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 by 宏羽草【完结】(7)

　　“不过，却没想过有人会爱上这机器。”我看了大哥一眼。
　　“那个人，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存在，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所以，即便是那禁忌的爱情，我也选择了顺从，但我心里知道，自己从未爱上过那个人。那个人对我怎样的好，我除了满满的感激，与一次次安抚而敷衍的承诺外，无法再给他任何东西。因为无法给予，于是我变得更骄躁，也更自私与冷漠，我拼命地做着自认为对他好的事情，直到一次意外……”
　　“那次意外，让我整整在病床上修养了半年。半年后，表哥通过熟悉的人的安排，让我进到了你知道的那个超市里工作。虽然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与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了，但你不知道，其实最初的时候，是没人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的，除了小清。”
　　“其他人都怕我，因为骨子里透出的冷漠寒意。只有小清不怕，不是说她胆子有多么大，她只是天生迟钝而已，我的冷漠拒绝不了她脸红的微笑，拒绝不了她看似战战兢兢，但却又无比坚决的眼神。我以为除了那个人，我不会再将其他任何人放在心上，因为我的心太小了，但我没想到，还能容纳下一个她。”
　　“所以，你就爱上她了。”大哥语气很不好，而我则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原本也这样认为，不过也不十分肯定。但被你带到这里来后，还有这几天的经历，让我发现，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她而已，和情爱什么的无关。”是的，我想很清楚了，于她，和当初于大哥的感觉差不多。
　　“你不喜欢她，那么，‘那个人’呢？”大哥的语调不是疑惑，而似愤慨，我一愣，然后叹了口气。
　　也罢，他没注意到也好，如果现在换回“穆甄”的身份，说不定我就无法与他再如此融洽了。“何生”可以爱上他，而“弟弟穆甄”则不能。
　　“那个人啊？”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是和你在一起的，你问他也没什么意义不是么？”
　　第二天，小清被送回家了。我知道大哥相信小清现在的状态不是装出来的，而他要她闭嘴不泄露他的秘密，也至少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他执意要将她关住，只不过是为了给我看。
　　“你真狡猾，故意说那番话让我放掉那个女人。”后来，大哥这样说道。
　　而我则是笑了笑，不言不语——我那番话，真的只是为了让他放掉小清而已么？
　　
第二十二章 再见天真
　　打开久违的QQ，看到一个不想见到的人——失去天真。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在猜测着电脑的这一头是谁，我也不理会他，和别的朋友聊天——对于他杀我的那件事，我并不责怪他，身为杀手，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并且作为杀手的第一条件，就是要忘情忘我，如果当时换了我，也许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相同的决定，所以，我并不怪他。如果他不来招惹我，那么，我就会忘记曾经与他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但，他没忍住。
　　失去天真：残情？
　　他不确定地发来这样一条信息，但我没理会他。残情早死了，而我的名字也改掉了，现在除了何鼎文，似乎世界上已经再没有知道我就是昔日的杀手残情了。失去天真和我说话，也只不过是认出了那个已经变了ID的QQ号码。
　　失去天真：残情，是你吗？我知道你没有死，是你对吧？
　　他不死心地再发来这样一条。我想了想，回了句：
　　何生：你是谁？
　　失去天真：我是天真啊，你不记得我了，残情？
　　何生：抱歉，你认错人了。
　　失去天真：怎么会？难道你不是残情？
　　我没有再理会他了，话已说到这份上，他再不懂便不是失去天真了。我若还理他，说不定就会对我产生怀疑了。天真那人，很是多疑，不论我现在对他是否认还是承认，他都会怀疑的，所以我干脆不理他了。
　　等了会，似乎看我没有回话的意思，天真的头像黯淡了下去。摇摇头，对于天真，虽然我并不害怕，但和他牵扯上便会很麻烦，即便他不秉持着杀手的原则，来杀掉我这个好运的漏网之鱼，但一旦和他有了联系，便意味着我极力挣脱的过去又会找上我。
