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馨家园」离自己的居所颇有一段距离,陶鸿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满头大汗的陶鸿到达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
景──
「燕哥哥好厉害哟!」
「小元好崇拜你!」
那些平时骑在燕蔚身上吵着玩摔跤的小鬼头,此刻竟都是一副谄媚的样子,满眼星星崇拜地看着燕蔚,而众目睽睽所向的燕蔚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跷着二郎腿,喝着小鬼头恭敬奉上来的茶。
「这是怎么回事!」再也忍不住,陶鸿吼了出来。
小鬼们七嘴八舌外加恭维,陶鸿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事情不外乎是「燕哥哥好厉害!」「燕哥哥用眼神都能杀人!」「燕哥哥姿势好帅!」一类掺杂了强烈个人主观意识的颂词。不过,燕蔚打走了那些小混混倒是事实。
「那个。。。。。。谢谢。」低着头,被小鬼压在身上的陶鸿小声对旁边的燕蔚说。
「。。。。。。不用,我也是为我自己揍他们的。」挑挑眉毛,燕蔚回答得却爽快。
「为你?」
看着陶鸿一副不解的样子,视线下滑,看到陶鸿包着绷带的手的时候,燕蔚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Shit!那些破坏掉自己「吃饭」这个目前最大的喜好的坏蛋,只揍了他们一顿还是太轻了!
不解燕蔚气鼓鼓瞪着自己手的意思是什么,陶鸿只能憨厚地笑笑,接着穿上围裙。
「燕蔚你昨天不是买了材料么?小元说他们把东西放冰箱了,那个简单,我们今天吃火锅吧!」
一下子,屋里又是一片欢呼声。
燕蔚为了私心买来的肉让小孩们开心的不得了,一到饭桌上,小鬼们又成了原来的样子,刚才说崇拜燕蔚崇拜的不得了,可是事情关系到「肉」,大孩小孩又抢成一团,看着和一帮小鬼认真抢夺的燕蔚,陶鸿笑得合不拢嘴。但只吃肉似乎不够尽兴,陶鸿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大坛子。
「这是院长大人的私藏哟,地下埋了十年的好酒呢!今天趁他没回来,喝一点。」
原本只是想让燕蔚配肉吃,可是小鬼们不甘示弱也纷纷讨酒,想起自己小时候似乎也对酒精这种东西很好奇,陶鸿笑咪咪地,给每个孩子喝了一点,后果就是没多久大家就全倒下了,只剩燕蔚还在一个人闷头猛吃猛喝。
看不出这家伙酒量这么好。。。。。。
看看快要空了的酒坛,陶鸿睁大了眸子。
屋子里一片寂静,觉得这样的安静有点不自在,陶鸿咳了咳开口:「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这里会怎样,还有这些小鬼。。。。。。
「不过那些流氓真是过分!只是为了要这块地皮,周围的人们都因为他们的骚扰而搬走了,只剩下这里。。。。。。为了这些孩子,老院长说什么也不肯搬,他们就。。。。。。我。。。。。。最痛恨这些流氓了!」
破天荒地,陶鸿说了句很少见的,语气完全否定的话。
燕蔚抬起头,看了看陶鸿,原本要送入口中的筷子顿了顿,放在了盘子上。
「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做流氓呢?」
陶鸿没有回答,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我们家就是做流氓的,我爸是,我爷爷也是,我爷爷的爸爸也是。」瞪着酒杯,燕蔚忽然开口。
拳头猛地在桌子上一搥,燕蔚的嗓门顿时抬高,「靠!我家世世代代就是干流氓的!老子就是你说最讨厌的流氓世家出来的!可是。。。。。。老子对那种人最看不上了,但是那个老头子他。。。。。。他居然要我继承家业做流氓!」
燕蔚开始愤愤地磨着牙,「我妈是他的小老婆,我妈因为他死翘翘了,那老小子把我生下来就不闻不问,那时候却想起我来了,居然说老子长得像他,天生流氓的材料。。。。。。靠!见鬼!我长得像我老娘好不好?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流氓!操他X!」
