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交错
“Papa~你看这个铃铃是不是很好看？我把它放在最上面好不好？”念念手里捏著一个金色的铃铛对周译说。两人正在布置圣诞树，地上大箱子放了很多漂亮的装饰物。整个屋子充满了圣诞节前夕的欢乐气氛。
“很好看。来，给papa，Papa帮你放到上面。”念念太小了，根本够不著那麽高的树尖，周译接过来踮起脚尖把金铃挂在上面。
“Papa，你的肚肚好大了，弟弟和妹妹什麽时候才能出来陪念念玩？”念念歪著头，用小手摸著周译隆起的肚子
周译笑著摸摸念念的头：“等到春天来了，他们就会出来陪你了。“
“好棒啊！那念念除了有Olivier哥哥，还有弟弟妹妹！”念念高兴的手舞足蹈。
“对啊，到时候你就是大哥哥了，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的。”周译说道。
“那当然！念念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念念鼓起自己的小胸膛，做了一个超人的姿势，惹得周译忍俊不禁。
这时，从门口传来了门铃声。周译没有出去，继续和念念装饰著圣诞树。不一会儿，Gary就走了进来。手里拿著一个大信封。
“周先生，刚刚邮差送来一封快件，是寄给何先生的。”说完，Gary将信封大小的快件递给周译。
周译点点头，接过来。上面的发件地址是来自国内。周译担心是何致远公司方面的文件，不敢大意，於是走到客厅一旁打电话问一下。何致远听了以後则告诉他并不是重要的东西，放到家里等他回来就可以。可是，等到周译通完电话走回来，就看到念念已经“野蛮”地将快件拆开了。
周译连忙上前阻止，对儿子说道：“念念，不要乱动，这是你爸爸的公司文件。”
“哦，知道啦~”念念不甘心地把快件递到周译手里。
周译接过被拆开的快递纸袋，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那竟然是自己的病历档案。周译一下子想到，这应该是为自己诊治的中医寄来的，於是他将档案袋取出来。刚好，有一张折起来的信纸一起从纸袋里掉了出来。
周译想到可能和自己的病情有关，於是忍不住打开来看。
“……您确定不立即来到我这里医治吗？如果错过最佳治疗时间，那麽康复的几率将会降低很多……”
周译手一颤，信纸从手中掉落下来。
一瞬间，周译的心情**谷底。他突然产生一种遭到被骗的感觉。原来何致远之前的那些话原来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手不会好起来了。何致远甚至不愿意耗费时间带他回国治疗，可见他仅仅是想以此为借口来拖延时间罢了。为什麽不趁早告诉自己事实，为什麽要给你自己这种希望却又打破它！
周译看著文件袋出神，连念念一直在叫他都没有听到。
“Papa，”念念伸手用力摇晃著周译的手臂，这次让周译注意到自己，“Papa，肚子饿~“
周译定了定神，勉强勾动了一下嘴角：“好，我这就让Gary去给你做吃的。“
“不要Gary做的，我想吃Papa做的煎蛋角！“
念念一下说到了周译的痛处。他略一收眉，然後对念念说道：“对不起，念念……Papa以後都不能给你做吃的了。“
念念撅著小嘴想了想，然後露出一排洁白的乳牙：“没关系，等念念学会以後，做给Papa吃！”
周译看著儿子，不觉得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烫。他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於是匆匆扭过头，向电视方向走去：“咱们看会儿电视吧？现这个时间……应该正在播我们念念喜欢的动画片。“
说著，他拿起遥控器对著电视机打开。可是屏幕上不是动画片，偏偏是在播出一则新闻，而内容是关於冬季法厨大赛颁奖的事情。
“Papa，你看！是Marc叔叔和Roland哥哥！”念念兴奋地指著电视大喊。
是啊，自己差点都忘记了，今天是冬季法厨大赛结束的日子。
电视上两人一脸笑容地接受著采访，风光无限。身後还有几人均是法厨圈中知名的大厨。而代替Le r！ve des villes餐厅出战的MQ一队赢得了本次比赛的银奖以及连续五年位列三星餐厅前三的荣耀。
如果当初自己的手没有受伤，那麽此时此刻在现场领取奖杯的人会是自己。他这一生也会有机会站在世界顶级法厨的行列中。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只能从电视屏幕上看到这些，不属於自己的光辉。
周译看著Roland自信而灿烂的笑容，觉得非常刺眼。他讨厌现在的一切，讨厌Roland占有了他的东西；讨厌何致远对他的欺骗；也讨厌自己无穷无尽的抱怨。
可是，这个时候，他很想见到何致远，很想有他在自己身边。