　　不想再去烦恼天真的事情，我又把精力放回正与我摆谈着最新网络游戏的网友身上。
　　忽然，后背传来一阵刺痛，让我警觉起来——凭杀手的直觉，我知道有人在注视我。
　　是谁呢？我思索，但身体却还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脑前与朋友谈笑着，感觉到背后之人的逐渐接近，我忽然站起身来，状似不经意却又快速地转过身，向身后的门走去。
　　我的身后并没有人，这让我有些兴趣地笑了笑，能在匆忙中无声无息地隐藏好自己，这个人，是个高手，也是个老手。
　　只不过，我不明白，这样的一个老手，要杀我，即便做不到无声无息地将我击杀，也可以在悄然中给予我重创，但他为什么要让我发现他的存在？或许，他是在试探什么？
　　我想到了刚才和我聊着天，然后又下线的失去天真。他大可以将QQ一直挂在线上，然后自己来找我，但他却故意下线，好让我知道他的离去，为什么？
　　想要试探吗？我冷笑。
　　走回客厅，倒了一杯水，我便没有再回到书房，而是就在客厅里坐下了。走的时候，我故意将脚踝上的锁链拖得叮当响，就是为了给天真跟出来的机会。其实，不用我故意制造出的这种机会，天真也会有办法出来的。我打开电视坐下，就将后背完全暴露于应该隐藏于书房方向的天真，但，我知道他没办法下手，因为在电视柜的门是玻璃的，玻璃虽然当不了镜子，但于我，效果也差不多。虽然我打定注意，不让天真发现我的真正身份，陪他玩下去，但我也还是要堤防着他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天真当然也要提防着我，提防着如果我是残情，在他接近的一刹那，给他致命的一击。
　　其实如果天真用枪就好，可以在我无法发现的角落里伤害我，但做杀手的，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用刀子，而不喜欢用枪，除非有特殊要求，比如需要狙击目标，一般我们都喜欢用自己手中薄薄地刃切割对方的动脉，看鲜血大量涌出，那实在是一种艺术，我自认不是杀人如麻且又嗜血的**，但也不能否认，那一刻从目标脖项涌出来的红色，实在能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美得让人恶心想吐却还移不开自己的视线，如同捷克著名的人骨教堂给人的感觉。还有一点是，杀手做为一个古老的行业，发展至今，用刀杀人的办法绝对比用枪多，对于我们来讲，刀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而枪，则真的只是件杀人工具罢了。
　　心思完全没放在电视上，我等着，等着天真忍不住，我想看，他会在不被我发现的情况下从什么地方出来。
　　很多种情况我都想过了，我也自认为自己的锁定范围没有死角，我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同时更加期待他的出现，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直接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残情。”他道。我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没有所谓的“目瞪口呆”。
　　“你的反应，让我……很意外。”他憋笑，我的脸上出现了愤怒，道：“你是谁？”
　　“不要玩了，残情，我是天真啊。”他走了过来，我却瞬间离开了原本坐着的地方，保持着与他的距离。
　　“我再问次，你到底是谁？”我沉下脸，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想，不知道自己演戏的功力有没有退步。
　　“你？”看他脸上愕然的表情，我知道了答案，“你真的不是残情？那么，你是谁？”他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和你没关系。”我戒备道，盯着他的左手——天真是左撇子。
　　他的左手没有动，右手也同样静止在原处，忽然，他笑了，道：“你是在提防我吧？想当初，我可是差点杀了你的人。不过，你有想过吗？为什么脑袋被打穿的你，仍然能活下来。你也知道，对于组织的人，死后是一定要毁尸灭迹的，尤其是在我的雇主还要求要替代你的情况下，你都没想过，你的身体为什么会是毫无损伤的吗？”
　　我心中一动，但还是没有相信他，只冷冷地看着天真，没有做任何表示。
　　“好吧。”失去天真看看我的表情摊手道，“我知道你今天是不会相信我的，那么，改日再来拜访。”说完，潇洒的开门，离去。
　　而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涌起了波涛。
　　
