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 by 皂斗【完结】(13)

2019-05-29  作者|标签:

车子驶到车桥厂旁边便停下了,景笑乐跟着古桐下车,四下望了望,疑惑:“来这儿干嘛?你有朋友在这儿上班?”

“不是,这里时常有人走动,比较热闹,车子放这儿比较安全。”

“那咱们去那儿?”

“等下你就知道了。”古桐调头问他:“饿么,那边有个超市,去买点饼干之类的填填肚子吧。”

“好啊!”景笑乐眼冒星光,中午吃的饭早消化光了,这时候还真觉得饿了。

买了两瓶水和几盒饼干,古桐带着他左转右拐,走了十来分钟,出了小路后眼前一亮,居然是一片荒林,杂草野花丛生,草丛中横着不少干燥残破的小动物的尸体,两条狭长的铁轨静静横躺延伸,所有事物在逐渐暗淡的日光下散发着寂寥又荒凉的气息。

红花绿树丛中,残垣断壁之间,生命如尘土。

古桐打开摄影机,透过镜头漫不经心的拍。景笑乐四处看了看,对面铁轨边有间小房,小门边晾着几件衣服,可能是铁道员住的;不远处的铁轨上,一对年轻小**手牵手在散步……

“唉你看那两人,万一火车来了怎么办?”景笑乐指着小**说。

古桐看了一眼,把镜头对准,调侃:“没常识要常看电视,你见铁道边的信号灯亮了么?那两人一看就知道是附近居住的,对列车时间熟悉,知道哪个时段没有车经过。”

“噢。”景笑乐觉得自己确实挺没常识的,恋爱中的人会更加珍惜生命吧。

见古桐不搭理他,景笑乐自觉走到不远处的石蹲上坐,打开饼干盒,低头喀嗞喀嗞的啃,神情动作像只小松鼠,啃了两片又转头古桐:“你要吃么?”

“不用,你别吃太多,太热气了。”

景笑乐微微笑,侧脸问:“唉,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上高中时常跟豆豆来这儿,以前挺热闹挺繁华的,市政规划新工业区后,很多厂房迁走,这一片开始荒了。”

“这片地方太偏了。”

“嗯。”古桐把摄影机对准他,镜头里出现一个周身散着金色光晕的笑得很好看的美人。把状态调到拍摄连续拍了几张相片后,继续说:“第一次来是高一暑假时,那是豆豆说要体验生活,于是买了车票说要一个人去流浪,结果因为第一次搭火车,分不清方向,上错车了。那时候火车西站还没撤,说是火车站,其实是一个比较大的站点,买了票直接上车,开车后才检票。列车员检票后就在这儿把豆豆请下车,从车站到这里刚好一个站……豆豆在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给我,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也没说清这具体是什么地方,最后还是让铁道员来跟我讲。”

景笑乐无语,豆豆还真是……

“我到这儿时见他蹲在那门边。”古桐指指铁道室大门,低头笑:“脸上沾着煤灰,头发被风吹的乱蓬蓬的,脚边搁着他的行李包,可怜巴巴的像只流浪狗,见着我时差点掉眼泪了……”

话突然顿住,身体被景笑乐抱了个结实。

“你们俩感情好得让人妒忌,有时候让人觉得旁人谁也插不进去。”景笑乐说得无奈,也羡慕。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一些原因,比一般好朋友亲……”

话再度顿住,古桐微微讶异的看着景笑乐的嘴唇贴上来,只是单纯的贴着,时间也很短,也许只是一秒,也许只有半秒,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就退开了,但是,他唇上甜腻的饼干沫还是渗透到了他舌尖,真的很甜。

“以后我会像豆豆一样,或者比他更亲近你么?”景笑乐希翼。

“以后谁知道呢。”古桐淡淡道。

“你不愿意么?”景笑乐的语气里有控诉有恼怒,为他的捉摸不定。

古桐扫了他一眼,不语。有些话说了没用,不如不说,免得日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是拒绝他,而是真的无法保证他们能走到哪一步,过于急切激进的感情方式不适用于他身上,他某些接受能力比常人弱且缓慢。

“你……”景笑乐眼里又浮出淡淡的忧郁。

“别猜测我在想什么,我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心思。”古桐看着他,想起自己昨晚再次下的决定,于是伸手拉住他的手,转身往回,边走边说:“别老想着我会不会拒绝你,也别让我的言行过度影响你,你原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怎么可能!景笑乐心里反驳,嘴上却道:“知道了。咱们要回去了么?”

