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情是 by 悫悾【完结】(11)

2019-05-31  作者|标签:

然后,他又对齐磊露出了个安心笑容:“没事,你好好养病。以后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齐磊眼眶红了大半,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个,”我手突然被身旁站着云瑾给握住了,他拉着我到了顾岑面前,弱弱地说:“蕴儿那边,我很抱歉。”

顾岑看着我俩紧紧牵在一起手,没有惊讶,只是欣慰地笑了:“我早看出来了,你俩有猫腻,只是我那傻妹妹脑子不灵光。不过,云瑾,你得好好跟她说,别伤了她。”

“嗯。”云瑾很感地上去给了顾岑一个拥抱。这倒是我没有料到,云瑾向来不喜欢与外触碰。

阳光似乎从一片霾中洒了出来。所有事拨云见月,渐渐向着好一方面回转。

白天,我们会到医院去看齐磊,然后云瑾依然去公司上班,我开始到立行任教,准备着迎接新生工作。晚上,我们躲在被窝里,疯狂地,似乎要把多年聚集**在短时间内都通通做回来。我喜欢看着他在我身下**、靡乱样子。

至于杨诗,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我一直都负了她。

分手时候,她很淡然,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对我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爱过第一个男,我没有后悔过。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那个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但是,我也很知足了,毕竟你对我好过。”

我对面坐着杨诗,穿着和合身职业套裙,她已经找了一份不错工作,为处世也成熟了不少。我很内疚,只能用那微乎其微语言对她道:

“杨诗,你要幸福。”

她无力地笑了笑:“当然会幸福,我可是个好女。没娶我你到时可不要后悔哦!”

她故作轻松语气却掩饰不了她内心悲哀,在一起四年,我了解她,前欢笑,后哭。杨诗坚强是不容许她在别面前流泪。

她走了,踩着高跟鞋,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店门。我看着她背影,心里有些落寞,一直都属于自己东西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属于我了。但是我很庆幸,这些年我没有碰过她,她还是个处子之身,这是我唯一能报答她。

再见她,却是八年后,我从美国回来,她已经成了一个风姿卓绝少妇,幸福地依偎在另一个男怀里,旁边还牵着一个牙牙学语男孩。

我笑笑,对她说:“杨诗,好久不见。”

她略带撒娇地回:“是呢,我婚礼你也不来参加。”

