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俢然甚少如此失态,令狐缘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认出了地上的东西——毕竟昨天刚刚在冯时锐的密室里见识过。
这麻悟本送这些给李俢然是什么意思……令狐缘来不及琢磨,先示意十一把这坨乌七八糟的东西清走,想了想,憋出几句话道:“他莫不是真对你动了龌龊心思?”
李修然震惊了。
“……阿缘你当真这样想?”我们小王爷欲言又止,羞愤欲绝,竟是快要哭了!
令狐缘到底是搞不清楚状况,看着李修然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气愤而飞红的面颊,莫名的觉得心里有点虚。
还没到午时,麻悟本就早早地守在云客来,执意要宴请李修然令狐缘,美其名曰略尽地主之谊。
李修然摇摇扇子应了,令狐缘却清楚地听见了他的磨牙声。
麻悟本自是端茶倒水十分殷勤,期间还偷偷摸摸瞥了一眼令狐缘,见他行动并无半分不便,心想难不成李修然昨夜未用那锦盒?锦盒里装的可都是他静心挑选过的器具,饶是他令狐缘武功天下第一,只要动了情,必定能□□得他不知天地何物。他还担心李修然酒囊饭袋,有色心没色胆,所以在器具上早就熏好了迷情香,只要李修然多看两眼,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抵挡不住。
麻悟本之所以这么精心设计,当然不是因为他乐于助人,勤拉鸳鸯谱。只是因为,他在那所有的器具脂膏里,都放入了高纯度的,酩酊醉。
色字头上一把刀,只是指着李修然的这把刀不是逍遥阁主的,而是他炎城刺史。
在极致欢愉的表象下,冠绝天下的逍遥二人也难以逃过他的算计,最终沦为被他踩在脚底的傀儡玩物。
可是现下状况,似是和麻悟本设想的不太一样?
“此番本王只作闲情偶寄山水,不作久留。麻大人不用如此破费。”李修然转着扇子,皮笑r_ou_不笑道。
令狐缘默默看着那柄转来转去的扇子,毫不怀疑下一刻李修然可能就会把它拍在麻悟本的脸上。
“王爷阁主莅临小城,下官着实受宠若惊。二位去年诛灭萧猎原葛无辛,还西北边陲平和安稳,我们炎城上上下下的百姓可都铭感于心呐。”麻悟本毫不脸红地拍着马屁。
李修然实在是片刻都听不下去,开门见山道:“怎不见昨日的冯堂主?不知他伤势如何?不如他就随本王回京,请太医院好好诊治一番,也许能痊愈也未可知呢。”
麻悟本眼中飘过一瞬算计,这冯时锐现在已经酩酊醉成瘾,让他同行,指不定路上会弄出何等纰漏,到时候把他的大计泄露出来,那可真是上赶着找死。见麻悟本并不回话,李修然问道:“怎么?可是信不过太医院的医术?”
“下官不敢,”麻悟本连连摆手,“只是那冯堂主如今行动不便,怕叨扰了王爷阁主游玩的雅兴。下官日后自会带他去遍寻名医,就算倾家荡产,也誓要治好冯堂主。”
“哦~”李修然y-in阳怪气地点头道,“麻大人对冯堂主真是有情有义,感天动地呀!”
令狐缘喝着茶差点笑出了声。
麻悟本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李修然的“夸奖”,再痛心疾首一番:“下官实在不知那什么断风山民女,恰逢寿宴却糟此灾祸,连累得冯堂主也……哎!下官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麻大人不用太过自责,”小王爷扇子虚点一下算是安慰他,“不过冯堂主这伤到底是在您府上替您受的,为表歉意,您最好还是要去好生安抚安抚呐。”
麻悟本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修然接着道:“我看炎城物产也不甚丰富,麻大人一看又是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好官,你的心意本王已经心领了,实在不必再花心思给我准备什么好礼。”
麻悟本一时未反应过来:“王爷的意思是……”
李修然摇着扇子,在令狐缘看来更像是摇着削麻悟本脑袋的小刀,他状若无意地说道:“昨夜本王与阁主睡得早,今晨下人才把麻大人的礼物呈上来。本王心想,也许现在的冯堂主更需要好礼安抚,于是便安排随侍直接将礼物转交给了雷火堂。”说罢还歉然一笑:“麻大人不会怪本王擅做主张吧?”
“不敢不敢……”麻悟本条件反s_h_è 地恭维道,实则背后已出了一身冷汗。
锦盒……转交……雷火堂!
怪不得令狐缘毫无异样!怪不得李修然现在还能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他们竟是连锦盒都未打开!