何致远从开完会准备回家。没想到却接到了Roland的电话想要晚上一起吃饭。何致远想到之前的事件，不敢贸然答应Roland
“抱歉，我答应周译每晚都要回去陪他和念念一起吃饭。”何致远在电话这边对Roland解释道。
【其实……冬季法厨大赛我们获奖了。我刚刚升了级别，所以很想谢谢你和周。但是你知道的，周他对我似乎有些误会，所以……只要一小会就好，我买了份礼物打算送给你们。】
何致远见Roland说的很诚恳，也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他似乎有些太小气了。於是只好答应见他一面，喝点东西就走。
来到公司办公室大楼下面的咖啡厅，Roland坐在可以看到风景的落地窗旁边。看到正在等候他的Roland，何致远顿时有些小心的惊讶。虽然相隔没有多久，可是Roland看起来非常不一样了。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青涩的男孩，而是一个充满自信、成熟的成年人了。原来一个人拥有梦想时真的会如此不同。他立即想到了周译，在三年之後再次相遇时那份不同的感受。可是，现在他的手却……何致远心里顿时有些沈重，不过他相信周译一定会挺过这个难关，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何！”Roland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
何致远微笑著点点头，然後坐到了Roland的对面。
“祝贺你！”何致远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是他刚刚委托助手帮他挑选的礼物，一条价值不菲的领带。他想到男孩总有一天会变成男人，没想到这麽快就可以用上了。
“谢谢你。”Roland兴奋地接受何致远的礼物，同时讲自己准备的礼物也送给何致远。
何致远打开来看，原来是一对水晶天鹅摆设：造型优雅的两只天鹅，一黑一白，相互交缠在一起，好似一对感情甜蜜的情侣。
“其实比赛之前就准备好了，希望你和周能够喜欢。”Roland有些羞涩地解释，“如果当时不是你们帮助了我，我永远都不会想现在这样，知道自己最想去做什麽。所以……我也祝福你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就像这对天鹅一样。”
何致远忍不住勾起嘴角，然後开玩笑地说：“如果能再加上三只小天鹅就更好了。“
Roland一愣，然後大笑：“没错，是我疏忽了。等到圣诞节我再补送给你好们了。”
“圣诞节那天你会回马赛吧？”何致远抿了一口茶，随口问道。
Roland脸上一红，然後小声地说道：“其实……我打算把妈妈和妹妹接到巴黎来过圣诞节……和Marc一起。”
何致远惊愕地看著Roland，一时没有反应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你……和Marc?”何致远突然觉得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这些老外，前段时间还对自己要死要活的，一转身功夫，就跟一个可以做父亲年龄的人在一起。
“我还没有跟他在一起，”Roland依旧红著脸说，“只是这短时间在一起，他让我明白了很多事……包括对你。我似乎应该早早地置身事外，不去打扰你的生活。”
“所以你才选择Marc？”
“不……我认为他是真正适合我的人，”他自嘲又有些羞涩地笑笑，“不知道为什麽，有他在身边真的觉得很安心。”
何致远立即说：“那就好，希望以後你更加能体会Marc对你所做的一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会儿，很费力地说了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抱歉。”
“什麽？”Roland不解地挑起眉梢。
“就是……就是……”何致远难得到面露尴尬，“之前那晚，对不起。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说清楚。搞得你会误会。”
“什麽？我不明白？”Roland完全不知道男人指的什麽。
“一定要说明白嘛……”何致远自言自语道，然後不得不将那晚喝醉之後的事情告诉了Roland。
没想到Roland听过之後笑的喘不上气来，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抹掉笑出的眼泪然後说：“你完全搞错了！其实那天你什麽都没做，如果真的做了什麽，也是跟你梦中的人！”
Roland顿了顿，欣赏了一下男人错愕又糗的表情：“你一直都在叫著周的名字，根本就没有想过别人。”
