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打到了,叫你躲。”李望舒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笑着看向雷阙,炯炯有神。
看着这样灿烂水灵的李望舒,雷阙冰冷的心软成了一汪春水,身上也不那么冷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憨地说,“小殿下没事就好。”
祁明珏盯着萌态可掬的两个孩子,心中欢喜,可嘴上确还是忍不住教训起了儿子,“舒儿,你个鬼灵精,整天就知道欺负雷阙,一点都不乖。”
“爹爹,”李望舒噘着嘴,佯装委屈地跑向祁明珏,抱着他的双腿撒娇,“爹爹,我没有。”
李君然刚踏进后院就听到阵阵嬉笑声,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近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嘴角裂开了大大的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这般唇红齿白被周遭雪景衬托得更绚烂夺目。
伺候多年的近侍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主子,各个目瞪口呆愣住了,不过也就转瞬即逝的事,这些个近侍在宫中侍奉多年,自然懂得,非礼勿视,要想长命,不该看的自然要视而不见。
“也就阙儿憨厚让你欺负了去,这会儿你还委屈了,羞不羞。”李君然看看兀自傻笑的雷阙,再看看耍赖向祁明珏撒娇的儿子,无奈摇头,之前选上这孩子给儿子做伴读除了雷家是舒儿外家的这个原因,更多的是看上了雷阙聪明活泼胆大心细,可怎么和舒儿待久了竟成了这么个憨厚老实的x_ing子。
“朝堂上一切可还好?”今天是李君然大婚后复朝的第一天,见他回府祁眀珏不过是随口一问以示关心罢了,也没期待李君然的回答。
李君然则有种出门归家的丈夫向妻子老实交代行程的自觉,认真仔细地将朝堂上的事和祁眀珏说了一遍。
“这个户部侍郎倒是个可造之材。”祁眀珏目光注视着两个孩子,右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的左手,气定神闲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们夫夫果然心有灵犀,”李君然调笑道,“朝堂上人才济济,不乏经世之才,不过能为民请愿,敢说敢做地人才就不多了。”
祁眀珏颌首:“如若不变初心,定会是个好官。”
杜仲匆匆跑到李君然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李君然合意地点了点头。
杜仲的满头大汗,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的,祁明珏心中好奇,便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李君然不答,拉着祁明珏向外跑去:“这里看雪没意思,孤带珏儿去个有意思的地方看雪。”
东宫,马场
“叮当,叮当,叮当……”,李君然正想说什么,突闻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远处传来,便止住了话头,笑向祁眀珏道,“珏儿的礼物到了,去看看吧。”
祁明珏狐疑地看向远方,耳边的铃铛声越来越清晰响亮,只见远方有个黑影迅速向他的方向移动而来,待黑影接近后,祁明珏看清了,是匹马,通体乌黑,雪白的四蹄上挂着铃铛,祁明珏兴奋地看向李君然:“乌云踏雪?”
“不错,这匹乌云踏雪和我的绝影都是大宛马,青海龙钟马,来如激矢,去如绝弦,倏来忽往,千里飙飞更是不在话下。” 李君然指了指远处的另一个黑影,“那儿,绝影也来了。”
“一骑绝尘无踪影,乌黑亮丽的毛色,矫健的身姿,还真是像极了曹cao座下名驹绝影,当得此名。”祁明珏边说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乌云踏雪。
李君然看着祁明珏给马匹顺毛的动作,心想若是这葱葱玉指抚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何种滋味,李君然瞟了眼祁明珏收敛神色道:“珏儿的这匹乌云踏雪也是不遑多让的宝马良驹,像极了楚霸王的乌骓,不如唤作乌骓如何?”
第16章 第 16 章
“不好,传闻当年项羽垓下之围,乌江自刎,乌骓思主,长嘶不已,跃江自戕,可悲可泣,吾心不忍。”祁眀珏思及乌骓的传说,心中感慨,抚摸着自己的良驹道,“此马虽不及乌骓彪悍,却速疾如风,踏雪无痕,便唤它为踏雪。”
李君然击掌开怀道:“踏雪,好名,日后生匹小雪,好,甚合吾意。”
“生小雪?”祁眀珏顿时瞪大双眼吼道:“踏雪是母马?”
