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心?”
“我当然是——”陈婷婷说到一半叹口气,“不这么逼一下,吴鸣那小子能这么快跟你确定关系?”
姜律师冷笑一声,拿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液体,专注地看着上面的泡沫,好半天才又说:“那你挑拨rise乐队跟文诺敌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陈婷婷仰头一笑,将长卷发拨到肩后:“巧合而已。那个李记者到哪都带着录音笔,有这么个材料,为什么不利用?”斜飞入鬓的眉梢眼角带着妖气,定定地看着女友,“姜美人,不要太圣母了,记住,文诺是你情敌。而且从他的历史记录来看,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家伙。”
姜力琪靠在自己手肘上,满脸疲惫:“事实真相是什么,我们永远无法确定。”
“你当律师当出毛病来了。”陈婷婷下结论道,灌下一杯咖啡,拿起手袋,“我下午还要接受一家杂志社采访,不陪你了,以后再聊。”
看着那个妖娆的背影,姜力琪苦笑着摇摇头。
结过帐,她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不由一惊:跟客户约好了的时间已经到了!
从街角慢慢拐过来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那个招手的高个子女孩,正放慢了速度准备打转向灯靠边停车时,却见那个黑色的身影晃了一下,斜斜地飞了出去。
事后他对处理事故的交警说:“嗄小姑娘就好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出去脱,看电影一样。”
交警叔叔一瞪眼:“什么一只蝴蝶两只蝴蝶?撞她的摩托车是什么牌子,车手什么样子看清了吗?”
司机摇头:“当时太快了,我都来不及反应,那摩托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交警叔叔与旁边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将笔录交给司机签字,同事站起来,开始打电话:“申队?是,我们仔细问过了——没有,暂时还没有线索——好的,我们会继续查。”收起电话,长吁一口气,“申队说无论如何要把那摩托车手找出来。”
“为啥?”出租车司机很好奇,“那小姑娘不是没啥大碍嘛?摩托车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危险品,马路上哪天不磕磕碰碰的?”
交警叔叔很和蔼地指着门:“你好走了。”把多事的司机目送出去,他回头问同事,“为啥?”
同事耸耸肩:“有人认为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可能是谋杀未遂。”
交警叔叔“哦”了一声,兴致高涨:“受伤的那姑娘好像是个律师,办案的时候得罪了人吧?”
“你out了!”同事蔑视他,“重点是那姑娘还是姜大平的女儿、吴鸣的女朋友!”
“吴鸣?”交警叔叔想了想,“哦,那家伙呀,我外甥女最想嫁的那个演员!怎么,又是影迷干的?”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一阵风般冲进病房,径直走到病床边,看着安静地靠坐在床头的女孩,长吁一口气。
“都跟你说了没什么要紧。”女孩埋怨着,眼里却带着笑,“你才下飞机一定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吴鸣嘴里答应,却在床头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旁边水果篮里一只蜜橘开始剥。
姜力琪见状,也就不再口是心非劝他走。其实,有男人陪伴,就算他一句话不说,也能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沉默中,有水滴的声音从吴鸣衣袋里传出。
女孩一惊:“那个骚扰短信的来源还没查到吗?”
吴鸣脸色沉郁地掏出手机看着:“隔了一段时间没发,我还以为那家伙收手了。”
姜力琪轻轻叹气:“其实知道你电话号码的人很有限,真要查的话,应该不是那么难吧。”她仔细打量着男人低垂的脸,那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温柔的唇形,一颦一笑,依然似初见时分,牵动着她的每一次心跳。
只是,再美的瑰宝,不是你的,终究不能强求。
“吴鸣。”
“嗯?”正看着手机屏幕发呆的男人抬起头,黑色眸子里盛满醉人的温柔。
那种心跳快到几乎窒息的感觉又来了。姜大小姐挣扎了一拢潘党龌袄矗“我怀疑獯蜗魑业娜耍褪欠⒍绦鸥愕娜恕!
不要再掩耳盗铃了,把那个人揪出来吧。不然,早晚他会害死你的。
吴鸣有些愣怔,过了两秒钟,才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已接来电揿掉,露出一个惯常的微笑:“怎么啦,听你的口气,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姜力琪叹气:“是警方告诉我的。其实,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
黑夜无声地降临,城市中灯火如流星璀璨。西城区后街的酒吧里,客流正渐渐走向最高峰。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麻痹灵魂拂去伤痛,也就是酒精能勉强担当这个角色了。虽然酒醒后,该痛的地方还在痛,不该痛的地方也痛了起来。
灯光昏暗,却挡不住寻找猎物的眼睛。
在“素问”做酒保的时间长了,小音只要一搭眼,就能判断出哪个是猎人哪个是猎物。
那个肤色白得耀眼的黑衣年轻人甫一进门,小音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太明显的目标了。
那个年轻人显然是有心事,根本没发现落在身上的各色目光,要了瓶度数很高的俄国产白酒就独自坐到角落里去了。