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时间哗啦啦过去不少,有陈温恪这个外星人在,每一天都跟坐过山车似的,绝没有平静的时候。他以不著边际的思维、所托非人的行为、痴人说梦的语言、颠倒黑白的破嘴赢得了我们公司小姑娘的一致爱戴,他就是说去喜马拉雅山上种水稻去都会有一大堆人追随,比传教士还邪乎。我则在他屁股後面收拾烂摊子,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为民除害。
但陈温恪这人,越相处久了越有意思,随弯就圆的能力强到邪门儿,他的所作所为虽然经常会挑战你的情商底线,但绝不会侮辱你的智商。不由感慨,碰上他,老子真是生的伟大活的憋屈。
总公司最近下了通知说太子爷要来视察,且要接替我顶头上司一职。在这公司卖命这麽多年,从来没听过本家还有个太子爷,於是自然手忙脚乱了一番。
这天晚上陈温恪冲凉後围著我团团转,说要去Lethe怂恿我一起去。我懒得和他废话,抓了换洗衣物把他隔绝在浴室外。
出来时他抱著冰淇淋站在门口,看样子有人来过。我裹上浴袍擦头发,问道:“谁来了?”
他转过身来和我对著擦头发:“一个很合你口味的美少年,说找你。”
“……那他人呢?”
“我说你在洗澡,他就跑了。”
“他长什麽样?”
“嗯……”他冥思苦想,“兔子样。”
“……”
“我们去Lethe吧!”他丢掉毛巾跃跃欲试。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空,”瞥一眼他怀里的超大桶冰淇淋,“你觉得冰箱里最後一桶冰淇淋被你染指了之後你还能平安地站在这和我说话麽?”
他打个哆嗦,不动声色地往後挪了几步。
我拽下毛巾丢到他脸上:“小鬼你还我冰淇淋来!”
太子爷欢迎仪式是隆重滴,是庄严滴,是热烈滴,是……无聊滴。
这种欢迎会,就像结婚典礼,前期费挺大劲兴致勃勃准备了一溜十三招,最後就风光个把小时,一天下来就有点不甘心,出点状况那更是索然无味,最後产生个疑问:这就是所谓的结婚?
用在这的话,疑问就变成了:这就是所谓的欢迎?太没创新意识了。
上面各种领导致辞,嗡嗡嗡一群苍蝇似的。我托著脸在下面打瞌睡,昨晚由最後一桶冰淇淋引发的血案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最後趴床上又为了争地盘而争论不休。陈温恪一学生有著美好的半天空闲,下午才上课,现在还在床上横七竖八打呼噜呢!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太子爷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欢迎会接近尾声,我正盘算是出去吃午饭还是叫外卖,上台致辞即将成为我顶头上司的少年把这些统统打散。
我像白痴似的瞪大俩黑眼珠,难以置信颤颤巍巍。
有、有没有搞错!作者我申请调职!不,我申请辞职!!不不,我申请退休!!!=皿=
能不能给点缓冲时间脱离心理阴影啊,我网速慢,缓冲要很久,这点时间完全不够用!
锺翛一身西装笔挺,站在上面扫视底下神态各异的各色员工一圈,竟也微露锋芒,不怒自威。我想起我们在酒吧中相遇他高踞上位惯了似的动作,原来,真的是正经的龙子凤孙。
也是,能够跟叶新从小在一起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他没有把目光多停留在我身上哪怕一秒,但我还是忍不住往下缩,降低存在感,至於他说的那套官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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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多吃月饼~!
小剧场:
杨大叔:我要退休
小隙(喝茶):不准
锺狼崽:杨,今天是月饼节......走吧我们去团圆(拖走大叔)
小隙:诶诶,等会儿......
锺狼崽(回眸一笑):差点忘了,我们家还有个长期定居的外星人,你记得把它弄走,我要做点儿少儿不宜的事儿
小隙:......(内心:我的高倍望远镜和N7还有5D2呢?!)