☆、第三十三章 惊天巨变

  顾家大公子婚礼取消的消息席卷整个城市。对外,顾家只称是顾岑因车祸受伤,暂不宜举行婚礼。而顾岑则整天窝在医院,守在齐磊旁边,寸步不离,铁了心与家里抗衡到底。对于莫家,顾岑也未给什么交代,只是说等齐磊好了就会把一切都快点结束。倒是齐伯父和伯母,看着顾岑对自家儿子如此上心,即使齐磊想瞒着什么也瞒不住,但是他们没有多说一句,多半也是默认了。想想自己的宝贝儿子用生命换来的男人,他们能铁石心肠地赶他出去吗?
  齐磊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初夏一直都没有来看过他。当然,这些我们都可以理解,初夏有理由去怨恨和责备任何一个人。
  齐磊出院后的第三天,那天,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是一个永远都无法逃离的梦魇。它让我们以后的生活彻底跌入了万丈深渊,那里黑暗冰冷,瞧不见一丝阳光。
  傍晚,日沉西山,经历了一天的炎热,天空终于有了一丝清凉。我们四个坐在老板娘的奶茶店里。
  顾岑似乎心情不错,一直紧紧抓着齐磊的手不放。
  “喂,你们俩个用得着这么酸吗!”我看着眼红,大庭广众之下,云瑾这个薄脸皮的是从来不让我做这种事。
  齐磊一听,不好意思地拍开了顾岑的手。
  “初夏的事情怎么样了?”云瑾担心地问了一句。
  顾岑的脸色微变,有些无奈地回道:“我和齐磊今天去找了她。表明了我们的心意,我们不奢望她能原谅,只是希望她不要这么难过。不过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过了这段日子我想她应该能缓过来。”
  “那、、、孩子怎么办?”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哎。”顾岑头痛地重叹一声,看了齐磊一眼,“我坚决要她把孩子打掉,虽然残忍了些,可是,她还年轻,如果生个孩子以后要怎么嫁人!我给不了她婚姻,更不能让孩子拖累了她!”
  “她不同意?”我弱弱地问。
  齐磊看着我,眉头紧蹙,默默点了点头。
  “算了,先这样吧。我们再想想办法。对了,蕴儿那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啊?”顾岑不太想再深入这个让他进退维谷的问题。
  “我想明天就跟她说清楚,也不能老拖着。”云瑾抱歉地抿了抿唇。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云瑾和顾岑的手机竟然在同一时间如此有默契地响了。
  “喂,小叔叔好!”
  “蕴儿啊!什么事啊!”
  两人的面色再次很有默契的一齐煞白,然后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都一言不发,呆滞地望向了前方。许久才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它渐渐弥散,侵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初夏、、、、自杀了、、、、”
  “爸妈、、、、空难、、、”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海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片段,像一出无声的电影旋绕回转,不停地放送着爸妈慈爱的笑容。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云瑾那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脸庞在不断地淌着泪水,然后我被人牵起,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店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医院的,只知道有一双冰冷的手始终握着我,让我尚有一丝触觉。
  那是什么?那两张床上被白色被单盖起来的是谁?为什么爷爷晕了过去?两个叔叔又怎么都哭了?云瑾又跪在地上做什么?
  我的爸爸、妈妈呢?
