备离去。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了丁言。万一丁言真的知道喻驰在哪里。又被他给杀了。那喻驰怎么办。
一切。都得忍着。
“战少就那么喜欢那个教官。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这么宠我。这么爱我。还要跟我发生关系。”丁言眼眶中凝聚着泪水。在他还在做着美梦的时候。战狱却像一个敲钟人般。把一切的美好都给敲碎了。
丁言在一瞬间觉得。他比从前当MB的时候更不堪。
战狱扬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回过头冷硬无比地道:“做戏罢了。想不到你还当是真的。发生关系。我根本不愿意碰你。”
“可是那一晚……”丁言站起身。抹了抹眼泪。模糊的视线顿时变得清晰起来。映出战狱那张一向俊朗现在却黑沉的脸。可是那一晚。他与战狱交融时得到的无尽快乐。并不是假的啊。
战狱以为丁言说的“那一晚”就是林叔死去的那一晚。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他双手握成铁拳。咬牙切齿道:“那一晚根本就是个意外。我从没有一刻觉得那般恶心。”
没想到丁言竟然还有脸敢提。那一晚。是他战狱此生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甚至只要一想到那个晚上陪伴他的人是丁言。战狱的胃就会掀起一阵波涛汹涌。恶心异常。
在梦中那般畅快、尽兴。只是因为他以为那个人。是喻驰罢了。
战狱摔门离去。丁言十指在地毯上用力地抓着。细嫩的指尖被刮出鲜血来。妖娆地滴下。
意外。战狱竟说是意外。战狱竟说。那是恶心……
丁言蓦地仰头大笑。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流淌在地上的。是一片心碎。
可怜他丁言在床上从没信过任何一个男人的任何一句甜言蜜语。从没被任何一个人迷惑过心智。就连青爷都赞他聪明。只可惜。再聪明的人也逃不过一个“爱”字。战狱的戏演得这般真。入戏的又哪里只有他一个人。
难道喻驰没有入戏吗。难道所有人都看出这是假的了吗。
其实只是战狱一个人在感情方面迟钝了一点儿而已。有很多次。喻驰已经将醋吃得太明显了。就连他都感觉到了。战狱却还没有丝毫感觉。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对喻驰起敌意。
看战狱焦急的程度。青爷肯定是得手了。那个男人。下场大概不会比自己好过吧。
说不出军火钥匙的下落。青爷定然不会放过他。
丁言突然一把握紧了手中棱角分明的军火钥匙。军火钥匙就在他的手上。喻驰怎么想也想不到吧。他得不到的。为什么要让喻驰得到呢。
战狱竟敢说这是戏。他丁言也不是好欺负的。后悔吗。心痛喻驰吗。再也回不了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房间里回荡着丁言疯狂的笑声。伴随着不断滚落的泪水。
战狱仓惶地逃了。怎么回事。丁言竟然说他喜欢喻驰。他从来没有想过……
战狱跑出了院子外。突然整个人跪在了院子外的雪地上。
雪地。冰凉刺骨。那一晚喻驰被他压着躺在雪地上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战狱猛然一震。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吗。那对喻驰产生的那种莫名的好感、依赖感、信任感又是为什么呢。
向啸和喻驰举止亲密的时候。他又为何如此生气心痛呢。
他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却又为何对任何男人都没有感觉。唯独对喻驰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呢。
这难道就是喜欢的感觉。
当看到喻驰双眸灿如群星的时候。当看到喻驰低头轻笑的时候。当与喻驰玩闹嬉笑的时候。当故意逗弄得喻驰懊恼的时候。当他将喻驰拥抱在怀的时候。当品尝到他口腔内那一抹比想象中更甘甜的清泉的时候……
心。早在某些他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就动了。乱了。只是他竟然从来不曾往那方面去想。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心动。就是喜欢。
现在喻驰不知身在何处。他才惊觉。喻驰对他是那般的重要。现在的他。一定失魂落魄吧。喻驰呢。
战狱用手捧起冰冷的雪。怔怔地注视着。突然想起自己扔回给喻驰的那颗子弹。战狱顿了顿。随即低下头认真地找了起来。
每天都在下雪。比起前两个晚上。雪又深了厚了。子弹大概会被埋在下面吧。
战狱了解喻驰。那是喻驰送出去的东西。他不要。喻驰也不可能会收回。子弹最有可能还在这片雪地里。
高大的男人跪在院子外的一片雪地上。冒着风雪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抠挖着雪的双手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在没有找回他想要找的东西之前。他没有放弃。
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的项链在黑夜中闪着光。战狱蓦然明白了喻驰的心。那一夜。喻驰也是这样替他寻找着项链。直到最后。令他失而复得……
第085章:不让你好过!
清幽的月光下。战狱跪在雪地里失魂落魄地找着曾经戴在他脚踝上的生日礼物。黑色的温暖大衣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就连鼻头也被冻得发红了。
在哪里。在哪里。
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雪。没有那颗他最熟悉的子弹。曾沾过他的热血的子弹。
他找不到。找不到……
战狱颓然地跪坐在地。不死心地挖着。额前淌着细汗。心里却越来越冷。
郁梓感觉到这两天战狱的心情似乎很沉重。便想找战狱聊聊天。谁知道去了战狱的房间敲了半天的房门也没见有人出来开门。郁梓皱着眉推开战狱的房门。入目的是一片黑暗。看来人不在。
“战凛。怎么没见御天。”郁梓蹙着眉心走到战凛的身边问道。
战凛扬了扬下巴。郁梓顺着他的下巴转移了视线。便看到自己高大的儿子正跪在雪里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这么冷。他在找什么。”
战凛微微摇头。郁梓走过去喊了战狱一声。战狱回过头。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这么冷的天。爸爸怎么不待在别墅里。”
“你还说我。你看你的手。都快冻成冰棍了。你到底在找什么。爸爸帮你一起找。”郁梓蹲下身道。
“不用了。自己弄丢的东西。必须自己亲自找回来。更何况。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郁梓从没见过战狱如此坚定不移的眼神。
郁梓呐呐地道:“你还在为林叔的事伤心吗。”
“林叔……不。我相信他离开后也会过得很好。爸爸。喻驰、喻驰不见了。”战狱怅然所失地道。
郁梓大惊。“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呢。”
“他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任何消息……”战狱忽的一拳砸在冰冷的雪地上。满脸黯然。
郁梓担忧地抱住战狱宽厚的背脊。“一定会找到的。别担心。”
“如果不是我。他也许就不会不见了。爸爸。我做了件愚蠢的错事。”战狱悲痛欲绝地道。在郁梓面前。在爸爸面前。再顶天立地的男人。也只是一个脆弱的孩子。
安慰着战狱的郁梓突然想起了那天喻驰忧伤的脸。战狱做了什么伤害喻驰的事情吗。可那个孩子。喻驰那个孩子依旧护着战狱。包括连那个晚上也绝口不提。更要他答应不许告诉战狱。
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没有错呢。”郁梓叹道。
“爸爸。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十几岁的战狱有些迷茫地向郁梓提问。
郁梓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如今回想起来。竟刻骨到难以忘怀。曾经的医生大人纪哲谦。现在的战凛……
“很久以前我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希望跟他一直在一起。后来遇见战凛。我才知道什么是‘百转千回。难改初衷’。即使中间横亘着血海深仇。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开手。这就是我爱他的感觉。”郁梓在月光下的脸没有一丝皱纹。因为他跟战凛在一起后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人只有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才会越活越年轻。
“我知道了。天气冷。爸爸进去吧。我要继续找。”战狱对郁梓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爸爸不要告诉禽兽。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们不用担心。”
郁梓欣慰地点头。战凛的儿子也像战凛。只希望喻驰平平安安。不要像他和战凛从前那般。受太多的苦。
“你不要找太久。天冷。实在找不到就算……”郁梓还没说完。战狱已经插了嘴。“不行。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郁梓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战凛的身边。“回去睡吧。他没事的。”
战凛突然一把将郁梓抱了起来。郁梓惊愕地道:“干什么。等下被御天看到了。”
“怕什么。你以为他还小吗。”战凛低下头用唇堵住了郁梓的嘴。稳稳地抱着郁梓回房。
房里不断传来“唔唔唔”的声音。夹杂着难言的甜蜜……
战狱找了一整晚。终于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挖出了深埋于地下的链子。战狱用手指刮开了沾在上面的透明的雪。低喃道:“喻驰。我找回来了。对不起……”
只是时间又过去了一夜。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喻驰的消息了。战狱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两位队长沉重地摇头。“已经查过青爷。青爷这两天没有任何异动。他的手下也各做各的。并没有谁谈论起喻教官。”
战狱握紧了铁拳。“不可能。除了他。还会有谁敢碰我的人。如果青爷知道喻驰就是当年……”
“当年。”两个队长一惊。难道少爷跟喻教官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过去。
“不。没什么。你们派几个人密切注意着青爷的行踪。不管他去哪里。都要暗中跟着。如果喻驰在他手里的话。不管藏匿的地方多么隐蔽。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战狱低沉的声音传入两位雇佣兵队长的耳际。
“是。少爷。”
喻驰曾经是他们军火基地里最厉害的人。连战狱都无法将他打败。而现在。竟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了战狱的教官的头上。而且那个教官的实力还不容小觑。两位队长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而且事情也得瞒着其它的兄弟。不然一定会人心惶惶。
“你们出去吧。”战狱挥挥手。在两位队长离开后。战狱挺直的腰背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下来。眼前闪过喻驰许多笑着说话的瞬间。这才惊觉那些瞬间有多么的美好。
战狱咬着牙进了丁言的房间。“我已经给了你十分充足的时间。考虑好了没有。告诉我喻驰在哪里。也许我能好心把你还给青爷。”
丁言靠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他知道此时战狱就站在他的面前。可心中却再也没有了高兴的感觉。只觉得一阵阵冷意。扑面而来。
从前战狱对他有多千依百顺。在这些好尽数被颠覆的时候。才发觉这一切都这么假、这么残忍。丁言淡淡地道:“我说过。我不知道。”
“是吗。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你真的会生不如死。”战狱的声音极度阴冷。他虽然是道上的人。手段也不算少。却还没有机会真正实施过。道上的人仅仅听到战狱的名字就已经不寒而栗了。又何须战狱真正动手呢。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战少是后悔了吗。真可笑。我也后悔了。既然一切都无法挽回。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丁言无比平静地说着几乎能令战狱丧失理智的话。
战狱将丁言猛地从床上拽了下来。“说得真好。那我真的不能让你好过了。”
“你要干什么。你……唔。”丁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战狱的大掌毫不留情地捂住了嘴巴。丁言从头到脚泛起一股深切的恐惧感。他知道。战狱生气了。因为一个喻驰。生气了。这一次战狱一定不会再放过他。
丁言的心。渐渐地凉了。
“向啸。”战狱拍了拍向啸的房门。坐在沙发上的向啸顿时一激灵。箭步过去开了门。“少爷。”
“跟我出去一趟。”战狱说完便拽着丁言转身离开。不知道战狱打什么主意的向啸愣了愣。随即关好门也跟了上去。
充当司机的向啸坐在车上。启动了车子后回头问道:“去哪里。”
“英皇大酒店。”战狱目视前方道。
大掌松开了丁言的嘴。丁言立即不淡定地嚷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你带我去哪里……”
丁言拍打着车窗玻璃。还试图拉开车门。可车内已经反锁了。不管丁言怎么拍打怎么闹都无济于事。
丁言一把抓住了战狱的手。“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战狱眼一横。直接从后腰摸出了一把枪。抵在了丁言的鼻尖上。“你听说过英皇大酒店的最底层有一个∫M俱乐部吗。那里面的男人都有严重的性。虐倾向。而且往往喜欢群。攻。你本来就是MB.这对于你而言。应该很熟悉吧。”
“不...”丁言恐惧地摇着头。他虽然是MB.可因为受欢迎的原因。他做生意向来是一对一的。而且还有自行挑选的权力。即使服侍过有些许∫M倾向的男人。也从来没有试过被一群男人……
不。这绝对是个噩梦。
“他们一定会十分疼爱你的。听说前几天才玩残了一个MB.你应该也认识吧。跟你出自同一个地方的……”战狱满意地看着丁言尽失血色的脸。收回了枪支。丁言已经被吓愣了。没有枪。也无力去闹。
黑色的车子就像一个黑色的囚笼般。而丁言的身边。坐着他因为一时倾心而爱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用那双曾经拥抱过他的手。将他缓缓推向地狱。
戏啊。果然一切都是戏。战狱对他从来就没有过半点情。不然怎会对他如此狠。
可他有什么办法。青爷行事谨慎。关着喻驰的地点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不要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
丁言在车里求饶。却依旧无法阻止车子疾速地开往英皇大酒店……
第086章:不是非你不可!
向啸奇怪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只看见战狱冷漠的脸以及丁言惧怕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战狱不是最宠那个什么都不是的MB吗。
又在搞什么花样。
向啸晃了晃脑袋。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不管怎样。都不关他的事。他只关心喻驰一个人。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的耐心都不复存在。每分每秒都生活在害怕会失去喻驰的恐惧中。向啸十分憎恨自己没有好好地守着喻驰。
“傻子。你要爱就去爱吧。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保护你。直到最后一刻。”
他对喻驰的承诺、誓言。言犹在耳。可喻驰如今。身在何处。
他不知道。
是否安全。
他不知道。
甚至是生是死。
他也不知道。
向啸的心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极刑。空洞洞的。
他从小就没有亲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从很久以前开始。喻驰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中的全部。只要是喻驰想要的。他什么都给。只要是为喻驰好的事。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如果喻驰能平安回来。他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无怨无悔。
可喻驰怎么能消失得如此彻底。就连一个字、一样东西也没有留下。
没有喻驰气息存在的空气简直令人窒息。向啸跟战狱。同样煎熬着。
丁言逐渐安静了下来。他的声音已经喊得无比沙哑。也唤不回战狱冷硬如石的心。
车子停稳。战狱拽着丁言进了英皇大酒店的后门。等向啸停好车后。三个人乘坐电梯下了英皇大酒店的最底层。比起外面阳光灿烂的世界。这里是奢靡的另一番天地。
这种场合对于身经百战的丁言并不陌生。只是。他从来都是冷眼看着别人承受这一切的人。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从看客变成了主角。
丁言一直扯着战狱的手臂。不想前进。却被战狱大力一拉。走进了一个最多人的房间里。
“各位都准备好了吗。”战狱的脸上毫无表情。这间房里站立着许多流氓痞子。还有一些刚被释放出来的强。女干犯。个个面目狰狞。看着丁言的目光就像饿狼看着美味的食物一般。个个双眼泛着饥饿的绿光。恨不得一拥而上将丁言吞食入腹。
他们有的面目狰狞。有的脖子上或者脸上纹着大面积的蛇或者龙的纹身。有的手里还在把玩着一个足足一米长的鞭子。脸上带着猥琐恶心至极的笑容。
丁言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连双腿都不争气地软了。十几二十个人。要这样轮番来的话。他还有命吗。丁言将乞求的目光转移到了身旁的战狱身上。
战狱冷笑。此时的他后悔都来不及。恨透了丁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心软。喻驰不见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他的恐惧、他的火气。都该由丁言一个人承受。
“战少。求求你。不要……”丁言哭求道。战狱森冷一笑。“今天过后。你大概不会再欲。求不满了吧。”
“不。”战狱朝那些男人们点了点头。他们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笑容。“那就谢谢战少了。”
“放心。你不会没命的。不然怎么能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呢。”战狱平静地看着丁言睁大了恐惧的双眸。平静地看着丁言被那十几二十个男人拖走……
惊叫声、恐惧声、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呼呼的鞭声。不断传来。丁言看着站立在灯光下恍如天神般的战狱。眼中充满绝望。
战狱也不走。就站立在原地残忍地看着。令丁言的心境变得更加酸楚。
痛。自出世以来丁言没有尝试过比这更深刻的痛苦。他向来都徜徉于快感之中。他喜欢男人。沉醉于肉体的欢愉。可他并不知道。曾经的快乐也能在一念之间变成最痛苦的源泉。后悔。却再也来不及。
丁言尖叫着被男人淹没。良久。战狱才听到一句微不可闻的话语飘出来:“你不会找到他的...永远。”
战狱的心蓦然抽痛了。他怒红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被男人们上下其手的丁言。恶狠狠地道:“用尽你们的办法。只要留着一口气死不了就行。”
“没问题。战少。”几个男人顿时更加卖力起来。
向啸站在战狱的身后。亲眼目睹这一切。不禁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丁言不是最受战狱宠爱吗。战狱甚至为了丁言还惩罚过喻驰。现在是闹哪出。
“少爷。”向啸忍不住喊道。
战狱转过身。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喻驰一定是被青爷的人带走了。丁言在其中一定搞了鬼。”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纵容他害了喻驰..”向啸闻言立即火冒三丈。刚还觉得战狱这么做有些过分。现在却觉得即使将丁言碎尸万段也不解恨。
“我没有料到。我本来有自己的计划……”战狱低着头。向啸一拳砸了过来。打中了战狱挺直的鼻梁。血顺着鼻腔流到了下巴上。战狱头一次。没有勇气还手。
没错。是他害了喻驰。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喻驰是那么的信任你。而你呢。你令他陷入了何种境地。战狱。不要以为你曾经救过他一命就了不起了。喻驰也不是非你不可的。”向啸一字一顿地道。
战狱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只要他能回来...你现在知道了。去接应两位雇佣兵队长吧。你的跟踪本事。我放心。”
向啸看了面前一片奢靡的场景一眼。又恨恨地瞪了战狱一眼。甩手离去。
战狱并不担心向啸去哪里。去干什么。事关喻驰。向啸只会比任何人更心急。
生不如死。他们都陷在生不如死的世界中。只能无力地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淌消逝。
战狱...战狱...
身在漆黑房间中的喻驰嘴唇干裂地发出轻微的声音。他脸色苍白。全身湿透。已经奄奄一息。可嘴里却依旧不甘心地吐出那个名字。
一遍又一遍。
“他说什么。”青爷皱着眉发问。
喻驰的声音有气无力。实在太小。谁也没有听见。
青爷使了一个眼色。黑胖子微微点头。蹲下身凑过去仔细地听了听。“战狱。战狱。”
“青爷。他在……啊。”黑胖子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右耳传来一阵剧痛。顷刻间那只耳朵已经被喻驰咬得鲜血淋漓。
喻驰虽然已经被折磨得有气无力。但他的感官依旧很敏锐。只要有一点儿可趁之机。他绝对不会放过对自己下毒手的人。
黑胖子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抬起一掌就往喻驰的脸上扫去。尖利的指甲划伤了喻驰细嫩的脸颊。喻驰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这一巴掌打得肿得老高。
可他却依然不肯松嘴。直到另一个手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喻驰剧烈地咳嗽起来。才不得不松开嘴。黑胖子的右耳已经被咬得不成样子了。
“操。让你咬我。让你咬我。”黑胖子一脚接着一脚朝喻驰的身上踹去。
“咳咳..”喻驰无助地蜷缩着身体。眉头紧皱。却闷声不吭。
“行了。他刚才说什么。”青爷怕喻驰会死。忙阻止道。
黑胖子停了动作。“青爷。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在喊着‘战狱’的名字。”
青爷显然有些不耐。喻驰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被战狱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大。已经这么多天了。喻驰依旧不曾吐露过跟军火钥匙有关的字眼。
青爷走到喻驰身前。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那么在意战狱吗。看来传言你是战狱养在床上的教官并不假。”
喻驰不答。双眸却死死地盯着青爷。流露出一股不易被人抹灭的倔强。
“如果战狱知道他心爱的教官被别人玷污了。你说会怎么样呢。”青爷用另一边手暧昧地抚摸着喻驰的脸。顺着美好的脖颈。将那可恶的手探进了喻驰那早已经被鞭子勾得破破烂烂的衣服里。
喻驰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这些天来。什么苦头都吃过了。却没有一种刑具比青爷的手更恐怖。
“你敢。”喻驰竭尽所能地挣扎着。双眼射出凌厉的光芒。只可惜手铐牢牢地固定着他的手。因为昨天不老实地踢了黑胖子一脚的缘故。现在就连双脚都被铐上了。根本动弹不得。
不管怎么躲。都躲不开身上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恶心感觉。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战狱也许都不会在乎。可是。他自己在乎。
“你觉得我不敢吗。那也是你逼的。谁叫你的小嘴这么硬呢。”青爷目露凶光道。
“放开我。”喻驰冷声道。
青爷笑了。“不然换个方式也可以。既然你不说。那我只能从战狱入手了。不然。从跟在战狱身边的那个保镖入手。也行。”青爷收回了手。转变了战略。攻入喻驰的死穴。
在喻驰正为保住了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青爷的话令他蓦地睁大了双眼。喻驰眼神黯了黯。咬牙切齿地道:“你不会得逞的。”
第087章:两天的生机!
“我不会得逞。你别忘记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青爷点了根烟。低声道。
喻驰浑身一震。像青爷这种喜欢用药的卑鄙小人。的确防不胜防。他已经不小心着了道了。怎么能让战狱和向啸重蹈覆辙。
喻驰沉下脸。盯着青爷的鞋头。认真地思考着。
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天。青爷虽然不让他吃任何东西。只给他喝水。但是为了怕他饿死。也会定时让人给他打营养剂。只是他现在太虚弱了。如果再被折磨下去。说不定熬不到战狱来救他……
喻驰一怔。战狱。他怎么肯定战狱会来救他呢。战狱以为他跟别人发生了关系。用厌恶的眼光看着他。甚至。还后悔当年救了他。
又怎么会再救他一次。
想到这里。喻驰的双眸黯淡了许多。心也在滴着血。
不管战狱来不来救他。他都决定赌一把。就赌战狱会来。
青爷咄咄相逼。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耐性了。如果他再一昧地拒绝回答军火钥匙的问题。再次激怒了青爷的话。说不定下一次青爷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喻驰了解自己。如果被仇人那样对待的话。他宁愿去死。
现在火候也差不多了。有了前几天不管忍受怎样的折磨也避不作答的基础。想必现在随便捏造一个地方出来。青爷都不会起疑。可是如果在青爷发现他说的是假话的时候。更大的灾难一定会马上降临。
他只能赌。赌在被青爷发现之前战狱他们能先找到他。哪怕战狱肯顾及一点情分。即使再不愿意。也会过来救他吧。
喻驰的思绪一瞬间飘得很远很远。只要他给了青爷一个寻找军火钥匙的地方。也许青爷就不会再打战狱和向啸的主意了。赢还是输。赌还是不赌。全在一念之间。
“不说吗。也罢。你样子也不错。我抓你回来也不算吃亏。等我尝够了后。便宜底下的兄弟们也未尝不可……怎么样。你们喜欢吗。”青爷大力握着喻驰的下巴。阴恻地看着黑胖子他们。
青爷的几个手下在这几天已经见识到了喻驰的倔劲。如果喻驰是轻易求饶的没用的男人。或许他们玩过就算了。可偏偏是这种铮铮傲骨。令人更想征服、更热血沸腾。如果不是因为青爷之前下了命令不让他们碰喻驰。喻驰大概早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喻驰看到黑胖子等几个男人眼中泛着可怕的绿光。绕是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禁有些害怕。他是见识过男人那可怕的欲望的。
那一晚的战狱就是那样疯狂地将没有任何经验的他给吃了。如果落到这群人的手里。该会是多么的生不如死。
“喜欢。当然喜欢。谢青爷赏赐。”黑胖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喻驰惊惧地往角落里缩着。“如果你们敢碰我一下。那么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你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是无比干净的。”青爷恶毒之极地道。
喻驰闻言心中升起了无数怒焰。可恨他此刻手脚被缚。不然也不至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青在自己的面前嚣张。只能咬着牙暗恨着。
“我可以告诉你们位置。但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如果你们在找到那片地方之前杀了我。又或者...乱来的话。我保证你们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军火钥匙到底长什么样子。”
喻驰苍白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带着些蛊惑人心的美。当一向强势的人处于弱势的时候。那种模样很容易令人升起想要尽情蹂躏的感觉。
青爷若有所思地盯着喻驰看了一阵。随即道:“如果你想玩什么把戏的话。我劝你慎重。如果我派人去找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的话。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喻驰撇过头。注视着窗外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只要下定决心去赌。输赢都是命。如果输了。大不了想办法自杀。如果赢了。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后果是什么自有我自己承受。青爷担心什么。煞费苦心地将我抓过来不就是为了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吗。难道你们把我逼急了我终于想说了你却不信。那也可以干脆杀了我。”喻驰在心中冷笑。只要看破青爷此刻的心理。不怕他不上当。
只是即使青爷上当了。只要是个谎言。总有被拆穿的那一刻。
随着那一刻到来的会是救他的战狱。还是人生的终止。
“你说吧。量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样。”青爷冷哼道。
喻驰给出了一个十分模糊的地点。而且面积范围很大。青爷听后额角泛起了青筋。“你在耍我。就那一带地方自己找。你知道那片树林有多大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但少爷的确是这么跟我说的。信不信由你。我只知道个大概。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只能提供这样的地点。”喻驰淡淡地道。
青爷瞪着喻驰。看来这个男人真是被逼急了。之前不管怎么折磨都没有说出军火钥匙的下落。现在竟然这么爽快。虽然担心那个所谓的地点只是喻驰信口开河胡诌的。但不去找找。他怎么能死心。万一那是真的呢。
青爷绝对不能容忍自己错过军火钥匙。只要有了那把钥匙。战狱算什么。战凛算什么。囊括了军火界的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带人去。按照他说的地点。仔细地找一找。两天之内如果找不到。把他剥光衣服洗干净绑到我的床上去。”青爷猛吸了一口烟。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是。青爷。”黑胖子严肃地点头。将喻驰刚刚所说的地点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随后对自己的手下道:“阿光阿彪比较擅长找东西。再叫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去。”
被黑胖子点到名的那两个手下纷纷点头。青爷离开了房间。那个一直对喻驰心存幻想的男人临走前还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喻驰的脸。“小样儿。要是找不到的话。你就准备伺候我们吧。”
耳边传来恶心至极的笑声。喻驰痛恨地闭上双眼。被手铐铐着的手腕又青又紫。但那双拳。却紧实有力地握着。
两天。他起码为自己争取到了两天的生机。这两天里。他的性命应该是无忧的。喻驰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向啸正命令着两队雇佣兵分头寻找青爷的下落以及青爷一些主要手下的下落。一一排查后。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青爷和黑胖子。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去他们每天必去的‘星火’了。又比如黑胖子挑了几个比较能干的手下出去。听说是为青爷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些小道消息。都是乔装成客人的雇佣兵兄弟们去‘星火’打探出来的。
“你说什么。在北山路郊外的树林里发现黑胖子等人的踪迹。”向啸严肃地问道。
其中一个雇佣兵队长点头道:“是的。我们没有看错。黑胖子本人也在。他们好像在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夜里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埋怨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钥匙什么的。”
“军火钥匙。”战狱刚好走了过来。神情凝重地接过了话头。
向啸惊愕。“青爷想要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可是喻驰怎么会知道。”
“可恶。”战狱突然一拳砸在了门板上。“一定是丁言对青爷说了什么。”
而此时的丁言痛不欲生。他被战狱抛弃在了英皇大酒店底层的∫M俱乐部里。头顶似乎永远是剧烈摇晃着的天花板。很想干脆晕过去。可不知道他们给他喂了什么药。让他一直生不如死地清醒着。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黑胖子的行踪。他们夜里一定会在那片树林里。等夜深我带一个人过去探探路。如果好运的话。说不定跟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就能找到喻驰。”救喻驰。十万火急。向啸没有空再追究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战狱点头。“你去准备吧。”
看着向啸离开的背影。战狱却暗自担心起来。如果是为了军火钥匙。那喻驰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喻驰既不知道假的军火钥匙就在丁言的手上。也不知道真的军火钥匙戴在爸爸的脖子上。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青爷...又怎么会放过他..
喻驰。这一次是我战狱。害惨了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北山路郊外的树林里。黑胖子坐在树下休息。几个男人在卖力地挖着被雪掩埋的土地。黑胖子不耐烦地骂道:“到底是不是忽悠我们的。都挖了好久了。也没见到有。”
“您别急。不管有没有。我们先挖到明天晚上。两天期限一到。没有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那个教官就死定了……”一个男人抹了把汗水道。
黑胖子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快挖。如果能够找到军火钥匙的话。我们才是真发了。找不到上了那个教官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青爷玩剩下的。没出息的家伙。”
“是是是。”几个人连声应道。更加卖力地挖着。
第088章:脆弱的他!
在树林的深处。向啸带着一个雇佣兵利用夜色与树木的遮掩。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黑胖子他们的动静。
潜伏了两个多小时后。黑胖子终于熬不住了。带着一个手下先行离开。并吩咐剩下的手下不许偷懒。继续挖地寻找。向啸与另一个雇佣兵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上了黑胖子的脚步。
“去开车出来。他们肯定有车。”向啸对另一个雇佣兵道。
雇佣兵点头。转身去开车。
黑胖子本来想到‘星火’找个MB泄泄火。却在半路接到青爷的电话。叫他带多些人守在关着喻驰的公寓周围。以防万一。还要在必要的地方布下炸弹。毕竟喻驰失踪已经有好几天了。虽然青爷没有收到战狱寻找喻驰的消息。但要说战狱对喻驰完全不闻不问。应该也不太可能。
青爷是个谨慎的人。在寻找军火钥匙的同时。人也要看好。
黑胖子扫兴地让司机调转车头。车子开往了关着喻驰的那座小公寓的方向。
“他们调头了。不知道要去哪里。”雇佣兵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向啸道。
“这条路越往前走会越偏僻少人。我们不能再开车跟着了。现在车流量已经越来越少。继续跟下去他们会察觉的。”向啸皱着眉头道。
雇佣兵赞同地点头。“那我超他车。你动手脚。我把车停放好后跟你会合。”
“好。”向啸目光锐利地点头。
雇佣兵一脚踩下油门。在夜色中超了黑胖子所在的那辆车。向啸眼疾手快地射出一个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黑胖子那辆车的轮胎弄爆了。而后雇佣兵开了很长的一段路后停了下来。向啸下车隐藏在了路边的树丛里。
“去把车停好。”向啸对雇佣兵道。
“是。”雇佣兵点头。
黑胖子的车因为爆胎险些失去控制。他那肥胖的身躯也因为车子的突然颠婆而在车内撞来撞去。骂骂咧咧道:“怎么回事。”
“轮胎好像突然爆了。怎么办。”开着车的手下问道。
本来还想去爽一爽。被青爷突然叫回去看守喻驰的黑胖子已经很不高兴了。谁知道车子又半路爆胎。这不是成心气他吗..
