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燕蔚皱起的眉头总算微微松开一些。
不过。。。。。。心情放松环顾四周,才发现。。。。。。
「这里不是单人病房?」
「啊?那个。。。。。。医生说没有严重到要住单人病房,而且。。。。。。我身上的钱不太够。。。。。。」女人羞怯地说着。
看了看周围的病人:不断咳嗽的大叔,睡觉打呼兼磨牙的老人家,甚至还有一个正和女朋友煲电话粥的年轻人。。。。。。
「账单给我,妳用了多少钱我还妳。还有,医生在哪里?」
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女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燕蔚随即出了病房。
于是十分钟后,陶鸿被非常有效率地转入了单人病房。
挑剔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小了一点,不过是阳面,安静,整洁。。。。。。燕蔚总算满意地回转视线。脸上仍然红红地,刚才的匆忙似乎与己无关,陶鸿只是沉沉昏睡着。
「先生,小姐,探病时间到了,请离开。。。。。。」护士小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话是对两个人说的,可是那护士的眼睛却一直在燕蔚身上。
不舒服的眼神。。。。。。又是一个花痴!燕蔚不爽地想着。
看了看床上的陶鸿,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看到似乎只要自己不走,那女人就不打算走的样子。。。。。。想到此,燕蔚大踏步出了病房。
走到医院门口,自行为女人招了一辆出租车,付了车款,无视女人眼里想搭便车的**,燕蔚随即驾车扬长而去。
胡乱吃了早上的剩饭,燕蔚早早睡了,然后郁闷地发现自己睡不着。
床上好冷。深秋了,屋里没有暖气,所以非常冷,往常有陶鸿这个活体暖炉还不觉的,现在却意识到了寒冷。
燕蔚自己本身就是低温动物,往往被子盖一晚上隔天早上还是凉凉地,然而陶鸿却不同,暖暖的、厚实的感觉。。。。。。很舒适。
自从第一次拖着陶鸿上床以来,燕蔚就没让他再回沙发上睡过。
有人暖脚的感觉真好。
原本以为只是这样而已,然而现在却。。。。。。
自己是一个人睡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的床上会多一个人才是意外,原本以为没什么,现在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养成了这种刁钻的习惯。
真是苦恼。。。。。。
辗转难眠,燕蔚就这么皱着眉头皱到了天亮。
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岂料看到的一幕却让燕蔚瞪大了眼睛。
「妳这女人!扒他衣服干什么?」燕蔚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过去,抓住了女人正解开陶鸿上衣扣子的手。
「哎!轻点!好疼!」女人吃痛松了手,听到燕蔚话的女人双颊微红。「说、说那么**干什么啊!我只是代替护士小姐帮
陶老师擦汗而已。。。。。。
「你要不愿意的话。。。。。。那我。。。。。。我走了!你帮他擦好了!」
女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完便匆忙走了,留下燕蔚,对着床上半裸的男人。
仔细看去,床上睡不安稳的陶鸿的唇边有淡淡的玫瑰红,是唇膏。有点眼熟。。。。。。冷哼了一声,燕蔚想起了这是今天来的那女人唇上的颜色。
这傻瓜原来有人要啊,昨天就觉得了,那个女人对这傻瓜有意思。不过那女人看起来纯情,实际上却意外地豪放,居然趁男人晕倒的时候吃豆腐。
讨厌的感觉。。。。。。想也不想,燕蔚伸出食指重重抹下了陶鸿唇上残存的红。
印象中没有照顾过病号,也不知道病号需要什么,给陶鸿简单地擦了汗水,燕蔚接着下楼买了一堆草莓蛋糕。记得很小的时候生了病,母亲破例允许自己吃平时不让吃的草莓蛋糕,甜甜的滋味,让自己觉得病痛在减少。
于是,虽然以后燕蔚很少生病,但是生病了就会猛吃草莓蛋糕。
燕蔚的心里,草莓蛋糕等于退烧药。
重新上得楼来,正呆呆看着陶鸿的时候,被注视的人却醒了。
燕蔚有点尴尬地收回眼去,才发现陶鸿的目光朦胧,还不是很清醒。
「哎?这是。。。。。。」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陶鸿显然一头雾水。
「还不是某个傻瓜,病了也不去医院,晕倒了才被送进来。」冷冷地,燕蔚拿了一块蛋糕,勺子一伸,一大口蛋糕就填入了陶鸿的嘴巴。
「唔!」皱着眉吃下嘴里莫名其妙的东西,颇费了番力气才将其吞下,陶鸿瞪着再度伸过来的勺子,不解地问:「这是你买的?」
「。。。。。。才不是,是你那个什么姓马的同事买的。」
如果说是自己买的好像太做作了点,搞不好这个傻瓜会就此以为自己很在乎他。。。。。。
想了想,燕蔚说了谎话。
不习惯被关心的燕蔚同样也不习惯关心别人。
眉头一松,陶鸿露出了那抹习惯性的憨厚微笑。
「也是她送你来医院的。
「今天早上还过来帮你擦身体。刚走。。。。。。」
「马老师么。。。。。。」
陶鸿乖乖吃掉了自己手上的蛋糕,燕蔚注意到,陶鸿的耳朵有点红。
这是什么意思?郎有情,妹有意?
