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们低着头,装作什么都看不见自己是空气的样子。
就这么搂着软趴趴的阁主,小王爷继续布置道:“十三,你带着人手时刻盯紧任斯冯时锐,还有雷火堂,冯时锐已喝下大量酩酊醉,肯定会成瘾,你要把具体症状表现及时通报。同时任斯必定迟早会发现雷火堂卧房密室里火铳不见,到时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能找出他们的军工厂。”
九章们领命离去,溜得飞快,毕竟王爷在虐狗。
令狐缘靠在李修然肩头,眉头微皱。
“还不舒服吗?”李修然问。
令狐缘揉揉眉心:“不妨事。”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道:“和当年的清平乐比起来,简直是和风细雨。”
当年……什么当年,也就是去年,朝堂之上,李修然那疑天疑地的皇帝老哥听信张厚文和谢九龄那两厮的鬼话,扣令狐缘在京中为质,要李修然去处理葛无辛与萧猎原叛乱一事。那清平乐就是那时逼着令狐缘喝下,虽然后来二人将计就计,假意屈服,这禁锢功力的□□只在令狐缘的喉咙里含了片刻就吐了出来,可后来的光景,李修然想起来就手脚发冷——那是他认识令狐缘以来,见到他第一次吐血,第一次奄奄一息,也是从那时才知道,原来武功天下第一的逍遥阁主,对□□竟不耐受到纤毫必伤的程度。
回想起往事,李修然就有点暴躁。“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能!知道酒有问题你还帮我喝,我的大阁主,您姓令狐而已,您还真当自己是狐狸,有九条命的吗!”
令狐缘纠正他:“王爷,九尾狐才有九条命吧。”
“对啊!九尾狐,那是狐狸精!狐狸精才有九条命!你要是承认自己是狐狸精我就不管你,放着你瞎逞能。”李修然气的像只河豚。
令狐缘突然觉得这样的李修然甚是有趣,比以往混不吝的二世祖模样可爱许多。
不禁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还气鼓鼓的脸。
李修然呼开他的手:“阁主注意身份,别动手动脚。”
也不知道平时里总是变着法的揩油吃豆腐的是哪个不要脸的。
令狐缘轻飘飘的回道:“那也请王爷放开在下,本阁主要沐浴休息了。”
李修然脸色转变飞快,雀跃的眉毛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阁主是否需要小欢子在一旁撒花推背伺候?”
令狐缘:“……”
令狐缘:“我觉得我头又开始晕了。”
当然最后我们守身如玉的逍遥阁主肯定不会让色鬼王爷j-ian计得逞,李修然站在浴房外,不停的念念叨叨:“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立即喊我。头晕了就赶紧出来,不要逞能,若是真不舒服,我们就连夜去找应离……”
令狐缘无奈道:“王爷您已经说了五遍了,我原来头不疼的。”
“怎又头疼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头疼难受吗?”李修然忙问道。
令狐缘不想说话,直接把浴房的门摔在他脸上。
我们可怜的小王爷一边揉着自己英挺的鼻子,一边听浴房里哗啦啦的水声,遥想诉欢当年,风流初绽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额似乎不太对……
甩开满脑子不健康思想,李修然眨巴眼睛抬头望着房顶——他委屈啊……
人家也想和阿缘一起洗澡澡嘛……
浴房里水声淅沥,像是打在李修然心上似的,带着从高处坠落的寒气,落下的瞬间击得心脏一颤,再慢悠悠顺着心房滑下去,只留下细微的痒,还有那疯狂滋生的……
算了,这都八字还没一撇,就在瞎想日后了……
李修然吸吸鼻涕,更委屈了。
浴房里水声渐停,这是洗好了在穿衣服吧,李修然想。他又想,大家都是男人,这么热的天,直接赤膊相见就好了嘛,不然穿好里衣睡袍之后又是一身汗,阿缘那样白,出汗也好看,和寒玉上沁了朦胧的水汽似的,又晶莹又润泽……对,当时阿缘和葛无辛决战之后病倒,他帮阿缘擦身换药时的手感就是这样……还记得当时看见了,是粉色的唉……
啊啊啊啊啊李修然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啊!
阿缘现在还中着毒啊!这毒还是为了帮你挡酒才有的啊!你是不是一个禽兽啊!
李修然崩溃地抓着自己的脑袋,把s_ao气的金丝冠都扯歪了。
平心,静气。
深呼吸,深呼吸。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等到白白净净的阿缘出来时,看到的是一个从躯体到思想都白白净净的李修然。
对了,阿缘怎么还不出来?
