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渊接过那个布包裹直接就塞到了怀里,瞧那薄厚度,木渊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接着继续喝。
既然定下了什么时候成亲,那该采办的东西就该搬上日程了。
男女之间的婚配,要六礼,但木渊和木清远之间就不用那么复杂了,知根知底,也用不着其他,算定了日子,便等着那天结契好了。
这边结契兄弟都比较简单,问定了日子,便等着办事了。
婚宴上该准备的酒水,菜肴,红绸,喜服,哪一件都不能出错。
搬完家后,木渊就一直在县城和山木村之间往返,驴车空荡荡的出去,每次都满载而归。
人生就结这么一次,木渊每件东西都争取用好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总算是到了结契的日子了。
一大早,木渊家就热闹了起来。搭灶的,帮厨的,一大早起来就将厨房烧的火热,虽然吉时在午时,但席面是要早早准备好的。
大堂里摆了两桌,招待亲朋和客人,村里的都是自己人,就和上次乔迁宴一样,在院子中搭了六张桌子,木渊家凳子不够,都是东家几条西家几个的才凑齐的,还有碗筷除了顾得大厨带的碗筷以外,不够也都是东家借,西家凑。
为了这次的喜酒,木渊专门买了一头两百斤重的猪来宰,不愁大家没的吃。
巳时刚到,木渊正好将鞭炮挂在外面的竹竿上时,便听到有人在招呼慧楠他们。
婚宴在正午,慧楠他们来的有些早,院子里才把东西摆上。
一听到有人来了,木渊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迎接他们。
木渊反应快,还有人反应比他更快。
“慧楠,慧楠,你来了啊!”木清远本来还在摆放院子里的凳子,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非得把院子里的条凳,一条一条的,规规矩矩的朝一个方向放。要是某一个被过路的人不小心移动了一下,就非得跑过去将它搬回原位不可,所以这一大早上的别人都不知道干了多少事情,他就一直守在凳子那儿,一步也不离开。但是刚一听到有人喊,龙栖庙的师傅们来得早啊时,木清远凳子也不要了,一溜烟的就跑出了门,比每次吃糖都还要高兴。
“施主,恭喜!”慧楠今天穿着身新的僧袍,一看见木清远眉眼便弯了弯。
“同喜……不,是应该说不客气还是什么来着……?”木清远一高兴就跟着说道同喜了,但一说完才觉得不对,改说不客气,但是又觉得有问题,纠结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直盯盯的看着木渊。
木渊也是无奈了,只好牵起他的手,对慧楠道:“谢谢两位师傅远道而来,我专门给你们准备了素斋,请婚宴开始后一起入席。”
“谢谢。”慧楠本来是不准备吃席的,但是主人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再多说,转而将早已准备好的贺礼拿了出来。
“慧楠慧楠,大师傅呢?”木清远看看慧楠,再看看慧源,独独不见法明,便诧异的问道。
“师傅,师傅他……”说起这个,慧楠就还有些伤心,表情也有些沉重。
“法明大师他……?”木渊见慧楠脸色不好,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道。
“师傅他云游去了。”慧源见慧楠说的有点着急,于是淡然道。
“可不是吗?师傅也真是狠心,云游都不带上我们,留我们两个孤儿独守寺庙,”慧楠摸着胸口,沉重道,“心塞啊!”
木渊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法明大师怎么了呢。
“哇!好漂亮!”木清远趁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将慧楠送的贺礼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个造型别致的同心锁。
☆、讲一个故事
“这是小僧和师弟特意在佛前为两位施主求的同心锁,祝愿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慧楠道。
“谢谢慧楠,我很喜欢。”木清远对这同心锁爱不释手,脑海里已经想着要把它锁在哪里了。他可是知道同心锁只要锁在月桥上,他和哥哥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呢。
农村结契兄弟没有男女成亲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多礼节,至少婚前不见面,就没有这么个讲究,但是临近拜堂了,木清远仍是被徐山木拉着回了房间。
“山木哥,你轻点,好疼啊!”木清远捂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徐山木两眼泪汪汪的。
徐山木拿着梳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道:“清远别怕,这梳头可是每个要结婚的女子都要经历的一次体验呢。大家都是享受,你叫唤干啥,我保证我会轻点的。”
结婚给新娘子梳头一般都由女子的长辈来,但是清远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徐山木被人叫了一声哥,那就得对得起哥哥的称呼,为了木清远他也是抄够了心。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一边梳,一边徐山木除了念出祝福语外,还不忘苦口婆心的教导木清远:“清远啊,结契呢,人生就这么一次,一定得漂漂亮亮的,争取闪瞎你家木渊的眼,所以……”
“不要闪瞎,不要闪瞎!”木清远一听要闪瞎顿时急了。
“好好好,不闪瞎,不闪瞎。你这还没成婚呢,就开始护上了,那成婚了还不得被欺负死哦?”徐山木对待木清远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弟弟,看着镜子里漂亮的人,徐山木多少有些感慨。
等到快到午时的时候,客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
王开祥来的时候刚刚好,菜品刚上桌。
木渊早已换了新郎官的喜服,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王开祥一来便将手中的贺礼递给了木渊身旁的木承光。
木渊道:“王大哥你可算是来了,快请进,菜都上好了,就等你了!”
