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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从N城到S城的车程很远，为了防止疲劳驾驶，吴炎与江学轮流开车。江学这次出来一反常态没有带任何人，若不是吴炎主动跟随，大概他只打算独自一人去找夏立志。
江学开车的时候吴炎总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车窗被降下，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也不在意。而轮到吴炎开车的时候，江学却升起了车窗，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吴炎的侧脸，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偏偏一个字都不说，车内的气氛便越发显得压抑了。
临近傍晚，车快要到达S城了，驾车的吴炎也明显露出了倦色，江学给他点了根烟，他摇摇头说不抽。
江学把那支烟塞进自己嘴里，降下车窗，沉稳地吐纳着。
他说：“炎，我想把立志接回N城照顾他。”
吴炎点了点头，说：“好。”
江学又问：“那……你呢？”
吴炎暗暗地深吸一口气说：“送你过去我就走。”
他说：“我哥正想在S城开个店，我顺道去帮他问问。”
江学被烟呛了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
“为什么不在N城开？”
“我哥的同学在S城，答应帮忙照应些。”
“那你也要离开N城搬到这来？”
吴炎一直专心致志地注意着前方的车辆，轻轻地点头。
江学突然大力地把烟摁灭在车里的烟灰缸里，粗着声音所：“下来，换我开车。”
天黑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S城，马路附近明显繁华了起来，人来人往，即使天已经黑下来了，行人的脸上也持续着一种病态的大城市的亢奋感。
“你认识路？”吴炎问道。
江学紧抿着唇不说话，只自顾自地开车。
“这是要去哪？“眼见着经过的路边灯光与行人越来越少，路面也越来越不平整，吴炎渐渐有了寒意。
“去人少的地方，让你……”江学气势汹汹地瞪向吴炎说着话。
话还没说完，他看见与他面对面的吴炎突然变了脸色，他有些感慨地弯了弯嘴角，早知道这郊区的管理力度不够，车祸频繁，没想到这次居然让自己这么倒霉给碰上了。他庆幸自己长期的锻炼给了他比常人快出许多的反应力，使他可以在旁边那辆不要命的车子横撞上自己车的前一秒，把吴炎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吴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与江学的身上都是血，他慌忙地用还有知觉的脚去踹车门，车已经完全翻了过来，只要轻轻一动便会发出恐怖的声音。
“不要慌。”他听见了江学的声音，有血从江学的头上留下，他却仍对吴炎笑，“我口袋里……有手机……你拿出来……”
吴炎手忙脚乱地拨打了求救的电话，江学像是困了，歪歪斜斜地靠在方向盘上闭上了眼。车里手机的微光与车窗外的灯光惨淡地照在他的脸上。
吴炎有些慌乱地喊他：“江学。”
“嗯？”他应了声，却似乎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江学！”吴炎掩不去声音里有些变调的哭音，他慌乱地撕着自己的衣服想为他止血。
“小朋友。”江学虚弱地笑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江学，在做完想做的事之前……是绝对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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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到达医院之后吴炎才发现自己除了右脚被砸下来的东西砸伤，旁的竟没有不妥——身上的血都是江学的。或许还有个轻微脑震荡什么的，但比起江学来，真的好太多了。
在江学被推向急救室的很短的时间里，他挣扎着抓着吴炎的手想说些什么，吴炎用手遮住他的嘴，说：“别说话，保存体力，好好活下去。”
江学把目光落在吴炎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机上，又望了望吴炎，终是虚弱地笑了，没再说什么。
江学被推进手术室后吴炎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好害怕他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再也受不了的话……吴炎握紧了那部旧手机，他知道这是夏立志送给江学的，他也知道江学想说什么。夏立志。夏立志。夏立志……
可是他已经再也不想从那人的嘴里听见别人的名字了，他想在离开前让自己好过些。
然而吴炎没想到，夏立志赶到的时候，江学已经那样紧闭了眼，医生说，怕是很难再醒了。
他看着江学，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
对啊你的确说过你不会死，可是江学你这样一直躺着算什么，难看死了，还不如死了好！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的宝贝立志是吧？你看他现在为你难受成那样，高兴吧你，高兴还不起来亲亲他抱抱他哄哄他说你没事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江学你怎么还不起来，你躺那装死给谁看？你不是想要立志吗？给你给你，我再也不搭理你们的破事了，你怎么还不满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满意才能睁开你尊贵的双眼看我一眼！就一眼……
吴炎一日比一日消瘦了下来，每日看着夏立志不辞辛劳地照顾着病床行那个毫无反应的男人，他想接近，却总是迟疑了脚步。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说不定……说不定这两个人还能再见上一面。
唯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敢放大了胆子，悄悄站在江学的床边凝视他的脸，却似乎总不能把这张脸的主人与自己记忆里的那个江学联系起来。
