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阁轶事+番外 作者:浅无心【完结】(28)

2019-05-29  作者|标签:浅无心 穿书 历史剧

  我:“……”

  我赶忙比了个停止的手势,看她的样子像是不长篇大论一番就说不完了,突然心疼什么都要忙的梅长苏,我问道:“都是江湖上的事情吗?”

  乐鸢疑惑地点点头。

  我笑着看着窗外,荷花已经全部凋零,挂花稀疏地落在枝头,人间的天空高远而开阔。

  “小鸢,江湖已经不是我们的格局了,如果你想做一些你现在无法完成事,你要争取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去看。就像你的宗主一样。”

  我再次跟着一支商队,往金陵的方向赶去,就像乐鸢无数次形容过,我多变而神秘,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消失在人群里。然而我每次出行都跟着大家一起走,似乎想要更加真切地感受这个世界的喜怒哀乐,来弥补我与这个世界天生的距离感。

  没想到在临近金陵的昭陵县里,遇到了落脚休息的萧景琰。

  堂堂大梁郡王,一军统帅,低调地坐在茶肆里喝水,茶肆外面还有不少卖菜卖杂物的。我真不知该说低调还是平易近人。

  我让小厮给萧景琰递了个口信,就见萧景琰转过头看我,我得了他的授意,起身坐在他旁边,看见好几个将军士兵同我挤眉弄眼。

  我只得礼貌地笑笑,萧景琰见了,微微皱眉,同我淡淡解释道:“军中生活惯了,有些粗俗,姑娘不要见怪。”

  我道:“我倒也算是江湖中人,不拘泥于这些。没想到在此巧遇殿下,实不相瞒,我本打算进金陵之后找殿下一叙的。”

  萧景琰有些惊讶:“找我?姑娘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就在这里说罢。”

  我压低声音:“十一年之久,殿下还想继续这样沉寂下去吗?此处人多眼杂,不宜交谈。”

  萧景琰更加惊讶了,脸上的神色变了好几变,很快被他压下去,沉着脸色,道:“我与姑娘只是几面之缘,让我如何信你?”

  我道:“殿下还没有听听我的说辞,怎么判断我们之间不能有信任?这样吧,今日我跟着你走,殿下不用担心我是谁派来的暗哨,相信殿下身上没有什么所谓的秘密。”

  萧景琰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脱离了商队,跟着萧景琰走了。我跟在他们后面的时候还没搞清楚他到底同意了没有。

  然后萧景琰把自己的属下支到了远处,自己一个人找到我,我们二人到了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萧景琰道:“这里没有人,姑娘还是要小心自己,陛下虽不能给我扣下罪名,但是姑娘一旦被发现,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摇头道:“殿下此时心中满是疑虑,却担心我一个平民百姓的安危,实在让人感动。”

  萧景琰别过脸,道:“记得他们的人,不多了。”

  十年。

  梅岭的大雪下了一次又一次,当年赤焰军覆没的战场上的尸骨已经全部被彻底掩埋了,北境的战事也断了十年,昔日的王侯将相死后竟是连马革裹尸也没有,只是以天地为苍凉的被席,以大雪为祭奠的白色,在漫长到难熬的时光里,消失得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接下来就是和原文近乎重复的情节

  ☆、风云骤起*新

  

  我道:“殿下请节哀。”

  萧景琰道:“姑娘见笑了,请说你的事情。”

  我道:“当年旧案有多惨烈,我也有所耳闻,况且殿下失去了长兄和挚友,对此必定记挂在心。只是赤焰旧案虽然看似铁证如山,可是殿下相信其中的人必不会背叛大梁,案情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殿下难道不想去弄清楚吗?”

  萧景琰皱眉道:“非我不愿,只是当年我本就不在金陵,对案情如何并不清楚,而且皇宫上下对此沉默不语,朝堂就像血洗过了一样,若是我执意要查,必定会被陛下猜忌,并非我惜命,而是母妃居于深宫,必会遭到连累。”

  我道:“我知道殿下的苦衷和顾虑,殿下虽有心却力不足,然而殿下此心可贵,白某十分佩服,愿助一臂之力,助殿下查明当年的真相。”

  萧景琰怔了怔,仿佛被困在黑暗和死寂中多年的孩子突然见到了一丝光亮,于是开心得快要手舞足蹈,但他立刻平静下来,用成人缜密成熟的思虑想了想,道:“你为何要帮我?又该如何查?”

  他又想了想,道:“姑娘如此帮我,又有何目的?”

  我顿了顿。我在一路上想这个问题想过多次,着实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说到底,我与林殊无缘无故,与萧景琰也只是几面之缘萍水相逢,实在谈不上生死相托。我只得无比委婉地说道:“应一人之承诺,无法反悔。”

  萧景琰瞧了我片刻,吓得我冷汗快下来了,就在我以为要穿帮的时刻,他才道:“我手中一无所有,想来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得到的,事成或事败,只求不要伤害我母妃。”

  我愣了愣道:“殿下既然愿意与我合作,不如放下芥蒂,相信彼此,如何?”