黑胖子开了窗户。看了看路。“奶奶的。幸好不远了。我们走过去。打电话叫人过来换轮胎。还有。调三十个兄弟直接过去那边潜伏在附近。看紧些人。在我们最熟悉的地方装颗炸弹。”
“好。”
黑胖子下了车。从这里走到公寓大概十分钟路程。夜深了。等人过来换轮胎的话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还不如干脆走回去。
这正合向啸的意。等黑胖子经过了他们所在的那棵树丛后。向啸慢慢起身。向身后的雇佣兵打了个手势。两人不远不近地偷偷跟着黑胖子。
果然如向啸所料。黑胖子将他们带去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向啸的心跳得如鼓声般响。他有预感。喻驰在这里面。喻驰一定就在这里面。
“向哥。别冲动。”雇佣兵压住想站起来细细查看的向啸。怕他引起隐藏在周围的黑胖子的人的注意。
“喻驰、喻驰就在这里面。一定在。”向啸漆黑的双眸里泛着喜悦的亮光。
雇佣兵点头。“喻教官肯定在这里面。可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被人发现。也许喻教官会被紧急转移地方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我们就又跟丢了。我们先探探水。等回去再叫少爷过来救人。”
向啸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蹲下了身体。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可时间每过去一秒。都感觉是那么的难熬。喻驰就在里面。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喻驰也正在等着他们相救……
守了一个多小时。向啸终于还是不顾雇佣兵的劝阻。小心地靠近了公寓的一扇窗户下。雇佣兵叹了口气。只好小心翼翼地为向啸把风。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因为害怕公寓内是否会安装了摄像头。所以向啸虽然心急。还是不敢大意。只能借着夜色的遮掩偷偷地看了一眼那个房间。
向啸深知有亮光的房间不会关着喻驰。所以他的目标是那间漆黑无比的房间。
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的幽深的房间。如同冰冷的囚室一般。却因为困在里面的人是喻驰。竟令向啸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当初喻驰离开他。到了战狱身边的时候。向啸也是每天都看不见喻驰。刚开始很不习惯。后来却渐渐习惯了。而现在。揪着他的心的是喻驰的生命安全。只要喻驰是安全的。在谁的身边又有何重要。
只是那不到两秒钟的一眼里。并没有看到喻驰的身影。向啸的心沉重地落了下去。待等待了两分钟见周围没有动静后。向啸又不死心地往窗户里瞄了一眼。
这一眼。却令他几乎心碎。
向啸从来没有见过喻驰如此脆弱不堪的模样。脆弱到他几乎认不出那个人就是喻驰。苍白的脸。浑身湿透的身躯甚至还在微微发抖。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喻驰闭着眼睛。连眼睫毛都是湿的。被手铐和脚铐铐着的双手又青又紫。一看就是遭受了许多非人的虐待。向啸无法想象。这么多天来喻驰究竟吃了多少苦。
可恨他现在不能马上救喻驰出去。
向啸探手进口袋里。摸出了自己无论何时都会随身带着的米粒。弹指一飞。细小的米粒穿过空气碰到了喻驰被手铐铐住的手。而后掉落在了喻驰的裤子上。虽然是极其细微的东西。但对于本来就处于随时警戒状态中的喻驰来说。这样轻微的碰撞已经足以震动他。
向啸知道喻驰会睁开眼睛。但他没有勇气与那双眼睛对视。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立刻闯进去将喻驰救出来。可他不能冒任何危险。他不能承受任何万一。
向啸咬着牙离开了。就连雇佣兵看见他铁青的脸色都不敢再说话。两个人趁着夜色尽快撤离。
而在向啸转身的下一秒。喻驰果然警觉地睁开了双眸。漆黑的眼睛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喻驰苦笑。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吧。黑眸往下不经意地一瞥的时候。喻驰透过月光。清楚地看到落在自己西裤上的一颗小小的米粒。
喻驰的双眸蓦然睁大。是米。是向啸。向啸来过了。
喻驰努力压抑住心中的喜悦。那双原本因为痛苦而失去色彩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变得比窗外的星光还要璀璨。
只有向啸会随身带着米粒。从前向啸就喜欢在米上刻字玩。喻驰收到过向啸送的为数不少的米粒。每一颗上面都写着不一样的字。
喻驰颤抖着手。努力地伸手拾起了那粒米。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向啸既然来过。那就说明他们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只要再等等。再努力地等一等。
生的希望。一定会降临。
喻驰紧紧地攥着那粒象征着生的希望的米粒。在心中安心地笑了……
听到向啸回来的动静的战狱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走到门边。在向啸刚进来的时候战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找到喻驰在哪里了吗。”
“找到了。”向啸显然也十分激动。但当他想起是战狱害惨了喻驰的时候。向啸又沉了脸。
“他、他现在怎么样。”战狱没有在意向啸的脸色。有些紧张地问道。
向啸摇头。“很不好。浑身都是伤。脸色很苍白。”
战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很不好。喻驰现在...很不好。
他也猜到了。怎么能会好呢。青爷将目标放在喻驰的身上。肯定已经将他查得彻彻底底。一旦知道他是十多年前早就该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再放过喻驰。不管喻驰能不能说出军火钥匙的下落。最后一定都活不了。
“少爷。我们已经知道喻驰被关在什么地方。看他的样子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求你。尽快去救他。”向啸突然在战狱的面前重重地跪下。因为他知道。能不能去救喻驰。最终还是得看战狱。
战狱点头。正想说“好”的时候。门却被人推开了。战凛满身冷气地进了房间。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战狱的身上。战凛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向啸焦急地看着战狱。战狱给了他一个等待的眼神。跟着战凛离开了房间。
战狱看着父亲的背影。突然有些胆寒。虽然战凛已经将所有的权力交给了他。可战狱对战凛始终抱着敬畏之心。虽然嘴上总喊他“禽兽”。
战狱跟着战凛到了战凛的书房。战凛抬手叩了叩价格昂贵的木桌。“发生了什么事。”
战狱下意识地摇头。战凛的双眼中迸发出精光。“你瞒不了我。好几天没见到喻驰。你以为我猜不到吗。”
战狱不语。低下了头。
“找到了是吗。”战凛问道。
战狱点头。“我要带人去救他。”
“怎么救。落进青爷的陷阱里。还是交出军火钥匙。”战凛满脸寒气地质问道。
战狱一时气结。顿了顿才道:“我会布置好的。绝不会跟青爷谈交易。真的没办法的话。我可以用假的军火……”
“胡闹。”战狱低吼道。
第089章:不要让我恨你!
战狱眉间一跳。不语地看着大怒的战凛。
“如果被青爷识破了呢。他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军火钥匙。可他没那么好糊弄。如果道上的人都能被你随便用一把假的军火钥匙就能糊弄过去的话。我们至于担忧这么多年吗。别忘了真正的军火钥匙涉及到谁的安全。”战凛一字一顿道。
战狱呼吸一窒。他知道。真正的军火钥匙在郁梓的身上。在他的爸爸的身上。他也明白战凛的苦心。这么多年来。战凛为了守护郁梓同时又不能失去他所以逼他越来越强。他什么都明白。
“我会小心一点。也许……”战狱抬起头。“不管怎么样。喻驰一定要救。”
战凛的双瞳里闪过令人心悸的光。“凭什么。他落在青爷手里。是他大意。没有人会因为他的一时大意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可是喻驰曾经多次救我。我不能……”战狱猛地摇头。
战凛残忍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他只是你的教官。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爱人。能救则救。必要时候可以舍弃。他救你只是他的职责。并不是你欠了他的。”
“不行。我必须去救他。他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如果只是普通的下属。也许战狱会认同战凛的做法。可那个人是喻驰。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向啸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找到喻驰被关在哪里。而他却不去救。这对喻驰未免太残忍了。
战凛闻言脸色一凛。“我不许你去。我不能让郁梓有任何潜在的危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面对郁梓..”
战狱噎住了。喉头传来腥辣的感觉。救喻驰。难道就意味着会伤害到爸爸吗。
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喻驰。他该怎么做。战狱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面临这种艰难的选择。
“难道喻驰在你的心里。比你爸爸还要重要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让你们发现喻驰被关的地方是青爷的计谋。会有什么后果。”战凛无比严肃地道。
战狱无力地撑在桌面上。“不会的。我会很小心……”
战凛绕到战狱的身后。冷声道:“很多事情是你无法预料的。”
手臂抬了起来。待重重落下的时候战狱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了战凛一眼。后颈又被重重地劈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喻驰是个好孩子。可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别人可以去营救。但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更不允许你伤害我的郁梓。”战凛无奈地道。他爱郁梓太深。从前经历了那么多才有如今安稳的生活。想要保全这个家。他不得不心狠。
战凛离开了书房。并将落地锁放了下来。战凛书房的防盗与安全性能极高。只要落地锁一开启。除非有人用钥匙从外面开门。否则里面和外面的人不管是用蛮力还是工具。都无法撼动这扇大门。
向啸还在战狱的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等来的却不是战狱。而是战凛。
“凛爷。”向啸有些讶异。
战凛点头。随即严肃地道:“他不会去救喻驰的。你如果想去。我不会阻拦你。但一切的后果。你自己负责。至于人手方面。只要有人愿意跟着你去。多少都没问题。”
战凛也是从心底里不希望喻驰死的。毕竟他也算是看着喻驰长大。自己的儿子能碰到这么个事事为他、肯舍身救他的男人不容易。可战狱对于他和郁梓来说更为重要。喻驰能不能救回来。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可他不容许战狱有半点儿差池。
向啸闻言脸色微变。“怎么会这样。少爷一直很支持我们去救喻驰。为什么会突然反悔。”
战凛脸色一沉。“你没有权力问为什么。”
向啸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原来如此。他竟看错了战狱。没想到战狱对喻驰真有那么狠。
向啸连心都在滴着血。喻驰为了战狱出生入死。赔了心又赔了身。最后却落得这种下场..战狱竟如此狠心。
向啸握紧的拳头在微微地颤抖。他恨。恨透了战狱。恨透了自己。
傻喻驰。如果你爱上的人是我。我又怎舍得伤你分毫。
你别怕。即使全世界都放弃了你。我向啸。也绝不会放弃。
向啸挺直着腰背离开。战凛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
“诶。战凛。喻驰失踪好几天了。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战凛刚走出战狱的房间便听到郁梓焦急地问道。
战凛避重就轻道:“放心。没事的。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你只需要全身心都注意着我一个人就行。”
“胡说八道。”郁梓瞪了战凛一眼。
战凛轻笑。隐去所有的忧愁。将脸埋在郁梓的脖颈上。细细地吻着。连带着军火钥匙也吻了吻。“恨我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戴在你的脖子上吗。”
郁梓微微摇头。“只有放在我这里。你才安心不是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将它交给御天。”
战凛坚定地目视着前方。“还没到时候。”
……
向啸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他没有去找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几个人会敢帮他的。他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即使只有一个人。他也一样可以将喻驰救出来。
因为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外面是大晴的天。白天行动危险性会有所增加。尤其是向啸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如果他失败了。喻驰就会面临生死的考验。纵然向啸如何心急。也不敢拿喻驰的生命开玩笑。
他只能等。等今晚天黑。
向啸躺在床上。将所有最坏的可能都试想了一遍。才渐渐地闭上眼睛休息。
喻驰。没事的。假如我失败了。大不了陪你一起死。
向啸体力充沛。并没有休息多久便起来吃东西了。吃完了东西后。向啸坐在椅子上将一些细小的工具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米上刻字。是他无聊时候的乐趣。
以前喻驰总会笑他。一个大男人却做得了这么精细的活儿。他却毫不在意。一颗米粒就一点点。如果不放进特殊的药水里。写在米粒上面的字很难看清楚。喻驰收过许多他送的米粒。但向啸想。喻驰应该没怎么仔细留意过。每次都是大大咧咧地收下。虽然不怎么看。却会小心翼翼地收好。
喻驰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会还十分。甚至百分。因为他拥有的东西很少。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努力地去珍惜。
向啸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喻驰。
不知不觉间刻了许多的字。向啸将那些刻上字的米粒放进了一个装着特殊药水的正方形玻璃盒里。药水起到了放大的作用。每一个字看起来都无比的清晰。
向啸看着这些米粒发愣。良久。才将那个正方形的玻璃盒放进了抽屉里。连带着那些工具也一起放好了。
一个下午就这样无聊地度过。差不多到六点的时候。向啸开始准备自己要带去营救喻驰的东西。
枪、子弹、军刀……每一样能够带有杀伤力的东西。向啸都一一地检查过并收拾起来。灼灼的目光看向窗外。天色渐渐变黑。向啸没有走大门。而是身姿矫健地翻过自己房间的窗户。离开了战凛的别墅。
如果这一次他能够活着带喻驰回来。一定会叫喻驰对战狱死心。并且杀掉将喻驰害得这么惨的青爷还有丁言。在那之后。不管喻驰愿不愿意。他都一定会带着喻驰离开。
天高地远。没有他们到不了的地方。
喻驰。等我……
被战凛关在书房里的战狱悠悠醒来后用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凌厉的双眸扫了书房一圈。后颈处传来的疼痛提醒了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偷袭的事。
他对战凛从来没有防备。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战凛得手。他深知郁梓对战凛的重要性。却没想到战凛为了郁梓会这样阻止他去救喻驰。
喻驰。喻驰。
战狱猛地站起来。开始不停地捶打着坚固厚重的门。门是隔音的。战狱知道即使路过这扇门的人都不会听到任何声音。可是他不甘心。
双手都因为用力的捶打摩擦至出血。战狱敲了一个多小时。门还是残忍地纹丝不动。战凛没有想给他开门的意思。战狱顺着大门绝望地跪下。
“开门。开门。救喻驰。我求你了。救喻驰……”战狱在书房中歇斯底里地喊着。喊了许久。又站起身来巡视了一遍书房。到处找寻别的出路。
卫生间也被锁上了。战狱一脚就踹开了门。可卫生间里装了铁窗。战狱试了试。那些铁杆都有手臂般粗。无法撼动。战狱狠狠地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发泄。四处去寻找别的窗。
战凛书房的窗户是隔音加防弹的。所以十分厚重。被锁上了后也不太可能撬得开。战狱的眼眸扫了扫书房四个角落的摄像头。双眼通红地道:“父亲。不要让我恨你……”
第090章:我来了!
正在屏幕前监视着书房的战凛亲眼见证了战狱醒来后一系列的暴力举动。听到战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战凛那颗坚硬的心也像被针刺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一些恍惚。
记忆中。战狱显少称呼他为“父亲”。小时候他跟战狱的关系不远不近。战狱对他始终抱着敬畏之心。两父子即使面对面。所谈话的内容也十分严肃。
长大后。战狱更是笑称他为“禽兽”。他也毫不在意。
但“父亲”这个词。从战狱的口中叫出来。却令战凛感到无比的陌生。
父亲是什么。是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一份责任。
战凛猛地摇了摇头。不行。他要坚定立场。绝对不能放战狱出去。
战凛关掉了屏幕。出了客厅里点了根烟。想把那些烦闷都抽走。却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见郁梓坐了过来。战凛碾熄了烟头。却依旧愁眉不展。
“让他去吧。”郁梓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一字一顿地道。
战凛猛地扭过头。“你知道了。”
“路过你书房的时候。看到门被锁上了。还加了落地锁。平常除非你在里面。不然你连门都不关的。而且我也有几个小时没看到御天了。”郁梓很聪明。也许年轻的时候他看不懂战凛那颗深沉的心。可相爱多年。战凛再也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战凛又点了一根烟。连手都在颤抖。“青爷也许会设下陷阱。喻驰这次太大意了。军火钥匙又涉及到你……”
“那天晚上。御天问我。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后来我想了想。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爱。如果为了他自身的安全又或者我的安全。而令他失去了喻驰。令他恨我们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郁梓叹声道。
父亲。不要让我恨你。
不要让我恨你。
恨你……
战狱通红的双眼。不断地在战凛的眼前闪过。那道熟悉的沙哑的声音。也不断地在战凛的耳边响起。战凛突然紧紧地抱住了郁梓。勒得他骨头都在发疼。战凛低声道:“不要说了。”
郁梓果然安静了下来。他知道战凛需要时间考虑。
最重要的东西。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军火钥匙。是战凛花了大半辈子一直在守护着的东西。而郁梓。是战凛决定要守护一辈子的人。当年将军火钥匙送给郁梓后。战凛早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他的爱一向强势霸道。不容人拒绝。所以军火钥匙承载着他的爱。戴在了郁梓的脖子上。那个时候。战凛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儿子。在他和郁梓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不打算将军火钥匙从郁梓的脖子上取下来。
那个时候。从没有想过如今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
战狱漆黑如夜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窗外的夜色。向啸恐怕已经行动了吧。以向啸对喻驰的重视。即使没有自己的命令。也一定会去救喻驰的。
战狱拿起放在木桌上的小木钟。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前进。心。蓦然痛得难以呼吸。他颓然地抬起手。突然用力地将木钟砸在了厚重的玻璃上。木钟碎了一地。玻璃映照出满地的荒凉……
比起战狱被困在书房里的无能为力。向啸此刻正争分夺秒地赶去喻驰所在的那间公寓。一路上汗如雨下。他却不觉得疲累。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喻驰。向啸浑身都充满了能量。
可却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喻驰已经陷入了困境之中。
两天的时间到了。喻驰眼看着太阳落山。眼看着月亮升起。从希望变成失望。最后...绝望。
他相信战狱。相信向啸。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夜幕降临的脚步越来越近。喻驰渐渐觉得。自己是否已经被抛弃了。
战狱不会拿军火钥匙来换自己。也不会来救自己。
喻驰的手里捏着两块刀片。是趁青爷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从自己身后锋利的栏杆上硬掰下来的。掰下来的时候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手指。可喻驰却恍然未觉。
月亮如此残忍地挂在高空中。明亮得没有一丝杂质。喻驰的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痛苦。随即又恢复了淡然。
门果然被人推开了。青爷脸色铁青地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喻驰向后蜷缩着身体。身上的伤势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有些加重。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喻驰因为之前被淋过好几次冷水。所以直到现在还发着烧。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在此刻却十分清醒。一点儿也没有发烧的那种浑噩的感觉。而青爷就像一只恐怖的怪物。步步逼近。
“两天期限已过。你可真有胆子。竟然真敢耍我们。荒郊野外的树林根本就没有什么军火钥匙。喻驰。我的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不是我不肯放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放过你自己。把他给我拽出来。扔进浴室从头到脚洗干净。”青爷狰狞着脸。得不到军火钥匙的他已经痛恨喻驰入骨。在床上。喻驰也别想好过。
“是。青爷。”几个手下摩拳擦掌。一脸氵壬。笑地走向喻驰。
喻驰眼中闪过狠光。在第一个人进入到喻驰能够攻击的范围内的时候。喻驰猛地直起身。用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那个男人的脑袋上。“哇呀。”那个男人一阵痛呼。后退了几步。喻驰也因为太过用力有点儿头晕。晃了晃脑袋后机警地盯着他们。
又有几个男人陆续靠近。喻驰抬起被手铐铐住的手。将手铐卡在了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向后一拉。将他撞在了自己身后的墙壁上。那个男人甚至死不瞑目。
剩下的人见喻驰这么厉害。都不敢轻易接近。青爷冷哼:“没用的东西。连一个行动受制的男人都搞不定。”
青爷上前一把掐住了喻驰的脖子。喻驰双眼一翻。险些透不过气来。青爷伸出另一边手大力一撕。覆在喻驰身上那早已经成为了破布的衣服不堪重负掉落在地。裸。露出喻驰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每一道伤痕却偏偏像有生命似的。令喻驰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一种禁欲般的美感。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M俱乐部里那些被调。教过的玩具。青爷身后的几个男人眼中都翻腾起了欲望。喻驰绝对想不到。伤痕累累的自己更给人一种可以肆意凌虐的错觉。
“唔。”喻驰的胃里翻滚着恶心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青爷的力道很大。喻驰用尽全力抬起手。将锋利的刀片狠狠地插入了青爷的右眼中。血顺着青爷的脸颊滴到了喻驰的手上、脸上。
耳畔传来青爷痛苦叫嚷的声音。喻驰却痛快地扬起了一抹冷笑。青爷的手渐渐松开了喻驰。捂住了自己的右眼。恐惧地乱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青爷……”黑胖子喊了他一声。青爷猛地转过身。几个手下看到青爷的脸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青爷的右眼上还插着一块锋利的刀片。竟已经没入了眼球。只剩下一点边露出来。而他的右眼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
几个人后退了几步。没想到喻驰这么厉害。早知道这两天应该再不间断地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不应该让他有休息的机会。
“我会瞎吗..贱人。你这个贱人。”青爷转过身。一巴掌打在了喻驰的脸上。随即发狂般地踢着喻驰。喻驰却毫不在意。嘴边都淌了血。喻驰却还在笑。“瞎。瞎算什么。你、死不足惜。”
“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青爷咬牙切齿地胡乱指着喻驰所在的方向。右眼传来锥心刺痛。青爷又不敢将刀片拔出来。害怕他的眼睛真会从此瞎掉。
什么军火钥匙他已经顾不得了。此刻不杀了喻驰。难解他心头之恨。
黑胖子连连点头。“是。”
向啸刚探头往房间里看的时候恰好看见黑胖子对着喻驰举起枪。双眼骤然睁大。向啸低喝一声。右手稳稳地举起枪。将黑胖子射杀了。
枪声震动了青爷。一个手下往窗边瞥了一眼。“青爷。不好。有人来救他。”
“多少人。”青爷急忙问道。
“不清楚。看不见。”
青爷正想用喻驰作挡箭牌。左眼却刚好看到一颗子弹朝自己射了过来。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走到了自己的手下身后。倒在地上的人将会是他。
“先撤。”青爷气急败坏地道。
几个人护着青爷离开了房间。向啸立即迫不及待地翻窗而入。一个箭步来到喻驰身边。将嘴角还在淌血的喻驰扶了起来。“喻驰。喻驰。你睁开眼看看我……”
也许是因为身上太疼。喻驰闭着眼睛。令向啸有种已经失去他的错觉。
“对不起。我来晚了。喻驰。”向啸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灼热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肩膀上。喻驰在向啸的怀里微微动了一下。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向、向啸。”喻驰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名字。
向啸用力地点头。松开了喻驰。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我来了。你受了好多伤。我应该早点来救你……”
第091章:痛苦的悲鸣!
向啸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喻驰的脸肿了。因为青爷的那一巴掌。嘴角也流着血。但那双眼睛。却在看见他的时候。熠熠生辉。耀眼到刺痛了向啸的双目。
喻驰左右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想了想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少爷呢。”
向啸低头不语。从口袋里拿出细小的工具。没几下就把铐了喻驰好几天的手铐和脚铐打开了。向啸摩挲着喻驰被手铐铐出道道青紫伤痕的手腕。无比气愤地道:“该死的。青爷竟敢这样对你……”
“少爷呢。”喻驰重复问了一句。月光洒在他苍白脆弱的脸上。喻驰满眼的悲伤。他不傻。他猜到了。可是他不愿相信。
向啸低声地问道:“能站起来走路吗。”
“向啸。”喻驰不甘心地看着向啸。倔强地等待那个答案。向啸避无可避。
心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刺过。向啸艰难地开口道:“他不会来救你的。今晚来的人。只有我一个。”
只有...只有向啸一个。
战狱没有过来。
喻驰不清楚现在自己的心是什么感觉。因为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虽然隐隐猜到了答案。可向啸的回答依旧令他浑身一震。悲伤像一壶酒。顷刻间就倾倒了。喻驰颤抖着唇瓣。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向啸脱了外套替喻驰穿上。“我们走吧。不需要他战狱。我一个人就能救你出去。”
“向啸……”喻驰看着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向啸拉着喻驰的手走到窗边。自己先跳了下去。然后在下面接住了伤痕累累的喻驰。可两人一转身。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住了。
向啸递给了喻驰两把枪。两人皆神情凛然。喻驰靠着向啸的后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战斗了。
虽然在此刻。能不能活着已经不重要了。可他要报仇。当年的仇加上被囚禁这么多天受尽折磨屈辱的仇。他不能不报。
而且。向啸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如果不是没有战狱的命令。来救他的绝对不会只有向啸一个人。不管怎么样。他要振作起来。不能拖累向啸。
向啸。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吧。为了你。我也不能放弃自己。
喻驰的双腿还在颤抖。他的腿受了太重的伤。原本因为没动血已经止住了。跳下窗这么剧烈的动作完成后血又开始汩汩流出。
喻驰顽强地举起枪。围着他们的那些人并不难对付。枪林弹雨中喻驰用精准的枪法射杀了好几个人。向啸一直掩护着喻驰。同时留意着对喻驰不利的人。两人被围攻得不得不退进了公寓的大厅里。
“青爷呢。”喻驰喝问道。
向啸摇头。“没看见。”
“我要杀了他。”喻驰咬牙切齿地道。“我父母的仇。以及这几天……我不能放过他。”
向啸看了喻驰一眼。能看见的地方已经伤痕累累。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呢。更何况喻驰还说青爷身上背着他父母的血海深仇。向啸看见喻驰这般模样。自然也对青爷恨得咬牙切齿。他都不舍得伤喻驰分毫。青爷这个人渣。凭什么..
“好。你站在这里等着。我帮你去找。”向啸转身四处查看公寓的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没有发现青爷的踪迹。向啸却回过头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了恐怖的“嘀嘀”声。
而且那种声音越来越快。向啸眉头一皱。似乎猜到了什么。
“喻驰。不好。我们快离开。”向啸冲出大厅对喻驰喊道。
喻驰皱眉。回头问道:“找不到吗。”
向啸蓦然睁大了眼。他看到有一颗子弹透过客厅窗户的缝隙射向了喻驰。而窗外。是青爷狰狞恐怖的脸。他的右眼已经被喻驰毁了。所以那张脸看起来更加可怕。
“我们撤。”青爷下令道。带着剩下的几个手下离开。
而看到向啸睁大眼的喻驰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下意识地回过头。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遮住了他的双眼。
那一刻喻驰什么都听不到。他只能听到子弹穿过皮肉的声音。
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全身的血仿佛都静止了。冷意从脚底升起。之后喻驰的视线中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那么的触目惊心。那么的令他无法接受。
血...谁的血。
那些血争先恐后地从向啸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喻驰的双目。
喻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剧烈地摇着头。“不。不不不。”
喻驰疯了似的用手去捂住向啸的伤口。可他的手根本捂不住。血依旧顺着他的掌缝处流出。喻驰抱起向啸的脑袋。第一次用恐惧的语气命令向啸:“撑住。向啸。我求求你。不。不会的……”
子弹射到了致命的部位。向啸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什么都能放下。可他放不下喻驰。
放不下此刻脆弱得就好像随意地轻轻一碰都会碎掉的瓷娃娃般的喻驰。放不下现在因为担心他而手足无措的喻驰。
“没用了。”向啸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努力地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喻驰的脸。却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
“不不不。”喻驰不敢置信地一直摇着头。
向啸嘴角流出鲜血。“快走...来不及了...”
“不。我不走。你撑下去。我求求你。向啸。不要离开我。不许离开我。”喻驰紧紧地抱着向啸的身体。向啸笑了。一直都是他紧紧地抱着喻驰、紧张喻驰。终于有一天。喻驰也紧紧地抱着他。替他紧张了。只可惜……
“喻、喻驰...你、你知道吗。我一直...咳咳咳。一直爱着你。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还能相遇。你会...会爱上我吗。”向啸无比费劲地说完这段话。伸出染满血的右手。用力地握住了喻驰的左手。
向啸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喻驰的脸在他的视线中越发模糊。他不死心地动了动。嘴里又溢出了一口鲜血。
喻驰愣住了。他听到了向啸的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真切。一点儿也不像是自己的幻觉。就像他手里沾满的来自向啸的鲜血。真实地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一场噩梦。
可是向啸竟然说爱他。喻驰能感受到向啸对他的好。只是他从未往那方面去想过。
“喻……”坚强地等待了大约十秒钟。喻驰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向啸模糊不清地想再叫一声喻驰的名字。但还没有完整地叫出来的时候。握着喻驰的的手已经松了。无力地垂了下去。
“向啸。向啸。不要。你不要这么对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醒醒。我会爱上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爱上你。只求你睁开眼睛……”喻驰将向啸抱得更紧。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般用脸颊贴在向啸渐渐变得冰冷的脸上。
因为没有等到喻驰的答案。向啸心存遗憾地死去。而喻驰则后悔莫及。晶莹如珍珠的泪顺着喻驰的脸颊蜿蜒落下。滴在了向啸那双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睁开的双眼上。
“谁敢欺负他先从我身上踩过。”
“喻驰。天气变冷了。早点儿休息。不要冷到了……你冷吗。过来。两个人一起睡会暖和一点……”
“你跟我。不需要说谢谢。不把我当兄弟吗。”
“你知道我下不了手。”
“好了。喻驰。快去洗澡吧。你这样子不行。”
“喻驰。找个时间我们回去当年成长的那个地方看看吧。不知道我们天天洗澡的那条溪流还在不在……”
“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我这就去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
向啸曾说的每一句暖人心窝的话一一在喻驰的耳边回荡着。向啸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样的鲜活。喻驰蓦然间发现。向啸很少笑。罕见的笑容都给了自己。
那些一起训练一起打闹的曾经。竟如轻烟般随风散去了。如果当年他没有那么深的执念。没有心存对战狱的妄想。也许。也许他们还会好好的。
喻驰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瓣。仿佛失去了痛的知觉。
曾经。
他要赢。向啸就让他赢。
他要接受惩罚。向啸怕他被重伤。不肯假手于人。
他说不能说。向啸就不说。
可他又为向啸做过什么。
原来他的骄傲和任性。都是被向啸这个男人纵容出来的。如果没有向啸呢。
喻驰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向啸。他会怎么样。
对向啸。尽管不是爱。在心底却已经扎根了。失去亲人的他。早就把向啸当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
在他本就鲜血淋漓的心脏上再狠狠地插一刀。难道。他还不够痛么。
“向啸……”喻驰嘴里发出悲痛至极的悲鸣。失去向啸的这一刻。说是痛彻心扉也不为过。
喻驰的手里还握着那颗米粒。掌心被鲜血和汗水所浸湿。他却还牢牢地握着。
“炸弹。炸弹……”两三个被青爷留下来杀喻驰的男人因为发现了炸弹而惊慌失措地从二楼的楼梯上栽了下来。喻驰抬头。血红的双眼就像被逼疯的魔鬼般瘆人。
第092章:最沉重的失去!
