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有所觉的木渊直接转身飞起一腿,将三人踹飞。
“真可惜!”木渊再次说道,然后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三人中其中一个面相白净的男子面前,在他摊平的手掌前,再次轻轻说了句,“可惜了。”
然后右脚踩在着那只手掌上,使劲一碾,骨头“噼里啪啦”,响声干净利落。
“啊!”男子只听得模糊的一声,一股锥心的痛,便从十指席卷全身,疼的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止不住的痉挛。
木渊的脚还在碾着,直到指骨碎裂成渣,他才轻轻的抬起了脚。
“啊!”男子凄苦的嚎叫着,怒视木渊,现在他只想要嗜其血啖其r_ou_。
“啧啧……大哥,我们真不用去看看啊,”新来的狱卒在牢房口张望了半天,走走停停,终于还是问道,“没准会出人命啊?”
“怕什么?”资格老的狱卒什么没见过,喝了口酒道,“这是人家在‘办事’呢,识相的跑过去干啥,没准真有人不让他活过今夜呢。”
“那……”新来的狱卒还有点纠结。
“怕啥啊?天塌下来也是那些当官的,有钱的顶着,把心放肚子里好了。”老资格的狱卒不以为意的劝道,“今儿酒喝的有点多,有些上头,我睡会儿啊,有事喊我。”
“恩。”新来的狱卒也不再纠结,听着牢房里传来的一声声惨叫,硬着心肠,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
“恨啊?”牢房里,木渊笑眯眯的看着男子,而男子眼里却只有惊恐。
红色的,红色的……他从木渊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一团火,那火在眼珠里,由小变大,然后席卷整个眼睛,男人看去,就像木渊的眼睛冒出了两团跳跃的火焰。
“与其让你用这只手,杀戮无辜,那还是由我让它回归尘土吧。”轻轻的叹息,让整个牢房里的人,都吓的捂紧了自己的右手。
男子只觉的自己看见了火,却不知道,那火也开始燃烧在了他的眼睛里,红红的,跳跃着,像火,像梅,更像血……
好烫,好烫……
“啊!”男子在其他人的尖叫声中,哀嚎着满地打滚,木渊静静的看着,其他人吓得全部挤在一起,一股股s_ao臭味儿,在牢房里争先恐后的弥漫。
夜晚,月色透过窗□□进时,牢房里已经静悄悄的了。
木渊想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县太爷应该会提审我,”木渊枕着手想道,“不晓得清远睡了没?”
透光的窗户,很小,投进的光线,映在木渊腰上,他伸手在光线源头晃了几晃,一阵扑打翅膀的声音,在窗口处响起,木渊抬头时,便见着一只肥硕的鸽子,晃晃悠悠的站在窗台上。
“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要来给我加餐么?”木渊看着那只鸽子,鸽子也正好看着木渊,听他这么说,差点没吓得掉下来。
飞到木渊手里时,鸽子是几百个不愿意的,谁晓得这个一看就没吃好的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吃了自己?但是算了,谁让自己是一只尽职尽责的信鸽呢。
没看懂一脸决绝的鸽子表情,木渊在鸽子腿上找到信条,看了一眼,便将信条放到嘴里,咬了几下,直接吞咽下肚。
然后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了一根布条,就着地上未干的血迹,写好暗语,然后将鸽子抛到空中。
等鸽子飞走了,木渊才重新躺下,这只是一个不大的c-h-a曲,黑暗中也许有眼睛睁着,但是嘴巴都紧紧闭着。
看见那只鸽子时,木渊知道,自己终究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其实在入狱前,在街上趁机留下那些信号时,木渊就已经准备好了,既然总有人要犯我,那我只能将他们——乱棍打死了!
别看那只鸽子又肥又笨,只有木渊知道,那是老四的掌上明珠,飞行速度奇快,在传递信息上,简直无往不利。
鸽子腿上,虽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但木渊总算知道自己为何入狱了。
吃狼r_ou_中毒了,那他咬了那么多口,吃了那么多r_ou_,咋没事,偏偏王开祥就中毒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是诬陷,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一目了然的诬陷,却足以将一个老老实实的毫无根基的乡里人拉出来定罪,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可惜遇到了他。
一夜未睡的木渊,思绪万千,抬头继续望着窗外的白光,心里默默的想,大概今天一切都将会有结果。
所以清远,要乖乖的等哥哥回来啊。
而木渊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心心念念的清远已开始为他人“梳妆”。
☆、转危为安?