  我的思维渐渐开始不会运转,动作也缓滞了下来,我像是在梦中,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如此的飘渺。我脚步虚浮地走到云瑾身旁,木然地问他:“爸妈呢?”
  云瑾泪眼婆娑,猛地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不停地呢喃着:“爸妈走了,还有我呢,还有我、、、、、”
  我呆呆地望着那洁白的被单,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犹如山洪爆发,冲刷着我悲痛的脸庞,我肆无忌惮地大哭,扑倒在了床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下午走的时候还说好度假回来一定给我们带礼物,明明昨晚还叫我在家要乖乖听话,好好上班。可是现在、、、、、我接受不了,我最爱的双亲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愕然长逝。
  冰冷的宅子,漆黑的夜晚,再也没有了爸妈的身影。我害怕地蜷缩在云瑾的怀里,炎炎夏日,可我却仿佛立于大雪寒冬里一般,因为寒冷害怕而不停地颤抖着。
  云瑾心疼地抱紧了我,轻柔地吻着我的发,我的额,我的唇。
  “云琪,不怕,我在呢。”他捧着我的脸,唇边温柔的笑容却掩饰不了眼中的悲伤。
  “爸妈走了,如果你也离开我了,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没有安全感。
  “不。”他打断了我的言语,柔软的唇瓣贴上了我的唇,堵住了我要说的话,“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
  我低声啜泣着,在这个失去了双亲的夜里,我不能再失去云瑾,如果他也离我而去,我定是活不下来的。
  爸妈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那天,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连一直以来热辣辣的太阳都破天荒地躲着不肯出来。看着来来往往在爸妈墓前献上白菊的人,我开始有些麻木了,脸上的表情也是僵硬的。
  我和云瑾都没有再哭,眼泪早已在爸妈走的那天流干了。顾岑和齐磊也在墓前献上了白菊。看着顾岑,我才猛地想起,莫初夏也死了,肚子里的小孩也跟着她去了。这些天忙着爸妈的事情,莫家我也没有时间去一趟。我不知道顾岑他们两人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从顾岑那颓废、疲惫的面庞上,不难看出,他已多日未眠。
  齐磊走到了我的面前,动了动了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满脸担心地望着我,然后上来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
  我也用力回抱着他,我知道初夏的死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这个敢爱敢恨的女人真的够狠,到最后都不让他们心安,竟然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这份情,让齐磊和顾岑一生都背负着罪恶和愧疚。
  初夏的葬礼我也去了。莫伯母哭得几欲气绝,对着顾岑是拳打脚踢,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把所有的恨意都泄愤在了他身上。顾岑只是低着头,不曾还手,低声啜泣着。而齐磊,却没有出现。
  生活开始一团糟。趁着我们这几天忙着葬礼的事情,无人顾及公司,司氏内部终于出乱子了。一个大股东联合了几个作手,企图做空司氏,掌权集团。而爸爸一去逝,爷爷又病倒了,云瑾年纪轻轻就挑大梁,股民们开始不信任司氏集团,大幅抛售司氏股票,一时间,司氏上下乱作一团,股价大跌。云瑾收拾好心情,又拖着疲惫的身子投身到了商场上。
  我看着他每天清晨出去,三更半夜才爬上床,心里很是心疼。我真恨自己,当初怎么不去学经济,要不然现在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第三十四章 突如其来