那两三个男人在对上喻驰可怕的眼神的时候都被吓出了一头冷汗。纷纷以为自己见到了阎罗王。
“你跑什么。青爷下令要杀他。”一个男人看见另一个同伴忙不迭地往卫生间的方向逃跑。急得大嚷道。
“杀他。我们别被他杀就不错了。”那个男人抱头鼠窜道。
喻驰的眼中聚集了无数的风暴。正在汹涌翻腾着。怀里的向啸已经死去了。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已经不存在了。都是他害的。不。都是他们害的。
喻驰抬起手。子弹携着怒火一颗颗发射了出去。喻驰的愤怒和悲伤都化作了这些子弹。轻而易举地取了那些人的性命。
子弹“砰砰砰”地不停发射出去。喻驰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即使那些人早就已经死了。喻驰还是不死心地继续发射着子弹。
战狱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疯狂而又绝望的喻驰。
战凛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松了口。所以郁梓帮战狱开了门。当战狱心急如焚地带着一队雇佣兵赶过来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令人心碎的喻驰。
喻驰跪坐在地上。被他紧紧抱着的。是已经死去的向啸。喻驰的手里握着枪。满眼血红。倔强地咬着双唇。一枪又一枪地射杀着那些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喻驰。”战狱喊了喻驰一声。喻驰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战狱不死心地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放到向啸的鼻子下方。没有探到任何气息的战狱浑身一震。肩膀随即耷拉了下去。
他来晚了。向啸死了。应该是为了救喻驰而死的。不然喻驰不至于这么丧失理智。
“够了。喻驰。他们已经都死了。”战狱握住他开枪的手。
喻驰冰冷地道:“放开。”
“喻驰。”战狱沉下脸。
“是他们害死了向啸。是他们。还有我。”喻驰痛苦地叫喊着。眼中积聚着泪水。“为什么..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来。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
喻驰喊得撕心裂肺。就连脖颈处都因为过于用力现出了青筋。不管战狱如何对待他。他从没有过半句怨言。可失去向啸。是他这一生最沉重的失去。最难以面对的事实。
如果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向啸死去。
“……对不起。”战狱无比沉重地道。
在赶过来的途中战狱设想过最坏的可能。就是喻驰和向啸都死了。他害怕、恐惧。却只能更加快步伐。同时在心中不断地祈求上天。喻驰千万不能有事。
可最后死的却是向啸。喻驰还活着。
但战狱的心却像被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他不忍与喻驰对视。不忍看到喻驰眼中的绝望。
向啸死了。留下一个像是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喻驰。
喻驰颓然地放下手中的枪。不停地抚摸着向啸的头发。不再看战狱一眼。跪在原地。没有移动半分。
被隐藏在公寓中的炸弹早就在青爷他们决定撤离之前就开启了。耽误了这么几分钟时间。炸弹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喻驰。他已经死了。我们走吧。”战狱知道自己这么说十分残忍。可他在看到喻驰平安无事的那一刹那。他心中是感激向啸的。如果没有向啸。恐怕现在抱着尸体跪在地上的人就是他。
喻驰不语。战狱向雇佣兵们打了一个眼色。几个雇佣兵微微点头。上前想拉开喻驰。喻驰却突然发狂地抬起枪指着他们。
发红的双眼就像被激怒的野兽般。这些人一个也不来。一个都没有来。来救他的人。只有向啸一个。
战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喻驰。你恨。就开枪吧。”
“不。我不恨。从今往后。我喻驰。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喻驰咬着唇。声声泣血地道。“谁也不许碰向啸。否则……”
喻驰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厨房的方向已经响起了爆炸声。火在顷刻间疯狂地燃烧起来。战狱拧眉。“该死的。是炸弹。”
战狱再也顾不得喻驰的情绪。先把人弄出去再说。喻驰此刻已经十分疲惫。悲伤过后整个人更显憔悴。战狱毫不费劲地钳制住他的双手。将他整个人扛起来背在肩膀上。喻驰反抗不了。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突然张口嘴。一口咬在了战狱的肩膀上。
战狱蹙眉。却又怕太大力会伤到喻驰。只能用恰好的力道固定着他的身体。不让他从自己的肩膀上滑落。
“撤。”战狱对雇佣兵们下令道。同时自己也快速地向公寓外跑。
火势一旦熊熊燃起便会难以控制。接连两声巨响后。公寓里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不。放我下来。向啸。向啸……”
喻驰不断地拍打着战狱的肩膀。可战狱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将喻驰送出了公寓。安全地放在了地上。
“向啸。啊..”喻驰凄厉地喊着。双拳砸在地上。沁出了道道血痕。
战狱低下身抚着他的脸。看着他悲伤低垂的双目道:“我去带他出来。”
喻驰闻言愣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战狱已经转身跑向了公寓。喻驰伸出的手连战狱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少爷。”喻驰悲伤的心又被吊了起来。他已经失去了向啸。却又眼睁睁地看着战狱越跑越远。
喻驰呡着唇。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想往公寓的方向跑。可因为太着急的缘故。才跑了两步就狠狠地跌在了红土地上。“喻教官。你不能去。”
“滚开。别拦着我。”喻驰急道。
一队雇佣兵不约而同地在喻驰面前跪下。“对不起。但这不是少爷的错。少爷一心想救你。却被凛爷叫去了房里。之后我们一直在等待着命令。却都没有等到……”
喻驰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战凛为什么会这么做。生为人父。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为别人去冒险。更何况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教官。一个下属罢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向啸。会把他当成无价之宝。可向啸已经……
喻驰抬起头。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战狱刚带着喻驰从火海中逃出。又为了喻驰重新冲入了火海中。冒着生命危险在熊熊怒火中寻找着满身是血的向啸。许多家具都倒塌了。大厅的一些装饰画都在火海中成为了一堆垃圾。战狱的额前不断滴下热汗。眼睛都快因为高温而睁不开了。他却依旧没有放弃。
这是他欠向啸的。即使向啸已经死了。他也必须把向啸完好地还给喻驰。不能让向啸死在这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之中。战狱看见向啸快要被一个倒下来的花瓶压住。他飞身过去护住向啸。后背被花瓶砸伤。战狱只皱了皱眉。随即快速地爬起来将向啸背在了受了伤的后背上。而后快速撤离。
当喻驰看到战狱平安地将向啸带出来后。他在一片猩红、摇曳不止的火光中。在战狱愧疚的目光中晕厥了过去。他的体能早已到达了极限……
“喻驰。喻驰……”晕倒前回荡在耳边一声又一声的。是战狱焦急的呼唤。
喻驰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被战狱小心翼翼地抹去。
战狱将喻驰打横抱了起来。只不过失踪了几天而已。喻驰竟被折磨成这样。战狱抱着他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身体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像被人狠狠撕去般疼痛。战狱闭上眼睛。直到清晰地听到喻驰的心跳声战狱的一颗心才渐渐地放了下来。
“小心地搬向啸。不能再碰伤了。喻驰...会心痛的。”战狱用沙哑的嗓音对雇佣兵们道。
有几个雇佣兵看到一身染血的向啸也不禁红了眼。如果不是向啸的奋不顾身。也许他们看到的就会是满身鲜血的喻驰了。
“是。我们知道了。”几个雇佣兵无比沉重地道。
战狱紧紧地抱着连晕厥过去都紧皱着眉头的喻驰。王青。这笔账。我一定给你狠狠地算。
“甘泽。拜托你一件事……”战狱的声音十分严肃。令在另一边正睡着觉的甘泽浑身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自从跟甘奥飞坦诚了真实心意后。甘泽就没有再回过家。甘奥飞给甘泽打过电话。甘泽接了一次后发现甘奥飞还存在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想法。一气之下挂了电话。之后不管甘奥飞打来的电话怎么响。他都没有再接起来过。
今晚的电话如果不是甘泽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是战狱打过来的。大概也不会接听。
“发生了什么事吗。”甘泽沉声问道。
战狱看了喻驰一眼。“你现在马上赶到我的私人别墅去。喻驰受了伤。基地先让卢医生看着。”
卢医生就是甘奥飞找过来专门跟甘泽轮班的医生。但最近甘泽由于甘奥飞的原因心情一直不好。所以便让卢医生先休息了。自己则没日没夜地用医学研究麻痹着那颗被甘奥飞伤到的心。除了偶尔应邀跟威廉出去喝茶、飙车的时候。甘泽的心情才会稍微好一点。
“好。我马上就赶过去。”甘泽揉了揉眼睛。挂了战狱的电话后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的东西……
第093章:不欠!
战狱并没有将喻驰和向啸带回战凛的别墅。在这件事上。他是怪战凛的。如果不是战凛将他关在了书房里。他又怎么会错过营救喻驰的最好时间。又怎么会去得那么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抱着死去的向啸堕入绝望。
可他纵然再怪战凛。也不能恨他。因为战凛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以及为了郁梓。
“将他们送到我的私人别墅去。留四个人守着别墅大门。其余的人回基地去吧。”战狱极其疲惫地道。
“是。少爷。”坐在前面的雇佣兵队长回道。
战狱的后背被锋利的花瓶碎片划出了长长的血痕。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反而肩膀上被喻驰咬的那一口却在隐隐作痛着。
向啸被很好地安置在后车座上。如果忽略他身上的血迹斑斑的话。靠着车窗闭着眼睛的向啸看起来就跟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喻驰则舒展着身体。被战狱抱在怀里。狼狈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昏暗的车灯照射在喻驰的脸上。战狱很难将此刻这么安静的男人跟一个小时前那么疯狂的男人看成同一个人。战狱心疼地将他抱紧。一个轻吻。落在了喻驰的额头上。
战狱抓起喻驰被手铐铐得又轻又紫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又拉开他身上穿的外套。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有些伤疤的血已经凝固了。看起来模糊成一片。让人不禁心惊肉跳。战狱根本不敢想象那一道道伤痕是用什么弄出来的。而喻驰当时又会痛成什么样子。
一定咬着牙皱着眉死忍着吧。明明是他的错。喻驰却依旧说不恨他。
战狱。你真是个混蛋。
窗外的景色在快速地倒退。车子却开得很稳。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在战狱的私人别墅前停下。战狱将喻驰抱了出来。同时吩咐几个雇佣兵将向啸搬进屋里。替他换件干净的衣服。好让他干干净净地离开。
战狱一手抱着喻驰。一手推开自己主卧的房门。虽然他很少回来住。但是因为有清洁阿姨定时过来打扫的原因。别墅里一直很干净。
战狱开了灯后关上了门。走到大床边将喻驰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衣服。战狱的呼吸仿佛骤然停止了。大腿上深深凹陷下去的肉……
背部、胸前一道道已经绽开的红痕。还有一些明显的针孔痕迹。数不胜数。战狱根本不敢相信他看到的这样一副躯体。是喻驰的。
喻驰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而这些。如果不是那晚雪夜他用言语侮辱了喻驰。还将他一个人留在冰冷的雪地里。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战狱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他怕将喻驰弄醒。他怕看到喻驰痛得皱眉。很多伤口处黏着破烂的衣服。如果强行撕开只怕会连皮肉都撕下来。战狱不忍地瞥过眼。去找了一把剪刀过来将那些已经被鞭子打破的布条小心地剪开。不出意外地看到一些已经发炎的伤疤。
战狱弄了一盆干净的热水过来。用毛巾将喻驰的脸和身体擦干净。却不敢碰到他的每一个伤口。因为伤口太多。根本没擦几分钟就已经把能擦的地方都擦完了。战狱自己也出了满头大汗。
忙完后战狱为喻驰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一直守着他。不时地看着手表。心里有些焦急地想着怎么甘泽还没来到。
想着喻驰一定饿了。战狱打起精神离开房间。进了厨房。他将喻驰打理得干干净净。却不记得自己的背后也有伤。也不记得自己的脸上同样狼狈。
战狱记得喻驰很喜欢吃他做的长寿面。那双看到长寿面的时候洋溢着惊喜和感动的如琉璃般的眸子。战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虽然今天不是喻驰的生日。但如果在喻驰醒过来的时候他能为喻驰捧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喻驰的心情应该会好一些吧。
等到热腾腾的长寿面开锅后。甘泽也风尘仆仆地带着医药箱赶到了。因为战狱在电话中的语气很严肃。甘泽根本不知道喻驰受的伤究竟有多重。所以他除了背了医药箱过来。还带了一些先进的医疗仪器。一个雇佣兵跟在甘泽的后面帮他背进了别墅。
甘泽一进别墅就闻到了香味。便寻着香味进了厨房。“居然在做吃的。我也饿了……”
“先帮我去看看喻驰。”战狱见到甘泽来了忙一把盖上了盖子。差点儿夹到了甘泽的手指。
甘泽耷拉下脸。“知道啦知道啦。看你这副在意人家的样子。这么在意又干嘛总是让人家受伤呢。真是的……”
战狱闻言脸色一黯。满脸的愧疚令甘泽看得都不忍了。“别这样。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么。他每次受伤也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战狱低下头道。
甘泽摆摆手。“我先去看看他。在哪里。”
“我带你去。”战狱走在了甘泽的前面。
甘泽在灯光下查看了喻驰的伤势许久。最后“啧啧啧”地直摇头。边摇头还边叹气:“你看看这些深达几公分的伤口。他真顽强。这么剧烈的疼痛都忍下来了。那些鞭伤不碍事。擦了进口的药膏很快就会恢复的。就是这些太深的伤口得好好补回来。现在先打支营养针。他的血液里还残留着一些致人昏迷无力的药物。瞧瞧。嘴唇都被咬破了……”就是一向看惯了伤口和死人的甘泽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这还算是好的。起码他还活着。向啸死了……”战狱用沙哑的声音道。
甘泽一震。那个保镖竟然死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向啸的战斗力跟喻驰不相上下。怎么会。
“是为了救喻驰而死的。一颗子弹命中了心脏。如果不是为了救喻驰。即使中弹。也不该是这么致命的位置。”战狱闭着眼睛道。
甘泽查看完喻驰后站起身随意地一瞥。看到了战狱的后背。“你也受伤了。快坐下来让我看看。”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喻驰的伤你马上帮他消炎上药吧。有好几处伤口都很重。”战狱皱着眉头道。
见战狱满脸倔强。甘泽也不再坚持。拿出了一些惯用的药一一摆放好。熟练地为喻驰消毒而后上药。肩膀和手腕上完药后。甘泽又在喻驰的脖子上擦了药。之后是胸膛。而后渐渐往下……
战狱突然脸一黑。“剩下的我来吧。”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女的。”甘泽无语地瞥了战狱一眼。
战狱哼哼道:“男的更可怕。”
“算了吧。我只对...”甘泽话说一半。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那个人有兴趣。”
不用明说。战狱也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
战狱想到甘泽是医生的份上。勉强忍了。就这么无比煎熬地盯着甘泽为喻驰上好了药。
甘泽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没好气地道:“瞪什么。到你了。”
战狱闻言沉默地脱下衣服。甘泽消毒的时候故意用力了一些。惹得战狱攥紧了拳头。“扎得还挺深。里面还有碎片。还倔什么。要不了你的命。但有得你疼。”
帮战狱上完药后甘泽的脸色很苍白。战狱将他赶走。“厨房里有面。快去吃点。要是在我这里晕了我可没空管你。”
“谁要你管。”甘泽将医药箱随手一放。还是去了厨房找吃的。
喻驰一直闭着眼睛。战狱想他此刻应该最需要休息。营养针也打过了。等他醒过来自己再重新给他下面也不迟。就不忍心叫醒喻驰。而且药才刚上。多少有些刺激作用。睡眠状态能减少很多痛苦。
战狱换了干净的睡衣。因为后背有伤所以没有洗浴。只用了热毛巾擦了擦身体。战狱躺在了床上。关了灯。眼睛习惯了黑暗后。喻驰安静的睡脸渐渐出现在战狱的眼前。
那眉眼、鼻子、嘴唇。现在看的时候战狱倒觉得喻驰的五官像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一般。
忽然。那双眉紧紧地皱了起来。战狱的心也同时像被一双铁爪抓住了一般。
喻驰的额前沁出了细细的密汗。他的面容也开始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冲天的火光中。向啸死了。向啸为了他而死。当年战狱救他一命。他还了这么多年。如今向啸为他丧命。他又该如何还。
不。向啸不会让他还的。喻驰深深地知道。
一颗子弹。什么都没了……
“向啸、向啸、向啸。”喻驰猛地惊醒。双眼睁开的瞬间十分光亮。随即又马上黯淡了下来。从今往后。回过头再也看不到那双对他爱护备至的双眼了么。
喻驰茫然地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那粒米。向啸。再也不在了。
战狱看着坐起身发呆的喻驰。“别想了……”
喻驰猛地回头。待发现自己和战狱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喻驰猛地怔住了。随即退向了大床的尽头。用不知名的眼神注视着战狱。
“喻驰。你怎么了。”战狱小心翼翼地问道。
喻驰又握紧了那粒米。面容冷清地道:“我说过。从今往后。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我从来就不觉得是你欠我的。喻驰。过来。你觉得伤口疼吗。想继续睡觉还是吃点什么。”战狱温和地对喻驰道。
喻驰摇头。
战狱。不要再对我那么温柔……
——第二卷·掠身·完——
第三卷:掠心
第094章:并非一无所有!
喻驰怕了。真的怕了。曾经他就是沉浸在战狱所给的温柔中。即使伤痕累累、碰撞得头破血流、眼泪直掉。他也无怨无悔。
就是因为战狱的温柔。
那些伤害。好像只需要一点儿温柔就能弥补。
可他不是机器人。也会流泪。也会痛苦。也会退缩。他并不是一直勇敢、永远勇敢。
那夜为了安慰战狱。他没有拒绝。虽然刻意隐瞒了战狱事情的真相。却万万没有想到战狱竟会这般不信任他、甚至在雪夜里出言侮辱他。难道他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吗。哪个男人都能碰。
他不怪战狱不去救他。也不怪战凛阻止战狱去救他。以之前那种情况。即使他被放弃。也无可厚非。可为什么偏偏只有向啸一个人前来。天知道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失去向啸。
“我去帮你下碗长寿面。好吗。你别太挨着墙。背上的伤才刚上药不久……”战狱看见喻驰不断地往墙里缩。有些紧张地道。
喻驰摇头。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说了。”
因为太过激动。原本盖在喻驰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下来。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喻驰也不管。紧紧闭着的双眼处眼睫毛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战狱小心地靠近他。将他一把抱在怀里。“都会过去的。没事的。要恨就恨我。不要恨自己。”
喻驰在战狱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现在饥肠辘辘。实在挣脱不开后便安静了下来。战狱恍惚了一下。将人抱得更紧。
“不是嫌弃我脏吗。不是后悔当年救了我吗。如果没有当初。就没有现在。我不会在这里。也许也挺好……”战狱伸手捂住了喻驰的嘴巴。“不要说了。是我的错。”
可喻驰的心已经冷了。他已经被现实打击得脆弱不堪。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犹如哥哥般的向啸。失去了那个一直纵容他任性的人。
“向啸呢。”喻驰面无表情地问道。
“在客房的床上……”战狱的话还没说完。喻驰已经用力推开了战狱。心急地下了床。还没走出两步。大腿处传来剧痛。重心不稳的喻驰一下子狠狠地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喻驰。”战狱连忙下床将喻驰扶起来。却又被喻驰甩开了他的手。
战狱强忍下怒气。看着他颤巍巍地咬着唇走出房间。毫无目的地寻找着客房。战狱在看到佣人的时候吩咐道:“明天找人将别墅里铺上地毯。尤其是我房间的。要加两层。”
“是。少爷。”佣人点头道。
喻驰这副倔强的模样令人又爱又恨。战狱终于看不过眼。长臂一捞将喻驰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喻驰冷着脸。“放我下来。”
说话间战狱已经进了客房。喻驰看到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向啸后一下子噤了声。
喉咙像被东西堵住一般。喻驰大口地喘着气。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战狱将喻驰放下。喻驰坐在向啸的床边。怔怔地看着向啸。
向啸现在很干净。身上没有肮脏的血迹。脸上也没有一点儿狼狈。甚至连头发都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喻驰伏在了向啸的身上。不停地喃喃自语。说的都是一些他们过去曾共同经历过的事。
战狱就站在他身后听着。仿佛进入了另一个鲜活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是属于喻驰和向啸的。他战狱不能涉足。
喻驰并没有太伤心。也没有再流泪。事实无法改变。只是需要接受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格外困难。
林叔去世的时候。战狱悲痛不已。可林叔并不是战狱的唯一。战狱还有两个父亲。可喻驰早早便没了父母。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向啸。老天却残忍地将这最后一个都夺去了。
战狱能明白喻驰的痛和愧疚。如果可以改变事实。如果可以时光倒流。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可惜一切无法改变。
喻驰说了很久很久。战狱没有催他。也没有阻止他往下说。他一直站在喻驰的身后。等着喻驰把话说完。
唇瓣苍白得已经裂开。战狱转身去给喻驰倒了一杯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喝喝水。
喻驰缓慢地回头。双眼里闪着迷茫无助的光。就像当年的九岁孩童般。
迟钝地接过战狱递过来的水杯。喻驰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嗓子后继续说。
虽然战狱一直没有说过一个字。但对于喻驰来说战狱的影响力依旧是巨大的。曾经失去双亲的时候。战狱就陪在喻驰的身边。现在失去向啸。战狱还站在自己的身后。即使喻驰不说。可他是安心的。
喻驰大约说了三个多小时。最后终于想不到什么要说的话了。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向啸冰冷的脸。“向啸。对不起。你临死前说的话。我答应你。谢谢你。陪我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让我...并非一无所有。”
“向啸。我跪在这里向你起誓。只要有我一天。喻驰就不会一无所有。”战狱重重地跪下。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
喻驰的后背僵住了。沉默许久。他才摊开握紧的拳头。将那粒米放在了向啸的额头上。最后不忍心地撇开眼。“将他...火化吧。”
战狱点头。叫了雇佣兵进来将向啸搬出了屋外。
喻驰等得脖子都僵硬了。两个多小时后。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盒子送到了喻驰的手上。喻驰抱着它。整夜都未曾离手。也没再合过眼。
第二天甘泽敲门后进来查看喻驰身体状况的时候。看到喻驰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有些不忍。但看他这么不在乎自己。气也不打一处来。
但是在甘泽正想狠狠地教训喻驰一顿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出事的人是甘奥飞。他又会如何。恐怕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输于现在的喻驰吧。
呸呸呸。老头子不会有事的……
“吃过东西了吗。”甘泽问战狱道。
战狱轻轻地摇头。深邃的黑眸一直注视着靠着窗边抱着向啸的骨灰盒发呆的喻驰。
“你先去弄点吃的给他。我给他上药。”甘泽无奈地叹气道。
战狱点头。“拜托你了。”
甘泽放下医药箱。爬上床在喻驰的面前坐下。也没跟他说话。直接拉开了他的被子。
“不用管我……”喻驰的声音十分沙哑。昨夜跟向啸说了太久的话。喉咙也有些隐隐作痛。
甘泽拿起一支药膏。对喻驰道:“知道一支药膏要多少美金吗。知道我为了弄这些药膏费了多大的功夫吗。向啸虽然不在了。可在乎你的人还在。你不肯吃东西。难道战狱就有进过一粒米吗。你不肯再上药。你知道战狱的后背和肩膀上也有伤吗。你惩罚的不仅仅是你自己。”
喻驰黯淡的双眸终于恢复了一点光亮。战狱也受伤了吗。战狱也因为他...没有进过一粒米吗。可他跟战狱。已经互不相欠了。
可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情上药、吃饭。整颗心都沉浸在了悲伤里。死不了。难成活。
可这条命。是向啸以命换命得来的。如果他糟蹋了自己。天上的向啸会更加死不瞑目吧。
喻驰终于放下了向啸的骨灰盒。任由甘泽为自己上药。等上完药后。战狱端了一碗粥和一大碗面过来。见喻驰终于不再抱着那个骨灰盒了。稍微安心了一点。
“先喝点粥暖暖胃。”战狱将一碗粥递给喻驰。
喻驰接过粥。正怕烫的时候却感觉到这碗粥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温温的。恰好是能够入嘴的温度。
喻驰的心渐渐暖了起来。喝完了粥后又勉强吃了半碗面。虽然没有胃口。但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之后的每天甘泽依旧准时来帮喻驰上药。后来这项工作便由战狱代劳了。
“抬起头一点。我看不见你脖子上的伤。”战狱微微抬起喻驰的下巴。喻驰也不疑有他地将头抬高了一点。脖颈上却一热。喻驰怔住了。
战狱却暗自解释道:“这种药涂上去会很辣。我先帮你降降温。”
可战狱的话音刚落。却看到喻驰的脖子红了。喻驰有些赧然地后退了一点。一把夺过战狱手上的药膏。“我自己来。”
战狱并没有异议。可第二天上药的时候却又故技重施。喻驰用力抵住战狱的胸膛。“你干什么。”
战狱似乎有些苦恼。“可以说是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吧。”
喻驰猛地抬起头。他不懂。他不懂战狱是什么意思。
因为向啸死了。所以寻他开心。还是想给他安慰。怎么个安慰法。像当初林叔去世的时候他安慰战狱的那个夜晚一样吗。
喻驰的脸色顿时又白又红。他不要这样的安慰。当初他那样对战狱。是他心甘情愿的。并不是要战狱也回报他一样的情感。战狱的爱太遥不可及。他不敢奢望。
战狱慢慢地凑近喻驰。吻上了他漂亮的眼睛。纤长的眼睫毛。
喻驰猛地撇开脸。他清楚地记得。在雪夜的那一晚。战狱是如何用他心甘情愿的安慰去侮辱他的。
“够了。少爷不是嫌我脏么。不必因为我失去了向啸。就委屈自己这样安慰我。我喻驰不需要。”喻驰说完后抱着被子缩回了墙角。又盯着放在窗边的那个骨灰盒继续发起呆来……
第095章:千百倍地奉还!
战狱愣住了。悲伤与震惊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难道他真的是如此失败的一个男人。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对喻驰的感情。可喻驰却看不懂他的感情。
战狱黑着脸走到了距离喻驰最远的一扇窗边。忍不住点起烟。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喻驰了。向啸死了。可战狱的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向啸死了。可他是否也带走了喻驰的心。
长达好几天没有对过话。喻驰沉默。战狱也沉默。
两个雇佣兵在帮向啸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细小的东西。向啸没有亲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交给谁好。便交给了喻驰。
几个玻璃罐子里装着数以千计的米粒。每一颗米粒上都刻着不一样的字。
喻驰想起自己也曾收到过很多。心中一动。对雇佣兵道:“帮我到基地的房间里靠窗边第二个抽屉拿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玻璃罐子过来。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喻教官。”雇佣兵点头道。
“谢谢。”以前向啸送给他的每一颗米粒上其实都刻了字。只是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上面都是些什么字。现在突然想起来。那一颗颗的米粒上的每一个字会不会是曾经的向啸想对他说的话呢。
喻驰突然很想知道。
向啸的遗物并不多。只有那么几样。而只有这一样。是跟他有关联的。
雇佣兵离开了房间。喻驰将其中一个玻璃罐子里的米粒全部倒了出来。认真地将能够串联成一句话的米粒区分开来。渐渐的。看清楚了向啸所想表达的每一句话。
原来向啸的深情早就渗透在平常的细节里。每天每夜每分每秒。甚至于每一颗仔细刻上字的米粒。而他却从不曾发现。
向啸对他所有的好。他似乎都当成了理所当然。当成了哥哥般的身份。而忽略了向啸对他真正的感情。
每一颗米粒上承载着的深情都仿佛有千斤重。他明白得太晚。人死如灯灭。可即使早了。他大概也难以回应向啸的深情吧。所以向啸才一直没有说破。等他自己发现吗。
喻驰突然觉得心痛难忍。整个人趴在了窗台上。
经过将近两周的休息和调理。喻驰身上的一些轻伤都差不多痊愈了。伤得比较重的几处恢复得比较慢。但只要他不用力。不触碰到。那种疼痛还在喻驰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战狱见他趴在冰冷的窗台上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了床上。凝视着窗台上排序整齐的米粒。战狱叹了一口气。大掌将那些米粒尽数扫进了玻璃罐子里。
因为喻驰很敏感的原因。战狱没有再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而是睡在了距离喻驰很远的沙发上。他不能让喻驰误会他的感情。并不是安慰失去向啸的喻驰。他也是骄傲的人。哪里需要如此。
可是这种称之为“爱情”的感情。到底该如何去表达才是正确的。
他之前伤害得喻驰那么深。又该如何让喻驰相信他真正的心意。
而那一晚始终是战狱心头的一根刺。即使再想忽略。依旧时不时地扎他一下。但换个角度想。那一晚他不是也跟丁言发生了关系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又怎能要求喻驰干干净净守身如玉。
可他没法不在意。也许对喻驰的感情已经比他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深了吧。可是为了喻驰。他能不在意。只要喻驰以后。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战狱为喻驰盖好了被子。在他恢复了红润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贪恋地注视着他睡着的模样。直到夜深了才到沙发上去躺一会儿。
翌日。喻驰终于主动跟战狱说话。
“我想去一个地方。”喻驰注视着战狱。
战狱点头。“你说。”
“青水溪。”喻驰说出了一个战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溪名。
战狱疑惑地摇头。“在哪里。”
喻驰凭着记忆将那条溪流所在的大概方位告知了战狱。战狱的动作很快。吃完早餐后就开着车带着三个雇佣兵将喻驰送到了青水溪。
这条溪流正是喻驰和向啸小时候经常洗澡的那条溪流。之前向啸说想有空回来看看。却没有等到再回来看的机会。如今向啸走了。喻驰只好带着他回来看。
下了车后。喻驰看着眼前的溪流。清澈见底。有些地方还结着透明的冰。曾经他们在这条溪流里一起洗澡。一起嬉笑着长大。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响起。可明明当初是两个人。如今却是一个人抱着一个骨灰盒。
战狱让那三个雇佣兵跟他们保持一些距离。自己站在喻驰的身后。看着喻驰缅怀他和向啸的过去。看着喻驰将向啸的骨灰撒入清澈的溪流。
玻璃罐子被喻驰一个个打开。那些刻了字的米粒也一颗颗落入了溪水中。喻驰眼神空洞地道:“向啸。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一辈子。如果我们还能相遇。一切都随你。好不好。”
喻驰的语调极其清淡。听得战狱心如刀割。
“少爷。”其中一个雇佣兵将一个耳机塞给了战狱。战狱听到电话那边的汇报后沉重地拧起了眉。
没想到那晚青爷居然在公寓里埋下了炸弹。还逃走了。至今找不到他的下落。战狱沉声道:“继续打击青爷的生意和势力。如果可以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地将人抓回来更好。”
那晚过后战狱因为心里怪战凛。至今为止还没有回去过战凛的别墅。一直陪在喻驰的身边。只给郁梓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和喻驰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已经做完一切想做的事情的喻驰站在溪边吹着风。良久。他才回过头看着战狱道:“少爷不用一直守着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去找丁言。我没有那么脆弱。”
战狱闻言脸色一变。“丁言。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是生不如死吧。”
喻驰的神情里充满了疑惑。
战狱上前握住喻驰的双肩。“喻驰。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千百倍地奉还给你。所以丁言。我绝对会让他承受比你更痛的痛苦。”
喻驰的眼睛眨了几下。忽然明白了过来。他正纳闷为什么青爷会咬定他知道军火钥匙的下落呢。原来是丁言搞的鬼。
而此时的丁言。正像战狱向喻驰许诺的那般生不如死。
无止境的一轮又一轮的侵犯充斥着丁言的脑海。被弄晕。又被痛醒。继续晕。接着再醒。接纳男人的地方已经数不清流了多少血。甚至已经麻木不堪。
可压在他身上的人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好不容易喂饱了一批人。又会换一批人继续上来。乐此不疲地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丁言的痛苦上。
各种挑战极限的∫M道具。一样又一样地在丁言的身上试验。他引以为傲的身体早就被折磨得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脸颊上还沾着泪痕。那双眼却再也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
丁言看着头顶那盏仿佛永远都不会灭的水晶灯。精神已经极度恍惚。在这种痛苦的时刻。他只能尽量想些快乐的事情。可每当想起战狱。就心痛得不能自已。
他恨。为什么战狱竟会为了一个教官。对他如此。忽然又转念一想。那个教官肯定早已经被青爷折磨致死了。战狱也绝对不会捞着什么便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言思及此处突然放声笑了出来。嘴里立即被塞进了一样东西。由于太大。丁言一下子呛得脖子都红了。
“笑什么笑。是疯了吗。好好侍候爷。”一个男人恶狠狠地对丁言道。
另一个男人抓着丁言的头发正调。戏着他。突然看到丁言松开一些的手掌里拿着一根做工十分精致的钥匙。那个男人将钥匙一把夺了过来。“嘿嘿”地道:“哟。还挺好看。不知道值几个钱啊~”
丁言见军火钥匙被人抢去。立即睁大了双眼。拼了命吐出嘴里的东西。红着眼睛道:“还给我。快把军火钥匙还给我。”
丁言的声音极度沙哑。他已经严重缺水。那个男人很勉强地听清楚了丁言的话。却不屑地道:“你说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军火钥匙。你得了妄想症吧。就你这么个MB还想战少把军火钥匙送给你。战少要真那么宝贝你。怎么会将你送给我们玩。”
“就是。切。还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呢。肯定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另一个男人也附和道。接过钥匙随手一扔。丁言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
假的...