第二十三章 失策
　　我实在想相信那时的好运不是偶然而是天真给我的，但心中还是怀疑不止，看来做杀手多疑是本性，在这一点上，我实在没嘲笑天真的资格。
　　想知道当时的真相，唯有问何鼎文了。可是，现在的我，很难见到他的面，别看大哥似乎纵容着我，允许我通过网络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其实，我知道，他是时刻监控着我的IP和电脑的，一旦我有向外逃离或求救的迹象，他会立刻察觉到。况且，我也不知道何鼎文的QQ，不知道他那样的人，会玩这种在他看来是浪费时间，年轻人的玩意吗？
　　看来，要接触到何鼎文，只有想办法出去。
　　我向大哥提出了外出的请求，让我意外的是，没费什么功夫他就答应了。看来，“何生”的顺从让他对我的戒心比以前小了不少，如果换做以前虽然表示不离开，但对一切又都不留念的“穆甄”，我想大哥不会那么轻易的信任了。那种不信任，源于我的冷淡，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能将我留在一个我完全不在意的地方。现在的何生，虽然也是被囚禁着的，但何生对大哥的顺从，让他可以觉得，何生可以为了他而留下。其实一直以来，大哥都不是想囚禁我的身体，他只是想我给他一个我会留下来的理由，在我没有给他之前，无法确定我不会离开，他才会用囚禁这种极端的方法将我留下来。
　　幸好何生即是穆甄，习惯了被囚，所以才会再一次失去自由后，还能冷静地将这些原因想通透，换了另一个人，或是何生并非穆甄，只怕大哥这种做法都只会让人对他产生憎恨。
　　不过，这种基础上的信任也是有限度的。所以，我不意外外出会有大哥陪着我一起，或者，暗处还有更多的人，但我不在乎，只要能出来，就成功了一半。
　　我想见小清，尽管大哥不乐意，但最后还是依了我。小清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了，只是有时候还是会神情恍惚，其实我很想知道，发现她的那一天到底她遇到了什么事，我可不认为看见黑道老大交易或是那幽闭的空间就可以令小清神智失常，尽管那种情况下，一般人也实在很难保持冷静。
　　我看看了面前的小清，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小清也在看着我，似觉得我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的样子——她已经认不出我来，这对她来讲，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或许觉得我熟悉，但昔日的其他同事，却只把我当作了普通客人，完全不知道我是曾经和他们共事过的人。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好似有些酸涩，又好似什么也没有。难得大哥离开，给我和小清单独说话的空间，但我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随意买了点杂物，离开了那里。
　　“你为什么不和她说些什么？”大哥问我，丝毫不掩饰他在旁边偷听的事实，尽管，我也知道他当时就在附近看着我。
　　“说什么呢，她现在挺好的。”我淡然道，扭头看了看大哥，“大哥，你不会找她麻烦的，对吧。”
　　“只要她不威胁到我，她就可以一直很平静的活下去。”这是大哥的承诺，我相信他。
　　“陪我走走吗？”我低头。
　　“好。”
　　两人静默着，一前一后的走在狭窄的人行道上，虽然彼此无言，气氛却是宁静而又祥和的，可是我没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
　　“大哥。”我停下来道，“我答应过你不离开你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大哥诧异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恩，你记得就好。你要记得，我答应过你，就绝不会失言。”
　　“你想说什么？”大哥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解释，只是再次道：“我答应过你，就绝不失言，所以，相信我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哥刚要质疑，我却忽然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在他疼得弯下腰时，转身就逃。
　　四周果然在第一时间跑出来四个人，让我惊疑的是，他们竟然都同时追向我，而没有去管大哥。不过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们是没那么容易抓到我的，但我依然还是费了点功夫，才完全把他们甩开。