燕蔚手上的勺子就这么僵住了。
看着原本一脸难色吃蛋糕的男人,听说蛋糕是女人买的以后开心吃下的脸,燕蔚心里忽然有点不屑。
蛋糕明明是我买的。。。。。。
病房也是我找的。。。。。。
你的身子也是我擦的。。。。。。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陶鸿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的时候,燕蔚视线慢慢滑向左下方。
「其实。。。。。。蛋糕是我买的。」
「嗯。」
「虽然不是我送你来医院的,不过。。。。。。病房是我找的。」
「嗯。」「你的身子也是我擦的。」
「嗯。」
「。。。。。。你『嗯』什么啊?你到底听到没有?」看着男人平淡的反应,燕蔚忍不住迎上了陶鸿的目光。
陶鸿却对着他微微笑着,一贯的,憨厚的、包容的笑容。
「我说『嗯』就是代表我知道呀。」
「啊?」
「我知道是你,嘿嘿。。。。。。」
「啊!为什么?」燕蔚诧异地看着镇定自若的陶鸿,几乎站起来,只想问个究竟。
「嘿嘿。。。。。。总之。。。。。。谢谢关心。」陶鸿只是笑着,笑看着他。
腾地站起来,燕蔚面无表情地端着垃圾桶出了门。
「我。。。。。。倒垃圾!」
出了门,靠在医院的墙上,燕蔚忽然觉得脸有点热。不是有点热。。。。。。是非常热!糟糕!连耳朵也。。。。。。
视线向下,忽然看到被自己当作借口带出门的垃圾桶。。。。。。
空空如也?自己竟然端着一个空垃圾桶说要倒垃圾!
脸一阵红一阵黑,半晌,燕蔚无力地吐了一口气。
陶鸿吵着要出院,可是燕蔚不让,理由是怕他又昏过去。
「喂!我没事了的,医生都说了哟,而且。。。。。。这病房很贵吧?」最后这句话,陶鸿是扯着燕蔚的袖子,小声咬着他耳朵说的。
「。。。。。。」就知道你是担心钱!
「没关系,让你住你就住,让你在这里住一辈子的钱我也掏得起。」燕蔚没好气地说着,却在说完之后,想到话里的诅咒意味而很是后悔。
然而陶鸿却不在意,听了燕蔚的话,脸上反而忧色更甚。
「你呀。。。。。。我总不能乱花你卖。。。。。。卖那个赚来的钱啊,而且你不干了,为了以后结婚还是要省着点花才是。。。。。。唉。。。。。。你这
样,阿紫也是这样,小两口都是大手大脚的人,你们以后单独生活让我怎么放心?」
陶鸿的话让燕蔚几乎绝倒!
这男人。。。。。。
燕蔚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好好点醒还沉迷在自己想象中的男人。
不过,打破不让陶鸿出院这句话的却是燕蔚自己。
受不了每天都来这里报到的女人,燕蔚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且在某一个中午,从女人口中,燕蔚得知了陶鸿没有告诉自己的,如何辨出蛋糕是自己买的这件事的真相。。。。。。
「陶老师不吃蛋糕,他怕甜,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所以我才不敢买甜品给他。。。。。。」
一句话,燕蔚心情顿时down到极点!
