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瑜对此倒是没有预料。
“阿迟早早的就将这事情告诉了我,他没什么心思,又有一半写在脸上,瞒不住属常情。”吕益道,“只不过我没想到的地方有两点,一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同男子在一起,第二是没有想到那男子竟会是秦王。”
换谁谁想得到?
吕迟虽不至于是个坏的,可是要论成就出息,和他这么大的贵族男孩真想成器的早也有了历练,或是功名或是军营的,只他一个真正的才学拿不出什么来。
虽叫吕益看,吕迟的学问实属天才,但是说话的嘴巴到底都长在外人脸上,他们怎么说吕迟的名声就怎么传。
“是我的运气。”褚瑜道,后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希望阿迟能和我一起到秦国生活。”
“如今两国情势如此僵持,虽然我已经从官位推下,可是到底还不是全自由的,你将阿迟带走,那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人怎么周全?”吕益顿了顿,“更何况说,我生的是个儿子不是一个女儿,又不好嫁娶的,你将阿迟带到秦国去,放在宫里养着,另外再收百八十个妃子,让阿迟就在旁边干看着?”
这些事情吕益自己也是仔仔细细考虑过的,后得出的结论自然是褚瑜并非良配。只是他也不好直接拆穿这个,更不想让吕迟伤了心。话憋在心里好些天数一直没有人诉说,这会儿褚瑜算是撞到了刀刃上来。
“我讲阿迟带回去,当然会给他最高的地位,”褚瑜道,“不日秦晋两地便要兵戎相见,只不会打大,两国议和,别的不要,我只要阿迟。”
这么一说,吕益也有些明白过来。
若是褚瑜直接带走吕迟那自然没有什么好话可说,然而褚瑜这会儿的意思却十分周全。向褚清与皇帝两人施压,让他们舍了吕迟作为交换和平的筹码,吕益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在合适的时候表达一下愤怒说不准还能给吕家换来点皇室歉疚的好处。
计谋是周全的,可吕益皱着眉头还不太信任褚瑜,“你如今心悦阿迟,自然什么都会允诺下来,可阿迟到底是个男子,纯真又任性,你耐的了他一时,却不能纵他一世,另外,他是男子无法带你带去子嗣,这是要命的。”
子嗣若非重要的,那怎么会有母凭子贵这一说法?
“伯父应该知晓我已经有一儿一女,已经足够,阿迟跟在我身边,只要保持本心即可,”褚瑜面色不改,“我已经过了莽撞的年纪,事情前后都经过深思熟虑,请伯父放心。”
吕益才不放心,这会儿就算是褚瑜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觉得放心。寻根到底,他还是担心吕迟心疼吕迟,觉得将吕迟无论交给哪一个旁人手里,他都照顾不好自家这宝贝儿子。
是以吕益哼了一声,低声自语道,“要我看,还是娶个儿媳妇儿回家能照顾阿迟周全……”
这话是随便说说不当真的,毕竟吕迟那个性子,如今也喜欢褚瑜,哪里还会愿意娶妻。只不过这话听在褚瑜的耳朵里难免刺耳,他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来。
正当吕益以为褚瑜会当场发作之时,他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单膝跪下将小辈的礼数对他算行到了极致,跟着沉声道,“还请伯父成全。”
至此,吕益舒了一口气,上前弯腰将褚瑜扶了起来,“好了,”他道,“我答应你。”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就算为吕迟考虑的再周全又如何?厚土是好是坏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秦王是个沉稳的人,吕益对他有些信任,他想了想,只最后说了一句,“若是哪天感情淡了,请将阿迟送回吕家来。”
两人的对话止在此处。
吕朱氏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两刻钟的时间,不知刚才来的是什么人,忧心不止想去看看的当口,吕益自个儿推门回屋了。
吕朱氏仔细的看着他的面色,见他脸色松快,连忙问,“刚才是谁?褚什么,可是皇家的人?”
吕益点头又摇头,后走到吕朱氏身边握住她的手,笑问她,“你前头是不是说担心阿迟?”
吕朱氏给他问的懵懂,只呐呐的点头,后见吕益满脸高深莫测,又是追问,“到底是谁,你快些告诉我!”
吕益将褚瑜的大致说词告诉了吕朱氏,将她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真是这么说的?”
她还有些不信。
“真是一句句这么说的,”吕益道,“礼数很周全,没有半点架子,全将自己摆在小辈的位置上,若非心里十分看重阿迟,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