「你长得确实。。。。。。应该像你母亲。。。。。。」看着燕蔚俊秀的脸,陶鸿尴尬地笑。心里知道,眼前这看似清醒的男子原来早就醉了。
清醒时候的他,没有这么老实。
不过,燕蔚确实很有流氓的架式─这句话,陶鸿自然只敢心里说。
「对吧?可偏偏这个老不死生的龟儿子,偏说我妈靠美色**老不死把位子传给我,天知道我妈早就入土为安了!我倒希望那老不死的能下到土里让我妈**。。。。。。」
燕蔚脸上忽然的悲戚转瞬即逝,浮上来的又是嚣戾。
「然后呢,我不想待在那个家里让那个笨蛋说我,捅了老不死的混蛋儿子一刀就跑出来了。只要不让我在那个家里,让我做什么都好。」
看着开始大声嚷嚷的燕蔚,陶鸿终于确定男子是真的醉了,想从他手里拿回酒坛,燕蔚却宝贝似地抱着酒坛避开,头重脚轻的他躲闪间倒在了地上,酒坛啪啦碎了,燕蔚顿时大叫了起来。
以为他被扎伤的陶鸿只好哄对方过来,让自己看看手,不料却发现他手心竟有一道伤口!酒浆渗到了伤口里,燕蔚疼得鬼叫。
这个。。。。。。是下午受的伤么?也难怪,那么多人,再厉害也难免会有点小伤口。。。。。。
伤口不算浅,可是他却硬是握着手,什么也没说,一直忍到现在了么?
陶鸿小心翼翼地哄着燕蔚,一边给他上着药,一边听他唠叨。
「你这笨蛋!干嘛用酒精啊!伤口舔舔不就好了么?」
小时候这种伤口算小伤,都是自己舔舔就好,因为没有人给自己包伤口,还得小心给包伤口的人会不会对自己下药。不过。。。。。。
眼前的陶鸿却不管自己如何骂着,还是温和地给自己包着伤口,燕蔚忽然觉得伤口好疼!疼的不得了!
陶鸿看着总算包好的作品,再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正想离开,却被拉住了。
只见地上坐着的燕蔚正扯住自己,撩起上衣,露出一块铁青的痕迹。
「这里。。。。。。也疼。」
陶鸿定睛一看,果然。青得都有点发黑了,估计是下午打架的时候被人弄的。看着扯着衣服巴巴望向自己的燕蔚,陶鸿忽然笑了。
陶鸿去老院长房里拿来药酒,吩咐燕蔚躺下,开始帮他按摩瘀血的地方。
对方小声地**着,陶鸿看着燕蔚慢慢在自己的掌下睡着,忽然觉得那张平时总是酷酷的脸变得意外地可爱。
什么也不说的男子,只有醉了才撒娇喊疼,这样的燕蔚。。。。。。有点可爱。
其实这家伙,是个不错的家伙么!看着面前的醉鬼,陶鸿撑着下巴无奈地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浓妆艳抹,醉酒妖红,销魂莫过快活林。
既做男人生意也做女人生意的快活林,拥有顶级的男女招待,只要你腰包够鼓权力够大,你可以在这里享受到最销魂的服务。说穿了,这里就是高级**现代小倌馆。
这样一个灰色的所在自三年前异军突起,便以破竹之势吞并了整个城市同类的生意。多年来不但屹立不倒,且越来越火红,这和快活林老板有很强的手腕不无关系。
把城市里各方势力熨得服服贴贴的快活林老板是个美人,大大的美人。人们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她喜欢别人叫她乔。
警察不敢查这里,因为这个城市里黑道、白道最上层的老板全是这里的会员。这里是这个城市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乔一向可以放心的摒弃保镖,坐在这里悠闲地品品酒,涂涂手指甲。
不过,再和平的地方偶尔也会有不怕死的人找茬,比如现在。。。。。。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脸上摆明写着「我是找茬的」几个大字的男人,狠狠敲了一下柜台!男人本来体型就迫人,脸上狰狞的伤疤更让男人的表情看起来穷凶极恶。
酒保却只是微微吓了一小跳,随即不动声色地按了暗格里的报警器。
一旁的客人暗暗好笑,心里嘲讽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长得再凶,体格再好也没用。最高明的美人,自然有最高明的保镖护卫。
很快地,众人笑咪咪地看着男人被有礼的请走。
可怜的男人,刚来到天堂,接下来就是地狱,真可怜。
男人被扔到了门外。
爬起来的男人歪着脑袋响想了想,重新从正门走了进去,脱掉外套露出健美的肌肉以及。。。。。。腰间的盒子。
「把你们的老板叫出来。」淡淡的声音,男人甚至动都没动。
男人的冷静,盒子的形状,人们不约而同的联想到一种东西。。。。。。炸药?!