陈外星人(画圈圈):......为毛是‘它’T3T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杨先生,请留步。”
听到“散会”俩字我第一个冲出会议室,却被太子爷叫住。
他一本正经地:“我刚来,所以有一些接手工作还不是很熟悉,麻烦您帮我解答下,”说著看看手表,“我们边吃边聊吧。”
我笑得特狗腿:“是是是,您想吃点什麽,我让人去定位置。”
卧槽,在心里给自己扇一巴掌,正常点,你丫TMD被陈温恪传染了吗!
现在见著锺翛,脑袋特疼,小腹疼屁股疼哪哪都疼,反正浑身不舒坦。锺捷集团,TMD天下姓锺的一抓一大把,怎麽就这只兔崽子和我过不去,挑个锺姓人家也这麽会挑,上辈子欠你什麽了,老子把命还你行不行!
他一皱眉:“随便什麽都行,你定吧。”
我带他去了公司楼下不远的一家马来餐馆,他既然让我选我也不客气,不看後面价码只看图片点餐的感觉不是一般爽,不觉间眉飞色舞。
他轻轻一笑:“什麽事这麽高兴?”
“额……”我眨眨眼,撒谎不打草稿,“他乡遇故知,很高兴见到你。”
他低下眼,这个角度看他竟好像有点失落。
咩哈哈哈,我已经年纪大到要配老花镜了吗?
“我昨天去找你了,”他斟酌著词句,“那个男孩子……你是和他在一起吗?”
我被吓得够呛,昨天那只兔子样的少年是他?
“咳,这个,您不是说有工作上的问题要问吗?”
他抿起嘴,招牌式的无辜表情。
可我就吃这套。
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锺翛,这是我的事。”
“我只是关心你……”
“不需要,”我打断他的话,“不需要。”
尴尬的沈默。我端起杯子喝水,眼睛看向窗外。
把人推远这种举动确实很伤人,但是不这样做伤的是自己。我可是怕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温柔,太真了,我分不清哪些可以信哪些不能信。何况他来到新加坡,远离了他的公主,心里空虚也在所难免。我趁虚而入不要紧,我巴不得能趁虚而入,但等到正牌一出现,我这种小角色就要退居一隅,若真是混到这样的境地,还真不如自行了断算了,太丢人。
这顿饭吃的,牙酸胃疼。
接下来这些天除了必要的交流,基本上与他相对两无言,我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总之不会与我有关,应该是在想他家公主。
嗯,我点点头,我现在无债一身轻,钱也还给你们了,我是啥也没有了,算计来算计去的有什麽意思。
可是锺翛可不这麽想,比如现在。
“杨,今天是中秋节。”
“哦。还有事麽?我已经下班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中秋节,所以我要快点回去否则月饼都要被某只脑残星人吃光了。
他咬咬嘴唇,委屈地:“今天是中秋节……”
我看看他,半天反应过来:“哦……”
今天是中秋节,独在异乡为异客,他没有亲人和他团圆。
我俩王八瞪绿豆瞪半天,最後我忍不住了:“小鬼,以後跟我,有什麽说什麽,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还得猜来猜去,烦。”
他瞬间容光焕发,连连点头:“恩恩。”
到家时茶几上已经堆著一堆空月饼盒了,我掐住陈温恪的脖子大力摇啊摇:“你是猪啊吃这麽多也不嫌腻!”
他打个嗝:“先到先得。”说著指著锺翛,“诶?兔子?”
锺翛一脸迷茫少年状。
我赶紧把陈外星人拽到一旁:“这是我上司,你给我收敛点!”
他啧啧一叹,摸著莫须有的胡子,做柯南状:“美少年上司,中秋节跟你回家过,说!你们俩什麽奸情!额不是,是什麽关系!是不是有奸情从实招来!”
我没空陪他玩,翻个白眼去被冷落的锺翛面前把谢洋跟我说的那套说辞搬上了台面:“这孩子小时候被大铁门夹过,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锺翛特乖巧点点头:“嗯。”
我转过头去继续和陈外星人互掐:“你居然把六仁馅的都吃光了!”
“我给你留了蛋黄馅的!”