　　“大哥，我现在去警局找我表哥。我答应你，我自己想要办的事办完以后就会立刻回去。你可以派人看着我，但你绝对不能干涉我，如果你信我的话。”跑掉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哥打了这样一个电话。其实这次外出，有预谋地逃走，不仅是为了去找何鼎文，问清当年的事情真相，也是为了考验大哥，看他对我的信任有多少。我都自暴行踪了，为的就是让他相信我的话，因为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被他束缚在那高级的囚笼里。如果这样他还不相信我的话，我想自己要么干脆同天真坦白，让他干掉我，要么就逃掉永远也不回来了。过去5年多的时间中，因为有亏欠的感觉，因为想要报恩，所以我对自己被囚禁着的事实无所谓。但现在，我想要平等与自由，如果过去大哥是因为我没给他理由而囚禁我，那么这一次，我给他理由，从没发现，自己是如此迫切地想要他的信任与信心。
　　或许是心境不一样了吧。
　　我知道自己有了和大哥过同从前不一样的生活的想法，所以，我才会要求以前从不在意的东西。
　　何鼎文还是那间办公室，看到我他很意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想不到，你最终还是变回了你的本来面目。”他笑，当初改变容貌，就是他的注意，为了让我可以逃离大哥，逃离杀手残情的身份。
　　“我不想和你讨论我脸的问题。”我严肃道，“天真找上了我，他的意思，似乎那次他本就没意杀我，所以才能让你救了我。我不相信他，所以我想要问清楚当时的情况。”
　　“哦？你说不相信，那么我问你，对于他的话，你认可多少？”何鼎文道。
　　“他的技术，不应该失手的。”我的话暴露了我的真实想法，“况且，他没有按规矩处理我的身体。”
　　“如果我告诉你，当时是我冲进门去，让他一时惊慌失了手呢？而且，他不是不处理你的身体，是来不及。”
　　我了然：“我明白了。”忽然发现自己的愚蠢，怕今天甩掉大哥的人手，来这里见何鼎文的一切经过，都在天真的监视之下。我是他**出来的，我相信他绝对认得出我的身手来。
　　失策！
　　
第二十四章 在乎你的人
　　我等待着天真来找我，为了应付他，我甚至从何鼎文那里将那些久已不用的装备带了回来。我答应何鼎文，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再手染血腥，但我知道，如果真要和天真对上，那后果绝对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对大哥的考验很满意，虽然回家时可以看得出他明显松了口气，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你回来了？”大哥道，走了过来，轻拥住我。
　　“恩。”我点点头，随即一笑，“我很高兴。”
　　“高兴？”大哥挑眉，“因为自己自由了一天？”
　　“不是。”我略微推开点大哥，看着他的眼，“是因为大哥相信我，没有派人来抓我，我很高兴。”我加重语气，很真诚地再说一次，“我真的很高兴。”
　　大哥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做了虾仁饺，一起吃吧。”
　　“等等，不急，我还有话要说。”我打算将自己心中的决定告诉大哥，当初要考验大哥时，就已经做好的决定。
　　“什么？”大哥不解地问。
　　“大哥。”深吸一口气，我郑重道：“我们重新开始吧。”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好像有点开始喜欢你了。”我道。同时注意着大哥的表情，没有露出高兴或是不高兴地神色，我形容不出他脸上此刻的表情，很复杂，让人难以理解。说实话，我是有点受打击的，我一直认为无论我是何生还是穆甄，大哥都是一样的喜欢我。
　　“哦。”大哥转过身去，“我去给你端饺子。”
　　无法接受我吗？大哥。
　　一顿本该愉快的晚饭在沉默中结束，我有些郁闷地准备回房间。以前，我不喜欢大哥的时候，他千方百计的希望我喜欢上他；现在，我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他的时候，他却又躲躲闪闪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我就是穆甄，但我想同一个人给他的感受起码应该是一样的，而且，从大哥对我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对待小K那种虚伪的温柔，和大哥一起生活了23年，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我还是分得清的。正因为知道大哥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的感情躲闪，我已经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小生……”大哥叫着我，不同于往常的叫“甄”，反而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道：“怎么？”
