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谁怂谁是王八。”
“哼。”吴邪点上第二根烟,说:“我倒是看出来陆建勋干嘛派出你一个白痴了。”说着吴邪大大落落地坐在门口正中的太师椅上,他继续说:“先不说你的营长位置是怎么来的,你若是有点真本事或是说胆量气度,你就会在两个月前争一争那个布防官地的位置。那时你推说什么?没有钱——养得起姨太太你却发不出军饷?看今儿个军饷确实也充上了,你这看好了日子来张家门口找事,是不是当张家是冤大头。倒也是,陆建勋买个衔送你来尸位素餐,不对,你听不懂,陆建勋派来个亲信来搅混水的,偏偏呢,你戳到一块金刚石,搅不动。索x_ing呢,你也就把自己泡进了破烂境地,你说陆建勋知不知道你就是根废物不如的——搅屎棍。”
“你,你骂爷爷什么?”少读了几年书的陆玖勋已经被吴邪绕的晕乎乎了,但最后的几个字他还是听得懂的。
吴邪看小厮托了茶盘来,暂时歇了烟,接了茶杯,淡定地呷了一口后说:“没瞧见陆营长站不稳了吗?拿张绣凳请陆营长坐下。”
“你他娘的别以为爷爷不知道,他娘的绣凳是给娘们坐的。”
吴邪接了小厮新送上来的卷烟,说:“难为你知道绣凳是给伊人坐的,伊人中还有巾帼英雄,你呢,娶得的第二十四房姨太太如何,你可是花了重金为那红粉佳人扫清前缘,救她出了魔窟。话说回来,你的长沙西营上下共计三千余人,佛爷可是春节前就筹齐你西营的军饷交予你了,可我听说,你西营没在年前发下大钱,你的兵直到现在都愁云惨淡呢。”
吴邪看了眼面色难看的陆玖勋,说:“也是,你听不懂,那换你听得懂的,你他娘有钱娶小老婆,没钱发军饷,想上张家诈钱,看见没有,没门。”
“张家小儿,我看你活不耐烦了。”陆玖勋气得打抖,这会儿参加张家寿宴的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不能进入或是已经进入的都是围在张公馆门口,陆玖勋在众目睽睽下被揭了短处,他和他手下的亲兵都是架起手里的□□直指向吴邪。
吴邪嗤笑一声,说:“我说的话算数,门就在这,进不进和怎么进,看你。”接着吴邪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的淡定地抽烟。
张启山眼中,氤氲烟气中吴邪的面貌显得极不真切,艳红的眼角衬出他的血x_ing和倔强,只是,张启山看着地上散落的烟头皱皱眉头。
“要翻了天啊!”张启山爆喝一声,张启山身旁长沙东营的马营长,他们带了一支人数不少的亲兵队。
亲兵队快速将陆玖勋一行人围了,本就被酒色掏空身体的陆家亲兵没怎么反抗的就被全部缉拿下。张启山大步穿过人群走到吴邪面前,拔了他指间的烟掷在地上,狠狠地踩灭。转身,说:“长沙西营营长陆玖勋,与前长沙布防官勾结,私吞军饷,我与马营长已经联合向上峰汇报,就此将陆玖勋缉拿下等待党国的处置。”
被张启山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吴邪才能松下口气,连带着手指微微颤抖,即是被近黄昏时的寒气冻的,也是因为猛地放松下来。
张启山扬声说:“我张启山,是外来人,长沙是块好地方,我也赖定这个地方了,别的我也不说,这里我是主人,来了便是客,看在我张启山的面子上各位往里请,先前让各位见笑了。”
吴邪在张启山说这一番话时叫管家快速的撤了横在大门口的太师椅,吴邪借着管家站稳在门的边侧。
张启山又客气的寒暄上几句,拉住吴邪的胳膊,对管家点点头,和吴邪一起往宅子里去,他说:“少抽点烟,嗓子有不舒服吗?”
吴邪摇头,说:“还好。”进了宅子,人气旺盛带来的暖气使吴邪的轻轻地喟叹一声,他穿着的也不单薄,但临近夜间时y-in气实在重,他脱了披风后,架子端起了,也快冻僵了。
“你回卧室休息会,开宴时会有人来叫你。”张启山与他一起上楼,毕竟不能穿着一身军装参宴。
吴邪为数不多的黄鹤楼香烟在他翻阅和解读那些古籍时全部耗尽了,之后他抽的都是管家给的卷烟,民国时的烟Cao制作水平毕竟有限,焦油味极重不说,还有呛人的杂味,吴邪眼角的艳红是强忍咳嗽忍出来的,现在私下无人,他到可以咳个尽兴。
吴邪在门口抽烟大多是为了体现自己的漫不经心和毫不怯场,其次是为了掩饰他少年时和缓绵柔的音腔,音腔不是他能控制的,但他总不能c.ao着一口n_ai油音去痛骂陆玖勋。
敲门声,吴邪开门后看到张家的佣人拿着托盘在门外,吴邪就堵在门口,他没想让人进他的房间,那人说:“佛爷要厨房送些润喉茶来。”
“给我就行。”吴邪接了茶,“嗙”的关上门。之后,吃了闭门羹的人颠颠地跑去张启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令人窒息的一天
给个下章预告
“幸会,幸会,一看张少爷就觉得是个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不过……”齐铁嘴瞥了眼吴邪住了嘴。
下一章在14号,忙短腿的开学第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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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9
张启山在镜前翻折好衣领,问:“门口发生的事,具体说说?”