“你怎麽不吃蛋黄的!”
“月饼里掺蛋黄?你不觉得夹蛋黄是蛋的事麽?月饼来凑什麽热闹…”
“¥%*¥¥@#@#¥$^(&&**!”
“&*(&%&¥#¥#@#¥%$%@!”
“额……”
唰,世界安静了。
我和陈温恪齐齐看向要发言的锺兔子。
他脸红红的:“那个,我能先进来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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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蹑手蹑脚)半夜无人 我来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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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锺翛听著我和陈温恪的弱智对话,未发表任何评论。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偶尔咬几口月饼。我不停地用余光瞄他,心里分外纠结,一方面对著他我难受,从前那些我忘不掉,另一方面,现在他是我上司,为了饭碗著想也不能得罪他。
不知不觉言谈举止就夸张了起来,笑得像尊弥勒佛,跟陈温恪斗嘴也越发显得刻意。陈温恪对锺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眼睛里放射出科学家看小白鼠时的光芒。他自告奋勇下楼去买零食,我拦都拦不住,剩下我和锺翛在屋里……拉家常。
他好像很紧张,手指抵住额头,轻咳一声:“杨。”
“嗯。”
“我……”他抬眼,对上我的视线又低下头去,“我不是被调到这的。”
“?”我满眼问号。
“我的意思是……我自愿来的。”
“……哦。”我迟钝的点点头──和我有关麽?
他很苦恼地:“我是想说,就是,额……”
我把水递过去:“你先组织好语言。”
老子待你已经够耐心了,但不代表你可以说话找不到重点!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随著气息送到我耳边:“对不起。”
“……”这孩子思维怎麽跳跃的跟藏羚羊似的,“come to the point.”
“我、我,”他视线游移不定,半晌掏出一张旅游线路图,“我们明天去圣淘沙好不好……?”
“啊?”
他磕磕巴巴:“要、要不、动物园可以吗……?”
“……”
“去海边呢……?”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不禁笑道:“你这是……在约我?”
他泪眼汪汪脸蛋红红地点点头:“……嗯。”
我想伸手像以前一样捏捏他的脸颊,却忍住了:“那我们是以什麽关系约会呢?”
他迷茫地瞪大眼睛:“啊?”
“朋友、亲属、**、同事、**,我们是什麽关系呢。”我叹口气,笑了笑:“小鬼,没有诚意就不要招惹我。”
“我不是──”
抬手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睨他:“要麽你研究研究我身上哪个零件还值点儿钱,你随便卸。”
他就像是天价的醇酒,尝过一滴就忍不住尝第二滴,却忘了自己买不起。但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我都不知吃了多少堑,再不长一智,我就真是傻子了。
正说著,走廊里陈温恪的嗓门识别度特高地传来,我起身去跟他开门。想了想,回头对锺翛笑道:“虽然明天不用上班,但还是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黯然地低下头,陈温恪抱著一大兜子零食颠儿颠儿地跑进屋,哗啦倒在茶几上,对锺翛道:“你今晚别走了,我们把那关通了。你看,我特意买了好多罐咖啡呢!”
锺翛用眼角溜我一眼,扯扯嘴角:“下次吧,今天太晚了,我该走了。”
“诶?”陈温恪大呼小叫,“哪里晚!才九点,楼下好多人在散步呢!”
我笑笑:“嗯,那就不送了。”
“喂喂!叔!你怎麽这样……”
无视掉某个外星人,把锺翛送走,松了口气。
外星人继续:“大叔,你怎麽也不留留人家。”
我瞥他一眼:“小鬼,这是我家。”
他噎了一下:“你!”
我笑著揉乱他的头发:“我先睡觉了,你也早点睡,玩游戏不要玩太晚。”
他扒拉开我的手,倔强地看著我:“你有心事。”
“难道你没有?”我笑了,“每天晚上把玩手机那麽久,在等谁的电话呢?”
“……”
“适当放下身段,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笑著拍拍他肩膀,去了卧室。
他在客厅,呆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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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祖国君生日快乐~!!