一下子,原本宾客盈门的快活林变成了空林。
「噗!」屏幕前,原本悠闲喝酒的乔,口里的酒一下子喷到了屏幕上。
那个人。。。。。。不是陶鸿么?那家伙过来干什么?
脑中瞬间转过几个念头,下一秒,恢复了仪态的乔轻轻抹抹口,按下对讲机。
「把他请进来。」
于是下一秒,陶鸿就被请进了巨大的办公室。
陶鸿慎重地打量着装修奢华的房间,这个地方不像是卧室,反倒像办公的地方。。。。。。
陶鸿打量得很小心,高大的身子和小心的表情很不搭配,就像一头笨熊。
看到这儿。。。。。。乔笑了。
「我说这位先生,您。。。。。。」
「你!」一直打量环境的陶鸿没注意到椅子后面的乔,忽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那种粗犷的脸和小兔子一般的表情。。。。。。真是可笑的组合。乔颇有兴味地想着。
「啊?是妳?上次那个。。。。。。」陶鸿认出了眼前的女子,这人是上次在自家楼道门前夸奖自己。。。。。。自己屁股。。。。。。的那个人。。。。。。
红着脸,陶鸿低下了头,半晌忽然想起自己的来意,霍然变了神色,「您是。。。。。。」
「我是这里的老板。」
「啊?老板!不是嫖客么?算了,这样更好。是这样的,我想和妳谈笔交易。。。。。。」陶鸿诧异地嘟囔了几句之后一脸正色,向着对方晃了晃手里的黑盒子。
乔的眼睛一下子危险地瞇起,暗处的保镖马上机警地将手枪上好膛。
乔瞇瞇眼睛,印象里,好像某种俄产炸弹的出厂包装,就是那样一个黑盒子。。。。。。
乔的表情开始冷化。
自己只是这里的代理老板而已,真正的主子是燕蔚,老板做事向来不按理出牌,这回随便住到一个路上认识的男人身边,
乔一直很怀疑男人的身分,怀疑他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可是老板却说不是,但看到男人今天的架式。。。。。。
乔抿平了嘴唇。
「什么交易?」乔冷笑着说。
这回倒轮到陶鸿脸红了,紧紧地握住手上的盒子,最后终于想开了什么似的,扔出盒子的时候大吼出声─「我要买你们这里最红的牛郎!」
几乎是同时,乔被暗处的保镖团团围住,陶鸿的脑袋也被十来把手枪密密麻麻罩住,盒子被保镖打飞,静静地躺在墙角,半晌没有爆炸。
保镖甲仔细听了听,半晌狐疑地过去将盒子打开,下一秒抬起来的脸有点僵硬。
「老板,是。。。。。。钞票。。。。。。」
乔一下子也愣住了,保镖将盒子送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
钞票!除了钞票。。。。。。还是钞票?!而且是数目明显不多的钞票。
乔一下子目瞪口呆,下一秒目光立刻瞄向前方的陶鸿─很明显,陶鸿被自己脑袋前的许多枪管吓得不轻,可仍然颤巍巍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我、我、要你们这里最、最红的牛、牛郎。。。。。。」昨天听了燕蔚酒后的真言,陶鸿就决定帮燕蔚赎身。
「只要不做流氓,做什么都好」─这样的话虽然有志气,可是陶鸿还是决定帮燕蔚离开。
燕蔚虽然冷了一点凶了一点,可是他不是坏人。不做流氓好歹也不能做牛郎。
刚开始不了解他,可是现在。。。。。。陶鸿觉得如果妹妹回来还喜欢他,不妨让两个人在一起,妹妹长得好看,燕蔚也好看,两个人的宝宝一定很好看!可是。。。。。。
前提是,自己要先把燕蔚从这里「赎」出来!