王开祥今天因为木渊的结婚之喜,特意穿了一身新的宝蓝色长衫,整个人都精神不少,笑道,“今天是有点事耽搁了一下,待会我自罚三杯,以恭贺老弟你新婚之喜。”
“三杯哪够啊?今天兄弟我大喜的日子,咱们不醉不归!”木渊将人请进了堂屋里坐。
刚把人安排坐下,木承祖就说,外面来了四个人,长相不凡,其中还有个全身金灿灿的,看着非富即贵的样子。
这一说,木渊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估计能穿的整个人都“金灿灿”的,也就只有死要钱了。
“恭喜恭喜啊!”木渊还没人走到跟前,王子璇就拱手道,“你可算是美梦成真了,我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哈!……喂,愣着干啥?贺礼拿出来塞?”
吉祥话都说了,也不见身边人的动静,王子璇恨不得给这没眼力见的踹上几脚。
“恭喜新婚快乐!”司徒锦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衬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行了一礼道,“在下不请自来,只为着沾沾你们这喜气,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木渊赶紧还礼道,“公子能来,实在令在下蓬荜生辉,请上座。”
这公子虽然病恹恹的,但周身的气度,实在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想来也是世家子弟,就是不知道是死要钱又从哪儿找到的肥羊了。
阿砚和阿聿紧跟着司徒锦,刚一进门就被眼尖的王开祥看到了。王开祥心下一咯噔,这是哪边的风把这位大神吹来了?
心里虽思考着,脚下却是不停,赶紧的小跑着上去,道:“公子,小的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不用这么拘束,都是来给人贺喜的,坐着吧。”司徒锦让王开祥回位置上坐着,自己也径直坐到了桌子的一边。
“爷,要不还是让人给你单独……”王开祥这哪敢坐啊?不要命了!
“让你坐就坐,说那么多干啥?”王子璇瞧不上王开祥这叽叽歪歪的德行,不就吃个饭吗?还不能同桌子吃了不成?真当你家主子是皇帝老子,还是天潢贵胄不成?
要是王开祥听得到王子璇的腹诽,只能默默的递给他一个眼神:你明白就好。
可惜,王开祥听不见,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坐在位置上,心惊胆战。
堂屋里摆了两张桌子,一张左,一张右。
右边的那张是木渊给亲友坐的,左边坐的是客人。
王开祥坐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坐了两个人,就是慧楠和慧源。
见司徒锦他们,慧楠和慧源都站起来示意。
道得一声阿弥陀佛,慧楠和慧源坐下了,但是司徒锦的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他们好几眼。说是看慧楠,不如说司徒锦一直打量的是慧源。
而慧源也是看了司徒锦好几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些吃惊却又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县令李大人到。”众人都已坐在位置上,准备开席时,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喊,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不是李长青又是谁?
“哈哈,不请自来,还请木兄恕罪!”李长青大笑着对木渊道,“听说今日是你大婚,李某不胜欣喜,想讨杯喜酒喝,木兄不会赶人吧?”
“哪能啊?大人能来简直令Cao民蓬荜生辉,大人请上座。”伸手不打笑脸人,接过贺礼,木渊将李长青带到堂屋内,外面的村民却是一个二个都如鹌鹑一般,刚刚还大笑大闹的众人,顿时安静如j-i,屏气静息,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惊扰了贵人。
“哎,这不是王掌柜么?”李长青一坐下发现竟有熟人,很是高兴道,“上次司徒老将军的虎王宴可是非常精彩呀,现在万县百姓都以能到锦德楼吃一顿为荣呢,王掌柜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