不。怎么会是假的呢。
呵呵。也许真是假的。青爷称赞他聪明。而在战狱的身上。他真是愚蠢如猪。战狱对他的好都是做戏的。这军火钥匙。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
天真。原来在床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他竟然还有如此天真的时候。
丁言彻底心灰意冷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原来对他最好的男人。还是青爷。他这颗心。不该动。也动错了对象。一个MB.有什么去爱的权力。这一次是他自取其辱。还连带着玩了自己的命。
第N次晕过去前。丁言觉得。自己大概就会这么死在床上了吧……
第096章:恭喜你们
时间又过去了两周。喻驰的伤势基本好转。本来身上会留下的一些疤痕也被战狱不知道从哪里花了多少钱弄来的一些药膏去掉了。甘泽终于不再精神紧绷。又恢复了“自由之身”。
“喜欢就大胆说。不要到错失了才后悔莫及。哪怕头破血流又如何。好过遗憾一辈子。”甘泽想起自己和甘奥飞之间的感情。不由劝起了战狱。
最起码战狱和喻驰之间既没有父子之情。也没有深仇大恨。相反。战狱对喻驰还曾有救命之恩。以至于喻驰多次对战狱以性命相护。这种深刻到可以舍命去换对方安好的感情。如果都不是爱。那么甘泽也无话可说了。
战狱闻言忍不住又点了根烟。被甘泽瞪了一眼。“你怎么也跟老头子一样。总是动不动就抽烟..”
战狱愣了愣。甘泽又别扭地道:“虽然像你们这种男人抽烟的样子挺帅。但是站在医生的角度上来说。我并不建议你们经常抽烟。”
战狱将烟熄灭了。阳光照射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披着的光晕令他如同从天而降的太阳神。战狱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可他的心。大概不在我这里吧。”
甘泽翻了个白眼。“不在你这儿在谁那儿。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舍生忘死多少次。留在你身边。难道不是他心甘情愿的吗。他每次受伤。难道都跟你没有关系吗。我走了。精神紧绷了好几天。我要回基地睡觉去。懒得管你们。”
甘泽打了个哈欠。留下半信半疑的战狱。独自一人离开了战狱的私人别墅。
舒爽地睡了一觉后。甘泽心情不错地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电话。甘泽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
一道并不陌生的女声令甘泽皱起了眉。是邹楚雯。甘泽一听到这道声音便有些不耐烦地想挂机。
邹楚雯自然也知道。但她不能对着一个孩子发火。否则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她只能温柔细声地对甘泽道:“阿泽。可以请你出来一起喝杯东西。聊聊天吗。”
“我没时间。何况我们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好聊的。”甘泽无奈地瞅着天花板。邹楚雯把他当成儿子看。他可把邹楚雯当成情敌看呢。情敌之间还有啥话好说的。
“是关于奥飞的事情……”邹楚雯故意挑起甘泽的兴趣。
果然。甘泽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时间地点。”
两分钟后甘泽挂了电话。他倒是很有兴趣听听邹楚雯到底想说关于甘奥飞的什么事情。
富有情调的西餐厅包厢里。戴着墨镜的女人在优雅地喝着一杯冰镇柠檬水。甘泽拐进了西餐厅。在服务员小姐的带领下。找到了半开放式的正坐着邹楚雯的包厢。
看到甘泽到了后邹楚雯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她今天只化了淡妆。看起来既端庄又大方。
听说邹楚雯前几年还拿过模特小姐冠军。而且还有自己私人的工作室。在事业上虽然无法跟甘奥飞和甘泽相比。但对于女人来说。能达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错的了。
“快坐。阿泽。”邹楚雯尽量态度温和。柔柔地笑道。
甘泽却不吃她这一套。“有什么就直说吧。”
“阿泽。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吗。”邹楚雯看着甘泽。她一直觉得甘泽只是个还不太懂事的儿子。虽然在医学界上是个神童。可他却好像不太了解大人的世界。
甘奥飞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也是需要女人的时候。甘泽身为男人应该也能明白。为什么就是讨厌自己呢。
有时候邹楚雯甚至觉得甘泽不止是讨厌她。甚至对她充满了敌意。
甘泽的眼神有些冷。反正甘奥飞已经知道了。他什么也不在乎。便淡淡地道:“你错了。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讨厌所有接近老头子的女人。包括你。”
“为什么。”邹楚雯疑惑地问道。
甘泽轻笑。“因为我爱他。”
“你说什么。”邹楚雯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甘泽喝了一口自己最爱的那种咖啡。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因为我爱他。全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爱他。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邹楚雯愣住了。甘泽说了什么。爱。爱到容忍不下甘奥飞有别的女人。那么这种爱。肯定不是单纯的父子之情了吧。
跟邹楚雯一样愣住的还有坐在甘泽身后的包厢中的甘奥飞。他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偶然。事先甘奥飞并不知道邹楚雯约了甘泽出来。他是过来谈生意的。只是另一个生意伙伴途中碰到了一点儿事。所以还没有到而已。
谁知道坐着坐着竟然就听到了甘泽的声音。开始还不敢相信。却无意间听到了甘泽大胆的表白。
因为我爱他。全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爱他。
他的儿子。随了他的姓氏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儿子。亲口对即将要与他结婚的女人说他爱他……
甘奥飞不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的心。被甘泽深深地震撼到了。
邹楚雯仔细地看着甘泽的脸。他脸上的认真令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反而更像是一个能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的男人。
邹楚雯的脸都吓白了。厌恶立即爬上了她的双目。“你是同性恋...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将你养这么大。你却是个同性恋。有多么对不起他..”
甘泽闻言脸色一白。就连握着杯子的手指都用力到发白的地步。他极力冷静下来。布满寒霜的脸毫不留情。冰冷地道:“这话你没资格对我说。第一。你不是我母亲。第二。你可以说我。但不能说老头子;我是不是同性恋。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就坐在甘泽身后。与甘泽只有一个座位之隔的甘奥飞清楚地听到了甘泽的话。心中一阵抽痛。没错。即使甘泽的性向与正常人不同。那又怎样。始终是他甘奥飞的儿子不是吗。
再说这里面本来就有他的责任。只要甘泽好好的。他所期望的不就是这样么。
甘泽还是原来的甘泽。不容外人说他半句不是的甘泽。从来没有变过。
甘泽低头。随即又抬头道:“我可以尊重他的选择。只要他亲口对我说。”
“你……真不要脸。你知道我们都要结婚了吗..”邹楚雯气极。顺手就拿起自己喝过的冰镇柠檬水往甘泽的脸上泼去。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一点也不优雅的事情。
冰水顺着甘泽的脸颊上滴了下来。冰块砸在脸上也十分痛。连头发都湿了。甘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很冷。身体僵住了。邹楚雯说了什么。
她说。他们要结婚了。
甘泽松开了咖啡杯。攥紧了拳头。
甘奥飞突然没听到甘泽的声音。又觉得刚才邹楚雯说的话实在太过分。隐隐有些担心甘泽。便再也坐不住了。绕到了前面一看。没想到却看见满脸狼狈的甘泽。
甘奥飞随即大怒。黑着脸呵斥邹楚雯道:“你在干什么..实在是太过分了。”
“奥飞。”邹楚雯显然十分惊讶。
她本来就是偷偷瞒着甘奥飞约甘泽出来的。就是想了解一下甘泽不喜欢她的原因。毕竟她跟甘奥飞能不能结婚。甘泽是个关键。甘奥飞之前已经跟她明说了。因为甘泽不能接受她这个新妈妈。所以他们还不能在一起。
邹楚雯想改变甘泽对自己的偏见。好能够早点嫁给甘奥飞。却没想到甘奥飞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恰巧亲眼看到自己向甘泽拨了水。对她的印象肯定越来越不好了。
“我刚好约了客户在这里谈生意。你搞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泽。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吗..”甘奥飞拿了几张纸巾。帮甘泽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冰水。
“我、我知道。可是你知道吗。他居然说他爱你。你们是父子。这怎么可以..”邹楚雯花容大变道。
甘奥飞皱了皱眉头。“够了。这是我和泽之间的事。”
甘泽回过神来。一把挥开了甘奥飞的手。沉着的脸令甘奥飞大感不妙。甘泽站起身。漆黑的双眸盯着邹楚雯道:“谢谢你告诉我。恭喜你们结婚。”
“不。泽。你听我说……”甘奥飞上前想拉住甘泽的手。却被甘泽躲了过去。快步离开了西餐厅。
甘奥飞忙追了出去。却看见甘泽面无表情地准备横穿马路。甘奥飞怕甘泽出什么事。急忙将他拉了回来。一路拉到了自己的车子前。连客户也顾不得了。马上打开车门将甘泽塞进了车里。上了车后利落地锁了车。
邹楚雯关掉了录音。她原本想录下自己开解甘泽的话好让甘奥飞感受到她的贤良淑德。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邹楚雯恨死了自己的沉不住气。这件事上明明是甘泽的错。她只要忍着就好了。为什么拿水要泼他呢。而且还被甘奥飞亲眼看到了……
第097章:不会让世人耻笑你!
“让我下车。”甘泽的语气令人心惊……
甘奥飞启动了车子。“你先跟我回公司一趟。有话慢慢说。”
“我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说的。我要说的话早就说完了。”甘泽极其平静地道。
甘奥飞握住了甘泽的左手。甘泽却将他的手用力甩开。自嘲地道:“别碰我。我只是个同性恋。”
“泽……”甘奥飞看着甘泽。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把这个儿子怎么办好。
到了银升集团楼下的时候。那个本来跟甘奥飞约好要谈生意的客户突然打了电话进来。甘奥飞接了后道歉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一点儿事在忙。我们另约时间……泽。你干什么。”
趁甘奥飞一时不留意。甘泽已经迅速地开了车锁跑下了车。
“喂喂。甘董事。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客户问道。
“有空再聊。”甘奥飞扔了手机。追了出去。
甘泽像无头苍蝇般冲入了银升集团。因为不想被甘奥飞那么快追上来。一时脑子糊涂去按了电梯。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大家都在埋头工作。所以并没有人乘坐电梯。甘泽按了电梯后还没反应过来。电梯已经打开了门。
“泽。别冲动……”甘奥飞一追进来便看见自己的儿子在电梯前停留。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
甘泽。最怕电梯。曾经的阴影对他影响太深。
而这。又是他甘奥飞的错。
甘泽听见甘奥飞的声音。背脊颤了颤。下意识地走进了电梯。可当电梯门渐渐关上的时候。甘泽赤。裸裸地后悔了。四四方方的电梯。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甘泽紧紧地束缚在了里面。甘泽在一瞬间感觉难以呼吸。
在电梯门彻底关闭上的最后一刻。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伸了进来。卡在了门缝里。甘泽大惊。连忙紧张地按了开门按钮。甘奥飞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满头大汗地看着甘泽。
甘泽乌黑的双眸瞅着甘奥飞的手。见只是被夹得有些微红。并没有什么大事。渐渐放下心来。甘奥飞走近甘泽。微微喘着气问道:“怕吗。”
“才不。”甘泽毫不认输地道。修长的手指按了顶楼数字的按钮。不就是座电梯吗。还能吃人不成。
按钮亮了后。电梯开始快速上升。剧烈的晕眩感越来越严重。甘泽有些腿软地蹲了下来。像只可怜的小鹌鹑般靠着电梯内壁。
对于甘泽来说。再宽敞的电梯都是狭窄的。只要是在这种密闭的正方形空间里。他整个人就会顿感不妙。
“泽……”甘奥飞见甘泽眼巴巴地盯着电梯上升的红色数字。眼中布满恐惧。便上前遮住他的双眼道:“没事的。很快就到了。”
甘奥飞的话音刚落。原本还亮堂堂的电梯突然就暗了下来。周围的灯尽数熄灭了。电梯剧烈地摇晃了两下。停止不动了。
甘泽大骇。心中的阴影陡然加剧。漆黑的电梯中。他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般。等待着救援。却又迟迟不见救兵出现。
当年留在幼小的心灵上那关于电梯的不可磨灭的记忆又在脑海中翻滚着反复出现。甘泽焦躁不安地缩着身体。浑身发冷瑟瑟发抖。就连嘴唇都因为恐惧变成了青紫色。
甘奥飞目光沉着地按了警报铃。尖锐的铃声过后。电梯内又恢复了一片可怕的静谧。
“别怕。爸爸向你保证。十分钟内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甘奥飞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甘泽的耳旁响起。却安抚不了甘泽那颗紧张害怕的心。
虽然甘泽自己是医生。但是他能在手术台上应付自如。能用自己的时间换别人的性命。却唯独治不好自己的心病。所谓“医者不自医”就是这个道理吧。
甘奥飞自然也感觉到了甘泽的僵硬。他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安抚着甘泽的背脊。“没事的。”
甘泽拼命地摇头。额头处不断沁出冷汗。“快做点儿什么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想我怎么做。”甘奥飞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甘泽快要疯了。待在这样漆黑的电梯中。身心惧怕。脑子里不断想着当年被困的自己是怎样的绝望。越想越害怕。即使知道此刻甘奥飞就陪在他的身边。甘泽也依旧浑身发冷。
“说话。唱歌。什么都好。”甘泽颤着嘴唇道。
甘奥飞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好。”
甘泽将脑袋抵在甘奥飞健硕的胸膛前。听着最令他安心的充满磁性的声音。说话的内容是什么甘泽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要的只是甘奥飞的声音。以及能够确切地感受到甘奥飞就陪在自己的身边。哪里也没有去。
十分钟。甘泽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十分钟竟是那样难熬。仿佛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般。甘泽只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远远不止十分钟。
甘奥飞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十分钟。马上就会过去了。
说到最后。甘奥飞已经不知所云了。可电梯门依旧没有打开。电梯里依旧一片黑暗。甘奥飞停了嘴。甘泽听不到声音。双目立刻呈现出惊恐与彷徨。他用修长的手指狼狈地触摸到了甘奥飞的脸。“老头子。”
“我在……”甘奥飞刚回答。甘泽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脸凑了过去。热热的东西。触碰到了甘奥飞的双唇上。
那是一阵熟悉的味道。令他久久回不了神。
甘泽吻到了甘奥飞。那样的不顾一切。所有的害怕全都消失不见了。顷刻间。他忘了自己还在这狭窄的正方形空间里。他能感觉到甘奥飞的存在。不像小时候的那一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甘奥飞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泽在做什么。
吻他。
甘奥飞想推开甘泽。甘泽却用力地板正他的脸。唇舌暧昧地吻着他。甘泽头脑发热。其实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么做。自己会很有安全感。
光。一点点地透了进来。甘奥飞一个激灵。背后竟被冷汗浸湿。不。他不能接受。
甘泽是他的儿子。
他们。同样是男人。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甘泽还小。还糊涂。难道他也一样糊涂吗。
见不得光。见不得光。这会毁了甘泽一辈子。毁了他最骄傲的医学事业。毁了他们的父子之情。
他们不能这么做。
甘奥飞在甘泽头脑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狠狠地推开了甘泽。电梯门被人打开了。有维护电梯的人员喊着:“董事长。”
“我在。”甘奥飞应道。
“再把门打开一点。”一个电梯维护员道。
“好……”
甘泽被甘奥飞用力推着举出电梯的时候。还回不了神。
原来妄想。是会被狠狠地拒绝的。
“泽。没事吧。还怕吗。”甘奥飞从电梯里出来后。第一时间问了甘泽。
甘泽扯出一个苦笑。比哭还难看。“我没事。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去约心理医生。我不会毁了你。还有你的事业。我不会...让世人耻笑你。”
甘泽字字锥心。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将那些字吐得这么清晰的。在他这么惧怕的时候。只有甘奥飞能令他有安全感的时候。甘奥飞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自己。
这一场戏里只有他一个人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付出。那么他迟早都会累的。等到那颗心伤痕累累的时候。他的满腔热情。都会被耗光。
既然甘奥飞认为这是错的。那就是错的吧。他们就做一辈子的父子。谁也不要干涉谁。父慈子孝。也好。
甘奥飞震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甘泽现在的眼神。他提出送甘泽回军火基地。甘泽没有拒绝。甘奥飞想了想。最后干巴巴地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不会跟她结婚的。”
甘泽看着眼前的车窗玻璃。冰冷至极地道:“爸。这是你的事。”
他不在乎。他再也不要在乎了。
甘奥飞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甘泽的冷静比爆发还要令人觉得可怕。可他喉头一哽。什么也说不出来。
“泽。这个世界上。我永远对你最好。”甘泽下车的时候。甘奥飞这样道。
甘泽轻轻地笑了。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恍惚地用手指抹了把嘴唇。嘴里还有甘奥飞的味道。
纸戳破了的结局。终是令人难以接受。
而因为泼了甘泽一脸冰水的邹楚雯感觉自己跟甘奥飞没戏了。正在酒吧前喝着闷酒。跟一个长年合作的娱乐报社小弟诉着苦。酒醉以后。说着说着就把白天发生的事给兜了出去。
“姐。这听起来就恶心。他们可是两父子啊。虽然不是货真价实。毕竟也做了将近二十年父子了。啧啧。真没想到……”那个小弟替邹楚雯抱不平道。
“就是。之前我就有些怀疑他对奥飞的感情了。没想到真那么大胆……”
那小弟见邹楚雯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便怂恿道:“既然他们对你不仁。你也别讲理了。就让他们尝尝滋味吧。你不好过。何必让他们好过呢。尝过被舆论打压的滋味。也许甘奥飞就会知道你的好了。”
第098章:言爱!
“也是。”邹楚雯用她那已经迷糊的脑子想了想。甘泽只会毁了甘奥飞。既然甘奥飞不信。那就试试看。究竟能有几个人能认同甘泽的感情。
也许只有当甘奥飞彻底认清父子之间的同性恋不仅完全不可能。更会毁掉他们一切的生活的时候。也许甘泽才会彻底放弃。甘奥飞才能知道她邹楚雯的好。
“姐。你有没有什么相片或者录音之类的东西。会更有说服力哦。”娱乐报社的小弟已经好久没有包揽过头条了。正在不知死活地跃跃欲试中。
邹楚雯胡乱地喝了一杯酒。点头道:“当然有...相片没有。录音在我这儿。”
“相片你没有。我有。”娱乐报社的小弟喜滋滋地笑道。
甘奥飞毕竟是房地产界的老大。平时出行自然也有不少狗仔队跟着偷拍。除了邹楚雯外。甘奥飞的身边的确没有出现过什么女人。所以当初他们在拍腻了甘奥飞宠溺甘泽的照片后。就没有再跟着甘奥飞了。
没想到那些照片。终是派上了用场。房地产大亨与自家儿子上演同性不伦恋。这么劲爆的话题如果都不能上头条。那他们这些娱乐报社就都该倒闭了。
把录音忽悠过来后。小弟悠哉悠哉地喝完最后一杯酒。心情美丽地将邹楚雯送回了家。看来这一期的最高额奖金又该是他的了。
甘泽回到基地后开始玩命地闭关进行医学研究。如果这个世界上不是有一个令他感到温暖的甘奥飞。也许甘泽会觉得跟一堆细胞和数字又或者植物人待在一起会更有趣。
沉浸在医学世界中的甘泽并不知道有一场舆论性的风暴正在酝酿着向他袭来。而甘奥飞也因为工作的原因飞去了别国。
由于娱乐社小弟在纠结该怎样将这个新闻炒得沸沸扬扬。所以并没有着急得马上让这件事见报。而是耽误了好几天。邹楚雯酒醒后压根就不记得发生过了什么事……
冬日的阴霾渐渐散去。最近几天阳光与温暖并存。喻驰在养伤的过程中终于心情好了一点儿。但依旧没有完全从失去向啸的阴影中走出来。
向啸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喻驰都会梦见向啸满身是血倒在他怀中的情景。梦见向啸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向他表白的脸。以及带着希翼的眼神。可他给向啸的。只有残忍的遗憾。
下一辈子。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们还能相遇的话。不管怎么样。就换我来爱你。我心甘情愿。好不好。
喻驰看着天空中的日光。在心中默默地道。
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腰身。喻驰一怔。下意识地转身挥拳。却在对上战狱那张英俊的脸庞后再也下不了手。低下头。喻驰呐呐地道:“放开我。”
战狱像小孩子般耍赖。仗着身高的优势宠溺地亲吻着喻驰的黑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道:“不、放。”
“为什么。”喻驰抬头。战狱的千变万化。他已经看不懂了。“我说过。如果你是为了安慰我……唔。你做什……”
喻驰的话被战狱用唇舌堵回了肚子里。战狱掌着他的后脑勺。吻着他的唇。再也不要去猜测喻驰的心。即使喻驰一点也不爱他。只要有时间。就是希望。
“你到底想怎么样..”喻驰苦恼地一把推开了战狱。这种柔情攻势任何人对他都没用。他是个冷心肠。可唯独战狱。战狱不需要如此。他曾爱得那么卑微。哪怕战狱只给他一个笑容。他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更何况是这样的温柔。让他如何接受。
没错。他爱得卑微。却也爱得骄傲。任何夹杂着任何东西的感情。他不会接受。也不能容忍。
“喻驰。你爱我。”战狱抚上喻驰已经恢复了原样的脸。突然异常笃定道。
原来竟是这么容易看出来的。他却一直像被人蒙住了眼睛般。什么都不知道。害喻驰受了那么多的伤害。一个人扛了那么多的苦。因为他的自以为是。还害喻驰...永远失去了向啸。
战狱的话令喻驰讶然。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云。随即撇开了眼。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冷声道:“那又如何。”
战狱笑了。十分得意的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喻驰承认了。他是爱他的。一直不能肯定喻驰的心。让他整天担惊受怕。总是在想。万一喻驰心里没有他怎么办。
放他走。还是牢牢地抓住。
但不管设想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继承了战凛的血统的战狱。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把人放跑。
“喻驰。”战狱上前一步。揽着他的脑袋让他倾听自己的心跳声。“对不起。害你受那么多的伤害。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射我几枪泄恨也行。但是。不要离开我。”
“你……”喻驰听见了战狱年轻且具有活力的心跳声。十分有节奏感。
战狱闭上眼睛。“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你可要说到做到。之前是我太愚蠢。以为利用丁言做挡箭牌。能早点儿为你报仇。能够很好地保护你。却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的伤害和灾难……”
喻驰摇头。“我、我不信。”
他的心已经大起大落好多次。不敢再轻信战狱的温柔了。
以前也曾奢望过战狱能够回应他的感情。可在失去向啸后。喻驰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彻底败下阵来。一直奢望的遥不可及的东西。就这么突然得到了。让他怎么能不害怕这幸福。是否会随时逝去呢。
战狱深邃的目光里只有喻驰忐忑不安的双眼。他将喻驰紧紧地抱着。吻了吻他的额头。“这样信吗。”
紧接着又吻了吻他的双眼。“这样呢。”
高挺的鼻梁。“依旧不信吗。”
最后是那双仿佛永远也探索不尽的犹如珍贵的宝藏般的双唇。战狱深情缱绻地吻着喻驰。令他沉醉在自己的吻里。“再不信。我就在这儿吃了你。”
“吃。”喻驰有些懵懂地抬头望着战狱。战狱深邃的双眼颜色变得更深。扬起一抹邪笑。“不知道什么叫吃吗。那我可以做给你看。”
喻驰愣愣地看着战狱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到此一游”的印记。傻傻地被战狱用手从他的后背探入。极度温柔地抚摸着。
“喻驰。当初跟丁言的全是戏。我怕别人会因为我的原因而伤了你。所以才……可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只想对你一个人做这种事。”战狱无比认真地道。
喻驰艰难地仰着脖子。外面的阳光十分灿烂。耀得他睁不开眼睛。“真、真的吗。”
“喻驰。我不会骗你。”战狱将喻驰拦腰抱起。进了自己的房间。动情地将喻驰放在了床上。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战凛对郁梓的那种既疯狂又浓烈的爱。
他对喻驰也是一样的。恨不得将他镶嵌在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从此跟他连在一起。恨不得分分秒秒视线中都有他。想起从前喻驰为他闯过的滔天火海以及那些枪林弹雨。战狱现在还会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
多少次。他差点儿失去喻驰。
可又庆幸。现在喻驰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为我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有我在。”战狱霸道无比地警告道。喻驰挑眉。“我是你的教官。”
“可你再也打不赢我了。”战狱陈述事实。
喻驰打出去的一拳被战狱牢牢接下。甚至还嚣张地吻了吻。“喻驰。当你被青爷的人带走后。我才意识到。我早已爱上你了……”
喻驰的眼睛蓦然亮了。眼中也盈满了水汽。战狱竟然对他言爱。
“相信我。喻驰。”战狱拉开喻驰的衣服。细细密密地膜拜着他的身躯。那些曾为喻驰带来巨大的痛楚的疤痕已经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不见。喻驰的皮肤依旧如初。
战狱说“相信他”。可喻驰却依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向啸的死。横跨在两人之间。
“不。可是向啸死了。因为我们而死的。不。现在。现在不要这样对我……”喻驰捂住了双眼。他承受不起。
能知道战狱的真实心意。他已经很满足了。可现在不是时候。
战狱将下巴抵在喻驰的肩膀上。“好。等我们报完了仇。等你走出失去向啸的坎后。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喻驰沉默。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切需要多长的时间。如果向啸没有死的话。这一刻。大概是他最快乐的时刻吧。
修长的手指抚上战狱的眉眼。那么熟悉的五官轮廓。他从来不敢奢望这个男人。曾经。只要能默默站在战狱的身后。喻驰已经感到自己十分幸福。
繁星满天的夜。喻驰躺在战狱的大腿上睡着了。平时在梦中一直皱紧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战狱抱着喻驰。“一切都过去了。喻驰。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少爷。”喻驰突然睁开双眼喊道。
战狱脸上挂着笑。“叫我名字。”
第099章:流言风暴
喻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战狱...”