  这天下了班,我从立行出来,打算不管用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得把云瑾拉出来吃一顿丰盛的晚餐。这些天他忙得焦头烂额,睡眠时间不足三个小时,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他那个小身子垮了。
  走进公司,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拿着文件夹低头疾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径直走到了云瑾办公的场所。门外的秘书看见了我,赶紧起身要去通报。我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做事吧,我自己进去好了。”
  秘书感激地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做事了。
  我站在落地玻璃外,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疼惜。他一手握着电话,另一手还不停在文件上写着画着,紧锁的眉头不曾松开,苍白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倦。终于,挂了电话。他闭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努力平息着心中的不良情绪。片刻后,他猛地睁开了双目,恼怒地扯了扯领带,抄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云瑾发脾气。公司的近况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把云瑾都逼到了角落里。
  我轻轻推门走了进去。他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了我,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爱怜地笑了笑,走过去牵过他的手:“带你吃饭去。”
  “哪有时间吃饭啊,现在好忙。”他疲惫地望着我,很是抱歉。
  “也可以啊,我现在可是饿了。如果你不陪我出去吃,那总得把我喂饱了吧。我不介意你的下属进来,看到我在‘吃东西’的样子哦。”我痞子似的挑起了他的下巴,凑过唇去要吻他。
  他脸蛋一红,赶紧躲了开来,“好吧,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他话不多。我也没有问他公司到底怎么个情况,带出来就是散心来了,我自是不会再让他烦恼。
  晚上回到宅子,发现一辆颇为眼熟的宝马停在院中。我和云瑾好奇地走进屋里,恰巧碰到管家送顾岑他爸爸出来。
  “伯父好。”我俩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顾伯父点了点头,然后别有深意地看着云瑾,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慈爱一笑:“好好准备吧。”说罢便擦身过去了。
  云瑾愣了愣,我心中似乎能感觉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大少爷,老太爷说您回来了就到他房间去一趟。”管家对着云瑾恭敬道。
  云瑾冷漠地点了点头,抬腿要往楼上去。我一把拉住他,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仿佛他这一去,我们便再没有了未来。
  他回头,冲我露出了个安心的笑容,“等我。”他轻轻地留下两个字,便转身上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离我远去。
  我一个人回到房间,不安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约摸半个小时,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云瑾悄然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更加苍白了。他轻轻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摸着我的头发,好像在酝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要你结婚了吧!”不等他开口,我恨恨地问道。
  他点了一下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三分悲伤,七分无奈地望着我。
  “你同意了是吗?”我的声音尖锐了起来,脸上开始有了隐隐的怒气。
  “司氏目前的状况只有这个办法。顾伯父愿意帮公司,但前提是要娶蕴儿。”云瑾平静道来。
  可我却无法理解,我猛地坐了起来,冷厉地直视着他:“又是司家!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放在最后一位考虑!我们走,你现在就跟我走!这些个东西都不要了,谁爱谁拿去!”
  我翻身下床,却被他一把按住了。
  “你冷静点!”他的眼底闪烁着点点星光,深情地望着我:“我们是可以走。可是你要爷爷以后怎么办?你忍心看着爸爸守了大半辈子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吗?我们若是走了,你难道认为爸妈在天上也会原谅我们吗?云琪,你也该长大了,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他的一席话让我瞬间跌落到了冰窖里,我愤恨地甩开了他的手,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是,你是司家长子,你背负了司家的一切,所以你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不要,你连、、、、、”我哽咽在喉,有些话开始说不下去,“你连你最爱的人都可以抛弃!滚!我以后再不是司家的人!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
  我撇过了头去,一把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可它还是不得而止。
  他猛地把我扑倒在床上,柔滑的小舌轻轻舔舐着我面庞上的泪滴。我心中悲愤万千,眼泪更加止不住地往外涌出。我紧紧抱住了他,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像以前的每个夜晚,我们默契地配合着,疯狂地索求着。他的双眼始终紧闭,可还是有泪珠从眼角滑落。
  疼痛,无界限地蔓延着。
  清晨,我睁开眼睛时,身旁已经冰凉一片,早已没有了人。我爬下床,洗漱穿戴好,拿出行李箱,捡了些我要的东西。目光触及到桌上的一张照片时,竟忍不住一阵感伤。
  那是我们十岁生日时拍的。照片上的两个小孩紧紧挨着一起,一个板着脸,不苟言笑,另一个咧开大嘴,傻兮兮地笑着。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那个时候的我们虽然都还是孩子,却不用体会这痛彻心扉的噬情之毒。我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人,把它装进了行李箱。
  我从司家出来了,回到了我在外面买的公寓。那个宅子,不再属于我,以后它会有它的女主人,或许不久后还会有个小主人,然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关了手机,不看报纸不上网不看电视不上街,一切关于司家大公子大婚的消息我全部都不想知道。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每天都窝在房间里睡觉,饿了就叫外卖。我惊讶于自己的睡眠功夫,竟然可以如此厉害。
  不知道是第几天,我才打开手机。我兴许还有那么一丝期待,说不定云瑾狠下心来愿意跟我走了,可是手机里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短信,连云瑾的影子都看不到。倒是齐磊发了条短信过来,叫我速回他电话。
  我拨了过去,齐磊很快就接了起来。
  “你搞什么啊!找人都找不到!”他担心地责备着我。
  “被人抛弃了还不允许我自己静静吗?”我有些凄凉地回答。
  那边沉默了半天,才传来声音:“出来吧,有事跟你说!我要走了!”
  我一愣,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齐磊要走了吗?那我也跟他一起走好了,离开这个地方,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了。
  

