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越星河碧眼怒睁,却被张铁的双手掐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他抬起被锁住的双手一把拉住了那双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甘心地挣扎了起来。
许十三此时已是呆了,他没想到原来张铁与越星河之间还有这般旧怨,也难怪对方一直对越星河都是副憎恨的模样。
只是谷主明令他们要照顾好越星河,如果张铁真杀死了对方,那么难以交待一事倒罢了,只不知谷主会多么伤心难过。
“张爷,你冷静下啊!你也知道谷主护他,你若杀了他,谷主又怎么办呢?”
“你给我滚开!今日我便为天下除害!就算谷主要拿我千刀万剐,我也要杀了越星河这混账!”
许十三急忙上前就想去拉住冲动的张铁,可对方身高体壮,手肘一回便把他撞倒在了地上。
毕竟越星河重伤在身,而且手足穴位都受制,此时的他竟毫无办法从张铁的手下逃脱出来。
没一会儿,越星河已是被掐得脸色通红,嘴里也发出了嘶哑的喘息声,忽然他猛地抬手将腕间的铁镣砸在了张铁的额头上,砸得张铁大叫了一声。
捂着受伤流血的额头,张铁已是气得双目发红,他拽住越星河双腕的铁链将对方拖下了床,然后直接一脚踏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张铁乃是习武之人,这一脚下让越星河已是一口淤血喷出。
看见张铁真的要取越星河的性命,许十三慌乱之下,这才想起了吴爷当初教自己的向外发出讯号的暗门。
他趁着张铁正在狂躁之际,立即飞身回到他与张铁同住的石室之中,在暗门处摸到那根铁链后,他使劲地拉动了三下,向在上一层的老胡等人传递出了求救讯息。
做完这一切之后许十三立即又回到了甲监一中,他看见张铁泄愤般地踩踏着蜷缩起身体正试图减轻伤害的越星河,急忙上前抱住了对方的腿。
“张爷,求求你不要杀他,他是罪人,可是他已经有了应得的惩罚。被关了这么多年,岂不比死更难受,你现在杀他,也只是帮他解脱而已啊!”许十三绞尽脑汁才找出这句话来劝解张铁,他紧张地瞥了眼因为剧痛而忍不住低低呻吟的越星河,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那双望向自己的碧眼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滚啊,别以为你也是风华谷的人我就不敢杀你!谁要阻我报仇,我就杀谁!”
张铁回头怒视了拽住自己踢打着越星河右脚,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许十三的头脑顿时一晕,鼻血也随之汩汩流了出来,可他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仍是死死地拉住对方不肯放手。
很快,上面的人得到讯息后,几名金龙卫一并都冲了下来。
他们还以为是越星河又故态复萌想要逃狱杀人,可当他们冲进打开着的甲监一时,却只看到了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越星河,以及被十三苦苦拉住的张铁。
金龙卫看到这情景,立即上前制住了张铁。
张铁犹自不服,只是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
“为什么不杀了这畜牲!为什么还让他活着?!”
“你冷静下!”押住他的金龙卫怒斥了一声,立即随手点中了张铁的睡穴。
尔后,很快便有人将越星河搀了起来扶回了床上。
越星河被张铁伤得厉害,口鼻之中都开始流起了鲜血,他缓慢而痛苦地喘着气,双眼之中也开始渐渐失神。
“不好,这个样子只怕不能瞒下去了。”
随行而来的白髯张老探查着越星河的伤势,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老胡吓得胡须都快翘了起来,他上前看了看越星河那张惨然的面色,急得狠狠跺了跺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铁为什么忽然会要杀他?!”
话音一落,大家都把目光纷纷投向了许十三,许十三也只好将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听见竟是越星河故意激怒了张铁,老胡无奈地叹了一声,“这厮真是阴险狡诈,就算是自己想死,也非要拖人下水才高兴。要是谷主知道了,我们这一摊子人都得有麻烦!”
“可他伤得这么重,若不让谷主知道,麻烦或许会更多。继续把他留在这下面,老夫可没有把握留住他的性命。”
白髯老张拧起了花白的眉,亦是一声长叹。
“那……那只有把人交给谷主处置了?”老胡咬着烟杆,有些茫然地向金龙卫们询问道。
“这件事都是他惹出来的。他必须去给谷主交待。”金龙卫中一名首领似的疤面男人慢慢走了过来,他指了指已昏睡过去的张铁,又顺手指向了傻愣愣站在一旁的许十三。“还有你,整件事你最清楚前因后果,你也去给谷主交待。”
最后,他看了眼不断在呛咳吐血的越星河,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体内的几枚制穴铁钉都拔了出来,然后起身对其他几名金龙卫吩咐道:“去把押越星河上去的东西准备好,我们马上带他上去交给谷主亲自处置。”
第28章
看见儿子好不容易睡了过去,陆逸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脱了儿子的衣服和裤子,然后将绑在对方身上的尿布一并解了下来。
别看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可是因为脑子的缘故依旧是连拉屎撒尿也不会说,高兴了就直接拉在裤子里。
十八看着陆逸云耐心地替阿傻换着新的尿布,不由说道,“谷主……您这样照顾少爷一辈子也不是个办法啊。”
“他是我的孩子,若我都不照顾他,谁还来照顾他呢?”陆逸云轻笑了一声,替阿傻换好尿布之后,又替对方穿回了中裤,盖上了被子。
看见阿傻熟睡的模样,陆逸云一时也有些发愣,前几日越星河试图逃狱甚至杀死了看守他多年的老吴,自己也不得不下令对他施予惩戒,这一次的惩戒并不轻,也不知对方伤得重不重?
说起来,阿傻这孩子虽然见了自己都不太听话,可每次越星河上来之时,他却是极为欢喜的。
只可惜这么多年,怕越星河会狠毒到利用孩子威胁自己,自己也是连一次拥抱的机会也没给他们父子俩。
要是越星河不是墨衣教的教主,而自己也不是风华谷谷主,那么他们是不是能像平凡人家一样,享受着天伦之乐呢?
心中的臆想到底是臆想,陆逸云见孩子睡了,也不想吵到对方,这就起身准备出去继续处理谷中未尽的事宜。
“好好看着少爷,若他哭闹你便来光明宫寻我便是。今晚的晚饭,等我回来喂吧。”
陆逸云边说话,边拿起放在一旁的青铜面具又戴了回去,遮盖住了脸上被儿子踢打出的一些浅淡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