陶鸿单纯地想着,于是特意趁白天,他拿着自己的全部存款来到这里。
「三万,我就这么多钱!」陶鸿小声却坚定地说着。
他没见过这么多满身横肉、比自己看起来还像坏人的人,更没见过这么多的枪,尤其,这些枪的枪口还都是对着自己脑袋的。
几乎快哭出来,不过陶鸿没忘了自己的目的。这样的男人看起来真是好笑!乔噗哧地乐了,轻轻挥了手让众人把枪撤下去,「你们把他带到咱们店里『头牌牛郎』的房
里,让他好好伺候。」
看着陶鸿被架出去的时候一脸坚决的样子,乔好笑着拨了一个号码。
「喂!老板么?我们这里有人要帮咱们这最红的牛郎赎身呢,一脸找茬的样子,您说怎么办呢?」
「对方出多少钱?」对面的男声只是一贯地冷漠。
对于他,再红的也是他手下的商品,可以卖个好价钱他不会心软,少了一个重新培养就是。老板就是这样冷漠的人。
「三万。」乔笑着,老实地说。
「。。。。。。妳在开玩笑?还是对方在开玩笑?要是对方在开玩笑的话把他拖出去,揍一顿扔到白水湾去。」
听着对面的声音,乔几乎可以想象男子现在淡淡皱眉的样子。老板最讨厌别人和他开玩笑。
「是。不过,来赎人的男人是老板认识的人。。。。。。」
「熟人?谁?」
「陶鸿。。。。。。」乔笑着说出这个名字,她知道老板听到一定会有点什么可爱的反应。
「嘟嘟。。。。。。」
果然,一声没吭,老板挂了电话。
看着手里的电话,乔微微笑了。
「不。。。。。。不要!你。。。。。。」高大的男人可怜兮兮地缩在床的一角,拼死捍卫着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裳─内裤。
对面的漂亮男子却一脸邪笑,「呵呵,先生您真是的。。。。。。不是要找我么?不要这么害羞么,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就都是男人才怕啊!陶鸿心里大喊着。
陶鸿一进门就傻眼了,一被推进去就看到一个刚刚洗完澡光溜溜出来的男子,男子长得很是不错,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燕蔚。
男子看到陶鸿也不惊讶,反而冲着他走了过来。男子扒人衣服的功力好生厉害,红着脸的陶鸿不敢对眼前看似纤细的男子
太用力的下场,就是几乎被扒光。
于是燕蔚心急火燎地从楼上下来六楼小谢的房间,踢开小谢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你在干什么?!」燕蔚瞪着被压得死死、脸似受害民女状的男人,没注意自己口气里带了太多火药味。
小谢却发现了,一看老板进来,急忙整整衣服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那个。。。。。。我在接客。」
「不是你!我说的是他!傻瓜你来这里干什么?」燕蔚怒气冲冲地挥开那个叫小谢的男子后,将陶鸿抓在了自己身后。
燕蔚气急败坏的样子,陶鸿看起来却觉得亲切万分,接过燕蔚送上来自己的衣服,陶鸿急忙颤巍巍地抱着裤子躲到了燕蔚身后。
「我。。。。。。找错人了。」小声说着,陶鸿心里有点委屈。
看着这样的男人,燕蔚一时也说不出话。
「你不说你是这里的头牌么?我想找你,把你赎出来,可是。。。。。。可是。。。。。。」
男人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高大的身体却垂着头缩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有点好笑,有点。。。。。。可怜。。。。。。
听着陶鸿的话,燕蔚目瞪口呆的同时气也消了。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气。
「喔?那家伙说他是头牌?错了哟错了哟,小谢才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哟!」
