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我能帮到的?”
“没有,你老实点比什么都强。”江海州语气淡淡,“希望你最后不是被遣送回去的。”
“……我不是,我没有。”
江海州摆手,“我要睡一觉,滚出我的房间。”
“人家想和你睡嘛~”
“□□儿不想要了?”
“给你给你。”安德烈开始摇尾巴。
“别让我说第二遍。”江海州瞪他。
“那人家睡哪里呀!”
“画室,客厅,都可以。沙发摊开比我床还大,还塞不下你就去外头的垃圾桶里,那什么都有,数量多的随你挑。”
“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就去沙发。”
江海州揉了揉眉心,打开了电脑里的音乐播放软件,里面有一个歌单,全是八音盒的动漫主题曲,是付宽给他搜集整理到一起的,他心烦的时候会按着这个列表随即播放,能让心情平静一点。
他翻开手机叩叩,看到置顶的付宽的头像,叹了口气。
突然没勇气联系他。
自己也说不上有多脏吧,是付宽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人不敢触碰,好像良心那关会过不去一样。
想想今天白天那些环境,看到的那些人,处理的那些事儿,再想想付宽……云泥之别也不过如此。
一头是泥潭,一头干净清澈的见底。
他不想在泥潭待着,可他不知道自己到了那清澈的水里,会不会把水玷污,把水弄脏。
烦躁的待了会儿,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付宽。
不管了,哪怕自己配不上,也得把这孩子牢牢抓在手里,谁也不给!就他妈是自己的,谁他妈也别想抢走!
他半阖着眼,才注意到付宽的新签名。
——好难受。
他立马就把眼睛睁完整了。
打电话,他还在黑名单里没被放出来,他尝试叩叩和微信,没有回复……他打叩叩电话,显示手机不在旁边没人接。
江海州烦躁的把手机一摔,搞不懂是怎么了,莫名其妙。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没有缘由的晾着自己。江海州看着自己的胳膊,神色y-in晴不定。要不要去找他,如果去了小东西看到胳膊怎么解释,自己都和他保证尽量不打架了。
妈的。
纠结个屁!
江海州穿好衣服,踹了沙发上玩平板的安德烈一脚,“我出去一趟,你消停待着。”
“去哪?带我一个!”
“带个狗屎。”江海州指了指门,“任何人来别给开门,最近可能有人要找我麻烦,别以为自己战斗民族就牛逼,这个破地方的流氓文化程度普遍低,有的连杀人犯法都不知道,别挑战他们智商做蠢事。”
江海州出门接了个电话,都是一些没有消息的烂消息。张启问他怎么样了,还非要去找刀疤,他现在连骂人的心都没有,只想把这个一直以为还挺聪明的傻逼脑子使劲儿敲敲,看是不是里头全是盐碱地,种进去的耳提面命的道理和嘱咐都他妈死绝了。
他打车去了付宽家,拿着刀子问的物业付宽家的门牌号是哪个。
物业屈辱的说完就要报警,他呲牙一笑,“这地方的片警都是我弟弟,你报吧。”
他很快就到了付宽家门口,看了眼门上方的监控,突然就不知怎么的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要是别人家他可能就直接踩个东西上去把那玩意端了,但小不点家的得留着,毕竟这东西挂着能安全点儿。
付宽家里没人,他在对着手机发呆,已经很晚了,但是他还是睡不着。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把江海州拖进黑名单,江海州就算和那个男孩他们俩……那又能怎么样啊。
他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已经哭过两次了。
好没出息,他现在怎么这么任x_ing了,江海州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他在这难受着,想找个人说说话,又不知找谁,找甄赤玄么?
可是付宽敏感的觉得,最好不要去打扰那个人,那人的那副样子,看起来就让人不忍去打扰了。
付宽咬着唇,外面的天渐渐黑透,他连饭都没吃,一边气江海州,更多的是气自己,气自己不懂事,太贪心,气自己太小,栓不住江海州。
他习惯了少犯错,遇事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样虽然不会变聪明,但起码可以让自己少犯蠢。或许是自己太多疑了呢,或许江海州什么都没有做呢。一张照片也证明不了什么啊,他这样子简直像一个妒妇,会被江嫌弃的。
“叩叩。”
付宽愣了愣,直到那人又敲了一遍才反应过来是自家的门在响。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难道是他爸?不可能的,他爸那么忙又不被妈妈欢迎,不可能短期内不请自来两次。
他狐疑的去猫眼看了眼,下一刻突然就惊的跳了起来。
是、江海州!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开了门说什么的时候,江海州突然就说话了。
“把门打开。”
付宽猛地咬住下唇。
“我知道你在。”江海州语气有点吓人,“付宽,有什么事开门说清楚,我知道你看着猫眼呢。”
付宽握紧了拳头,眼圈发红,身体不自觉有点发抖。
江海州这个样子,让他害怕。
“付宽!”江海州踹了一脚门,“你今天不开门,我就破门了,别让我再等。”
付宽小脸儿皱了起来,“你!你走!”
“什么?”江海州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不想、不想见你!”
江海州:“……”
“你说什么?”他语气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咬牙切齿,让付宽严重怀疑这时候要是给他开门,会不会被打死。
哪怕江海州一直对他很好很好,他还是怕的。就像与虎谋皮一样,你觉得他是大猫,但是你要是碰到他逆鳞了,他可是能一口把你咬成两半!
“付宽!”江海州又踹了一脚门,力道有些狠,“你让我死个明白。”
门咣当一声,付宽眼泪直接就下来了,他把门打开了。
要是江海州打他,自己……自己也没办法,反正!反正是自己先喜欢江海州的!被打也是活该!
江海州站在门口,看付宽哭了,立马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直接把人抱住擦眼泪,“宝贝儿,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是坏蛋,对不起。”
付宽低头抹眼泪,没说话也没挣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海州没打他,但他更难受了,是不是这样就意味着江海州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他啊,那是不是江海州真的和那个俄罗斯男孩有什么?!那自己该怎么办!江不要自己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啊,谁他妈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弄死他!老公下次再不出远门了,别哭了乖啊。”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在人耳边念叨,声音温柔的像被什么奇怪的玩意附体了。
付宽哭够了,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下,感觉手里触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下一瞬就见江海州脸色白了一分,像是在忍痛。
他这才看到江海州吊着的胳膊,随即明白过来那是石膏。
“你,怎么了!”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江海州把身后的门关上反锁,自己在玄关那换鞋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了。
付宽站在他面前,盯着他胳膊看,漆黑的漂亮眼珠里都是心疼,悄无声息的又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