“嗯,天快黑了。”

景笑乐快步跟到他身边,道:“去森林那儿吃饭好么?”

“好。”


第四十一节 甲乙丙丁

两人到达餐馆,意外见到东洋和路晨也在。景笑乐对路晨没有印象,只当是东洋的朋友,和古桐落座后便笑着打招呼,东洋见了暗笑,也不打算说明,一旁的路晨也含笑不语,林森看不过去,便说:“乐乐,他叫路晨,据说是你初中同学。”

“据说?”景笑乐挑眉,两手支着下巴,把路晨打量了个彻底,脑细胞迅速动作。而路晨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不回避也不解释。半晌,景笑乐转头对古桐眨眼笑:“唉,还真是我同学呢。”

转而向路晨伸手:“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想起来。”

路晨笑道:“没事,男大十八变么,不奇怪。”

“这小子留洋回来。”东洋豪气的拍拍路晨的肩膀,下巴一抬。“荣华股份建设者的一员,本市经济发展的推动者,能耐着呢。”

“呀!”景笑乐惊喜的表情,欢快道:“共产主义就指望你了,我看好你!”

路晨看他俩一唱一喝,好笑:“我说伱俩合伙侃我呢!同窗爱没给我表现,伱俩倒表现战友情来了。”

“哈哈!”景笑乐欢笑,伸长手臂用力握住路晨的手摇了摇。“真走运,百万人口的大城居然让咱们给碰上,缘分果然莫名其妙。”

“哈,听你这话感情你是不想认我来着?没心没肺的家伙,亏我当时凭个身影和声音就把你确定下来了呢。”

“你总算说对一句话了,认识这么久,他确实挺没心没肺的。”东洋笑嘻嘻附和。“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都怎么被他使唤过来的,到现在还孤家寡人,夜夜独眠呢。”

“明明自身条件不好,还要找借口赖我……”

“唉,我说你们!”林森拍桌。“喝点小酒吧,难得大家聚一块儿。”

“别别。”景笑乐阻止他:“吃完饭咱们再去酒馆喝,林老板,你快去看一下菜弄好没,我饿了。”

林森起身刚走几步,顿了一下又踅回来,问古桐:“呃,古,古桐,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之前叫厨房做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没关系的,我不挑食。”

东洋自然熟的扬手搭在古桐肩膀上,笑言:“这是个乖孩子,爱吃萝卜爱吃菜,健健康康身体好。”

古桐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倒是身边的景笑乐觉得他那手碍眼的很,狠瞪挑衅的东洋,把那爪子掰下来,身体稍稍靠过去。

路晨看着这些小动作,笑道:“乐乐,你不介绍一下?”

“啊,抱歉。”景笑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扯扯古桐的衣袖说:“古桐,你对面那帅哥是我遗忘了十几年的中学同学,姓路名晨。”

“真是又长又臭的介绍。”古桐调侃。

东洋乐:“路晨是行销部经理。”

景笑乐哼哼,干脆整个儿靠过去,懒洋洋对路晨道:“小路同学,我身边这位先生叫古桐,职业摄影师。”

“职业摄影师?”路晨满眼崇拜的望古桐,问:“自由职业还是在单位?”

“自由职业。”

“那不就是全国各地跑?美差!踏遍天下看尽美景自由自在,我高中时的梦想!”

“那你还学那什么国贸,尽干些钻钻营营的行销工作!”林森端着盘子插话。

“哟森林,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刻薄呢?”景笑乐笑,又对路晨道:“理想与现实总是差那么一小节的,没关系,我理解。”

“你——”路晨哭笑不得。“这是安慰我呢还是嘲笑我呢!”

“他不敢嘲笑你,怎么说你也是一经理级人物,前途无量的社会栋梁,他却是一名牌大学毕业的无业游民。”林森嘿嘿笑,指指自己:“跟我一样,胡天胡地蹉跎青春。”

东洋淡嘲:“我看你们倒挺得意的,过得比谁都乐呵,得,先别说了,吃饭吧。”

景笑乐坐正,边吃边挺津津有味的听东洋和路晨聊些各自工作上的事,时不时问古桐“这个好不好吃那个好不好吃”,突然听见“嗤嗤”两声轻微闷笑,疑惑的抬头观望,见路晨眼神闪亮的看着他。

“笑什么?”

“你吃饭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坐姿端正,手势标准,饭小口小口的塞,慢腾腾的嚼,是不是小时候就在大人教育着吃饭要细嚼慢咽?”

