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 by 夏隙【完结】(9)

2019-05-28  作者|标签:


  “……我身体挺好的。”
  “这是惯例,”他瞪起眼睛,“你敢不遵医嘱?”
  啊啊啊,是是是,谢爷您是老大。
  “你打电话就好了,这麽晚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
  “当然不是,为了防止你阳奉阴违,今晚我在这住了,看你明天敢不敢偷跑去上班!”
  我叹气:“要请假的。”
  “直接给莫臻打电话,他敢不批!”
  “……小安,”我伸爪抓抓他头顶的毛,“你激进了。”
  “……”
  浴室门被推开,锺翛穿著睡衣顶著毛巾出来,我看一眼便回不过神了。前一段同居时,他这个样子我看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会忍不住飙鼻血。
  谢见安恨铁不成钢地捅捅我,我悄悄偏过头吸吸口水。
  锺翛见到谢见安,一愣:“谢先生,您来了。”
  谢见安白了他一眼,口气冲的像机关枪:“对啊我来了我不仅来了我还要在这住呢!”
  锺翛被刺儿得摸不著头脑,迷茫地:“哦。”
  见他没反应,谢见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呼呼地把我拽起来,束紧我的浴袍领口,又把袍带解开重新系了一遍,没把我勒死。
  “有外人在的时候检点些,懂不懂什麽叫羊入虎口!”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忙扶住他肩膀,松松领口:“你激进了。”
  ……TMD,躺著也中枪。
  锺翛孤零零地站在一边,捏著衣角,委屈的小样太招人了。
  “你别在意,这家夥一到晚上就人格分裂。”我跟他解释。
  “嗯,”锺翛乖得让我兽性大发,却还要强制忍著,他向我俩点点头,“我先睡觉了,你们继续聊。”
  说完……去了我的房间。
  “喂喂喂!你给我出来!”谢见安张牙舞爪地拦下他,伸手一指,“客房在那!”
  我按按额头,对上锺翛的小眼神,鬼使神差地:“……小安,你激进了。”
  “你!”谢见安气呼呼地,“行,我多管闲事!”
  我对锺翛眨眨眼,他把门关上,我则去哄炸毛的谢见安。
  他窝在沙发里,抱著抱枕,脸上阴云密布,不时瞥我两眼,我回望他他就飞来一记白眼。
  我哭笑不得,给他倒了一杯果汁:“诶呀,我们家小安生气啦,来来来,哥哥抱抱。”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双手抱臂:“你的表现就是个三岁小孩呀。”
  他把我拉过来,张开手环住我,像小时候一样把脸埋在我的腰腹间撒娇,左右蹭蹭,声音闷闷地:“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我笑笑,玩著他头顶的旋儿:“别担心,我能解决。”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的腰揽得更紧。
  我向卧室默默看去,门没有关紧,有光溜出来,爬上了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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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今天第二更~=3=