何致远听了Roland的解释突然感到自己好笑又乌龙，如果当时自己“负责”一点，留下来那麽就不会闹这麽多事了。自己居然还把事情讲出来，真是有够丢人了。
不过此时他心中也轻松了很多，想到过会儿回家，就可以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周译听了。想必周译都会来笑话自己的。
“好了，现在你心中的问题也解决了，可以回家了！”Roland笑著对何致远说，“快点回家陪周译和念念吃饭吧。”
於是，何致远微笑著拿起Roland送给你自己的礼物，心情愉快地离开了咖啡厅。
27、最後的晚餐
回到家里周译已经坐在餐桌上等他了。何致远将礼物放到一边，让Gary开始上菜。
何致远将餐巾铺好，拿起旁边的湿巾擦了擦手：“念念去哪了？”
“念念饿了，”周译回答道，“我让他先吃完回房间了。”
何致远点点头，准备开始用餐，他确实有些饿了。
周译注意到何致远愉悦的神色，他只是沈下双睫，然後缓缓开口：“那个快件……我打开了，是我的病历。”
“哦，”何致远并没有当回事，只是点点头说道，“那你就收起来吧。”
“为什麽……”周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之前不肯告诉我？”
“告诉你什麽？”何致远察觉到恋人情绪不对头，很费解地说。
“其实我的手根本就治不好了是吗？你不过是想安慰我对不对？”周译不禁提高了声调。
何致远此时也微微感到不悦，本来已经说好的事情，怎麽现在又旧事重提了？他按了按太阳穴，皱著眉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之前跟你说过了，医生说很有希望，等到你把孩子生下我们就去治疗。”
“可是，你明明知道如果不及时医治我的状况就会更糟，”周译看起来说的很吃力，一字一句都酝酿著情绪，“所以，你才用孩子拖著我，不肯带我去医治，这次是真相吧？”说著，他将那封信推到何致远那边。
何致远拿起信纸看了看，一下子明白周译在想什麽。他放下信，然後摇摇头，努力想要跟周译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医生确实认为你治愈的机会很高，但是晚一些会影响到治疗效果罢了。用药确实会影响到胎儿，我只是不想让你著急，所以替你做了决定而已。”
周译咬著下唇，默默听完男人的解释，然後说：“其实你完全可以老老实实告诉我……还是你觉得我知道以後，会选择去治病而不顾肚子里的宝宝？”
何致远按著额头痛苦地将头转向一边，对於周译突然情绪化的转变很不解。突然想到之前再孕夫保健网站上看到的内容，难道怀孕的男人真的这麽难搞？他试图继续跟男人解释：“周译你真的想多了，我从来没有这麽想。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选择孩子，所以我才会替你做决定。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每天想那麽多事，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你为什麽总是自己给自己找那麽多不愉快？”
“给自己找不愉快？”周译反问到，“所以……你觉得你和Roland在一起也是我自找的吗？”
何致远愣了一下，感觉到对方明显的醋意，怎麽会又无缘无故提起Roland？
“我今天去公司找你，所以……我都看到了。”周译咬著嘴唇，一脸痛苦的表情。他没有想到会在公司楼下看到这样一幕：何致远和Roland在交换礼物，愉快地交谈，就好像一对正在约会的恋人。他曾经认为何致远和Roland不过是“**”，可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也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麽简单。或许……或许他们一直都有在一起。
“看到什麽？”何致远觉得周译此时的态度让他很窝火。本来他开心地想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饭 ，现在却饿著肚子被男人莫名其妙地职责，“我什麽都没有做，只不过和他正常见面而已！你、你不是连这个都不许吧？”
周译没有反驳，只是慢慢摇摇头：“没有……你喜欢怎样都没问题，我无权干涉。”
何致远知道男人在说气话，他尽量将语气放缓，然後说道：“你真的误会了，其实他是因为赢了比赛，所以想要送礼物给我们来表示感谢而已。”他一边说著一边将Roland送给他们水晶天鹅放到桌子上。
但是此时的周译丝毫听不进任何解释，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所感受到的和眼睛看到足以将他所有的信心打垮。
“何致远，”周译慢慢地说到，“我想了一下，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会比较好。”