他想过了，如果可以的话，便请求夏立志照顾江学，若是什么时候夏立志厌倦了再也不想守着床上的这个毫无生气的男人了，那么他便代劳，不管是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不管他究竟能不能醒来，吴炎都会守着他陪着他。吴炎知道这个家伙，其实真的很害怕孤单。
就这样日复一日，夏立志比他想象中要有耐心的多，有时候静静地坐在江学身边对他说话，一坐便是一整天。吴炎从门外看到的房间中被阳光笼罩着的两个人，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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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那是个雨天，吴炎记得很清楚，他看见江学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他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病房去买东西的夏立志，自己却不声不响地退出了房间。
不知道那人一醒来就看见夏立志的脸，会不会高兴得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吴炎嘿嘿地笑，蹲在病房外，抬头看着灰暗的天花板想着那人的傻样。
病房内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他知道，一定是江学醒过来了。
他听见夏立志欣喜的说话声，知道江学现在的样子一定不错。
没自己什么事了吧，吴炎想，终于还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有什么东西温温热热地滑下脸颊，吴炎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脸。现在太难看了，过一会平静下来后再进去，进去——告别。吴炎这么想着，听着病房里温暖的人生，决定小小地放任一下自己……想象着里面那个正对着江学温声细语的是自己……
“你怎么在这？”突然一个声音钻进了吴炎的耳朵，一抬头原来是江学这段时间的主治医生郝医生，吴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想让自己难看的样子被别人看见。
“愣着干什么！”郝医生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两下，“快进去吧，里面那位，”他撇撇嘴，表情很夸张，“那个大少爷一醒就嚷嚷着要找你呢。你都没看见夏立志那小子吃瘪的样子哈哈哈哈！”
吴炎不明白他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他只呆呆地问：“他……找我？”
“是啊是啊，”郝医生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往病房里推，“快进去，别好不容易醒了，结果找不着你给急晕了！”
这真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吴炎想。便浑浑噩噩地被推进了病房。他直愣愣地看着病房里的人，而那两个人也正瞪着眼睛看着他。
“啊啊啊啊混蛋你这是什么表情！”回过神来的夏立志看了江学一眼，突然嚷嚷着用枕头去盖江学的脸，“恶心死人了！”
吴炎下意识便上前拦住了枕头，将他熟练地安放在江学背后，嘴里不由自主地抱怨道：“你还想让他再死一次啊？小心一点。”
话刚出口，连吴炎自己都被这句话里过分的关爱所惊，另外两个人就更是一愣。吴炎心头一凉，他果然没能管好自己……又说了逾矩的话。夏立志就在这里站着，哪用的着他多管闲事。
之后那两人又说了什么他便再也听不真切了，只见得满眼都是江学的笑，明晃晃地又有了太阳的温度。然而吴炎硬生生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向了窗外。这笑是夏立志的，他不想看。
“喂，你跑那去干嘛，我人在这里你跑那去装什么望夫石！”这句话江学说得大声了许多，这才惊醒了吴炎。吴炎慌忙地转过头去看夏立志，害怕他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江学从未把他们的关系向夏立志提起过，可刚才的那句话显然是冲着吴炎说的。吴炎想不明白，难道江学是为了让夏立志吃醋才故意向他透露和自己的关系的吗……
转过头的吴炎，并没有看见夏立志任何不适的表情，相反的，他看见门边的夏立志冲他吐舌抛了个媚眼，笑盈盈地退出门外为他们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呃。。。病房里这段夏立志那篇有详细描述。。这篇就不多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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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有时候，很多事情真的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就比如那天吴炎在病房里因为心不在焉而漏听的夏立志与江学的对话，日后便成了他始终不明白的夏立志离开的原因。
又比如之前那个狂妄自大的江学，在一场车祸之后竟温柔得像一只黏人的猫。
这都是吴炎所不能够理解的问题。
“想什么呢，快点啊。”在前方大步走着的江学发现了吴炎的出神，退后几步揽过他的腰，迫使他跟上自己的脚步，然而刚走没几步江学便缓下了脚步，低声在吴炎耳边问：“是不是……腰疼？”
吴炎刹时红了脸，用力摇了摇头。江学轻笑出声，却仍是放慢了脚步，与吴炎并肩而行。
痊愈后的江学各种补药没少吃，加之他自己本就底子好，所以没几个月下来，他倒是比吴炎看上去健壮多了。当然吴炎也吃了不少苦，这些日子江学就像是个初尝甜头的少年一样，缠着他，一有机会便想尽办法占他的便宜。幸亏这时的江学只有吴炎一人见过，否者这副厚颜无耻模样的江学，传出去还有什么老大的威严，早叫人笑掉大牙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江学对吴炎说，“去见一个人。”
“谁？”
“我爸。”江学朗声笑了起来，低头咬吴炎的耳朵，“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吴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下一秒便用力甩开江学的手，快步往回走。
