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的压寨夫人(穿越)【完结】(4)

2019-05-30  作者|标签:


  一夜狂欢,等到曲终人散天差不多也蒙蒙亮了。
  于狁从山顶的出云塔出来,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山寨。朦胧的雾气中,隐约可见寨子里大红灯笼高高挂,显得特别喜庆。转念就想起昨日孟春和提起要给自己置办婚事,他是不同意的,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叮嘱了不准出出云塔。于狁往日里闲来无事就喜欢待在这座塔楼里,既然被叮嘱了,自然也就无所谓地留了一晚。不过现在看着寨子里的情形,看来昨晚在他不在的时候,那位先生又折腾出了什么幺蛾子。
  于狁倒也不急,下了山顶,就朝着自己的乾和院走去。
  这会儿晨雾散去,就见乾和院的大门敞开着,能看到院子里正站着个人。那人不高,光看背影还有几分瘦弱,待他搓着手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走了两趟,于狁终于记起这人是谁了,可不就是专门替孟春和办事的小弟,平日里就见他在那先生面前最为活跃,聪明点子也多。
  于狁挑了挑眉,心想这倒是还有个专门给他解惑的人,于是脚步不停地大步迈进了院子。
  正处在不安状态的沈奇自然看到了他们当家的,尽管早已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但真看到了于狁那张大胡子脸就又迟疑了,心说若是被当家的知道这人是自己掳来的,会不会把自己活撕了啊,身子禁不住就抖了下,但双脚还是走了上去: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
  于狁挑了眉,沉默不语,不过心里倒是把他们的用意猜了个*不离十。于是也不理会迎上来的沈奇,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一推开门就见地上落了块大红头巾,于狁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再抬眸,合该是空着的床铺上却躺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
  一开始于狁有些不敢确定,实在是这人漂亮得紧,不过他的漂亮并非如女子那般,而是带着男子特有的英气与张扬,这样的人就算不说话,光是站着都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于狁看着,不觉有些好奇这人醒来后又会是怎般模样,会不会就和他那张脸一样,耀眼的能把太阳都比下去。
  沈奇站在于狁身后,见他不言不语,也不知对这个新娘满不满意,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当家的,这人就是昨日先生卜卦卜到的沈奇一咬牙继续,你的夫人。
  胡闹!于狁沉声喝道,随即转身往门外走去。沈奇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不过没走两步,他就被于狁叫停了:你就在这里候着,里面的人醒来就带来找我。
  沈奇应了声,果断收回脚步,随后就听当家的冲外面的人吩咐道:去把先生请到正厅来。
  听了这话,沈奇忽然觉得当家的也是糊涂,请先生到正厅有什么用,还不如写一封休书来得快捷这场婚宴虽说有够荒唐的,但到底也拜了天地,又夫夫对拜过了,这已成了婚,哪能轻易作废?
  要他说啊,这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两人也算差点同床的缘分了,且应珍惜珍重,珍惜珍重啊!

