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越星河到底是寡不敌众,最后力竭被擒。
陆逸云看见昔日爱人落魄狼狈,一时竟也无法恨对方给自己下毒之事,而越星河随后却又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就是……他怀中的小孩乃是两人的儿子。越星河身上流有西域绮罗族之血,所以才会出现双眼碧色的特征,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的是绮罗族之人除了双眼碧色之外,男子亦可在情投意合的情况下为男性爱人暗结珠胎。
昔日,越星河与陆逸云真情以对,几番云雨之后,竟令他不知不觉种下二人婴胎却不自知。
待到身体异象一日多过一日,越星河才惨然无措,想起往昔与陆逸云也算相爱一番,又考虑或许这个孩子以后可以做来威胁陆逸云的筹码,越星河到底是没舍得打掉这个孩子,只是暂时退居幕后生下了这个冤孽之种。
可谁料,墨衣教没了他这个主心骨的支撑竟是兵败如山倒,很快便连关外的优势也尽数失去,最后更是被人攻入了总坛。
随后,陆逸云收养了这个因为当初越星河难产而出生后就变得痴傻的孩子,更因为百般袒护越星河一条命辞去了武林盟主之职,以将越星河终身囚禁为代价,赎下对方一条残命。
只可惜……十三年过去,他们两人纠缠于爱恨之间依旧不得解脱。
陆逸云知道越星河的骄傲令他对囚禁他的自己深恨不已,可是面对那些被越星河以及墨衣教屠戮的兄弟属下,陆逸云又如何能全然放过对方。
或许,这一生,他们都会在彼此折磨中挣扎到死。
念及过往种种,陆逸云长叹了一声,他所处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越星河的怜悯与情意,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将满腔的爱都给予两人的儿子。
大概是在陆逸云怀中打闹得累了,阿傻这才稍微安静了下来,他嘴角吧嗒吧嗒地流着口水,就这么扑在了陆逸云的怀里睡去。
看着儿子傻乎乎的睡颜,陆逸云倒是欣慰地笑了起来,他将对方抱在了怀中,叫十八赶紧让人把床单重新换了,这才将人轻轻地放回了床上。
刚要给阿傻脱下裤子,陆逸云的脸上又挨了对方无意识的一脚,他轻轻揉了揉自己被踢得酸痛的鼻梁,不由摇了摇头。
或许这个儿子真是代替越星河来收拾自己的冤家吧?也是……谁叫自己没办法放过越星河呢。
第27章
“你稍稍张张嘴吧,不然用灌的也只是你自己难受而已。”
许十三拿着装满了药粥的特制小壶坐在越星河的身边,对方依旧双目紧紧地闭着,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痛苦抑或是内心的愤怒,他紧咬着牙关,重重地喘着气。
突然,那双碧眼缓缓地睁开了。越星河冷冷地看了许十三一眼,声音嘶哑地问道,“阿傻呢?”
许十三微微一愣,赶紧回答道,“这里没办法埋葬它,我只得将它尸首烧了,遗骨我都留了下来,放在一个木盒子里。若你要的话,我回头便给你。”
听见那只陪伴了自己两年的猫儿已化作了一堆白骨,越星河茫然地眨了眨眼,接着闷闷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满面厌倦的又把那双眼闭上了。
“喂,既然你醒着就好好张嘴让我把药粥喂你喝了吧。”许十三好言相劝道。
越星河哼了一声,倔强地把头转了过去,依旧是副不予理会的样子。
还好张铁没有跟进来,不然许十三料想,以对方对越星河的厌恶必定是会不择手段也要把药灌进去的。
无可奈何,越星河现在伤得这么重,要是不吃不喝只怕会死得更快,虽然强行用灌的手段并不仁慈,可是他们却不能坐视越星河再继续这样虚弱下去了。而且许十三也看得出来,谷主为了这个人颇费心思,若是知道对方现在这般,只怕也是心痛不已的吧。
既然好言相劝不起作用,许十三也只得用强。
好在越星河体内制住他要穴的铁针仍未取走,而且他的手足亦被牢牢锁住,许十三一时倒也不怕会像杀害吴老那样再伤害自己了。
他鼓起勇气掐开了越星河的嘴,将壶嘴的弯曲处小心翼翼地抵到了越星河的咽喉,然后将药壶微微一倾,这才迫使越星河开始吞咽起了被熬得很稀的药粥。
毕竟是用灌的,越星河也不轻松,他费力地吞咽了一些,很快却又被刺激得咳嗽连连。
不过越星河向来好强,此时既然无法反抗,他却也不使劲挣扎躲避,只是攥住了伤痕累累的双手,默然地忍下了灌食带给自己的痛苦。
而许十三正托着他的下巴,丝毫不敢放开,直到把所有的药粥都灌入对方口中后,这才拿开了药壶。
看见越星河咳得厉害,许十三赶紧拿了湿帕子替对方擦了擦嘴。
“真是的,叫你稍微配合一下,你又不肯……你看,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越星河稍稍平复了咳嗽,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瞪了眼许十三,顿时吓得对方连退了三步。
没一会儿张铁就拿着替越星河涂抹的伤药进来了,他看到被吓得站在一旁的许十三,颇为不屑地推了对方一把,然后上前对越星河质问道,“阶下之囚,你还耍什么威风。哼,你别仗着谷主一心保你,你就真以为自己是这地底石牢的大爷了!我可和老吴不同,不会拿什么好脸色对你!”
说完话,张铁上前便掀开了越星河身上的被子,将对方径直翻了身。
因为之前的伤口粘连着床单,越星河如此被人猛然翻身自然又将背后尚未愈合的鞭伤撕裂得厉害,他浑身一颤,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
张铁冷冷一笑,挖出药膏便用力地涂抹到了越星河的伤口上。
许十三在旁看到越星河先是痛得浑身发颤,继而却大声地狂笑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这个疯狂的男人到底在笑什么。
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封闭的甲监一监房中带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压抑感,张铁快速地给越星河擦完药,又将对方翻了过来,这才冷然问道,“越星河,你笑什么?”
越星河只是大笑,那双碧眼里充满了讥讽之色,半晌,他才斜睨着张铁,轻声说道,“我笑你们个个其实都恨不得杀了我,可还得违心的照顾我,生怕我死了。你说我怎能不笑?”
这一句话激起了张铁极大的愤怒,他猛然一丢手中本来准备好给越星河服用的药丸,一把上前就紧紧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你这魔头,当年我妻儿何其无辜,却死在你墨衣教的烧杀之下,你们这帮魔教中人,人人得以诛之!谷主仁慈,留你一条贱命,你竟还敢挑衅,今日我便杀了你,日后就算要偿命给你也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