“开什么玩笑……”吴炎嘟哝了一句，谁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带个男人回家，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死板难看毫不讨喜。而且江学的老爸又不是什么普通的老大爷，虽年事已高可当年那些个光辉事迹现在底下的对那些小弟还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呢，他老人家随便挥一挥手吴炎马上就能人间蒸发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蓦的吴炎的手被江学紧紧握住，吴炎整个人都因为这过强的力度跌进了他怀里。
江学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所以即便是在大街上他也能将吴炎搂在怀里面不改色地亲吻他的额头。吴炎先是剧烈挣扎，后来索性将脸埋进了饿他的胸膛，自欺欺人装鸵鸟。
江学见他安静了下来，便用温柔得化不开的声音对他说道：“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吴炎闻言吃惊地抬起头望着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江学吻了吻他的眉眼，郑重地说：“正因为要和你过一辈子，所以我要我们过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今天你说什么都得和我去见那个臭老头。”他这么说着，见吴炎脸上的震惊仍没有半分减弱，便又垂下了眼帘可怜兮兮地说：“还是说……你不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吴炎眨了眨眼，表情呆滞得很到位：“可是……”
“没关系，”江学打断了他的话，“有我在。”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这几章都比较短= =所以就多打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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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江学这么说过。
但很遗憾，姜还是老的辣，进门刚说明来意，江学与吴炎便被分开带进了两个房间。江学进的那个房间里，江老先生正摇着扇子乐滋滋地喝着茶。
“有勇气。”江老先生说，“可是实话告诉你，你这个欣赏人，我真——特别不喜欢。”
“你喜不喜欢无所谓，我喜欢就行了。”江学说。
“行行行，”江老先生拍了拍大腿，“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多说，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老顽固，但是——”
他的这个“但是”拖了很长的音，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江学。然后才把话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一时冲动？什么是真心……你真的懂吗？”
“呵，”江学笑了起来，眼里有了一丝暖意，“一时冲动……我怕是早就过了一时冲动的年纪了吧。真不真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连着都不是真心，这辈子儿子我也不指望能找到什么真心了。”
“好。”老先生合起了扇子，笑眯了眼，“不妨就让我们试试看吧。”
另一边，吴炎在一个小房间里与几个大汉相对无言，直到又有人进门来冲领头那人低语了几句，他才被像押犯人一样塞进了车子里，飞快地驶向了什么地方。
下车时江学与江老先生已经在一栋房子前等着了。江学拉了拉吴炎的手，笑着说别怕。
吴炎抬眼望了一眼江老先生，只一眼，便冷进了骨子里，他知道自己势必会被讨厌，却不曾想到过，自己竟已被厌恶得让老先生望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杀意。
江老先生也只看了他一眼，便悠悠然移开了目光，对江学说道：“你们先进去，到顶楼上去。我只在2楼3楼安排人手，天黑之前你们若是能离开这栋别墅，并且依然决定在一起的话，我就再也不插手你们的事情了。如何？”
江学搂住了吴炎的肩膀，说：“好。”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江学与吴炎都不是什么善茬，打架的话，倒真吃不了多少亏。
但出人意料的是，老先生不知道对手下吩咐了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是带着家伙往狠了打。只一个不小心，江学与吴炎身上便都见了红，似乎一不留神，连命都没了。
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众人似乎都是冲着江学来的，原以为虎毒不食子，却一点没见他们的人对江学手软，相反的，吴炎所不是因为一直为江学拦去了一部分攻击，自己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其实这正是所谓的试真心。此时若吴炎丢下江学独自逃跑，那么别墅外的子弹便是为他准备的。只可以吴炎虽是不曾想过这般陷阱，却也因为实心眼，死心塌地地与江学一起拼命厮打着往外冲。完全没有想过要逃跑，至于要他丢下江学，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只有2楼3楼安排人手，却要出了别墅才算过关，原因就是一楼，江老先生亲自摇扇端坐在大厅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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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虽说一路打下来江学吴炎两个人都已经狼狈得要死，但一见江老先生，江学一下子就乐了：“老头，这局你也太手下留情了吧，太简单了，简直小看你儿子了，怎么，现在是来道喜了？”
“是啊，”江老先生摇了摇扇子，眯着眼看不出情绪，“恭喜。”
“哈哈哈哈！”江学给了吴炎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好了。”
笑罢江学便伸手去推别墅那扇充满欧式风情的大门，门外夕阳正红，余晖洒在他沾了血迹的脸上，柔和了轮廓，竟让吴炎看得愣了神。
“走吧，”不知何时江老先生带着笑意却冰冷异常的声音在吴炎身后响起，“他在等你。”