景笑乐还没消化完他说的话,东洋就嗤笑道:“他能听得进什么教育,从小就装模作样惯了,一在外头吃饭就自动套用他那套‘形式主义模式’。”

“什么形式主义?”路晨不解。

“嘿,就是像这样行着一套标准的进餐仪式,让你觉得这人真是优雅有教养,简单的饭菜都能让他吃出高级餐厅的价值来,而实际上呢,他心里估计在怒吼:这什么毛东西!颜色这么奇怪,味道还恶心,是给猪吃的吧!”

“毛啊东洋!你诽谤我!”景笑乐横眉竖眼拍桌。“亏咱们在一起几十年了,你就这样看我啊?我对你那么好,你对得起我么!”转头向林森,委屈求证的表情……“你说是吧森林?太小人得志了他!”

林森冷哼,头也不抬扒了几下饭碗,筷子放下,慢腾腾道:“吃饱了,你们慢用。”

“你们家的厨师手艺挺不错的。”路晨说。

“还行吧,选来选去,觉得这两个做的菜比较合我口味。”林森倒了杯茶,啜了一口,道:“这地方主要是卖情调和点心,正餐是其次,过些时候我还得请个专门的面点师傅。”

几人无语,选厨师居然要选做菜合自己口味的!万一你有怪异趣味呢?那不等着这店关门大吉?!

“真是个任性的人!”景笑乐总结。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林森睨了他一眼。“我说你们都吃饱了吧,吃饱赶紧闪人,让服务生收拾桌子。”

“那什么,要不我们去上次那家酒馆坐坐好了。”东洋说。“离这儿近,也安静。”

“随便,走吧走吧。”景笑乐率先起身。

拐了两个路口就到酒吧了,门口那服务生似乎对他们印象挺深刻,一见人便用熟人间的语气笑眯眯道:“晚上好啊,请进。”

几人坐在窗边的老位置,叫了些点心和酒水,继续聊在路上未说完的话题。

路晨挺热乎的问古桐:“你常去国外拍片么?到过哪些地方?”

“挺多地方的,不是为了采景,是工作。”古桐反应平淡。

“我以为摄影师大多喜欢往国外采景呢。”路晨笑。“我有一美过朋友也是摄影师,大二暑假时我想跟他一块体验一下自由自在的生活状态,于是跟着他到了南非东部印度洋沿岸的港口城市德班,那地方虽处沿海,但白天气温高的吓人,我朋友那车置冰箱里全放满了冰水,两个人一天就能喝掉一整箱,我们把车停在树荫下,开了冷气听歌看碟,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再出来,拍些海景。”

“真浪漫啊!”林森感叹,随即又撇嘴:“可惜是俩男人,他要带女人去就完美了。”

“是挺浪漫。”路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有天风挺大,我们俩开车沿海岸转了一圈后,换了泳衣准备下水,刚走上沙滩就见海边玩水的人急急往岸边跑,大声喊着‘打浪了打浪了’,我朋友赶紧把我拉上车,没过多久,海面就高高圈起一波波的大浪头,拍打的声音震得人隔膜生疼,不过,那景观太壮丽了,自然塑造的美景你永远无法想象多惊人。”

“似乎总是这样。”古桐懒散靠着藤椅背,头微微丄仰,语气似感叹似无奈。“一边尽情美丽一边险象环生,即使知道它曾经造成灾难,你还是无法不恋慕它,这就是自然的魅力了。”

“那次风浪只像是自然向人类展现自己拥有的喜爱的玩具,等人们看过瘾后又快快乐乐的收回,两两欢喜。而今年年初时,自然把玩笑开大了,沿海公路和房屋受损,港口被迫关闭,数千人被疏散。”

“这种灾害时常发生。”古桐的语气波澜不惊。“不算严重。”

“你拍片的时候有遇到过危险么?”景笑乐专注的眼神望他。

古桐垂眸,视线相交,摇头:“有惊无险,自然大多数时候喜欢与人开些小玩笑,看你惊慌它就乐,不会给你造成恶意伤害。”

“热爱自然的人。”林森曲指轻弹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多数摄影师都是环保主义者。”

“也许是看多了被破坏的自然了吧。”景笑乐道,手指在桌下偷偷拉住古桐的手,微微笑。

“相对来说,忍得破坏力是深不可测的。”路晨心有所感道。“我们在德班的最后一个晚上,在海边一家酒吧里玩,十一点钟离开后在安古街碰上暴动,一群人拿着刀棍猛砸猛刺,我吓坏了,朋友拉着我往回跑,两个小孩拿着长棍追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棍就砸下,幸好我和我朋友手脚还挺灵活,挨了几下后抢了他们的棍子,把人赶跑了。”