身后忽然冒出一道女声,陶鸿猛地转身一看,却看到乔笑嘻嘻地站在两人身后。
看了看陶鸿还没穿上的裤子,燕蔚下意识地将他挡在身后,皱着眉回头小声喝了一句:「把裤子穿上。」
之后,燕蔚才一脸乌黑地回头。
看着自家老板一阵青一阵黑的脸色,乔窃窃笑了,老板告诉这个傻子他是头牌?这么好玩的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
燕蔚听到陶鸿在自己属下面前说出了自己好玩才编的身分,顿时大为尴尬,脸色十分不好。
乔知道老板生气了,不过乔注意到,即使这样,燕蔚也没有拒绝陶鸿小心翼翼扯住他衣角的手。
乔勾起红唇,微微笑了。
重新穿好衣服的陶鸿,声音有了底气,鼓起勇气继续对乔说道:「那个。。。。。。我搞错了,我要买的是燕蔚。那个。。。。。。妳收了钱,就是同意了喔?那。。。。。。那我们走了。」
小心翼翼避开旁边拿着枪的保镖,陶鸿侧着身子护住燕蔚,没有注意到燕蔚乌黑的脸色。
「等等!钱!」乔忽然叫住了想溜走的陶鸿。「啊?钱不够么?我可以分期付款!」陶鸿一下子弹了起来,见识过刚才的那个小谢,陶鸿说什么也不打算再让燕蔚在这
种地方多待一秒。
「不,你给多了,这家伙不是头牌,用不了这么多钱。」笑嘻嘻地,当着自己老板的面,乔从盒子里捡出几张钞票,然后把剩下的都递给陶鸿。
「剩下的钱拿回去,今天我们店庆,跳楼价一千卖给你好了。」
陶鸿惴惴地接过盒子,不敢多看乔对自己笑嘻嘻的样子,拉上燕蔚就走了。直到走出那个灯火迷离、处处散发奢靡气息的地方很远很远,微凉的空气迎面而来,陶鸿才松开了燕蔚的手。
「那个。。。。。。真好,你以后可以不用去那里上班了。」陶鸿憨厚地笑了笑。
燕蔚却彷佛没听到似地继续全速前进!
燕蔚不敢相信,自己那个没良心的属下,居然用一千块就把自己贱卖了!
一千块!
而且面前的这个傻子居然不疑有他,认可了这个价钱,就把自己领走了。。。。。。难道他也认为自己就值那么点钱?
燕蔚没发现,他现在生气的是自己的「身价问题」,而不是他更应该生气的,陶鸿擅自将他「买回」的这个问题。
陶鸿仍然猜不透男人的心意,半晌忽然脸色一沉。
「你、你骗我。。。。。。」陶鸿忽然说。
一下子,原本全速前进的燕蔚立即停住了脚步,刚想解释,却听到一个想让自己晕倒的答案。
「其实你不是头牌。。。。。。也没什么的。。。。。。我又不会嘲笑你不是头牌。。。。。。」
陶鸿的话让燕蔚几乎绝倒!然而,他接下来的话。。。。。。
「今天开始你可以找找看自己喜欢的事,等阿紫回来,如果你们还愿意在一起,我就不反对了。」陶鸿憨厚地笑着,笑容柔和了脸上前几天受伤留下的凶狞伤疤。
「你放心,那个女人要是不认帐,下次还来找你我就打跑她!你放心!」陶鸿拍了拍胸脯,笑呵呵地对燕蔚说。
燕蔚看了陶鸿一眼,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对方可是很有势力的人物,周围打手无数。」
「没关系,我好歹是柔道部的客座教练!」虽然只是挂名的。。。。。。「对方可是黑道。」
「放心,今天开始我会努力拿到黑带。」
燕蔚还想说什么,不过看着陶鸿傻乎乎的笑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人。。。。。。是真傻还是假笨?这种犯傻的善意。。。。。。
心里骂着那人,他嘴角却微微上扬。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采鸿 正文 第四章
章节字数:7722 更新时间:07-12-26 00:43
这段日子,燕蔚发现自己的手机急速向公用电话方向发展。
