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刘凌前脚进了门,后脚就发现自己丈夫竟和丫鬟有了一个六岁大的儿子!
自幼骄纵任x_ing大小姐脾气惯了的刘凌怒不可遏,觉得自己受了欺骗,拔脚就要回娘家,这下慕家长辈们可慌了,好一顿安抚道歉,刘凌又是动了真心,好说歹说劝了回来,只是眼中实在容不下这个孩子,看见他就要朝慕家人发一通火气。
慕家长辈再窝囊,毕竟也是名门,动不动就要因这孩子挨儿媳妇一顿臭骂,心里也十分憋气,正巧今天让他烧柴熬药,孩子又饿又困又累,一个不注意睡了一会,药熬干了,老太太便借机发作,让下人把男孩撵出去,说什么也不留了。
苏云泺听着,心中就冷嘲,慕家式微是有原因的,这一家子都什么是玩意。
至于他这个师妹,对于男孩被撵出去的事也没什么反应,只扶着额头说被公婆气的头疼。
他们同出一门,学的都是y-in狠毒辣的邪门异术,只在乎自己愿意在乎的人,至于其他,爱死哪死哪去。
苏云泺认为自己也是这种人,只是他的心肠还没硬到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下手。
眼看刘凌实在是容不下这男孩,苏云泺心中一动,说:“既然你们不要,我就抱走了。”
刘凌有些惊讶:“你疯了吧,你自己才多大呀,就要带这么个拖油瓶?”
他们的辈分是按进门顺序排的,苏云泺实际上比她这个二师妹小了两岁,十六岁,正是兴风作浪的年纪,他却要给自己背上这么一个大包袱。
苏云泺挑挑眉,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刚被撵出家门,和所有亲人断绝关系,冷不丁变成孤零零一个人,还真让他有些伤心,有些空虚。
处境不是和这个孩子很像吗,捡回去同病相怜一下也无不可。
再者他看这个孩子的眼睛,就觉得这娃娃x_ing子十分温顺讨喜,道:“反正我也不可能有孩子,平白有个现成的给我养老送终多好,我之前还愁去哪抱一个呢。”
刘凌无语的看他,这才想起他去年说自己喜欢男人的事了,于是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想要就抱走吧,正好我落得清净。”
于是,就这么轻松爽快,苏云泺便将男孩抱走上了山,来到他当初求学时居住在半山腰的一间木屋。
当年师父喜净,不许徒弟们缠着,他们就各自在半山腰选地方搭房子,后来师妹们接连下山,房子都拆了堆到后山去,剩他自己一个人住也冷清,便也下山浪去了。
如今被逐出家门,又不愿意去住客栈,苏云泺抱着小男孩,鬼使神差的又回来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寒酸木屋,木屋虽然简陋,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对桌椅,就只剩下满地乱扔的书籍和符篆,不过好在能遮风挡雨,生了火炉也很温暖。
苏云泺先是将男孩搁在屋里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又去山路上将行李都背上来,接着动手把新买的被褥铺铺好,两个新枕头并排放着。
男孩被他洗的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暖和柔软的新棉衣,由于之前冻伤的膝盖和脚腕上了药,不宜走动,于是去哪儿都是苏云泺抱着,现在也是乖乖坐在椅子上,双手平放,瞪着大眼睛看苏云泺忙活。
他这点脾气苏云泺很喜欢,不哭不闹,很听话,除了起初被抱走时对苏云泺有些陌生和恐惧外,稍微混熟一些,孩子就十分乖巧懂事。
收拾完床铺,苏云泺就去木屋旁的厨房烧热水,他还买了些杂粮和蔬菜,以及男孩补身体需要的药材,等会儿做些饭,顺便给他熬药。
用热水擦了脸和手,在屋里点燃火炉,等着厨房里的饭食煮熟期间,苏云泺和小男孩坐在床上,床铺的很软,屋里暖烘烘的也不用裹被子,苏云泺搂着男孩翻着一本书,说:“给你起个名字吧。”
男孩似懂非懂的看着苏云泺,用力点点头。
苏云泺慢悠悠的翻着书本,心里琢磨取什么名字好,男孩是北方人,幼时又坎坷,受尽磨难,加上这个温醇沉静的脾气,并不似普通六七岁男孩闹腾的狗都嫌,娃领回家就是自己的,他无法避免的老母j-i心态,觉得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翻来覆去,冷不丁看到一个字,苏云泺眼前一亮。
峥!
稳如山岳绵延,峻岭峥嵘,又不减豪气万千,高爽夺目。
苏云泺满意极了,伸手捏着他没什么r_ou_的脸蛋问:“叫你慕峥好不好呀?”
男孩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苏云泺便笑,伸手握着他的小爪子,在书本上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
慕峥!