“你们有没有受伤?”东洋挺紧张问。

“就挨了几下,没什么大问题,不过,那种暴乱场面让我记忆犹新,非常痛恨。”路晨的眉眼剑有些严酷,眼神微冷。“那边的种族问题是一个溃烂的脓疮,永远无法治愈。”

景笑乐认真听着,忽然发现古桐的手有些汗湿,抬头看了看,见他脸绷得死紧,身体有些僵,不禁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古桐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缓和下来,恢复原样。

“你不会是吓着了吧?”景笑乐小声问。“这么紧张。”

古桐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轻轻说:“是有一点,没事。”

他居然,居然主动握我的手?!景笑乐惊喜得想大吼一下!周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入不得他的耳钻不进他的眼,脸上傻兮兮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心里大呼佛主啊,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科吧!说什么不要让你的言行过度影响我,怎么可能不影响!你一个也许无意的接近举动对我来说都是恩赐,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认真听着,不想忘记。

没救了。东洋和林森看着景笑乐想。聪明一世的景笑乐彻底傻了。

一阵叮咚彩铃响,古桐推推景笑乐:“你的电话。”

“嗯?噢。”景笑乐回过神,翻出手机,见屏幕上的“谭微”二字,笑眯眯接通:“谭妹妹,想哥哥么?”

呸,老不休的大淫魔,想**老娘你还嫩着呢!——谭微活力十足的清亮嗓音传出来,几人听得清清楚楚,笑不可遏。

东洋说:“哪儿来的山里妹子,粗鲁得跟木棉树皮有得比。”

景笑乐看着东洋笑道:“谭微,有人说你像木棉树皮”

木棉树皮?什么玩意儿?——很不解的声音。

“你没见过木棉树皮呀?木棉树皮表面有一层想锥子样的坚硬物质,很粗糙,摸上去扎手。”景笑乐好心解释。

呀!!——谭微惊叫,继而怒。——哪个王八蛋说的?!

“一个男人,坐我对面,很近,怎么,你要过来亲自纠正他?”

这个么——谭微迟疑的语气。

“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景笑乐问。“不是哈拉聊天吧?”

唉,差不多啦,本来是开开心心去商场买东西的,结果碰上了那个满脑肥肠的人,郁闷!想叫朋友出来喝一杯,一个个的都说没空,只好打电话给你了,嘿,怎么说你也是我“哥”么,不会不赏脸吧?

“失败失败啊,我的地位居然排了你N个朋友之末,你好意思叫我‘哥’么!”景笑乐抱怨。“过来吧,我和朋友们在酒吧,介绍个帅锅锅给你认识。”

好哇,哪儿?——很兴奋的声音。

报完地址挂上电话,景笑乐特别提醒东洋:“这木棉树皮山里妹子是我干妹妹,新认的,伶牙俐齿口蜜腹剑,我估计待会儿她来了会讨伐你,你自求多福吧,上帝保佑你。”

东洋和林森大笑:“至于么!”


第四十二节 情于中

至于么?

谭微一落座便问景笑乐:“那山顶洞人呢?”

景笑乐一口酒差点喷酒桌上面,反吞的后果就是咳得暗无天日。古桐拍拍他后背,到了杯水给他。半晌,景笑乐忍住到喉咙的痒意,指指东洋:“此人姓东名洋,祖籍周口店,年芳二七,房地产事业的基层苦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自从但恋爱后一直是被人甩的份儿,至今单身,有房屋一小间,四轮帕萨特一辆,对外号称精英,实则二百五傻大个儿一名,外在基本情况介绍完毕,内在请私聊。”

东洋脸色煤黑,被谭微锐利的眼神透视,其他人闷乐。

景笑乐指指谭微继续道:“此女姓谭名微,年龄保密,外表自行观摩,聪明伶俐才貌双全,标准金领,单身,有意者私聊。”

谭微郁闷,其他人闷乐。

“你今天心情很好?”谭微眯着眼道。“情绪似乎特别高涨啊!”

“还行,一般好,普通高涨。”景笑乐笑眯眯。

东洋嘲笑:“你早点来就能见到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傻冒样了。”

“啊,怎么个傻法?”