“我在。”
喻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可刚睡着没多久。喻驰又喊道:“战狱。”
“在这儿呢。”战狱耐心地回道。抚摸着他的头发。
喻驰突然用力地揽住了战狱的腰身。“我总是觉得你会离开我。”
战狱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认真地吻着他。“不会的。相信我。”
喻驰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夜之间。反反复复。也许从来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害怕自己会有失望的那一天。正是因为得到了。才更惶惶不可终日。
曾经。喻驰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向啸。可向啸就这么离开了他。喻驰那颗坚韧无比的心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再勇敢。也彷徨。
除了没有做更进一步的亲密的事情外。战狱不愿让喻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两人不管做什么都形影不离。他爱喻驰。所以愿意尊重他。
虽然心里还是会嫉妒得到了喻驰那宝贵的第一次的男人。可那又怎么样。灵魂和心。远远胜过身体。往后喻驰的一切。都是他的。人、心、身、灵魂。都是他战狱一个人的。
“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雪融化了。今天会很冷。你身体才刚好一点。多穿点儿。”战狱拿过自己的大衣披在喻驰的身上。将他裹成了粽子。
喻驰忍不住挑眉。“穿这么多。要透不过气来了。”
战狱想想也是。便脱下了喻驰身上的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大手一捞。将喻驰抱在了怀里。两人共用一件大衣。“这样谁也不冷了。”
两人像普通的情侣那般在清晨里爬了山。在度假村里用了餐。吃饱喝足后慢悠悠地走在山路上。窄窄的山路仿佛永无止境。一不小心会不会走到尽头。
喻驰从来没有这么惬意地过过日子。从前永无止境地反反复复的枯燥练习。在变强过程中不断流血流汗。到后来终于站在了战狱的身后。因为战狱的安全经常心惊胆战、精神紧绷。
他不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爱上了战狱。也许对于世俗来说。这是错的。可又有什么关系。从古至今。错的不止他们这一对。
霞光照射在喻驰的脸上。战狱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喻驰。认真感受着喻驰身上清新自然的味道。生平第一次。他懂得了“满足”的感觉。
喻驰眯着眼睛看着落日的霞光。伸出修长的手指天真地想要抓住那些光。却抓住了战狱的手。十指紧扣。
正沉浸在恬淡的幸福中的两人每一天都很开心。浑然不知外面的世界……
军火基地。
当甘泽疲惫不堪地险些晕倒在实验室的时候。终于被一个刚好经过的女护士发现。“甘医生。你怎么样了。低血糖。我给你冲杯葡萄糖……”
女护士手脚利落地给甘泽冲了一杯葡萄糖。甘泽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谢谢。”
喝过了葡萄糖后。甘泽精神了一点。这个女护士大约四十岁。平时总是将甘泽看成自己的孩子。见甘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难免唠叨多几句。
“甘医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平时别太劳累。看你的脸色……”女护士叹气道。
甘泽将最后一口葡萄糖喝完。摇摇头道:“我还年轻。没事的。再说...也没人在乎。”
“谁说的。要是让你爸爸看见。那脸肯定比包公还黑。这孩子。都在说什么话呢。”女护士可是亲眼见过甘奥飞对甘泽的紧张程度的。一点儿也没有说夸张。
甘泽勉强地笑笑。“好。是我说错了。很晚了。您也去休息吧。我听您的。也回房休息。”
“那好。关灯啊。不许再留在这儿了。”女护士笑了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纹。
甘泽点头。浑浑噩噩地陪着这些冰冷的机器过了几天几夜。甘泽也终于感觉到累了。这下应该不用借助安眠药也能睡着了。
一直睡到次日下午一点多的甘泽被一个电话吵醒。有起床气的他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听到了威廉的声音。
他跟威廉最近相处得不错。因为兴趣相投的原因。甘泽十分欣赏威廉这个男人。虽然刚开始被甘奥飞警告不能跟他过于接近。但在逐渐了解威廉后。甘泽依旧对威廉放下了戒备。甚至有时候觉得是甘奥飞对外国人的成见太深了。
威廉的热情、风趣、以及聪明阳光的性格。都令甘泽十分欣赏。跟威廉在一起总会特别有趣。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无聊。
两人渐渐熟稔起来后。只要威廉一有时间。都会约甘泽出来。甘泽的人际交往能力十分弱。如果威廉不主动。大概永远也无法跟甘泽熟稔起来。
“威廉。咳咳..”甘泽剧烈地咳嗽了一声。
那边的威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皱眉关切道:“阿泽。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熬夜好多天。应该是有点儿上火了。”甘泽微微皱着眉。爬起床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苍白且没有血色。从前...从前待在桃源别墅里的时候。甘奥飞从来不许他超过十一点睡觉。他的脸色也从没有这么差过。
“出来。我请你喝杯下火清心的茶。我现在在医学博物馆。你应该会有兴趣的。地址在……”威廉报上了地址。
甘泽推开了窗。见外面阳光正好。便答应道:“好。等我四十分钟。”
“路上注意安全。”威廉提醒道。
“嗯。”甘泽挂了电话。
洗完澡换好衣服后甘泽站在镜子前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收到甘奥飞和那个女人的结婚请柬。他必须若无其事。不能被任何事打败。即使心中滴着血。脸上也必须带着笑。
甘泽终于收拾好心情准备出门去找威廉的这一天。甘奥飞回国了。正风尘仆仆地下着飞机。一双黑眸里沾满了疲倦。然而他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他的儿子。
只是甘泽依旧倔强。没有接他的电话。甘奥飞突然想起甘泽说“不会让世人所耻笑他”的话。其实甘奥飞根本就不怕那些东西。即使真的谣言四起。那又如何。他可以视而不见。即使那些谣言真的影响到他的事业。那又如何。
当年是如何靠自己的双手白手起家的。如今即使从高处跌落。也依旧有信心能够东山再起。他只是不想甘泽受到伤害。毕竟甘泽还年轻。同性恋这条道路在现在的社会有多难走。有目共睹。
尤其是他们还不止同是男人。在世人的面前。他们还是父子。
甘奥飞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叹着气。
甘泽下了车后。步行往威廉在电话中所说的那间医学博物馆的方向行走。因为这一带近市中心。所以人流量和车流量都十分多。的士难以前行。甘泽干脆给钱下车步行。
雪融化后天气渐渐变暖了。甘泽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羽绒服。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那是甘奥飞送给他的其中一件生日礼物。据说是用顶级羊绒制成的。十分保暖。
甘泽缓慢地走在大街上。却突然听到自己的背后传来一些窃窃私语:“是他吗。”
“好像是。没错。我在电视上见过他。被称为‘医学界的神童’。”
“模样长得不错。怎么这么自甘堕落。唉。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一个中年妇女叹气道。
“他父亲也是个名人呢。经常上财经频道和杂志。难怪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结婚。原来竟爱上了自己的儿子。真是作孽啊……”
“没错。真恶心。这个世界怎么了。儿子跟爸爸居然能产生感情。简直不知廉耻。这家庭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大。刚开始只是故意用甘泽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议论。可刺耳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出现后。大家的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尖声骂语不绝于耳。甘泽整个人都懵了。他们在说什么。
阳光格外刺眼。那些声音就像蜜蜂的嗡嗡声般。震得甘泽脑袋发疼。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甘泽浑身僵硬。站在原地无法移动半步。
世道就是这样。只要见了报。只要流到了网络上。上至八十岁的老太。下至几岁的小顽童。都会知道。
现实是残酷的。就算社会已经相比以前开放了不少。但依旧有很多思想保守的人。认为同性恋就该被天诛地灭。一提起同性恋就会脸色大变。好似哪家如果出现了这样的孩子。就跟传染病毒一样可怕。
这也怪不了谁。有哪个家庭能够承受得起这样的流言蜚语呢。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不过是像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那样。简简单单地爱着一个人罢了。他甚至已经不奢求甘奥飞会回应他的爱。难道这也错了吗。
甘泽头脑昏沉。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他看到了一个报刊亭。刚抬起眼就看到了今天的娱乐报纸。
..医学界神童与房地产大亨上演激情不伦恋。双重枷锁下竟产生畸形爱恋……
第100章:只是个普通人
甘泽的心就像被人生生撕裂开一般。那些照片……
甘奥飞为他打开车门。大掌放在车顶上避免他的脑袋撞到;两人一起用餐。甘奥飞为他整齐地切好一块块的牛扒;他去接甘奥飞下班。甘奥飞宠溺地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这对于甘奥飞来说。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呵护孩子的举动而已。可却因为他的爱。连带着这些举动。在别人的眼里也变得那样异常、那样恶心。
老头子。是我害了你……
我说过。不会让世人耻笑你。可是……
“变态。变态。恶心。”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比一声尖锐的骂声。一些思想不开化的人指着甘泽骂道。
“妈妈。大家都在做什么。”几个小孩子也挤入了人群中。好奇地问自己的母亲。
旁边的母亲们遮住了他们的眼睛。拉着他们离开。“别看。脏了眼睛。”
甘泽猛地一怔。心脏像被人刺了几针那样难受。
不知道是谁起哄的。围着甘泽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正举着手机拍甘泽的脸。有些人则在毫无素质地叫骂着。更有些厌恶同性恋的人。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扔向甘泽。
“这种人居然还能做医生。也不知道身上会不会带什么传染病……我看啊。从他爸手里买来的房子也住不得人。谁知道有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
“是啊是啊。”盲目的人们只要一个这么说了。所有人都会煞有其事地这么认为。
甘泽自认自己这辈子没做过什么错事。却为什么偏偏被人如此对待。
在桃源别墅里。尽管只有一个亲人。可甘奥飞将他捧在手心。对他呵护备至。他虽然没了母亲。却从没有受过任何欺凌。可现在……
一个新鲜的鸡蛋砸在了甘泽的脑袋上。蛋壳碎了。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条刮痕。鲜嫩的蛋汁顺着甘泽的脸颊滑落。他狼狈地闭上了双眼。
有一就有二。甘泽就像古代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般被人扔着青菜鸡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拥挤的世界上。他就好像是孤独的一个人。被一群人围攻着。
同性恋的他。只是爱上了甘奥飞的他。似乎是个千古罪人般。
“我的儿子要是像他这样。再神童我也打断他的腿。”一个阿姨气呼呼地道。
另一个大叔也搭讪了。“搞什么不好。居然心理变态连自己的爸爸也肖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甘泽听不见了。他就这么挺直着后背站在原地。任凭那些人辱骂、砸东西。一个字也没有说。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甘泽在这一刹那明白了。
为什么有人会因为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和流言蜚语而想不开做傻事。原来这真的是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当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戳他的脊梁骨。其中的滋味。岂是人人可以忍受的。
“泽。你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吗。”
甘奥飞的话回荡在甘泽的耳边。他怔怔地苦笑。知道。又如何。
我跟别人不一样。可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吗。
甘泽绝望地抬头。看着苍天。
阳光好刺眼。刺得他滴落了眼泪……
而一直在医学博物馆里边参观着医学器械边等着甘泽的威廉在十分钟内看了十多次手表。距离甘泽跟他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整整二十分钟了。以往甘泽只要跟他约好。就会准时出现。按道理不会迟到那么多才对。
威廉无聊地用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智能机的屏幕。突然一条娱乐新闻跳出了手机页面。威廉只随意地掠了一眼。便感觉到大事不妙。
怎么会这样。阿泽爱的人竟然是他的父亲。
这件事媒体是怎么知道的。
威廉脑袋都懵了。他一直能感觉到甘泽已有所爱之人。也觉得他们两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的确比较亲密。但因为他们是血缘相连的亲人。所以威廉从来没有多想。
这一刻。原本是花花公子的威廉。那颗从不曾为别人停驻过的心。猛然刺痛了一下。
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花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去陪伴甘泽。想让甘泽开心。早已不是因为当初相遇的时候对甘泽所起的兴趣。也不再是单纯地想要得到甘泽的身体就能满足。而是比情。欲来得更深刻的东西。
他对甘泽。认真了吗。
对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东方男人。
威廉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条刺眼的娱乐新闻。这种新闻如果出现在他的国家。没有谁会介意。人们顶多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说过笑过就罢。可在这个国家。大概不会如此吧。
附着那条娱乐新闻的是震颤人心的红色文字。以及甘泽和甘奥飞平时相处的一些照片。介于父子之情与暧昧之间的一些亲密动作。新闻的最后。还有一段不到四十秒的录音。
威廉迈开修长的双腿。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将手机的音量调至最小声。然后点开了那段录音。甘泽好听的声音坚定地传进了威廉的耳际。
“你错了。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讨厌所有接近老头子的女人。包括你。”
“因为我爱他。”
“因为我爱他。全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爱他。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
录音里本来还应该有内容。但那个娱乐小弟将属于邹楚雯的声音剪去了。便只剩下了甘泽对甘奥飞表白的声音。那样大胆。那样直接。恐怕甘泽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会被有心之人录下来吧。
威廉听了后心中突然一震。该死的。他今天不该约甘泽出来。甘泽这么晚还没到。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威廉越想越心惊。什么也顾不得了。抓过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冲出了医学博物馆。
站在博物馆的门口。威廉左右看了看方向。如果甘泽要到医学博物馆来。就近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通往市中心方向的……
威廉确定了方向后跑了出去。越靠近市中心的时候越听到一些驻足的行人的闲言碎语。威廉跑了过去。用自己会得并不多的中文抓了一个人问道:“您好。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作孽哟。还不是同性恋。现在的人怎么心理都扭曲了……”一个大妈答道。
威廉心中一紧。更确定了甘泽一定就在附近。果然。越往前面走。人越来越多。叫骂声也越来越大。
当威廉挤到人群中央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甘泽。
他狼狈不堪地立在原地。原本干净的脸庞上被人扔了许多脏东西。有蛋汁以及一些饮料从他的发梢上滴落。甘泽一动也不动。只是微微闭着眼睛。任由人笑骂。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令人心口一疼。
甘泽的手机一直在响。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人性的丑恶。被甘奥飞保护得很好的他。第一次看见。
威廉跑过去挡在甘泽的身前。大吼道:“够了。你们在干什么。都不把人当人看吗..”
“切。有什么了不起。肮脏的东西……”人群中骂声依旧此起彼伏。
“滚。滚。阿泽。我们走。”威廉拉过呆怔着的甘泽。将他带出人群。
人们见主人公都走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人群散开了。管完别人家闲事的人终于各忙各的去了。而刚刚那并不短暂的一切也被一些喜欢恶作剧的年轻人录了下来。放到了网络上……
甘奥飞此刻都要疯了。他刚出机场就被一些记者围攻了。而且净是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甘奥飞黑着脸。好不容易在助理的帮助下离开了记者们的包围圈上了车。下一秒。助理却递上了今天的娱乐报纸。
“董事长。您看。”甘奥飞接过报纸匆匆地看了几行后。脸色阴影不定。手里的纸杯都被他捏得变形了。里面装着的水也流到了车上。
“立刻封锁那些娱乐报社。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攻击泽的文字以及图片。高薪聘黑客给我搞定。”甘奥飞黑眸微闪。谁敢伤害他的泽。真是岂有此理。
“是。董事长。我立刻去办。”助理神情严肃地点头道。
甘奥飞一拳砸在了车坐垫上。“邹楚雯。你不要太过分。”
突然转念一想。糟了。如果甘泽今天恰好在外面的话……
甘奥飞越想越不安。掏出手机立刻给甘泽打了电话。可甘泽却始终不接。
“接电话。泽。给我接电话。”甘奥飞在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后。颓然地放下了手。“泽。你在哪里。”
“董事长别着急。他一定会没事的。”助理宽慰道。
甘奥飞抬起头。“你下车。”
“董事长。”
“我要出去办点儿事。”甘奥飞冷声道。
助理点头。“是。”
助理下了车后。甘奥飞坐在了驾驶座上。他准备去一趟军火基地。也许泽只是斗气不接他的电话而已。又或者是在搞医学研究。太过入迷了没听见。泽此刻未必在外面。也许泽正乖乖地待在军火基地里。
泽。等着我。
第101章:是对还是错?
“阿泽。怎么不走了。”威廉见甘泽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甘泽满脸狼狈。却字字清晰道:“不要碰我。”
“阿泽。”
甘泽用力甩开了威廉的手。“你没有听到吗。”
“什么。”
“像我这种人。是肮脏的。所以。不要碰我。”甘泽低着头。顿了顿。转身准备离去。
威廉追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搂住了甘泽的肩膀。“别怕。我跟你是一样的。”
甘泽惊愕地回头看着威廉。威廉轻轻地对他点了点头。那双如同海洋般的蓝色眼眸微微地眨了几下。令人生出些好感。
威廉抬起甘泽的脸。用自己的手帕将他脏污的脸颊擦干净。轻声道:“听着。这不是我们的错。不要去在意那些。”
甘泽看着威廉。良久。才点了点头。
冷风冻红了甘泽的脸。就连脖子上的那条白色的羊绒围巾都脏得不成样子。甘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将额头靠在威廉的肩膀上。
他刚才真的以为那些跟他一样无辜的路人要一直那样攻击自己。没有一个人出面帮忙。茫然的心中祈祷了无数次。可甘奥飞依旧没有出现。也许。像他这么不争气的受万人唾骂的孩子。甘奥飞不需要了……
可威廉出现了。在他快要自暴自弃的时候。威廉就像一个耀眼的神一般出现了。而且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他跟他是一样的。
甘泽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他终于知道。不管自己在医学上能为世人做多大的贡献。只要被贴上同性恋的标签。别人就只会记得他是个同性恋。压根想不起他的贡献。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可笑。
“来。我们走。你需要洗个澡。”威廉温和地拍了拍甘泽的背脊。“没事的。”
揽着甘泽的肩膀。替他开了车门让他上了自己的车。威廉帮甘泽系好安全带。将车开往了自己暂时住着的一个小公寓的方向。
虽说是小公寓。却像是小型别墅一般。家具齐全。装修豪华。完全不像是暂住的样子。因为平常只有威廉自己住在这里。所以只有一双拖鞋。不过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甘泽脱了鞋后赤脚踩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这里是威廉的家。甘泽很少去别人的家。正如属于他和甘奥飞的桃源别墅里。几乎没什么外人去过。除了...邹楚雯。
“先去洗个澡。身上很难受吧。”威廉见甘泽不动。揽着他走到了浴室里。帮他拉上了门。“里面有睡袍。”威廉的声音传进了浴室。
甘泽麻木地站在莲蓬头下冲洗了很久很久。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威廉坐在主卧的床上。依旧能听见浴室里潺潺的水声。
甘泽的状态。令威廉有些担心。又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人出来。威廉上前拍打着浴室的门。“阿泽。你没事吧。阿泽。”
没有人回应。
威廉顿时心惊胆战。一脚踹开了门。闯进了浴室。
甘泽背对着他。任水流淌过身体。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威廉怔了怔。无奈地边摇头边走了过去。关了水。拿过大大的浴巾将甘泽身上的水擦干净。像照顾小孩般。擦干他的头发。以及眼睫毛上的水珠。然后帮他穿上干净的睡袍。
大掌抚过甘泽的脸。“别这样。即使你再难过。也不会伤到任何人。”
甘泽沉默。走出了浴室。目光转移到那条因为被路人砸了不少东西而变得肮脏无比的围巾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那条围巾。木讷地拿着它走进了卫生间。轻柔地洗了起来。
气氛十分沉重。威廉看着甘泽洗干净了围巾。挂在了椅子上。然后便是一脸的茫然。
“早点儿睡吧。”威廉心疼地拉过甘泽。让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甘泽无动于衷。
威廉突然轻轻一笑。低头吻了吻他的左眼。果然在嘴唇快碰到的时候。甘泽闭上了眼睛。
由于公寓里只有一间主卧。主卧里只有一张大床。所以威廉熄了灯后躺在了甘泽的身侧。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等到甘泽终于快要入睡的时候。模模糊糊地听见威廉道:“如果爱他太累。就换我来爱你。好不好。”
甘泽微微侧过头。右眼滑落一滴眼泪。被威廉轻轻地吻去。不带任何情。色的吻。只是心疼这个爱得如此辛苦的男人。
半夜。甘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威廉怕吵醒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甘泽。连忙爬起来拿着甘泽的手机走出了房间。来电显示是:老头子。威廉咬牙切齿地想。害得他这么伤心的人不就是你么。又何必让你好过。
威廉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关了机。
而身在桃源别墅整整一晚没闭过眼的甘奥飞简直就要发疯了。去军火基地。才发现扑了个空。甘泽根本没在基地。而是在下午一起床就出去了。
当他在外面找人找得快要发疯的时候。网络正在疯传甘泽被路人围攻的录像。他却等到将近傍晚才看到。看到甘泽狼狈不堪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样子。仿佛别人怎样对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甘奥飞心疼。怎么能不心疼..那是他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比亲生的还亲。他都舍不得动他分毫。那些陌生的路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伤害甘泽。
如果杀人不犯法。甘奥飞此刻。真想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甘奥飞点了一根烟。他的泽在被那些人这样对待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应该等着他去解围吧。可他却没有在他的身边……
当看到威廉带走了甘泽后。甘奥飞的心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顿感不妙起来。他一直觉得威廉对甘泽并不是单纯地想交个朋友。再加上他打甘泽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最后还关机了……
甘泽彻夜未归。没有回军火基地。更没有回桃源别墅。
甘奥飞睁着血红的眼睛。泽。你到底在做什么。
翌日。甘泽醒来的时候威廉已经做好了早餐。放在了主卧房间里一张温馨的小桌子上。简单的西式早餐。看起来却很不错。甘泽揉了揉眼睛。“昨天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客气。先过来吃早餐。吃完后你想回家还是……”威廉还没说完。甘泽已经闻家色变。威廉尴尬地解释道:“我并不是赶你走。我也希望你不要走呢。”
甘泽低下头。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活一定会是乱七八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甘奥飞的生意。说好的不会让世人耻笑他。却最终还是...甘泽不敢见他。即使拼到头破血流到最后甘奥飞依旧不爱他。他也不愿看到甘奥飞恨他的目光。
“阿泽。我帮你忘记他。好不好。”威廉深情款款的眼睛像一片汪洋的大海。诱引着甘泽沉沦。
他跟甘奥飞是不可能的。他们迈不过人伦。迈不过流言蜚语。他累了。他想忘记……
“好。”甘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威廉的蓝色眸子微闪了一下。划过兴奋的光芒。他猛地将甘泽抱住。
被人抱在怀里。可心却是冷的。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两人友好地相处了两天两夜。威廉从来没有如此耐心地对待过一个男人。从前对于他来说。性永远高于爱。可只要在灯光下看着甘泽的脸。即使什么都不做。内心也盈满了幸福的感觉。
月色朦胧的夜晚。
“来。我带你认识我在这里交的朋友们。阿泽。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你回我的国家。那里没有人会嘲笑、攻击我们。”威廉下车前温柔地吻了吻甘泽的发鬓。
脖子上的围巾被人解了下来。甘泽按住了威廉的手。漆黑的眸子定在了威廉的脸上。威廉轻松一笑。甘泽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威廉将甘奥飞送他的生日礼物。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甘泽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下了车后。威廉带着甘泽进了一个包厢。有几个染着红色黄色头发的少年向威廉打招呼。“哟。还带了一个过来呀。快坐快坐。”其中一个少年吹着口哨道。
威廉拉着甘泽在朋友身边坐下。用警告的口吻对朋友们道:“我警告你们。不许拿他开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瞧他宝贝的样子。来。我们喝酒。”几个朋友倒了一些红酒白酒递给了威廉和甘泽。
甘泽正想接。却被威廉夺了过去。“你别喝醉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说罢将两杯酒昂头喝了。
“不行不行。不能太便宜你的宝贝。他也得喝。”一个朋友起哄道。
威廉眨了眨眼睛。“好。我让你们心服口服。”
有些微醉的威廉先是喝了一口红酒。而后突然一把揽过甘泽。在几个朋友惊讶的目光下。吻上了甘泽柔软的唇瓣。将嘴里含着的那一小口的红酒通过唇舌渡进了甘泽的口腔。
冰凉的酒灌入了喉咙。胸腔像被棉花塞满了一般难受。甘泽头脑有些昏沉。却清楚地知道吻着他的人是威廉……
第102章:不是别的任何人
下意识的推拒在别人的眼中却成了欲拒还迎。威廉似乎也知道他的犹豫般。给了他呼吸的机会。却又更深地吻了下去。
甘泽微微挣扎了一下。可理智却阻止他再挣扎。不是说好要忘记老头子的吗。
听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另一份感情。不然。又怎么能忘记呢。
别怕。我跟你是一样的……
甘泽记得威廉的这句话。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沦。不再挣扎。也不再拒绝。
包厢里轰然响起了笑声和口哨声。“服了服了。我们服了。哥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威廉的几个朋友嚷道。交换了眼神后自行离开了包厢。
甘泽听不到嘈杂的音乐声。微微睁开眼。只能看到威廉年轻英俊的脸。无论是气味还是味道。都不是自己所熟悉的。
“阿泽。我好像醉了。”威廉一脸陶醉地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沙发的角落处的甘泽。他的脸泛起了红晕。威廉探过脑袋。细细地吻着甘泽的脖子。甘泽闭着眼睛。却没有拒绝。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威廉笑了。“第一次吗。别怕。我会让你快乐的。”
“嗯~”甘泽微微皱起了眉。修长的手指攥紧了威廉的衣服。
可甘奥飞的脸不断地在他的眼前出现。似乎在挑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甘泽拼命地摇头。下意识搂住了威廉的腰。
真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慌了。不行。这样不行。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不是的。那个男人只能是甘奥飞。他忘不了。忘不了关于甘奥飞的一切。
他害怕了。“不。威廉……”甘泽猛然觉得现在的威廉就像猛兽一样恐怖。拥有着想将他吞吃入腹的可怕目光。“停……”
“泽。”
一声巨大的踹门声伴随着甘奥飞深沉且心急如焚的声音传入甘泽的耳际。甘泽浑身一震。还没反应过来。甘奥飞已经冲了过来将压在他身上的威廉推落在地。一记狠拳打了出去。
“禽兽。他这么信任你把你当朋友。你竟敢如此对待他。混蛋。”甘奥飞气得面容扭曲。连攥紧的拳头都暴起了可怖的青筋。
甘奥飞没有想到闯进包厢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他恨到发狂。那种感觉。是他捧在手心中宠了多年的宝贝却被人在一瞬间毁去一般。不敢置信。痛心疾首。
甘泽完全被吓傻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甘奥飞这么生气这么恐怖的模样。由于甘奥飞是突然袭击。威廉本来就喝得有些醉。被压着打了几拳后更加无力反击。而甘奥飞也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甘泽看着威廉的脸和鼻子被打出了鲜红的血液。猛地反应了过来。上前拉住甘奥飞的手。“不要再打了。别打了。”
甘奥飞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甘泽。看了甘泽凌乱的头发以及潮红的脸一眼。低吼道:“放开。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都是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甘泽脸色一变。“别再打了。会出人命的。老头子。”甘泽抱着甘奥飞的腰将他拉起来。因怒气而失控的男人岂是那么好拉住的。甘泽一直在阻拦。甘奥飞却一拳打得比一拳狠。
“够了。这是我自愿的。别打了。”甘泽闭着眼乱吼道。
甘奥飞那染了血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着甘泽的脸。“你说什么。”
“我说一切都是我……”甘泽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甘奥飞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从小到大。他未曾打过甘泽一次。甘泽也从不淘气。从不让他操心。尽管有些小脾气、小任性。但那些都可以容忍。
甘泽被打懵了。就如同甘奥飞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般。甘泽也不敢相信。从来没对自己动过手的甘奥飞。有一天竟然会打他。
甘泽凄凉地笑了笑。蹲下身去查看威廉的伤势。“威廉。你还好……”
甘奥飞气得肝脏肺都疼了。甘泽竟然说自己是自愿的。这怎么可能..他简直对甘泽失望透顶。
“你给我回家。”甘奥飞一把攥起甘泽的衣领。将他拖出了包厢。
“阿泽。”威廉一拳捶向地面。鲜红的鼻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甘泽被狼狈地拖着行走。衣领卡着脖子简直难以呼吸。在甘奥飞将他拖出了大门口后。甘泽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他的手。倔强地与他对视着。
甘奥飞冷声道:“回家。”说罢牢牢地钳制住甘泽的手腕。拖着他往车的方向走去。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甘奥飞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脚步突然顿住了。他亲自选的款式、布料。吩咐人连夜赶出来的送给甘泽的围巾。他不会不记得。
而此时那条围巾。正静静地躺在肮脏的垃圾桶里。小半条围巾因为没有塞进垃圾桶所以随着冷风凄凉地飘舞着。
甘奥飞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深深地看了甘泽一眼。大掌下了狠劲。将他拉进了车里。锁好了车。
甘泽因为甘奥飞的力道皱了眉。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见过甘奥飞这么可怕的脸色。就连威廉现在的情况如何。他也管不了了。
三天。甘奥飞整整找了甘泽三天两夜。担心着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担心他此刻的心情如何。担心他会不会被威廉占便宜。可甘泽呢。居然自愿跟威廉在那种地方……
如果不是他怎么也找不到甘泽。最后打电话拜托了战狱帮他找人的话。如果再来晚哪怕一分钟。事情会发展到怎样可怕的地步..甘奥飞根本不敢想。
十分钟的车程。两人回到了熟悉的桃源别墅。
别墅里还亮着灯。甘奥飞出门的时候十分匆忙。从战狱的口中得知甘泽的具体位置后立刻就出门了。甘泽这才注意到。向来一丝不苟的甘奥飞竟然连领带都没有系好。有些碍眼得歪歪扭扭着。
“去。给我立刻去把你自己洗干净。”甘奥飞的声音里夹杂了怒气。
甘泽脸色微变。又想起他在外面被众人围攻的时候。甘奥飞没有出现。好不容易去找他。却又甩了他一巴掌。甘泽越想越不甘心。高声道:“关你什么事。”
“甘、泽。你为什么要如此堕落。”甘奥飞咬牙切齿地道。
甘泽满不在乎地道:“反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了。我还在乎什么。”
甘奥飞一把拉过甘泽。穿过别墅的长廊。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把将人甩在了大床上。右手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听好了。甘泽。我不准你这样作践、糟蹋自己。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看到你变成这种样子。”
甘奥飞悲痛万分的表情被透过窗帘缝隙倾泻进来的柔和月光照耀着。即使房间里没有开灯。甘泽依旧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倔强地撇过头。呡紧那被别的男人吻肿了的唇。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可我已经变成这种样子了……”
“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选择这条道路你会后悔吗。哪怕日后经常要面对人们歧视的眼神、又或者冷嘲热讽的话语。这些。你都可以忍受吗。告诉我。你在街上被人围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
甘奥飞拉开甘泽捂着自己脸的手。“看着我。回答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做错了什么。我也不过是想好好地去爱一个人...”甘泽睁着茫然的眼睛。喃喃自语道。
甘奥飞看到甘泽被自己打肿了的脸颊。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真恨自己。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甘泽的错。这样打他。跟外面那些伤害他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泽。告诉我。你后悔吗。”
甘泽摇头。一阵天旋地转间。甘奥飞捧起了甘泽的脸。突然重重地吻在了那双唇上。那被威廉吻肿的唇。又遭受了新一轮更强烈的袭击。带着火辣辣的疼。甘奥飞里里外外地吻着甘泽。固执地像要把威廉留下的味道全部抹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甘泽傻了。他从未想过甘奥飞会主动吻他。电梯里的那个镜头千万次地在他的脑海中回放。那时候他想吻甘奥飞。甘奥飞却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
一吻终于结束。甘奥飞用手指摩挲着甘泽红得似要滴血的唇瓣。“看到你跟威廉在一起。我愤怒得发狂。你知道吗。”
“为、为什么。”听到甘奥飞变得沙哑的声音。甘泽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我不能忍受任何人抢走你。我到现在才发现。如果以后你的另一半必须是个男人。那么我宁愿那个人是我。我不许你离开我。”
当甘奥飞看见威廉压着甘泽的时候。除了愤怒与痛心外。还有一股自己一直压抑着的情潮汹涌澎湃地涌了出来。一直从内心深处。甘泽是由他养大的。就是属于他的。别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夺走属于他的人。
原来他的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他根本无法忍受甘泽跟别人在一起。他不清楚这算不算是爱情的一种。可他在听到甘泽对他的表白的时候。除了慌张与不敢置信外。还有淡淡的开心。
真好啊。
他的泽。爱的人是他。
不是别的任何人。
第103章:男人之间的约定!
“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甘奥飞目光坚定地一把将甘泽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
同是男人的坚实胸膛。此时没有一丝缝隙的相贴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熟悉的味道。果然。这辈子。他只要这个男人就够了。
即使没有任何人。没有全世界。只要有这个男人。就够了。甘泽将脸深深地埋进甘奥飞的颈窝里。听着甘奥飞的话。激动得连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
“你说的...都是真的。”甘泽咬着唇瓣。战战兢兢地看着甘奥飞。
“泽。以后有我在。街上的那一幕不会再发生。你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你选择什么样的路。只要你不后悔。我就陪你走下去。即使再艰难。我也做不到让你跟别人在一起。”甘奥飞抱着甘泽。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之前的想不开。在这次的流言风暴以及一系列的刺激下。全都想开了。
泽为了爱他。可以忍受一切。异样的目光、厌恶的嘴脸、冷嘲热讽的话语。只是因为爱他而已。
而他从将甘泽带回家的那一刻开始。不是曾发过誓要好好保护他、爱护他一辈子吗。做父亲。做爱人。又怎么样。与其让两人都痛苦。还不如豁出去一起并肩走下去。
“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甘泽一字一顿地道。
这一刻。所有的付出都变成了值得。只要甘奥飞的寥寥几句。什么难过都不在话下。
“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你和威廉的事。”甘奥飞语气不善地道。
沉重的气氛散去了后。甘泽的坏心眼又冒了出来。“也没什么。就是...拥抱。”
果不其然。甘奥飞的脸黑了一点。
“加上接吻...”甘泽的话音还没落下。甘奥飞的脸更黑了。“然后...”