另外一个督促燕蔚同意陶鸿出院的原因是晚上。
缺少暖炉的夜晚,燕蔚一直失眠,不出两天就出了淡淡一层黑眼圈。黑眼圈让燕蔚的美貌多了一分深刻,却更多了九分戾气!于是在医院来往的病号、医生,看到那个浑身散发惊人气势的男子便纷纷绕行,好奇那是哪里来的讨债大哥。。。。。。
「我们回家吧。」于是有一天,燕蔚面无表情地说。
「好!」不疑有他,陶鸿快活地答应了。
似乎是在外面吹到了风,陶鸿原本降下的温度到了晚上又开始回升,燕蔚忧心忡忡看着他,搭着冰袋的陶鸿却微笑地说不要紧,太久没生病的人病起来难免厉害一点,不过把体内的毒素发一发,是好事。
看着说完便缓缓入睡的陶鸿,燕蔚的脸色骤然阴沉。
那天就有这种感觉了。从那个姓马的女人大惊小怪地说出陶鸿不喜欢甜食,不喜欢蛋糕,更不喜欢草莓这个事实的时候开始。
心里就像搁了一个什么东西。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对陶鸿没什么了解,自己一厢情愿觉得对陶鸿施舍的讨好,实际上是一
种困扰也说不定。包括今天的出院,只是自己私心而已,然而陶鸿回来又烧得更重,对他来说,不出院说不定才是正确选择。
可是这家伙什么也没有说。
看着床上皱着眉冒着冷汗的陶鸿,看着他半解的衣衫因为汗水湿透变得透明的样子,叹口气,燕蔚开始除下陶鸿的衣服。
陶鸿缩着身子让自己的脱衣工程变得异常艰难,燕蔚索性把陶鸿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就着环抱的姿势小心地把他的上衣脱掉。动作的时候,燕蔚努力想忽略吹在自己脖颈处灼热的气息。
笨蛋!人的呼气本来就是热的,何况是发烧的人!
燕蔚别扭地骂着自己,然后顺手用干毛巾擦干陶鸿的身子。擦到后背的时候,看到对方汗湿的睡裤,不作他想正想扒下,忽然怀里的陶鸿挣扎了起来。
「你别乱动!」即使是病中,这家伙的力气还是不可小觑!真是符合他的块头!
双腿压住对方的下半身、双手扣住对方的双手,燕蔚好不容易止住陶鸿的挣扎,还没来得及发现这个姿势的**而尴尬,下一秒燕蔚就因感到脖子上的钝痛闷哼了一声。
「唔!」该死!这家伙。。。。。。居然用咬的!
怒不可遏!燕蔚正要想办法教训一下身下不老实的家伙,却在看清下方人表情的剎那缓和了神色。
被燕蔚牢牢压住的陶鸿惊恐地瞪着眼睛,配合着其因为发烧的高热而雾气蒙蒙的眼睛,以及火红的双颊。。。。。。真的很可爱。
原本因为干燥而有些龟裂的嘴唇染上了燕蔚的血,看上去就像偷偷抹了女人的唇彩一样可笑。
自己的血。。。。。。鬼使神差地,燕蔚低头伸舌舔走了陶鸿唇上刺目的红。
抬起头来,燕蔚看到陶鸿更加惊恐的表情。
「你看什么?」
「。。。。。。不要强暴我。。。。。。」陶鸿的肌肉颤抖着,半晌哆嗦出来,竟是这么让燕蔚想爆笑出声的话。
「拜托!我又不是没长眼睛,强暴你干什么?」
「你脱我裤子。。。。。。」
「。。。。。。」
燕蔚终于没话说了。这傻大个。。。。。。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可以激起男人对他的「性」趣啊?也不看看他那块头、那身肌肉。。。。。。不过,其实。。。。。。陶鸿块头虽大却很匀称,肌肉虽结实却很修长,看上去还是让人满有性趣的。。。。。。
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想这些的燕蔚脸色一暗,弹簧似地从陶鸿身上弹起来不说,手还飞也似地拉起被子,将对方从头到脚
盖得严严实实。
身子一软,燕蔚滑到了床侧。静静地平视前方许久许久,待到下腹诡异的热平息后,他重新回头看向床上的陶鸿。
很好,看吧,这病怏怏地看起来像头病熊一样的男人有啥特殊?会勾起你的「性」趣?开什么国际玩笑!