“就是那什么什么中的人特有的傻法。”东洋边说边转过头摆了个造型。只见其一八零的高大身材萎缩成一六零状;两只骨感有力的手相交握成花瓣状;方正的脸上弄呀弄挤呀挤,终于整出一朵似神经系统有毛病的人特有的面瘫笑;烔亮的眼睛眨呀眨,稀少的短睫毛搧呀搧——唯一的缺陷是脸颊少了两朵红云,眼睛里少了几串粉红泡泡。

谭微捂着嘴笑得不能自己,指缝尖噗噗的笑声压不住,不时传入在座几人耳中。景笑乐皮笑肉不笑的抓起一把开心果就往东洋头上砸,天女撒花般落得他满头满脸,谭微见他狼狈,好心帮他把头顶的杂物给清理掉,既而转头向景笑乐,好不纯良道:“哥,我特地跑来,你就让我见识见识你那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傻吧,哈?”

“皮痒啊你!”景笑乐恶魔的眼波丢过去,慢腾腾道:“不是说要找木棉树皮的原创者么,跟我聊什么呀,不说了,你玩你的吧,啊,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这我哥们林森,景观湖边的森林餐馆是他的,气氛唯美,有助于增长感情,你有空带朋友去坐坐,最好是男士;那帅哥是我十年未见的中学同学,路晨,海龟。这几个锅锅都未婚,你随便挑,要是不满意,我再给你找其他的。”

除了古桐和景笑乐,其他人脸色煤黑,面面相觑一肚子窝囊气。不过十来分钟时间,黄花菜还在热腾腾的冒着热气,几位自诩才智过人的俊男美女居然都成了景笑乐案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这怎么了得!

一时间,各路人吗一同讨伐他。谭微朝古桐眨眨桃花眼,拿腔道:“唉呀,这位公子生得堂堂好相貌,家住何方?年芳几何?高堂安在?可有兄姐?可有弟妹?可有豪宅?可有香车?括曾婚配……呀?”(唱戏调,自行想象(^_^))

“这位公子已婚配,你还是转移目标吧,银行里多得是香车宝马,不行我妈证券行里也是精英如云,我让她帮你牵牵线。”

“哟妹子,你银行的呢!来,给哥哥说说什么时候调存款利息?”东洋眉开眼笑的接口。

谭微白了他一眼:“拿回家自己存自己调,想调多少调多少,想今天调今天调,你还可以调一半不调一半。”

众人暗乐。

景笑乐转头,额头抵在古桐肩膀上,闷闷笑了两声,嘴唇贴着他的衣服,低声说:“这妹子有时候说话能噎死人的,不错,挺合适的。”

古桐眼尾视线落在他的发旋上,心想这就是平日里的景笑乐吧,聪明活跃口齿伶俐,在人群中就是一个聚光体,吸引众人的目光。之前对于他的那些无赖不安谨慎甚至猜忌的印象是源于他对自己的喜欢么,因为喜欢而束手束脚放不开来?

我让他紧张么?也许吧,他似乎总是时不时的紧张。古桐思索。对着一个没有正常情绪波动,情不动于中行不动于外的人,且这人又是自己喜欢的人,任谁都会紧张不安。

手指犹豫了一下,攀向景笑乐搁在他膝上的手背,指尖轻轻抚摸他光滑修长的手指,细细分辨与自己的手有何不同:比自己的白皙细腻,没有茧,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骨节比自己的细,很匀称;无名指比自己的稍长些,指尖较细……

景笑乐反手压住古桐的手,牢牢扣住,转头跟路晨聊天:“你一个人住还是跟父母住?哪条街?”

“齐王路。”

“齐王路?哪儿?我好像没听说过有这路啊。”景笑乐道,转头问古桐:“你知道么?”

“在风情街尾端,以前是跟风情街粘一块儿的,后来规划的时候分了出去,重新命名,原因据说是因为建筑类型跟风情街整体不符,后来还被各大报业议论了好久。”

路晨大笑:“确实是因为这么可爱的原因,挺实在的,风情街一直以来确实都是个不一样的存在,它应该是纯粹不掺杂质的。齐王路连接其后,有种凤头鸡尾的滑稽喜感。”

“唉,你知道么,巧的很了,他就住在那条纯粹不掺杂质的风情街上。”景笑乐笑指古桐,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说得没错,确实不太一样。”

“哈?那有空可以去拜访一下,或者你们有时间一块儿去我那坐坐,我一个人住。”

景笑乐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困乏,看看表,也十一点多了,或许应该是会去睡上一觉。环眼见对面那几人还在兴味盎然的聊着天,便低声问古桐:“咱们先离开好么?”

