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渊不知道那么要强的清远,因为疼痛,这样撕心裂肺的哭过多少次,求过多少次,更不知道,当他哀求时是换来安慰,还是又一顿毒打?
每每想到木清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毒打,木渊的心就特别的紧,特别的疼。
而木清远埋头在木渊的怀中,渐渐平静。
听着这人的胸腔砰砰唱歌,他心里突然就不那么害怕了。
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让他在床上睡觉的人?又或许因为这是唯一一个禁锢他,却不曾打他的人。
木清远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人唠唠叨叨时,他从他的话里好像感受到了伤心。
那这个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打他,也没有像那些总是朝他扔石头的孩子一样骂他是傻子,还给他盖着暖暖的被子的人,是不是阿娘以前说的好人呢?
“清远以后跟我好不好,哥哥给你买好吃的,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不会……不会再让你挨饿受冻了,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好不好?”
“你是阿娘说的好人么?”是吗?是吧。
“我是能养你一辈子的哥哥,清远觉得我是不是好人?”木渊笑着,他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眸子太亮也太干净,木渊在里面看见了一个笑的特别难看的傻子,“哥哥养你一辈子,你陪哥哥一辈子好不好,清远?”
“好。”平息下来的木清远静静地躺在木渊怀里,他喜欢这个人的怀抱,很安心,好像只要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可以打到他,伤到他。
“若是一直能这样多好。”木清远躺在木渊的怀里,安静下来又有些迷糊了,这是第一个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傻子,还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的人,要是这个人能一直这样温柔多好,“哥哥,别抛弃我好不好,我会做个乖孩子的!”木渊抬起的手一僵。
快睡着的木清远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在他脸上了,一摸,才是一滴水。
木清远看这个还抱着他的人,这人笑着,眼睛亮亮的。他又仰头看了看房顶,半晌才呆呆的说:“哥哥,屋顶漏雨了。”
木渊仰起头,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是漏雨了……”
☆、吃药
4.吃药
j-i鸣过后,村里陆陆续续从人家屋顶上冒出了炊烟,沉睡一夜的村庄在黎明醒来。
许久未住人的屋子,不管屋里还是屋外都有着浓浓的霉味,但好在这种味道通两天风就好了。
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木渊就悄悄起来了。
昨晚只是大致的把卧房整理了一下,其他地方都还没动。
幸好是冬天,院子里除了乱了些,倒是没什么杂Cao要处理的。而站在院子里,看房顶时,木渊隐隐有些担心。
木渊家的屋子是十几年的老房子了,木老怪还在的时候,他们就住在这儿,但那时他们在这里住的时候也不是很多,毕竟作为猎户,木老怪和他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山上的小木屋里,这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来住的,本身修的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这么多年了,这房子在风雪中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木老怪以前在房子的屋檐下立了根木棍,撑着房顶,也是怕哪天屋顶就垮了。
木渊看着这座房子,就仿佛看见了曾经的木老怪,如果没有那个人,也许他活不过那个冬天。
“过几天,得想想修房子的事了。”木渊看着堆满积雪的屋顶,想着还没醒的木清远喃喃道,“也许还得修的大点。”
早上仍是一锅小米粥,吃过饭木渊计划着去里正家一趟,毕竟刚回来,很多东西都得重新置办。
叫醒睡得迷迷糊糊的木清远,木渊就去盛饭了。
一碗小米粥就着还未吃完的干粮——饼,就是一顿早饭。
让木清远先把药喝了。
“苦苦。”木清远苦着个脸,“不要喝。”
“乖,喝了药药好的快。”面对一下回到四五岁的木清远,木渊耐心的哄着,“喝了药,哥哥带你去镇上玩,好不好。”
“真的,打勾勾。”看着木清远伸出的小指,木渊也伸出小指,两根手指头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了,可以喝药药了吧?”木渊将药端了起来,要给木清远喂。
黑黄的液体在小碗里,散发出令木清远想吐的气味,但是为了能出去玩,木清远也是拼了。
要知道以前木清远哪怕十几岁了,吃药还得木二娘满院子的追着,才会不情不愿的把药吃下去。木渊本来准备好了捏着木清远的鼻子往下灌的,可是还没等他拿起碗,木清远就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一口灌了下去,只听得咕咚咕咚几声,然后木清远便抬起了一双泪汪汪的大眼,委屈道:“哥哥,好苦,呜!”