  

☆、第三十五章 离别时刻

  店还是那个店,老板娘依旧是满脸热情的笑容,只是再次坐下来的时候,我们都颇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面前的齐磊一脸平静如水,略显苍白的面庞有一丝疲惫却不显颓废。我不知道初夏死后他和顾岑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来离开这个决定齐磊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或许会让他好过些吧。
  “明天是云瑾的婚礼,想来你也不知道吧。”果然了解我的人非齐磊莫属。
  我一怔,只觉得自己握着杯子的手都是僵硬的,我微阖双目,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现在知道了。”
  我再不抱任何期待和幻想了,司云瑾,这次是你不要我了,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走远,再不回头。我司云琪没有这么贱,不会再死皮赖脸巴望着你。
  “什么时候走?”我定了定神,努力不去想那张令我心碎的容颜,重新望向齐磊的时候,眼底清明了不少。
  齐磊明显被我出乎预料的清冷与漠然给怔住了,半晌才无奈地重叹一声,然后回道:“明天就走。齐氏打算在美国开拓业务,我去做个开国功臣不是很好吗?他们的婚礼我不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以后美国那边会是重点,等一切都搞好了,我就接爸妈过去。”齐磊还有些感伤,但是却已无大碍,我很惊讶,他竟然可以恢复得如此好。
  “顾岑知道吗?”我考虑了许久,还是提起这个名字。
  他意外的淡然,只是对我露出个略显苍白的笑容:“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经历了这么多,我才突然醒悟,初夏才是我们这群人中最聪明的一个。有些人有些情注定我们这一生都逃脱不了,活着痛苦不如死了痛快,初夏敢想敢做,终是踏出了这一步。而我与顾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两个人相守在一起就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但是现在,我们都发现这个想法真是太天真了!我们都已经没有勇气再走到一起。”
  我注视着对面的齐磊,他的脸上已没有太大的悲伤起伏,那是一种经历过坎坷挫折才会沉淀下来的云淡风轻。我恍然间回到了小时候,想起他时而看着顾岑露出的青涩依恋的目光,此刻抑或是经后的齐磊再不会有那样的神情,因为他长大了。
  我突然也很想长大一回。
  “明天几点的航班?”我问他。
  “十点!你不会这么好心来送我吧!”他打趣道。
  “不送!”我虎着脸。
  我们静默无言,都忽然很默契地转头看向了那面心愿墙。
  “再写点什么。”我笑着说。
  “嗯,再写点什么。”他点了点头。
  我们问老板娘拿了笔,走到了那面墙,找到了我们原来贴上去的便签。我看着那张便签,泪水霎时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曾经的那个心愿下面,有一行熟悉的笔迹,飘逸灵动的行草,连成了一句话:
  “愿与君偕老,奈何与愿违。今世顾虑多,无法相厮守。望君明我心,海角天涯,随君去。”
  我轻轻摩挲着那一行字迹,眼前仿佛浮现了那个男人趴在这里写上这句话的样子,我欣慰地笑了,提起笔在上面落了二字:“明了。”
  从店里走出来时,原本还有些阴沉的天空已经放晴,万丈光芒从云层后穿透而出,笼罩我们二人。
  我给云瑾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在公寓里等他。我开始平静地收拾我的东西,把衣服一件件叠好装进行李箱,把护照、身份证都检查了一遍,然后坐下来,静静等他,我第一次如此安静地去等一个人。
  很快,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依旧的清冷与纤瘦,他一句话都没说,见到我就立刻扑了过来,狠狠地吻着我,啃噬着我,仿佛要把一生的力气都用上,吻得我生疼。
  我把他抱到了床上,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衬衫,白色的扣子散落了一地,我的唇在他嫩滑的肌肤上游移着,毫不留情地留下属于我的印记,每一寸我都不放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我们像是那种预见了死亡之人,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今夜过后,未来将是地狱。
  身旁的人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我彻夜未眠,一直安静地注视着他,离别前的每一秒,我都不想浪费。
  时间却不会因我而停滞,天空渐渐泛白。我悄悄起身,穿好衣服,最后贪恋地望了床上的人一眼,便拎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间。
  客厅的茶几上,是一张便条:
  “我和齐磊去美国了,勿念。”
  齐磊在机场看到我时,惊得半天都忘了说话。
  “看你一个人到美国去太寂寞,我就牺牲下,陪你一起吧!”我笑道。
  齐磊颇为头痛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咱俩断袖吧!”说罢,装模作样地给了我一个大拥抱,贴上唇来要吻我的脸,被我一把拍了开来。
  我想了想,还是给卓扬打了个电话,这些年我们已经是非常好的朋友了。
  “喂!”他的声音沙哑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今天去美国,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到那边传来一声低吼:“萧长天,你给我住手,安分点!”然后是一声难以抑制的细微**,还有男人得逞的笑声。
  “哦哦,打扰你干好事了,那么就这样吧,下次来了美国找我。”我说罢便赶紧挂了电话。
  卓扬看来也幸福了。
  “今天是司氏总裁与顾氏千金大婚的日子,本台记者正在婚礼现场,为您全程直播、、、、、”
  候机厅的电视大屏幕上,是热闹的人群。
  

  