大家国庆节快乐哟~=3=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陈温恪走了,留下字条说他还会回来的。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感觉像养了只白眼狼,又不能阻止它(没错是‘它’)追寻幸福的脚步。
也是时候考虑考虑我的幸福了。
年纪大了,想稳定下来的心与日俱增,就算我偏爱美少年,但是美少年们青春正好风华正茂,自己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有谁能想稳定下来?总觉得下一个会更好,能找到比现在这个更好的,不死心的虚荣心作祟。
再说,我还在锺姓的美少年身上吃过亏,这亏太大,吃怕了。
我的拒绝似乎没有奏效,本来还打算为陈外星人的离去欢呼,结果晚上又来了一个常驻客户。
我抽著嘴角指著锺翛後面的大包小包:“你被房东赶出来了?”
“……公司给我配公寓了。”
“那你来我这做什麽!=皿=”
他无辜地:“……你要赶我走?”
时光虽不能倒流,但错误随时能够重演。我为啥不能赶你走?
这样想著,嘴上却拐了弯:“没。”
他一下子笑了,眼睛眯起来,晃歪了我5.0的标准视力。
他太会抓住我的弱点并一击必中,无辜都成了拿下我的阿喀琉斯之踵。
不过,强大并不是指你拥有後的态度,而是失去後的心态。
哈,他本来就没属於过我,又何谈失去。
我冷眼看他把东西搬进客房──算他识趣,要是搬进卧室……那我就去睡客房!
“你还没有吃东西吧,”他收拾完房间,没有换睡衣,“我们出去吃吧。”
我抱著靠垫趴在沙发上一边抱著大桶吃冰淇淋一边看脱口秀,自顾自笑得打跌,听他这话直觉性自动恢复:“不去。”
他摸摸鼻子,撸起袖管:“那我做好了。”
我立刻坐起来,义正言辞:“虽然我没撵你,但是说好,我是房东,我的一切和你无关,你的一切也和我无关,你要吃东西就做你自己份的好了,水电你包。”
“……哦,”他无精打采地去了厨房,又回头嘱咐道:“少吃些冰淇淋,会胃疼的。”
我翻白眼:“不用你管。”
说完当著他的面狠狠挖了一大勺,咽下去,冰得後脑勺直疼。
他做完饭出来,我已经把一大桶冰淇淋都吃光了,一天一大桶,绝对破纪录了。他过来收走茶几上的空桶,看看桶,看看我,叹口气:“一起来吃吧,我做多了。”
再翻白眼:“不用你管!”
话虽这麽说……等到半夜我抱著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半死不活地蜷缩成一团。
妈的,自作孽,不可活。
晚上没有吃饭,冰淇淋的凉气又开始在胃里横行霸道。我弓著身子猫著腰爬下床去客厅找胃药,还要蹑手蹑脚不要吵醒隔壁的某人,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如何笑话呢。
我一边翻箱倒柜一边暗骂:这小子是瘟神吧!是吧是吧是吧!一遇到他就没好事!
没敢开灯,摸黑找东西很费记忆力,我上半身都钻到柜子里了还是没有找到。
“啪嗒”一声,有光从背後射进来。
我吓一跳,脑袋磕在柜板上,手忙脚乱从柜子里退出来,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强光,就看到锺翛忧心忡忡的脸。
老子还没死呢,一副送葬的倒霉相给谁看啊!