☆、第四十二章

    轻轻推开门,锺翛躺在床上背对著我,台灯微弱的光均匀地洒在他脸上,我绕到正面注视他好久,才暗暗叹口气关上灯。
  仰躺在床上,侧过脸去看他在被子里略显单薄的隆起,心里像被羽毛搔著,忍不住转过身轻轻把手臂搭上他的腰身,见他没反应,又大胆地把他往怀里带。
  有体温填满空虚的胸膛,这种温暖,真是永远不想放开。
  我看不清他的态度,他说他对叶新喜欢、爱、不放弃,现在却又躺在我的床上,满足我的贪恋。
  可是一到清晨,他从我身边离开,患得患失的感觉会无限放大,因为不知道今天晚上他是会继续呆在我身边,还是不管不顾去追寻他的公主。
  这感觉就像是吃压缩饼干,吃的挺饱,过後屁用不顶。
  诶,我叹气,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至少他现在在我怀里,不是麽。
  可能我的力道太大,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手脚并用翻过身,我们面对面,呼吸交融,鼻腔都是他的味道。
  “吵醒你了?”我轻声道。
  “唔,”他眯起眼睛努力聚焦,口齿不清道,“不早了,早点睡。”
  “嗯。”
  他闭上眼没几秒又沈沈睡去,我用目光一遍遍抚摸过他清丽的容颜,就是这张脸,在无数个深夜里一次又一次的谋杀我的睡眠。
  “锺翛?睡著了吗?”
  回答的只有他的呼吸。
  我放下心来自说自话:“上次你生日,我说要给你生日礼物的。”
  “……”
  “可是又不知道送你什麽,总不能把叶新系上蝴蝶结打包送到你家吧,哈哈,”我眨眨眼,扯起嘴角,又不知道给谁看,於是放弃,“诶,把我送你你又不会要,虽然是送一赠一……”
  “……”
  额头相抵,可以清楚地数清他的睫毛,描摹他眼睛的轮廓。他的眼睛总是那麽美,即使现在是闭上的。
  “反正你现在睡著了,给你唱个催眠曲吧。”停顿几秒,“上次在酒吧有个小孩就是唱首歌把爱人赚到手的。”
  “……”
  “当你默认了。”我手贱地戳戳他鼻尖,“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事先说好,跑调啊什麽的直接无视掉,听懂了吗?还有,因此做噩梦的话,老子概不负责。”
  “……”
  嗯,我点点头,气氛很好。
  “ You dreamed I was your lover
  And I lied in your arms
  You dreamed of all our children
  Playing in the sun
  I hope that you’re alright
  I hope, I hope that you’re alright
  Sleep, my Snow White……”
  房间里沈寂的像按下了静音键,只有秒针绕圈的声音,滴滴答答。就是这个东西,带走了我的青春。
  我不年轻了,锺翛,很容易累的。
  他的嘴唇粉嘟嘟的,不知道梦见了什麽,微微噘了起来。
  我凑过去,又怕惊醒他,只好伸出两根手指按压在他的唇上,然後按上我的。
  “Have a good dream,my Snow White.”
  

☆、第四十三章(微H 慎入)

    不知道谢见安是怎麽和锺翛说的,一醒来身边已经空了,谢见安啃著苹果靠在沙发里看电视,见我出来,打招呼:“中午好。”
  “你没有走?”
  “我这一周都不打算走了。”
  我耸耸肩,打个哈欠去洗漱,挤牙膏时还是没忍住,问道:“锺翛走之前有没有说什麽?”
  “什麽?”一提起锺翛他就瞬间变身TNT:“说什麽,他能说什麽,什麽都没说!”
  我无奈,从镜子里看到他抱著抱枕啃苹果,把苹果核摔在茶几上,脸上写著三个大字“不、高、兴”,没过一会儿听他闷闷地:“你别太迁就他了。”
  我笑笑,吐掉满嘴泡沫,又漱了漱口,才说:“是他迁就我。”
  的确,我的身份定义为“追求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很仁至义尽了。