  萧景琰锐利的眼神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同于梅长苏神秘的深渊前有着一座温和平静伪装善良无害的门,萧景琰的眼神给我一种他就是深渊的感觉,带着孤注一掷和义无反顾,这甚至让我觉得,如果不是他心中对静嫔的牵挂,当年或许就会选择谋逆逼宫替兄长和挚友报仇。

  我艰难而缓慢道:“殿下可知,自己为何不知道当年逆案的一丁点儿消息?”

  萧景琰摇头道:“远离朝堂,非我所愿,除此之外,我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我皱眉:“但这不是个好办法,人立于世,使人心伤愤怒之景无可避免,殿下不想看到如今乌烟瘴气的朝廷,不想看到尔虞我诈的皇宫和你那两个虚与委蛇的兄弟,这是不行的。殿下想查案,必须回到金陵,拿到足够的力量。想想后宫里的母亲,殿下,只有手中的力量,才能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萧景琰沉默,似乎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已经三十一岁了,还只是个郡王。驻守边关征战沙场十余年却连亲王的名号也挣不到,你说,我该如何去获取更多的力量呢?”

  我道:“江左盟宗主梅长苏身负麒麟之才,得之可以得天下。殿下想查案,不如去请他。”

  “手握天下,还有什么是殿下无法知道的吗?我既然能请他效忠于殿下,以梅长苏的智计和谋划,一定能查清当年的事情。”

  萧景琰沉思了片刻,突然道:“不行!”

  我吓了一跳,怎么又不行?什么不行?我明明说的很清楚,很小心,论点论据论证异常清楚,结论也很明了,咋地不行了?

  萧景琰道:“任用谋士,我和太子誉王又有何差别?与谋害林帅祁王的那些小人又有什么差别?”说罢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站起来追去,道:“殿下!若心不纯则易被世间名利权势等俗物所束缚,但若是心纯身正,殿下何必害怕自己会变成太子和誉王那样y-in险卑鄙的伪君子?殿下一颗赤子之心,若是经不起挫折考验,又哪里谈得上强大?”

  萧景琰停下了脚步,我松了口气,这几年听梅长苏的大道理的时间果然没白花。

  我缓声道:“殿下,还记得当年旧案的人已经很少了,殿下难道忍心让自己的兄长,自己敬爱的长辈,还有……最好的朋友,背负这样的罪名屈辱而死吗?”

  很长一段时间的缄默。

  若是不行,只能让梅长苏出马。

  可能我也无法完全理解萧景琰心中的痛吧……或许真的只有林殊可以。

  我有些挫败,正想放弃,却听见身后的人传来一声暗哑的声音:“我同意。”

  如果不是肯定自己的耳朵没问题,我都怀疑听错了,惊讶地转过头,看见萧景琰一双满是痛色的眼睛看着树林尽头夕阳的余晖,神情掩埋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悲伤,“如果我不答应你,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洗刷赤焰的冤屈,小殊一定不会开心,如果我死了去见他,他会怪我为什么不为他正名。”

  我身份尴尬,与萧景琰聊了几句不慎要紧的话,见他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便立刻告辞了。我打算去投奔妙音坊,也就是十三先生。

  宫羽姑娘已经在金陵潜伏六年,偶尔在过年的时候回江左盟。这个小姑娘一心想着报仇,我还记得她在大冬天练武和杀人的情景,果决狠戾。然而在妙音坊中,她就是面容温婉,神情清冷,又貌美如花的弱女子。

  我在妙音坊住下,白日里易容出去看为霓凰郡主所设的比武招亲。场面看着挺宏大,但内容实在是不如武林大赛,看到一半,我就离开去找了个戏班子看戏。

  某一日出门在房门口遇见宫羽,她说:“没睡好吗?脸色有些不好,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我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我在这个世界已经十余年了,十一年前在梅岭上落雪为墓,直到现在,时间磨损了我的大量神力。神力就像泉水一样,没有源头就会枯竭。而这个世界,是没有源头的,它没有灵气,它本就是一个虚拟的幻境。

  而随着神力耗损而来的,是我每日的疲惫和困倦。

  我神情倦怠,宫羽还在我耳边啰嗦道:“这几日宗主在谢府中住,那个地方太过危险,劳烦白姐顶着些,不要让宗主陷入危险之中才是。”

  我缓缓点头,这个小姑娘总是顾念着她的宗主。梅长苏那边我又不是没分寸,不过大概因为我知道未来所以淡定一些,宫羽他们关心宗主安危,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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