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头雾水。
安德烈坏笑的看他,“你的小情人闹脾气了?”
江海州没搭理,情绪不佳。
“明天回去艹死他,让他敢这么任x_ing的拂你面子!”
“嘴巴放干净些!”江海州又点了一根烟,想了想发了微信过去。
——怎么了小祖宗,好端端的生什么气?怎么不接电话。
——我没事。
付宽的信息倒是回复的很快,就是感觉有些言不由衷。
——和老公说说,谁欺负你了?
——我真没事,不用担心。
江海州眉心微蹙,叹了口气。
安德烈坐过来,手搭在他腿上,“吵架了?”
江海州把他手打开,换了个姿势坐着,看起来有些疲惫。
“不会吧,这个小孩儿真能把你影响成这样?”他夸张的瞪大眼睛,“这回我真的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魅力了!”
“我下午就回,你要是跟着就赶紧收拾,我那没多余的东西。”
安德烈张了张嘴,突然就搂住江海州在他脸上重重的吧唧一口,“爱死你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江海州抽搐着脸,使劲儿蹭了蹭,一脸嫌弃。
以前江海州无牵无挂,也不惦记谁,在哪都是住,何况江净都在这他就更没理由回去了,那不过是一个房子而已,现在不行。眼看着国庆的假期快结束了,他还没来得及和小孩好好相处,不如提前一波,给小孩儿个惊喜。
江海州不知道那惊喜很可能变成惊吓,总之他把安德烈扔回家,风尘仆仆来到付宽家小区门口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胡乐的一个电话叫走了。
“出事了老大!”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张启把李论给打了!”
“什么?Cao他大爷!”江海州愣了一秒,紧接着骂了一句,搭了孙超的车就走。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孙超,“路上怎么不说?”
“哥,这大概是五分钟之前发生的,我是一点不知情。”
江海州捏着眉心,怎么就和李论过不去了,再这么来两回刀疤可能就要找自己谈话了,那老犊子他要是没看错身上可能是挂着人命的,真要是发起狠来别说这几头烂蒜,连他江海州这种良民都不够看。
江海州拍了拍自己大腿根,那有一道疤,是他开始混的时候手生让人给一刀子抽上去的,深得一比,差点把他子孙根给断了,那是他帮刀疤挡的,没这一刀他江海州一个十几岁的屁孩子拿什么混靠什么镇场子,靠他身上那些用祛疤膏就能抹平的小口子么。
他至今都不敢穿三角内裤,就怕别人看见这属于社会大哥的标志,如今只觉得傻逼,命没了不要紧,那玩意没了想自杀都特么不是一全乎人儿。
“别担心州哥。”孙超看江海州有些烦躁,不禁出言安慰,“张启不是没分寸的人。”
江海州皮笑r_ou_不笑的看了他一眼,连他妈李论都敢打,还有什么是没分寸的,把人给轮了才算吗?