“清远不哭,清远最勇敢了,清远一口气喝掉了一大半!”木渊拿过碗,将哭的委屈的木清远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待会我们去镇上,哥哥给你买点绿豆糕,以后吃药就再也不会苦了,清远想不想要绿豆糕?”
“想。”被转移了注意力,木清远不再那么难受了,但还是抽抽噎噎的哭,“哥哥,可是我嘴巴里仍然苦苦的,好难受!”
木清远刚说完,嘴巴就被木渊堵上了,似乎有一条灵活的温@蛇,窜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木清远忍不住轻@吟了声。
“还苦不苦?”木渊恋恋不舍的从木清远的嘴上离开,笑着问。
木清远砸吧了两下嘴,有点麻,但似乎真的不苦了诶。
“那下次清远再苦苦的时候,哥哥也这样亲清远可不可以?”木渊觉得有点小刺激,这是小时的清远呢,他会这样守着他长大,即使不长大也没关系,他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么?
“好奇怪,阿娘不是说不能随便亲亲么?”木清远很认真的问。
“那哥哥是那些随便的人么?”木渊说,“或者清远觉得哥哥亲你难不难受呢?”
“不难受。”但是好奇怪。
木清远看着碗里的药渣又想,可是药药好苦哦,哥哥亲亲就不苦了。那还是亲亲吧。
看着支着脑袋一直在想的木清远,木渊道:“清远要记得,苦苦的时候只能这样亲哥哥,不能和别人亲哦。”
“为什么?”看着木清远疑惑的眼睛,木渊挨近了道,“因为,其他人可坏了,他们不是为了给清远去苦,而是为了……吃掉清远的舌头!”
“啊!”木清远吓得赶紧捂起自己的嘴。
“所以,清远只能和哥哥玩亲亲哟!”木渊好笑的掰开木清远的手,将木清远的脸抬起来,然后再次吻上了清远的唇。
“亲亲的时候,清远得把眼睛闭上。”木渊说。
“哦……啊!”木清远听话的“哦”了一声,然后一条长@蛇直@滑@入他的嘴里,横冲直撞,只弄得木清远全身@一软,双手更是紧紧的攀着木渊的脖子。
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木渊的看着迷乱的清远,眼里仿佛住着一只野兽,仿佛随时准备破笼而出,将面前的这人拆吃下腹!
“清远还苦不苦了?”木渊将小米粥端过来,用勺子喂木清远。
“不苦了。”木清远软在木渊怀里,双眼@含@春,乖乖的将木渊喂过来的勺子含住。
喂完木清远,木渊三两口将自己的饭扒干净,就拉着木清远出门。
“哥哥,我们现在就去县里吗?”木清远的衣服早就脏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木渊现在也没有木清远适合的衣服,只好将自己的衣服给他套上。但似乎又太大了,木清远整个人都罩在衣服里,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不伦不类。木清远全身,只露一个头在外面,最后头上还被戴了一顶旧毡帽,更是只有一双眼睛还留着,鼻子以下都缩在了衣领里,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移动的麻袋。
“恩,去县里。”木渊将木清远拖地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说道,“哥哥带你去买漂亮衣服。”
将门上锁,木渊拉着木清远往村口走。今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风有点大,怕木清远冷着,木渊将木清远的帽子按了按,毫不意外的看见木清远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从小到大,木清远只要提起买衣服就会很高兴,木渊一直记得。
木渊他们起的很早,天才刚亮。但是对于农忙时天一擦亮就起床的乡民,木渊他们起的也不算早了。现在虽然不农忙,但习惯了辛勤的人们,睡懒觉的很少。木渊一路过去,碰上了不少熟人,有的将他看了又看,不确定他是谁,但也有记x_ing好的,直接叫出他的名字,不过叫的不是木渊,而是木大狗或者大狗。
木渊他们村叫三木村,因着村头有三棵黄葛树,枝繁叶茂。
“哎哟,这不是大狗么?”木二嫂看着走着的两人,一个藏在衣服里,脸都看不见,另一个牵着他,慢慢的走。木二嫂一开始还以为是哪家的的小两口呢?但仔细瞧那遮完了的人,体格虽瘦,但怎么看也不像个女的呀,再看牵他那人,这眉眼,哎哟可不是那啥——大狗子么?
“木二嫂这么早就起来了?”木渊笑着喊人。
“哎哟,刚还以为认错了呢?这得有好几年了吧,可算是回来了!”木二嫂问道,“你这牵的是谁啊?”
“清远,喊二嫂。”木渊拉过木清远,木清远还有点不敢接触人,藏在木渊背后怯生生的喊了句,“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