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我被生生囚禁了一年零两个月,那一年零两个月里,我被父皇刻意遗忘。而被解禁后迎接我的也不是什么阳光明媚。我被父皇丢到号称阎罗殿的地方,那里是宫中秘密训练死士的地方;能从那里爬出来的都是修罗。而我这种疯子在阎罗殿被活活的变成一个杀人利器,将嗜杀血腥生生融入骨髓。阎罗殿的两年,浴血重生。我知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是一个行走的杀器。在阎罗殿我杀死无数对手,而他们也绞杀了贺兰铭祁身上最后的仁慈。
十三岁,我被派往战场,对手是以凶狠残暴著称的戎狄战狼。呵呵,戎狄有狼x_ing,而这时的贺兰铭祁是修罗,战争不过是一场猎杀而已。一打便是八年。八年的刀尖添血,生命无时不游走在边缘。要知道战场上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要说从阎罗殿出来我身上还有些身为人的感情,那么八年的战场厮杀,早都把那点人x_ing消磨殆尽。
而战争终是要结束的,从战场上归来,贺兰铭祁就是魔鬼,是你们亲手成就今日的贺兰铭祁。所以你们要命硬些。否则游戏结束太早可就无聊了。
在我享受报复后的快感时,又可笑的发现人终是人,斗不过天。再强大的人与妖比力量都是渺小的。我搞不清楚他们这些妖的目的,驽走,囚禁。甚至我能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讨好。
当我醒来(指的是宓儿探须臾山时,许默开启法阵,贺兰铭祁苏醒后和宓儿一起生活的三个月.),不敢相信的发现我又被人囚禁了。面对眼前身材较小,面容清瘦的始作俑者。心中不解,震惊,恼怒等等,还有对那人身上的熟悉感,明明不曾见过的。种种感觉交织只能说很复杂。
我自己对来人莫名的纠结着,也发现那人也在失神。紧紧盯着我的脸,仿佛要用眼睛将我临摹刻画于脑海。我知道我有一张比母妃更要艳丽的脸,一张可以惑乱人心的完美女人脸。男生女相,是祸非福!而我坎坷血腥的一生也证实了我的悲惨命运。
我想我不能忍受他再这样看我,他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纵使我还是认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这种要将我看透,或者想把我的皮囊拔掉,进到里面去看隐藏的另一个人的感觉。生生将我惹怒。我不及他反应,先发制人。他看着很小,抱起来也很轻很轻,贴着背脊我能感觉他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胸膛。
被我制住,而他除了一开始的错愕,便又是一副不以为然。好像我不能拿他怎么办似的?有备而来的人,总会让你惊喜。不知他使得什么法子,使我顿时失去力气,失手被他所制。然后我默默的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数落我,甚至口出狂言的调戏于我。看来这人在山上待傻了,不知我贺兰铭祁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竟拿我的面容做谈资。呵呵!罂粟虽美却是至毒。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我说话,有意思有意思。
而那人也不嫌寂寞无聊,在密室监牢中,我二人一起生活了三个月。第一月,我只当他是敌人时时防备着,并随时准备取他x_ing命。却不知他本不是人,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我的剑穿透他的身体,当我以为他就要在我眼前死去(以前提过宓儿在须臾山中莫名其妙的丢过一尾),鲜血奔流而出,浸染他的衣衫,赤霄剑穿胸而过,那一刻我看见他留下眼泪,温蕴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他还真以为我稍稍待他好些便是对他放下成见了吗?我不过是骗他放松警惕,好一刀灭了他。妖竟然如此低龄。
如果他是人,那一剑必死无疑,可是他是妖,便充满变数。。。
周围的密室突然化去,我的脚底是疯狂旋转的黑白双鱼图,应该是妖精做的什么古怪阵法。周围的景象变换之巨实乃我二十年来首见。这种超越人类能力范畴的诡异景象让我震惊,而对面重伤的男子此时也坚持不住,身体倾倒之际被另一名之前也从未露面的白衣男子,伸手接住。那白衣男子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那种速度非r_ou_眼客可观。他使了妖术,将我手中的剑下了。而我周身被地下突然生长出来的根茎缠绕,那些根茎是活的触角,一圈一圈,从腿至顶。从外向内不断收紧。一根一根树茎像有生命一样,紧紧束缚这我。划破我周身衣服,勒进我的r_ou_体。我的血慢慢溢出,染上藤茎。就在我以为我要命陨之刻,听到对方毫无感情的话;
“凡人,你不知道你今日杀了谁?动剑那一刻,你已是魔鬼。昭昭鲜血,如此魔人。他还救之干甚?赤霄非凡铁,在你这等屠夫的手里失去了灵x_ing,可还能诛杀有情有义的妖。天道不公!”
丢下这几句好像控诉的质问。白衣妖人抱走满身鲜血的同伴,竟头也不回的直直走了出去。失去了力量源泉,如触角一般的藤茎此时退回地面。突然失去禁锢的我,垂倒在地。三天三夜,我被禁锢在阵法中,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出去,就在我以为我又有可能被喝死的时候,他来了,以很奇怪的姿态,十分滑稽。大概是三天前那一剑伤的很重,他面色苍白,而两只耳朵却是尖尖的,毛茸茸的。屁股后还摇摆着一条长长的猫尾巴。原来是一只猫精,怪不得习x_ing整么看整么像只猫!可能担心他的囚徒饿死渴死,没有完全复原便逞强来看我。
“咳咳,狠心的家伙,赤霄是能杀妖的呀!不知道就不要乱刺。还好老子有九条命。要不然一命呜呼了谁养你,呶,今天是清蒸鱼。看看,才几天呀,你把这里搞得一塌糊涂。”小妖怪边嘟囔着边收拾起来。真是莫名其妙,三天前我们还是剑拔弩张之态,现在他不应该找我报一箭之仇吗?