“是啊,”李君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戏谑道,“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到大宛国给绝影物色的呢,瞧瞧他俩多般配,就跟咱俩似的,绝配,呵呵。”
“滚”,祁眀珏气急,说罢踢了李君然一脚,上马便扬长而去。
“珏儿,慢点,小心别摔了”,祁眀珏身为皇子自是要学骑s_h_è 的,只是李君然第一次看他骑马,到底心中没底,生怕他摔了,故不得腿疼,他便急急骑上绝影追了去。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地疯闹了一下午。
“珏儿,起来吃点东西。”祁眀珏难得骑了会儿马,浑身酸疼,一回到海宴殿,就直奔内室,躺在床上不肯动弹,过了晚饭的时间,还不见起来,李君然怕他饿着,便亲自端了碗粥并两碟小菜到床边。
祁眀珏头也不抬瘫软着身子疲惫不堪的勉强回了句话:“不吃了,累,直接睡了。”
“不吃点东西,晚上会饿,还伤胃。”李君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扶起了祁眀珏,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端起粥碗说道,“珏儿累了就让为夫来喂着吃两口,垫垫饥也好。”
若在平时祁眀珏听到“为夫”二字,定然会给李君然甩个白眼,腹诽半天,更别提被抱着喂食了,可今天,他实在是累坏了,一丝力气也挤不出给这个厚脸皮的名义相公了,只剩任人宰割的份了。
李君然确异常享受这份难得到温馨时刻,如此乖巧听话的祁眀珏着实让他欢喜,看得心里痒痒的,身上热热的,耳根红红的。
“珏儿先别睡,为夫帮珏儿按按,舒缓一下酸痛感,顺带也好消消食。”喂完粥,李君然自然要趁机吃个嫩豆腐,占个小便宜,抱着祁眀珏就按|压了起来。
起初还真是按得很舒服,力道恰到好处,祁眀珏舒服地吐了口气,睡眼惺忪,渐渐地闭目享受着太子爷的服务,可按着按着就变了味,手掌越来越往下,由按变成了揉,后来手掌滑到了屁|股上,揉又变成了捏。
祁眀珏一个激灵,刷的坐起了身,“咚”一声,李君然只觉下巴受了重重一击,“嘶,疼,疼”,祁明珏揉着自己的头顶淡淡道出两个字:“活该。”
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杯具的发现自个是彻底被媳妇嫌弃了,此后的数日祁明珏像防贼似的防着他,连个小葱拌豆腐也没吃上,那叫一个揪心,顺带着整个东宫都愁云密布,太子殿下的近身侍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太子殿下的霉头,自个遭了罪,到时候可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了。
孝文帝抬眼看着拿着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中菜的李君然问道:“怎么,这些菜不合吾儿胃口?还是不高兴朕硬要吾儿陪着用膳”
李君然一脸茫然地看着孝文帝说:“什么?父皇刚才说什么?”
孝文帝放下手中的筷子,沉声开口:“说说看吧,到底怎么回事?这几日早朝也是如此,心不在焉的。”
“父皇”,李君然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孝文帝皱眉:“怎么?和为父还有不能说的吗?”
李君然顿了顿,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向父亲全盘托出。
“哈哈哈,”虽然感受到儿子的眼刀,可是孝文帝还是憋不住地大笑出声,他这儿子什么都好,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可是在感情上确是寸步难行,“咳咳”,还是收敛点的好,免得儿子真的翻脸,可是真的忍不住,想笑又要强忍,孝文帝整张脸憋得完全扭曲了。
“父皇,”李君然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吼道,“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然儿,别急嘛,听为父慢慢说,”孝文帝拉住儿子,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感情的事情可不是一味地循序渐进,或是激流勇进就能成事的,必要时要用策略,还要配合战术,在为父看来珏儿并非是对吾儿无意,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假以时日好好部署寻得良机,定能逼得珏儿真情显露的。”
李君然呆愣片刻,神情稍缓,嘴角渐渐向上弯曲:“父皇是说?珏儿他……”
“珏儿乃天潢贵胄,纵是被迫嫁人为妻,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那股傲气,若非有意,又怎会容忍你的为所欲为?然儿,所谓烈女怕缠男,就算珏儿是男子,也逃不过这个定律的。”
“真的?父皇?”李君然提高声音,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苦笑着垂头丧气地说,“唉,珏儿最近都完全不搭理我。”
孝文帝无奈地白了眼不成器的儿子,心道自个儿这又当爹又当娘的这么多年容易嘛,现在连儿子和儿媳的感情也要他出手相助,算了,谁让这个儿子是自己的心头r_ou_呢,就帮他这回吧:“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了,这是珏儿嫁过来的第一年,你回去和珏儿说一声,除夕那晚在显亲殿一家人一起饮宴守岁。”
被父子俩惦记着的祁明珏,这会儿正抱着李望舒躺在芷兰阁的美人塌上安然歇着午觉。
芷兰阁其实是座水榭,四周种满了各种香Cao,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祁明珏很喜欢这里的恬静宜人,平日里常会来这里坐坐,一入冬李君然就让人在这里摆满了暖炉,整个芷兰阁都暖烘烘的。
难得今日李君然留在宫中用午膳,祁明珏有了自由的空间,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心情舒畅,便在芷兰阁中享受着午后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