不仅未打开,还转手送给了冯时锐!且不说这些东西就是冯时锐之前给他的,就冯时锐现在这个断子绝孙的模样,看见了这锦盒里的 y- ín 器浪具还不得发疯!
“对了,”李修然阖上扇子,“为防冯堂主多思,本王直接让下人以大人你的名义送的,冯堂主看大人如此尽心,想必也不会再因误伤一事而迁怒与你。”
麻悟本心里几近呕血!
李修然看麻悟本暗暗咬碎一口黄牙的模样十分解气,早在午饭前十三就来报,昨夜雷火堂闹腾了一夜,冯时锐摆在明面上的一众教徒人心骤乱,那任斯清理了一夜才平。然而靠高纯度酩酊醉止断子绝孙之痛的冯时锐接到了所谓的麻大人的赔礼时……十三顿了顿,没说下去。
李修然抬了眼皮,十三一激灵,噼里啪啦全部交代:“麻悟本在锦盒内熏入了大量的迷情香,王爷只看了一眼就砸了所以并不影响。可是十一气不过又在里面加大了浓度,所以冯时锐打开后来不及发火就……”十三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道:“就推倒了副堂主任斯。十一还在留守,属下先回来复命。”
李修然赶紧捂住令狐缘耳朵,生怕他听进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却不料慌不择路,扇柄回转不及,直接捣上了令狐缘脑袋。
令狐缘静静看着他。
“……阿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的。”令狐缘十分淡定的说,眉目含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李修然:“……”
忠心耿耿的十三有点看不下去,继续他的羞耻汇报大业:“但是冯时锐他已中了毒,再多的迷情香也不能让他人事,盛怒之下他拔刀杀了两个下属,任斯也被……被折磨成重伤。”
李修然赶紧正经起来:“留他一条命在,我们还要追查军工厂的所在。”
“属下明白,十一在留守,确保二人x_ing命无虞。”
云客来这厢麻悟本还不知雷火堂内已是何等惨状,还在痴心妄想着逍遥二人能中了他的圈套,是以李修然向他透露锦盒已转手之后,一顿饭吃的是不识其味,魂不守舍。
他暗暗想,看样子不得不加快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Cao暗暗想,看样子不得不加快放文了。
往后翻,今天阿Cao开闸
第12章 何苦
房梁上的十一揉揉眼睛,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冯堂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哇!
平素里就爱乱搞男女关系还有男男关系,我们九章大发慈悲给你腰子放个假,你倒好,不好好修生养息不说,反倒因为自己不举而迁怒打伤了多个姘头,这会子更是因为锦盒里的迷情香抱着副堂主又打又亲。
十一觉得自己眼睛真辣得慌。
也不知道王爷算不算他工伤。
此时任斯身上的鞭痕比前日李修然令狐缘看见的那个头牌花魁还要可怕,但他却不反抗,也不躲,还死死地抱住冯时锐,一遍一遍喊他名字。
后来冯时锐服完酩酊醉,暂时平静了下来,恢复理智后一眼看见自己居然抱着衣不蔽体的任斯,当即一脚就把任斯踹下床,砸翻了黄花梨的屏风。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姿色,就想爬我的床?”
嚯嚯嚯!原来雷火堂管理层还有这等秘辛??十一顿时觉得自己眼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竖起了耳朵等着听更加精彩的好戏。
岂料任斯并未反驳他,只默默爬起来穿好衣服,这让等着看他两打起来的十一好生失望。
冯时锐唾了一口,随手捡起散落在床上的器具,那是他当初送给麻悟本随便玩玩的,没想到这狗 r-i的玩到他自己头上了!现在想来,寿宴上的刺客,让他生不如死的断子绝孙散,还有故意让他过量的酩酊醉,现在又来故意嘲笑他不能人事引他发狂……
“好啊,姓麻的你想兔死狐烹,除掉我让你一个人吃独食……”冯时锐咬牙切齿道,突然残暴一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命吃!”
任斯低头去倒了一杯茶给他:“堂主莫动怒,属下总觉得,李修然和令狐缘突然出现在炎城,并不简单。”
冯时锐牛饮而尽,砸了茶盏:“不简单又如何,一并收拾了就是。”说着冯时锐又想起了那日交手时二人的风姿,刚刚安生了片刻的下身又是一阵剧痛,他双目赤红,颤抖着吩咐任斯去密室,先把火铳拿出来,今晚就动手。
十一心想你们的火铳已经被我们的阁主把玩几个来回了,动手个篮子。
果然,任斯满脸铁青地回报,火铳不见了。
“是令狐缘!”冯时锐怒吼道,“是李修然!能躲开重重守卫机关的只有他们!”
“堂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任斯也慌了,颤抖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