☆、第三十六章 岁月如梭

  五年的时光其实真的很短暂。这一年纽约的春天来临,随处可见美艳的郁金香,或含苞待放,或竞相绽放。
  我开着车行驶在第五大道上,想着等下去齐磊家吃饭买点什么好,我跟齐磊自是不用客气,只是近两年受了不少齐伯父和伯母的照顾,空手去总归不好意思。
  不得不承认,齐磊天生就有颗擅于经商的头脑,齐氏底子本就不薄,现在在齐磊的打理下更是蒸蒸日上。
  我这五年也没闲着,把司家留给我的财产全部转换成了现金,在纽约建了一家运动康复治疗中心,专门为运动员服务。搞运动的人伤痛是难免的,有些个病痛你稍不注意或许就会让自己彻底的与运动场告别,而我的医院就是为每一个运动员量身制定合理的诊疗方案和康复理疗的计划,使他们尽早重返舞台。老实说,我开始并不指望它赚钱,只是觉得这也算干回了我的老本行,日子不至于太空虚。可是没想到,我运气好,第一个病人就是个拿过奥运金牌的黑人,我的团队每天都围着他转,把他伺候得跟老爷似的,他终于在一年后又重新站在了奥运会的赛场上。
  从此以后,我那小医院越建越大,病人越来越多,还有很多是从国外慕名而来的运动员。小医院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野心了,随后我又开设了多家健身机构,开始带人研发保健器械。连齐磊都说,没想到我这个只会跑跳的人竟然如此会赚钱。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了齐家的小别墅。两层的小别墅其实不大,很适合三口之家居住。
  小院子里,齐伯母正蹲着捣鼓她那些小花,齐伯父站在一旁指指点点,伯母火了,把铲子一放,嚷嚷道:“就知道一张嘴!旁边呆着去。”
  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像两个孩子,我禁不住笑了两声。
  “呀,云琪来了啊!”
  伯父伯母抬头看见我,都热情地迎了上来。
  “来就来啊,还买什么东西。”齐伯母亲热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让我倍感温馨。
  “搞得这么见外干嘛!你几斤几两重我们家人还会不清楚!”齐磊把一本财经杂志放在了桌子上,边损我边站了起来。
  他穿了一件象牙白的大V领针织衫,下面是一条宽大的棉质居家裤,脚上还踢踏了一双棉拖鞋,一派悠哉的模样。
  “你今天没去公司?”我看着他的打扮有些奇怪。
  “下午回来的早点。”他淡淡回道,那双美丽杏眼似乎有些泛红,这太不对劲了,我顺着往下看,看见了那本杂志,上面是两个熟悉的身影,正非常友好地握手。一个是卓扬,一个是顾岑。卓氏和顾氏看来是有什么大项目正在合作吧。
  他想顾岑了。
  “吃饭去吧,就等你了!”齐磊拍了拍我的肩。然后看了看桌上的杂志,犹豫了下,却还是伸手拿了起来,然后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吃饭,那种家的感觉真的很好。齐伯母不停地给我夹菜,生怕我饿着。
  “多吃点,别像齐磊,总吃吃不胖,瘦不拉几的!”齐伯母又把一只大鸡腿夹到了我碗里。
  “齐磊啊,”齐伯父忽然开口了,一脸认真:“爸爸有个朋友,他女儿比你小两岁,人很不错,什么时候去见见吧。”
  齐磊正伸筷子夹菜,听到这话,也不由滞了一下,然后委婉拒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呢,齐氏的一切都才开始好起来。”
  “你今年也二十七了,差不多该找个女孩子了,总单着不是办法。”齐伯母插了进来。
  “爸知道,你还忘不了那个顾岑,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而且当初也是你们自己选择分开的。所以,忘了吧,找个好女孩结婚生子才是真。”齐伯父语重心长地说,他并没有责怪齐磊,只是很担心。
  齐磊低头不语了,猛扒着碗里的饭。
  “哎,”齐伯母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云琪,你跟齐磊从小一块长大,像亲兄弟一样,你就帮着我们劝劝他吧。我和你伯父都是开明的人,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你说顾岑那个死小子,要是真想跟我儿子在一起,为什么这多年都不来找他呢?电话也没有一个!说不好人家都结婚了呢!”齐伯母有点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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