越来越让人不解,我搞不清楚他费这么大的心机囚禁我做什么?又是陪吃又是陪喝(还□□呢,只不过是以小喵的形态哟!喵呜。)莫非山中寂寞,猫精学人类养起了宠物,就像京都达官贵人有养鹦鹉的嗜好。这妖精养我当玩具打发时间?
我搞不清他的目的,当下也不知如何反应。任由他随手幻化出一幅密室场景,添了一幅桌椅,由着他一口一口的喂我鱼。说来那三个月我基本上依着妖怪的习x_ing,就是吃鱼,还好不是老鼠之类的。想想都呕得很。
三个月里,那个叫宓儿的猫妖,对我照顾也算尽心尽力。有时他惰x_ing一来,便化成原始妖态,变成一只通体发白的小猫咪窝在我怀里。我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也慢慢习惯了。我知在和他这样拖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更是忧心这外界是什么状况。而困住我的阵法之强,为平生仅见。我破解不开,便想尽法子从小妖精那里套话,而妖怪只会顾左右而言他,直到三个月已过,我依旧摸不出法门。当我再次醒来,小猫妖不见了,而我还在阵法中,面前只有那个出现过一回的白衣妖怪。他一副怅然所失的样子,悠悠对我说:
“我们留不住他,他认定的事情便一定去做,而且做到最好。可往往固执的人最是深情,终被情所困。”他又转过身递过来一面菱形古镜,复又对我言:“擎炼,你觉得呢?”
固执吗?曾经也有一个对我十分重要的人,也是很固执,可是我不认为她深情,她对自己以及对自己的孩子都绝情的很。固执的坚持仇恨,固执的毁灭自己。。。
我喃喃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副全新的皮囊,完全找不到那份属于贺兰铭祁的美艳,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脸,此副尊容到适合做一个游手好闲的江湖术士。因为长得很伪善。
这就是那白衣人口中的擎炼吗?
第30章 铎毅之变
这个时节正值隆冬,北风凌寒,Cao木枯黄;山间动物大多都守在自家山洞,无甚精神的等着一场漫长的寒冬经过。天边几只鹧鸪盘横飞旋,叽喳的鸟鸣声是这辽阔的天地最后的乐符。
地面上行走的人寥寥无几,人脚踩上去压得枯枝咯咯作响。寂静无声的山林间,一张殊死决斗正在拉开帷幕.训练有素的十几个铁甲勇士先是仅仅有条的摆成阵法,妄图将人困死在阵法里;阵法被对手冲落后,又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此时毫无章法只求格杀包围圈里那一抹紫衫.紫衣人一开始尚能行云若流水,在同伴的护卫下且战且退;随着时间的推移,同伴一个个倒下,紫衣人且守且攻,单手对敌,一把徐华剑挥舞到极致.刀征剑伐间,石碎木断,技不如人者的血溅了一地.一身飘逸的紫色已渗透圈圈点点的血污,布满血丝的眼球不是往日那一潭幽水的空灵,更多的是滔天杀气.无数个剑起剑落间,抬手的速度渐渐迟缓.旧伤尚未处理新伤又添.包围圈渐渐缩短,握着徐华剑的手不住发抖.却还顽固的坚持战斗.包围圈内众矢之的,紫衣人成了强弩之末.胜负已分只是时间问题.
当羽鸿的侍卫仗剑冲入我所在的庭院,当我看见他口中鲜血喷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完好的地方,当他吐出最后几个字,便力竭而亡.而我的脑海涌出前所未有的惧意,原来我是那么的担心那个人.
......
我催马赶到时,入眼的便是铎毅带着一帮人围杀那人,我不禁感谢天感谢地,还好还好那人还活着.只要活着我就没有来迟.真的,我贺兰铭祁平生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
我持剑冲向包围圈,我看见羽鸿赤红这双眼,冠带不见,头发散落,随着手中的剑灵活的起落飞舞.紫衣紫衫不复原先的颜色,鲜血浸染,阳光下是另一种夺目的红.而他人群中只消看一眼便注意到了我,紧紧凝视后他仰首问道:"你为何要杀我?"声音之大震荡山林,一问而毕,眼中全是失落。我极力解释我没有,我怎么舍得杀你.
我挥舞着赤霞向包围圈内走进,可是功力全失的我哪能与之敌手.我竭尽全力嘶吼着,我要命铎毅住手,我要阻止这场自相残杀.
可是第一次铎毅不听我的命令,只是对我苦笑摇头,手下的攻势更加凌厉,他是不惜违抗军令也要羽鸿命丧于此啊,
铎毅说现在的西峡军中现在只知有羽鸿,哪知有贺兰铭祁;铎毅说贺兰铭祁自从遇上羽鸿哪还有坐镇前线三军.元帅的样子?一味儿女情长.如此怎么令三军信服?怎么号行令施?怎么与天下英雄相争?铎毅说贺兰铭祁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你看看你哪还有之前战场上手起刀落的果决狠辣,你现在全是他妈的妇人之仁.羽鸿必须死,你是西峡军的统领,你是西峡军的精神.所以一切要玷污它的统统应该被毁灭掉.铎毅说将军你的命令,请恕铎毅不能从之,待斩了羽鸿,铎毅用项上人头陪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