  再说,在感情上,是没有什麽统一标准的,绝对公平这种童话里才会有的东西,简直比“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要可笑。
  谢见安没再说话,餐桌上留著早餐,还留有余温,我招呼他:“没吃午饭吧。”
  他扭过身子哼道:“我才不吃他做的东西。我们出去吃吧!”
  “……”我无语,只能笑笑,“算了,我去煮面──我煮的东西你总能吃吧──不管多难吃都给我吞下去!”顿了顿,忽然想到,“你请过假了?”
  “……我辞职了,准备自己开诊所,反正是老爸老妈留下的。”
  “随你吧,别太累了。”
  他起身,倚著厨房门框,看了会儿,说道:“叶子,你今天好人妻啊……”
  不小心捏碎了手里干扁的挂面:“……你是皮紧了还是皮紧了!=皿=”
  晚上,谢见安在我的面糊(你明明有可能成为面条的……)攻势下坚决杜绝了一切我进厨房的可能,他又懒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拽著我出去吃。
  我只好依了他,回家时却见锺翛正把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
  他居然来了。
  谢见安鼻孔朝天冷哼道:“我们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我两只眼睛都扑在了锺翛身上,满脑子是对他主动出现在我家的主观感受,顾不上冷嘲热讽的谢见安,笑道:“你来啦。”
  锺翛轮流看著我俩,拧起了围裙的一角。
  我扯扯谢见安的袖子,给他个眼神告诉他闭嘴,回过头对锺翛笑道:“真香呢,刚刚在外面都没有吃饱,没想到家里有一个田螺姑娘在。”
  说著走过去拿筷子夹菜,咽下去後对他笑:“清淡了不少啊,正合口味。”
  他的脸红的很美好,忽略掉期间被督促著吃掉鸡蛋而吐了一次的话,这顿晚餐也很美好。
  这日子过的真美好。
  半夜我俩躺在床上,他带著阅读眼镜靠著枕头看书,台灯暖色的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脸部线条,我看的出神。感受到我的视线,他转过头来,笑著问:“怎麽了?”
  我伸过手臂垫在他的脖子下面,勾住他的肩膀用力向我的方向揽过来,他的脑袋枕在我的胸膛上,细碎的发丝滑过我的嘴唇,我抿住,逗弄似的扯了扯。
  他笑著挣脱:“杨,你这样,我看不了书了。”
  我吻吻他的耳垂,有一道热流哗啦啦到向下涌去,把他手里的书抢过丢到地上,咚的一声,我没理会,捏著他的下巴唇对唇地印上去。
  两具身体迅速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手在谁的身上点燃了火焰,他主动扯开我的睡衣,手掌在背部到处游走,沿著脊椎一寸一寸按压到深处,我被他的手指抚摸到毫无招架之力,感觉身体被翻了过去,湿漉漉的舌头舔吻出一道水痕,凉凉的,他在我的腰间流连,有雾气熏蒸蒙住眼眸,我眼角都湿了,咬住枕头不发出声音。
  他伸手去拿保险套,我挡下他的手:“不、不用。”
  “嗯?”他诧异地放下手。
  “你、轻点……小心……”
  他眼睛暗了暗,呼吸粗重许多,草草地扩张後直接闯了进来。
  我猝不及防,轻叫了一声,随著他的动作上下颠簸。我一手紧抓床单,一手护著小腹,他的动作太剧烈,我不得不握上他环在我腰间的手,在手背上划出了三道鲜红的血痕,他像丧失了痛感,没有丝毫反应,我只好在喘息的间隙断断续续地:“你轻点……”
  话一出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还带著哭腔,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太丢脸了……
  房门突地被踹开,咚地打在墙壁上又反弹回去,我下了一跳向门口看去,同时感觉一股热流填满了那里,刺激得我**出声。
 