“还有然后..”甘奥飞危险地挑眉。嫉妒与不爽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甘泽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没有然后了。”
“你们待在一起三天两夜。”甘奥飞硬邦邦地说道。
“老头子你吃醋了……”甘泽正得意。黑着脸的甘奥飞就压了下来。吻住了那双挑衅自己的唇。吻得他险些窒息。
“真的没有然后。”甘奥飞握着甘泽的下巴。盯着他瞧。
甘泽试探性地道:“要是有。你会怎样。”
“我宰了他。”甘奥飞咬牙切齿地道。
甘泽低下头。“本来。我想忘记你。他说帮我。但是到最后。我还是发现。这个世界这么大。可我就是非你不可。所以……”
甘奥飞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别说了。我就知道。我的泽。绝不是那样的人。”
甘奥飞将人抱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先洗个澡。”
“嗯。”甘泽老实地点头。浴室门被甘奥飞关上。甘泽拍打着浴缸里的水。看着清澈水面上浮起一朵朵的水花。甘泽终于绽放了一抹多日不曾露出的笑靥。
甘泽从浴室里出来后。在黑暗中看见落地窗前一个熟悉的背影挺直站立着。甘奥飞赤。裸着上身。看着窗外。手里夹着一支烟。
甘泽有些不安。赤着脚走了过去。从后面揽住了甘奥飞健壮的腰部。“你还会娶那个女人吗。”
“录音的事。肯定是从她手上流出去的。泽。我不会让她好过的。”甘奥飞还是第一次用报复性这么强的语气说道。
“老头子...你真的爱我吗。”甘泽小声地问道。
甘奥飞弯下腰。将烟头捻熄在了烟灰缸里。转过身。在甘泽的额发上吻了吻。“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愿把你交给任何人。这是真的。但是你说‘爱’。我真的还不能确定。”
甘泽的心蓦然冷却了下来。“所以呢。”
甘奥飞拉过一张椅子。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让甘泽坐在他的大腿上。将甘泽圈在他的怀里。幽幽地道:“泽。我们来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吧。”
看着甘奥飞严肃的脸。甘泽知道甘奥飞已经有了决定。他也明白。要将将近二十年的父子之情一下子转变成爱情根本不可能。可只要甘奥飞愿意迈出这一步。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他们只是根本没有关系的两个男人。也许这条路。会更好走一点吧。偏偏他们是父子。
“你说。”甘泽装作若无其事。可那双拿惯了手术刀的手却紧紧地攥着甘奥飞的衣角。甘奥飞将下巴抵在甘泽的脑袋上。“泽。你当初不是很想去当兵吗。但是我没有让你去。最后就谁都没有提起。”
甘泽点头。几年前他是很想去当兵。自我锻炼一下。但甘奥飞舍不得他受苦。不管他怎么说都不同意。他不想跟甘奥飞闹僵。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
“泽。去当兵吧。两年。我们来个两年之约。等你当完兵回来后。我告诉你答案。”
甘奥飞抬起甘泽的下巴。与之对视道:“两年。算是给我们一个肯定自己的心的机会。如果两年后。你依旧如此。而我也认定了对你的感情。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即使是全世界。也无法阻止我们。”
“泽。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也许我一直对你的宠溺会让你的世界变得很小。小到只有我的存在。我不想你将来后悔。所以我给你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你想后悔。我也不允许了。听懂了吗。”甘奥飞啄了一下甘泽挺直的鼻梁。认真无比地道。
甘泽在甘奥飞的怀里不老实地动来动去。“一定要两年。你就不怕这两年里会发生什么变数吗。”
“怕。但我更怕你将来后悔。恨我。”甘奥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年龄差距。毕竟摆在那里啊。
甘泽还这么年轻。可世界这么多姿多彩。甘泽现在所认为的‘爱’究竟是不是爱。都还不可知。他需要一个缓冲期。给两个人一次可以回头的机会。
这个期限过后。哪怕甘泽将来真的后悔。他也绝对不会再放手。
“好。两年是吗。时间会说明一切。我答应你。”甘泽眼中闪着坚毅的光。他隐约知道甘奥飞在担心什么。如果此时他们角色调换。估计他也会拿这样的儿子没有办法吧。
两人拉了勾。“两年后。你若不离。我便不弃。这可是一辈子哦。”甘泽眨了眨眼睛。
“当然。”甘奥飞陶醉地嗅着甘泽的头发。“等我安排好一切。你再出发。”
两人心无芥蒂。额头抵着额头相拥着睡着了。两颗心贴得无比近。
甘奥飞在潜意识里一直觉得甘泽还小。不懂事。所以甘泽也想通过那两年去拉近跟甘奥飞的距离。让甘奥飞清楚地明白。他对他的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而是赌上一个男人的尊严的。
多少年没有希望。都这么等过来了。如今有了甘奥飞的承诺。他还怕这两年吗。
甘泽去当兵之前的几天里。甘奥飞扔下所有的工作。陪在他的身边。不管甘泽想做什么。他都会一脸宠溺地点头答应。除了甘泽提出要去看看威廉怎么样这个要求的时候。甘奥飞沉下了脸。
最后在软磨硬泡之下甘奥飞终于允许他给威廉打了个电话。甘泽在甘奥飞杀人般的目光下略不自然地关心威廉道:“对不起。害你受伤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倒是你。阿泽。我很担心你。”威廉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甘泽的愧疚感更深了。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次的流言风暴。他也不会对甘奥飞那么绝望。也就不会草率地答应了威廉那些话了……
“不用担心。我很好。我跟老头子和好了。还有。对不起。”甘泽羞愧地低下了头。
威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没关系。有空还可以一起出来聚聚吗。还有。帮我警告你的老头子一句。如果他对你不好。你还可以回头找我。”
“唔~”威廉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些怪声。“喂喂。阿泽。”
甘奥飞掠夺完甘泽的唇瓣后。充满示威性地拿起了掉在沙发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盯着甘泽红肿不堪的嘴唇。淡淡地道:“我听见了。可惜你没这个机会。”
威廉还没来得及回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着一连串的忙音。威廉放下了手。干巴巴地苦笑了几声。打电话约了几个朋友。“哥失恋了……”
幸好威廉只是情场失意。朋友都还不错。一个电话飞过去后。都很给面子地陪他喝了个不醉不归……
甘泽在最后的两天里给战狱打了个电话。说要请个两年的长假去当兵。战狱虽然有些诧异。却也尊重他的决定。知道他跟甘奥飞经过流言风波后感情有所升华。自然也替他们开心。
甘奥飞托了在军营里当军官的死党好好照顾甘泽。不能让他受伤。不能太严厉地体罚他。还要注意他的饮食营养。除了训练可以严格外。别的日常一定要照顾好。
死党笑甘奥飞这么宝贝儿子。甘奥飞沉默。他又怎么会明白一个当父亲兼爱人的心呢。
第104章:不再让你受委屈
甘泽静静地靠在门板上。看着甘奥飞帮自己收拾东西。听着他一声声的嘱咐。眼睛都红了。
“现在天气还冷。在军营里生活跟家里不同。很早就要起床集训。早上穿多点。别冷到自己。晚上早点睡。没什么事做也不许胡思乱想。好好闭眼睡觉。”
“我会叫你黄叔叔多照顾着你一点。但你不许任性。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如果病了。就让他打电话给我。缺什么也是。”
“嗯。你怎么都不说话。我说的你都听清楚了没有。”甘奥飞拉好行李箱的拉链。见自己唠叨了半天甘泽也没说一个字。正想回头看看。背脊上却一热。甘泽抱住了他的后背。
略微不满地道:“老头子。你变啰嗦了。”
“……”甘奥飞顿了顿。随即不耐烦地道:“还不是因为你。”
甘泽痴痴地笑了。没错。是因为他。
如果是对别的任何人。就是想听甘奥飞说多一个字都是奢侈。他们都只对对方如此特殊。
“军营里平时虽然不许打电话。也不许发短信。但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为工作劳累。钱是赚不完的。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少抽烟喝酒。更不要熬夜。”甘泽也不舍地闭着眼睛叮嘱道。
甘奥飞点头。“好。”
将甘泽送到码头上的时候。风很大。甘泽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江。远远看到了一搜挂着国旗的军船。回过头对甘奥飞道:“老头子。你看船来了。”
那个军营在另一个遥远的海滨城市。所以甘奥飞的死党黄军官特意派了军船过来接甘泽。
“嗯。泽。”甘奥飞淡淡地应了一声。
临别之际。终究还是舍不得。想到要有两年见不到甘泽。甘奥飞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也不禁感到有些惶然。
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
“泽。”甘奥飞一把搂住甘泽的腰。在寂静的码头上肆意地吻上了甘泽的唇。两年见不到他。碰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这一刻。什么君子之约。甘奥飞真想反悔。
还没有分开。思念之情已如泉涌。
可一想到甘泽还这么年轻。他不能总用自己去束缚甘泽的脚步。世界这么大。他总要放甘泽出去走走。等他走累了。终究会回到他的身边。
那才是彻底属于他一个人的。
甘泽自然也十分舍不得。双唇相碰的瞬间纠缠出无限的离愁别绪。甘泽闭着眼睛享受着、感叹着。双臂无力地搭在甘奥飞的肩膀上。这个吻。谁也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船越来越靠近码头。开始鸣笛的时候。甘奥飞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甘泽。舔了舔他那红到似要滴血的唇瓣。
甘泽捡起刚刚因为被“突然袭击”而掉在了地上的行李箱。向甘奥飞摆了摆手。刚走出几步。又返回去。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吻甘奥飞的脸颊。如梦似幻地说了一句:“等我。”
甘奥飞一怔。再抬手的时候已经摸不到甘泽被冷风吹乱的头发。
甘泽上了船后。船渐渐离开了码头。大片大片的雾气渐渐散开。一丝阳光倔强地刺透云层中的阴霾。洒向了大地。
船逐渐远去。化为一个朦朦胧胧的白影。甘奥飞却仿佛能看见甘泽身姿挺拔地站在船上。用与自己同样的目光遥遥地注视着他。
两年而已。给彼此一点时间吧。甘奥飞微微一笑。严肃的脸上洋溢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暖。看起来倒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甘奥飞回到了银升集团。乘坐电梯到了顶楼后。信步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脱去了身上的外套。甘奥飞问旁边的助理:“事情都办好了吗。”
“是的。董事长。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都被压下来了。一些恶意攻击你们的网站也都被黑了。刊登这则消息的娱乐报社也已经倒闭了。那个胆大包天的狗仔也被告上了法庭。判了重刑……”助理一边说一边偷看甘奥飞的脸色。
甘奥飞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处事果断。向来理智当前。虽然手段凌厉。但也从没用过这样的手段。这一次。邹楚雯可算是触碰到甘奥飞的逆鳞了。
甘奥飞打开网页。再也没有看到有关他跟甘泽的报道。再也没有看到那些网友辛辣指责的话语。甘奥飞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又想起甘泽被人围堵在大街上言语与人身攻击的场面。甘奥飞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邹楚雯呢。”
“邹小姐……”对邹楚雯这种人还用了敬语的助理显然很不满意。甘奥飞目光森冷地扫了他一眼。
“额。那个女人在模特圈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她两年前跟人开房的绯闻被人扒了出来。现在她的粉丝们都对她失望透顶。有董事长您向模特圈的人施压。没有人敢帮她。现在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甘奥飞微微点头。“她做的那些好事。这样的下场已经是便宜她了。是她让泽暴露在阳光底下任人唾骂的。这种滋味。她不尝尝怎么行。”
从前的他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还想着要跟这样的女人结婚。还为了这样的女人三番四次地伤害深爱他的甘泽。真是糊涂。
“是。董事长。我明白了。”助理点头道。
甘奥飞抬起头来。“明白就出去吧。”
大掌将桌子前的相框捧了起来。看着甘泽年轻充满朝气的脸。“爸爸今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银升集团一楼大厅。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奥飞。你们放开我。”一个带着口罩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此时狼狈不堪。她正是从狗仔队里狼狈逃出来的邹楚雯。
她没有料到甘奥飞会对她这么狠。多年的努力在一朝一夕之间化为了泡沫。不仅得不到甘奥飞。还把自己的事业给毁了。现在整个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她做的丑事。污蔑甘奥飞父子的丑事。
可天知道。这是污蔑吗。
这明明就是真相。
可她没想到。甘奥飞仗着有钱。竟然能令所有人都睁着眼说瞎话。
这些天。她不敢出门。没有朋友敢找她。狗仔队天天围在她家门前。连爸妈都不敢过来看她。打电话给以前的合作人。却没有人接她的电话。就连她的助理。都发信息辞职了……
甘奥飞。你要不要这么狠。
何况。这并不是我的错。虽然是我录的音。可并不是我故意泄露出去的。
“小姐。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保安冷漠的脸让邹楚雯气结。
“他一定在忙。所以才没有接我的电话。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姓邹。她一定会见我的。”邹楚雯焦急地道。
保安见邹楚雯不死心。便真的给甘奥飞的助理打了电话。助理一口拒绝了见邹楚雯。笑话。出了这种事。董事长怎么可能还有心情见那个罪魁祸首。
“上面的人说了。董事长不愿见你。快走吧。再不走。我们就要报警了。”保安驱赶着邹楚雯。因为看不到邹楚雯的脸。所以保安们只当她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
邹楚雯被人推倒在了地上。她这一辈子。还没试过如此难堪。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这银升集团未来的女主人。你们知不知道。奥飞。奥飞他迟早会娶我的。你们竟然敢得罪我。就不怕将来我炒你们的鱿鱼吗..”邹楚雯气急败坏地胡乱叫喊道。
甘奥飞带着一批经理走出大堂。他正准备出去跟人谈一笔生意。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片嘈杂声。
邹楚雯刚才的乱喊乱叫已经把一些路人都吸引了过来。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令甘奥飞厌恶得皱起了眉。
“为什么这么吵。”甘奥飞充满磁性的成熟男音传入众人的耳际。
邹楚雯一怔。微微抬头。甘奥飞如同天神般俊朗的面容出现在邹楚雯的面前。邹楚雯大喜。一把攥住了甘奥飞的裤脚。“奥飞。你听我解释。那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对不起。我们董事长还有很重要的生意要马上去谈。”助理客气地劝道。
甘奥飞皱着眉盯着邹楚雯。“你可以惹我。但你不该惹泽。你毁我的名声不要紧。你不能毁他。等着收律师信吧。”
“不。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我的本意。奥飞。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邹楚雯哭得泪眼模糊。就连墨镜上都沾了眼泪。甘奥飞却甩开了邹楚雯的手。铁青的脸上写满了无情。
什么是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甘泽就是甘奥飞的逆鳞。
跟在甘奥飞身后的经理层中。曾怡对邹楚雯使了个眼色。摆摆手轻声道:“先走吧。再留在这里会很难看。”
一些行人拿出了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纷纷将邹楚雯此刻的丑相拍了下来。甘奥飞嘴角挂着冷笑。
泽。爸爸错了一次。绝不会一错再错。从今往后。爸爸不会再因为任何人。而去伤害你……
第105章:我不会结婚
英国。伦敦。
在沉沉的雾霭中。伦敦钟楼的钟声悠远地传出。唤醒了住在当地的居民。
自从上一次英子煞因为喻驰的原因放了童莫的鸽子后。童莫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英子煞。
而英子煞也因为被母亲英薇逼得没有办法。一直在跟着英薇学习着如何打理一个家族的内务。每天忙得要死。那些不用看都懂的东西。却偏偏要在母亲面前装模作样。真是太无趣了。
英子煞从一沓还没翻过的公文中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英薇正在没好气地瞪着他。
“母亲。哎呀。母亲您放过我吧。”英子煞头疼地道。
这些天他都快要被逼疯了。不能出去玩。不能去找他可爱的“小玩具”。也不能出去跟朋友喝酒……
“是你不放过我。这些这么简单的东西。我不信你学不会。”英薇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严肃。
英子煞黑着脸。英薇果然又老调重弹。“母亲累了。也想去外面看看世界。你就不能让母亲省点心。找个好女人回来结婚。早点儿继承家业。”
“家业我可以不让您操心。但是。我不想结婚。”英子煞转动着尾指上耀眼的尾戒。他从小就崇尚自由。最恨束缚了他自由的事情和人。
跟童莫之所以能在一起这么久。也是因为童莫从来不缠着他。需要了。两人可以在一起风花雪月。不需要的时候。谁也不必打扰谁。在童莫那里。他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
而且童莫是个男人。不会怀孕。也不会用什么所谓的孩子这种烂桥段逼自己娶他。
多好的玩具。想到这里。英子煞发觉自己越来越想童莫了……
“胡闹。身为英家的人。怎么可以不结婚。”英薇怒斥道。
英子煞摇头。“我不会结婚的。母亲。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请你不要逼我。”
英子煞甩手离开了。英薇注视着英子煞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越大越有主见了。管不了了。可英氏有英氏的规矩。纵使她是领袖。也不能如何。
英子煞终于脱离了这么久以来的无聊生活。想了想。上了车拿过墨镜顺手戴上。启动车子准备去找他的“玩具”。这么久没见。童莫肯定想他了。
英子煞开着车的时候突然想起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的喻驰。抚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道:“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回国后怎么样了。啧啧。世界这么大。总有机会再见的。”
英子煞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上。一枚精致的尾戒在太阳的反射下闪闪发光。英子煞蓦然想起。自己之前跟喻驰玩得兴起。似乎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喔。他还欠童莫的一场电影。
英子煞想起今天皇家剧院会播放一部有关于摄影的电影。童莫应该会很感兴趣。便打了电话让人留了两张位置最好的电影票。
驱车赶往童莫上班的地方。却被童莫的助理告知童莫今天带着几个刚入门的摄影小弟到郊外踩点去了。英子煞不免有些遗憾。
在童莫工作的地方等候也不太方便。英子煞给童莫发了条信息。便下楼到一间装修得十分有情调的咖啡厅里坐着等。
英子煞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听着咖啡厅的音乐。悠然地享受着美好的下午。
乌云突然笼罩了过来。本来就不算晴朗的天气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英子煞终于见到了童莫。他从一辆专门开出去踩点的面包车上下来。身上穿着一套复古风的休闲服。卡其色的大外套。背影看起来十分修长挺拔。
童莫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低垂着。拿着照相机对旁边站着的几个比他还要年轻的少年指点道:“你们看这张照片。仔细看角度和光影的处理……”
“老师。您的拍摄技巧真的太好了。明明是一样的景色。可我们拍出来的就没有您拍的好看。”一个剪着平刘海长相讨喜的男生亲昵地靠着童莫道。
童莫也没在意。另一个少年也搭讪道:“那当然。老师可是在国际上出了名的摄影师。我们怎么可能跟老师比呢。”
“不必小看自己。只要努力。人人机会平等。”童莫温和地道。
外面仍在下着毛毛细雨。这是伦敦的特色。下了雨的伦敦被一片厚雾笼罩着。似一个含羞带怯的美人。而童莫在这样下雨的下午。笑得那样动人。
令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英子煞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住了。隔着玻璃窗。大约已经有两三米的距离。英子煞却能清楚地看见童莫那双琥珀色的美丽眼睛。以及那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纤长的眼睫毛。
“老师。天气这么冷。我们请您吃顿饭您再回去吧。”
童莫微微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事忙。你们回去将今天拍到的那些照片好好处理后。发到我的邮箱里让我看看。”
“是是是。那我们就不妨碍老师和小女朋友去约会了……”总是喜欢开玩笑的紫发少年调侃道。
童莫一怔。不禁失笑。“什么小女朋友。”
那个“小女朋友”不仅比他身材高大。还迷倒不少男人女人呢。
童莫会这么快结束摄影踩点。的确是因为收到了英子煞的短信。尽管心里很想劝自己就此放弃英子煞。不停地对自己说。既然英子煞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找过他了。说不定早已另寻新欢了。可那颗心。却始终抱着期待。
像英子煞那样干干脆脆、来去如风的人。即使是分手。大概也会清楚明白地告诉他。既然英子煞没有说。他便当他们还在一起。
无聊的时候曾经找了两首好听的歌曲设置成了英子煞的专属铃声。不管是来电铃声还是短信铃声都跟别人的不同。令童莫不管在干什么。只要听到那样特别的铃声。就知道是英子煞在找自己。
踩点的时候必须专注。不能走神。而且他还在教导着学生。虽然听见了短信铃声响。却没有及时回复。但那颗最近都很低迷的心却在听到那段铃声后雀跃不已。
童莫看着还在下着雨的天。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正想看看英子煞的短信里写了什么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童莫一回头。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英子煞。
人来人往。他琥珀色的双瞳里。倒映出来的却只有一个男人。
“在跟少年们打情骂俏。”英子煞扬眉。
童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起来像。”
“就不怕我吃醋。”英子煞眉头一皱。
童莫蓦然想起扮了伯爵的那个男人。那个令英子煞将与他相约了看电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那个仅仅是一张照片就能令英子煞那样珍惜地放在钱包里的男人。
童莫装作不在意地笑笑。“你要是会为我吃醋。那种感觉应该也不错。”
英子煞却转移了视线。没注意听童莫说的话。倒自己唠叨起来。“真羡慕你自由自在的没人管。我母亲一见到我就让我快快结婚生子……”
“结婚。不也挺好的吗。”童莫转过身。正对着英子煞向后走着。
在人少的地方。童莫经常如此。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恶趣味吧。看不见身后的一切。却能亲眼看见英子煞极为难见的对他关切的目光。
快要跌倒的时候。快要撞到人或者电线杆子的时候。英子煞都会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往前走。
“结婚。我不会结婚。”英子煞说得那样笃定。倒让童莫愣住了。
也是。英子煞是崇尚自由的人。大概没有人能够用感情束缚住他吧。那么那个男人呢。那个男人可以吗。
童莫想得出神。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路人的惊叫:“楼上的广告牌要脱落了。大家快让开。”
“童莫。”英子煞发现童莫在走神。忙喊了他一声。却发现广告牌就在童莫的上方。眼见着就要砸下来。英子煞没有时间去思考。身体已经迅速地作出了反应。他一把推开了童莫。已经老化的广告牌砸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
英子煞用坚硬的手臂挡了一下。额角还是被广告牌砸得流了血。童莫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的是脑袋流着血却还带着一脸邪笑的英子煞。
他没好气地指了指旁边的广告牌。又指了指自己流血的额头。“下次不要再背对着走路了。你看多危险。”
一直觉得英子煞帅气。此刻为了救他自己却弄得满头血却还在笑的英子煞。更帅气。童莫哽了哽。突然扑了上去。紧紧地环住英子煞的脖颈。
也幸亏这里是伦敦。两个男人搂搂抱抱并不是什么怪事。英子煞愣了愣。随即拍着童莫的背脊乱七八糟地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没事。一点儿血而已。”
“去医院。”童莫完全被英子煞的举动吓傻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玩具也会被英子煞舍身相救……
第106章:谁也玩不起
“小伤。去什么医院。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英子煞拍了拍童莫的脸。“我没事。我们走吧。”
童莫低头。“真的不用去医院。”
“没事。”英子煞跟童莫到了一间药店。买了一些药和纱布。“帮我缠上就好。”
童莫拿过纱布。那双好看的手却跟打了结似的。将纱布缠得很难看。坐着的英子煞略有些嫌弃地一把搂过童莫纤瘦的腰身。“真笨手笨脚。没事了。走吧。”
英子煞受了伤。童莫不让他再开车。把他赶到了副驾驶座上。自己当了司机。“你刚刚说要去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皇家剧院。”英子煞闭着眼睛随意地道。
童莫一怔。这算是...你给的补偿么。
高级轿车驶进了皇家剧院。外观像幢城堡的皇家剧院经常是一票难求。即使再有钱。如果没有关系的话也拿不到皇家剧院的电影票。而英子煞姓英。即使他从来没有刻意跟童莫说过什么。童莫也能猜到他的真实身份。毕竟在英国。姓英的人极少。
停好了车后两人并肩进了剧院。高级剧院的内部十分宽敞。音响声效比小型的影剧院要高档许多倍。进来看电影的不是有钱的人就是有权的人。
“我们的位置在中间。今天的电影你应该会很感兴趣。”越往里面走人越多。英子煞怕童莫听不见。便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童莫敏感地颤了颤。这细微的变化当然没有逃出英子煞的火眼金睛。英子煞充满邪气地笑着:“我们那个座位的旁边。没有人。”
一场电影从开始到结束童莫都看得乱七八糟。不是自己心不在焉。就是被英子煞动手动脚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样。电影好看吗。”英子煞笑问。
童莫洁白的脸上浮起了两抹可疑的红晕。微微低头。“我看得莫名其妙。浪费了票钱。”
“值了。童莫。我很想你……”人来人往的皇家剧院门前。英子煞向来不做作。大胆地对童莫道。
童莫眨了眨眼。在英子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熟悉的“咔擦”声响起。童莫迈开修长的腿跑下了楼梯。得意地回头道:“我把你刚才的一脸蠢样拍下来了。”
英子煞一怔。随即跳脚道:“什么叫一脸蠢样。看我今晚怎么让你求饶。”
见英子煞快要追上来。童莫跑得更快了。雨停了。难得见了一丝阳光。照耀在两人孩子气的笑脸上。
可他们无忧无虑的笑脸却被对英子煞起了疑心的英薇派出来的人定格成了一张张照片。在两人热情地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照片也被送到了英薇的手上。
“他受伤了。因为这个男人..”英薇的目光中有火。她并不歧视同性恋。可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这样..
英薇一气之下将桌子上的照片全部挥到了地上。当年。她年轻漂亮的时候唯一看上的一个男人。却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还夺走了她的一个孩子;如今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却又跟男人纠缠在一起……
男人都有什么好的..
英薇的胸脯不断地起伏着。越想越气。想起英子煞那么坚定地说“不想结婚”的话就头疼。那么有主见的一个孩子。还会因为一个男人不愿结婚。
英薇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夫人。英夫人。来人。夫人晕倒了。快打电话给家庭医生。”管家焦急地喊道。
“是。”一个仆人回道:“医生会在五分钟后到。”
豪华奢侈的复古式别墅里。因为英薇的突然晕倒。仆人们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温馨的小窝里。
英子煞流连在童莫优雅抬起的脖颈上。浑身燥热地将童莫一把抱坐在酒柜上。热情地索取着他的小玩具。童莫微眯着眼睛。干净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抓着英子煞宽厚的背脊。
英子煞露出一个坏笑。想起下午童莫使坏说他“一脸蠢样”。还把他这么呆的样子偷。拍了下来。这不。君子报仇...当晚就可以。
英子煞看着已经动情的男人。抬起手臂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鲜红似血的红酒。一个字也没说就倒在了童莫的身上。酒香萦绕在面积不大的屋子里。迷醉了两人的心。
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冷。童莫的身体因为被酒水淋湿而轻颤了一下。随即身体更热了起来。因为英子煞正趴在他身上饶有兴味地品着酒。发出“啧啧”的声音。
“还敢使坏。说我‘一脸蠢样’。”英子煞挑眉。
童莫轻笑。“居然还记着这件事。我相机里可有你‘一脸蠢样’的证据。”
“嘴坏。我有办法……”英子煞摩挲着童莫在灯光下闪烁着艳丽光芒的唇瓣。
情到浓处时。英子煞的手机却响了。他的手微顿。这么好的气氛竟然被人打断。英子煞不由皱起了眉头。又怕是急事。还是掏出了手机按了接听键。
“你说什么..母亲晕倒了。”英子煞脸色骤变。童莫闻言也是浑身一冷。
英子煞离开了童莫的身体。挂了电话对童莫道:“我先回去看看我母亲。你早点睡。”
童莫点头。看着英子煞焦急地离去。
一身的酒味仍没有散。童莫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低头拿起英子煞倒剩的那半瓶红酒。仰头。一股脑地灌进了肚子里。
冰冷的酒顺着喉咙进了肚子里。因为惯得太猛。有些红酒顺着童莫干净的下巴蜿蜒地顺着他洁白的脖颈流下。带着性感蛊惑的美。
少了英子煞的小窝不再温馨。童莫抱着酒瓶在酒柜上睡了一晚。窗户大开着。冷风呼呼地吹进来。第二天童莫就发起了高烧。
而且这个小窝只有童莫和英子煞两个人知道。没有人能找到童莫。难受到极点的童莫暗笑自己傻。强撑起身体去找了药吃。换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才感觉好些。
与此同时。还在别墅里陪在英薇身边的英子煞。也不见得多好。
英薇醒来后。就着照片上的童莫质问了英子煞一通。英子煞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不愿受任何人摆布。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又跟英薇吵了起来。
“我跟他并不是情侣关系。母亲不必为了他生气。您要我跟他分手。我告诉您。不管我怎么找。都会是男人。您接受不接受。都无法改变我。”英子煞最后的一段话在英薇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英薇发了很久的呆。
也许一个母亲柔软的心里始终是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孩子的。英薇哭过喊过。最后发现英子煞的主观意识太强。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
英薇召开了家族会议。不顾众人的反对。将英氏家族交给了刚成年不久还没有结婚生子的英子煞手中。
英子煞喜欢男人的事在家族内部一传十。十传百。众人极力反对。英子煞在会议上不发一言。只冰冷一笑。叩着桌面的手指敲出有节奏的声音。
最后等大家安静下来后。英子煞眉飞色舞地道:“十天。我让你们看到成绩。此后。如果在能力上胜我一筹的人。我自愿让位。如果没有。就请各位不再干涉我的情感私事。否则。赶出家族。”
“这……”众人面面相觑。但英子煞是英薇的亲生儿子。又是现在英氏家族的领袖。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却都在怀疑十天之内英子煞究竟能做什么。
毕竟英氏家族曾经最鼎盛辉煌的时期已经过去。到了英薇这一代。能保住属于家族的生意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还想往上走了。
“这个男人。目前还是我的玩具。你们听好了。谁敢动他。死。”英子煞淡然地笑着。浑身在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强势与气场却将在场的人震慑地无法与他对视。
桌面上。是童莫笑得美好的照片。
对于英子煞来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保护童莫。他只是在扞卫自己的自由而已。
谁也没有见过认真起来的英子煞。但在十天内。英氏家族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为英子煞在短时间内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与手段刮目相看。短短的十天。家族的生意比起以前好了十倍不止。
纵然还有很多人对英子煞喜欢男人不会有后代这件事表示担心。但却没有人敢再提起。英薇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在认真起来的时候谁也赢不了他。
“管家。拿钱去将那个男人获奖的作品高价买下来。”英薇招手道。
管家迟疑了一会儿。“那个男人是……”
“就是他。你没发现吗。他的很多作品。都跟子煞有关系。”英薇叹了口气。喝了口顶级的茶。
管家应声离去。两个小时后回来告诉英薇。童莫说。只要是出现人的作品。再高的价格也不卖。只供摄影展展览。
英薇的眼角已经渐渐显露出了皱纹。“不卖吗。子煞这孩子。说是跟人家玩玩。可爱情。谁也玩不起。”
第107章:残忍的假设
童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着呆。窗户大开着。他的眼神十分空洞。似在注视着对面墙上挂着的自己其中一幅得意之作。又似乎通过那幅作品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病刚好又坐在窗边。还想再发烧一次把工作都扔给我们吗。”跟童莫关系最好的一个女助理没好气地边说边替童莫关上了窗户。
童莫依旧沉默着。女助理见他三魂不见了七魄似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退了出去。门外还守着几个助理。见她摇头。纷纷关心道:“老板是不是被那位给甩了。”
“嘘。别乱说话。”女助理瞪了他们一眼。“快工作去。”
童莫抱着自己胸前的银色照相机。想起之前有人用高价想买下他的作品。挑选的那些却全都是与英子煞有关的。童莫的双眼当即就紧缩了起来。连助理都觉得那些价格高得不可思议。几乎是连纯艺术品都到不了的价值。
可童莫却冷着脸拒绝了。
为了显示每一幅作品的珍贵。童莫甚至连底片都没有留。每一幅作品都是以最完美的形式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即使关于英子煞的那些照片底片他舍不得删。可再次处理的效果跟第一次也是完全没得比的。没有人知道这些作品对于童莫的意义。
无价之宝。
再高的价格。他也不卖。
只有童莫自己知道。每制作一幅作品的过程中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童莫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对面的墙上。摸着墙上那幅作品。悲伤地看着英子煞站立在海边礁石上的背影。
手机铃声响起。一道清脆的女音道:“童先生。您两个月前订制的那对男戒已经做好了。您方便到我们店里拿一下吗。”
童莫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睛。“好。半小时后到。”
在伦敦最中心的位置开着一间老字号珠宝店。因为在那里购买戒指的每一对情侣最后都幸福地在一起而闻名。
那间珠宝店推出的每一款戒指的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在全世界找不出另一对跟它一模一样的戒指来。而且购买戒指的时候需要出示身份证。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在那里购买一对戒指。借此表明对爱人的“忠贞唯一”。
那天。童莫单独经过这间老字号。向来不怎么喜欢耀眼东西的他却被“忠贞唯一”这四个字刺伤了眼。鬼使神差地就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订下了一对男戒。
单单款式。童莫就跟珠宝店里的特级设计师讨论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才挑了自己最满意的一款。
这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两个月前。他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可以用这一对戒指换下英子煞的尾戒。该多好。可惜...英子煞那样笃定地说了。他不会结婚。
童莫下了车。进了珠宝店。负责他业务的客户经理将他订下的那对男戒拿了出来。打开盒子让童莫看。“童先生。您看看还满意吗。”
童莫匆匆地看了两眼。又被盒子上四个“忠贞唯一”的银色字体刺伤了眼。胡乱地点头道:“满意。”
将一张卡递给了客户经理。为了买下这对男戒。童莫花了不少钱。可到手了后。却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童莫提着装着精美盒子的袋子离开了珠宝店……
遥远的S市。夜色如洗。
一个雇佣兵进了战狱的书房。向战狱汇报道:“少爷。我们的人再次打击了青爷的生意。还抓了不少青爷那边的叛徒过来。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一个叛徒在离开青爷前跟青爷起了争执。在他腿上打了一枪。现在青爷只是个可怜的瘸子。等我们将他这么多年的势力一点点收揽后……”
“不要大意。青爷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我怕他反咬我们一口。生意上给他下死手。另外。多派些人守着这里。”战狱下令道。
上次喻驰竟然能在距离战凛别墅并不远的地方被青爷下药掳走。也不知道青爷在暗地里究竟找人跟踪了喻驰多久。可恨最后居然是自己给青爷创造了最好的机会。让喻驰受了这么多的苦。
他是被吓怕了。即使在睡梦中。也必须牢牢地抱着喻驰。鼻尖必须闻到喻驰身上的味道才能入睡。
“是。兄弟们都恨不得好好虐虐青爷呢。”雇佣兵摩拳擦掌道。
战狱凛然一笑。在夜色中笑得渗人。“青爷也在道上走了这么多年。杀的人也够多了。你们再找些杀手。让他也过过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吧。”
“是。少爷。”雇佣兵兴致勃勃地退了出去。
战狱走出书房。突然闻到一些香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一直严肃地呡紧的唇松了松。迈开长腿往厨房走去。
他们今天在草地上打了一下午。战狱仗着自己轻而易举能赢喻驰。也不用尽全力。像逗着小猫儿一样逗着喻驰。让他讨不到好处又不肯心甘情愿地认输。最后两人打成了团。滚在了草地上。沾了一身的青草味道。
喻驰原本的身体底子就不错。毕竟以前逼着自己天天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气色和体能都恢复得跟从前差不多了。就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经常发呆。虽然喻驰不说。但是战狱能看出来。那个心结依旧跟向啸有关系。
有时候喻驰会被噩梦惊醒。咬牙切齿地喊着青爷的名字。让梦里那些人不要碰他。战狱隐隐约约从喻驰的话中猜出了青爷曾经想对喻驰做什么。心里更是恨意滔天。幸好那天喻驰被救出来后。身上皮外伤虽然吓人。倒是没有被人碰过身体。否则像喻驰那么骄傲的人。大概会疯吧。
每当喻驰做噩梦的时候战狱都会将无助的他抱得更紧。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是每天每夜这样的低喃起了作用。喻驰终于不再做噩梦了。
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喻驰忙碌的身影的战狱眼睛一眨也不眨。喻驰穿着黑色的睡衣在试着汤底的味道。清澈见底的双眸里只有吃的。美好的侧脸倒映在战狱的双瞳里。
天下这么多男人。可是只有喻驰这张脸。怎么看也看不腻。战狱觉得自己真是着了喻驰的魔了。
十多年前救他一命。一点儿也不后悔。
一想到当初如果不是一念之差救了喻驰。如今也许就看不到这样的喻驰了。战狱的心就没来由地隐隐作痛。
大掌环上喻驰的腰。“在做什么好吃的。”
“馄饨。”喻驰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盛了出来。让战狱端出客厅。自己将最后一碗盛了出来。端了出去。
战狱闻着香浓的味道。心中洋溢着温暖。看见喻驰又装多了一碗。疑惑地问道:“也是给我的。”
喻驰脸色一黯。将那碗馄饨和筷子放在了自己旁边。低头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才轻声地道:“这碗不是给你吃的。向啸很喜欢吃。给他留一碗吧。”
当初在军火基地的大厨房里。向啸撞破他为战狱准备夜宵。想尝尝味道的时候却被他一口拒绝。因为那些夜宵。是为战狱做的。今天做馄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想起他当初并没有仔细看清楚的那双哀伤的眼睛。
这么好吃的馄饨。向啸如果在的话。一定能一个人吃一大锅。可那碗馄饨只能放在桌子上任冷风吹凉。再也等不到主人过来品尝。
战狱听清了喻驰的话后。脸色顿时一黑。哽在喉咙间的美味馄饨一下子也像长出了尖锐的刺。明明懂了喻驰的心。却还是忍不住嫉妒。
喻驰的心里并不是只装了他。死去的向啸在喻驰的心目中占的分量。也许并不比他轻。
“喻驰。如果那次。为你而死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样。”战狱阴沉着脸问道。
喻驰猛地抬起眼。狠狠地瞪了战狱一眼。随即一字一顿地道:“那我会恨你。再也不会原谅你。”
战狱瞳孔骤缩。呼吸一窒。喻驰再也没有胃口。往后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回了房间。
战狱仿佛明白了什么。扔下勺子。步履匆匆地往房间走去。
床上的角落里。一向强悍的喻驰将自己抱着。赤着的双脚上还留着一些旧伤。这么多年。他就是靠这样的一层壳保护着自己。可战狱。却几次三番地差点将他的壳击碎。
战狱打开门。看见曾经在训练场上意气风发只在瞬间便将他打败的强大男人蜷缩成团。无助地将脑袋埋在双腿里。战狱的心仿佛被铁丝一点点绞紧。他怎么能问喻驰这么残忍的话..