　　“我很感谢你。”大哥道，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而清澈，“我很感谢你的感情，因为，你是那么像甄，你喜欢上我，就好似甄喜欢上我一样，所以我很高兴。”
　　我微诧地看着大哥，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你应该感受地到，我也喜欢你。”说到这里，大哥的脸竟然红了一红，“我知道最初给你的印象不好，在你面前杀人，第一次也是强迫你的，甚至，一直不顾你意愿地将你禁锢在我身边，我认为，你是不会喜欢这样的我的。”
　　我有些明白了：“你是不信我像和你重新开始，我有些喜欢你？”
　　“不是。”大哥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你做那些事。你应该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替身而已，因为他，所以我无法回应你。但，我也无法放开你，请原谅我的卑鄙。”难得的，我看到大哥脸上有着类似歉疚的表情，他当初那样的对待穆甄时，可没有后悔过。
　　“穆甄？”我垂下眼，“我不介意。”心中翻起汹涌的波涛，难道自己竟然是栽在自己的手上？
　　“是的。”大哥点头道，苦笑，“他是我弟弟，恋上自己的弟弟，我很**是不是？”
　　我没有答话，基本我同意他的观点，但现在的我，岂非和他一样？
　　“我比甄大12岁，父母在我18岁，他6岁那年，双双意外去世。当年的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将尚未成年的弟弟抚养大。可是没想到，甄越长越大，朋友多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我反而恐惧起来。我讨厌别人和甄走在一起，讨厌甄不再将我视为唯一，我也知道我那种思想是病态的，一直努力压抑着。但看到甄交了女朋友后，我终于抑制不了自己心中的野兽，在一个夜晚，将甄，将自己的亲弟弟强暴了。”
　　我听着大哥的话，无言，就算现在已经开始努力地接受大哥，甚至于喜欢上他。当初的那段记忆对我而言，还是不愉快的。
　　“你知道吗，小生，其实甄的遭遇和你差不多。也是被我强暴后禁锢，可是他和你一不一样，虽然，他从没有反抗过我，但他也从来没有对我笑过。”大哥的声音苦涩起来，“我知道他一直恨我，虽然恨着我，却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无非就是为了报答我将他抚养长大的情分。我知道他的想法，却卑劣的假装什么都不明白，用自己刻意伪装的温柔，将他一层层包裹起来，让他动弹不得。我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却没想到他还是离开了我。只是离开，也许我还有找回他的希望，但他失踪了，动用我所有的势力也得不到他的只字片语，我怕，我怕……”说到这里，大哥忽然将头埋进我的肩窝，我感觉到了一阵温热的潮湿，“如果不是在警局遇到你，也许，也许我已经疯了也不一定。”
　　我环抱大哥：“也许，他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也许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哪里，活在你的身边。”一瞬间，我有冲动告诉大哥我就是穆甄，可是，我怕他不信，况且，天真的事情还没解决，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在天真的暗杀下全身而退，万一……，我怕自己和大哥相认后，大哥无法承受那个万一。
　　“小生，知道吗？尽管你的性子和甄有许多不像的地方，我还是觉得你们两人相似的可怕。你可以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甄爱上我吗？”大哥的声音依然是涩涩的，他还是将头埋在我的肩窝里，闷闷道。
　　“也许他再回来，就会爱上你了。”我道，“你那么温柔，又那么爱他，他一定会感动的，他只是无法接受兄弟间的乱伦关系吧，如果，你不是他哥哥，他就会努力爱上你。”
　　“真的吗？”大哥抬眼问我，见我点头，他又将脸埋进了我的肩上，“可是，我的确是他哥哥，血缘关系无法改变。”
　　“那没关系。”我轻笑，“如果他爱上你了，他就不会在乎你到底是谁了，他只在乎你这个人。”
　　
第二十五章 黑吃黑