  作家的话:
  
  小剧场:
  小隙:小安,打扰人家那啥啥是不对的
  小安(亮菜刀):你说啥我没听清。
  小隙:......大爷您是对的,你做错了也是对的!
  


☆、第四十四章

  谢见安像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只不过位置站反了,而且面色阴云密布,低气压不要钱的散发至各个角落。
  我再不要脸,被自己弟弟捉奸在床这种戏码也是演不来的。锺翛在谢见安进来的下一秒就抄起被子裹在我俩身上,他的下身还连在我那里,这样一扯我倒吸一口凉气,那种隐隐作痛却又胀胀的感觉……
  我咽口唾沫:“小安?”
  他直接滤过我,阴沈地直盯著锺翛:“你出去。”
  锺翛尴尬地看看我,我尴尬地看著谢见安:“那个……你……”
  靠,我该说什麽!说被你吓的差点阳痿?
  卧室一片死寂,外面树干上的知了发春似的乱叫,真恨不得一玻璃碴子扎死它们。
  谢见安一字一顿:“你、出、去!”
  “……”
  他从我身体里退出去,空气一下子涌进来,他射在我体内的液体顺著腿根流下来,濡湿了床单,不禁尴尬地紧了紧被子。
  谢见安形式性地转过身,等锺翛套上裤子走去客厅才又转回来。
  他彭地狠狠甩上门,扫视过狼藉的床褥,压著怒气几次开口都说不出话来。
  我捏紧被子:“小安,那个,我把衣服穿上。”
  “你身上我哪没见过,”他冷笑,“你真行啊,在隔壁都能听清楚你俩在办什麽好事!”
  又羞又窘,脸色像开了染坊五颜六色,听他这话忍不住恼了:“谢见安,你说话注意点,我是你哥!”
  “我还是你的医生呢!”他咬牙,扑上床凑的老近,“你知不知道自己什麽情况!肚子里揣块肉还敢这麽high,你找死麽!”
  “……”我侧过脸。
  他怎麽会知道,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遇到主动送进嘴里的山珍海味根本抗拒不了,思维都停滞了,只剩下无数粉红泡泡,还能想起什麽?
  他继续怒道:“你要是不想要明天我就帮你打掉他!”
  “小安,”我揉揉额角,疲惫地叹气,“我只是……只是想留下点什麽。”
  “你留下了他的精液,还有他的小崽子。”
  “……”
  最终谢见安抱著枕头镇守卧室,用凶恶的目光把锺翛逼去了客房。
  我在谢见安後面挤眉弄眼,锺翛垮著脸可怜兮兮地望著我。我心软的不成样子,却被谢见安的淫威吓退,只好无能为力地目送他出去。
  谢见安爬上床,不一会儿把我轰起来换床单,顺便洗个澡。折腾到好晚才又重新回到了床上。他躺在我身边,我背对著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他的手臂环上了我的腰,手掌覆在小腹上,来回摩挲。
  小腹像贴了片暖宝宝,热乎乎的,很舒服。我哼了两声示意他别停,继续摩擦生热。
  他的额头顶在我背上碾来蹍去,声音低低地:“你瘦了。”
  “……”
  “只有这里胖了。”
  “……=皿=!”我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没有多大力,却连带著小腹一颤。
  “你干嘛!”他不满地,“别把小崽子吓到。”
  我失笑,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你不是不喜欢他麽。”
  “谁说的,”他翻个白眼,“我不待见的是他爹,至於他──他不是你的崽儿麽。”
  我深感欣慰地点点头,转回身背对著他,把他的手掌拉到小腹捂上:“快给你侄子取暖。”
  停顿数秒,他没再贫嘴,特听话地上下摩挲,捂了一夜,姿势都没变过。
  