李论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主,但江海州真正忌惮他身后的人,本来老实人就不能轻易惹,还他妈是个有后台的,上次李论的哥们儿犯了事儿都得他亲自跑一趟,这次倒好,没头没了的找了正主,他江海州真该他娘的换一波朋友冲冲水逆的晦气了。
不过孙超这句话也不是没凭据,张启和江海州混了能有个两年,期间大大小小的架没少一起上场。给江海州的印象这是个比较沉着的胖子,顶多打完仗把钢管扔大c.ao场笑嘻嘻说一句找不着了。
胖子家里没什么人,爹妈都是那种混又不出头的,现在已经不知流窜到哪作案去了,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被人没爹没娘的骂到大,再好的人也早就扭曲里子变黑了,他张启骨子里就带着流氓地痞的基因,是大金链子豆豆鞋,小猪佩奇身上纹的社会人。
他没看胖子在乎过什么东西,比他还吊儿郎当,非要说出来一个也就是那理发店的紫毛非主流小姑娘了,那是江海州唯一能在张启身上看到他铁汉柔情一面的地儿。
那姑娘江海州不了解,只知道很能作,但有张启罩着,张启又跟他还不错,因此陈露绿一直混的不赖,跟个大姐头一样手底下的学员都巴结她打杂倒水从来不敢拿工资那种,这小姑娘还三天两头撕逼打架,然后哭唧唧的找张启擦屁股。
张启是真心稀罕她,出点事儿大冬天都能大半夜爬起来踩着雪壳子过去哄人。张启要像那个胡小军一样,陈露绿也不敢这么狂,都是惯得。
江海州见过陈露绿,有印象,今儿那姑娘也来了,就在旁边站着,穿着个小貂皮小黑靴,化着浓妆顶着紫毛,整个一社会姐。在张启没把头发染回黑色之前,他俩和胡乐刚好差不多组成他妈的三种色光,名字就叫“葬爱家族三兄妹”。
这是一处废弃钢厂,地上都是大型的带不走锯不动的钢筋水泥,小的早让人捡走卖了。旁边还有三三两两路过的小流氓叼着牙签抠牙花子,被胡乐骂一句也不生气也不走,跟他妈丢了条染色体的面瘫儿一样傻乎乎的乐,江海州还看到不远处的毛坯楼里有对野战的小情侣裤子都没提上就窝在那看热闹。
“c.ao啊。”他不明意味的骂了一声,竟然没绷住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可能是在想,什么他妈的“光”啊,“月亮”啊,“优秀”啊,遇上这片垃圾就都没了吧。就这样的自己,还真是像孔骁说的,一个没前途的混子,源源不断的麻烦,隔三差五的暗刀子和冷箭,他可能一个不留神自己都没了半条命,拿什么去保护付宽周全啊,靠嘴皮子么。
他像个躲在犄角旮旯爱幻想的天真智障儿童,想着和喜欢的人共同奔赴美好未来,其实狗屁不是,狗屁都他妈不是。
江海州弯腰捡起一块板砖,“咣当”一声猛地就砸到了战场中心,砸在水泥地上的砖头渣滓崩了几个正在打架的人一脸。
张启抹了把脸上的土,看了眼拉架的胡乐,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我他妈让你叫他了?!”
江海州走过去,伸胳膊就把李论拽出来了。
“州,咳咳,州哥。”李论擦了擦嘴,一手血。
战场人不多,基本全是熟脸,也不知道是两边的人有顾忌还是这场仗的起因丢人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但无所谓,江海州看着这群衣衫不整的人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一脸一手的血,只觉得那天和付宽心血来潮说的那句“我不想混了”,其实是他妈一句顶奢侈的屁话。
“咋回事儿,说。”他掏出一根烟,孙超给他点上了。
“州哥,今天的事儿你不用参与,我自己解决,然后我去找刀疤请罪。”张启眼神凶狠决然,看向李论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吃了。
“我不参与?”江海州歪了歪头,眼睛微微眯着,恨不得一根钢管照着他脑袋抡过去砸一个开瓢,“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你他妈把他打成这模样,我不参与你后半辈子起码得搭个轮椅过!”
“州哥……”张启脸色变得很难看。
“冤有头债有主,没事儿老窝里斗干嘛?”江海州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不轻不重的用脚撵着,“秃鹰底下又出一批人,有两个听说是原来在市里□□拳的,你们这群废物加起来都不够人一个看!还有闲心天天跟个娘们儿似的对着挠,挠的还挺开心?都他妈挠出个人英雄主义了!一群狗c.ao的不让人省心的废物!”
“州哥!”张启声音哽咽,“我跟了您两年,您也知道我不是闹腾的人,他把露露玩了!这口气我肯定咽不下去!”
“啥?”江海州很震惊,他眉毛挑了挑,有点错愕的看向李论,“兄弟你他妈不是gay吗?”
李论想说点什么,嘴角抽抽的疼,“哥,不是我玩的,我对她也硬不起来啊。”
他虽然不喜欢女的,但之前也从没说过自己是gay,学校的小姑娘都以为他是直的,以前他还找过女朋友呢,现在他妈的好了,不出柜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