他退了吴炎一下，吴炎倒吸了一口气，回头错愕地看着他。他仍在笑。
吴炎低下头，快步跟在江学身后走出了门。
只一出门，吴炎便摸索着在墙根坐了下来，江学见他满脸倦色，也陪他坐了下来。
“累了吧，”江学说，“那就休息会，反正从现在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
吴炎点了点头，表情安详，缓缓闭上了眼，像是要睡去一般。
突然他睁开眼，对着眼前的夕阳笑了。
太阳……还是那么漂亮啊。
吴炎靠在墙根处，惬意地仰着脸，看着天上的太阳。
“别看了，”一只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会瞎。”
那只手替他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又从他上衣的夹克的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火抽了起来。
“能动吗？”那只手的主人问。
吴炎点了点头，想站起来却被重新按了回去。
“再休息会吧，”男人抽着烟眯起眼出神地看着远方，“刚刚那一场硬拼已经够你受的了。”
“不过，”男人笑了起来，笑容里并没有任何血腥的凶残味道，而是像孩子一样咧着嘴嘿嘿地发出了声音，他笑了会，如释重负般感叹道，“终于赢了。”
吴炎靠在墙上歪着头看他，背后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着，一双眼睛却始终未曾从那个男人的脸上偏离过。
他轻轻点了点头，不知是否在应和男人的话。
太阳……为了如此美丽的太阳……就算要被灼痛双眼甚至烧成灰烬。
他也甘之如饴。
老爷子果然厉害，下手真是又快又准，什么试真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吧。
江学以后也一定会变成这样吧，这真让人期待。
江学这么想着，伸手理了理江学的头发。
“江学，”他轻声问，气息弱了下来，“你真的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江学没有回答，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答案不言自明。
“为……什么呢？”吴炎掩唇轻轻笑了。
“因为……”江学贴近他的耳朵，温柔却清晰地说了3个字。
随后他放开吴炎，望着夕阳眯起了眼，表情里满是幸福的神采，他看着夕阳下树木被照耀出的有些童话味道的颜色，开心地说着自己满打满算的关于他们两个人未来的计划。
“领养一个孩子好吗？虽然老头子这关过了，可毕竟给老人家抱孙子他一定会开心的吧……”江学兴奋地说着，“至于宠物呢……养猫养狗就随便你了，反正可以让下面人照料着，也算是锻炼新人了哈哈哈……”
吴炎已经说不出话来，呼吸也有些急促，这望着江学的脸虚弱地笑。
这样……还真像是做梦呢。吴炎还想再最后亲吻那人的唇，却已经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也不错。已经……不算白活一场了。
至少……吴炎想着，自己终于有了相爱的人了……
“喂，炎？”江学突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炎？”
江学把吴炎掩着唇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便看见有细细的血丝顺着吴炎的嘴角流了下来。吴炎仍是望着他浅浅地笑着，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他一直笑着，直到眼前黑了下来，再也看不见江学惊慌失措的样子。
再见了……我的太阳。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唯有吴炎身后腰侧的那把插入寸余的匕首，冷冷地泛着寒光。
江学……我给你我的一辈子。
只是对不起。这一辈子……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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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尾声 ...
江学和吴炎正并肩坐在沙滩上。
江学一直在说着什么，吴炎偏过头认真地听着，露出的笑容直看得江学愣了神。
突然吴炎站起身，笑着拉着江学就往海边跑，像个孩子一样大笑着往江学身上泼水。江学并不在意海水打湿了自己的头发与衬衫，他傻乐着看着这样的吴炎，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突然一个大浪打来，身边的人便一下没了踪影。
噩梦！正如他这些年来所一直梦见的那样。
“炎！炎！”江学慌乱地叫喊着，不顾一切地将头埋进水里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炎……炎……炎！！”
他双目赤红，嘴里翻来覆去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如果那个人不在了，他也会去死！
“咳咳，”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吴炎咳嗽着抱怨道，“我被浪打翻你都不来拉我一下？成心看我出丑是吧？呛死我了！”
男人没有动，只呆立在海里，海水的高度才刚刚没过他的腰。
“怎么了？”吴炎走近他，有些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脸，“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什么东西进眼睛里了？疼不疼……”
吴炎还打算问下去，却被那人突如起来的拥抱几乎勒断了气。这么大的力气……应该没事吧……吴炎这么安慰自己，伸手慢慢地回报住那人微微发抖着的后背。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会怕吗？”他握住江学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缓慢地说着：“我一大活人就站在你面前，你还怕什么？”
江学感受到指尖脉搏的温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江学永远都记得，那天自己疯了一样地求自己那个残忍的父亲救吴炎，磕头磕出的血模糊了视线，他什么都看不见，甚至什么也都听不到了，知道老爷子点了头，才有人敢上前把他拉走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