☆、第四十五章

    这一星期过的简直是身在天堂,锺翛天天来我家报道,爱心三餐更是一顿不少,也难为他中午还要从公司跑回来和我一起吃饭。谢见安一如既往地没有好脸色给他,他也不恼,每天安安分分睡客房。
  我跟谢见安说过对锺翛客气点,结果他头发一甩极尽屌丝气息来了句:“千金难买爷乐意。”
  我:……
  不过介於锺翛最近的美好举动,我想应该趁热打铁告诉他小家夥的事。
  於是和谢见安鬼鬼祟祟地开碰头会。
  “你说,怎麽开头?”
  “直说呗,铺垫没一句呢你就得被他牵著鼻子拐跑话题。”
  “他会惊悚的。”
  “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
  每晚锺翛都会趁著谢见安洗澡时跑到书房看我码字,我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和他温存一会儿,有一次我笑咪咪地问:“你有没有决定下来?”
  他倚在书桌上,身形纤长,端著咖啡杯,暖色灯光下端端是一幅画。我居然有些可惜没学过绘画,否则这样的场景描摹下来,比照相机记录得更有韵味。
  他闻言眉目一动:“什麽?”
  “我来包养你啊,怎麽样。”
  他笑得带一丝宠溺:“你拿什麽来包养我?”
  我腻上去,揽住他柔韧的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天外飞财。”
  他垂下眼帘,笑得朗风疏月。
  怎麽看也看不够。
  “习惯”三天就可以养成,尤其是生物锺这个人体里十分神奇的东西。
  我打著哈欠踏进办公室,看到山峦连绵的文件太阳穴突突直跳,下一秒莫臻出现,我看向他两眼发光。
  他被光芒逼的後退一步:“休息好了?”
  笑得缺心少肺:“没。”
  莫臻:“哦。”
  嘴咧的见牙不见眼:“这些帮我批复下。”说著抄起摇摇欲坠的一座小山献宝似的递上去。
  莫臻的良好教养让他调整焦距看了眼鼻尖下的山尖,不紧不慢地:“我能得到什麽好处。”
  我眯起眼笑得像偷腥的狐狸:“苏越近来招的烂桃花,如何?”
  我俩相视,心照不宣嘿嘿笑。
  锺翛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你们做什麽呢?”
  我收起不良怪蜀黍的表情,补救的掀开上一刻面皮做风度翩翩状:“没事。做笔交易。”说著挥挥手与莫臻作别。
  锺翛似乎轻笑了下,转身锁上门,我挑挑眉毛,支起脑袋,玩味一笑。
  他回头见我饶有兴致的模样,不易察觉的红了耳根。
  我眨眨眼睛,笑得更开。
  他凑上来细细打量我,我也不推开,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睁睁看到一抹红晕爬上了他的面颊。
  “锺翛,”我轻轻唤他。
  “嗯。”他对上我的眼睛。
  “你……有没有,喜欢上我一点?”
  他忽闪两下蝴蝶翅膀似的睫毛,别过眼去。
  我的心渐渐下沈。
  “嗯。”
  我一愣,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音节。
  “什麽?”
  他的目光织成了一张网,密密麻麻把我包了进去。
  “我说,嗯。”
  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我内心天翻地覆一阵狂喜,拖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吻了个昏天黑地。
  不枉费我纠结这麽久,老天还是开眼的,看我追得这麽辛苦也不忍心了。
  能得他这个字,真是,清扫厕所的大妈都年轻二十岁了啊!
  吻毕,我恋恋不舍地松开他,舔舔嘴角意犹未尽,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不时偷眼看我,见我毫不避讳且似笑非笑,脸红的直冒热气。
  切,最後一垒都成功破防守了,现在玩纯情……
  不过他什麽样我都喜欢。
  忽然想起肚子里的小家夥,既然得到了他的回应,那麽小家夥能留住了,不禁松口气,然後一愣,恍然大悟。原来,我拖来拖去不肯坦白,竟是因为害怕留不住小家夥麽。
  我戳戳小腹,展眉一笑,小家夥,我们都舍不得你。
  锺翛抓住我戳小腹的手,顺手捏捏小腹上的肉,调笑道:“身材走形了啊。”
  我白他一眼,把他的手用力拍开:“你有意见?”
  他忍笑似的抖抖肩膀:“小的岂敢。”
  “哼,”我扬扬下巴,“说,怎麽受罚。”
  他咬住我耳尖,我耳朵一抖,没动。
  “爷您说怎麽罚,小的就怎麽罚,绝无怨言。”
  嗯,态度良好。我点点头:“对了,跟你说件事。”
 