那人一番动作将先前门口的一出大戏模仿的十成十。
张启山的脸色铁青,之后也慢慢缓和下来,说:“你以后专门盯住吴邪,去当他的贴身小厮,说是我派去的。”
张家办的张启山二十岁的寿宴不是传统的中式宴会,更像是西式的酒会,吴邪和张启山一同下楼时抢足了关注,吴邪却没什么与长沙的一种名门望族深交的意思,他只想找了处僻静的角落,他本意是在长沙当个透明人,但先前门口的那一出下来,这个想法可以凉了。他那时没别的想法,闷油瓶姓张,这是张家,就当是为张起灵守一守张家吧。
吴邪抿了一口手里杯中的香槟,张起灵出生了好些年了吧,因为是在角落里,吴邪自顾自跑神。
“嘿,你好,真没想到还有和我齐铁嘴一样爱蹲角落的人。”是个一身锦袍长衫的年轻男人,一身书卷气,带着点狡诈的小聪明劲儿。
“老八,躲这角落里可是偷着清闲了。”张启山的眼神从来带着吴邪,他也懂这种宴会主要是为了社交,人见人都带着三分的客套,五分的虚伪,吴邪躲进角落里后张启山看他跑神,身边就近的也是齐铁嘴,他也就优先将身边的客套人打发了。
“佛爷,你也不是不知道,齐家小门小户的,全仰仗祖上那点y-in德才能捞到张家的请帖,进得您张家的高门大院,您也别太看得起我个穷算命的。”齐铁嘴对张启山欠身行礼,脸上带着掐媚讨好的笑容。
“有我张启山罩着,谁会看不起你齐神算,来,看看,这是我的族弟——张无邪。”
吴邪也懒得辩解年龄,只是轻巧的举举杯,向齐铁嘴致意。
“幸会,幸会,一看张少爷就觉得是个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不过……”齐铁嘴瞥了眼吴邪住了嘴。
吴邪倒是会意,齐家在九门里的地位偏低,但吴老狗的笔记中可没轻看这个人,虽然说不清齐铁嘴的奇门八绝有多真多假,但这人识人辩义的本事确实十成十的。吴邪虽说是张启山本家的“族弟”,但在张启山和齐铁嘴的交情面前,他吴邪确实是个外人。
看吴邪上道的离开,张启山微微皱眉,齐铁嘴靠近张启山低声说:“那少爷是个十成十的场面人,娇生惯养长大的,家里教得也是极好,有城府。我齐铁嘴还给他算了一卦,嗯。”齐铁嘴长吁一声。
张启山看了齐铁嘴一眼,目光追着小心避开人群要偷偷上楼的吴邪。
“佛爷,你怎么也不好奇一下?”齐铁嘴看张启山不追问,少了得瑟的途径。
“你齐铁嘴可长了张齐漏嘴,什么都藏不住,我就是不好奇,你也会说。”
“得,佛爷,算我齐铁嘴给您提个醒,这少爷得命格不好,本来身处盛世却一再罹难,算是熬到头了,又跌进了乱世。他不是已经走过了腥风血雨,就是还有大波得血雨腥风的没走完,所以,你的“族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纯良。”
“你看他那身板如何。”张启山虚指下在已经走上二楼的吴邪,继续说:“腥风血雨,哼,怎么不淹死你。”
“我这不就是给您提个醒吗,您还不爱听了。”
张启山扯起嘴角邪邪地一笑,说:“你不还说我张启山天煞孤星,命中无子吗?这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啊,我偏要娶妻生子你还能拦着不成。”
“你不信这个跟我扯什么劲……”齐铁嘴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张启山眼睛一横,眼中却带笑意。
“我说你冷落你的那么多客人跟我一穷算命的在角落里费什么劲啊?”
接着二月红和九门的其他几位也一齐来了这个角落,索x_ing九门中的几位交情过硬的,直接在这个角落里私密交谈。
他们交流的重心慢慢从张启山的寿辰转移到张家的小少爷身上。麒麟血脉张家主独有的消息,九门中唯有二月红知道,张启山没有向更多的人透露的意思,关于吴邪的事情大多被他含糊过去。
张启山的二十寿宴除去上门找事的路玖勋外基本是完美的,张启山将关系亲近的朋友欢送后已是深夜。张启山路过吴邪房间门前时,停住,里面有声音,真切的声音,而不是他饮酒后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