　　“小生，你很好。如果甄有你那么温柔，有你对我的那种感情，只怕是一点，那么我死也瞑目了。”大哥喃喃道，“其实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甄怎么可能爱上我呢。”
　　我没有说话了，的确，我知道自己现在是开始喜欢大哥了，可究竟爱不爱，我自己也不知道。
　　……
　　经过那一次后，大哥便不再叫我“甄”了，而改口叫我“小生”，我是不介意他的称呼，可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尊重。当然，那条栓过我很多次的铁链也消失了，大哥将我带到他的公司，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成为大哥私人秘书的安排。
　　“大哥，这份文件签字。”我给他一份少见的红色文件夹的文件，只见大哥看到的一瞬间，立刻皱眉严肃了起来。我好奇，凑过头去看。
　　又是枪械交易？
　　虽然写得隐讳，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可我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文件了，上一次的枪械交易之前，我也在书房中无意间见过这样的红色文件夹。
　　“大哥，别签。”我按住了大哥拧开钢笔盖的手，“别签，我不喜欢。”顿了顿，又加了句，“甄也不会喜欢的。”我盯着他的眼睛。
　　大哥别开头：“这是我的工作。”
　　“我们不需要。”我大叫，“我们有这家小公司已经足够了，我们不需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大哥揉了揉我的头，笑：“你太天真了，这种事你不懂，你以为混黑道是那么容易脱身的吗？”
　　我坚定地看着他：“能的。”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恢复残情的身份，杀掉那些反对的人。
　　大哥看着我：“真那么讨厌吗？”我点点头。
　　“哈哈。”我以为大哥会很为难，他却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讨厌这种事，这一点，依然和甄是那么的像。我所做的一切，虽然从没让甄知道过，但我感觉得出，他还是知道什么。每次我做了生意回来，他都会特别的冷淡，我知道，那是他很不高兴的表现。”
　　“是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恩。”大哥点头，“所以呢，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试着将权利交给手下了，虽然过程漫长，但总算一切交接地差不多了。这一次，将会是我最后的交易，，以后，我就可以完全脱离了黑帮了。”大哥的脸看起来很愉快，却也有掩饰不住的颓色，“可惜的是，甄看不见。”
　　“他会看见的。”我急忙道。“这一次，还是让我跟吧。”
　　大哥想了想，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好吧。”他同意了。
　　依旧是那个码头，那个老大，我就搞不清楚了，上一次在这里被人发现过了，他们的胆子怎么还那么大，难道真的是，目无王法了？
　　对方老大看到我，眼神闪了闪，神色很是诡异。大哥依旧一副死人脸，而来之前，我已经问过大哥了，知道现在同我们交易这个人，叫“红头”。
　　也许杀手界和黑帮没什么直接联系，所以我对红头这个名字陌生的很，只是警惕着他——我可没忘记，上一次他无奈放掉小清时那怨毒的眼神。
　　交易的顺利进行，让我自嘲起自己过于敏感的神经，看着大哥安然走回来，我却忽然惊恐了起来，因为，我看见红头举起了手中的枪。
　　好小子，挑交易完后双方心神松弛的那一刹那动手吗？做为杀手，我赞同他的做法，做为他的对手，我只想立刻宰了他。
　　“大哥，小心！”脚边的一块细小石子被我踢起，重重地击在大哥膝盖上，大哥吃痛地弯下腰时，枪声响起。大哥躲过了一劫，但他手下的一个保镖却不幸中枪，我一个猫腰冲到大哥身边，抱起他，一个翻滚躲到了一个集装箱的背后，暂时脱离了危险。
　　“红头，你什么意思？”大哥怒道，手下的人迅速找好隐蔽物，只等双方老大的指示。
　　“没什么意思，你想知道的话，还是回去问你家老爷子吧。”红头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一度熄火的枪声再度疯狂地响起来。
　　“该死。”大哥愤恨道，而我则奇怪红头口中的“老爷子”是谁？
　　“他是我们帮会的长老，声望很高。就是他同意的，只要我最后在为帮派做一次枪械交易，就会放我离开。”大哥握紧了拳，“我竟然相信了他，真是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