重新看了一眼陶鸿,发现自己没有出现刚才心跳加速的诡异情况,燕蔚终于松了口气。但平息的心情,却在发现对方忽然露出的嘴唇上残存着血迹的时候一下沸腾!
心脏怦怦跳着,脸也热得像火烧,燕蔚一脸黑线地冲出房去,喝了口水看到桌上剩下的药时,燕蔚终于为自己的不正常找到了理由:这是感冒!流行性感冒!
很明显自己因为照顾那个男人,被传染到感冒了。
想也不想抓了药片,连水也没喝便把药嚼进了肚里,直到吞到肚里才发现吃了自己最讨厌的苦苦的东西,咋了咋舌,皱着眉,燕蔚开始在冰箱里东翻西翻起来,在找到了给陶鸿买的草莓蛋糕时,眼前一亮。
蛋糕的香甜中和了药片的苦味,连带平息了燕蔚心里的焦躁。
恶狠狠地咬着蛋糕,燕蔚很快解决了满满一盒的蛋糕。
扔掉盒子重新回到卧室的燕蔚发现,自己终于正常了。不自在地帮陶鸿压了压被子,燕蔚慢慢舒了口气。看了看床边空出的位置,燕蔚没有多做挣扎就和衣卧了上去,刚才自己的慌乱只是感冒的初期症状而已,吃了药就不怕传染。
燕蔚静静地睁着双眼,看着旁边陶鸿,他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大猫一样缩着身子,小心地拉着一角被子睡觉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床再大,陶鸿也仅仅占据一点点角落的地方,这样很方便他入夜后躺下,从这个层面上讲不错,不过。。。。。。半夜因为寒冷,摸半天摸不到暖炉的时候,燕蔚就不这么想了。
想起对方身子的温暖,燕蔚忽然觉得有点冷,看看不知正做什么好梦的陶鸿,自他身上传来的暖意让燕蔚不禁怦然心动。
再度看了看陶鸿,眨眨眼,燕蔚随即向他靠去,然后。。。。。。
陶鸿立即像尾泥鳅向旁边滚去。
扑了个空的燕蔚,脸色不太好。什么嘛!清醒时候的陶鸿总是笑呵呵地接受自己的各种动作,可是睡着的陶鸿却总是排斥自己。
其实清醒的时候也是这样。
自己每每想吓他一跳,忽然的碰触从来没有成功过,陶鸿总是惊险地躲开,让人对他的反射能力叹为观止的同时,燕蔚忽然觉得陶鸿对自己不信任。
睡着了也是这样,陶鸿总是感觉到别人体温时瞬间避开,有一次甚至避得太猛,结果掉到了地上。
燕蔚臭着脸看着早已缩到床边摇摇欲坠的陶鸿,一拉被子把对方卷回自己身边,看着陶鸿有再度卷起被子右移的嫌疑时,燕蔚恶毒地抽掉了他身上的被子。
只穿着单薄睡衣的陶鸿蜷着身子露在空气里,燕蔚一旁抱着被子,等待已经开始发抖的陶鸿乖乖过来自己这边。岂料等了很久陶鸿就是不过来,燕蔚正要生气的时候,却见陶鸿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燕。。。。。。冷。。。。。。」陶鸿小声嘟囔了意图不明的文字。
接下来,诧异地。。。。。。燕蔚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对方抱住了,然后腰上忽增的重量。。。。。。看着陶鸿闭着眼睛,笨拙地想把庞大的身子缩进自己怀里的费力模样,燕蔚的嘴角越发上弯,反手勾住抱自己抱得不太得劲的陶鸿,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采鸿 正文 第五章
章节字数:7191 更新时间:07-12-27 11:45
第二天是被什么东西戳醒的,手边什么硬硬的戳着自己,燕蔚反射性地抓过去,却听到明显的倒抽气声,抬头便看到陶鸿尴尬的红着脸,小声地说他想上厕所。
想上就去啊!问我干什么?