听到周译这句话，何致远突然觉得这一晚上忍下的所有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他用力将自己手中的餐巾扔到桌子上，由於用力过大，手边的盘子也摔到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破碎的盘子反射著冰凉的灯光，尖锐而刺眼。
何致远猛地起身对周译大声说道：“分开？又是这样？我真的搞不懂你，周译？你究竟把我当做什麽？你究竟有没有真心想跟我一起生活？！”他一口气说完，然後满脸通红近乎凶狠地看著坐在对面的周译。他真的很气，为什麽明明是自己的恋人，却总是三天两天地要“离家出走”？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是个什麽位置？
周译愣住，看到何致远这个样子也有点吓到，他从来没见到何致远这麽生气的样子。
可是，他依然选择继续说下去。周译定了定神，继续说：“我不是因为你才做这个决定。我希望我们用一段时间认真考虑，是不是真的应该在一起。”
周译不是一时之气才这样说，他只是在解决之前没有解决的问题。爱情的情绪和事业的暂停让他觉得压力很大，可是这段时间让他觉得最大的改变的却是自己。他很怀念过去安逸并不断努力的日子，就像在N市开快餐厅的时候。他不会妒忌，他不会轻易放弃；他每天都有努力的目标，他每天都对生活怀著感恩之心。如果不能找到曾经的自己，那麽，也不会得到曾经的何致远。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何致远走到周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著男人，“你想走就走吧，我不会再拦住你。但是，念念必须留在我身边。”他知道只有把孩子留在身边，周译才会回到他身边。
“不可以！”周译立即说道，“念念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
“他也是我儿子！”何致远也不肯示弱。如果不想和儿子分开，那就不要走不就好吗？为什麽一家人却要这样！
两人久久地对视著，如同两军对峙。
“你……”何致远突然伸手抓住周译的下巴，弯下身子狠狠吻住他的双唇。
“嗯……痛……”周译吃痛地轻声喊著，铁锈的味道涌入舌尖。
何致远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又一次用力吻著男人，四片唇黏著在一起：“周译……周译……你为什麽、为什麽……”他喃喃地说著，却欲言又止。他们从相遇的第一次开始，就一直在彼此折磨著，他很想知道这种日子什麽时候才是个尽头。
“别……我真的不想这样……”周译阻止著男人的举动，他的衣物正被何致远粗暴的扯开。
“你闭嘴。我让你走，你让我做，礼尚往来。”何致远故意冷著脸说道，不顾男人的阻止，拉扯著将他推在旁边的沙发上。
周译的双腿被用力地抬起来，压在他隆起的肚腹上，一阵激痛从腹地用上。
“啊……痛……不要……”周译捂住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推在何致远的胸口。
何致远没有注意到周译因痛苦扭曲的面孔，粗暴地将自己的**插入他到男人有些干涩的甬道。
周译还没缓和腹中的疼痛，下体中就传来钻心的疼痛。男人的**如同刀刃一样在他柔软的内壁中摩擦，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热气在两人的摩擦中逐渐升起，周译不禁抬高自己的臀部迎合著何致远的动作来缓解自己的疼痛。除了他们第一次做爱，他再也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刻骨的疼痛感。
他轻轻挣扎著，却感到体内的火热变得更加粗大。大腹在律动中摇晃坠动，让他很吃不消，惨白的面容露出病态的红晕。
“不行……好痛……”周译喃喃地说到，不清楚是肚子痛，下体痛……还是心痛。
“啊……嗯……嗯……啊……不要……”周译有些绝望的**，压在身上的男人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动作反而越来越激烈。
何致远轻轻咬著周译的脖颈的肌肤，舌尖顺著向下移动，将男人有些丰满肿大的乳头含到嘴里，轻轻扯动，引起周译身体不住的战栗。本来柔软的乳头在男人舌头的吮吸下慢慢变得硬挺，周译觉得又痛又麻，可是身体还是会不自觉地迎合迎合著男人的动作。
何致远感到有什麽咸咸的液体流入自己的口中，他抬起头，发现男人湿润的眼眶：“你哭什麽？你马上就能离开我了，又何必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