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筵冷清+番外 作者:夕大大【完结】(8)

2019-05-28  作者|标签:夕大大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布衣生活

  苏冷清扫了一眼,顿时坐直身子,从他手上取过书,惊诧道:“霏Cao词?”

  京城第一才子文悄亭,是昔日父亲仰慕之人,每每次提起此人,父亲总有一种无缘结识的恨,这给苏冷清留下深刻印象。

  究竟是何种人物,能让学富五车的父亲,真心赞叹渴望结交?

  翻开霏Cao词,扫过一只小令,清新雅丽的词句,苏冷清顿被吸引,目光竟不再挪开。

  风筵漱洗完了,从阿辰的篓子里,拿起一把酸枣子,边吃边坐到苏冷清身边,见他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便也把头凑过去看。

  不过一首聚会的词,几个闲来无事的人,聚在一起喝酒赏花,感慨燕飞花谢,人生苦短。

  文人墨客大抵都是伤春悲秋,寻常事物到他们眼里就变得莫名伤感,那花总不能开着不凋谢,那燕也不可能待着不走,人更不可能活着不死,否则世上全挤满人,粮食都不够吃的!

  风筵看他眼神发亮,自己又看不明白,便好奇道:“这诗……写得好?”

  苏冷清皱眉道:“这是词,蝶恋花!”

  原来是个小曲,供乐坊弹唱的,风筵笑道:“都差不多!”

  “两者式、法、韵、仗各不相同,岂可混为一谈。此外,诗无需和乐,词是用来和乐,是以才有填词一说!”苏冷清说到诗词,话倒是多了一些,鄙视完风筵后,又回到词本身,感佩道:“此人不愧有才子之称,风格清理绝似小山,若非小山词,亦可追小山。”

  小三?小山?风筵迷糊,什么东西?

  “你看这首蝶恋花,起句便言风起花落,两厢无情;蝶飞那句,渲染高寒之境;陈酒那句,又言离恨之深;最后酒至半酣,忽闻歌声,伤感无限……”苏冷抬头一眼,见风筵迷糊的表情,就知道跟他谈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便低下头只顾看书,不再理睬对方。

  风筵自讨没趣,兴怏怏地起身,正巧阿辰进来了,递给风筵一张字据。风筵看过便笺,脸色变得凝重,又听阿辰问道:“这回总能确定,他脱不了干系!”

  风筵抓起袍子,头也不回地道:“我这就去找他!”

  耀辉尚未成家,跟五娘住在一院,风筵进来的时候,母子俩人正在吃饭。

  风筵跟五姨娘请安,五姨娘脸上挂着笑,说话却是夹枪带木奉。

  前一阵子,五姨娘给风筵说亲,想将自己的侄女嫁他,但被风筵以为娘亲守孝三年为由拒绝了。

  “一个个都瞎了?大少爷来了,还不快添副碗筷?!”五姨娘冷脸骂着下人,转而又换上笑脸,冲着风筵若有所指道:“咱这可是小家小户,吃得都是山里粗食,大少爷吃惯江南菜,要嫌弃我们这菜不好吃了!”

  风筵摆了摆手,叫下人们退出去,直接递上字据,眼睛看着耀辉,唬脸道:“这是什么?”

  对方看到纸条,顿时紧张起来,呐呐说不出话,额上冒出冷汗。

  察觉气氛不对,又怕儿子吃亏,五姨娘抢过字据,一看也傻了眼,继而又抵赖道:“辉儿不会做这样的事,定是有人模仿笔迹……”

  “五娘,你这话说出去,就算我相信你,爹也不信你呀!”风筵叹脸沉如水,压低声音道:“你们就算要斗垮爹,也不该找余星海合作,他俩都是……”

  说话间,五姨娘竟将字据,塞进嘴里,嚼烂吞掉,尔后指着风筵鼻子,一副死不认账的模样,骂道:“你不要含血喷人,谁不知道你嫉妒我家耀辉,你一直想要油铺,但老爷把油铺交给我们家耀辉管……”

  风筵只是皱着眉头,还真没料五娘会如此,张牙舞爪毫无城府。耀辉拉住他的母亲,转首对风筵道:“你想怎么样?”

  “你帮余家抢走黄大户的事暂且不提,我且问你,红袖的死跟你有关吗?”风筵皱着眉头,看着耀辉严肃道:“你跟我说实话,我们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你毕竟是我的弟弟……”

  “那□□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五姨娘又跳出来,做贼心虚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苏家那个贱奴……”

  “娘……”耀辉忍无可忍,吼了一声道:“你少说两句!”

  如果风筵不向着他,现下已经拿字据,去跟老爷汇报了。耀辉就算再糊涂,心里也清楚这点,烦躁道:“那天事成之后,我让她找三娘拿钱,之后就没再见过……”

  一旁,c-h-a不上嘴的五姨娘急得跺脚,这话等于承认他们跟这事有关。

  耀辉还是太年轻,经不住风筵的诈唬,现在连给写红袖的字据都没了,风筵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就算闹到老爷跟前,抵死不承认就行了,甚至还能反咬风筵一口。

  老爷最讨厌人包相公,只要抖出苏家贱奴,就等于戳到风筵死x_u_e!