喻驰已经失去了向啸。他怎么能再做这种可怕的假设。
战狱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靠近喻驰。直到将人抱进怀里。才轻声道:“你不会失去我的。喻驰。听见吗。”
喻驰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紧紧地回抱住了战狱。
曾经是这个男人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的。如今。所有人都不在了。喻驰只剩下战狱。仅此而已……
第108章:最后一击!
黑得彻底的夜晚中。青爷站在自家别墅的顶楼上。眺望着远处的江水。
这一片别墅地处偏僻。是青爷多年的暗穴。只有几个心腹能找到这里。其他的手下都只能在青爷常去的夜总会或者酒吧找到青爷。
能在黑暗世界中含笑看着别人拼得头破血流。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不断壮大势力。青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万贯家财以及最机密的资料文档。都藏在自己居住的别墅的地底下。即使是那几个心腹。青爷也没有百分百地相信他们。
在道上。谁也不能真心相信谁。人心难测。今天是朋友。说不定明天就是敌人。青爷不会如此愚蠢。
“青爷。您的腿伤还没好。医生吩咐您别站那么久……”青爷的一个心腹见青爷神情莫测。好心提醒道。
青爷掐了烟头。恶狠狠地道:“滚。要你管。一枪而已。这腿还能废了不成..”
见青爷莫名其妙地发起怒来。那心腹也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滚了。
“该死的叛徒。居然敢朝我开枪。他妈的嫌命长了。”青爷越想越气。眼里的火光在熊熊地燃烧着。嗜血如命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青爷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很不好。他已经快被战狱逼得走投无路了。
“狗养的兔崽子。喻驰。上次让你运气好逃了。竟然被战狱这样报复我。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青爷狞笑着。森冷的笑声在阴寒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恐怖。
刚刚出去的那个心腹突然去而复返。带着一脸兴奋的表情。青爷正在气头上。踹了他一脚。狰狞着脸问道:“笑什么笑。”
“青爷。我们费尽了心思。终于从战狱那边收买了一个雇佣兵。据他所说。战凛根本就没将真正的军火钥匙交给战狱。军火钥匙一直在战凛的爱人身上。”那个心腹也许是因为得到这个好消息太过激动。即使被青爷踹了一脚狠的。也依旧面不改色。
青爷闻言皱紧了眉头。“这个消息确切吗。”
“他们军火基地的雇佣兵都知道这件事。战凛在多年前为了保全曾背叛过他的爱人。将军火钥匙送给了他。所有雇佣兵都亲眼看到那个男人脖子上戴着的军火钥匙。否则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至于交给战狱的。大概是假的军火钥匙吧。可战凛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心腹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迷茫。青爷却诡异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想不到以前风流多情的凛爷也会为一个男人用情这么深。看来以前关于那个男人的传言倒是一点也不假。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罢了。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那么重要的军火钥匙。自己没带着。也没给儿子。竟然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青爷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丁言那个小贱人竟然敢骗我..”
他粗糙的大掌抚上了那被黑布永远蒙上的右眼。黑布下。是永远不能再睁开的眼睛。要不是丁言骗了他。他的眼睛就不会被喻驰毁去。没想到他青爷最后竟然是被一个MB耍得团团转。
“青爷。您现在准备怎么做。”青爷多年培养的心腹低头忠心耿耿地问道。
青爷冷然一笑。“既然军火钥匙在战凛的人身上。自然是要向那个人下手了。但是战凛的人可不好动。也许还要借助战凛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青爷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怕。那个心腹虽然一时还不懂青爷的意思。但也明白了个大概。连声道:“懂、懂了。我这就去办。”
“欠了的。就得还。这可是道上的规矩……”青爷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令身在别墅的几个心腹都不禁毛骨悚然。
几天后。战狱给青爷送来了一份礼物。这份礼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高级礼物盒装好后还系上了彩带。青爷的几个心腹面面相觑。有些担心地道:“青爷。您说这里面会是什么。该不会是炸弹吧。”
青爷皱着眉。敲了敲盒子。战狱会这么好心给他送礼物过来。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是炸弹的话。也没听到计时器的声音。
青爷退出了几米外。对其中一个心腹横眉竖眼道:“看什么看。没胆子的东西。还不将它打开。”
“打打打开。”那个心腹吓得脸色都变青了。青爷见他胆敢反驳自己的话。瞪着眼睛道:“废话那么多干嘛。叫你打开就打开。”
那个心腹早就被吓得面无血色。战战兢兢地拉开了那份礼物上的彩带。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打开了箱子后跑得远远的。
青爷见没什么动静。定了定神。走了过去。
“这……”几个心腹看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后。脸色变得很奇怪。
盒子里装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曾经是青爷最喜欢的MB.在战狱生日的时候被青爷当成了生日礼物送给了战狱。可现在。又被战狱送了回来……
青爷瞪着靠在礼物盒子里闭着眼睛的男人许久。阴笑了一声。“小贱人。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丁言因为药物的作用。脑子还不太清醒。在突然听到青爷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已经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那些男人终于停止了暴行。粗鲁地替他洗了一个澡后。将他扔进了箱子里。
丁言那时候还以为战狱要将他装在箱子里扔进茫茫的大海中。他已经对一切都绝望了。如果能死在海里。也算个解脱……
“怎么。你们看看。这小贱人还装死呢。”青爷咧着嘴将丁言从盒子里拽了起来。像垃圾一般扔到了地上。
巨大的痛楚逼得丁言睁开了眼睛。难道...他还没有死..
从丁言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男人。丁言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在被永无止境地折磨后。能再见到青爷。丁言的心里翻腾起了阵阵的喜悦。完全将自己曾经骗过青爷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青爷……”丁言装着可怜。往常青爷最吃他这一套。的确。因为他这样做可以满足男人想要凌驾于一切的那种变。态的虚荣心。
“想踢开爷。讨好战狱那个兔崽子。啧啧。你看你落得个什么下场了。”青爷嘲讽道。突然一把扯开了遮住自己右眼的黑布。“说你贱还真贱。要不是你。爷怎么会变成这样。来人。先将他的一边眼珠给挖出来。”
丁言看到青爷空洞的右眼的时候已经吓懵了。听到青爷要以牙还牙。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不。青爷。我求求您。不要这样对我。不。”
后院传来一声惨叫。丁言在巨大的痛楚中晕厥了过去。等待着他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怎么会忘了。在报复了战狱后。他还得罪了以前最大的金主。青爷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
明白过来的丁言一心想着自杀。青爷却没有让他死。最近的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不少杀手收了佣金要杀他。青爷在外面的时候精神一直紧绷着。回到别墅便无休止地折腾着已经瞎了一边眼睛的丁言。
原来战狱没有让他死。并不是便宜了他。而是要对他残忍到底。连自己都无法做主自己的命的时候。连求死都不能的时候。还有什么痛苦能与之比拟。
“兔崽子。小混蛋。竟敢这么逼我。”青爷嘴里骂骂咧咧着。边用丁言发泄着所有的怒火与不甘。
“青爷。战狱派人给您送了几张纸过来。”几个心腹跟着拿着纸张的男人进了青爷的房间。
青爷上丁言的时候。他们都可以自由进出。青爷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叫他们一起玩玩。
虽然是个低贱的MB.但不管怎么说丁言的长相和技术都不错。也不算他们吃亏。
青爷连头都没有抬。继续恶狠狠地“教训”着丁言。漫不经心地道:“打开看看。”
“是。”一个心腹将那几张纸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人的检查报告。正觉得奇怪呢。另一个心腹却吓得大叫了一声。随即颤抖着手指着丁言道:“他他他...他有病。”
青爷瞥了那个心腹一眼。“什么病。”
见那个心腹已经被吓得脸色大变。青爷心头浮起了不好的预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丁言。这才想起丁言本来就是个MB.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只要有钱。谁不能玩。而且战狱将他送回来之前。肯定也没少让人折磨他……
青爷又看了那张体检报告一眼。上面的白纸黑字让他几乎停止了心跳。顿时抬起大掌向丁言扫了过去。“你这个贱人。”
由于太过用力。青爷自己也狼狈不堪地跌落到地上。薄薄的纸张落在了丁言的面前。丁言在看到自己的体检报告的那一刹那。头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丁言哭着喊着。将那几张纸撕成了碎片。他一直都有定时检查身体的。怎么可能..
丁言想起了战狱曾经温柔待他的脸。原来这才是最后一击……
第109章:死穴!
他不该对战狱动了心.MB不该有心。这就是代价吧。丁言苦笑。
XX病。潜伏期有的很长有的很短。一旦发作。便会没命。当初入这行的时候小心谨慎。每一次接客都格外注意。也会定期检查身体。就是因为丁言害怕得病。可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
战狱。真是他的劫数。
丁言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双眼。原本炯炯有神充满蛊惑的双眼如今一边黯然失色。另一边则空洞得只剩下一个窟窿。之前还会流些血泪。现在却连流泪都做不到了。
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憔悴的脸。以及不知道还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才会死去的恐惧。他受够了。得了那种病。注定连死都是痛苦的。
青爷和那几个这几天才碰过丁言的心腹都因为丁言的体检报告而心慌意乱。这种事。搞不好他们全沾上了。青爷气急败坏地在别墅里走来走去。恼怒地问道:“医生怎么还没来。”
一个心腹哭丧着脸道:“青爷。医生说了。这种病至少三个月才能查得出来。我们染病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啊。青爷。我不想死……”
“滚远点儿。”青爷被他喊得心烦气躁。低声喝斥道。
几个心腹退出了客厅后。青爷点了根烟。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丁言是唯一一个被他包下来那么久却不腻的MB.果然是那一步棋走错了吗。如果当初没有将丁言送给战狱。恐怕大家都不会是这样吧。青爷猛地吸了一口烟。
不。他不甘心。他还没有彻底地输。
房间里传来酒瓶破碎的声音。青爷一震。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拖着伤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间。
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红色。对于青爷来说。这并不陌生。浓烈到让人想吐的血腥味令见惯了鲜血与死人的青爷都皱起了眉。丁言用尖利的玻璃碎片自杀了。割断了脖子上的动脉。血汩汩流出。
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丁言已经痛到麻木。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水。不断地顺着那张憔悴的脸庞滴落。他看到了跑进房间的青爷。倾尽全力地往前爬了几步。拖拽出一串令人心惊的血痕。嘴角微微扬起了笑容。那是一个解脱的笑容。
他不该背叛青爷的。一步错步步错。他只是被战狱的温柔蒙蔽了眼睛。明明知道不该相信。却还是沦陷了。
“对、对不起。青爷……”丁言完好的左眼永远地闭上了。青爷的心在一瞬间“咯噔”了一下。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双臂已经将丁言抱了起来。青爷的表情不喜不悲。却突然想起曾经他也对丁言好过。丁言也曾在那些寒冷的夜晚里给他带来过温暖。
“死了...也好。”青爷莫名其妙地道。干巴巴地笑了。
丁言死后。青爷为他在郊外弄了一座简陋的墓。在墓前站了很久。没有人知道青爷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青爷是否后悔过……
战狱找来的杀手十分厉害。好多次都差点儿要了青爷的命。要不是青爷警觉性够高。也许早就熬不过这一次次的追杀了。但长期的精神紧绷令他进了战狱为他设下的陷阱。当青爷身边所有的心腹都被调开后。战狱在稳赢的情况下带着喻驰亲自活捉了青爷。
“喻驰。想怎么报仇。”战狱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锁在地下室的青爷。吻了吻喻驰的眼睛。嘴角带着森冷的笑。愉悦地问道。
喻驰有些茫然。他的仇人终于被他们抓住了。哪怕是想要青爷的命。也只是一眨眼的事。可喻驰突然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真正地报了仇。
杀了他吗。似乎太便宜他了。
战狱掏出了一把枪。递给了喻驰。喻驰接过了枪。在青爷阴戾的眼神下毫不犹豫地射穿了他的右手手掌。
青爷闷闷地喊了一声。左手颤抖地扶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手掌。连嘴唇都疼得变白了。
喻驰想起自己被青爷囚禁在郊外公寓的那几日。那些折磨与痛楚仿佛历历在目。喻驰一下子变了脸色。他不擅长折磨别人。但他也绝不让青爷那么痛快地死。
他的父母。曾经就是被青爷心狠手辣地杀死。就死在他的面前。死不瞑目。他跟青爷之间。有太多帐要算。
“如果我没记错。雇佣兵团里应该有不少刑具。能令青爷你生、不、如、死。”喻驰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狠话。战狱不禁猜想。究竟喻驰是受了多少苦。才会恨青爷至此。
战狱一直知道喻驰是个很单纯的男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简简单单。他曾因为种种原因伤过喻驰。喻驰却待他一如既往。
青爷是真的伤到喻驰的要害了。所以死不足惜。
“不用脏了你的手。我来。”战狱微微一笑。浑身戾气暴涨。瞬间化身成地狱中的魔鬼。
喻驰微微点头。退到了地下室的角落边上。冷眼看着战狱替自己报仇。
那血淋淋的仇恨、死不瞑目的脸庞、那一鞭又一鞭的伤痕。以及他承受过的每一次令他晕厥过去的痛苦。战狱都以百倍奉还在了青爷的身上。
一想到青爷曾经囚禁、鞭打、折磨过喻驰。战狱便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刑具换了一样又一样。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将青爷打得不成样子。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就像当初被救回来的喻驰那样。满身伤痕。每一道都像刻在了战狱的心上。
还。即使将青爷打烂打死。青爷也还不清这帐。
战狱打得自己的掌心都发红了。青爷的血飞溅到战狱的脸上。令战狱享受到了替喻驰报仇的快感。
看着青爷急剧地喘着粗气。喻驰微微皱起了眉。他不喜欢鲜血的味道。即使是仇人的。
“够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喻驰转身。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出了青爷邪恶的视线。
青爷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们不杀我。”
战狱蹲下身。“还没折磨够。就让你这么死了。不是便宜了你。”
“哼。你个兔崽子。你陷害我...故意把已经染病的丁言还给我。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省得你以后后悔。”青爷狰狞着脸。配上被喻驰毁去的恐怖右眼。看起来早已不像是个人。
战狱深邃的双眸迸发出凛冽的寒光。用刀拍打着青爷的脸道:“让你们在死之前还能痛快一回。不是挺好的吗。”
“我呸。只要我王青还有一口气在。你们等着瞧。”青爷瞪大眼珠声嘶力竭地道。
战狱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对身后的雇佣兵们道:“还有什么令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尽管使出来。一分钟...不。一秒钟都不要让他好过。”
“哈哈哈哈。战狱你真可怜。连我都尝过的滋味你却尝不到。可惜啊~喻驰痛苦又无奈的表情。还真他妈的好看……”青爷话只说了一半。脖子就被战狱狠狠地掐住了。
青爷的瞳孔缩了缩。暗骂自己竟然被一个后辈的眼神震慑住。战狱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中传出来般。带着森冷的杀气:“你、说、什、么..”
“说你可怜……”青爷没想到竟然真被自己误打误撞。说中了战狱的死穴。
不过不用猜都知道。战狱对喻驰的心思不简单。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害怕喻驰受到伤害。
“那个保镖应该也尝过吧。”青爷歪着嘴笑着。“上喻驰可比丁言爽多了。尤其是看到他那宁死不屈的眼神的时候。恢复能力也很不错……”青爷表情氵壬。邪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这个动作深深刺激到了战狱。他将青爷猛地撞到了身后的黑砖上。一拳打得他那只剩下一个窟窿的右眼又出了血。“你敢胡说。我宰了你。”
“宰吧。我还没有输。战狱。你如果杀了我。说不定最后输的人是你……”青爷荒凉恐怖的笑声回荡在地下室。
战狱气得浑身发抖。却还要说服自己冷静。青爷这只不过是激将法。想早死早解脱罢了。他却偏不能如他所愿。但是青爷最后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战狱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后背起了冷汗。青爷的那句话竟然令他毛骨悚然。难道死到临头的青爷。还会有后招。
战狱离开了地下室。回到别墅之后。一眼就看见那个靠坐在窗台上的修长背影。战狱叹了口气。突然快步走过去。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炽热的双唇贴在了喻驰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辗转吸吮后。战狱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几个鲜艳的吻痕。就像国王蛮横地宣告那是自己的领地一般。然而喻驰却无动于衷。冷漠的脸没有移动过半分。连视线都没有因为战狱的动作而转移。
不。喻驰不会经历那么残忍的一切。青爷那个王八蛋一定是骗他的。一定是。
就算青爷说的那是真的。又如何。他发过誓。绝不让喻驰失去自己。绝不让喻驰一无所有。
“我父母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发誓长大后如果有机会替他们报仇。一定会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任何手段。令他生不如死。可我现在才发现。做什么都没用……”喻驰终于说话了。可说的话却令战狱的心那么疼。那么疼……
第110章:脆弱的信任
“喻驰……”
战狱不擅长安慰人。他看到喻驰的双眸里尽是破碎。竟然不敢直视。
喻驰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我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回来了。即使杀了青爷。解了心头之恨。爸妈还是死了。向啸还是死了。他们都离我远去。不会因为我杀了青爷。就回来……”
喻驰清冷的声音在战狱的耳边响起。仿佛正在奏响着一段无比哀伤的乐曲。
战狱用双臂紧紧地搂着喻驰的肩膀。在他坚实的胸膛前交握。“喻驰你听着。报仇就是报仇。只是了了自己的心事。虽然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至少能让你的心好受些。不要想太多。青爷本身就罪大恶极。不管最后怎么死。都是他活该。”
战狱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安慰着喻驰不安的心。
喻驰微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便点头道:“也是。”
战狱用手指抚平喻驰皱起的眉头。“早点儿睡吧。”
喻驰睡到半夜猛然惊醒。自从向啸死后。喻驰渐渐习惯了晚上被战狱紧紧抱着入眠。可今天睡到半夜突然被冷风吹醒了。喻驰眯着眼睛探手往旁边一摸。果然。本该躺着战狱的位置。是冷的。
喻驰猛地坐了起身。揉了揉眼睛。在房间里看了几眼后。发现战狱站在阳台外抽着烟。
房间外有个小阳台。用推拉玻璃门隔开。只要玻璃门关上。烟味便不会飘进房里。战狱睡不着。只好站在阳台上抽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青爷今天说的话。总之战狱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战狱沉着脸。脚边扔了不少的烟头。喻驰在室内可以清楚地看见战狱那被烟雾缭绕的侧脸。发生了什么事吗。
战狱和喻驰一个在室外一个在室内。这一夜。谁都没有睡着。夜色渐渐被鱼肚白吞噬殆尽。太阳缓缓地从东边升起。战狱捻熄了从烟盒里拿出来的最后一根烟。拉开玻璃门。带着一身寒气进了房间。
刚踏进房间战狱便愣住了。“这么早就起来了。”看到喻驰眼眶下隐隐约约的黑眼圈。战狱皱眉道:“一晚没睡。”
“发生了什么事吗。”喻驰仰着头看着战狱。眼中带着战狱最喜欢的光。战狱蓦然想起当初自己拼命想要打赢喻驰。为的就是好好地探索他眼中的这一抹光。
战狱摇头。“头疼怎么处置青爷而已。”
喻驰微微一笑。“吓死我了。”
“。”战狱不明所以。
喻驰低头。“我还以为是我令你烦恼了……”
唇被堵住。战狱挑起喻驰的下巴。霸道而又强势地掠夺了一个甜美的早安吻。“笨蛋。都想什么呢。等我们报完仇后。别忘了你还欠我什么……不然。现在先讨点儿小利息吧。”
“干什么。”喻驰被战狱的坏笑弄得心惊胆战。推开他的手往被窝里躲去。战狱又将他拉了出来。“男人之间互相帮忙不过分吧。”
这天早晨。两个一夜未眠的大男人在被窝里“纠缠”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离开房间。
虽说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这个早上战狱也算讨到了不少的“利息”。至少喻驰的全身都被刻上了他的印记。战狱坐在餐桌前边喝着咖啡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喻驰。嘴角挂着餍足的笑。
喻驰低着头吃着金黄色的西多士。感觉到战狱投过来的炙热目光。头更低了些。连耳根也有些发红。战狱...战狱还真是不放过他。仗着他打不过他...
“别看了。”喻驰懊恼地用叉子叉了一块西多士塞进了战狱的嘴里。一边喃喃自语道:“不过是因为我暂时打不过你而已。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也能拿到主动权……”
“被你这么一说。今晚更不能放过你了。”战狱将西多士咽下了肚子。淡定无比地道。
“你。”喻驰瞪着战狱。眼里带着耀眼的光芒。
战狱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真好。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欣赏喻驰充满活力、战斗力和生命力的样子。因为这样的喻驰。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喻驰对上战狱灼灼的目光。想起今天早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自己。脸上一热。移开了目光。
不让战狱做到最后一步除了因为向啸和青爷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对于战狱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地以为他跟别人发生了关系的事。喻驰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毕竟那天雪夜。他真的被战狱伤得很重。
喻驰将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如果战狱哪天突然想起来。知道那晚上的人是自己并向他道歉的话。那么就原谅他好了……
吃过早餐后两人到了地下室。那个时候青爷正因为巨大的痛楚晕厥了过去。又被雇佣兵用冷水泼醒。就像青爷曾经对喻驰的那样。
青爷的视线模糊不清。一张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嚣张的气焰也降了不少。可见受了不少苦。
喻驰走近了一些。鲜血的味道几乎令他想吐。喻驰突然想笑。当初青爷杀他父母。折磨他。杀了向啸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你来了。嘿~想爷吗。”青爷从模糊的左眼里看见了喻驰的脸。不怕死地挑。逗道。
喻驰见他嘴里不干不净。站起来踩住了他的半边脸。低吼道:“乱说什么。”
“咳咳。”青爷咳嗽了几句。接着道:“做过了就不怕认……”
“王青。”战狱突然暴跳如雷地举起了枪支。枪口对准了青爷的脑袋。
喻驰瞪着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青爷“嘿嘿”一笑。“怎么。怕他知道吗。那几夜。你在我身下...也是很享受的唔。”青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战狱一鞭子抽得几乎翻起白眼。
“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战狱用嗜血的目光瞪着青爷。
喻驰蓦然想起青爷那晚撕了他的衣服的场景。愣了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双眼射出凌厉的光。“你胡说什么。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事。”
“喔。你别忘了。当初关着你的房间里。是装着摄像头的。咳咳咳..”青爷笑得极为渗人。喻驰拔出一把军刀。抵在了青爷的脖颈上。回头看着战狱。“战狱。你不会相信他的话。对吗。”
“我……”战狱额角暴起了青筋。脸上明显带着犹豫。喻驰更气。这只不过是青爷临死前玩的“无中生有”的小把戏罢了。没想到战狱竟然一点儿也不信任他。
那些温情。那些誓言。都是假的吗。
只被青爷这么简单的几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喻驰攥紧了拳头。他不为自己留任何余地所捧出去的真心。就换来这样的结果吗。
战狱竟然因为青爷这样的人。动摇了对他的信任。
“王青。我杀了你。”喻驰咬牙切齿。血红的双眼中沾满了对青爷滔天的恨意。手下一个用力。军刀已经嵌入了青爷脖颈上的皮肉之中。只要再往前几寸。这个可恶的仇人就会死在他的面前……
“呵~”青爷得意地笑了笑。战狱猛然想起了青爷昨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正想阻止喻驰动手。一个雇佣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少爷。不好了。”
战狱神情一凛。“发生了什么事。”
被那个雇佣兵这么一喊。喻驰的动作顿住了。他清楚地看到了青爷扬起了一抹残忍的笑。
“郁少出事了。郁少被青爷的人挟持了。凛爷正发着大火呢。”雇佣兵战战兢兢地把话说完。不敢对上战狱恐怖得像要吃人的视线。
“爸爸。”战狱低低地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该死的。说。你让他们把爸爸带到了哪里去..”战狱冷着脸朝青爷低吼道。
青爷“哈哈”大笑起来。“战狱。我就说我还没有彻底地输。有种你们就杀了我吧。”
喻驰将手里的刀紧了紧。皱着眉警告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喻驰。”战狱喝斥了一声。“住手。爸爸还在他的手上。先不要轻举妄动。”
喻驰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战狱一眼。眼神十分复杂。有失落、有失望、还有受伤。以及委屈。他只不过是吓吓青爷不让他那么嚣张罢了。在这种明知道郁梓在青爷的人手上的时候。他又怎么会不明事理地要杀了青爷。
虽然他很想。但是喻驰从不会做令战狱为难的事情。从不会做令战狱难过的事情。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令自己难过。
战狱呼吸一窒。正想开口解释几句的时候。喻驰已经站起身。利落地离开了。寂寞的背影令人心凉。
此时此刻。战狱却没有空顾及喻驰的心情。喻驰就在那里。等处理好郁梓的事后。他再好好地跟喻驰说说就好。
只是战狱万万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所有的事情解决。事态已经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此后每当战狱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心痛得不能自已……
第111章:你相信我吗?