“没事吧?”他扶我起来,“就说不要吃那麽多冰淇淋,胃疼了吧。”说著递过药和水,“喏。”
我窝进沙发里,翻个身背对他,脸埋进靠垫里不理他。
……丢人丢大发了。
他推推我:“吃药。”
我臭著脸坐起来,一手接过水杯一手捂著胃,附赠他一个白眼,就著他手把药吃了,水杯塞回去继续挺尸装死。
水是温的……
不得不说,这小子很会照顾人,太宜其室家了,还年轻、多金、英俊、优雅、有风度、无不良嗜好,简直就是新一代高富帅的完美代言人。
诶,就是太痴情了,偏要吊在一棵树上,死了灵魂还挥散不去,日日夜夜守著自己的尸体不让人家动,继续吊著。
他又进厨房捣鼓了什麽,出来时端著一碗粥:“一直温著的,吃点吧。”
说著舀了一勺,吹了吹,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然後凑到我嘴边。
……冲击太大,我眨了眨眼,反应不大过来。脸的温度急剧升高,我盯著他拿勺子的手指,形状漂亮纤长,我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受过它们带来的舒适和颤栗。
“怎麽了?”他疑惑地,放下勺子,“不喜欢?额,要不要加点糖……?”说著就要起身。
我拉下他的手,接过碗拿起勺子风卷残云。
妈的,我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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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谢谢xianxian的万圣节礼物哈哈~这个万圣节准备去欢乐谷玩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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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他把碗筷收拾好,又坐回沙发上,却没催我回卧室,反而让我仰躺著,手掌伸进睡衣在胃上顺时针揉搓。
我闭上眼满足地叹气,胃也不是很疼了,不过既然有一个免费劳动力帮忙消食,我可不会推却。
他的手越揉越向下,覆在了小腹上。
我一个激灵甩开他:“你干什麽!”
他被我吓得一抖,曲了曲手指,无辜地:“给你揉肚子啊。”
我坐起身,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又抹不开面跟他道歉,只好装深沈丢下他回卧室。
他跟了进来:“……对不起。”
“小鬼,换个词,这词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我呲笑一声,“从今往後,这个屋子里不许再出现‘对不起’三个字。”
再说明明是我错,忘了身体里已经没有什麽东西需要我保护,是我自作多情,神经性条件反射,他道什麽歉。
他不再说话了,两只我怎麽也看不够的眼睛直直盯著我,水汽慢慢爬上来,弥漫开铺满整个眼仁。
我吓得半死:“喂喂喂你别哭啊!”
他一把抱住我,脸埋进我的脖颈,一片湿润:“杨,对不起。”
仰天翻个白眼。
我俩现在交流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要怎麽唤醒他,用脑电波嘛?
垂下眼看他这幅摸样,又不忍心,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麽刺激,难道又被叶新虐到了?
这麽一想,我也被虐到了,他是找虐,我是自虐,就跟食物链似的,都成惯性了。
脖颈上的湿痕面积越来越大,我开始怀疑那不是眼泪是口水,急忙推他,却推不开:“喂喂你说话啊怎麽啦!”
他只是一味的重复“对不起”,难道是我定下的那个规矩迫使他把这辈子分量的“对不起”都说完?那我还真是罪孽深重。
他不肯抬头,我也不好强迫他,只能叹口气,哄受委屈找妈妈哭诉的孩子似的一遍遍顺著他的头发,拍拍他的後背。
这天失态後,他好像不好意思再面对我,不过两个人的生活总是那麽温馨,抬头不见低头见。早餐也不再是干巴巴的切片面包,取而代之的是抹了厚厚一层咖椰酱的烤面包和培根卷,偶尔还有海苔鸡供我零嘴,冰箱里也万年的冰著薏米水,像生活在霍格沃茨似的,再没有生活物资短缺的状况。
我也没再说过“不用你管”之类的话,这不是没原则,这是给他面子。┐(ˇ^ˇ)┌
和谢见安通话时我就把这些事和他说了,他冷笑一声:“你还打算相信他?”
“……不知道。”我说,“不过,再信一次……也没什麽关系吧。”
又是周末,锺翛又拿出旅游线路图:“我们去圣淘沙好不好?”
“不要。”
“……哦。”说著耷拉下脑袋把线路图收回去。
我抢过来,装模做样看了一会儿:“去海边吧。”
他刷地抬起头:“嗯!”
沙子是细白的,天空和海水一个颜色,竟好似一副蓝色的平面,找不到海天一线的分割处,有几只海鸟掠过,速度快到能看见虚影。云层纵向切开天际,断裂层被阳光镀上了金边,有渔船停在岸边随波荡漾,沙滩边的椰子树叶子大而长,站在下面很适合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