燕蔚的诧异没有持续很久,就顺着陶鸿的视线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可怜的病号,此刻正被自己像八爪鱼一样压得不得动弹。
看着陶鸿越来越红的脸,手里的东西也有越发胀大的趋势,惊觉那是什么的同时,燕蔚瞬间目瞪口呆。
这一呆,陶鸿终于使力挣开了对方,猛地用力似乎有点眩晕,扶着头,仅着睡裤的他匆忙下床,那样子几乎可以用「逃」
来形容。
刚才摸到不该摸的东西,手掌热得像火烧,张开又握,几乎还能模拟出那东西的形状。。。。。。
那家伙size不错。
下一秒醒过味来的燕蔚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之后,毫不留情地揍了自己一拳。
等到陶鸿晃晃悠悠出来时,两人都已恢复正常。看着扶着头的陶鸿,燕蔚忍不住问:「头晕?」
「嗯。你呢?捶自己的头做什么?」
「。。。。。。我也头晕。。。。。。」本来只是搪塞的话,谁知看到陶鸿担心的神色时,燕蔚真觉得头有点晕了起来。
「啊?会不会是感冒了?糟糕!我感冒你还陪我。。。。。。」陶鸿匆忙过去将燕蔚按进被子里,茶色的小小乳头随着塞被子的动作蹭过燕蔚的面颊。
这景象在眼前晃来晃去,而鼻子里可以嗅到被子里尚存的对方余汗的味道。。。。。。燕蔚忽然觉得脸上一片高热。
「脸怎么这么红?」陶鸿温厚的手掌贴上自己额头的时候,燕蔚忽然觉得一阵虚软。
「你、你把上衣穿上。」
燕蔚出口便是粗嘎的声音,陶鸿听到他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都这样了还关心我。。。。。。」陶鸿顺从地穿了上衣,胸前大好风光被遮住的时候,燕蔚胸口顿时一阵失落。
燕蔚心虚地扭过头。
事实才不是那样,不是关心而是。。。。。。再晃我会。。。。。。
燕蔚觉得自己真是病了!
病了就会想要安慰,想要撒娇。于是燕蔚大方地拉住陶鸿,虚弱地说:「我想吃蛋糕。。。。。。我现在味觉不发达,所以我要甜甜的那种。。。。。。上面有好多好多草莓。。。。。。」
陶鸿当然是慌忙答应了,不顾自己还有些眩晕的脑袋,硬是泡在厨房半晌才端着大大一盒蛋糕出来。
「你做的?你会做蛋糕?」
大大方方说出自己要求的人,看到自己的愿望得到满足却是一脸地不敢相信。
「当然,你不是要吃么?」
「。。。。。。为我做的?」
陶鸿觉得燕蔚问得有点小心翼翼。「当然。怎么。。。。。。现在不想吃了么?」也对,病了会不太有胃口。
「要!当然要!」
陶鸿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燕蔚独自一人解决掉整盒四人份蛋糕的。
这么好的胃口。。。。。。真是病人?