木清远被带一间崭新的屋子里。
屋里有一桶清亮的浴水,冒着淡淡的白烟,侍女将衣服放在一旁,便悄悄的退出去了。
清远坐在一旁,在门外人的再三催促中,才慢慢走到浴桶边。
这样的水,木清远是每晚都要泡的。
他的浴水里,总是有股药味,每天晚上哥哥都会给他烧很久的水。
哥哥坐在小板凳上,一根一根的往灶里添柴,他就坐在灶房的门槛上陪着哥哥,那个时候的天是多么黑啊,外面的世界一片黑暗,为了让自己不怕,哥哥还抓耳牢腮的搜刮脑海里为数不多的笑话,即使已经听过好几遍了清远也还会很买账的哈哈大笑。
现在仍是一桶浴水,但是木清远看不见自己的哥哥了。
“哥哥……”木清远又哭了,泪水滴在浴桶里,溅起一丝水花,却唤不回那个最疼他的人。
“公子,你好了么?”门外的侍女又在催了。
“还没有,还没有。”木清远怕她会推门而入,吓得赶紧回答。
“快点吧公子,待会儿还得上妆呢。”侍女说着,有些着急了,“不能误了吉时。”
木清远沉默了,看着旁边红红的衣服,他的眼里又开始蓄积了泪水。
他知道这是嫁衣。
他好像要“嫁”人了,可是“嫁”的却不是哥哥。
在木清远的沉默里,青丝成结被高高竖起,红丝带从头垂下,侍女给他上了腮红,抹了朱唇。
“哥哥。”木清远一身红衣,坐在凳上,由人上上下下的整理,只是双手紧紧于袖中交握,握住一阵冰冷。
一个微胖的侍女还以为他是害怕,便好心的提醒道:“公子别怕,放轻松。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要多笑笑。”
另一个侍女也道:“公子,你笑起来多好看啊,你就该多笑笑,拢住了老爷的心,那还不是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么?”
任这些侍女说的天花乱坠,看着镜中的人,木清远却只是呢喃:“哥哥……”
那个人说今晚后,他就可以再见到哥哥了。
木清远强迫自己高兴,他知道哥哥不爱看见自己哭,所以他要做高兴的清远。
但是镜中的人,生硬的扯着嘴角,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而锦德楼的一间屋子里,却真的有人正嚎啕大哭。
“舅舅,你醒醒啊……”王青从王开祥倒下就一直绷着神经,这下听到大夫说没救了,直接哭了起来,“舅啊,我可怜的舅舅啊……”
其他伙计都偷偷擦泪,毕竟王掌柜平时挺照顾大家的。
“大夫,掌柜的真的……真的就……”李刚哽咽的问胥大夫。
“哎。”胥大夫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子,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城西的贾大夫回来了,或许还有的救。不过,估计无望,他这次被人请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贾大夫?”王青一抹眼泪,突然眼前灵光一现道,“我知道,我前几天听人说过,贾大夫大概这两天会回来。我……我现在就去他家门口等,我一定会等到的!”
“那你快去吧,”胥大夫道,“这毒的毒x_ing太大,你舅,大概撑不了多久了。”
“舅……”一瞬间哀伤占据王青整个心神,一抹眼泪眼泪就往外冲。
他是王开祥的侄儿,却也是王开祥亲手带大的。
母亲去的早,父亲娶了后娘生了两个弟弟后自顾不暇,根本就不管他,他从小就被舅舅带在身边。舅舅带他如亲子,他也当舅舅是父亲,想到舅舅人生正当壮年,现在却躺在床上如一个迟暮的老人,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王青就怕,怕……
“阿青你别去,我去,掌柜的还需要你照顾。”李刚拦住了王青,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坚定地道,“我一定会把贾大夫带回来的。”
“刚子哥……”王青感激的道,“谢谢。”
“都是自家兄弟说那些干什么?”李刚也哽咽了一下,“况且自我来了锦德楼后,掌柜的待我,真的不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伤感。
看到这里,屋里其他伙计中的一个年轻人,叫双喜的说道:“阿刚,我也和你一起去!”
其他想同路,却慢了一步的伙计也说道:“阿刚,那你们赶紧去,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