作者有话要说:
=3=,接下来几章是回忆,交代一下前因~
第9章 重逢·九
小孩子这种东西,没有的时候,也不是多羡慕,瞧见别人家的熊孩子整天哭嚎嘶闹,回回玩一身脏兮兮跑回家,大人说话一会听得懂一会听不懂的,就恨不得一脚踹飞眼前清净。
尤其是七八岁的男孩子,调皮捣蛋的狗都嫌。
可真把一个漂亮又乖巧的孩子放到面前时,心就没这么狠了,看他整日跟在你身后,n_ai声n_ai气的师父长师父短。
你砍柴,他要跟去,两条短短的小胳膊费力抱着一小捆柴火,乐颠颠在山路上跑。
你练功,不许他靠近,他就始终在你视线范围内自己找乐子玩。
你做饭,他就拾个小板凳乖乖坐在身旁,一边等饭,一边撑着小脸看你。
眼里是你,心里是你,全世界就只有你。
见不着你也不哭闹,将灯笼挂在门上,照亮一片方圆,接着就蹲在木屋前的小花圃旁边,眼巴巴的望着下山的小路,等你慢悠悠的从山下晃上来,耳边听到惊喜的呼唤,一抬头,就看到木屋前,一盏为你亮着的灯。
苏云泺瞧着那盏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晃晃手中花了好大功夫弄来为慕峥补身体的药,忽然觉得身上的伤势没那么难受了。
慕峥的身体自出生就虚弱,之后六年吃尽苦头,苏云泺为他把脉后除了感慨生命的坚韧外,心感十分棘手,他这一身伤病如今再用普通的温x_ing中药来补有些慢,虽然也有效果,但他的荷包撑不住,加上本人身负绝技,不屑去打工赚钱,更不屑去做梁上君子。
瞧着断药以后精神明显不如以往的小慕峥,心疼之余,他便动了歪脑筋。
既然不屑偷,干脆去抢吧!
于是他四处去打听黑道上收藏珍贵药材的魔头名单,反正大家闲着没事都要打一打,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打完顺你些药材也无伤大雅。
于是他这几年就专挑此类爱好珍藏奇药佳品的人下手,他下手凶狠毒辣,不过数年就打出了个‘桃镜判官’的恶名,令魔教中人敬佩之余,还有几分不齿。
你说你打架就打架,还抢东西!
流氓!
惹得那些魔教头子后来再遇苏判官,总要先将家中珍宝藏藏好。
日子久了,慕峥的身体越来越好,而苏云泺却渐感不支。
好在他的苦心没有白费,这些费心抢来的珍贵药材就是好用,不过十三四岁,慕峥的身体就几乎好全了,只剩肺腑尚存一丝寒气积郁不散,苏云泺琢磨良久,盯上了大热之物,y-in山脚下的九幽血莲。
可y-in山离此地极远,血莲入药制毒皆是上品,三年开一次花,早就被采摘光了,苏云泺此时正巧伤势未愈,不便出远门,可师妹那混蛋不管,还嘲笑他把别人扔掉的垃圾当宝,慕家家主是个妻管严更不敢伸手,到最后还得他费心。
正犯愁时,自己的死对头血煞老祖正巧路过。
更巧怀里揣了朵血莲。
得到消息后,苏云泺颠儿颠儿的跑下山去半路劫道,两人积了多年冤仇,血煞老祖焉能服他,一场好打,两败俱伤,最后还是被苏云泺抢过来半朵血莲。
回山时天色已晚。
他伤得不重,但失血过多,怀里裹了半朵残莲,深更半夜里迎着冷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赶。
等来到半山腰的小屋前,那盏灯仍亮着,却不见慕峥,两间屋子都黑漆漆,四周一片寂静,想来慕峥等得太久,以为他今晚不回来,便去睡了。
苏云泺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回了自己屋,褪去染血的衣服,止血疗伤,再将半朵血莲搁进柜子里,就迫不及待的钻进被窝睡觉。
他平生有三大嗜好,美食,睡觉,热水澡。
天塌地陷,也不能影响他吃饭睡觉,今晚距离他睡觉时间已经晚了许多,明早一定要赖床!
苏云泺一边想,一边哆哆嗦嗦的在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只虾米。
这时已入了冬,半夜又起寒风,他失血过多,哆嗦好一阵子体温都上不来,整个被窝凉的打颤,苏云泺又累又冷,半睡半醒十分难受。
这时,他隐约听到外面有了些动静,很轻,大概是半夜被大风吹起来的小动物路过。
他没多想,困意上来浑身无力,懒得爬起来烧热水,就拼命蜷缩自己的身体。
然而没等他哆嗦一会,门忽然开了,一个人影走进来。
苏云泺迷迷糊糊间,听到慕峥轻轻叫了声‘师父’。
接着一只温暖的手心贴在自己额头上,而后吃惊的收回,暖暖的手心这一贴一撤,惹得苏云泺难受的低吟一声。
面前的人朝外看了看,想着刚在厨房里添的水烧热还要一段时间,于是关上门,来到床脚蹲下身,解开自己衣服的前襟,一双温暖的手伸进被子里,握住苏云泺冰凉的脚腕。
苏云泺朦胧间下意识一缩,就听慕峥安慰道:“师父别怕,是我。”
接着那双手拖着他的脚腕朝外轻轻的拉,好不容易把被窝捂出一丝热气的苏云泺十分不情愿,慕峥就一边轻声哄他,一边将他的脚拉出被子。
两只脚丫刚出被窝就被屋里的凉意冷的瑟缩,但慕峥没让它缩回去,而是拉着它直接贴上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