咦?
阿缘?
阿缘!
李修然一脚踹开房门,果然令狐缘趴在浴池边,早已不省人世!
作者有话要说: 机会来了,王爷!
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王爷!
快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阁主再说,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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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共枕again
李修然吓得魂飞天外,跌跌爬爬冲过去,把人捞起来,探脉搏摇肩膀:“阿缘!阿缘你醒醒!别吓我,阿缘!阿缘!快醒醒!”
令狐缘脸颊被他拍的生疼,闭着眼睛皱着眉嘟哝了一句:“好吵……”
有知觉了!李修然大喜过望,继续摇他:“阿缘,你醒来,醒来看看我,你别害怕,我马上带你去找应离,没事的啊……”
令狐缘被他摇的半睁开眼睛,李修然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生怕下一秒令狐缘又要晕过去。
然后下一秒,令狐缘慢悠悠的,打了一个哈欠。
李修然:“……”
李修然:“……???”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主要是李修然突然安静下来,他瞪着眼张着嘴,一派痴傻模样。
令狐缘也自然反应过来李修然这蠢蛋是拿他睡着当昏迷,不禁有点好笑。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自己这是赤条条的被李修然搂在怀里吗?!
说时迟那时快,令狐缘当即扯过一块宽敞的布料就裹在自己身上,却发现李修然却一下子压倒在自己身上。
——原来扯的不是别的,正是李修然那宽大招风的外袍!
脑子早已一片空白的李修然傻傻的问:“阿缘你是要我的衣服吗?”说着愣愣地就要脱下外袍……
——这他娘更像登徒子了!
令狐缘困意早已尽消,一把推开这个蠢蛋,却就再无寸缕可蔽体,他只能背过身团成一团,所幸他头发够长,像是一条丰茂的瀑布一样,将后背盖得严丝合缝。无处可躲的长腿却只能委屈地缩着,白玉般的右腿根处,一道寸宽的粉色伤疤横陈,不注意看倒像是静心绣在白缎上的纹样。
令狐缘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敏感,明明同是男子,何必像是女儿家那般羞恼,但是偏偏就是李修然,自己在李修然面前偏偏就是毫不冷静毫无章法。
就,就特别容易动气。
比如现在,他发现自己伸手隔空取物,却因内力全部收回,取不来对面屏风上的睡袍时,他就超气的。
李修然自然也发现了,忙取来睡袍抖开将令狐缘包好,嘴里还像念经似的念念叨叨:“阿缘没事就好,别跟小的我一般见识……小的我绝对没有想偷看的意思,真的,我一直都特君子地站在门口守着的……我连在门上戳个洞偷看我都不敢,真的……幸好阿缘是洗澡洗的累了,睡着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可真是哭都来不及了……我就说阿缘应该让我伺候着你洗,假如晕倒了呢?假如滑倒了呢?假如睡着了呢?是吧?我亲手照顾着我才放心啊……欸阿缘你别动,今天你太累了,来搂住我脖子,我抱你回卧房……”
令狐缘自暴自弃地想,自己还不如就是真的晕倒算了!
当晚,李修然依旧是厚着脸皮挤上了令狐缘的床,美其名曰方便夜里照顾阁主。
阁主无力的问:“那能请王爷把腿放下来吗?”
李修然当然十分听话,当即就把缠在阁主身上的腿拿开。
你说手?阿缘没说把手放下啊,于是李修然美滋滋的抱得更紧了。
令狐缘长叹一口气:“王爷,我现在感觉有点恶心。”
李修然一怔,还是怯怯地收回手,十分委屈地嘟嘟囔囔:“就,就这么讨厌我抱着你吗……我没想做什么……也没色心的我发誓!我就想……唉阿缘!阿缘!”
令狐缘是真的越过他趴在床头干呕去了。
我们的逍遥阁主脸色煞白气若游丝:“我是真的恶心……”
后来自是一番j-i飞蛋打,十一又被拖来,顶着快要喷火的逍遥王爷的怒视,慢悠悠说道这是毒没有祸害精神大脑,反而散发于表,干呕只是身体的应激反应。恭喜王爷阁主,这是好症状啊!
李修然让他快滚。
呕完的阁主恹恹地缩在被子里,弱小,可怜,又无助。
李修然特别想抱抱他,但是又害怕令狐缘又会恶心,只好小心翼翼地拍拍他胸口帮他顺气。“以后不要乱来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