  “自打娘亲过世后,我们兄弟姊妹五人,已有两人遭了难!”看着小弟,风筵伤心道:“安生点吧,算大哥求你了,我不想再看到谁出事……”

  “所以我才会联手余家,便不是为了我和三娘,我也断不可能忘记,他是怎么对待三哥和四姐的……”提起不幸往事,耀辉瞪圆眼睛,血冲上头顶心,捏紧拳头道:“你们能眼睁睁看着,但我不能……”

  就在此刻,五姨娘的心腹丫鬟,隔着窗户纸禀告道:“n_ain_ai,老爷派人寻大少爷来了,说有事让大少爷去大屋见他!”

  屋内三人,表情一悚!

  y-in暗潮s-hi的大屋,风筵每次进去,都觉得y-in森渗人。

  风万候迷信风水,早年请风水先生看过,说住这屋子最旺人,不仅能够带来财运,还能够增寿延命,所以不管风家怎么扩大院落,但风万候依旧住这间老屋,甚至连里摆设都依循当年风水师的吩咐,东门挂着玉珏,西窗摆着桃木,梁上悬着葫芦,床下押着金猪,整个屋子布置风水局,二十年都不曾动过。

  屋子中央吊着金盆,风万候就站在金盆下,摸着手上的玉扳指,身上穿着新裁的冬衫,一脸诡谲莫测的心思。

  风万侯身板干瘪精瘦,脸颊凹陷下巴削尖,裹着深黑色的薄袄,整个人好似一团y-in影;上了年岁的缘故,原本狠戾的三角眼,因浮肿减去三分狠劲;然而低垂的眼皮子,又让他比年轻时,多添几分y-in险狡诈;山城里谁都知道,风万候是不好惹的爷。

  “最近外边都在传言,说城外的那具女尸,又是我风万候的手笔!”风万候等大儿子请安后,毕恭毕敬站在跟前时,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儿查得怎样?是谁在抹黑风家?”

  风筵垂下眼皮,避开对方目光,斟酌道:“一个姑娘傍晚出城,可能真是遇上马贼!”

  长时间的沉默,风筵能感觉到,对方y-in冷的眼神,直s_h_è 到头皮上。

  半晌,风万候眯着眼睛,似看够眼前的长子,便换过话题道:“今天去见过你五娘了?她的头疼病好些了没?”

  “我也是刚去五娘那里,还未来得及请安,爹就派人叫我过来!”看似是父子间的闲话,屋内气氛依旧凝重,风筵一板一眼回道:“上回问起五弟,倒是听说五娘的病,有了不小的起色!”

  又是一阵沉默,风万候不说话之时,风筵也不主动开口,垂着眼皮静候一旁。

  良久,风万候面无表情,指着台上几张画像,皮笑r_ou_不笑地道:“去看看吧,镇上几家姑娘,章大户的女儿,李举人的侄女,我看这些姑娘都不错……”

  风筵表情一怔,不由抬起眼帘,正对上风万候的目光,狠戾、霸道、不容挑衅的一家之主!

  风筵恭谨从命,边走到台子边,拿起那些画像,一幅一幅认真看。

  风万候眯着眼睛,转动着玉扳指,如有所思道:“看上哪家姑娘?”

  风筵从当中取出一张,恭敬递给风万候,顺水推舟道:“儿子中意这家千金,望爹爹替儿子做主!”

  

  ☆、第八章

  画像上的姑娘,眉清目秀温婉贤淑,眉宇有几分风筵娘亲的影子。

  好一会,风万侯接过画像,面无表情道:“我有数了,改明儿找个媒婆,看看八字合不合,你先回去吧!”

  “许乡绅的女儿?”回到小院的风筵,把此事告诉阿辰,后者沉吟道:“乡勇团在许乡绅的手里,以你爹的多疑x_ing子,绝不敢为你定下这门亲事!”

  风筵闷了一会,见四下无人,忧心忡忡道:“我担心爹会对冷清动手,五娘编派的那些话,爹肯定都听到了!”

  回到风家的这三年,风筵已经渐渐肯定,凭他爹睚眦必报的x_ing子,决计不会放过屡次跟他作对的苏冷清。

  迟迟没动手,只为找个冠冕的理由,让他既能除掉眼中钉,又不会落人口舌。

  阿辰淡淡道:“我叫你早下决定,你一直犹豫不决!”

  风筵叹气道:“他毕竟是我爹……”

  阿辰不客气道:“可他没拿当你儿子!”

  风筵无奈道:“阿辰,收拾一下,明天去收债!”

  阿辰皱眉道:“你这个x_ing子,躲得掉一时,躲不过一世!”

  风筵心头正烦,不想多谈这事,便撇开了阿辰,进屋去看苏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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