☆、第四十六章

  正要接著说,门把手!啷几声,外面有人狂拍:“你在里面干嘛呢,开门!”
  我和锺翛相视,急急忙忙七手八脚分成两个个体,乒呤乓啷撞翻文件四本零食三包签字笔两只外加没有水的水杯一个。
  苏越在外面大喊:“我是不是打扰了什麽……要不要回避?”
  我黑著脸拉开门:“没有。不用。”
  “真的不用?”他探头探脑地,见到锺翛状似了然,用胳膊肘捅捅我,挤眉弄眼地,“抱歉了哈,我叫你一起去彩排。”
  今天是服装展的最後一次正式彩排,我被谢见安硬是按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之前的彩排都没有去过,这次如果再不去就太不像话了。
  我整理下衣领,咳嗽一声,说了句“等著”特意敞开著门去拿东西,锺翛也跟著我们一起去,苏越难得没有多话,只是神情诡异,实现不停游走在我和锺翛之间。
  趁著在後台换衣服的时刻,我狠狠拍了下苏越的脑袋:“你一路上眼神飘忽看什麽呢!”
  他揉著脑袋笑得贱兮兮:“诶,我是不是要叫锺翛‘爸爸’了?”
  我望天:“怎麽没听过你叫我‘爸爸’。”
  “切,小气鬼,不是你说的叫你‘爸爸’会叫老的麽,”他嘟起小嘴,“这麽说,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嗯哼。”虽然是刚刚才确定。
  “哇哦,”他欢呼一声,“恭喜您晚节不保老树开花焕发夕阳又一春啊!”
  “……你说什麽呢!=皿=!”
  彩排势必会碰到叶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清泉一潭。见到我笑著打招呼:“杨先生身体好些了吧。”
  现在看到他觉得不那麽碍眼了,想到锺翛的那个“嗯”字,不自觉间腰板都挺直了:“没事了,谢谢。”
  後台的模特光著身子走来走去换衣服、化妆,相比较之下,我、苏越和叶新闲得冒泡,和周围紧张的快节奏格格不入。我主动去茶水间泡两杯咖啡又接了一杯热水,苏越亦步亦趋跟在我後面,接过咖啡,见我拿著热水捂手,诧异道:“热水?现在是夏天!”
  我无视他呲牙咧嘴,吹了吹轻啄一口,抬眼看到锺翛到了後台,正跟叶新说著什麽。
  我慢下脚步,又追上苏越。
  他的那个“嗯”字,足够消除我所有的疑虑,足够获得我所有的信任。
  有意无意地秀了下恩爱,我擒住他的下颌轻咬了下他的鼻尖,又在嘴唇上蜻蜓点水,眼角瞥到叶新一如既往做蒙娜丽莎状,苏越捂著眼大叫“注意影响注意影响”,锺翛则红了脸,却没有推开我。
  心情异常舒畅,离我们比较近的几个美女挽了挽头发对我们笑的很灿烂。
  我从小就不相信童话,为此老爸不止一次说我无趣,让他很找不回童年。但最近日子过的太舒坦,或许,童话还是存在的,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四十岁的大叔从此相信童话,这标题会不会太猎奇。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条叫“城南旧市”的小巷,以前就听说过,这条小巷是很有名的旧货市场,不少人来这里淘些宝贝。但是一直没时间来闲逛,今天生了兴致,在路边停车场停了车,领著苏越和锺翛闲庭信步。
  小巷很窄,古旧之气扑面袭来,两侧是斑驳的灰色石板垒成的墙壁,来往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一个个小摊位整齐的像豆腐块,各个摊主家的小孩子们凑在砖墙的拐角处弹玻璃球煽片技,趴在地上,也不顾地上脏,叽叽喳喳吵成一团,不外乎“不带这样的”“犯规了,重来!”的童言稚语。
  摊位上的东西从老旧家电到花鸟鱼虫,可谓是应有尽有,讨价还价声不绝於耳。若是往日,我定是没有此等闲情逸致慢悠悠踱步,尤其是这麽吵闹的地方。
  往後一看,落下他俩好远,跋山涉水走回他们身边,苏越正拽著锺翛袖子对著一件玩具流口水。
  我打眼一瞧,不禁乐了,那是我小时侯的玩具,我就有一件,和这个一模一样,一只尖嘴鸟头人身的拎箱子旅客,通体色彩豔丽斑斓,上了发条就会像鸭子一样往前走,还会拐个弯。
  我上前去拍拍苏越的肩膀。他回过头来对我撒娇:“我要这个,你给我买嘛~!”
  我四下张望,心里默念这是谁家的弱智儿童,反正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皿=
  见我悄悄和他拉开距离,他又转身去拽锺翛袖子:“你有义务给我买,爸爸!”
  锺翛被雷得外焦里嫩,我不禁捂脸,连声道:“好好好,我给你买我给你买!”
  妈的,明明这小子比我都有钱──虽然是莫臻的钱,就会跑来欺压我这个穷苦平民……
  这个小摊位买的大都是幼儿玩具,带著浓浓的时代感,除了苏越看上的那个还稍显精致,其他的都已颜色暗淡。
  这类东西大都很贵,但也确实物超所值,因为他卖的不是一件玩具,而是一个年代。
  我让摊主把这个包起来,没有与他还价,也没急著付账,挨个把玩摊位上的其他东西,有些许是我小时候玩过的,样式大小分毫不差,一路向上,一只拨浪鼓闯进了视界。
  拨浪鼓对於婴孩的致命吸引力,早在谢见安身上就得到过证明了。
  我心念一动,拿起手柄转了两下,绳端的小球咚咚捶在鼓面上,煞是好听。鼓面上画著一株盛开的粉嫩桃花,鹅黄的花蕊清晰可见。
  暗自皱皱眉,好看是好看,但桃花的花语是爱情的俘虏,把这个送给小孩子,会不会寓意不大好。於是问摊主:“还有别的样式吗?”
  苏越掐腰仰天大笑:“杨,你要买这个?”
  我不理他,自顾自问,摊主摇摇头,也是个实诚人:“就这一只了,算你便宜些。你看著做工,纯手工的,现在哪做的出来哟。”
  我惋惜地看了看手里的拨浪鼓,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买下,反正就是个玩具,想那麽多做什麽。
  他俩对我买拨浪鼓的行为表示极其不解,苏越在场我也不好意思和他解释,只好昂首挺胸学谢见安甩甩头发,特屌丝地:“千金难买爷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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