燕蔚狼吞虎咽解决完蛋糕后,优雅地抹了抹嘴─用陶鸿的睡衣,然后不客气地抱着陶鸿的腰睡了。
「那个。。。。。。我们都感冒了,还是不要睡一起的好吧?我看你八成是被我传染的。。。。。。我还是到外面睡吧。」陶鸿犹豫着想要起身却被抱得更紧。
「不要,反正已经染上了,无所谓。」陶鸿的腰抱起来异常舒适。。。。。。燕蔚舒服地闭着眼睛回答,话语还算清晰可是头脑却有些迷糊。
糟糕。。。。。。真的好像病了。力气在一丝一丝抽离,就像每次生病时那样。
燕蔚异常厌恶生病,生病的时候分外意识到自己的孤单。
医生来了就走,继母从来对自己不闻不问,那些兄长不来骚扰自己便是好事,至于家中的仆人。。。。。。更是不会理会自己。独
自一人躺在空旷的房间,手足冰冷的时候,燕蔚会觉得全身乃至心。。。。。。都是冷的。
世界上就剩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燕蔚从来不流泪,哭哭啼啼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水分流失又没人送水补充只会让身体更加不舒服而已。燕蔚只会盯着天花板,直到眼里也变得冰冷一片。
现在却温暖。
口里残留的草莓味道异常甜软。
陶鸿的手巧,做的蛋糕比外面卖的好太多,当然也比自己小时候吃到的美味很多。
对于燕蔚来说,草莓蛋糕是他童年里唯一温暖过的回忆。母亲是个温婉的女子,可是家事方面却笨拙。
感情上面也笨拙。
燕蔚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爸爸天天回家,自己的爸爸回家却像住旅店,来了就走。
后来燕蔚才知道,这里对于父亲来说本就是旅店。
母亲只是**而已,父亲的家和家人另有他人。
只是偶尔的光临母亲却欣喜。不擅厨艺的母亲甚至会满身面粉地做起蛋糕来,只是因为父亲喜欢吃。
自己是尝客。
母亲坚持要等到做到完美的时候才给父亲吃,所以之前失败的作品全送到了自己嘴里。
父亲喜欢草莓蛋糕,所以母亲每次都做草莓口味的,燕蔚开始期待父亲的到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可以吃到母亲做的草莓蛋糕。
母亲做的草莓蛋糕一点也不好吃,糖粒粗糙、味道没混好。。。。。。可是燕蔚还是喜欢,因为那有母亲的感觉。
燕蔚私心想着,蛋糕是母亲给自己做的,只为自己做的。
不过是骗人的想法,全部心思都在父亲身上的母亲常常忘了她还有一个儿子,自己得到的只是父亲不要的东西。做失败的蛋糕才能进到自己肚子里,再不然就是自己得病的时候。
母亲努力地做着不美味的蛋糕,到死也没有做成她心目中完美的「作品」,母亲报名蛋糕烹饪班,只是为了在父亲生日那天用亲手做的蛋糕给父亲一个惊喜,她拎着成品回来时,上车前被人一枪打穿脑袋死去了─被父亲的敌人。
而那个时候,父亲当时正在那个华丽的家里,由他的手下、他的老婆、他的儿子簇拥着,切着一个很大很华丽很美味的三层蛋糕。
母亲的血有一些渗透进了手里的蛋糕盒子,滴在蛋糕上的草莓上面,草莓红得娇艳欲滴。
这次的蛋糕做得很完美,母亲这回看来是打定主意要送给父亲了,因为上面有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大字,上面的人名是父亲的。
燕蔚没有吃那个蛋糕,他知道母亲做蛋糕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这次梦醒了而已。母亲爱着父亲,爱得忽略自己也在所不惜。
燕蔚抱着那个盒子,递给父亲,父亲接过盒子看着他,半晌走出灵堂,对手下说:「把那个孩子带回去。」
父亲没有看母亲一眼,也没有看自己一眼。
「喂!小心蛀牙哟,小伙子。」
每次看着自己吃蛋糕时母亲都会说。可是燕蔚从来没有蛀牙过,因为他吃的蛋糕数量远不足以让他蛀牙,何况母亲死后,就没有第二个人为他做过蛋糕,被带回本家的燕蔚再也没吃过草莓蛋糕。燕蔚一口漂亮健康的白牙长大了。
燕蔚想自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恨父亲的,那个不懂珍惜的人!如果。。。。。。只是如果的话,如果有个人肯为自己做蛋糕,他想他一定会对那个人很好很好。
长大的过程中,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愿意为他做蛋糕的人。
不过今天,燕蔚想,他或许找到了。
草莓的甜软好温暖,被子的松软好温暖,男人的腰。。。。。。好温暖。。。。。。
太舒适太温暖,燕蔚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酸地。
病人果然情绪不稳定呢!
燕蔚闭上眼睛,小心地不让眼里失控的水分掉出来泄漏自己的情绪。可是。。。。。。当陶鸿温暖的手摸上自己的头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决堤!
燕蔚死死抱住了陶鸿的腰。
两个人生病果然比较不容易寂寞。两个人一起吃药,一起流鼻水,一起擤鼻涕,地上两人份的卫生纸到处都是,十足病号的感觉,看到对方通红的鼻头和眼睛时还会取笑,然后被对方义正词严地拿着纸巾蹭到鼻子下面,「喂,你流鼻水了。」然后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