院里的小离被人欺负,老师打电话给他,让他好好「教育」一下自己家的小孩,燕蔚耐心听完老师的抱怨,有礼地示意老师按免持听筒,然后耐心地以电话另端的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小离,被人揍到哭着找老师是不对的,别人打你左脸,你一定要双倍响应,左右开弓,至少要把对方揍趴下、让对方哭着找老师才对。
小元被同学放出来的狗追了一路,哭着打电话给他,听着手机那边凶猛的狗叫,燕蔚镇定地告诉小元要冷静,狗么。。。。。。是食物!现在天冷了狗肉火锅是大补,建议小元用砖将狗拍晕带回去,炖、煮、炒、蒸,可以做N道好菜。
诸如此类的电话最近越来越多,燕蔚知道,孤儿院的孩子在外面受歧视,不想让陶鸿和老院长担心,孩子们只是忍着,燕蔚却告诉他们除了忍耐还有别的方法。
这个世界,要想不受欺负,还是只能靠自己。
燕蔚告诉孩子们的方法虽然有点离经叛道,却是最直接有效的。孩子们开始变得自信,有了这个年龄小孩子该有的活泼。
小孩子就应该是这样。燕蔚想。
与自己工作无关的电话越来越多,孩子们的,院里的。。。。。。就是没有陶鸿的。
《樱桃小丸子》的铃声从那天起,一次也没响起过。
虽然每天都能见面,可是。。。。。。
燕蔚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开始期待男人的电话,意味着什么。
可能。。。。。。自己只是想听到《樱桃小丸子》的铃声响起而已。
天色不早了,陶鸿却还是没有来,没办法,叫了一堆外卖喂那些小鬼后,不理会趁自己没注意抢走自己那份食物的小鬼,燕蔚只是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机。
那家伙不曾这么晚啊,而且,迟到也不请假,打个电话你会死啊!盯着手机,燕蔚只是恨恨地想着。
正想着,忽然电话响了。。。。。。樱桃小丸子!
眼睛豁然一亮!看着指示灯不断闪烁的手机,燕蔚压抑着自己想立即接电话的心情,心里将铃声数到第十遍才大摇大摆接了电话。
「喂。。。。。。」声音冷静,不过心里却有点高兴。「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多晚了你知道不知道?」
「啊?请问您认识陶鸿陶老师么?」
对面传来的声音细细软软,却不是那傻瓜的声音。燕蔚一下皱起了眉头。。。。。。
「那个,我是他的同事,陶老师今天在学校晕过去了,那个。。。。。。」
心脏一紧,冷静地问明医院地点,告诉小鬼们乖乖吃饭,和刚刚出院的老院长说了一声,燕蔚即刻驱车前往医院。
其实现在想来,今天早上陶鸿就有些不对头。
「好像是感冒。嗯。。。。。。稍微有点高。。。。。。吃点药就好了,不用去医院。」打着喷嚏,陶鸿吸着鼻子看着温度计,颤巍巍地从药箱里拿出药片,吞了二片入口才开始穿外套。
「你要是没事的话去德馨看看好了,院长刚刚出院,我不太放心,拜托你了。」陶鸿露出通红的鼻头,对燕蔚笑着挥挥手。
当时虽然有些不愿意,然而那句「拜托」一出口,燕蔚随即乖乖决定去德馨报到。
不过。。。。。。当时没去那里而是押着他去医院就好了!
「高烧呢,似乎是前一阵子的伤口发炎,抵抗力变弱,被传染了流感造成的。。。。。。忽然就倒下了,您的号码还是刚才陶老师清醒的一瞬间说的,陶老师说完就晕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女人的话还在耳中回荡,燕蔚眉头于是皱得更紧。
燕蔚进到病房就直奔向病床,陶鸿的脸通红着,正打着点滴。
「啊?您就是燕先生吧?」
忽然传来的女声,燕蔚扭头才发现病房内原来还有人。
女人看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红着脸说了很多话。具体说了什么燕蔚不是很清楚,他只拣重点部分听了就是。
「只是高烧、伤口重新处理过了、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