  ☆、第二章 大胡子啊大胡子

  八月的溯北在连绵几天的雨水冲刷后,总算消去了些许暑气。兴许是稍稍凉快些了,山脚附近的人终于摆脱对天气的怨怼,而改为谈论起前段时间最令人震惊的事情
  一个月前,青峰寨大张旗鼓地抬着喜轿下山,又在傍晚时分扛着喜轿上山。这一上一下都是原班人马,不过轿中多了一人,正是传言中青峰寨主的压寨夫人。没人知道这人是谁,也没人知道他来自何处,只是自那天以后,青峰寨不仅有了个夫人,还多了个大当家的。
  这夫人竟然莫名其妙又成了大当家的?
  人纷纷奇怪的同时,也不免有所猜测,觉得可能是这夫人太美了吧,蛊惑了青峰寨主,又蛊惑了上上下下所有弟兄;当然也不排除青峰寨主性子太好了,毕竟传闻素来如此,因他不愿与自家夫人计较,就给他一个名头过过瘾总之各种猜测众说纷纭,至于事实如何却无人知晓。而这会儿,这个被人茶余饭后八卦的话题人物却悠哉悠哉地坐在树上,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对杜鹃正秀着恩爱,他就这么一边看着,一边吃着手中的一捧冬枣。
  凌深来到这地方已有一个多月,当初莫名其妙来了这地方,初时还有些不适应,但他素来承受能力强,到现在便也接受得差不多了。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像最近挺流行的那些穿越电视剧一样,各种花样穿越或者魂穿之类的,他还是他,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当时穿在他身上的那套睡衣都没有变形,不过后来他被掳到了这山寨,那睡衣自然而然就落在别人家里了。
  凌深知道自己身处的青峰寨是个山寨,但这个山寨却和他以往认识中的山寨有些区别。他一直以为山寨就是打家劫舍或劫富济贫的土匪聚集地,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人或许偶尔也会劫富济贫,但更多的是自力更生青峰寨东面开垦了大片的梯田,而与青岭山相接的草坡上则放养着众多牛羊。
  在凌深看来,这与其说是山寨,倒更像是一个堡垒,一个独立的王国。王国的国王名叫于大山,一个月前在他本人和这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竟然莫名其妙成了夫妻一想到那时醒来听到的那声夫人,凌深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实说两个当事人都不承认这场婚宴,底下那群人到底在坚持个什么劲啊。
  大当家的叫喊声一响起,原本交颈缠绵的杜鹃被吓得尖叫一声,转眼逃似地飞走了。
  凌深顺着看了眼逃走的杜鹃,转而垂眸,穿过显得茂盛的树叶看向树下。这片树林子里的白榆都又高又壮,凌深所坐得位置也挺高的,眼神不是顶好的他望下去其实并不能看清那人的具体样貌,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下方那人,正是这一个月来负责他日常起居的沈奇。
  大当家的沈奇又叫了声,可显得寂静的树林子里除了回声便只有他脚踩树枝所发出的咔擦声了。他有些郁闷地叹口气,心里则埋怨这大当家的真坏,他敢肯定这人现在一定就躲在这林子里的某处,然后看着他一脸苦恼地到处找人,指不定心里还偷着乐呢。
  事实上凌深的确看着他到处找人,不过心里倒真没乐呵,甚至面上也没过多的表情。他只是一脸闲适地倚靠在树干上,看看下方的沈奇,再望望头顶碧蓝的天空,最后丢颗枣子进嘴
  恩,若说这地方还有什么是好的,那就是再没人整天想着恁死他了。
  凌深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些家伙,若他们知道自己恨不得扎小人的仇人现在生活过得也挺滋润的,不知有没有冲动死上一死,或许下辈子就投胎到这里来了。
  大当家的。沈奇找不到人,最后又不死心地叫了声。凌深朝他看了眼,却是没有要应的打算。他是知道这人找他所为何事,若他没猜错,八成是那先生又要教他之乎者也了。
  凌深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文字并不了解,还以为就只是一般的繁体字罢了。那会儿他兴起要看这里的史书,让沈奇去问孟春和借了几本,他本以为至少能认识一大半,却不想是不认识的占了半数以上。凌深对着那几本通史头痛了几天,和它们大眼瞪小眼的结果是他率先投降了,最后去请了孟春和来教他。
  孟春和是青峰寨少数读过书的,据说除他以外剩下的大多只停留在认字的程度上,更多的是连字都不识的。寨里人多尊称孟春和一声先生,凌深也不例外,许是这先生叫进了孟春和的心坎里,自那以后竟然当起了凌深的专属夫子,不仅教他识文断字,连那些晦涩的文章都没放过。只是凌深这人向来随性惯了,就是学东西也一样,他想学的时候自然乖乖留在书房等着孟春和来教他,不想学就溜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
  沈奇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凌深能想象沈奇回去时那先生会有什么反应,怕又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吧明明有才气,却偏偏不肯学。
  凌深耸耸肩,没办法,谁让他就是对这种东西提不起劲来呢。
  青峰寨东边这片林子平日里极少有人会来,今日却在沈奇走后没多久又迎来了第三个人。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在底下响起,凌深一低头,就瞧见一大胡子缓缓从远处走来。凌深其实看不清那人长啥样,但对那大胡子极有印象,等人稍近一点,抬手丢了个冬枣过去。
  咚
  正中目标。
  被莫名其妙砸了个冬枣的大胡子摸摸脑门,抬头看过来。凌深以为遇到了熟人,早早扒开树叶子把脸露出来。这一来,大胡子看清了凌深的样貌,顿时倒抽了口气,下一刻又低呼道:大当家的?
  凌深心里吧嗒一声,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那个大胡子可不会叫他大当家的,他一时没了兴趣闭口不言。
  那大胡子见他没说话,就呆呆地望着他,一直到凌深眯着眼睛瞪向他,这人顿时像受了惊吓般垂下脑袋,心里跟着腹诽:这大当家的果然如传言那般,漂亮是漂亮,就是眼神太恐怖了。
  凌深可不知道这人的想法,既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索性垂下了扒着树叶子的手。树叶子恢复原状的那一瞬,凌深还想着这寨子到底有多少大胡子啊,那浓密的能遮住半张脸的胡子真得是想长就能长的吗?
  这树林子本就静谧,一旦没人说话便只闻幽远的鸟叫声。
  大胡子垂着头,眼角只来得及瞥见合拢的树叶子,脑子当下疯似地转了起来自己这模样远观像当家的,已经不止一个人认错了,恩,他早该想到了。
  于是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大胡子,立刻大声喊道:大当家的是想找当家的吗?
  凌深一撇嘴,这是什么绕口令啊。不过没等他否认,那大胡子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去,速度那叫一个快。等凌深又往下跳了两枝桠,那人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大胡子回去是去找当家的,他觉得大当家的和当家的既然是夫夫关系,那大当家的找当家的,他自然有义务帮忙传达消息。可怜这位根本不知道两位当事人压根没承认那场荒唐的婚宴,也早已在第二天就撇清了关系,只是这事知道的人极少罢了。
  大胡子找到于狁的时候,于狁正回到乾和院的院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大胡子说了来意。他拧了拧眉,但最后还是跟着去了青峰寨东面的树林子。
  凌深还留在树林子里,倒不是等人什么的,只是暂时不想动罢了。他这次处得位置较低,也没了树叶子遮挡,于狁踏进林子没多久,就瞧见这人曲着腿靠着树干坐着。
  听人说你找我?于狁过去就问道。刚才来传话的人带他走到林子前就离开了,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问话自然也直接了不少。
  哦,那个人瞎说的。凌深回得也快,说完话就塞了个冬枣进嘴。这地方零嘴少,无聊时只能啃啃果子解馋。
  于狁没说话,一双眼睛却牢牢地盯着凌深。
  凌深对上他的目光,忽得晃了晃手中的冬枣:要来一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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