古桐挑眉询问。

景笑乐靠在他身上,无比虚弱的样子:“估计更年期提前了,情绪波动大导致体力消耗也大,时常会出现疲劳现象……”

古桐拍拍他,怜悯:“那走吧。”

两人先行离开,在大门口就“去哪儿”的问题讨论了一下,不算激烈,真的,只不过在古桐严肃声明他要回风情街且一人回时,景笑乐像只坏脾气猫般把他扯到车旁,打开塞进去,自己也跟着挤进去,一气呵成,利落流畅,更年期症状不治而愈。

“送我回去?”

“你去我家或者我去你家,你选一个。”景笑乐放了张青音乐,镇定舒缓的。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不要!”景笑乐耍赖,车子往自家驶去。“这样吧,反正你明天休息,我回去拿点东西,然后去你家。”

“我有说允许了么?”

话一落,刹车声响,景笑乐转身贴近古桐,定定看他的眼神,猜测他的话有无玩笑成分。半晌,唇角勾起笑,翻身坐在他腿上,两手环住他脖子,嘴唇吻上去,短暂而激烈的吻。

“耍我!”景笑乐翻回原位,车子继续往自家方向驶去。


第四十三节 及时行乐

“要一起上去么?”景笑乐热情洋溢的邀请,见古桐不语,便下车飞快道:“等我一下,最多十分钟!”

拿着笔记本,换洗衣物和日常用的洗浴用品,转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好拿了的,便走到门口又跑回房,从抽屉里拿了些东西后匆匆下楼。

“十二分钟。”古桐指着腕表说。

“啊!肯定是你的表走快了!”景笑乐把包放到后座,开车。

回到风情街的古桐家,景笑乐像个标准的主人样,大大咧咧不打招呼便进房,把笔记本放在桌上,跟原主人的并排一起;再把衣物放衣柜里,跟原主人的混和一起;洗浴用品拿到浴室,放进墙柜里,占领半壁江山。

东西放完后,景笑乐暗暗乐了一把,踏出浴室,便见古桐正在从衣柜里抱出枕头之类的东西,疑惑:“这么晚了还要换这些?明天吧。”

“给你的,客房的东西好久没动了,可能有灰尘...”

景笑乐飞扑过去,把古桐撞到半开的柜门边,不弱的冲撞力使两人失衡,一同倒向书桌。可怜古桐倒霉的当了垫背,后腰被桌沿撞得闷痛,忍不住重重哼了几声。

景笑乐七手八脚站稳,把他手上的东西放回原位,拉好柜门才好心问:“没事吧?我看看。”说着便要掀古桐衣衫,被他闪过,进浴室了。

奸奸的笑了两声,景笑乐闲然自得的坐在床边,盯着紧闭的浴室门,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他跳起来贴在门上,咚咚敲了几下,高声喊:“要不要帮忙,不用客气——”

没人应他。

夜黑风高夜,孤男寡男同一室,水声哗啦啦从卫生间里**的传出来,得,你尽管YY吧!景笑乐静默了几秒钟脸上贼兮兮的笑泰山都压不住,猫着腰走到衣柜旁,拉开,把包里一些零散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枕边,然后伏在床上...想,入,非,非。

“又要更年期了?”

古桐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笑乐微微转头,眼睛一亮,猫儿见着鱼般扑过去。

古桐两臂伸直将他隔离三十公分外,睥睨道:“别碰我。”

景笑乐哀怨地望着他,慢吞吞下床,慢吞吞进浴室,慢吞吞的洗澡,使用自己熟悉的艾草洗浴用品,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皂得,洗完后光溜溜围了条浴巾便出去,见古柚趴在床上,侧着脸,像是睡着了。

关上灯,景笑乐轻手轻脚的爬到另一边,闭上眼试着入睡,哪知眼皮跳得厉害,脑子里残存的旖旎遐念卷土重来,于是又睁开眼。

当真长夜漫漫啊!

最厚那层窗帘没拉上,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进来,影影绰绰,屋顶似乎有个小恶魔在说:食色,性也!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有花堪折直须折,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心动行动...

景笑乐摸向枕边,抓了个东西在手里,无意识的揉搓,细微的“嗞嗞”声在静寂的空间里无限放大,小恶魔又在喊:别犹豫,都等了多久才来的机会啊!这是天意!...指尖动了动,开始一寸寸爬上身边温暖的身体,一路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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