“王青。我警告你。立刻将我爸爸的下落说出来。否则有你好受的。”战狱居高临下地一脚踩在青爷的心口上。表情狰狞地道。
青爷闭了闭眼。“你们也算是骗得我够惨。咳咳。这回紧张了吧。我知道。真正的军火钥匙就在你爸爸的脖子上。”
战狱浑身一震。青爷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就连喻驰和向啸都不知道。难道他们的身边出现了叛徒。
“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战狱。这种事你也没少做。你能让人背叛我。我就不能吗。哈哈哈哈。可怜啊。不知道失去爱你和你爱的人是什么滋味。要不要去问问喻驰。当年我亲手杀了他父母的时候。他是什么感……”
战狱双眼通红。一拳又一拳地暴打着青爷。青爷早就不怕死了。不怕死的人最可怕。知道自己肯定染了病后。他便看开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既然要死。他死也要拖几个垫背的。都是战狱将他害得那么惨。他又何必让战狱战凛好过。
“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战狱怒吼道。
青爷却仿佛被打惯了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得意洋洋地道:“你打我杀我也没用。咳咳。我怎么知道人被他们藏在哪里。”
那几个心腹可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身手不错。脑子也不错。他赌赢了。那几个人竟然真的抓住了郁梓。而且没有放弃他。
哼。总算没有养了几只白眼狼。青爷又咳嗽了几声。胸腔传来闷闷的痛。大概里面的骨头都被战狱打断了。
战狱收回了染血的拳头。强行压下想要将青爷碎尸万段的想法。刚回到书房便接到了战凛打来的电话。
战狱怒不可遏。“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战凛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战狱咬牙切齿。“我知道。”
“我在律师事务所的楼下捡到了他的手机。他当时还在跟我通着电话。我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结果我去接他下班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跟着保护他的几个雇佣兵都中了药。”战凛一拳击打在墙上。他妈的。如果早一点儿发现不妥就好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郁梓护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大意了呢。更重要的是今天还是郁梓的生日。却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会不会被人折磨虐待。战凛恨死了现在的自己。
早上才恩爱缠绵过亲自送他去上班。没想到下午就出了事。
“现在怎么样。”战狱心里也是无比焦急。郁梓不仅对战凛来说是重要的。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不管战凛如何掩饰。战狱都能感觉到战凛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与恐惧之中。
“我接到了将郁梓带走的那些人的电话。他们说青爷在你的手上。要求我们用青爷作为交换……”战凛边穿衣服边道。
事态紧急。战凛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的一颗心全系在了郁梓的身上。一心只想着郁梓的安危。
战狱皱眉。“青爷的人已经知道了军火钥匙在爸爸的身上。我担心爸爸……”
战凛沉着脸。“就算知道也没用。他们解不下来。看来我们的人里。还是出现了叛徒。我现在过去找你。”
战狱沉重地低下头。“好。”
挂了电话后一抬头。却看到了喻驰修长的背影。镶嵌在耀眼的阳光中。带着动人心魄的美。
战狱定睛注视了几分钟。突然看见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在了高级的木地板上。战狱一惊。快步走上前。却见到喻驰正发狠地咬着自己的右手拳头。血已经顺着拳缝流下。他却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啃咬着。
手这么疼。可为什么心上的疼痛却依旧没有减少半分。
战狱用手捏住他的脸逼迫他张开嘴。救下了那只被喻驰咬得不成样子的拳头。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血迹。“你在干什么。”
“别管我。”喻驰甩开了战狱的手。冷着脸转过身。嘴角还带着鲜红的血。
战狱抚过他的脸。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喻驰的额头上。沉默了许久后才道:“别这样。爸爸出事。我心烦意乱。你不能再有事了。不能……”
喻驰沉默。良久才握住了战狱的手。“你相信我吗。”
“我……”战狱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战凛已经孤身一人闯了进来。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
冷厉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别墅里。就连冬日阳光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残忍地夺去。
战狱的视线转移到了战凛的身上。没有看到喻驰因为失落而迅速黯淡下去的双眸。
“你将青爷关在了哪里。立刻将他交给我。”战凛看着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掷地有声地道。
战狱皱了皱眉。“青爷是喻驰的仇人。我答应过要为他报仇……”
“所以你打算对你的爸爸不闻不问。”战凛的眼神如刀般锋利。“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对你的了。”
战狱攥紧了拳头。“我没有。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答应过喻驰的事。他必须要做到。他不愿再看到喻驰哀伤失望的目光。
战凛瞪着血红的眼睛。“不行。他们指明要拿王青去换郁梓。没有时间了。我不能拿郁梓的命去赌。”
随着战凛的话音落下的是重重的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心高气傲不屑一切的战凛。为了不知道现在究竟如何的郁梓。跪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
战凛知道战狱为难。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想逼战狱。可却无法承受失去郁梓的痛。一直强大的男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因为郁梓不在他的身边。
战狱震住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战凛。
战凛在他的心目中就像一棵永远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支撑着他们的家。战凛对他十分严厉。从来没有正常地关心过他。却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郁梓。战凛对伤了他们的人从来不手软。也从不向任何人示弱。
可今天。战凛却为了爸爸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战狱心一颤。也跟着跪了下去。摇头道:“我、我答应您。王青在地下室。我们一起去将爸爸...救回来。”
战凛握住了战狱伸出来的手。“好。”
目光转移到了喻驰的身上。战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战狱的肩膀。
喻驰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只要战狱以真心相待。他会明白一切的。为了郁梓。即使对不起喻驰。他也没有办法。
战凛站起身。留下还跪在原地的战狱以及站在原地的喻驰。
喻驰转身想走。右手却被跪在地上的战狱用尽全力拉住。“对不起。我答应过要为你报仇的。可是……”
一根修长的手指堵住了战狱的唇。也堵住了所有的歉意。“我明白。我只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
对于喻驰来说。放弃这一次的报仇机会并不可惜。他更看重战狱对自己的信任程度。
战狱握着喻驰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而后站起身。缱绻地吻上喻驰形状美好的唇瓣。那柔软的感觉令他舍不得移开。
“这个答案。等我回来再告诉你。等我。”战狱将喻驰紧紧地抱进怀里。
“我跟你一起去。”喻驰目光灼灼。坚定无比地道。
战狱将下巴抵在喻驰的肩膀上。微微摇头。“我不让你去。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在保全爸爸的前提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战狱的眼中掠过一抹杀气腾腾的光。
喻驰怔了怔。战狱已经松开了他。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郁梓是被汽车的颠簸颠醒的。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特地提早下了班。那时候他正在律师事务所的楼下等战凛来接他。听到一点不妥的声音刚想回头查看。就被人一棍打晕了。
手脚都被绑着。郁梓睁开眼后又狠狠地闭了闭眼。后脑勺处还传来闷闷的痛。大概被打得流血了。该死的。今天是他的生日。怎么这么倒霉。战凛一定急疯了。
这帮人抓他的目的是什么。郁梓微微睁开眼帘。前面四个。旁边还有一个。一共五个人。但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醒了就别装。”坐在郁梓旁边的男人正在捣鼓着一把枪。那是战凛送给郁梓防身的枪。
理所当然的。郁梓身上的利器都被没收了。
“你们想怎么样。”郁梓见已经被对方拆穿。也不再装。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要将我带去哪里。”
下巴被人用力捏住。男人盯着郁梓道:“去哪里。当然是交易地点了。青爷在你的宝贝儿子手里。我们这就用你把他换回来。”
青爷。原来是青爷的人。
郁梓知道战狱一定恨透了青爷。而且青爷还是喻驰的仇人。战狱好不容易才将青爷抓到手。他怎么如此大意掉进了陷阱。拖了战狱的后腿。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两父子急成什么样子呢。
脖颈处传来痛感。原来是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被人用力地扯了扯。耳边传来男人的怒骂声:“该死的这玩意好像解不开。”
第112章:危险交易!
“别那么斯文。用剪刀试试。”另一个男人给他递了一把剪刀。
郁梓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不屑地道:“别白费心机了。你们弄不开的。曾经。我找了十几个技术精湛的开锁匠。都没有将这条项链从我的脖子上解开。”
那个男人听了郁梓的话后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少跟我们玩花样。”
“你们不信。那就慢慢试。”郁梓冷哼。当年他为了解开这项链找了多少人都弄不开。最后才相信了战凛的话。这条项链。只有战凛才能解开。
那个男人在想方设法地解开郁梓的项链。因此跟郁梓靠得很近。郁梓能够闻到从男人口腔鼻腔传出来的酒味。顿时厌恶地撇开了头。战凛喝醉酒的时候喜欢缠着他。可也许是习惯了战凛的存在。他并不讨厌。
“这根项链一点儿也不值钱……”郁梓不清楚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就是军火钥匙。正在暗想这帮人是不是还想要点钱。要是想要钱的话。倒是好办了。
男人拿过一把钳子吃力地夹着郁梓脖子上的项链。见项链既没有变形。更没有要断的节奏。不禁急得满头大汗。“钱什么钱。你当我们是傻瓜。你脖子上戴着的明明是军火钥匙。我警告你。别跟爷们玩花样。否则……”
郁梓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好。青爷的人怎么会知道军火钥匙在他的身上。
男人见怎么也解不开。朝郁梓劈头盖脸地打了几巴掌。“爷没有耐性。乖乖告诉我们。怎么解这玩意儿。”
郁梓的嘴角被打出了血。眼神却亮得吓人。这时候车子已经渐渐减慢了速度。应该是快到交易的地点了。郁梓用了浑身最大的力气狠狠地踢向男人的要害处。冷声道:“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尽管这条项链郁梓当初也曾想尽办法让它离开自己的脖子。可后来明白了自己对战凛的感情后。他感激战凛对他的信任。
他曾背叛、伤害过战凛。如果不是战凛早就将最宝贵的军火钥匙送给了他。说不定那天。他无法活着走出军火基地。
战凛信任他。才将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他。在决定不顾一切跟战凛在一起后。郁梓早就暗地里发了誓。除非是战凛亲自将这条项链取下。否则项链在。人在。项链丢了。他没脸见战凛。
男人一边捂着下身一边骂着郁梓。“你找死。竟敢踢我……”
郁梓的双脚也被绳子绑得很牢固。即使用尽全力也没有踢得很重。等缓过了疼痛后。男人掏出了刀子狰狞着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怎样做才能将军火钥匙解下来。再不说。信不信我直接割断你的脖子。”
汽车不小心压上了一块小石头。猛地颠簸了一下。男人拿着刀子的手不稳。锋利的刀尖一下子划伤了郁梓的左腹。
“唔。”郁梓被绳子束缚着的双拳紧了紧。眉头紧皱。却依然没有回答男人的话。
另一个坐在前座的男人也凑了过来。“哼。这可是战凛的人。对他何必客气。”
那男人一把扯住了项链。勒住了郁梓的脖子。像是要直接用蛮力将项链扯断般。
不算粗的链子却坚韧无比。深深地勒进了郁梓的皮肉里。疼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在郁梓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勒死的时候。坐在最前面开车的男人的一句话恰好解救了他。“你们都在干什么。到了到了。下车。老二。你可真会选地方。这条公路平时出过多少事。前面就是悬崖。悬崖下就是无边无际的大海。要是不成功我们连退路都没有了。”
“怕什么。要是不成功可有不少人给我们陪葬。我们没有退路。他们也别想玩什么花样。大家彼此彼此而已。再说。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什么好地方了。如果在室内交易的话。我们要是被人围攻。死得更快。”被那开车的男人叫做“老二”的男人大言不惭地道。
虽然他们打电话给战凛的时候是要求只能战凛和战狱带着青爷来换人。可谁知道战凛会不会真的信守承诺。
这帮人倒真的怪错了战凛。在面对任何事任何人的时候。战凛都有可能不择手段。甚至不守信用。他一向是只注重结果而不注重过程的人。哪怕是当年表达对郁梓的爱。都是如此。
可这次的情况不同。这次涉及到的。是郁梓的命。
是战凛比之自己的命更重视的东西。战凛又怎么敢轻举妄动。
他肯拿自己去冒险。敢拿任何人去冒险。就是不敢让郁梓冒一丁点的险。
虽然战凛和战狱匆匆商量了几分钟后还是决定要带些人过来。但是带来的两队雇佣兵在进入了这条路的可视范围后。战凛便不准他们再往前走了。他们只能暗中潜伏着。利用望远镜留意着远处的交易地点。等待战狱的命令。
虽然带了人过来。但在双方没开火前。没能保证郁梓的生命安全之前。战凛和战狱都会沉住气。不会让那些雇佣兵暴露在青爷的手下眼前。
坐着青爷的几个心腹的那辆汽车停稳后。那个勒着郁梓脖子的男人松了手。狰狞着脸道:“妈的。你要是敢骗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郁梓被几个男人拖下了车。受伤的腹部被人这么一拖扯。鲜艳的血浸透了郁梓身上的衣服。从最里面的衣服一直浸到了外套上。
冷风将一阵湿湿的腥气吹了过来。郁梓刚下车就被这一阵冷风吹醒了。脖颈处传来热辣辣的痛。他的脖子早就被那根项链勒出了几道深刻的红痕。
郁梓左右查看了一番。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就是一片高高的悬崖。因为这里还没有开发起来。属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十分偏僻。很少有人路过。所以道路施工的时候并没有及时在悬崖边装上护栏。导致这一条路非常危险。但路过的人大多都心中有数。平时开车的时候小心些。也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大型的交通事故。
而且因为悬崖的下面是这座城最美的一片海。只有站在这里才能清楚地俯瞰那一整片蓝色的海洋。所以有不少摄影师会挑选这个地点为想要拍摄婚纱照的恋人们拍照。蓝天、白云、海洋、以及高处的悬崖。汇成一幅动人的美景。
只可惜现在这幅美景却无人有空欣赏。
几个男人押着郁梓下了车后便靠在车门上边转着枪边抽着烟等待着战凛、战狱。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道:“点烟小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这么怕死做什么。”另一个男人回道。
郁梓望着前面不远处的悬崖。心中既希望战凛和战狱出现。又希望他们不要出现。
出现了必定危险重重。说不定难以脱身。可要是不出现……
郁梓还没有来得及往更深处想。一辆熟悉的布加迪威龙驶进了郁梓的视线。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等布加迪威龙停稳后。极为相似的两张刀刻般的面容出现在郁梓的眼前。战凛几乎是在见到郁梓的第一刻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郁梓受伤了。
他珍视多年的郁梓。竟然受伤了。没有人知道当战凛看到郁梓嘴角以及腹部流着血的时候。那种震天的愤怒。
战凛将被打得不成人样的青爷拖下了车。青爷的眼睛上还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布。用来遮挡他的视线。不让他知道战凛和战狱还带了人过来。
“把挡住青爷视线的东西取下来。这副鬼样我们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青爷..”那个“老二”朝战凛喊道。
双方交易。互相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米。
战凛的视线落在了郁梓的脖子上。他看到了那一道道刺眼的红痕。距离已经两三米。却还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血丝。战凛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枪支。当初他将军火钥匙送给郁梓。是为了保护他。他以为自己一直有能力保护郁梓。却没有想到送出去的军火钥匙。终还是伤到了他……
战狱看到郁梓受了伤。心里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用力地拿下遮挡住青爷视线的黑布。战狱低吼道:“青爷就在这里。把爸爸还给我们。”
“你先把青爷推过来。”能做青爷的心腹。脑子自然不笨。一个男人凉凉地道。
战凛眼神一冷。“先把郁梓还给我。”
“不行。你们没得选择。要他死。还是把青爷推过来。”老二恼怒地将枪支抵在郁梓的太阳穴上。作势要扣动扳机。
青爷畏光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嘴里发出阴森的笑。
“你敢。”战凛目呲欲裂地低吼道。
双方僵持不下。受苦的是郁梓。
老二见战凛和战狱没有动作。上前屈起膝盖用力朝郁梓的腹部顶了一下。本来就在流血的腹部伤得更重。怕痛的郁梓紧紧皱着眉。不敢痛呼出声。担心战凛因为关心他而乱了分寸。
“怎么样。心疼吗。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轻的了。子弹无眼。说不定我们手一滑。你们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青爷的手下咧着嘴威胁道。
第113章:他还是来了!
“住手...好。我们把人给你。”战狱脸色铁青。手心沾满了汗水。长腿一抬。将青爷踹了出去。
青爷踉跄着倒在地上。吐了好几口带血的唾沫。才在几个心腹关切的目光下半爬半拖地到了他们身边。老二伸手扶起了青爷。他们跟了青爷几十年。好吃好喝好睡。即使现在青爷落魄了。他们也仍旧想赌最后一场。
反正他们的命都是青爷救回来的。即使没了。也当是还了青爷。
“我没有看错你们……”青爷充满血丝的左眼掠过几个心腹的脸。用沙哑无比的声音道。
“青爷。我们当初可是发过誓的。”一个男人道。
青爷点头。没错。他们是向自己发过誓的。不过当初是他逼他们的。不过。这么多年一起风风雨雨。那么多的兄弟。被战狱逼到如此境地。能有几个心腹还肯为他兵行险招。也是他青爷最大的福气了。
“还不把爸爸还给我们。青爷。现在你的那些地盘已经都是我的了。当初跟着你的那些兄弟也有不少倒戈了。你没有什么资本再跟我们谈条件。”战狱英俊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没有什么比自己最亲的人被人用枪抵着脑袋更令人煎熬。
青爷冷笑。“资本。这个男人不是最好的资本吗。你把我们害得够惨。但即使是染了病又如何。至少还是可以有几年好活。等我拿到了军火钥匙。那些向你倒戈的弟兄们自然会认回我……”
“你、做、梦。”战狱一字一顿地道。
“青爷。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都解不开那条项链。怎么办。”一个男人对青爷道。
青爷望着郁梓阴阴地笑了。“解不开。杀了他不就可以解开了。”
“不要。我可以解开。”战凛额角滴下一滴冷汗。连浑厚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
战狱怔住了。深深地看了战凛一眼。郁梓的目光也落在了战凛的身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从一开始就没有关紧的布加迪威龙的车尾箱慢慢地开启着。等车尾箱开启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喻驰手脚利索地从车尾箱里翻了出来。隐匿于炫酷的跑车后。一双带着灼灼亮光的眼睛牢牢地注视着战狱的背影。同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喻驰知道战狱会很生气。战狱不许他来。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地留在别墅里。等着他回来。等着他的那个答案。
可是战狱依旧不够了解他。这种危急的时刻。他又怎么会是坐以待毙的人。与其一个人待在别墅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偷偷跟出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不要战狱发生任何危险。
而青爷。在临死前居然还敢胡言乱语污蔑他。这些年。他从未真心地想去杀过一个人。可这不代表他能轻易原谅自己的仇人。王青带给他的痛苦以及侮辱。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够还。
喻驰透着生命力量的双眸聚精会神地看着战凛在青爷的准许下一步又一步地靠近郁梓。
青爷是不会答应将郁梓还给战凛的。可他的目标毕竟只是军火钥匙。说要杀郁梓的话也不过是恐吓战凛与战狱。因为假如郁梓真的死在青爷他们手里的话。战凛父子俩一定会震怒到发狂。到时候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只要能拿到军火钥匙。这黑。道世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战狱不会永远高高在上。
青爷不会那么笨。让郁梓过去。也不会真的在他们父子俩的眼前杀了郁梓。所以他唯有引战凛亲自过来。
两个父亲都在他们的手上。量战狱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心。”战狱眉头紧锁。眼睛一眨也不眨。手里的枪对准了青爷的脑袋。
只要稍有不妥。他不会手下留情。
“战凛。不要过来……”郁梓疼得脸颊发白。却还在倔强地摇着头。
他不要战凛和战狱为他涉险。可惜他现在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即使想做点儿什么。也难以动弹。
“呵呵。凛爷要是敢玩什么花样的话。你的爱人。立刻就会没命哦。”青爷那恐怖的脸上带着嚣张的笑。仿佛自己还不曾被战狱夺走一切。依旧潇洒肆意。
战凛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稳重。他神情严肃。双目深邃。与郁梓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战凛怕青爷一冲动真的会伤了郁梓。便将自己的枪随手扔到了地上。举起双手慢慢靠近。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枪支掉落在马路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浑身一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老二也递了一支枪给青爷。六支枪有三支指着郁梓。两支指着不远处的战狱。最后青爷手上的那一支。指着战凛。
牵一发而动全身。
战凛害怕。真的害怕。当年他在道上闯的时候。曾经被十几支枪同时指着过。却没有今天这么害怕。因为那些黑黢黢的枪口。大部分都指着郁梓。
郁梓。是他战凛发誓要用生命以及一切去守护的男人。
“我能解开军火钥匙。全世界只有我能解开。”战凛对青爷道。“做个交易吧。只要我解开军火钥匙并将它交给了你。你就把郁梓还给我。不许再伤他一根毫毛。”
青爷左眼珠子转了几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点头道:“可以。但是那个兔崽子从我手里夺去的地盘以及兄弟。统统都要还给我。”青爷又无耻地添了附加条件。
尽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地燃烧着。此刻战狱却不能把青爷怎么样。因为他的父亲和爸爸都相当于落在了青爷的手上。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喻驰。喻驰。对不起……
“好。”战狱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泣血般的声音。
隐藏在布加迪威龙车身后的喻驰攥紧了拳头。他在等待一个能够打破这种局面的机会。只要郁梓还在青爷手里。战狱就会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只能任人宰割。
凛爷过去后。青爷的注意力应该会都放在凛爷的身上。他必须看准。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不能失手。如果误伤了战凛或者是郁梓。他便难以面对战狱了。
战凛慢慢地靠近被人挟持着的郁梓。冰冷的双目在看着郁梓的时候褪去了所有的冰霜。战凛用优雅的声线安抚道:“别怕。我来了。”
青爷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战凛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郁梓受伤的脖颈。郁梓摇着头。“不要给他……”
战凛朝郁梓递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这世界上不管任何东西。都没有郁梓重要。如果失去了郁梓。他要这军火钥匙做什么。
郁梓的眼眶红了。他看着战凛用极其特殊的手法解开了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军火钥匙。被项链勒出的血痕痛得更加热辣.在他脖子上呆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却因为他的一时大意。竟要战凛将它拱手让给青爷。
大家都不甘心。可谁又有更好的办法。
战凛攥着已经解下来的军火钥匙对青爷道:“把郁梓还给我。”
“一手交货。一手交人。”青爷伸出手道。
战凛眸光一闪。“好。”
右手往前伸了伸。青爷猛地夺下了军火钥匙。而战凛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郁梓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心在一瞬间便踏实了下来。
青爷拿到了军火钥匙后眉开眼笑。连带着那几个手下也放松了警惕。枪支并没有再指着他们。喻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抬起枪用最快的速度射出了几颗子弹。
装过消音器的枪并没有发出什么响声。要不是从喻驰所站的位置射出的子弹刚好射到的只是站在青爷旁边的心腹的话。那么青爷必定一枪毙命。死在他的手上。
战凛反应十分迅速。在感觉到子弹飞过来的刹那他就搂着郁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借着这几颗子弹的掩护回到了战狱的身边。
战狱见子弹射出后。喻驰的身影出现在了布加迪威龙的后方。心下大骇。说好的乖乖留在别墅等。可他还是来了。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战狱向身后的战凛道:“爸爸受了伤。你们先走。”说罢抬起枪又杀了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心腹。
“妈的。”青爷躲过一颗子弹后开始反击。“老四。撑着点儿。”回过头对一个被射伤了胸膛的心腹道。
喻驰绕过布加迪威龙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枪不断地射出子弹。目光坚定。瞳孔中带着璀璨的光。青爷的心腹一下子就死得只剩下两个。喻驰的目标却只有青爷。还有青爷手上的军火钥匙。
那差点儿将他自己害死的军火钥匙……
“喻驰。”战狱喊了他一声。喻驰回过头。两人相视一眼。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战狱咬着牙点头。这一次。他又欠喻驰更多了。
战狱猛地攥紧了拳头。等这次事情处理完后。他再也不会放开喻驰的手。他要用一辈子的好去抵消从前所有的不好。从此以后。风雨同舟。同生共死……
第114章:一切都没了
战狱用特殊的手势下了个命令,只可惜潜伏在不远处的两队雇佣兵隐藏得太过隐秘,并没有立即看到战狱下的命令,
战凛抱着郁梓上了车后才发现他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失了血色的脸令人十分心疼,战凛在车上找了绷带和纱布,手忙脚乱地替郁梓止血,
战狱深深地看了一眼喻驰的背影,刚刚两人交换眼神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喻驰的意思,喻驰将会拖住青爷,让他先带着战凛和郁梓离开,然后他再回来接应他,
现在那两队雇佣兵已经正在赶过来,战狱快速上了车,启动车子后一脚踩了油门,性能优越的布加迪威龙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青爷的视线,喻驰站在青爷的面前,冷笑道:“我们的帐,也应该好好算算了吧,”
喻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青爷的身上,并没有留意到青爷的一个心腹偷偷爬上了车并启动了车子,而喻驰此时就站在车子的前方,
当他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喻驰被汽车狠狠地撞了出去,掉落在地上的时候险些一头栽进了悬崖,
喻驰抹了抹满头的血,咬着牙爬了起来,手心传来阵阵刺痛,原来是被狠狠撞击出去的时候让公路磨得几乎掉了一层皮,喻驰的眼里光彩熠熠,他要撑下去,他要撑到战狱回来,他要替战狱,夺回他们重要的军火钥匙,
“青爷,上车,”那个心腹对青爷大喊道,可喻驰一直在朝青爷开枪,令青爷根本没有机会上车,青爷在躲避的过程中也回了喻驰几枪,没有射中要害,仅仅只是擦身而过,留下几道划痕,喻驰连躲都不屑躲,
随后喻驰又掏出了一把新的枪,转而袭击准备再开车撞自己一次的男人,这支新枪事先并没有装上消音器,声声枪响,令开着车已经跑出很远的战狱手一打滑,车子差点儿撞到了路边的栏杆上,
喻驰……
战狱汗如雨下,终于无法忍受,见战凛已经帮郁梓暂时止住了血,便一个紧急刹车,将布加迪威龙停在了路边,
“你干什么,”战凛见这种时候战狱竟然停下了车,不悦地问道,
战狱黑着脸打开了车门,“我要回去救喻驰,他一定快撑不住了,”
“你疯了,郁梓受伤了,我们应该先送他回去,然后找猎非……”战凛急道,
战狱回过头,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对郁梓道:“爸爸,没事吧,”
郁梓苍白着脸摇头,
“那我走了,”战狱的眼神中带着坚定,
“站住,”战凛沉下了脸,“雇佣兵队长自然会带人去救他,我们先走,一起走,”
战狱皱眉,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枪响,战狱看着战凛,认真无比地道:“我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就像爸爸对于你来说那么重要一样,”
战凛哽住了,喉咙干干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想要去保护的人了,懂得如何去抓住自己的爱了,那么他也不应该去阻止吧,
“御天……”郁梓微微睁开了眼睛,染了血的手吃力地抬起来,挥了挥,“去吧,”
战狱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战狱离开后,战凛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将郁梓抱出后车座,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副驾驶座上,为他扣好安全带,战凛吻了吻他尽失血色的双唇,“坚持住,”
郁梓将染了血的左手塞进战凛的右手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战凛,战凛见他连眼睛都因为疼痛而变得黯淡了许多,不敢再耽误,立即启动车子赶回别墅,
在途中还给猎非打了电话,让他先去自己的别墅待命,
自从猎非退隐后,便经常带着陆影四处游玩,战凛也很少麻烦他,会直接找他一般不是郁梓出了事就是战狱出了事,猎非也不敢推脱,立即答应了下来,
战狱离开了战凛和郁梓后开始拼命地向后奔跑着,刚才因为着急,已经开出了三四公里远,现在也不知道喻驰那边的情况如何,战狱心急如焚,
那些雇佣兵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救下喻驰,毕竟他们距离交易地点也有些距离,
喻驰最后的那个眼神,实在令他担心,那是不顾一切会为他夺回军火钥匙的眼神,
蚀骨焚心的疼痛感又出现了,战狱咬咬牙,生平没有这么疯狂地奔跑过,只因为害怕自己赶不及,
近了,他已经能看到雇佣兵在前面不远处的身影了,
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雇佣兵们没有直接上前接应喻驰,而是还在路上,
难道他们没有及时看到自己通过手势下达的行动命令,
战狱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差点直接向后栽倒,该死的,
战狱连顺着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都没有来得及擦,他最不愿意猜中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雇佣兵队长听到身后有动静,机警地回头查看了一番,便看到了正朝他们跑过来的战狱,
“少爷,我们一直在等待您的命令,我们看到您搭着凛爷和郁少离开了,是要放弃喻教官了吗,前面好像有些不妥……”雇佣兵队长皱眉问道,
战狱闻言简直要杀了自己,他咆哮着怒吼道:“你们这帮废物,我给你们下了接应命令你们一个个都没看到吗,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喻驰,”
雇佣兵队长的脸色顷刻间变得十分难看,他们寻找的隐藏地点实在太过隐蔽,没看见战狱的命令也不奇怪,“少爷,对不起,是我们的过失……”
雇佣兵队长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耳际,战狱头脑一懵,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
不,不要,喻驰,
在此刻听到爆炸声,战狱在一瞬间仿佛有快要窒息的感觉,清晰的视线中,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涌起了爆炸的火球,遮掩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喻驰,”战狱颤声大喊,可这声音与爆炸声相比实在太过微弱,并没有传进喻驰的耳里,
战狱想要往前跑,却被两个雇佣兵队长用力拖拽住,“少爷,前面危险啊,”
“我要去救喻驰,”战狱血红的眼睛充满震慑力地瞪了瞪他们,两个雇佣兵被战狱瞪得心里发毛,一个不注意便松了手,
战狱往前跑了几米,亲眼看见青爷手下的那辆被炸毁的车子狠狠地跌落了悬崖,发出几声令人心惊的巨响,而他,看不到喻驰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因为爆炸而燃起的冲天火光中,
没了,一切都没了……
喻驰……
血迹顺着战狱的嘴角汩汩流出,他几乎咬碎了牙,战狱第一次尝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心碎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死”这个字眼突然变得无比可怕,他不愿相信喻驰就这么死了,就这么离开了他……
战狱伸出手,高温的火灼伤了他的左手,他却恍然未觉,只喃喃地道:“喻驰,喻驰,你答应过,不会像林叔一样离开我,你答应过的,不,”
战狱深邃的眼中淌出热泪,低沉的呜咽声令整片天地仿佛在一瞬间黯然失色,身后站着的一个个雇佣兵脸色也十分难看,
“向啸,我跪在这里向你起誓,只要有我一天,喻驰就不会一无所有,”
他向向啸发过誓的,可为什么终究还是没有把握住喻驰,
“我只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出发前喻驰这样问道,
声音那般清冷动听,原来那个男人要的从来就不多,只不过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我信你”而已,可他又做了什么,他连一句“我信你”,都不曾给过喻驰,
他说:“这个答案,等我回来再告诉你,等我,”
喻驰信了,喻驰等了,可等来的结果是什么,
为什么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不再让喻驰受到一丝伤害,可喻驰却永远在为他伤、为他痛,
战狱悲痛欲绝,再也没有任何词语能够表达他此刻的心境,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火苗依旧在肆意烧毁着一切,一个雇佣兵突然叫道:“那不是军火钥匙吗,”
战狱浑身一震,微微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地方,还没有被火光席卷的一处,静静地躺着一根项链,
雇佣兵上前将军火钥匙捡了起来,递给了战狱,战狱将军火钥匙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尖锐的边角划破了战狱的掌心,
喻驰,你把没有你重要的东西都还给了我,却唯独没有把你自己还给我,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残忍,
残阳西斜,照射在战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苍凉,战狱就这么一直跪在地上,注视着眼前的火光,从火起,看到火灭,不死心地用双眼找寻着喻驰的身影,却连衣角的一块破布都没有看到,战狱绝望地闭上了眼……
雇佣兵队长接到了战凛打来的电话,“情况怎么样,”
“凛爷,喻教官...死了...”雇佣兵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战狱的怒吼声打断,“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你们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